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远脸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安然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并不擅长吵架,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说话便开始无所顾忌。

徐易远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说话都带刺,他现在疲惫不堪,压根不想与她吵架,他冷冷的看着她,“你自己现在去照照镜子,真的很难看。”

他的语气让安然仿佛一盆冰水劈头泼下,心底一片凉意,她崩溃的看着他,“难看?现在觉得我难看了?那你说谁好看,外面的女人吗?”

徐易远脸色更加难看,“顾安然,你喝醉了,我不想与你吵架。”

“我没醉。”她思维反应很快,反而比平时快了几分。

“既然没醉,就不要半夜撒泼。”他仍旧那副语气,不冷不热,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

“你也知道是半夜?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在外面女人那里顺便睡了算了,你回来做什么?”

她借酒撒疯,徐易远也有了怒气,“一直揪着这个有意思吗?”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眼睛黑亮,“你做贼心虚,当然不想我说起你这些风流事了,那你不如说说看,徐易远,你到底外面有多少人,也好让我有心理准备。”

徐易远已经没了与她交流的*,她现在就好像一个疯子,逮着一句话便开始攻击他,他擦过她的肩膀便向里走,顾安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蛮横的拦住他,一只手伸手抓住他的大衣下摆不让他走。

徐易远深吸口气,“你到底想干嘛?难道就因为我晚回来了?我平时不是也有这样吗?”

顾安然就这样看着他,这么多年,他仿佛一点都没变,仍旧英俊不凡,风姿绰约,也依然不喜欢她,几年前才嫁给他的时候,她满心满眼的欢喜,变成如今无止境的自我折磨。

而她心底这些烽火狼烟,波涛汹涌他从来都不在乎,说到底这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独自欢喜,独自忧愁,而他无从知晓,又或者是知晓了也不曾真心在意过。

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她曾经有多爱他,后来这几年过得就有多痛苦。

她突然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几个小时前,徐磊他一直等你回来?可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他生日你难道不知道早点回来吗?你有那么忙吗?还是别的任何人都比得上他重要?”

徐易远心头有些烦躁,顾安然质问他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有些被人当面拆穿的难堪,他深吸口气,“我已经说过我有事忙了,回来的时候遇到车祸堵车,所以回来晚了。”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车祸了?”她的语气满是质疑,强势的咄咄逼人,“你忙,你每天都忙?公司有事?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觉得我好骗?”

徐易远恼怒,拔高了语气,“随便你怎么想?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每次总是这样,明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却总是轻描淡写,高高挂起,冷眼旁观,看着她一个人悲伤压抑崩溃,这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丝毫。

“你不想吵架,却总是有本事将人逼疯。”

他冷冷一笑,“谢谢夸奖。”

顾安然尖叫一声,指着门口的方向对他说:“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徐易远冷着脸看她一眼,几乎没有停留,冷冷转身,擦着她肩膀就走,很快传来开门声以及更大的关门声,接着空旷的房间里恢复了平静。

安然只觉浑身力气被瞬间抽掉,整个身体再也支撑不起,瞬间瘫软在地板上,她埋着头,将自己蜷缩成婴儿在母体的形状,肩膀轻轻颤抖着,眼泪怎么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滑落。

哭声哀戚,低沉而压抑。

——

顾安然整夜未睡,直到早上清晨四点过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即使睡着也不是很安稳,一直重复着许多荒唐怪诞的噩梦,当她再次醒来,宿醉后的脑袋疼痛难忍,满屋酒味还未完全飘散,满室狼藉,她将垃圾收好,接着去浴室洗漱。

镜子里倒映出一个满脸憔悴的女人,嘴唇开裂,眼睛又红又肿,脸色十分差劲,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将自己弄成一个泼妇的形象,难怪徐易远说难看呢,这副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透顶。

她洗脸后,眼睛仍旧有些不舒服,嗓子十分难受,开口说话都觉疼,昨晚一晚在沙发上过了一夜,此刻腰酸背痛,再加之精神不好,便感觉整个人都说不出的难受。

她去徐磊房间叫他起床,好不容易将他弄了起来,最后自己在梳妆台前化妆,她皮肤一直不错,每天只简单护肤,只是今天的模样太难看了,她不愿意看到自己这样。

昨晚徐易远摔门离开后,她一直哭到睡着,此刻眼睛红肿。

顾安然化完妆以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几分陌生,浓浓的妆容,仿佛带着一张面具,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早晨八点半,她准时出门,送徐磊去学校,冬日的早晨,路上行人匆匆,安然小心翼翼的开车过去。

天上还下着蒙蒙细雨,空气带着几分湿气,到了学校后,安然叮嘱了一番徐磊,然后便离开了。

有雨点飘到她的脸上,学校两边道路一排的梧桐树,有几片焦黄的梧桐叶洋洋洒洒的从树梢飘落。

安然缓慢的走着,从学校出来后,便上车离开,最后将车开到附近的商场里,她平时一个人时做的最多的便是购物。

她有一张额度非常大的信用卡,每个月她都会买些大大小小的东西,不过都不是什么奢侈品,所以开支也不算很大。

她从未开口管徐易远要过钱,因为他每个月往她卡里打的钱便足够她肆意挥霍了,或许是为了显示自己没有亏待她,所以向来出手都很大方。

似乎这场婚姻在他心中就是一场交易,而他很好的充当着商人的角色,不动心。

第17章 暗涌(5)

早晨宋怀亮提前了半小时到公司,他之前的工作还有一点没处理好,早上开会需要用到,他过来的时候,整栋楼都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结果到了公司发现徐易远竟然比他还早。

他揉着眼眶,有些狼狈的从办公室里间出来,原本这个办公室很大,不过被徐易远后来割成两间,里间改作了临时休息室。

徐易远这模样便看的出来昨夜没回家,身上衣服褶皱明显,胡子拉碴,眼底也带着几分憔悴,他洗了把脸,让脑袋清醒几分,也不知道为何,脑袋嗡嗡直响,一直隐隐作痛。

宋怀亮用水杯给他接了杯温水,关切的问道:“大哥,你昨晚没回家?”

徐易远没否认,他头有些疼,揉了揉眼框,又累又倦,连说话都觉十分费力。

他埋头在办公桌上,嘶哑着声音说道:“待会你找家政帮我把西区的那套房收拾一下。”

宋怀亮点点头,不免疑惑,“你要去住吗?”

徐易远点头,“离公司近一些。”

宋怀亮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跟嫂子吵架了?”

徐易远本来就非常烦躁,想到这件事更加烦躁了,他确实没有精力去与她吵架,可是也不知道她昨晚到底哪根筋不对,一直揪着他撒泼。

他也不是没有晚回过家,却也从没碰见她这样大吵大闹的,他一直以为她已经默许了两人这种相处方式。

此刻,他一想到这些头便更疼了。

徐易远此刻这表情已经说明了这点了,他紧皱着眉头,懊恼的说道:“别提了。”

宋怀亮又说道:“这么多年了,孩子都有了,还吵什么?”

徐易远呵笑一声,“你以为我想跟她吵架?你都不知道她大半夜喝的醉醺醺的找我撒疯,声嘶力竭的让我滚。”

“大哥,虽然我只是旁观者,但是我真觉得大嫂挺好,孩子也给你生了,你多让着她点嘛,不要让她一直觉得,你对这段婚姻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

徐易远挑眉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错觉,觉得我态度这么不好,但是阿亮我跟她矛盾很多,不是一天累积的,而且她跟我吵架永远只会揪着那几百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说,我听了就烦。”

宋怀亮摇了摇头,“既然大家过得不开心,不如离婚早点解脱。”

徐易远低着头,许久才沉声回答,嗓音坚毅,“没有。”

宋怀亮疑惑的问,“什么?”

便听他说道:“我没想过离婚。”

——

徐易远动作很快,第二天便有一个中年护工过来照顾孙若愚,中午的时候孙若愚的舅妈过来看她。

孙若愚的舅妈张海霞是出了名的势利眼,以前孙若愚住在他们家的时候,她每天对她都是横竖看不顺眼,总是想尽办法的找茬,后来得知她搭上高枝了,便又开始对她嘘寒问暖的,那阵势别提多夸张,孙若愚时常看着这个女人一脸谄媚的对自己说话的时候,心底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解气。

张海霞一进病房,便呼天抢地的叫,“若愚,乖孩子,你怎么出车祸了?你不知道可把你舅舅吓死了,这知道消息了马上让我过来看你。”

张海霞一惊一乍的,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在问过孙若愚没什么大碍时,才算停住她那冲破天际的怪叫声。

孙若愚的舅舅对她还算不错,所以这么多年,孙若愚也算感恩图报,遇到他们家经济困难的时候总会救济一下。

孙若愚住的高级看护病房,里面设施完备,而且还有一个隔间供护工李阿姨住的。

张海霞一进来,便跟个主人似的指挥李阿姨干这做那,李阿姨有气不能出,只能听她使唤着。

孙若愚有些尴尬,对她说道:“你自己想喝水去倒就好了,干嘛一直使唤别人。”

张海霞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听说这护工可不便宜,这只是端茶倒水的活,这么简单的事情做做怎么了?”

最后张海霞喝着李阿姨给倒的水,又对她使唤道:“没看到我们若愚这还饿着呢,不知道给买饭过来吗?”

孙若愚不好意思,她这个舅妈在哪都这样,所以她向来不喜欢她。

等李阿姨走了后,张海霞在房间里转悠着,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我说若愚啊,你这可真有福气,这病房装修的跟公寓似的,这得多少钱一天啊?我估计肯定不便宜吧?”

孙若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徐大哥帮忙办理的住院手续。”

张海霞眼睛一亮,“这侄女婿可真不错。”

孙若愚脸色泛红,“舅妈,你不要乱叫,人家都结婚了。”

张海霞坐在她旁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她说道:“若愚你是不是傻啊,就算结婚了还能离婚呢,而且你看你这么好条件,身材样貌才华,那样不是顶顶好的,那徐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到时候你只需要稍微努力,那人不就是你的了吗?”

孙若愚脸色通红,这些事情她以前就只敢放在心底想想就算了,可是经过张海霞这么一说,她那颗被压抑的心又开始萌动起来。

她纠结的说道:“可是徐大哥对我好,仅仅是因为我姐姐的缘故。”

张海霞拍了拍大腿,不争气的看着她,“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傻呢?你跟你姐姐长得多像,他现在对你这么好,说明他还喜欢着你姐。”

在此时此刻,孙若愚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带着隐隐的嫉妒,嫉妒自己的姐姐,即使离开已经这么多年了,徐大哥还对她念念不忘,她就有那么好吗?

“可是他喜欢的是姐姐,不是我啊。”她有些难过的开口。

张海霞眼里泛着精明的光,“你见过他老婆吗?”

孙若愚摇头,她从未见过,也不曾听徐易远提起过他老婆,她只知道他与他老婆是门当户对,商业联姻,现在有个儿子,其余都一概不知,因为徐易远从不会对她提起自己的私事。

“丫头,舅妈可是将你当作亲女儿一样看待,你呀对男人还是太嫩了,你现在最大的对手不是你姐,而是他家里那位,这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要想得到他,你便要先摸清楚对手的情况,利用好自己手中的牌,这样才能出其不意,一招致命。”

孙若愚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可是徐大哥从来不对我说他私事,他对我好也仅仅是出于道义。”

“所以啊,你现在手上最好的一张牌就是你姐啊,你姐人都走了,他这心里肯定永远都只记得她的好,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那个才是最好的,不管身边的再好,心里总是会想着那个得不到的,所以你就利用这点,还有什么自己得不到的。”

“怎么做?”她连忙问道

“你可以先摸清楚他老婆是什么性子,如果是那种泼妇型的,你就要装可怜扮无辜,用你的乖巧懂事衬托她的泼妇,这样你做什么男人都会自然的维护你,如果是那种豪门小姐温婉型的,这种你只需要给她几个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假象,到时候他们就会出问题,这样你趁虚而入,不是很简单吗?”

第18章 貌合神离(1)

很多时候我都不太懂得究竟应该怎样去经营一段婚姻,有人说婚姻就像一场博弈,总要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才能维持下去,有人说婚姻是宽容与理解,细水流长,岁月静好,可是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适用于自己,幸福的婚姻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却各有理由。我以为用我的方式去认真对待,对他好就够了,然而有时候就连这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from顾安然的blog阅读权限:不公开接下来几天,顾安然都没再见到徐易远,从头至尾,他也不曾向家里来过一个电话,安然自嘲的想,想必在他心底,有家没家都是一个样吧?

安然最近几日刷卡频繁,她的信用卡是徐易远的副卡,所以每次刷卡后徐易远那边都会收到银行短信。

徐易远记得她喜欢买些东西,但从来数额都不大,他也从未过问过她买了些什么,不过有时候她会记得给他买些衣服领带之类的东西,他放在家里,有时候会穿一次,不过最后也忘记了究竟哪件是她买的。

徐易远的衣服很多都是助理给置办的,他对衣服只追求质感与舒适程度,每个季度都会订购一批,而又有很多他从来都没穿过。

一个星期,两人都没再见一面,也不曾通过电话,顾安然克制自己不去想起他,或许他心底对她也有诸多不满,比如她竟然让他滚。

想必这世上还没有女人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周五下午顾安然便接到了婆婆王雪琪打来的电话,上周王雪琪陪徐易远父亲去美国看病去了,徐父这些年身体便一直不好。

如今一周不见徐磊,便觉十分想念,一回到家便立即给安然打电话,让她晚上接着徐磊到家里吃饭。

安然带着徐磊过去的时候,王雪琪还正在厨房帮忙,徐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带着老花镜,虽然头发已经稀疏花白,但是看着还是一个很威严的老人,不难想象年轻时是怎样的风姿。

安然礼貌的叫人后,徐父点了点头,让她在一边坐着,安然向来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总有几分小学生被老师训话的画面感。

徐父属于不怒自威的那种,即使身体不行了,气质却丝毫没变,顾安然倒有些佩服徐易远,每次面对他总会顶嘴。

徐父用十分轻松的语气问了安然最近状况,顺便两人聊了会关于当下的热点新闻,国家大事,安然虽然语文不错,但是这样的谈话还是让她倍感汗颜。

“易远在做什么呢最近?”

安然想了想还是不在长辈面前说他的坏话,“还是跟以前一样,听说他最近刚完成一个项目。”

徐父哼了一声,似乎对徐易远有些不满意,两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见面少有不吵架的,最后闹的不欢而散的更是十分平常。

安然借着去厨房帮忙的借口离开了客厅,最后徐父又问一边的徐磊,“小磊,上周生日过的怎么样啊?”

徐磊过了一周了,好不容易那天的不愉快忘记了大半,如今又听爷爷提起,不由有些委屈起来。

“爸爸都没给我唱生日歌。”

徐父脸色微变,“爸爸没回来吗?”

徐磊摇头,“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徐父脸色愠怒,但是面对孩子到底没说什么,直到饭菜上桌后,徐易远才回来,他穿着一件黑色长款大衣,发丝濡湿还夹杂着外面的湿气。

顾安然带着徐磊去洗手准备吃饭,刚给孩子滴了几滴洗手液,徐易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顾安然现在不想跟他吵架,所以默不作声,徐磊看了看他,叫道:“爸爸。”

顾安然给徐磊洗了手,然后擦干净,牵着他出来,徐易远人高马大的堵在门前,她丝毫没办法过去。

她恼怒的抬头看着他,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噙着笑意,又或者是看她此刻故作无视的态度太幼稚了,不小心取悦了他。

徐易远对徐磊说道:“徐磊,你先过去吃饭。”

徐磊哦了一声,看了看妈妈,迫于爸爸的淫威,还是听话的走了。

安然不想在这样的场景下跟他吵架,因此小声的对他说:“你让开。”

他看了她一眼,讥诮的说道:“你现在给我摆什么脸色?”

顾安然冷笑,“我怎么敢给你摆脸色,你给我机会了吗?”

徐易远呵笑出声,“是谁那晚叫我滚的?”

安然瞪着眼看他,眼眶微红,她知道那晚的自己像个神经病一般,她的那些情绪崩溃,在他眼里不过是无理取闹,甚至毫无理由。

明明就是他的错,可是现在却倒像自己变成了那个错的人,“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看着你每天不回家,是不是还要问候一下你在小三小四那里过得舒心吗?我这个正房才算称职是吗?”

她口不择言,又开始胡说八道,徐易远脸色十分难看,面容凌厉,“顾安然,不要给我胡说八道。”

她笑了起来,“自己做了什么还怕我说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他似乎确实生气了,转身便走了,顾安然靠着墙壁,逼着眼眶里的眼泪不掉下来,她又用水洗了脸,等情绪稳定了几分才出去。

这顿饭顾安然食不知味,王雪琪见她瘦了许多,十分心疼的说:“安然,你多吃点,怎么觉得你瘦了好多。”

安然挤出一丝笑,“我最近减肥。”

王雪琪嗔怒,“你们这些年轻女孩,怎么一个个都想瘦成竹竿,那有什么好看的,安然,我还是喜欢你胖一点。”

安然点头说谢谢,徐磊眨巴着眼睛,从他面前挑了一块肉递给安然碗里,体贴的说:“妈妈,吃肉肉,长肉肉。”

饭桌上几人都笑了起来,王雪琪说道:“咱小磊真乖,知道疼妈妈了。”

徐磊拍着胸膛,“我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