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感动死:“呜呜呜吃吃美人你下凡真的辛苦了,我爱你!”

电话挂断,岑岁就看到舅舅舅妈抱着两箱东西上来。

岑岁上前想要去接,却被孟建军拒绝了:“红豆,你把门打开就行。”

红豆是岑岁的小名。

岑岁打开门,“我来拿吧。”

“不用,就几步路的事儿。”孟建军额头上却沁着汗,他乐呵呵地把两箱大闸蟹放下,“这可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我特意找人从苏州买来的,一个足有一斤多,我买了两箱,够你做美食视频了吧?”

孟微雨听到了动静,也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哇,这么多螃蟹,晚上吃什么啊姐?”

岑岁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螃蟹,很快就有了想法:“我先清蒸一盘螃蟹,然后再做份肉蟹煲,正好家里有莲藕和鸡爪,主食的话,就做生滚蟹粥吧。”

已经是下午四点,岑岁挽起袖子就开始处理螃蟹。

她做菜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在厨房,因此向琴和孟建军都没有进来打扰她。

天边被橙光层层叠叠地晕染出渐变色彩,霞光璀璨,泛着独属于秋日温柔的光,世界像是被笼罩上一层橙色的滤镜般美好。

厨房里,岑岁条理清晰地做着一道又一道的菜。

真正做完,快到六点了。

四个人吃两道菜显然是不够的,岑岁还炒了一盘蒜香荷兰豆和白灼菜心。

孟微雨第一个坐在餐桌上,她咬下一只蟹腿,含糊着说:“姐,你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一个螃蟹能折腾出这么多花样,以后谁娶到你真是幸福死了。”

岑岁给她盛了一碗粥,“行了,好好吃你的吧。”

四个人围着餐桌坐下。

闲聊了几句之后,向琴突然说:“孟微雨,你把水果给对门的陆教授送过去了吗?”

孟微雨很是心虚地应了声:“啊。”

向琴:“陆教授可是你接下去的高数老师,你以后高数课可得积极点儿,遇到不会做的问题,主动提问,知道了吗?”

“什么?不是,我王教授呢?”

“你高数课本来就是陆宴迟上的,只是他国外那边有个项目没结束,所以由王教授暂代,现在项目结束了,这高数课肯定是陆宴迟上的。”向琴解释完之后对孟建军说,“不过我真没想到陆宴迟会来咱们学校教书,国外好多研究院要他来着。”

孟建军:“那国外再好,他也是中国人。”

孟微雨扯了扯岑岁的衣袖,不死心地问她:“陆教授真的长得那么可怜吗?这种研究院都争着抢着都要的学霸,真的没有头发吗?”

想到陆宴迟。

岑岁舔了舔唇,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光。

对上孟微雨的视线,岑岁面色自若,语气平静地说:“挺帅的。”

孟微雨愣了下:“真假的?”

岑岁:“嗯。”

“难道我的梦想要实现了吗?”

“什么梦想?”

孟微雨一脸憧憬:“和英俊帅气的老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

岑岁盯着她看了几秒,许久之后,凉凉地说:“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和一个连高数都没考及格的学生谈师生恋。”

“……”

“他可能更想和你谈一谈为什么你高数只能考三十分这件事。”

“……”

-

当天晚上,岑岁睡在孟家。

她在孟家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虽说她每个月只在这边待几天,但是每次过来,她的房间都是干净又整洁的,空气里有好闻又助眠的薰衣草香。

不过再助眠也没有任何用。

岑岁还是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

忽地,窗外传来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她下床,拉开窗帘,窗户没有拉实,露出一小道缝,凉风裹着冷雨吹了进来。

岑岁把窗户拉好,换了套衣服出门去了。

教职工宿舍出来再拐一条街就是学校的堕落街。

此时还不到十一点,堕落街上热闹喧嚣,学生扎堆地坐在小吃摊上边吃小吃边聊天,红色的棚子里白炽灯亮着,被朦胧雨帘遮盖,显得昏蒙。

岑岁的目光突然定住。

不远处的烧烤棚里摆了好几张圆桌,靠在路边的那张桌子上几乎是满座的,陆宴迟就坐在那一桌。

他低头拧开矿泉水,仰头喝着,脖颈和下颚线拉出纤细流畅的线条,随着喝水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莫名的,岑岁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哑。

一群人坐着,尤为热闹。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岑岁看到陆宴迟的眉眼慵懒地舒展出笑意。

岑岁抿了抿唇,钻进隔壁烧烤摊的棚子里。

隔着两片塑料膜,岑岁听到身后的交谈声。

意外的是,那堆人竟然在讨论她——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是在陆宴迟家给她开门的那个男人,“她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对门孟教授的外甥女是吧?”

陆宴迟:“怎么?”

“要个联系方式呗。”

正好这个时候烧烤摊的老板拿着菜单走过来,问她要点什么,岑岁应付着老板,因此也没听到后面的对话。

另一顶棚子里。

陆宴迟眼眸懒洋洋地掀起,眼尾上挑,脸上带着散漫又轻佻的笑,喉咙被冰水浸渍,笑意变得很淡:“怎么,我去给你要?”

“行吗?”

“那我给你去要了联系方式,”他眼梢轻佻地挑起,声音里带着还没散的笑意,“万一人看上我了怎么办?”

吕慎泽没有半点儿被横刀夺爱的痛楚,他回答的很果断:“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看上你的人多了去了,大学的时候,多少个女的追你啊,你不也都拒绝了吗?”吕慎泽振振有词地说,“就算这女的真看上你了又怎么样,你又对她不感兴趣。”

陆宴迟低头点了支烟,脸上情绪晦暗不明。

吕慎泽察觉到了异样,低声说:“不会真有兴趣吧?”

他懒懒地睨了一眼过来,嘴里含着烟,以至于说话稍显含糊,语调闲散,慢悠悠地说:“你不说了么。”

“什么?”

“在我这儿,女人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孪生素数。”

吕慎泽:“……”

-

吃完烧烤,一群人去喝奶茶。

岑岁也跟着进了奶茶店。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奶茶店里的人并不多,一群男人呼啦啦地涌进来,太过安静的奶茶店里,他们的说话声尤为清晰。

吕慎泽嗓音带笑,“大家随便点,今晚全场消费由陆公子买单。”

众人笑着。

岑岁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闻言,也低头笑了笑。

一群人点完单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聊天。岑岁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瞅了眼,正好对上了陆宴迟似有若无的目光。

以为是偷看被发现,她心虚地收回视线。

陆宴迟收回目光,起身离开位置,他回来之后,吕慎泽问他:“干嘛去了?”

他回答二字:“买单。”

很快,他们点的奶茶都做好了。

一群人拿着奶茶离开。

因为他们的离开,奶茶店里骤然安静下来。

岑岁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杯奶茶出来。她一知半解地看向奶茶店店员,迟疑着:“这是……”

店员解释:“这是刚才,”顿了下,男生说,“那位陆公子给你点的。”

岑岁:?

“……”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在我的眼里,数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女人什么的与我无关。

岑岁:好我知道了,不追了。

全文完!!!!!!!

连载第二天全文完,太帅了我!!!!

☆、第三吻

岑岁离开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

路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就连路灯也都熄灭大半。岑岁撑着伞慢悠悠地往回走。

教职工宿舍并没有路灯,光线瞬间暗了许多。

这边没有停车场,一条马路,一半拿来停车,路极窄,地面坑坑洼洼的,岑岁小心翼翼地跨过水洼。

身后有一辆车驶过来,车灯在细细密密的雨丝中构成一道昏黄色的光柱,车子经过她的时候,车速缓慢,然后在她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

岑岁抬了抬伞面。

往前走去,经过那辆车的时候,听到身后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

岑岁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隔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陆宴迟的脸就这样闯入她的视线中。漆黑的雨夜,衬得他眉眼更加深邃,桃花眼微敛,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疏离。

视线往下滑。

岑岁发现他没有带伞。

她张了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或许是夜晚将人的大脑都吞噬,她的脑海有瞬间的空白,而刚才奶茶店里众人揶揄他的话在那瞬间填补入缺。

于是她脱口而出,

“——陆公子。”

话音落下,她看到陆宴迟脚步一顿。藏在漆黑夜色中的眉眼万分深邃,眼里却滑过一丝荒唐笑意。

不止是陆宴迟觉得荒唐。

岑岁自己也觉得荒唐。

她刚刚叫他什么?

陆公子?

呵呵。

呵呵呵呵。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么叫他?

要不破罐子破摔再补一句:“富婆重金求子?”

岑岁在心里天人交战八百回合,觉得自己还能够再抢救一下,于是磕磕绊绊地岔开话题:“你没带伞吗?要不一起?”

陆宴迟眼里有若有似无的笑意浮过,低声说:“谢谢。”

往前走了一会儿。

他主动开口:“这边车太多了,我没法开到楼下。”

“你以后可以把车停在礼堂那边。”岑岁顿了几秒,怕他不知道礼堂在哪里,和他说明,“出了小区右转,左手边就是礼堂,礼堂正门那儿很空,可以停车。”

“是吗,谢谢你了。”他的眼睑懒洋洋地垂着,嘴角挂着笑。

岑岁小声说:“不客气。”

她举了举手里的奶茶,“谢谢你的奶茶。”

他礼尚往来地回她:“不客气。”

到了单元楼楼下,陆宴迟收起伞,似是漫不经心地一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岑岁,”她看到他另一边的肩上被雨水淋湿,棉质衣服沾在皮肤上,她抿了抿唇,“你的衣服都湿了。”

陆宴迟挑了挑眉,并不在意:“没事。”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二人上楼的声音亮起,陆宴迟又问:“是哪个岁?”

岑岁:“岁岁长相见的岁。”

她礼貌性地问他,“你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为了弥补刚才的事情,想让他明白自己确实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岑岁很刻意地说:“我刚刚听到你朋友叫你陆公子,你是叫陆公子吗?”

陆宴迟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他似乎是真觉得好笑,嗓子里溢出细碎又愉悦的笑声,笑的胸腔都在震,声音里带着还未散的笑意,自我介绍:“陆宴迟。”

“哪个宴?”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春日宴的宴。”

“……”

恰好到了楼层。

陆宴迟把伞递给岑岁,“对了,替我谢谢孟教授。”

接过伞的时候,岑岁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味道很淡,并不难闻:“什么?”

他说:“水果。”

岑岁“哦”了声,她慢吞吞地拿出钥匙开门,门打开的时候,背后传来男人好听低沉的嗓音,和从楼道里传来的瓢泼雨声糅在一起,带着笑:“还有,谢谢你送我回家。”

她慢半拍地转身,却只看到对面关上了的门。

-

隔天是周一,孟家一家三口都上课去了,家里只剩岑岁一个人。

她吃早餐的时候收到孟微雨的微信:【我要去见陆教授啦!】

岑岁:【哦。】

孟微雨:【你这什么反应?】

岑岁:【哇哦,希望你上课的时候会被陆教授点名回答问题呢。】

孟微雨:【……这也是不必哈。】

过了几分钟。

孟微雨:【啊啊啊啊啊啊啊!】

岑岁:【?】

孟微雨:【他好帅!】

孟微雨:【.jpg】

孟微雨:【你品,你细品,这是什么斯文败类啊?】

岑岁点开图片。

照片的像素并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估计是距离太远,孟微雨把画面放大了几倍导致的。但也能看到,男人站在讲台上,黑色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

投影仪的打光显得他面容深邃又立体,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幅眼镜。

身上散发着温和又疏离的冷淡气场。

岑岁总觉得这张照片怪怪的。

是陆宴迟。

又不像陆宴迟。

她前几次见他,他都是笑着的。

可照片里的陆宴迟,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分外寡冷,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似乎因为冰冷的镜片而显得漠然又冷淡,看着极为不近人情。

隔了几分钟。

孟微雨:【教室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中。】

岑岁也跟着紧张兮兮地:【怎么?陆宴迟放屁了吗?】

孟微雨:【?】

孟微雨:【……陆教授好严肃。】

孟微雨:【我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岑岁给她支招:【那你喘小气。】

孟微雨:【……】

岑岁反复地点开那张照片,确实,非常的斯文败类。单单站在那儿,背景粗粝简陋,也像是在拍禁欲大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