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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长得美或丑,跟沈姐姐出不出门有什么关系啊?”坐在鼎北王妃身旁的圆脸少女睁着可爱的大眼睛问着。

她是文思存的胞妹,文景青,今年才十岁,圆脸,圆眼睛,两腮还带着嘟嘟的婴儿肥,一脸懵懂,显得很是可爱讨喜。

慧安望着她笑着解释道:“你二姐姐这样的美人都自称丑女,那我这样的自然不敢乱出门了,省的吓着了路人啊。”

文景青恍然过来咯咯地笑了起来,众人见她笑圆圆的大眼睛先是一瞪,接着一脸恍悟,两眼弯弯便笑了起来,娇憨十足异常可爱,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文景玉闻言却面色一袖,飞快地瞟了一眼面色难得温和的关元鹤,羞俏地低了头。

慧安问候了文老太君的病,知道已请太医院的卢医正来看过,开了些养神补气的药,已是好了很多。又观文老太君面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尚好,慧安才放下心来。

而文老太君又免不了关心了下慧安遇刺的时,话题绕来绕去,最后就又停在了那日慧安护着文景心避过刺客的事上。

文府上下自是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的谢意,慧安连说不敢当谢,却闻坐在东首火炕上的一个十五六的女子笑着道:“幸亏我那日惦念着祖母的病留在府里侍疾,没能去成。昨个儿听三妹妹说起那日的情景,想着三妹妹遇到的惊险,我都吓得一夜没敢睡,今儿这心还扑通通乱跳呢。真是万幸,当时人群没将三妹妹和沈妹妹隔开,还有沈妹妹做着三妹妹的救星。不过昨个听三妹妹说,最后还是东征军的将士护着她们脱险的,说起来,文轩哥哥才是大救星呢。”

说话者是鼎北王的庶女文景华,她去年已经及笄,其生母乃是市舶司提举万大人的庶女,鼎北王的贵妾。因为是府中第一个女孩,生母也算有些体面,她自个儿又是个伶俐的,倒是和嫡出的几个小姐一样得宠。

她今日穿着一件金丝钱织成芍药花图案的淡紫色交衽襦衣,配着鹅黄色百褶裙,腰间系了条淡紫色宫纱腰带,通身贵气。梳着圆髻,髻发上别着嵌碧玺的银海棠,画着时下流行的泪妆,容貌娇柔,神色婉约,身姿窈窕,不同这屋中其它女子,她的容貌显已长开,举至间已有女人的妩媚和风情,打眼望去倒是一等一的出众。

慧安听文景心说过,她这个大姐姐因是庶出,却又得宠,人又心气高,故而婚配上总也高不成低不就的,倒是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如今快十七岁仍待字闺中,其生母如今正央着鼎北王妃满京城给这女儿找良配呢。

文景华的声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停在了慧安和文景心的面上,文景心忙是一笑,“大姐姐说的不错,景心这厢可谢谢文轩哥哥了。”

她说着起身就冲关元鹤盈盈地福了一礼,关元鹤难得地挑了挑唇,算是笑了下,只道:“妹妹快请起。”他却是很自然的毫不客气地承了这一礼。

慧安本以为关元鹤不会受文景心的礼,毕竟当日他可没使什么力,可没想到他竟理所当然地受了。

文景心都谢过了,那她自然也得跟着谢了!

可慧安心里那个不愿意啊,心道,谢他?没搞错吧,当时她可记得清楚,分明就是这人冷着面一声令下箭雨直落,差点没把她们几个射出刺猬!

这会子他倒成了英雄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再加上昨日她才被这人捉弄了一场,心里正堵着气呢,就更不愿了,只暗骂那文景华多事。

慧安自不会知道,那日在端门,若非关元鹤冲手下使了眼色下了命令,那东征军弓弩营的副将也不会去护卫三个小姑娘。她更不会知道,昨日是关元鹤冲那东姜死士膝盖骨打了一枚石块,这才让那人身体一歪恰恰撞在了马蹄下。

故而慧安这边只觉关元鹤可恶,却又碍着这么多人盯着,若自己再不行礼道谢却显得不识礼数了。于是她扭捏了半天,到底还是低着头万般不情愿地起身,也福了个礼,生硬的道:“谢谢关将军。”

她的不情愿关元鹤自是看在眼中,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却懒洋洋地道:“沈姑娘鞭法出众,危急之中犹能护人,关某当不得姑娘的谢。”

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调的?这是夸她,还是讽她啊?

慧安这却是愣了,顿时蹲着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直僵着身子抬眸去看那关元鹤,想弄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望一张清晰的面容便映入了她的眼帘,让慧安一下子就愣住了。昨个她是没心情,先是被吓破了胆,后来又恼羞成怒,根本就没留意关元鹤到底是扁是圆。

今儿这一望慧安却是一惊,心里只一个念头,没想到认真看,这关元鹤竟如此之俊啊。

那面庞莹白如玉,那剑眉浓黑密密入鬓,那眼幽深如鸿,那长长的睫羽如扇轻抖,那鼻如秀峰直垂高挺,那唇虽薄却是润泽盈盈。

一头黑发整齐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头上梳了一个髻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固定,白玉的晶莹润泽更加映衬着乌发黑亮顺滑,让人想触手摸一摸是否如同绸缎般美好。

恰有一缕阳光自窗口溜进落在他的面庞上,将他一侧的睫毛染成金色,金光灿灿,让人炫目。此刻他正背脊直挺端坐着,目光盯着自己。

正直隆冬,他却只穿了一件雪白处镶着一色的圆领云纹锦织稠袍,领口圈细软黑绒,腰间系着一条素黑缎坟腰带,脚下穿双青布方口鞋,通身上下无半点珠玉装饰,清爽得很。可他只端坐在那里便让人觉得贵气逼人,让人觉得有些人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不必任何珠玉点缀已是贵气天成。

这种几百年望族门阀出身的嫡子,生来似就是专为了让人自惭形秽的。

慧安这不望倒罢,一望一愣,回过神时便更是气愤。也不知是愤怒他的神情,还是愤怒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抑或是为自己竟为这人迷了眼还生出低人一等的感觉来而生气。

偏关元鹤接收到慧安愤怒的眼神还挑衅地挑了挑眉梢儿,登时屋中的火药味便足了起来。

第49章 关元鹤,大肥肉?

文思存由于和关元鹤坐在一处,也正面对着慧安,自是最早发现气氛不对,忙笑着道:“文轩大哥说的是,沈妹妹快请起吧,说起来三妹妹当日是跟着我这个当二哥的出的门,我没能护着三妹妹,要是她有个好歹,我这当哥哥的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沈妹妹救了三妹妹,便等同救了我,算起来我当谢谢沈妹妹才是。”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对着慧安便要弯腰行礼,可他那手臂受了伤,此刻还缠着绷带,左手抬起才发现右臂被固定着动作不了,偏他已经弯了腰,动作便显滑稽了起来。

文思存向来稳重温和,举至风度翩翩,众人何曾见过他这般作态,登时大家皆笑了起来,文思存面上也泛起苦笑来。

有他解围,慧安立马便起了身,侧身避开他那一礼,又连声问着他的伤势,道着不敢当。却听鼎北王妃笑着道:“瞧这一屋子,倒似比着谁更知礼似的,快别忙活了吧,瞧着我这眼都花了。”

众人闻言便都笑了起来,慧安趁着大家不注意便对文景心使了个眼色。

文景心还不了解慧安的性子?知道她不耐烦在这里和一堆人瞎应付,刚巧她也不想在此多呆,便凑到文老太君耳边嚼了几句舌根。

文老太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你俩要好似的,既是有私己话就自寻地儿说去吧,可别再让我们这些人都碍了你俩的眼。”

文景心忙笑着道:“哪儿能啊,孙女这是怕我和安娘在边上嚼舌头碍了祖母的眼,孙女谢谢祖母了。”

文老太君闻言忙笑着摆了摆手,道:“一个个都是小皮猴,赶紧走吧走吧,别碍我眼。”

文景心便是一笑,拉了慧安的手,慧安忙站了起来,对文老太君又福了福身,便随着文景心离开正屋,自向文景心的居所明心院而去。

到了明心院,文景心吩咐曼儿上了茶水点心,便和慧安一起歪在软榻上说起话来。

想到方才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还有那满屋子飘荡的脂粉味,慧安微微蹙眉,道:“老太君这一病,你们家的人倒是聚的齐整了,只是这样不会打搅老太君休息吗?”

文景心闻言撇了撇嘴,道:“你只当她们是去给老太君问安的啊?才不是呢,一个个都存着别的心思,她们才不关心祖母能不能好好养病呢。”

慧安一愣,疑惑道:“不是去探病,那还能存什么心思啊?”

文景心却是冷笑,“你再想想,那屋里今儿可多了个人呢。”

关元鹤?这事儿和他什么相干?

慧安愣了下,随即想到那一屋子姑娘们个个精细的妆容,心思一动,面露恍然。也难怪,那关元鹤年纪轻轻就立了大功,又有好出身,样貌也是一顶一,倒是慧安集两世才见着的一个和李云昶不相上下的男子。

不对,现在的李云昶还太年轻,倒是没有关元鹤那份沉稳和威严。这么出色的男人,又尚未婚配,可不就是一块再惹眼不过的大肥肉,只等着人去抢嘛,也难怪姑娘们都芳心暗动,起了心思。

只是那关元鹤一张冷面都能冻死人了,性子还那般古怪,也不知道真抢到了手能不能消受的了。“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想起那日春儿对关元鹤的形容,慧安就生生打了个寒颤。

文景心见慧安面露恍然,便道:“其实我觉着她们也是瞎忙活,文轩哥哥眼光可高着呢,这些年都不知关夫人给他提了多少名门闺秀,他都没应。小时候文轩哥哥来我们府也算是勤的,我那几个姐姐哪个他没见过?要真有那意思,还能等到今日?我看这事儿没谱,瞎忙活。”

慧安却是不认同的道:“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你那两个姐姐如今一个赛一个的像一朵花儿似的,指不定那关大将军瞧了还真对哪个就动了心思呢?再者说了,文家的姑娘那是什么身份,太后娘娘就出自你们文家,这府里的姑娘他再看不上,那我可真要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文景心闻言狐疑地盯着慧安,道:“话不能这么说,姻缘姻缘就是要看缘分的,这世上的人熙熙攘攘的,不定谁就和谁看对了眼。哪能就因为是文家的小姐,人家就得喜欢,没有那样的道理。再有,文轩哥哥之前订的可是襄阳顾家的嫡女,那位顾大姐姐虽是已经过世,但听说当年可被称作是北郡第一美人儿。敏太妃当年艳冠后宫,那样貌无人能及,母亲说和文轩哥哥定亲的那顾大姐姐样貌最肖敏太妃,还是知名的才女,只可惜红颜薄命…唉,我怎么就觉着你对文轩哥哥很有些敌意呢?”

慧安被她说的接不上话来,昨儿被捉弄的事她可是谁也没说,也没脸说呀。经过那么一场,她又怎么可能对关元鹤有好感!

这会子慧安被文景心狐疑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忙是一笑,道:“什么怎么了?我好着呢,倒是你说的一套一套的,倒似和哪个看对眼了一样,你且和我说说,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和哪家的翩翩公子哥儿看对眼儿了呢?”

文景心被慧安打趣的瞪时便红了脸,抡起小拳头就去打慧安,“你这坏丫头,就会排揎我,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慧安笑着去躲,又作势怕了她,连连伏低做小,顿时屋中一片欢笑声直往院中荡。慧安和文景心正笑闹着,却听外面传来几个丫头的说话声,接着曼儿打起帘子迎进来一个身穿翠绿长褙子,窈窕身段,看上去极有体面的丫鬟来,却是文老太君身边的大丫头碧云。

那碧云笑着福了福身,道:“三姑娘,衡富院里大小姐、二少爷和关将军他们要行酒令,大少爷和三少爷也都回来了,老太太让奴婢来请三姑娘和沈姑娘过去,一起凑个热闹。”

慧安闻言却是一愣,心道那关元鹤可真是个香饽饽,这文老太君还病着呢,几个孙女竟还想着行酒令吃酒玩乐。不过想来文老太君也是想说这门亲的,若不然小辈们哪里敢这般放纵?

文景心闻言拉了慧安的手,道:“你昨儿受了惊吓可巧一起乐上一乐也压压惊,缓和下情绪,走吧。”

慧安却有些犹豫,这简直就是变相的相亲宴,人家鼎北王府的姑娘们相夫君呢,她可不想跟着瞎搅合。

谁知慧安正想推辞,文景心便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手臂摇着道:“好安娘,你就当是陪我吧,走吧。”

碧云也忙笑着道:“沈姑娘可莫推辞了,我们老太太说了,侯府冷情,沈姑娘昨儿又受了惊吓,瞧着面色还是不好。正是需要乐和乐和才能放下心事,让奴婢告诉沈姑娘,只管好好地玩中午我们老太君掏腰包摆一桌席面给姑娘压惊。老太君可还说了,沈姑娘若要推辞,那可真是平日里没有真将她当亲奶奶看,她却是要伤心的。”

慧安一听,那里还有推辞的道理,忙笑着道:“瞧姐姐嘴巴巧的,安娘可知道老太君心里明白着呢,定知道安娘对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才不会说这般话。”说着便起了身,和文景心一起去了福衡院。

第50章 慧安VS关元鹤,交杯酒

慧安和文景心被碧云带着穿过正院,直到了福衡院连带着的小花园。但见众人已聚集在了花园的湖心亭中。

今目风光正好,暖阳高照,湖中水光微波轻荡,湖风拂面沁凉,却又不觉刺骨。慧妥和文景心进了水榭,只觉迎面一件暖风扑面,却是水榭四角早已妥置,四个大炭炉,里面银丝细炭烧的通红。

水榭四面围着既隔风,却不掩视线的龚均细绡纱绸,湖岸之上,水榭内外,青纱红影,甚为悦目。

慧安二人一进来,文思存便笑着令丫头将二人迎上了桌。水榭正中的大理石桌上铺上了暗红云纹桌布,上面已摆满了酒菜,而一旁的小几上则已备好了文墨笔砚,桃木签筒。

围着大理石桌满满当当坐了一圈子人,慧安打眼一望,主座上尘着关元鹤,他右手旁边却是文思存,左边坐着文冲的庶长子文思铭和二房的嫡子文思清。

文思铭的边上却依次坐着文冲的三个庶女,文景华,文景荷、文景棠。而文思清边儿上则坐着三房嫡女文景玉,空出来的两个末坐自是她和文景心的,两人在这一屋子中也最是年少,坐这里倒也合乎规矩。

慧安落座,却刚好和坐在正位的关无鹤对了个迎面。对着这么一张冰雕脸,还吃什幺酒?慧安暗自腹诽着,低头撇了撇嘴。

两人一落座,文思存便笑道:“这下人可算是来齐了,今儿咱们也不玩那复杂的,就玩射覆占花名。”

这射覆占花名是近来才在京城上流圈子中流行下来的新游戏,顾名思义乃是射覆和占花名相结合而形成的新玩法。覆射就是置物于覆器之下,让人猜测,那猜的便唤射。而占花名则是从签筒中抽花签,行酒令。

这新玩法先是由在坐的少爷姑娘们各自从签筒中扣出一支花签令,每根花签令签上都画着一种花,题着一句古诗,并提着作射的花名。

游戏先由令官掷骰子选择一人,由他开始从自己抽到的花签令古诗中随意选择两个字,做覆。再由射者来猜,若猜中,却不能直接说是哪个字,须得说一句含有此字的古诗,再由做覆的那人点明出处,两者若都说中则由射者起继续为覆。

若射者猜不中,或是吟不出古诗者,则由射者自罚酒一杯,再从罚签筒中扣出一支罚签,再按照上面所写规矩受罚。若覆者答错了出处,则罚酒三杯,而那射者不论猜中与否,却都是要受罚的。

这倒也不怕那覆者会故意不说出出处好让射者受罚,因为说不出诗词出处总归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谁也不会愿意被人瞧不起。所以这若遇上那诗词不通的,硬是说不出你所吟诗词的出处,那你就只能自认倒霉,受那无妄之灾。因这玩法既有趣又简单,那罚酒签中所列受罚的规矩又多刁钻,故而自流行一来便很受京中贵介们的喜欢。

文思存话语刚落,文景华和文景清便连声附和,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文思存便回头冲一旁的红绸做了个揖,道:“如此可就劳烦红绸姐姐来给我们做个令官。”

红绸笑着应了,从一旁小桌上取花梨木雕梅花图的珐琅签筒,走到上座关元鹤身边。

关元鹤打先从签筒中抽了一支红缨花木签,遮住签头花名反面朝上放在了桌上。红绸便又行到了文思存跟前,由他摸签。

如此待大家都抽到了一支花木签后,红绸才从小丫头奉上的白瓷红梅官窑小磁碟中随手抓了一个阄,展开一看,笑道:“今儿这兆头却是好,牡丹艳占魁首,大富又大贵呢。哪位主子抽到了牡丹? 请出覆吧。”

她声音一落,慧安便见文思铭笑着扬了扬手中花签,念着上面的花签诗道:“绛罗高卷不胜春,荷花射。”

红绸忙道:“却不知哪位抽到了荷花?”

“是我。”文思存应了一声,笑道:“大哥请选字吧。”

文思铭便道:“我选春和绛。”

坐在一旁小杌子上执着笔的丫头碧云忙将文思铭说的两个字写,下来由小丫头呈给文思铭。

文思铭笑着接了,揉成团在背后捣弄了半晌,才伸出右手,将手中的纸团交给红绸,看向文思存让他去猜红绸手中的纸团写的是来和绛中的哪个文思存扰豫了一下,才吟道:“袅袅枯藤淡绛葩,夤缘直上照残霞。”他吟的诗中正合“绛”字,猜的却是“绛”宇。

文思铭闻言,笑道:“这是前朝赵汝回的诗作,二弟可真是难为为兄竟吟这些个生僻的。”

文景华叶忙打趣道:“这可怨不着二哥哥,谁不知道大哥哥是京城中小有名乞的才子,二哥哥若随口说一个岂不是平白辱没了大哥哥才名?”

众人都笑,文思铭亦是朗声一笑,道:“大妹妹这张嘴啊,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这不知是在帮二弟说话,还是在赞大哥哥我啊改明儿就该禀了祖母,早日给大妹妹说门亲,将你这巧嘴的赶紧嫁出去。”他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关元鹤。

文景华闻言面颊一红,嚷了身后丫头,扬了帕子便要去扔他,娇羞不已地道:“哪个嘴巧了?大哥哥再胡说,人家再不理你了。”

文思铭忙笑着作揖,众人又说笑了几句,红绸才将纸团展开,笑着给众人看了,上面却正是一个“绛”宇。

众人见他们过关,笑着恭喜了两声,便由文思存做覆,他抽到的花签是荷花。花签诗为“秋江寂寞不怒风。杏花射。”,选了江和秋两字。

文思清却抽的是杏花,吟道:“江帆点点碧空净,罗菱片片相对映。”

文思存则笑道:“这是吴忖的诗《江夏秆》里的头两句。”

红绸见他答出,便展开纸团,看了眼却笑道:“三爷却是猜错了,是个秋字,非是江字呢。”

“笨三哥。”文景心不由打趣一句。

文思清笑着摇头,自罚了一杯,红绸这才将罚签筒奉上,文思清自筒中抽了一支签,红绸拍了拍手,这才依那罚签上的罚规,道:“这签抽的好,罚海棠花陪饮一杯,罚者以杏花为题赋诗一首,且诗中须得含肴梅花二字。

文景心抽到的却是海棠,她设承想自己就坐着也能受无妄之灾,登时便恼恕地瞪了文思清一眼。文思清忙是一笑,讨好道:“二妹妹以后可不能如此骂二哥哥我了,瞧吧,这花仙子可是要惩罚三妹妹了。”

文景心哼哼了一声,这才端起酒杯陪饮了一杯。

文景清见她喝下,忙打趣着起身,道:“是为兄连累了三妹妹,为兄这厢给妹妹作揖了。”说着当真就给文景心做了个揖,接着才沉吟道:“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

“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三弟这诗做的清新别致,妙啊。”文思存抚掌夸赞,众人纷纷响应。

待文恩清做了诗受了罚,便轮到他继续做覆,他却选的是杏花签“红杏枝头春意闹’中的“春’和“闹”二宇,由抽到木槿花的文景华做射。

文景华却猜的是春字,吟道:“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吟罢,还两颊微红得瞥了关元鹤一眼,样子却是极为娇媚动人。

一旁的文景心见状,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暗道她这大姐姐分明就是借诗言情呢,真真不害臊。一时就庆幸,这幸亏不是让她来答出处的,不然可又得丢脸了。

那边文思清却已说出了诗的出处,红绸展开纸团文景华见自己猜中,乐的直拍于,当真是笑靥如花,明艳动人。

接着便由她做覆,却是文景心为射,如此又闹了两轮,轮到文景荷做覆。她抽到的是水仙花,花签诗为“种作寒花寄愁绝,桃花射。”

“谁是桃花’文景玉忙问着。

“请五姑娘选字吧。”却是关元鹤看着文景荷颔首,开口道。

他自打落座就一言不发,目光更不曾落在任何一位姑娘的面上。这下见他和颜悦色地对文景荷说话,文景玉和文景华同时不高兴了起来,虽是面上不见端倪,但两人还是不约而同的不动声色地瞪了文景荷一眼。

文景荷是个庶出,母亲只是文冲的一个不得宠小妾,她为人腼腆,在府中也不得宠。哪里敢得罪受宠的文景华还有三房的嫡女文景玉顿时忙低了头,说了两个字,恨不能将头埋进衣领里。

她选的却是“寒”和“种”宇,待做了覆,关元鹤便吟道:“桐见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

文景荷却面露难色,有些尴尬地诺诺道: “我…我说不出…出处,我这就自罚三杯。”

她说罢便忙端起酒杯饮了三杯酒,却因吃的急,竟咳了起来,文景华和文景玉叶忙争着去帮她拍背,一脸的关切。乍一看,还真是一副姐妹和乐,互帮互爱的样子。文景玉看着,不免撇了撇嘴,心道就为了攀上一门好亲,对自家姐妹都如此作态,至于么。

因文景荷没能答出,故而关元鹤便要受罚,红绸奉上签筒,他便随手摸出了一支递给她。

哪知道红绸一接过,先是一愣,接着倒是拍手咯咯笑了起来,故作神秘地扬了扬手中的签,道:“关将军这签可抽的极妙,今儿这手气却是极好的众人闻言倒是起了兴致,纷纷让她快些读来,可红绸却偏要众人猜。

大家便将平日里玩时遇到的那些个叼钻的罚人规矩都说了一个遍,有猜是让席间属狗的人学狗叫,有猜是让男子以某个姑娘为题赋诗一首,也有猜是让受罚的男子学女人走路。

大家猜了一个遍,红绸竟一味的摇头。却听文景玉忽然惊叫一声,双眼晶亮亮地道: “可是那姻缘签?”红绸这下倒是笑了,将手中的签展示给众人,扬声道:“二小姐却是猜对了,可不就是这百里挑一的姻缘签嘛!”

闻言席间一片沸腾,慧安登时却心里咯噔一下!暗呼,倒霉。

这姻缘签是要抽到桃花签的人和抽到梨花签的人照着大婚洞房花烛夜的合卺酒一般要两人交颈共饮一杯的。

因为大辉民风开化,而京城的贵介公子小姐们又极会极爱玩闹,这行酒令的规矩便翻新了不少花样,今日大家玩的便是新花样,因那处罚签筒中的罚签多有刁钻要求,多爱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这却使这新玩法更受欢迎,而这一百支罚签中却只有一支是姻缘签。

而且姻缘签抽出,只有抽的人是桃花令主,而桃花梨花主又分别是一对男女,方能生效。若受罚者是别的花主便需作废,令其改抽别的罚签,而桃花和梨花同为男子或同为女子,亦是不能生效的。故而这几率简直跟出门捡金饼差不离。

从这抽罚酒签的玩法出观,迄今,这种情况也就出观过那么一两次而己。所以众人一听是姻缘签,气氛便沸腾了起来。有方才亮过花名的自不必说,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尚未亮出花名的慧安、文景玉和文景棠面上。

众人目光在慧安她们三人面上转来转去,纷纷猜测今儿这场热闹不知那拿了梨花令的女子却是谁。但不管是谁,今儿这三个没亮花名的可都是女子呢,这么瞧着这姻缘签就是应定了的!只不知那一支梨花签到底在谁的手中呢

文景华此刻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在慧安,文景玉,文景棠面上来回的转心里直发酸。晕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文景玉身上,闪烁不定,心道:四妹乃是庶出,生母又不得宠,是个没身份的,万不会配关府嫡孙。再者文家的姑娘,纵使是庶出也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鼎北王府还丢不起那个人。可二妹妹就不一样了,她是三房的嫡女,父亲乃是老夫人的嫡次子,虽未能继承鼎北王府的爵位,但却也任着内阁侍读学士一职,且颇有升官的空间,二妹妹又恰到了出阁的年龄,若是这梨花签在她手中,那是很有可能成就一段佳话的。

和二妹妹比,自己虽说是庶出,但父亲却是鼎北王,母亲又是贵妾,而且得宠得很。虽说配关府嫡孙有些高攀,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更何况父亲已透了些意思出来,若是她能得到关元鹤的青眼,便将她记在王妃的名下,让她以王府嫡女的身份议亲。

母亲这些年一直在给她筹谋亲事,可惜她这身份不上不下,议起亲来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已及笄快两年了,这亲事再不成,她可真成老姑娘。这回这么好的机会,这般好的婚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三房的二妹给抢走的,若不然怕是再也不会有更好的姻缘了。可是,那支梨花签真的是在二妹妹的手中吗?

文景华这边忐忑着,那边慧安捏着手中花签,却是直呼流年不利。早知今儿一早乳娘让她带上从寺里求回来的护身符,她应该乖乖挂上的。

这会子可好,行个酒令都能让她撞上这供人取乐说笑的事。她这手中捏着的可不就是文府姑娘们心心念念的梨花花签嘛。今日人家文府的姑娘们可都是精心打扮过的,这要是自己和关冰雕喝上一杯交颈酒算个什么事儿啊,以后她还要不要来鼎北王府啊,这不是将鼎北王府的女眷都给得罪了嘛。

再者说了,那个冰雕脸那么可恶,她才不要和他喝什么交颈酒呢,没得冻坏了身子。

慧安右手边坐着文景心,左手边上却坐的是文景玉,文景心是亮过花签的,可文景玉却没有啊!

慧安灵机一动,余光瞄了眼一旁坐着的文景玉,见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两手间握着的正是一支花签。

慧安眸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她目光飞快地瞄了眼在座的众人,趁着别人不注意手臂一动便将手中的梨花签扔到了文景玉的裙子上,又飞快地抽走了她手中的花签。

慧安做这些动作时身子微向桌子前倾,被撒下的桌布一挡,却是无人看到。

可文景玉却惊了一下,面色诧异地扭头望了慧安一眼,迎上慧安的目光,她似明白了过来,忙低了头,面上便浮起一层红晕,娇羞带怯地望了望关元鹤。

慧安换过花签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怦怦直跳的心,这才若无其事地看向文景玉,凑近她问道: “景玉姐姐,你抽到的是什么啊?”

文景玉忙笑着将那花签拿了出来,刚巧坐她另一边的文景棠惊呼一声:“呀,这签可不正是梨花嘛。”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文景玉,而文景玉登时便羞红了脸,嗔了文景棠一眼。一双翦水瞳眸不停眨动着,偏就不敢住关元鹤那边瞧上一眼,一副羞不自禁的模样,端的是动人心弦。

自方才红绸说关元鹤抽的乃是姻缘签,文景华就心里不对味儿,一直在盯着文景玉,她虽没有看到慧安的小动作,但从她和文景玉的面部神情上倒是猜出了点什么。方才红绸宣布时明明文景玉和自己一般先是一脸失落,后来还颇为狐疑地看了看一旁的沈慧安和文景棠,接着她突然诧异地瞧了沈慧安一眼,似是惊悟了什么,这才忙又换上了羞怯的神情。很显然,文景玉和沈慧安两人之间有猫腻。

若是那梨花签本就在二妹妹手中,她当在姻缘签一现出时就娇羞起来才对。 这般想着,文景华眼转子在慧安和文景玉身上转了两圈,只想着绝不能让文景玉和关元鹤喝了这杯酒,文景玉那可是三房的嫡女,若是她和关元鹤看对了眼,自己还忙活什么劲啊。比起文景玉和文景棠,这杯酒让慧安来饮自然更得文景华的心。因为在文景华看来慧安还是个黄毛丫头呢,而关元鹤却已年龄不小,他们两个人是万没一丝可能的,就算两人喝了交颈酒,那也没可能擦出什么火花来。故而文景华故作天真的拍手笑道:“哈,可让我抓到你们两个搞小动作的了,二妹妹,你和沈妹妹刚刚做了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

慧安登时便愣了,心道这文景华眼也太尖了点吧。

而文景玉只道方才她和慧安的动作已被文景华看到,再者现在一众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她只觉又羞又恼,又尴尬又忿然。兀自握了半天的拳头这才抬头瞪了眼文景华,道:“大姐姐说什么呢,方才不过是我和慧安妹妹的花签混到一处去,这便拿错了。都怨四妹妹嘴太快了。”她说着还恼怒地瞪了文景棠一眼。

文景棠郁结了,方才她因为和文景玉坐在一起,可是将慧安和她之间的动作看了个真切。她因是庶出,又年纪小,那关元鹤和她自是不会攀上关系。她有心想巴结下文景玉,这才和慧安一唱一和地叫了那么一声,谁知道却是招来了这么一个无妄之灾,她冤啊!

文景华闻言,却咯咯一笑,道:“哦,原来是一场误会啊,那二妹妹和沈妹妹就把花签调回来吧,咱们这些人可还等着看热闹呢。”说罢却打趣般看了看慧安和关元鹤。

众人纷纷起哄,慧安那个苦闷啊,只能看着文思存推了关元鹤过来,还往他手中塞了一只酒杯,打趣道:“关大哥快些,磨磨蹭蹭的倒不似好男儿了!我大辉的英雄岂能如此扭扭捏捏。”

慧安也被拉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文景玉因为方才的事怕被人说道,这下更是可着劲的将她住关元鹤身边推,一副很乐意两人近亲的样子。慧安本还郁结地坐在椅子上,竟被她一把捞了起来,拽着便住外推,那为道直让慧安觉着胳膊被拧掉了一般。

她心里留着火,又听文思存的话,登时觉得这文思存今天出门简直就没带眼睛,那关元鹤明明还是那张死人脸,迈着大步就走了过来,哪有什么扭捏样?

众人起着哄,慧安手里也不知被谁塞了个酒杯子便被拥到了关元鹤近前。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险些没撞到关元鹤的怀里。一股竹叶清香扑鼻而来,慧安抽了抽鼻子,仰头便对上了关元鹤清淡的眼。

他正低头看着她,阳光透过缠绕在水榭亭柱上的花藤,映在他身上照出明亮的斑点来,那斑斑点点的光圈随着亭幔轻纱浮动闪耀跳跃着。从慧安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半边俊美的侧脸迎着暖阳铺满了阳光,显得那张惯常冰冷的面庭倒是分外温和。

不知怎地,慧安的心中便陡然升起了一股荒唐的念头来:这样的一个人,也怨不得会令高贵如文家女也芳心暗动,争抢着住上扑,怕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抵不住他一个温柔眼神吧。

“快些,快些,别扭扭捏捏的不似我大辉儿女啊。”耳边传来文思铭的起哄声,慧安才收敛了心神,见关元鹤抬了手臂便忙也端起了杯子,和他的靠在了一处,然后慢慢,慢慢交错、倾身、抬腕,仰头。

随着这些动作,周围的起哄声都消失了,众人均安静了下来。慧安本安宁的心却也随着这安静莫名地狂跳了起来,而且越跳越失控,便如撒僵的野马冲撞着胸腔。

她只觉时间有些凝滞,这会儿的她和他靠的是那么近,她整个人几乎要贴到他的朐前,而因为身高的缘故,他不得不弯下身来,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胸怀便好似将她整个抱在了他的领地。

然后她的手臂便终于和他的交错相挨了,她能感受到从他手臂上传来的紧绷感和力量感。他的体温比她的要高,触手有些发烫,一如她此刻滚烫的脸颊和心脏。

见他昂了头,慧安也忙仰头,将酒杯往唇边送,可也因为这个动作让两人的手臂紧紧缠在了一起,而慧安也禁不住耷着眼皮去瞧关元鹤。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五官展示的分外清晰,比李云昶的鼻子更挺一些,比李云昶的眼睛略长一些,比李云昶的眉毛要粗一些,也更挑一些,比李云昶的下巴要宽一些。慧安心里比来比去,最后不得不承认,关元鹤的确是她见过的绝不逊色与李云昶的男子,真真当得上“俊美”二字。

忽而关元鹤那双一向清沉无波的黑畔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慧安才猛地惊醒过来,脖颈迅速红透,心里却越发窝火,便如有个小人儿在里面踩动得踢脚一般,她内心的小火苗被他一个眼神一点便燃。只觉方才自己的迷离定被这人看了个真切,真真丢脸,可她怎么能在他面前丢脸呢?这是绝对不行的,是她不允许的!

可为何不能在关元鹤面前丢脸,慧安却有些不能分辩。她此刻只欲做些什么好赶紧的把丢掉的场子给找回来。

于是在关元鹤酒杯终于送至嘴边时,慧安猛地用力向后撤了下手臂。心里恶劣的想着,看我不溅你一脸酒,让你整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冰雕样,真真让人讨厌。

谁知关元鹤却竟似早洞察了她的心思一般,她一个用力手臂竟宛若碰到了铜墙铁壁,关元鹤的手臂纹丝不动,稳稳地将酒水送到了口中,而慧安自己却是惨了。因为用力过大,受到了反弹力也是不轻,登时半杯子酒水便洒了出来,溅了她一鼻子一脸,狼狈非常。

慧安登时便有些傻眼,眨巴了两下眼睛抖落睫毛上沾着的酒水,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回傻,在关元鹤含着笑意的眼眸下,慧安登时就蛋定了,啥恼羞成怒的心情也没了,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也顿不上众人的笑声和重新响起的起哄声,她猛地抬腕便将剩下的酒尽数吞进了口中,如同避瘟疫一般噌的一下收回手臂,背在了身后,再也不看关元鹤一眼。

“好!”周围笑声一片,慧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座的,待回过神时红绸正笑望着她。

慧安这才想起,姻缘签罚完,不论之前酒令,都是由梨花令主继续做覆的。这会子正该自己来做覆了。这才忙拿出那支丢在桌上的梨花签,念道:“梨花一枝春带雨,菊花射。我选一和雨字。”

红绸令小丫头写了字,做了覆,抽到菊花签的文景玉才笑着吟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慧安闻言吊着的心才算下来,这句她却是读过的,登时便道:“这是山居故人柳晟的诗。”

文景玉笑着点头,红绸展开纸团,却见上面赫然写的是“一’宇,文景玉却是猜错了。

她抽了罚签,却是要与荷花互赠一物,文景玉面上闪过失落,取了一方砚台予文思存,而文思存则回了她一盒沣芳斋的芙蓉饼。

如这种行酒令的席宴,一般大家都会准备一两样器物,以备抽到交换物件时方便。因着若和自己交换物件的那人若是同性倒还罢了,若是异性,那总不好将贴身带着的东西互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