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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华连忙摇头:“这个不是这种人!”

——沈丽的话自然是有前因的。记得去年年底时候,别人给秦华介绍了一个东北的爷们,两人在一家东北虎饭店坐下了,那爷们点了杀猪菜、锅包肉、鱼头泡饼、土豆炖鸡块、和烧茄子。

东北的习惯就是用大盘,大盘大盘的菜端上来,开了好几瓶哈尔滨啤酒,倒也有东北式的爽快和郑重,吃完之后,那爷们剔着牙要开车送秦华回家,秦华便答应了。一路上,那爷们儿哼着凤凰传说的《月亮之上》,乐呵呵地给秦华讲了个笑话:话说一个爷们晚上喝醉了酒回家,一进门就晃到自家猪圈里了,一屁股倚在一头老母猪旁边,拍拍老母猪那身黑皮说:“媳妇儿,给我整杯水去!”那老母猪自然不动弹,那爷们又拍拍老母猪的肚子:“媳妇儿,给我整杯水去,渴死我了!”觉得手上滑溜的,对老母猪说:“哎呀妈呀,还整了貂儿(貂皮大衣)了呢!”老母猪依然不动弹,那爷们儿又拍了拍猪胸:“哎呀妈呀,还双排扣儿的!”

秦华听完那爷们儿的一口东北腔的荤段子,乐得哈哈大笑,怎料那爷们儿却小眼睛放着绿光问:“你今天穿了几排扣儿的?”

秦华一愣。

那爷们却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妈呀,这地儿太远了,不如今天咱们搁个旅馆住下呗?”

曼曼记得,秦华因为这事儿,气得第二天嘴上就起了泡。

秦华的这场相亲令人哭笑不得,却又理所当然——活泼性感的已婚女子,又岂能和未婚姑娘相比。

刘咪咪冷冷地哼哼着:“也难怪,谁让小秦那么丰满!”

秦华嘿嘿乐,她的胸围比“G奶天后蔡依林”还要确实傲人些,自然和刘咪咪家的飞机场不同年而语。

沈丽一面品咂着刚泡上的茶叶水一面发话了:“怎么着,他约你了么?”

秦华笑说:“约我明天晚上去中关村附近的北方剧院看电影。”

“切,明天晚上啊?周二哪家电影院不打折?他可真会过日子!这样的男人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抠死了!”刘咪咪马上接着话茬泼了冷水,乒乒乓乓地惺惺而去。

曼曼窃笑,看电影和比请你喝橙汁大方多了,使劲忍着没有说出来。

然而这天晚上,刘咪咪却是吃了枪药一般,点哪儿哪儿着火。

下了班,曼曼去附近的市场买了菜归来,刘咪咪刚煮好一锅小米粥,也不问曼曼的意愿,十分热情地望曼曼的大碗里倒了满满一碗。

因为这几天有些上火,曼曼搬出自己的锅,满满地烧上一锅水,准备熬葡萄干燕麦粥,这是大S介绍的秘方,说是早上用来清肠的,但是晚上也蛮管用。

刘咪咪见曼曼正往锅里倒燕麦,一张黑脸忽地一长:“不是有小米粥么!”

曼曼说:“咪咪用燕麦粥治便秘很管用…”

“小米不是粗粮么!”刘咪咪打断道。

曼曼笑说:“但是它含的纤维和钙质和小米是不不同的…”

话未说完,刘咪咪摔门而去。

待到晚上她归来,终于清静了些,曼曼也乐得安静看书,待到晚间9点半刘咪咪归来就开始洗脸,似乎拍拍打打做了面膜,到十点出头的时候她就熄灯睡下了,依旧是不关她的室门。

罢了,习惯了。

曼曼正惊喜这份静谧,却听她高吼一声:“你怎么还不睡啊!每天必须保证八个小时睡眠!”

曼曼也不退让:“咪咪,我只是看书,也不出声音。”

刘咪咪用左邻右舍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你翻书哗啦哗啦的,我怎么睡啊!”

何曼曼不是十岁八岁,翻书的声音怎么可能那么不文明。

曼曼解释道:“我的声音没那么大吧,而且我很久才翻几页的。”

刘咪咪兀地爬起来,呵斥道:“你身体好,我身体不好,我还保持睡眠啊!你必须十点半睡!”

曼曼沉默。

睡美容觉只能改善皮肤,整不了容。

曼曼在心里暗暗讽刺。

晚上睡的早,第二天早上曼曼自然也起了个大早。开灯,看书,不到五分钟,只听内室里呜呜开始哭,越哭越响亮,哭了近一分钟,只听刘咪咪鼻子开始拉风箱,人开始抽噎着喊:“何曼曼你想怎么着?你到底想怎么着!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十四章

由于晚上睡的早,第二天早上曼曼自然也起了个大早。开灯,看书,不到五分钟,只听内室里呜呜开始哭,越哭越响亮,哭了近一分钟,只听刘咪咪鼻子开始拉风箱,人开始抽噎着喊:“何曼曼你想怎么着?你到底想怎么着!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咪咪我看书的声音并不大呀,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曼曼急忙解释,手里却依旧捧着一本书,视线也没移开。

“习惯!我已经二十八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刘咪咪抽噎着大吼。

于是曼曼知道,刘咪咪是把自己感情上的怨气都发在自己身上了。

刘咪咪继续闹,曼曼开始沉默,却终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只得起床,洗漱完收拾好刚到单位打开电脑,就见叶欢上线了。

曼曼的心开始怦怦跳。

主动打招呼么?

还是——等他Q自己?

叶欢的头像就那么亮着,几乎是一天,两人似乎是较劲似的,没说一句话。

曼曼几乎是一直盯着那个头像,用了一天。

直到下班之后,曼曼回到宿舍,依旧盯着那个头像——头像依旧是亮着的,叶晓欢却没说半句话。

也许,我在他心里算不上什么了吧。

曼曼的心像是被放在铁板上烤着一样,疼,而又不住驿动着,昨晚的那阵惊喜,到如今全都成了煎熬。

忽然,QQ里,叶晓欢的头像开始闪动。

“你好。好久不见。”

曼曼的心开始怦怦地跳,脸刷地红了。急忙回复道:“你好,好久不见。”刚要发出去的时候,忽然又觉得一点新意没有,于是全部删除,改为,“你好,还记得我么?”即将发出去的时候,又觉得很俗,终于,从自己的QQ表情里找出一只可爱的小白猪,小白猪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伸出小猪蹄招手“HI”。

叶晓欢收到之后,那一栏里立即显示有信息输入,却也迟迟没有见信息显示,曼曼盯着屏幕,只觉得心中的火焰忽然就变成了一汪明镜似的湖。

“呵呵,你现在在哪里,还好么?”

终于,叶晓欢发过这样一条信息。

曼曼心中的明湖开始涟漪,涟漪。急忙回复道:“我在北京,还好。”,即将发出去的时候,顺便又发了那只可爱的小白猪跳舞的表情。

叶晓欢回复道:“在北京啊,挺好的。我大约过一阵子去北京,读博。“

曼曼没有立即回复。

叶晓欢的家在广东,他为什么要来北京读博,曼曼想不明白,可是,她下意识地认为两个人还有机会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北京欢迎你。”

大约过了两分钟之后,曼曼才如是回复。

叶晓欢似乎理解错了何曼曼迟迟没有回复的原因,问:“很忙么。”

曼曼急忙说:“不忙。什么时候回来?”

叶晓欢迟疑了一下:“我也不清楚。”

曼将自己的手机号发到了QQ屏幕上。

叶晓欢淡淡地说:“呵呵,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下了。”

曼曼有些失望地道别之后,突然,一股想哭的冲动就势如山洪。

于是,真的就哭了,一开始,眼泪吧嗒吧嗒,一滴滴滴落在笔记本的键盘上,然后,曼曼就觉得浑身找不到个支撑,抱着胳膊开始大哭,长T恤瞬间就像一把热毛巾似的,不断吸收着那滚烫泪液里的所有水分,以及,盐分和其他不知名的苦涩东西。

哭着哭着,曼曼就觉得胳膊隔得生疼,摸过来,是手机。

拨出去,是章鱼的号码,响过两声之后,章鱼迅接通电话,那边确实嘈杂无比的。

“喂,小鳗鱼,怎么了?”

听得出,章鱼是笑意盈盈地在问,慵懒滑糯的声音里似乎还带了三分醉意。

“宝贝。”

曼曼听到一声不属于章鱼的声音,一声暧昧如红酒杯里的冰块。

忽然电话就成了忙音。

十几分钟之后,章鱼再打过来,电话那边又是安静的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我和他联系上了。”曼曼的鼻子依旧有些梗塞。

章鱼不说话,等曼曼说下文。

曼曼便继续说:“他说,要回来读博。“说完之后,眼下脱了线的珠子串成了帘子。

章鱼思索了大约有二十秒钟,像是预言到了什么似的:“记住,事情往往不会像你想象中那么完美,这个世界没有童话。“

曼曼一边擦着鼻涕,一边说:“我听不懂。“

章鱼在电话那端淡淡一笑,鼻息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沧桑感:“你会懂的。“

曼曼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究竟,这天,伴着曼曼的抽噎声,刘咪咪和她正在家乡读高中的妹妹通电话的笑声特别的响。

曼曼抱着枕头,这一夜,梦见自己穿着吊带裙去机场接叶晓欢的样子。以至于,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时,接到叶晓欢的电话,曼曼似乎还在梦中。

“什么!你在机场!“

曼曼接到叶晓欢的电话时,忽然就想起了一首诗。

悠悠记得当天笑

有一点入迷

还带一些惘

种种喜悦令人为你鼓掌

眉飞色舞千千样

你是个妙人

是个少年狂

这是香港才子黄沾所作,曼曼看到这首的时候,正是自己对万人迷叶晓欢的感情挣扎辗转得最厉害的时候,她激动地将这首诗改了一个字。

“少年“中的”年“改成了”女”。

你是个妙人,是个少女狂。

曼曼多年的疯狂,随着那声颤抖着的“等我”,一丝一毫也不差当年,甚至,忘记了请假,直接冲了出去,就像当年知道他的某一个举动之后,激动地无心复习,哼着《孤单北半球》挂掉了一科的昨天。

机场离曼曼的社远得几乎可以到河北,曼曼小手一挥,上了出租车,不想下午三点的时候,车还是堵得蜗牛似的。

那时候还没有去往机场的地铁,曼曼急着急着,嘴上就有些微微得疼起来,口腔溃疡了,曼曼知道。

真的是他回来了么!

曼曼望着红得刺眼的红灯,无从知晓答案,离机场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就越来越怕。

第十五章

(上)

曼曼多年的疯狂,随着那声颤抖着的“等我”,一丝一毫也不差当年,甚至,忘记了请假,直接冲了出去,就像当年知道他的某一个举动之后,激动地无心复习,哼着《孤单北半球》挂掉了一科的昨天。

机场离曼曼的工作单位很远,远得几乎可以到河北,曼曼小手一挥,上了出租车,不想下午三点的时候,车还是堵得蜗牛似的。

那时候,北京还没有修好去往机场的地铁,曼曼急着急着,嘴上就有些微微得疼起来,口腔溃疡了,曼曼知道。

曼曼望着红得刺眼的红灯,无从知晓答案,离机场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得越厉害,像是百米赛跑之后的的心跳,又像是在雨中狂奔时的痛与快乐。

叶晓欢不是第一次离开。

叶晓欢不是第二次离开。

叶晓欢不是第三次归来。

每一次,他的名字都像一把闹海神针,将曼曼心海扰得汹涌如怒、波澜如聚,那海,却是一片桃花色,滚烫着,翻腾着。

大浪滔天。

叶晓欢的最后一次离开之前,曼曼拾起许久未拾的画笔,花了近一周的时间,撕了又画,画了又撕,一笔笔,一画画,素描出一副自己的肖像,曼曼喃喃地望着叶晓欢的眼睛说,你不要忘记我。

叶晓欢果然没有忘记,老远,曼曼就见到一个身高约178的男士向自己招手。

曼曼急匆匆招手,不觉地微笑着跑过去,却见这人一双大眼睛呆滞而迷茫,脸上还有几颗美丽的大红豆一动一动地跳跃着。

“对不起,认错人了!”

那小伙子腾出一只把着皮箱的手,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

曼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曼曼只觉得心中有一个气球开了口,里面的气全都倾囊而出。

刚才的事,该不是自己在做梦吧?

于是,现在是在梦中么?

一双轻轻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断了她如麻的思路。

“嗨,美女。”

一声滑糯如昨。

以前,他最后一次从广东回来时,也是这样喊自己。

曼曼轻轻转过身来,于是看到一双凄楚的眸子,沉沉的,纯纯的,沉得像静海,纯像香格里拉山巅上的白雪。

“你好。”

曼曼记得,叶晓欢在自己的记忆中,总是含笑的,除了上一次归来时的见面时的深沉,曼曼看到,那双大眼睛比上次更沉了。

“你还是没变。”

叶晓欢不眨眼地望着曼曼,轻轻地说。

叶晓欢也没变,一口浓重的广东口音,一阕风度翩翩的举止,一张如诗如画的俊容,阳光,却又绅士,倜傥,却不怪诞。

曼曼垂下长长的睫毛,自卑起来。

低下头,却发现叶晓欢没有提手提箱,只是在身后背了一个登山包。于是曼曼知道他来得有多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