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这样一问,江梓杰灵光一闪,莞尔一笑,伸手圈住肖瑶的腰,提气腾空而起。

“上次走的是这里。”

肖瑶再次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也不反对,只老实任江梓杰带着她飞。其实这样的感觉,挺好的。

又一次来到水天涧,这里仿佛一点儿都没改变,树木仍旧郁郁葱葱,湖光山色,瀑布飞泻,美不胜收。

肖瑶和江梓杰漫步与湖边,气氛静谧美好。

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听说你要离开?”江梓杰迟迟不愿问,是因为不舍得面对。

“嗯。”肖瑶声音轻柔,今日的她,不再像刺猬。

“去哪?为何突然要走?”

“去京城。”肖瑶想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原因就不说了吧,其实我早就决定要去了。”

江梓杰已经被“京城”二字给弄得头脑一空,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笑容慢慢地变大,直看得肖瑶一头雾水。

直接吻上去

“你笑什么?”肖瑶面色不虞,她可是要离开这里了啊,就算自己希望往后与他再无瓜葛,但是他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江梓杰收敛笑容,正色道:“我有点儿不相信你的离开是计划好的。”

肖瑶心虚,转脸看碧波荡漾的湖面,“你为何这样认为?”

“因为若是你要走,就不会租一年的房子,五彩面点才开了两个月,连本都没赚回,你现在离开,那这两个月岂不是花钱买罪受?”

更恰当的说法是——你岂不是有病?好吧,这是肖瑶脑补的。

江梓杰说的很对,肖瑶也不狡辩,只是神情免不了失落,她的心血啊,就这样付之东流了。“突然有点事情,所以就去了。”

江梓杰看得出来她口中的那点事情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从肖瑶一点儿兴奋神情的没有就可以确定。难道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亦或是因为一些她不喜欢的人?若是如此,那么,无碍。

肖瑶说完之后,就等着江梓杰表态,奈何久久等不到回应,她心中刚卸下的不满,又重新归来。“我以后不回环江城了。”肖瑶一时冲动,将这话说了出来。话出口时,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么?就算以后想回来看看都因为这句话而难以前行。

“要去京城就去吧。”江梓杰的语调有些雀跃。

肖瑶偷眼望去,甚至看见他在笑,是可忍孰不可忍,男人寡情她知道,但是如此没心没肺情浅义薄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实在太可恶啦!

气愤过后,肖瑶又有点而委屈,原以为还有一个人会在乎自己的离去,于是释放自己,由着自己心中所愿去做。主动邀约,特意装扮,甚至将事情说出个大概,还语出试探,可是如今得到什么?得到的就是不在乎么?太伤自尊了。

肖瑶的情绪,江梓杰怎会看不出来,他差一点就将真相说出,可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肖瑶对她总是太不在意,趁着这次机会,也让她体会一下也好。他这绝对不是报复,世人都是有了危机才会知道平和的珍贵,也许让肖瑶难受一两天,往后就会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好吧,以肖瑶的性格,也许不会难受那么久。

为了让她刻骨铭心一些,势必要做些刻骨铭心的事情。

可是,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写对,这个,不得不纠正。

“瑶儿,我的名字你写错了,是木辛梓才对。”江梓杰无奈地说。

肖瑶并未因自己的错误而羞怯,而是理直气壮地辩驳,“同音字那么多,我能写对另外两个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个字的确很适合你,榆木头一样的薄辛之人。”

江梓杰很愉悦,他就喜欢肖瑶这种张牙舞爪,最后其实只是给人挠痒痒的模样,实在是有趣又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写错?”肖瑶后知后觉,“你偷看了我的东西!”

江梓杰心情很好,伸手揽过肖瑶的肩膀,与她并肩立于湖边。

“你娘已经同意我看了的。”所以这可不能叫“偷”。

肖瑶十分懊恼,她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做了偷偷摸摸的事的人。于是,她恼羞成怒了。“那上面写的都是我讨厌的人,所以你现在应该难过伤心知道么?” 大叔啊,我觉得说这话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您了,因为您对我太好。肖瑶在心中道歉着。

江梓杰神色不改,笃定地道:“我倒是认为那些名字都是你在乎的人的。”

“江梓杰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肖瑶你太口是心非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唔…”

是谁说的,堵住一个女人的嘴巴很容易,那就是直接吻上去。肖瑶现在可算体会到了。可是她是怎么被吻上的,她不是很清楚。先前不是还肩并着肩么?他们什么时候面对面站着了?难道是吵着吵着就…

突然感觉到嘴唇凉凉的,被东西拂过似的,肖瑶反应过来之后使劲推江梓杰,奈何气力悬殊,她认同蚍蜉撼树一般,动摇不了他半分,最后反而被江梓杰抱得结结实实。

江梓杰的吻很生涩,先前只是四瓣嘴唇相贴,然后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就这一下,肖瑶愣住了,甚至哆嗦了一下,旋即反抗,他却因此异常兴奋。

虽然这个吻是他预谋的,但是根本就没来得及想策略,刚才也是看到她的小嘴不断翕合,说的又是气人的话语,于是就想着堵住她的小嘴,再则,就是略加惩罚。

本是紧闭着嘴,用双手双脚反抗的肖瑶,在无任何作用的情况下,只能启用嘴巴了。江梓杰在添了那一下之后,便食髓知味,继续舔舐。肖瑶知道他一直伸着舌头来舔自己,于是瞅准时机,以“快准狠”的气势使劲一咬。可惜,肖瑶抬高估自己的行动能力,她失败了,江梓杰已比她更快的速度躲开了。

肖瑶再次恼羞成怒了,她开口斥道:“放开…”肖瑶要说的也许不只是这几个字,不过都不重要了,因为她暂时没机会说。江梓杰也瞅准时间,攻城略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肖瑶几次濒临窒息,腿也早就软了,放弃了反抗。

江梓杰十分不舍得离开肖瑶的嘴唇,只因肖瑶的呼吸太急促,他的也是,他要休息一下。

终于能够正常呼吸的肖瑶,缓过劲之后,却仍是瘫软状态。

江梓杰的手依旧紧搂着肖瑶的细腰,看着怀中之人双眼迷离,脸颊晕出可爱的红色,身体也愈发柔软,他感觉满满的都是幸福和快乐,他想,这样的感觉,一定会戒不掉。

肖瑶缓过劲之后,伸手又开始推江梓杰。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但是理智还残存着,包括刚才江梓杰所说的话。

江梓杰一点儿松手的意思都没有,他已经发现,他要撇除前面的计划,直接实行“强势攻之”。

“你放开我!”肖瑶怒吼。

“不放!”江梓杰态度强硬。

“你放开!”肖瑶的身子在江梓杰怀中扭了几下,却扭转不了局面。这下,彻底令她情绪失控了,“你放开我啊。”声音里带着哭腔,似是哀求。

江梓杰心中一凛,连忙松开了手,不过还是抓着肖瑶的手臂。

“你别哭…”他急急惶惶地说,眼中是担忧,暗悔自己太过心急强势。

原本不想哭的肖瑶,因他的这一句话,委屈顿时弥漫心间,除了被强吻的,还有连日来的被算计被找茬还有明明不情愿,却要放弃现下的生活去见一个令人害怕的君王。

她哭了,毫不掩饰的哭。

江梓杰更加手足无措了,他真的太过分了吗?还不能用强势对待肖瑶吗?

“瑶儿你别哭了,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肖瑶不理他,哭了一阵之后才伤心地道:“你们都欺负我!”

“我没有欺负你。”江梓杰闻言温语地哄着,他当真不是欺负肖瑶,他那是喜欢她才会亲她,这不是欺负。

肖瑶继续哭诉:“就是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所有的不顺心都因为你。你莫名其妙的散布那种流言,害我成为众矢之的,自己惹了祸又躲起来,让别人屡屡来犯,我一个势单力薄的人,你可知招架得多辛苦?现在,连自己的事业都守不成…”

江梓杰听着,先是无比内疚,待回味了她的话语中所隐含的信息之后,又情不自禁的开心起来。原来自己这一个月的煎熬思念,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原来以为的单相思,其实并不单。

要知道,这一个月来,他日日埋头苦读,为的就是减轻自己的相思之苦,每日抑制去找她的心,十分难受。江亮屡次看不下去而劝他勇往直前,可是一想起肖瑶的话,他就克制住了。

原来,一切都值得。

“往后不会了。”

肖瑶抬起迷蒙双眼,怪责地看着他说:“你又说这种不负责任的大话。”

江梓杰再次将她搂入怀中,动作是轻柔的,“我会尽力的。”

他很温柔,这样被这样的温柔软化,虽然想违逆他、推开他,可到底舍不得这份美好。

任由着他抱了一会,肖瑶轻轻地推开他,这次江梓杰没有再用强。

肖瑶转身慢慢地走,江梓杰跟上。

“我说我就要走了,而且不回来了,你这样,多不好。”肖瑶已然恢复理智。

江梓杰仍旧掩不住笑意,“我觉得我这样很好,早就应该只有了。”

肖瑶没有炸毛,她落寞地说:“我说我不回来了,以后我们都见不到了你没听懂吗?”

“听懂了。”江梓杰顿了一下,看了看肖瑶轻咬下唇,才含笑继续,“见与不见,可由不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写得有点儿忐忑。。

江家夜谈

肖瑶与江梓杰两人直到太阳西沉之时,方才离开天水涧。之所以逗留那么久,是因为两人很默契的迟迟不提回去,江梓杰贪婪这难得的美好的独处时光,而肖瑶则是舍不得这最后的相处机会。

分别之前,江梓杰提出第二日再与肖瑶约见,不过肖瑶拒绝了。她只说自己要准备离开,而且有人来接,不方便再见他,并提前与他道别了。

在肖瑶心里,这是永别,因此比较感伤,说了一些勉力和保重的话语。江梓杰都一一接受,虽然忍着,但是眼中的笑意仍旧不知不觉透露出来。

肖瑶不解,却也免不了被刺痛。但想到那个吻,她又不认为江梓杰对自己无情,她很混乱,想不明白。

江梓杰将肖瑶送回家,将近目的地的时候,肖瑶的脚步放慢下来,她也不知这种心态是为何。

天已经擦黑,家门就在眼前,肖瑶正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思绪中,冷不防腰间一紧,刚要惊呼,一只温热的手便覆了上来,接着身体一轻,便在一个怀抱中飞了起来。

江梓杰搂着肖瑶飞上屋顶,他一身白衣,肖瑶身上的衣裙也是颜色浅浅,两人凌空而起,宛如私奔到人间的仙子,唯美而般配。这番景象,立即引起路人围观,肖瑶羞怯,江梓杰一笑,带着肖瑶到了一处僻静的屋顶。

秋日夜来早,须臾间,天已经暗了,其实时间不短,只是他们花时太长。

“你干嘛?带我来看星星么?”肖瑶嗔怪地看了一眼江梓杰,再望了望别说星星,连月亮都见不着的天空。

江梓杰知晓她揶揄自己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害羞,于是深情地看着她,说:“你就是我的星星。”

肖瑶嫌弃地扁了扁嘴,这么拙劣的肉麻话语,亏他说得出来。“要比也要比作月亮啊,星星那么多,月亮可是只有一个。”

情话被挑骨头,江梓杰一点都不恼,“月亮是众人的月亮,星星那么多,我只喜欢代表你的那一颗。”

肖瑶的理智与江梓杰的情话全力拼杀着,最后打成平手。肖瑶禁不住心中的甜蜜,却也只是暂时放纵自己,只是今日而已。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望着远方,望着这一垄垄暗夜里模糊的屋顶,望着一盏盏朦胧的灯火,思绪飘摇。

秋夜微凉,肖瑶本就穿得单薄,此时站在屋顶,阵阵风儿伴着露水,鸡皮疙瘩渐起。

感觉到她的冷,放在肖瑶腰上的温热手掌紧了紧。

“很冷?”江梓杰问,他有武功,倒是一点儿都未感觉到。

“嗯。”肖瑶声音温柔,“你带我下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江梓杰轻轻地,不动声色地伸出另一只手,将肖瑶圈进怀里,“舍不得放你走。”

寒冷被江梓杰的怀抱驱逐,肖瑶没有反抗,任他抱着,连他说的段数低的肉麻话语也不反驳。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肖瑶感觉自己的心慢慢沉溺,惶惶醒悟过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于是轻轻推开江梓杰,“我该回去了。”眼神却不敢看向江梓杰的脸,特别是他那一双眼睛。

“好。”江梓杰的声音轻忽飘渺。

因为这个字,肖瑶的心隐隐疼痛,眼睛忽然涨涨的。

两人落在地面时,肖瑶抬脚便走,边走边微不可闻地说:“江梓杰,永别了。”

其实她并不是说给江梓杰听的,只是为了完成一个道别,却忘了江梓杰有传说中的武功在身。

“只是暂别而已。”

肖瑶脚步微顿,不过很快她就快步离去,她不让自己多想。只是她没想到,江梓杰所说的暂别,真的很短暂。

江梓杰回到江府时,江怀远和江夫人都已经用过晚饭,正在院子里煮茶。

见到白日苦读不出屋,晚上离家不归宿的儿子不仅消失了大半天,还在这种时候回家,梅婉儿嗅到了秘密的味道。

不等父母亲开口,江梓杰愉悦地对梅婉儿说:“娘,这两天我就回动身进京。”

梅婉儿很想用兴奋的语气说:“好啊,你去吧,娘亲支持你。”但是她很识相地压下这份雀跃,并偷眼看向自己相公。

江怀远听到儿子的话语时,手上动作凝滞片刻,感受到妻子的小心翼翼,便清了清嗓子,说:“早就该去了,拖到这个时候,到了京城,适应的时间都少了,明日你便好好收拾一番吧。”

“孩儿知道。”江梓杰对自己的父亲尊敬崇拜。

梅婉儿看着自家相公正经的冷肃的长辈姿态,心中很是鄙夷,对于梅婉儿,将心中所想深藏是不可能的,江怀远已经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在说自己闷骚了。

对此,江怀远已然习惯,心中依旧坦荡。儿子有一个不像娘的娘的够了,他就做个地地道道的父亲来制衡吧。

“坐下与我们聊聊吧。”江怀远温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

能不惆怅么,一直都规避京城,甚至一改宽厚开明父亲形象,要求儿子不考功名不当官。如今还是…只希望那个人不要因为梓杰是自己的儿子而过多为难。

一个月前,江梓杰便一脸坚毅地找到他们,与他们说了他的决定——要进京赶考,要实现自己的价值,不然这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对此,梅婉儿眨巴着眼睛在这俩父子之间逡巡。其实她对这件事一直没什么意见,只是相公不愿意儿子当官,白白给那个人机会下畔子,加上儿子见父亲少有的坚决,便将这念头压下去。原本他们都以为他并不是那么强烈的想考什么功名,后来才发现的,但是他没什么,他们也就乐见其成。如今他这么坚决,他们自然不会多加阻拦。

当时江怀远只是沉默片刻,便说:“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只是里开考还有不到两月,你是否来得及?”

江梓杰没想到这么顺利,当即便喜不自胜地说:“来得及。”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埋头苦读起来。他本来就没有荒废学习,加上本就聪明过人一学就会,又有个曾经的状元爹指导,科考对江梓杰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是过后江怀远眉头深锁,担忧地对自家妻子说:“若是他因为你我迁怒于梓杰,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梅婉儿恶狠狠地道:“他要是敢,我就跟他没完!”

江怀远眼神阴鸷地看着梅婉儿,说:“哦?夫人要如何跟他没完啊?”

梅婉儿收到危险信号,潜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讨好地道:“那我只跟你没完,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