嘉善也没再让肖瑶伺候,甚至叫她与自己同桌吃饭。

她们吃饱就可以出发,要带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包括穿的吃的喝的,甚至连玩的都有。肖瑶看着这些,想到郡主先前说的去见识人间疾苦,叹气。

这次出行并没能带上陈芳华,肖瑶跟她道别并安慰了她便走了。

肖瑶与嘉善,还有那两个玉丫环一起坐马车,浦泰与张丰已经骑马先走。

早晨的空气很新鲜,肖瑶却无心享受,她要趁着空挡,好好地做下功课,只是,她真的不是水利工程的啊,若是土木工程还好些,再怎么样她也在建筑公司混过。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肖瑶振奋精神,就算不是学水利工程的,她也不博学也勉强算多闻了。她的家乡在南方,雨水往往充足,洪涝水灾发生的频率在国内算是蛮高的。现代信息发达,她不感兴趣也会经常在报纸或者电视看到那些报道。她,应该可以临场发挥一下若有似无的知识的。

她要多了解一些灾区的现状,可是问嘉善的时候,她那茫然的表情令肖瑶刚刚炽热起来的心瞬间凉了下来。旁边两个丫环就更不懂了。

若是六皇子在就好了,还可以好好讨论一下,也好让自己想好对策。如今一点底都没有,就算水利工程系的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吧。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待会到现场实时观察,应该会激发灵感。没错,不仅创作需要灵感,就连硬着头皮做事时,也很需要灵感。

还有一件令肖瑶头痛的事情,那就是她记起她的父亲肖振成正在浠水镇。她现在可不是她真正的女儿,到时候很容易露馅的,陈芳华在还好一些,她可以替自己挡挡,孤身上阵什么的很吓人的啊。她想像了一下与肖振成相见的场面——自己对着肖振成身边的人鞠躬,然后甜甜地叫一声“爹”,然后…她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如愿以偿的嘉善很兴奋,她兴奋的结果就是不断表达她的情绪。一路上,她就没打算让嘴巴休息,肖瑶面临严峻的考验,仿若上战场的兵士,满怀战死沙场的无奈悲壮情怀。

对于耳边叽叽咕咕的声音,肖瑶的心绪愈发烦闷,于是冷厉地喝止:“别说了!”

车上三人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她们也没有说她呀,她干嘛那么生气。肖瑶的心情,她们体会不到。

肖瑶呼了一口气,让自己淡定。她表情严肃又认真地说:“我在思考,你们也暂时休息一会吧,你看你们的嘴唇都干裂起皮了。”

三人赶忙用手摸自己的嘴唇,嘉善更是拿出镜子认真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喝水吃水果轮番进行补救措施。

看到这种画面,肖瑶无奈地摇摇头,女人啊女人,就是爱美。

颠簸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到达浠水镇。

来迎接的人是张丰,浦泰已经去勘察了。

早上离开嘉善房间的时候,浦泰才想起肖瑶的父亲就在浠水镇。心想让他们父女相见也好,反正昨天就打算跟肖振成说。让他们父女两个一起负责,光是沟通方面应该就不用担心。

可谁知,世上就有那么不巧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诚挚感谢让我涕泪横流的郡主美人的火箭炮,梅色无边小妞的手榴弹,叶蓁蓁MM的地雷。话说这些是不是该叫垂泪弹?

劝不如吓

“大叔。”肖瑶心不在焉地叫道,视线却越过张丰的身体,紧张地注视着后方的人物,以免错过亲爹见闺女的惊讶欢喜郁闷之类的表情。她认不得她爹,可以让她爹来认她嘛,认亲戚,是有迹可循的。

张丰朝肖瑶点点头就拜见郡主了。此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嘉善郡主细皮嫩肉经不得晒,要求进屋子去,最主要的是不远处有许多穿着破烂,神情呆滞的人看着这里。饶是生来就习惯众人瞩目的她,也不大喜欢这种看怪物似的目光。

肖瑶没有看见任何像她爹的人,因为张丰身后都是年轻的侍卫,若论年纪,只有张丰符合。周围树荫草棚下的也有中年男人,但是他爹是县令不是灾民。

她想问张丰,可是想到自己来此不是来认亲的,况且六皇子也说过要她们伺候几日郡主再送她们回去。

嘉善走了两步见肖瑶仍站在原地,不满道:“肖瑶你傻愣着做什么,你还嫌自己的皮肤不够黑么?”肖瑶一个从小跟别的小孩在田野里奔跑的穷人家小孩,自然比那些大家闺秀黑,即使做了五年小姐,但也已经难以弥补。

张丰这才想到肖瑶缘何如此,于是据实相告:“肖县令昨晚收到家里的报信,已经回家去了。”至于为了什么事,他们都猜得到七七八八。张丰并未对此事发表评论,也不安慰肖瑶。但是看到肖瑶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不解。

肖瑶轻松地笑笑,“回去就好。”说完就抬步跟嘉善郡主走了。

张丰想了一下没想明白,挑了一下眉毛跟她们进屋去了。招待郡主是件苦差事,这件事也就他能胜任。

只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肖瑶就坐不住了,她要求张丰带她到洪水区看看。不是她心系灾区民众,而是打赌输了多丢脸。

嘉善郡主也要跟去,被张丰和肖瑶坚拒了,不过嘉善郡主是什么人物,她想做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被阻止的。对于肖瑶的阻挠她不屑一顾,对于张丰的,她以身份压制,就在张丰劝说失败打算动用武力的时候,肖瑶出马了。

“郡主,您真的要去?”肖瑶很认真的问,仿若对待一件很需要慎重的事。

嘉善傲慢地答道:“当然。”她说了要来了解民间疾苦,不去看看怎么行。

肖瑶赞同地点点头,说:“去就去吧。”

嘉善听了很得意,张丰听了很忧虑,刚要开口反对,肖瑶先开口了。

“反正郡主诚心要去见识民间疾苦,那就去看看混杂着人畜粪便的洪水,看看爬满蛆虫的被淹死的牲畜,还有,去淌一淌可能有蛇和水蛭游动的河水。哦对了,郡主知道水蛭是什么吗?”肖瑶的语气如轻描淡写一般,不疾不徐不起不伏,却听得众人一身鸡皮疙瘩。

嘉善听得心中发憷,虽然她的确不知水蛭为何物,可她也不想知道,但是事态催使她问:“是…什么?”啊,她不想知道啊,感觉是比蛇更恐怖的东西她真的不想听。

肖瑶眨眨眼,很老实地回答:“水蛭是一种水生动物,专门吸食动物和人的血,它的嘴像一个吸盘,只要它闻到血气,就会游过来,吸附人的皮肤,皮肤会立刻被吸破,它就可以享用大餐啦。而且呀,刚开始很难察觉,等察觉的时候,它已经从这么大变成这么大了。”说着用手比划,然后又说:“还有,被它吸了很难拔下来,有些还会钻到血管里面…”

“够了!不要说了!”嘉善痛苦地捂住耳朵,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玉竹和玉兰的小脸也煞白煞白的,她们早就受不了了,只是不敢制止。

饶是张丰一个大老爷们,水蛭也见识过,但还是听得皮肤发凉。

肖瑶也一副痛苦地想哭的模样,扯着张丰的衣袖说:“大叔…我不想去了,我后悔了,我不想跟钦差大人打赌了,你去帮我跟他说说行不行?”

“呃…”张丰有点看不出肖瑶是演戏还是真的不想去。

“大叔,其实留在这里帮助那些孤儿寡妇大爷大娘也是一件很有功德的事情,你看他们多可怜,什么都没有了,还没有人去安抚,没有人关心,他们的世界现在是一片灰暗,他们需要我们给他们带来阳光,给他们建树重建美好家园的信心,其实这是一件比治理水患更为艰巨的事。”

“这个…不行,你与大人之间的约定,怎可轻易反悔。”张丰断然拒绝。肖瑶心想,大叔您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暧昧,人家会害羞的。

“可是大叔,我实在不放心外面的那些灾民,你看看他们绝望的神情。”

大家都看向门外,远处的人们的确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笑容。

被科普了水蛭知识而兀自难受的嘉善这时已经平复了一些,听到肖瑶的话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说:“这个就交给我吧,我来,我身为郡主关心灾民,她们一定会感动,会感受朝廷对他们重视。”

嘉善在肖瑶的身后,肖瑶背对着她,面对着张丰。听到她的这番话,肖瑶偷偷将手伸到自己身前,笑着对张丰比划了一个剪刀手。然后换上哀愁表情,转身对嘉善说:“那就辛苦郡主了。”

绝望的肖瑶坐上马车,张丰骑马,随从有五个。她不会骑马,步行的话又浪费时间,与别人同骑又有伤风化,所以只能坐马车了,绝对不是因为她娇气。

直到离开嘉善的视线,肖瑶才终于得以换气,掀开车帘对外面的张丰说:“大叔,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看着肖瑶兴奋的模样,又想到刚才她的语言,突然觉得还是不要回忆的好。他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身穿灰白长袍,面瘦须美,不苟言笑却浑身正气的中年美大叔做了一个剪刀手,肖瑶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大叔啊,您做我干爹行不行?

肖瑶放下车帘在车里笑得难以自抑,张丰将手指伸到眼前,仍旧不解。

笑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次掀开车帘,说:“那是胜利的手势。”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说,“耶!”

张丰这才发觉这个动作的幼稚之处,于是苦笑着摇头。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下了,肖瑶下车后看到的是汪洋一片,心情瞬间变得沉重。

若果不是依稀有禾苗露出,肖瑶会以为这不是稻田而是面积不小的鱼塘,河道在哪里都已经很难分辨。

他们走在“岸上”,但是地上还是湿润的,地面铺着一层泥浆。肖瑶踩在软腻的泥地上,鞋子很快沾满泥水。她穿的是绣花鞋,本来就不是很稳,曾几度被泥浆黏住脱了出来。

觉得实在太麻烦,肖瑶索性把鞋子袜子一齐脱掉,放在路边一簇干净的草丛上。

张丰和其他几个随从看到此景,已然愣神,当看到肖瑶将裙摆往上提的时候,张丰赶忙制止,“肖姑娘不可。”

肖瑶疑惑地看他,很快了然,旋即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你是江湖儿女么?你不是县令的千金小姐么?

见肖瑶无所谓地要继续,张丰又说:“这样会有损姑娘的名声。”想了想,觉得一开始就荒唐,这种事情,怎可让一个小丫头来做呢。浦泰也真是的,他做事不是一向谨慎稳重的么,这次竟然跟一个小丫头打这种赌。

“不若你回去吧,我跟大人说一声便好。”

“大叔,你怎么扭扭捏捏的?”肖瑶学他们皱着眉头说话。

这话一出,五个高大挺拔的随从脚上一滑,险些摔得一身泥,只好互相搀扶。张丰被肖瑶说得郁结难消,有点不想说话了。

肖瑶狡黠地笑着对张丰说:“大叔是怕我以后嫁不出去么?”

张丰不说话,肖瑶又说:“大叔觉得女孩子露点皮就是不贞不洁了么?那脸啊手啊还露在外面呢。”

张丰说:“我不这么认为,但是别人会说闲话。”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大叔不这样认为就行了。”

这次连张丰都站不稳了。肖瑶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弯腰把裤腿往上卷了几圈,裙摆也不算很长,就算了,要不然弄得像现代的半截裤他们会更加接受不了。

肖瑶边走边说:“大叔放心,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的,不怕这些。”

“小孩子尽说胡话。“张丰轻斥。

肖瑶笑笑,不再说什么。

对于嫁人这件事,她不是没想过的,特别在现代的时候,她经常恨不得立刻找人结婚生子不再上班受虐。那时的心态是充满希冀地等待孩子的爹来将自己领走,可是现在不同了。先不说她的年纪还小,单说古代的男人,她实在不敢恭维。

古代自由恋爱几乎不存在,三妻四妾实在太正常,虽说她自认为魅力还是有点的,但是她也知道忠贞的爱情啊婚姻什么的实在很难拥有。就算她能得到一个男人的爱恋,但是这种爱恋能维持多久呢?生活会消磨爱情,在有法律约束的现代都避免不了男人移情别恋,更别说崇尚多妻的古代了。当然,若是她肯跟别人分享丈夫那就没问题,可惜的是,她不想。

所以,嫁人什么的,还是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那个啥水生动物的时候,挺那个啥的,但是想到乃们看到的时候也可能会难受,于是有点快乐了,哈哈。

还有排版弄成这样是不是好点,前面的有点密密麻麻,辛苦大家的眼睛了。一般的网站都会自动排的呀啊啊。我现在码完检查完要复制到其它能排版成这样的软件然后再检查然后再复制过来发布。好复杂的工序有木有?

诱敌之策

肖瑶与张丰一行人沿着水边走,肖瑶不时问一些关于沅江河的情况,还有目前治理的方法。张丰一一作答,并不因她是小姑娘而轻视她,更何况她的态度那么认真。

说了许多,肖瑶对沅江河流域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你说浠水镇往年都不会遭受如此毁灭性的水患?”

张丰点头,说:“浠水镇的支流四通八达,十分利于稻田灌溉,因此此处的粮食丰收量在本国排在前列。”

“也就是说,往年雨水过多,这里也不会被淹成这样?”肖瑶看着一大片水域问。

张丰点头。

“原因是什么?”这也太不寻常了点,一个输水功能强大的地方,就算发生洪灾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张丰皱眉,他们也是昨天才来到浠水镇,虽然之前已经看了许多官员呈上来的报告,但是写的多是目前的状况,灾民的困难,至于原因,只说今年雨水实在太过繁多。对于这种含糊其辞的报告,浦泰自然不满,所以昨日才急着来了解。他们目前了解的也不多,对于肖瑶的问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确定是事情他不喜欢说。

“会不会是河道减少的原因?”肖瑶胡乱猜测。

听到这话,张丰看向肖瑶,说:“这个已经调查,有些河道的确是被填埋,但是同时也会在其它位置挖新的河道。”

“调查属实么?”

“这些都是当地官员报备的,至于事实是否如此…”张丰转头看向这片广阔的水域,又道:“事实都在水下。”

肖瑶真不知说什么的时候,一个随从说道:“大人在那儿。”

张丰和肖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有一群人,站在最前头的高贵挺拔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浦泰。肖瑶暗自感叹,没想到自己在现代没见到高富帅,来到古代反而见到了,而且这个高富帅的层次要高好多。

可惜这种人,只可遥望。女孩子嘛,遇到不错的男子,都会情不自禁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幻象一下,这种只存在于大脑皮层的东西,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貌似对方也看到了他们,肖瑶不自主地举起手臂摇啊摇,算是打招呼。只是这一正常的行为,在这里实在有些特殊,大家都有点愣神,对这个姑娘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见到了,自然要去汇合,只是这段路看起来不远,走起来还是花了很多时间。

当浦泰看到肖瑶的脸被晒得通红,又见她的衣裙上的泥点,还有光着的脚踝和脚丫,他的眉头深深锁起。让肖瑶变成这样的是他,他觉得自己还真的做了一件荒唐的事。他不是后悔,没什么可后悔的,话已说出口,自然不能自打嘴巴,如果肖瑶自己选择放弃,那他会同意,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浦泰说:“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肖瑶想要翻白眼,心想这个人,果然只适合遥望。

张丰告罪,说并未耽误时间,之前也有四处观察,了解情况。

肖瑶则不说话,因为她觉得解释会被认为是为自己开脱,她就做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来就好。

浦泰看了一眼表情平静但可以感觉到其心不满的肖瑶,问:“了解到什么情况了?”

意识到浦泰问的是自己,肖瑶斟酌了一下,说:“什么都没了解到。”她了解到的是他们知道的,若她说了解到了,浦泰就会问,问了就要重复他已知之事,那不就等于什么都没了解。

浦泰面露不愉之色,张丰见状忙说:“肖姑娘已跟我提出了许多疑问,提的都是关键问题,我也与她细述,只是我们也知之甚少,又不能确定,因此肖姑娘才会说不了解。”

浦泰斜眼看张丰,心想他怎么有那么多话来说?他不是事不关己话不多矣么?

有人为自己说话,肖瑶心里总算感到一丝温暖,她看人的眼光果然不错,她就知道大叔是好人。某人忘了自己曾判定人家是拐卖妇女的。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大叔的维护与关爱,不能闹情绪。

肖瑶已经知晓如今的措施是拦洪和泄洪。这是正确措施,只是他们的实施方案不够具体细致,在上游拦截洪水,下游拓宽河道。对这些,肖瑶并无异议,对于完善措施,她一时也没有头绪。

“我想到拦截洪水和清理河道的地方看一看。”实地考察要具体才行。

浦泰不反对,“正在清理的河道离此不远,先去那里吧。”说完看见肖瑶抬手用衣袖擦脸上滑下的汗水,他没多想,只把头上的遮阳大帽摘了下来,扣在肖瑶的头上,然后转身先走。

肖瑶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对浦泰的后背说:“谢大人。”这话一出,她很郁闷地想起了昨晚初次见面的情景,顿时又感受了一次那种窘迫感觉。

显然不只是肖瑶想起了,因为浦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肖瑶赶忙弥补道:“多谢钦差大人,大人爱民如子,民女感激涕零。”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浦泰原先还不想笑的,听了这话之后竟笑出声来。

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这样,早知道在现代时就多去电影学院逛逛,养养眼,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见一个男神般的人物就乱了分寸。

肖瑶懊恼得很,但是也只能埋在心里。

这一路,肖瑶不再主动说话,不过浦泰或者张丰问她时她会认真回答。

走了不久,便可看到许多挽着裤腿的男人用耙子之类的工具捞着水里的杂草杂物。

得知其它河道也有人在清理,肖瑶在心中计算着河道支流的数量。肖瑶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据我所知西南去年是旱灾,前年发生了水患,但是当时浠水镇所受影响并不大。前些年也有水患发生,但是根本就没影响到这里。是不是这几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这里的官员总是用天灾当做水患的原因,并不仔细探究,但是肖瑶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知道事物的关联性,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偶然有些是必然。

浦泰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肖瑶,问:“你有何想法?”

历史知识肖瑶还是有一些的,虽然她对自己的记忆力不够自信,她努力回忆曾经接触过的知识,“我在想,是不是河流减少了,导致洪水不像往年很快就可以流出去。”

“你为何有此想法?”

“这里不是农业发展的好么?那会不会有人嫌土地不够,然后不顾后果地四处开垦甚至填湖造田。”类似的事情在现代时肖瑶见识过,城镇化扩大,许多土地被征收,征收土地会有补贴,于是许多农民为了属于自己名下的土地多些,原本满是荒草的旮旯都要弄来种东西,甚至道路都被占了。

浦泰想了一下,说:“国家有律例可以修渠改渠,但不能无故封渠,河流就更不许了。当然,也有可能有人罔顾王法。”说到这,他的眼神阴郁,转而对身后的手下说,“你去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