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肃坐在了副驾驶,明琅和璩玉坐了后排,岑安懵了几秒:“我不会开车啊。”

其他三个神仙:“我们也不会开车啊。”

都当神仙了谁还需要考驾照啊……

对面的纪灼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往前开就行!不用想太多!”

岑安应了一声进了驾驶座,踩足了油门就开始往安全区冲——

撞树!

撞墙!

再撞树!

高空翻滚!

四个人全都被过山车抖出了车厢。

“……我来开。”叶肃道:“你坐副驾驶。”

后排两神仙又坐了进去:“走起!”

撞门!

撞墙!

撞电线杆!

低空四连翻!

四个人被卡丁车又抖了出来。

“我真是不信邪了,”明琅骂了一句进了驾驶座:“我来开车!”

两未成年已经把角色扔纪姐旁边趴着挂机了,凑到他们这边来看实况。

汽车再次发动,以漂移的姿态嗖的就飞了出去。

“明大仙会开车啊!”孟萝卜夸道:“这转弯真专业!”

然后这吉普车就在平坦宽阔的大道上表演了一个什么叫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媳妇慢点慢点慢点!!”

那车愣是跟无头苍蝇一样螺旋式快转,伴随着一脚踩油门直直冲进了毒圈里面,然后南辕北辙的越跑越远。

“反了反了反了!!”璩玉坐在副驾驶上高呼:“掉头!我们在掉血!”

然后书房里飘出来一圈胶带哗啦一声就把他嘴堵上了。

明琅黑着脸又猛打方向盘,那车子刺溜一声猛转了三百六十度,坚定不移的往毒圈深处开。

黑猫默默回位。

我居然还担心在决赛圈遇到他们该怎么办……

我真是想的太多了……

薄和还不想放弃治疗,站在旁边看得聚精会神:“还有半条血,你们加油啊!”

岑安坐在后排一脸纠结:“我们回头是不是该考个驾照?”

“也没必要,”薄和道:“你现在出门就算要坐飞机都可以直接找叶哥了。”

听到飞机两个字的时候,叶肃神情动了一下。

然后那汽车就嗖的飞了起来,四轮狂转着越过山丘跨过城镇以大鹏展翅的速度飞了出去!

“出毒圈了!我们安全了!”

那汽车越飞越快,在天上飞的无拘无束速度颇快。

薄和放弃进行任何游戏指导。

大哥们,这游戏真不是这么玩的。

场上就剩十来个人,中心区域的枪声响动的越来越频繁。

叶肃他们直接把吉普车跟直升飞机似的停在了安全位置的楼顶,陆续进入了楼房里。

“这房子窗户太多了。”明琅皱眉道:“如果远处有狙击手的话,他 们可以很轻松的打到我们。”

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举着枪就点了过来。

璩玉往后退了一步精准躲开子弹,扭头往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方立刻补点了三下,次次都是冲着爆头来的。

璩玉跟玩劲舞团似的前后前后走了几步,跟子弹玩贴面舞似的继续擦肩而过。

“这游戏是挺好玩的啊。”

那狙击手骂了一声又来个挂逼,直接开始对着窗口疯狂点射。

岑安忽然福至心灵:“我把窗户封上应该就可以了吧!”

他鼠标一晃,本来是举着窗口的双手又掏出来了平底锅。

薄和已经觉得这游戏要被彻底玩坏了:“你不会是想……”

岑安已经站过去用平底锅糊墙了。

他的一级背包里装了差不多四十多个平底锅,叮叮当当的糊在墙上把窗口都堵了个严实。

孟萝卜没忍住又凑了过来,看的一脸震惊:“他为什么背包能装那么多东西?!”

“他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平底锅?!”

薄和幽幽道:“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鲍富跟在纪觅的身后杀入包围圈,全程跟医疗兵似的给纪觅秒补血。

“漂亮!再来一针肾上腺素!”

“好的纪医生!”

等平底锅糊墙的工程搞定之后,岑安又拆了旁边的两栋楼,把他们守着的这个点上上下下都糊了个严实。

两未成年看得很入神:“这就是传说中的现场建模术吧。”

他们两挂机了太久,在安全点里被偷偷摸上来的对手直接爆了头。

纪觅还拉着鲍富在枪林弹雨里冲锋陷阵,纪灼跟伊恩坐在楼顶看了全程,突然很想抽根烟。

岑安这边占的楼刚好就是天命圈,越来越多被纪觅追杀的人冲了过来,冲着还没有封完的窗户就开始扔手雷和闪光弹。

明琅蹲下来把手雷捡起来又丢了出去。

“轰!”

把闪光弹也捡起来又丢出去。

“轰!”

纪觅拎着把乌兹玩的一本满足:“这游戏挺带感啊,就是对手太弱了——不会是电脑假扮的吧?”

薄和小声道:“你们可以去打高段位的试试看……”

然后x区全是挂比的传言估计就坐实了吧。

等枪声渐渐平息了,毒圈已经缩小到了几栋楼之间。

还有三个人躲在这附近。

岑安大着胆子探出头,远处一梭子弹猛地打了过来。

他还没回过身来就屏幕黑掉,血线飚到了最底端。

叶肃正站在高处看着动向,随意问了一句道:“没事吧?”

岑安敲敲键盘给自己回满了血:“没事!”

又一发爆头!

岑安闷头回血:“就不能换个人打吗。”

“我明明只是个医疗兵啊……”

“岑哥,”薄和小声道:“这个游戏其实是没有医疗兵的。”

第 93 章

他们本来约着要找时间再一起玩, 但因为年关将近事情都很忙, 于是再次聚会的时间就一拖再拖。

岑安和纪觅已经把写论文当作和修仙同等级别的事情, 日常打坐平心静气, 以及喝黑芝麻糊保护头发。

——一年内想毕业是不可能的,就是做了神仙也是不可能的。

叶肃评了主任的职称, 鲍富成功升职为主治医生,梅斯菲尔德则奔波于两国之间忙于交流医学研究的新进展。

时间一晃,2016年初的新年就要来了。

大伙儿已经习惯了在叶狐狸家里过年, 提前好几天就跟岑安打了招呼,买酒的买酒卤肉的卤肉。

叶肃也习惯了家里时常来一堆客人,去年年初的时候就把客厅翻修扩大了两倍。

聚会的时候十几个人来了坐着都不挤,平时变回本体还可以在地板上打滚。

小道士和老道长提前来拜了一回年,感激之余送了他们一整盒老瓷器, 瞧着都古朴又雅致。

小黑猫现在正式改了名字,学名叫孟沉似,小名依旧叫萝卜。

前世和今生的记忆融合的很好——那并不像他所恐惧的两个灵魂强行挤在了一起,而是看了后五十集突然把前五十集记起来了。

“肃哥!我跟臭道长今年就在永央寺过年了呀!”黑猫打电话时还是喜欢摇尾巴:“大年初一我们来拜年!”

“你妈妈那边知道么?”

“他们不喜欢大城市, 都是在长月丘里过年, ”少年忽然把声音压了下来:“道长说等我大学毕业就去见我父母,怎么感觉他说这事好严肃的样子。”

岑安噗嗤一笑, 叮嘱他在佛寺里吃肉的时候稍微收敛着点,挂了电话继续照料厨房的汤锅。

叶肃在旁边用稻草扎捆着五花肉, 随手喂了他一勺新蒸的珍珠圆子。

“叶医生的手艺一直好好……”岑安叼着圆子由衷道:“我还想吃蟹酿橙。”

“好, 等会给你做。”男人俯身把围裙带子系好, 又亲了一下他的鼻尖:“杏子酒来一点?”

“嗯!”

大伙儿热热闹闹的接连到了,一拨凑在一起打游戏,一拨来厨房帮着收拾东西。

“对了,你们还记得上回过年的时候,有几个抢劫犯突然闯进来了吗。”鲍富竖起手指道:“听说他们在监狱被肛了!”

“监狱里肛来肛去的很正常。”纪觅随手打开了电视,剥着橙子道:“我看看今天春节晚会都有谁来……”

“本台临时播报——紧急情况——”

声音一出来,所有妖怪同时安静了下来,电视声音自动被调到了最大声。

“时都动物园的一条美洲鳄已经出逃,身长约四点二米,性情凶悍且攻击性强。”

“广大市民朋友请远离水池、江边以及视野不明区域,警方与工作人员正在全力搜寻中——”

“鳄鱼?”璩玉扭头看向他们,跃跃欲试道:“我们去么?”

梅斯医生非常上道:“可以加菜了是吗!”

“不过吃野生动物是不是不太好,”鲍富停顿道:“虽然不是濒危动物——”

“你数数咱这客厅里有几只野生动物?”纪觅扫了一眼在专心帮独角兽削桃子的某只雪豹:“瞧见那大猫没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这得叫物竞天择。”

小柴犬陷入茫然:“好像有点道理?”

“话说回来,你要真把这鱼吃了,动物园那边不好交差啊。”纪觅看向已经连绳子都掏出来的汉子们:“人家动物园管理员大过年的也不容易。”

“再变个假的尸体就成了。”叶肃露出赞同的神情:“走吧,出去打猎。”

岑安把锅灶交给鲍富代为看管,跟着他们一块飞了出去。

小动物就不要乱跑……迷路了会被吃掉的。

他们循着土腥味找到人民广场的时候,有个大妈抱着小孩已经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不远处就是那大张着獠牙的鳄鱼,半拉身体还隐没在水潭中。

“救命——救命啊啊啊!”大妈慌慌张张地后退,努力的想要站起来,身体都在哆嗦着:“它要吃我!它要吃我!”

明琅把她和小孩扶了起来,帮着拍干净身上的雪粉,领着她们往反方向走:“没事的,我们已经报警了。”

“你们也离它远点——这东西可凶了!”大妈一脸心有余悸:“带着棍子也不一定制得住啊!”

“嗯,会的,您放心。”明琅笑了起来。

就怕家里的汤锅不够大。

铁灰色的鳄鱼趴在水池边,一脸警惕的看着这几个男人。

璩玉蹲了下来,伸手戳了下它的长鼻。

后者颇为暴躁的张嘴就要咬,然而扑了个空。

“皮很厚啊……要拜托叶医生切块了。”岑安掏出了麻绳,顺手把旁边的破塑料袋变成了一条死鳄鱼。

那野兽低吼着张开嘴想要威胁他们,然而还没等尾巴横甩过来,就连爪子带嘴巴都被困了个严严实实。

“呜!”

“呜呜呜!”

明琅把目击者送走之后走了回来,瞧见那鳄鱼跟麻花似的被五花大绑,询问岑安道:“等会是红烧还是姜爆?”

“做三吃吧,”岑安伸手摸了摸硬壳下的嫩肉:“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他们四人把野生的外卖打包带回了家里,伊恩把流理台都清扫出来了。

梅斯菲尔德站在他们身边,也伸手开始摸那颇有弹性的尾巴。

“我本来是随口一猜,”他感叹道:“没想到你们真的连鳄鱼都吃。”

“现在还有专门养殖这玩意的基地,”纪灼嗅了嗅,非常专业的用颈椎脱位法把这鳄鱼跟小白鼠一样干掉,接过手术刀就开始给叶医生帮忙:“毕竟肉嫩又蛋白质高。”

两把银刀交错着破开坚实的硬甲,把雪白的肉质暴露了出来。

叶肃处理着颈背,纪灼打理着尾巴,岑安则站在旁边帮忙递工具。

还真和做手术时的氛围有点像。

纪觅接了一杯鳄鱼血当红酒喝掉,垂落的如墨长发上还绾着一朵藏红花。

“这东西补气血、滋心养肺、壮筋骨、驱湿邪,”她慢悠悠道:“是个补品。”

“我觉得有点奇怪。”梅斯菲尔德坐在旁边,顺手拎了把手术钳帮忙剥皮:“东方的医学里……好像很多肉和草都有药用价值?”

“不是好多,”某棵千年大补品纠正道:“是所有,所有东西都有药用价值。”

“猪肉,羊肉,鳄鱼肉,这些我还能理解,”精灵双手按住白花花的一片肉,让他们把这套皮都剥了下来:“但是像蒲公英雏菊之类的……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有个先祖叫神农,”纪觅慢慢道:“他是三皇之一,被我们敬称为药王神。”

“他尝遍天下各种草药的根皮种果,还写了一本《本草经》。”她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可惜最后吃了断肠草,没撑过去。”

伊恩听着有些好奇:“还有这种事?”

纪灼跟着一笑,慢悠悠道:“不光是草,还有各种粑粑。”

“比方说夜明砂!”岑安抢答道:“蝙蝠粑粑!”

“望月砂,兔子粑粑做的,”纪觅坦荡荡道:“去翳明目,还可以解毒。”

在场的两个外国人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