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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将目光盯向场中,却见孟侧妃正用手臂狠狠夹住慧安的腰,想将她往地上摔。端宁公主双拳不觉握起,急的手心已冒出了汗,不由便蹙眉急声道:“那衣服怎么回事,不是说一扯就开吗?”

姜红玉却也蹙了蹙眉,摇头道:“公主别急,孟侧妃定然不会叫公主失望的。”

姜红玉对慧安却是不太在意,目光一直盯着孟侧妃,见慧安甩脱了孟侧妃的缠绕一拳打向孟侧妃的小腹,她目光陡然一缩。

场下人瞧不出端倪,只能看到两人厮打的毫不容情,但是场上慧安却心中明了,孟侧妃意不在打败她,而是撕扯她的衣物,这使得慧安心中恨的不行,也以牙还牙一有机会便也去拉扯孟侧妃的衣裳。因角抵本就容易春光外泄,故而这衣裳都是特制的,不仅布料柔韧而且黑色的绸面上还用丝线密密的绣了暗纹,一般情况下却是不会一扯就裂的,可再韧的衣裳也禁不住你刻意撕扯啊,所以慧安也心有担忧,不愿再和孟侧妃多加纠缠。

她一拳头砸向孟侧妃的腰,孟侧妃登时便是一阵惊慌,忙弯腰相避,同时伸手抓向慧安的手臂,慧安却只是虚晃了一招,将腰轻盈一扭便转身到了孟侧妃的身侧,一把扣住她的后肩,正想将她甩起来,孟侧妃却也灵巧,竟反手搭在了慧安的手臂上,接着如蛇一样缠上,也不知使的什么巧劲,腰一转便又站了起来,接着探手便往慧安的怀里抓。

慧安见她死性不改,目光当即便是一锐,侧身躲过她那一抓,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当即便站立不稳向前扑去,她冷哼一声在扑向孟侧妃时腰身轻转了一下,这便错身从孟侧妃身侧倒了过去,擦身之际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孟侧妃的衣袖。

接着她惊叫了一声扑倒在地,于此同时只听撕拉一声传来,慧安手中已经是多了一块布。

而众女只瞧见慧安匆忙躲避时没能站稳撞上了孟侧妃,慌乱下欲要抓孟侧妃稳住身体,不想却没能抓住,接着便摔倒在了地上。

有些夫人们正盯着摔倒的慧安看,却有些人已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了起来,只见孟侧妃半边衣裳被扯下,露出了雪白的肩头和半条手臂来,而那肩头衣裳一散,绸衣落下,当即她那右边的雪乳便展露在了众人眼前,随着她的动作那一只雪乳尚且在空中剧烈晃荡着,好不旖旎。

众女们惊呼却不是因为她春光外露,而是因为曲桥那边太子带着一众男宾正好走了过来,还有五六步眼见就要进了水榭!而方才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上的角抵上,竟是没有发现他们。

此刻太子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吓地瞪着站在水榭中的孟侧妃,而那些男宾们也是目光灼灼盯着孟侧妃,那神情当真是如狼似虎。

可怜孟侧妃根本就还没回过神来,她方才刚巧背对着曲桥,只慧安扑倒时她才本能地转过了身来,接着便先看到了太子,她一时就愣住了,因她本也是不知太子会来的。

端宁公主和姜红玉跟她商量时,便恐她会生了怯意,故而只是说都是女眷,只想作弄一下沈慧安。所以孟侧妃一下子瞧见了太子,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脑子,当即就觉着自己别算计了,接着她才感觉到身上一凉,猛然回过神来,低头间便是一阵尖叫,抓着衣裳转身便往后冲。

那边姜红玉却也一脸惊慌,快步下了席案一把抓过宫女慌忙拿来的衣裳上前裹住了孟侧妃,孟侧妃已嘤嘤的哭了起来。

曲桥那边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关元鹤已是如一道闪电奔进了水榭,将慧安从地上扶起。慧安因方才正对着曲桥,故而却是瞧见了关元鹤一行,所以她见孟侧妃抓向她的襟口,这才一下子怒了,这才有了后面的反击。那孟侧妃的衣裳已被她拉扯了半天,根本就吃不起她那一拽,出丑是必然的。

因慧安方才已是怒极,不愿再顾及孟侧妃的什么身份了。她本以为端宁公主几人只想在这一众女眷面前羞辱她,见太子等人过来,这才一下子知道,端宁公主和孟侧妃根本就是想要她身败名裂,想要她死。

只怕那件被她换掉的衣裳必定是有问题的,因为她方才就不止一次地从孟侧妃眼中看到诧异。今日若非她警觉,这会子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所以慧安下手是一点都不留情。

此刻她被关元鹤扶着,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味道,才觉出手脚发软来,只是感受到关元鹤盯着她的颇具威压的目光,慧安便有些犯委屈,也不知是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还是处于别的心思,她被关元鹤一双铁臂揽起来,当即便抬手捂住了关元鹤的眼睛,闷死道:“你不准看!”

关元鹤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慧安那话指的却是孟侧妃,莫名的听着她那委委屈屈,外强中干,又似生恐闯了祸一般软软糯糯的声音,他方才心中的担忧生气便都烟消云散了,反倒是扯起唇角扬了一抹浅笑,揽在慧安腰间的手也轻轻拍抚了两下,随着他那动作,慧安的心当即就安定了下来。

(完)

第150章 姜红玉失望了

水榭中登时静的有些诡异,只能听到孟侧妃的呜咽声,众人的目光多数都还盯在孟侧妃身上,面色不一,可多是幸灾乐祸的。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多,女人们最是爱看热闹,似瞧着别人出丑,自己能得到什么便宜一般。

方才眼瞅着孟侧妃和慧安在场上厮打的厉害,她们便知今儿定然是要出点事情的,倒没想到能瞧到这么一场好戏。至于还站在水榭外的男人们,瞧了这么香艳的一幕,又是太子侧妃,心中都作何想却是不知,只此刻多数面上都已换上了尴尬神情,只这尴尬中有多少是刻意装出来的却也不知。

太子醒过神来,整张脸都涨的通红,盯着孟侧妃的目光简直能吃人,他只觉着众人瞧向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包含讽刺和同情。想到方才在前殿上他听闻侍女禀报孟侧妃和众夫人在这水榭中玩角抵时,他对孟侧妃的夸口之言,太子更是觉着被甩了耳光,面上火辣辣的热。

他脑子轰鸣,还没想着此事该如何处理,便闻一旁淳王哈哈一笑,接着竟是拍着手,道:“太子,你这东宫要说也办过不少宴席了,臣弟瞧着也就今儿这宴席最是有趣。太子舍美供我等取乐,这是先贤之举啊,哈哈,要本王说着角抵还是要这般才有看头,也难怪先人颇爱此术。”

淳王的话直刺的太子咬紧了牙,一双眼睛血红,双拳紧握着哪里还有半点平日沉稳的模样,偏淳王见他如此,还加把火的继续道:“香艳,哈哈,真真是白若莲藕啊…”说着他便又瞟了眼正伏在姜红玉怀中嘤嘤哭泣的孟侧妃,一脸的意味深长。

大辉男人平日兴起时,同玩一个女人,或是互送美妾,互换美妾也算常事,在民间典妻的事也时有发生,妻子尤其能典当于别人,这玩个角抵露个乳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此事若说发生在寻常人家,也就是件小事,若是孟侧妃只不过是东宫一个小小的侍妾,那也当不得什么。可偏她是侧妃,是入了玉牒的,将来太子登基她理论是要升为贵妃的,是实打实的太子的女人,这可就不一样的。如今太子大庭广众的在东宫被人给带来这么顶绿帽子,岂有不生气羞恼的道理。淳王那话更是一根刺,直刺进了他的心中,当即他便瞪向孟侧妃,怒吼一声:“哭什么!还不给孤退下!”

孟侧妃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闻言却是身子一僵,也顾不得地哭了,直吓得两腿一抖竟瘫倒在了地上,姜红玉忙吩咐婢女将她送到后面。

众女这才纷纷回过神来,冲太子请安。方才孟侧妃一出事,文景心便瞧出不对来了,她生恐慧安的衣裳也出事,当即便叫棉儿去寻了一件锦绣披风。慧安被关元鹤扶起,用披风裹住身子,这才也跟着跪了下来。

她心念急转,今日出了这种事,东宫已然出了丑,便不会再将事情扩大,让它自然而然地传两天,博人一笑之后消散才是道理。若扩大事态,再闹到朝堂上,哪个真就没玩没了了,这事也只会越传越广。

便是太子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他也只会当成一场意外来处理。出了丑,没有再敲锣打鼓四处张扬的道理。更何况,这事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就是一场意外,只要她自己一口咬定不是故意的,太子又能如何?

她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太子难为她,或是证实此事乃她有心所为,最后不过是她沈慧安得到些惩处,于太子也没什么好处啊,反倒会叫他更被人耻笑。

而且太子真要蠢的将事情闹大,非要闹到朝堂,扯上关元鹤。那她手中也还握着证据呢,慧安现在已经确定婢女先前拿给她的那件衣裳定然有问题,到时候打起官司,不定还能反打一耙,告太子一个治家不严,纵女眷侮辱朝廷命妇的罪名,到时候只怕太子的贤名也是要受损的。衣裳是太子妃等人谋害她的铁证,但她方才那一抓,谁也判不清她是刻意还是无意,太子妃她们根本就没抓到实质性的证据,慧安也不怕。

当然,此刻慧安却是万不会傻地去说这是一场安排好的阴谋,是孟侧妃先设计自己的,因为那样就坐实了她羞辱皇亲的事实。便是有理也变成无礼了。今日这角抵场上的事就是一笔糊涂账,全看个人心中怎么看了,哪里能掰扯的清楚。

慧安想着这些方才有些慌乱的心已经渐渐沉定了下来,她眼眶一红也哭了起来,身子瑟瑟发抖地道:“殿下息怒,今日之事全怨臣妇,臣妇没能站稳,自己摔倒还连累侧妃娘娘,出来这等意外,还请太子责罚臣妇,原谅侧妃娘娘。”

太子闻言这才瞧向慧安,慧安被他锐利的目光盯着虽心中想的清楚,但到底太子是高高在上的储君,她被一盯还真就有些胆怯,不觉就僵了一下。

太子还没说话,关元鹤却错身一步也跪了下来,高大的身体刚巧将身后的慧安挡住,沉声道:“臣愿代妻子领罚,请太子殿下降罪臣下!”

太子见此便将目光收回落在了关元鹤身上,他双眸眯起,却迟迟不语。他此刻哪里能降罪,人家都说了是一场意外,这请罪的话不过就是个场面话,他若真就降罪了,那才是公私不分,滥用权力,苛待下臣,这太子也别当了。此事他虽有气,但却不能亲自出面。

端宁公主见太子迟迟不语却是有些急,可她还没能上前太子锐利的目光就盯了过来,端宁公主一吓,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进去。只是恨恨地瞪向了慧安,一脸的不甘。

她本以为今日定然能叫慧安出个大丑,这大庭广众的若是她袒胸露乳的模样叫这么多人都瞧见,她倒要看看沈慧安还如何得宠,还敢怎么嚣张跋扈!沈慧安不是关元鹤的宝贝吗,她就要亲手毁了这宝贝,倒要瞧瞧这么个残花败柳,他关元鹤还宠着疼着不!此事她本觉万无一失,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换来的是这么个结果,她如何能够甘心。方才众人皆在瞧孟侧妃,可她却是一直瞧着关元鹤,见他那般紧张沈慧安,她闯了大祸,他竟还轻轻安抚她,这如何能叫端宁不恨。

关元鹤和慧安跪着,殿中一点声响都没有,众人一言不发,太子偏也不吭声。

东宫设宴,李云昶自也是在的,他方才一上曲桥便瞧见慧安摔倒在地,便是一惊。事态发展成这样,他心中倒觉好笑,也替孟侧妃扼腕。慧安连他都敢一掌劈晕,何况一个小小的孟侧妃,孟侧妃动手前根本就没弄清楚对手是个怎样的人,却也太过愚蠢了。

他心知一个孟侧妃便是得宠也不过个玩物,太子还不至于因她晕了脑子,没弄清状况就随意发落关元鹤。太子此刻早有决断,差只差一个台阶,便笑着道:“呵呵,这角抵本就容易出意外,古人爱此戏,却也源于此。周武王的殷贵妃擅长此戏,武王曾令殷贵妃戏于众臣看,缅王窥之大赞,后伯夷侯谋逆,缅王作壁上观,武王乃派殷贵妃前往游说之,遂举兵拱卫王室,解武帝之围。此事一度被文人墨客传为美谈,为天下人赞。太子仁厚,宽容,又心怀大略,岂会为此等小事责怪东亭侯,东亭侯和夫人太过紧张了。”

太子闻言面色稍霁,淳王也笑着道:“七皇弟说的是,太子还是快去瞧瞧孟侧妃吧,这般美人若因此事想不开,那可真是可惜了…”

到底关元鹤是关白泽的儿子,关白泽多年来一直扶持淳王,不管关元鹤是何态度,淳王在此事上都不会给他下绊子。

太子听闻淳王的话却是面色又变了变,半晌才道:“众夫人小姐都起来吧,东亭侯和夫人也起来,想来夫人也受了惊吓,还是快扶下去休息吧。”

慧安心中大松一口气,忙和关元鹤一道谢了恩,关元鹤扶她起来,轻声安慰了两句这才叫侍女扶她下去。复又瞧向太子,满面感激的再次拱手道:“谢太子不责之恩。”

端宁公主见太子竟如此就放过了慧安,当即就变了面色,她正要上前却被姜红玉拉了一下。太子自也留意到了她们,他心知此事定然有端宁公主的份儿,不觉眯着眼瞧了端宁公主一眼。

而关元鹤也瞥了过来,端宁公主触上他冰冷的视线只觉那冷酷的视线叫人喘息不过来,比之他寻常冷漠的视线要可怕万分,她双腿一软,竟是怯了场,再也说不出话来,面色一白便低了头。

只是发生了这种事,宴席是没法子再办下去了,姜红玉忙上前说了两句场面话,又吩咐婢女们将众夫人小姐送出去。

詹士府刘少詹事也忙上前招呼着众男宾离开,这边散去,太子却心情难抑,他回头向内殿走,却突然接触到一道柔和的目光。

他凝眸去瞧,但见一个穿戴极为朴素的女子盈盈站在廊柱边儿,绝美的脸上含着温婉柔缓的微笑,水漾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一般,闪动着关切和悲悯正瞧着他。

太子一怔,脚步骤然顿住,不知为何别人眼中的悲悯同情令他厌恶,觉得她们都是在嘲弄他,可此女那神情却叫他觉着极为真挚,在此刻如同一泓清泉注入心间,叫他暴躁愤怒的心一下子平静了。

他只觉心弦似在这样的目光下被一只小手轻轻拨动了下,登时便本能地往那女子跟前走。

他一动,那女子却似乎突然收到了惊吓,一惊之下才猛地回过神来,匆匆地将头一低,转身脚步匆匆地便往殿中偏门去了。

太子一惊,正欲追赶,姜红玉却恰好吩咐好事情走了上来,福了福身,道:“殿下,孟侧妃妹妹有些不妥,殿下可要…”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太子凛冽的目光打断,姜红玉面上笑容一僵,顿在了那里,太子却冷哼一声。

他再回头时那廊柱边儿早已空空如也,再没了那美人儿的身影,便好似他那一眼不过是产生了幻影一般。太子心中竟升起失落来,也不再搭理姜红玉,大步往内殿去。

姜红玉便冲身旁婢女道:“去告诉孟侧妃,莫再寻死觅活的了,殿下不愿见她。”

婢女应声而去,姜红玉才跟着进了内殿,见太子坐在榻上面色阴沉,她上前跪下,颤声道:“今日之事都怪臣妾思虑不周,没能劝阻公主和孟侧妃妹妹,这才闹出如此笑话,臣妾请殿下责罚臣妾,原谅孟侧妃妹妹。”

太子盯着姜红玉,听她如此说,便知今日之事果真就是孟侧妃和端宁公主挑起的,至于姜红玉只怕也是顺手推舟,他见姜红玉跪着哭泣,心中越发烦躁,盯着她半晌才道:“这角抵的主意是谁提起的?”

姜红玉放在袖中的手不觉一颤,却道:“主意是公主所出,公主…公主还令专门为关夫人准备了一套衣裳,如今…如今那衣裳不见了,臣妾…万不该纵容公主和孟妃妹妹,臣妾有过,殿下责罚臣妾吧。”

太子闻言瞳孔便缩了缩,接着他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走,至姜红玉身边才低头道:“罚你禁足思过,东宫之事暂由戴侧妃掌理。”

言罢他便出了殿,姜红玉目光闪了闪,这才在身边何嬷嬷的搀扶下起了身,愤声道:“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戴侧妃。”

何嬷嬷见她生气,便劝道:“太子妃不必担忧,有侯爷在,太子妃的位置稳着呢,那戴侧妃不过代为掌管东宫几日,翻不起什么浪来。关键还是孟侧妃,若她当真有了身孕,那才是真正的威胁,此事越早下手殿下越不会怀疑娘娘您,此番孟侧妃出了大丑,虽是未能如娘娘所愿流掉这胎,但孟侧妃再不可能受宠,殿下容不容地得下她还是二话,便当真生下个男胎,没有母妃的孩子那还不是任由娘娘说了算的?”

姜红玉闻言这才面色稍缓,接着却是讥笑道:“谁知她那肚子里有没有这块肉呢!”

何嬷嬷便道:“应是八九不离十,孟妃每月葵水极准,这次都晚了十来日了,这若真生下来便是太子殿下的长子,是皇室长孙。一经太医确诊,娘娘想动手便就难了。事关子嗣大统,万不能掉以轻心,娘娘此番没有做错。”

姜红玉闻言便点了点头,此番她倒是真希望那孟侧妃能生下长子了,孟侧妃已经毁了,将来她还可以把那儿子抱养过来…

马车轻晃,慧安躺在关元鹤怀中,依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想着方才殿中的情景,这会子心彻底放松下来却是咯咯笑了起来。

关元鹤低头正迎上她盛着盈盈笑意的眸子,像是个俏皮的孩子,他不觉有些无奈,扶在慧安腰间的手也狠狠一握。慧安当即便吃疼的惊呼一声,关元鹤这才沉声道:“这会子不怕了?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面色沉肃,语气中不自觉的宠溺却泄露了此刻的心情,慧安哪里会怕,挽上他的脖颈,便眨巴眼睛道:“爷不就是要我寻事的?有爷给妾身撑腰,妾身有什么好怕的。”

关元鹤爱极了她这讨好卖乖的狡黠样儿,更爱极了她的聪颖敏锐,此刻手抚着她柔弱无骨的腰,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似能感受到那肌肤的细滑,叫他恨不能直接把它揉入掌心。想着方才她穿着一身黑色衣裤从水榭中摔出来的模样被那么多双眼睛瞧见,他心中的怒意便又蹭蹭的升了上来。

他手臂一紧便将慧安禁锢在了怀中,低头盯着她,却是蹙着眉沉声道:“以后这角抵你不准再玩。”慧安闻言不觉一愣,见他面色着实不好,青黑一片,便又扑在他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第151章 你会讨厌我吗

关元鹤瞧着怀中的慧安,但见她笑靥如花,眸中带着愉悦的明光,眉眼弯弯的,连面颊也因欢快地笑而绯红着。瞧着她这般笑着,瞧着她一张姣好的面容,关元鹤便觉心中暖暖的,浓浓的也荡漾起愉悦来。似乎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他便觉得自己的心都是软的,不自觉的他眼中的笑意便越来越深。

慧安兀自笑了一阵,见关元鹤没反应,这才抬眸去瞧他,却正瞧见他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宠溺和纵容。这种神情兴许关元鹤自己都不曾觉察,但是慧安却爱极了。想着方才在水榭上,他二话不说便先闪身进来扶起了她,后来又挡在她的面前,想着他的回护,欣然就扬唇笑了起来。她不觉抬起身子在他含笑的眼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充满了虔诚和感动。

关元鹤却被她的动作弄的身子一僵,心似颤抖了下,可接着又觉得她这举动极为好笑。每每慧安流泪,或是她明眸荡漾起笑来,他瞧着她你可人的模样便会忍不住亲吻她的眼睛。在他心中,总觉着这个动作充满了怜惜和疼爱,可如今竟也这般亲吻着他。

这叫他心中喜欢,却又觉得有些怪怪的,还没来得及分辨,慧安已揽着他的脖颈,眨巴着眼睛笑道:“我害得孟侧妃出了如此大丑,是不是很坏啊?”

关元鹤闻言却若有所思,接着瞧着慧安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挑起她的小下巴,却道:“嗯,孟侧妃出此大丑,太子岂能容她,你这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呢。真真坏极!”

慧安闻言一愣,见他面色认真,不觉她面上笑容便是一僵,心中也是一慌。

哪个男子不爱那善良娇弱的女子,这个世道也只认可端庄娴静的女子。可她方才在东宫的所作所为,虽是以牙还牙,但到底害的一个女子如此失态,手段是极阴毒的。这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死也不会承认是有意害人,便是无法遮掩,此刻也得在夫君面前表现下惶恐,后悔和内疚吧。可她却笑的如此开怀,如此的不知悔改。

慧安发现自己在关元鹤面前越来越不懂得掩饰,越来越习惯展露出本来的面目,也在他的宠溺和纵容下行事越来越随意畅快,可这样的自己真的叫他觉得极坏吗?两人现在正是情浓激炽之时,他正稀罕自己,更何况今日之事毕竟是因他之故才会发生,他自不会责怪她,但是等往后他再想起此事,会不会觉得她阴毒,会不会就对她生了厌恶之心?

慧安想着这些,就觉着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有些迷茫失措起来。想着方才在水榭关元鹤瞧向端宁公主的那种冰冷又带着分明厌恶的目光,慧安只觉若来日他用那样的目光只肖瞧她一眼,她定连死的心都有了。

关元鹤不想自己一句话竟叫慧安僵了身子,他微微挑眉,放在她下巴的手用力一抬,迫使慧安昂起头来,他凑近她,认真的瞧着她的眸子,问:“怎么了?”

慧安被他温和、小心翼翼的声音惊醒,眼眶不自觉就是一红。关元鹤便蹙了眉,紧紧盯着她,又问了一声:“到底怎么了?”

这次他的声音已是带了些急切和担忧,慧安闻声,眼眶便更加发涩,她定定地瞧着关元鹤。是在什么时候,只要他在身边,就会感到浓浓的幸福,只是这种幸福来的那么快,叫她又生恐哪一日会突然丢失,再回到以前那种孤单寂寞的日子。慧安瞧着关元鹤抓着他衣襟的手不觉绞起,轻声问道:“我这么坏,来日…你会讨厌我吗?”

关元鹤一愣,他没想着自己不过一个玩笑,慧安竟会当真了,而且还牵动起她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觉着好笑,可瞧着慧安红红的、充满认真和不安的眼眸,他便觉着心里涩涩的难受。

他不觉将放在她下巴的手上移,轻轻抚着慧安的眼睛,同样认真的道:“我就喜欢你这坏模样,是我关元鹤的女人!”

慧安闻言一愣,接着便因他那话抚平了心中的焦躁,不由窝进他的怀中,将脸贴在他有心跳动着的胸膛上,收了收手臂抱着他精瘦的腰身,挑着唇笑了起来,软软的道:“永远都不能讨厌我!”

她笑着,那眼中的泪却滚落而出,透过薄薄的衣衫,直接渗了进去。关元鹤抱着慧安,感受到胸前的一丝温热湿润,他眉宇蹙的更紧,声音却平缓有力的道:“嗯,永远。”言罢却将慧安整个抱过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圈住了她,再没开口。

他的慧安…似乎在感情上特别的脆弱,不安呢,是因为她那父亲吗?

慧安埋在他的颈窝,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气息,心中便充满了浓浓的依恋和悸动,她不由轻轻抬起头来,睫毛闪动着凑上去含住了关元鹤的唇。

关元鹤被她从深思中唤回,难得她肯主动,他又怎会傻得往外推,当即揽在她腰上的手便放在了她的脑后。扣住她的后脑,他的舌也借势从她微启的唇齿间冲了进去,毫不费力地在她细腻湿润的檀口中捕捉住那小巧的舌尖,纠缠住不放了。他的手也顺势放在了她的腰间,抚摸着往上移动,慧安被他揉捏了一阵,浑身发软,呼吸便也不顺了起来,这才挣了一下。

关元鹤又狠狠吸吮了下她那绵软小巧的舌头,这才退开,瞧着她红润的唇瓣,又低头添了一下,见慧安红着脸闭着眼睛不说话,便笑着瞧向她那白玉般的脖颈。

想着方才在水榭中瞧见她穿着黑衣黑裤的模样,他小腹方压下的热疼就又冲了上来,尚未餍足的唇便又落在了那细白的脖颈上,贴着她侧颈落下一路轻吻,渐渐又变成啃噬向衣襟中游走而去。

关元鹤伏在那两团绵软上舔弄了半晌,听闻耳边响起慧安细碎的吟声,这才抬起头来,入目是慧安绯红的面颊,那小脸上眉梢眼角都流露着幸福和甜美,关元鹤瞧着不由就怔住了。

待她扑扇着睫毛微微睁开眼睛,他却是笑了起来,俯头又含着那樱红的挺立狠狠吸吮了一下,胸前的刺痛令慧安惊呼一声。关元鹤已是撤离,仔细地将她散开的衣襟拉拢,寻到她的手,和她十个相扣,又将她搂紧了怀中。

慧安感受到他的身体的紧绷,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但她窝在他的怀中,目光落在两人一粗一细,一黑一白交错握在一起的十指上,被他一双有力的双臂包裹着,她便觉着满心的安宁和幸福。

静谧的马车中一时间谁都不再说话,但紧握的手,那相拥的姿态却无不昭示着两人正在不断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两颗心也在不断地尝试着越来越靠近对方。

这便不知过了多少,关元鹤才用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慧安,以后在我这里无需那般小心翼翼…”慧安闻言心就是一触,也知方才是她钻了牛角尖,不觉面上一红,轻轻嗯了一下。关元鹤便俯下头来,含弄着她的耳朵,压着声音道:“慧安,你穿那黑衣裳可真好看,回去咱们也做一套,就在屋里穿…嗯…那料子不好,要薄薄的…”

慧安听他又说起混话来,不觉身上一躁,手就往外抽,关元鹤却指节用力夹住她的手,轻声笑了起来。慧安抬眸瞧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想着方才在东宫的事,终究有些不安,又问道:“真的没事吗?我总觉着太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关元鹤听她说我们,便扬了扬眉,微停了笑声,道:“此事他不好抓着不放,但却定会支使别人参我,比如那安济伯。”慧安见他面有笑意,终是没忍住,问道:“你为何非要别人参你?”

今日一早见慧安一身盛装从屋中出来看,关元鹤便知她定然心中已经明白了自己所作所为是另有目的,还曾感叹过她的敏锐和聪慧,如今瞧她问起倒也不意外。他揽住慧安,低声道:“太子这两年越发得意,最焦急的莫过于淳王。皇后将端宁公主下嫁邓玉,为的便是淮国公在军中的威望。如今淮国公领军北征,纵然不能得胜凯旋,也定能将北镇兵马揽入掌中,崔氏又欲与刘相联姻,淳王一日比一日寝食难安了。”

慧安闻言心念急转,淳王自是不想太子手握了兵权的,南边已有威钦侯对其效忠,那淮国公若然再掌控了北境兵马,太子的东宫之位可真就牢不可破了。更何况历来左相掌文,右相掌武,如今连刘相都坐不住了,也难怪淳王今日在水榭会言谈不忌,那般给太子难堪。只怕两人如今已撕破了脸,早就斗的连面皮都不要了。

可这些和关元鹤刻意嚣张骄纵,引御史弹劾参奏又有何关联…他这般倒似专门等着贤康帝处罚。

慧安想着不觉目光一闪,忽的抬头盯着关元鹤,“淳王要对淮国公动手?”

关元鹤闻言瞧着慧安晶晶亮亮的眼眸,面上闪过赞许,轻刮她的鼻子,道:“聪明。”

第152章 慧安哭了

大辉建朝已三代,原先跟着圣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们已多不中用,如慧安祖父沈强、聂霜霜的祖父永宁侯等等,或多已故去,或是已年迈不堪。而现今朝廷上得用的武将多是在建朝时已是军中小将,后再统一边疆和两次拥帝登基中慢慢成长起来的将领,如汪杨松的父亲已故成国公,淮国公等人。

而关元鹤虽也多有战功,但到底资历较之这些人不可同日而语。当初大辉出兵东姜国,他本也不是大军统帅,只因当时的大帅万年达病故,皇上又有意在武将中注入新的血液,这才使得关元鹤有了机会,借机上位。后来他一路攻下东姜国都,生擒东姜国王,又出征扫平东姜余孽,这才建立了令淮国公等人也不能小觑的军功。这其中不乏他的运道,但此次出兵北胡,他确实没有资格争抢这个主帅的,只能位居副职。副职说的好听,但有主职在,副职历来都是摆设所用,往往事事处处都会受到制肘,真要论起来可能还没有个正经的统兵将领来的舒心自在。可若正职出缺,副职补上的可能性极大。

如今关元鹤刚被封侯,气势正威。淳王对淮国公下手,淮国公若是再边疆出了事,关元鹤作为副帅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直接受益者,到时候只怕难免被人怀疑,何况,若是有心人用淮国公一事算计嫁祸于关元鹤只怕也是防不胜防。

关白泽一直是淳王的支持者,虽则关元鹤屡次给淳王难堪,但只要他一日不公开支持某位王爷,一日保持中立,在朝廷众人的眼中,也会自动将他化成淳王一党。淮国公若是出事,淳王最容易遭怀疑,关元鹤处在这样敏感的位置上,因关泽白之故,他也可能不牵连进去。既知此事,倒不如远远避开坐收渔翁之利,何况历来皇帝对武将都多有猜疑忌惮,背负上一个贪恋女色的名头倒也未必就是坏事。慧安想通这些,自就肯定了了关元鹤此番连连嚣张,引得御史弹劾,用意便是叫贤康帝责他留京思过。而她听关元鹤赞她聪明,便知她的这些想法是对的。

关元鹤不想自己只提了下淮国公,慧安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到了一切,望着她慧黠的小脸儿,他眼中便盛满了赞叹和喜悦。

慧安仰着脸盯着他,瞧着他眸子里倒影出她的小小面庞来,瞧着他幽深的眸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芒紧紧锁着她,她便只觉自己要醉倒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双颊微微发烫,不觉得意地勾了勾唇角,笑着道:“淳王要对淮国公下手,你这是要避嫌?可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会因这次的弹劾之事罚你留京?若是皇上偏降了你的官职,令你前往前线戴罪立功…唔…”

慧安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关元鹤堵住了唇,他的吻来的极为突然,慧安只觉得男人的雄性气息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强烈地叫她难以承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炙热霸道。他似乎急于在她身上落下属于他的烙印,要将她整个吞噬入腹!独属于他的味道肆无忌惮的在口鼻间冲击着她的神经,捕捉到她的小舌用力的啃咬,吸卷,冲撞着她口中每一寸的柔软。慧安被他一下子堵住声音,一口气喘息不过,偏他又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使得她没两下就胸闷起来。她弄不明白关元鹤这是怎么了,可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激动和喜悦,喜爱和占有。慧安心中发甜,这便没有挣扎,只柔顺的窝在他的怀中,娇柔的承受着他狂风暴雨的袭击。

关元鹤如何能够不激动喜悦?要知道在这盲婚盲嫁的时代,能够娶到一个合心合意的女子该是多么万幸的一件事,娶到一个聪慧有见地的女子更是难上加难。虽说这个时代标榜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关元鹤历来对此呲之以鼻,而且在他看来,内宅妇人和男人的利益都绑在一起,男人要想在朝廷上再进一步,有一个聪慧的内宅主母,确实事半功倍的,更何况内宅主母还关系到子嗣,万不能马虎。

他虽说在婚前便钟情于慧安,便因为她的与众不同,不自觉的受吸引,但对慧安也谈不上有多了解。之前只觉得她聪明,比一般女子坚强,也乐观开朗。而自两人成亲以后不过数日他对慧安的喜欢便与日俱增,甚至有些不受他的控制,这其中固然有对她身子的迷恋,但是更多的是在她身上他能寻到温暖和快乐,轻松和安宁,能够真正的放开心怀,不自觉的对她打开所有心防。也更多的来自于她不时给他的惊喜,便似一本书,每一页都能有不同的内容,看的越多便会叫你越加的爱不释手。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页她会呈现出何种面目,叫你不自觉地期待,想要掀起她最后的面纱,好看个真切。可偏在你以为看透她时,她便又变了姿态,每每叫人惊叹。本以为她只是比寻常女子要来的聪明,却不想她的聪慧竟不输男儿,能这么快地看透一切,这是得需要些大智慧的。这样的她叫他欣赏的同时忍不住心生爱意,也忍不住发出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故而瞧着她美丽的面庞,心中那份与日俱增的情愫便也慢慢膨胀到了几点,叫他不受控制地急于在肢体上拥有她。

关元鹤吻的激狂,感受到慧安的顺从他才缓缓地平静下来,将吻放地缠绵温柔起来,极尽怜惜。他舔弄着,灵巧的舌尖细细描绘着慧安娇嫩的唇瓣,反复耐心的纠缠,追逐厮磨,卷住她的小舌拉进口中慢条斯理的品尝…半晌感受到自己情动,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慧安,却将手臂收紧,将她柔软的身子按在怀中,他的手也抚上她的发,轻轻地抚摸着,接着他喘息了数下,却唤了一声,“慧安…”

慧安被他突来的吻逗弄的面颊潮红,身体有些发热发软,正倚在他的胸口轻喘着,听到他似饱含了万千情绪的呼唤,她的心不觉就是一阵颤抖,只觉这声唤不似寻常。她禁不住抬头瞧他,怔怔地看着一脸温柔的关元鹤。

他似习惯了沉着脸,多数时候面上都是阴冷的神色,叫人望一眼便会生惧。偶尔带着笑意,或是稍纵即逝,或是带着戏谑。而此刻他面上的神情专注又温柔,似柔和了所有的棱角,透着醉人的深情来。迎上这样的一张俊颜,慧安只觉整颗心都酥掉了,只能怔怔地瞧着,本能地挑起唇角轻轻嗯了一声。

“慧安…”便听关元鹤再次唤着她的名字,复又将唇抵上她的发,亲吻着她乌黑柔亮的发丝,他轻声说道:“以前很辛苦么?”慧安闻言便是一愣,接着在他怜惜的动作下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她便有些承受不住的浑身发虚,头脑也有片刻的空白。关元鹤却瞧着她叹息一身,轻抚着她的面颊,认真地道:“以后就不会了…”

他温暖又饱含爱怜的话传入耳中,慧安瞬间如梦初醒,眼泪便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冲出眼眶串串滑落下来。关元鹤瞧她这般,不觉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放在她的脑后令她的脸紧紧贴着他坚实的胸口。那泪水便瞬间染湿了衣衫,贴着他跳动的心窝,似尽数渗了进去一般,让他的心也变得绞痛苦涩起来。

最早他因她的刚毅而动心,相识他更是不止一次地欣赏她的坚强乐观,此刻却是第一次心头的怜惜压过那份欣赏,让他痛楚喟叹。希望她从此以后再不知坚强是何物,能够在伤心脆弱时若其他女子一般哭泣流泪,寻找依持,只因他深知坚强的背后往往藏着的都是心酸和苦楚…只因此刻心中生爱,那份坚强便蓦然变得刺眼锥心了起来。

方才在东宫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女子身上,只怕早已惊慌失措了吧,纵使是侥幸逃脱,也会后怕担忧,可她方才却倒在他怀中笑的那般开心,她虽担忧,可那份担忧却是生恐会连累到他,此刻想起关元鹤开始后悔将慧安推到风口浪尖上,令她承受那些夫人们的指点,任她面对端宁公主等人的为难。

他本是想叫慧安知道,既做了他的妻,便要和他利益相连,便要和他站在一起承受风雨,然而,此刻他却想将她护在身后,替她承受所有风雨。动情来地太突然,太措手不及,他却丝毫不像抵制,任由怀中小小人儿将他的心变得更加柔软,任由她一点点吞噬,满满地占据那里,也温暖那里。

关元鹤听着慧安嘤嘤的哭泣声,将大掌握在她抖动的肩头又紧了紧,将慧安便深深地禁锢在怀中,低头拥着她,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莫哭了,都过去了。”

慧安闻言只觉他今日着实可恶,几句话偏就将她早藏在心底的脆弱苦痛都掀了起来,那些过往的一切,母亲的被害早逝、父亲的丧心病狂,杜美珂母女的阴毒算计,甚至是前世李云昶的冷漠无情…那些过往一幕幕在脑中回放着,也一幕幕在眼前变得遥远,似随着磅礴的泪水尽数消散了…

她贴着关元鹤坚实的胸膛,很是哭了一阵,这才缓缓停了下来,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声,慧安就忍不住泪盈于眶,第一次知道原来哭着也可以是幸福的。她只觉在他这样的怀抱中,这泪就没有办法止住,登时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动嗔恼,她红着脸挣脱关元鹤,抡起小拳头便打,口中更是又哭又笑地责怪他:“都怨你,惹我哭!先前你利用我制造贪恋女色的假象,叫人家都取笑非议我,还四处招惹桃花,惹得端宁公主咬着我不放,现在偏还来惹我哭,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能这么坏!”慧安先还不觉着怎样,偏这话一开口就越发觉得委屈难抑,登时手下便有些不自觉加了力道,动起真格来。她到底学过武的,这一下子关元鹤竟被她打的有些吃疼,只她那话委委屈屈,带着一点指控和撒娇,软软糯糯地落在他耳中直叫他爱的不行,整个骨头都酥软起来。

关元鹤任慧安捶打着,瞧着她一张小脸挂着晶莹的泪珠,明媚的眼睛波光流转,被泪水清洗的越发清澈明亮,便如雨后的海棠一般惹人喜爱,他登时有些双目发直。半晌才低声一笑,抓住她胡乱捶打的右手,紧紧握住,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慧安,慧安,你怎知是利用,非是情难自抑,嗯?”

关元鹤言罢便猛地擒住了慧安的小耳珠,含弄两下轻轻咬了一口。一股酥麻升上来,慧安只觉浑身一软,有些娇羞又有些情动,不觉抬起左手便又锤了关元鹤一下,那小拳头软软绵绵落在身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力道。关元鹤登时便闷哼一声,下身便忍不住抬头跳了跳,顶了顶慧安坐在腿上的小屁股。

慧安一惊,面上唰的一下红透,身子一软瘫在关元鹤怀中当即便不动了,只觉一颗心怦怦地乱跳,耳边便又响起了关元鹤低哑而性感的声音:“我的心尖尖,别吹了…骨头都叫你打酥了。”他说话间那热气便喷在颈侧,慧安浑身一颤,也不知是那股身体的躁动,还是他实在唤的肉麻,慧安早已若如无骨的身子当即便难耐地扭了一下,登时关元鹤便浑身一僵,狠抽了口冷气。

两人这么一闹马车竟已是到了府门,感受到马车停下,两人不觉一僵。相拥半晌,慧安才抬头去瞧关元鹤,却见他脸色有些潮红,一脸的难耐郁结,身下还能感受到那个跳动着叫嚣着的硬物,慧安禁不住抿唇而笑,却惹来关元鹤狠狠的一瞪。

后头马车上云怡和关礼珍三个已纷纷下车,眼见这边迟迟没动静,不觉都瞧了过来,云怡面上就有些担忧,生恐关元鹤因方才慧安在东宫惹的祸事儿责怪她,关礼珍只瞧了马车一眼便转开目光,关礼洁却面上浮起了幸灾乐祸的笑来。她拉着关礼珍和云怡,却道:“不知是不是嫂嫂方才摔狠了,咱们去过瞧瞧吧。”

言罢她兴冲冲地便往前头马车走,云怡和关礼珍被她拖着,只得跟着过去,关礼珍便站在车下扬声道:“三哥,可是嫂嫂受伤了?”

外头传来问询声,慧安便觉关元鹤的身子更僵,偏他的身体一时间又平息不下来,面色就有些难看,半晌只艰难地哼了一声。关礼珍听到那含着怒气的声音吓得面色一变,登时就不敢吭声了,只她心里却极为兴奋,只当关元鹤是真生气发作慧安了。慧安却瞧着关元鹤那摸样脸上笑谑的笑容更深,挣扎着便要起身,关元鹤却紧了紧手臂,死死将她压在怀里,闷声道:“不许出去!”

笑话,若是慧安出去,他却呆在马车中不出去,不是上赶着让人瞎想呢。马车迟迟没动静,连下人们也都瞧了过来,云怡本就有些担心,听到关元鹤那声冷哼,她犹豫了下,便上前一步,也道:“嫂嫂,你还好吧?”慧安心中越发好笑,又生恐云怡担忧之下掀开马车,她忙开口道:“我没事,这就出来。”

言罢她探手便往关元鹤的腋窝下一挠,关元鹤本能松开了手臂,慧安便如同一只敏捷的兔子,跐溜一下,滑下了他的腿,迅速地一理衣裳,跳到了一步外。她一面去推车门,一面回头去瞧,正瞧见关元鹤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夏天的衣裳本就单薄,他那双腿之间撑起高高的帐篷来,异常显眼。

慧安面颊一红,又好笑有羞涩,再也不敢多瞧,忙腰身出了马车。关礼洁见她下来,便抬头瞧来,一眼就瞧见慧安阳光下微微发红的双眼,她心中更乐,唇角抑制不住勾了勾。云怡也是一惊,关切地瞧着慧安,正欲相询,却又瞧见慧安有些红肿的双唇,还有眼角眉梢露出来的媚色。云怡微微一愣,又见关元鹤迟迟不从马车出来,到底她年岁大些,有些事已是知晓,当即便刷的一下红了脸。移开了目光。

慧安自也瞧见了关礼洁那难掩的兴奋,只瞟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这便正好瞧见云怡睫毛颤抖着别开脸,慧安登时一臊,心里把关元鹤给骂了一遍,才咬了咬唇道:“时辰不早了,还得回去给祖母请安,一会子祖母便要歇晌了,咱们快走吧。”言罢她便打先走向府门走,待四人进府坐上青帏小轿,关元鹤才从外头进来,他大步往前走,想着方才关礼洁的多事便不觉锐利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这才冲慧安道:“我去外书房。”言罢也不等慧安开口便匆匆而去,慧安眼瞧这他耳根发红,便勾着唇笑了起来,心道瞧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在外头胡来!

第153章 明贵妃召见

慧安带着关礼珍几个从定国夫人的福德院出来,还没能行出院子,便见周管家匆匆而来,见到慧安的轿子便忙大步而来,躬身禀道:“少奶奶,明贵妃娘娘派宫女来传您进宫问话。”

来的好快啊。慧安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只她在东宫闹出那么大的一幕,到底是有碍皇家颜面的,早也知道定然会受到宫中的发作,本来心中就有所准备,故而这会子心里虽说一紧,面上却镇定的很,只笑着冲周管家点了点头,瞧向秋儿吩咐道:“快回棋风院,别让宫人等久了。”

秋儿正欲吩咐婆子们起轿,后头便传来云怡关切的问声,慧安安抚了云怡两句,这才匆匆回了棋风院。方嬷嬷给她换上朝服,又梳好头发,才簇拥着她出了屋子。慧安见方嬷嬷一脸的担忧,焦躁,不觉拉住她的手笑道:“乳娘就放心吧,东宫的事情就是一场意外,娘娘也就是唤我去闻讯一下,最多吃点小苦头,我又不是那娇弱的,还能吃不消?放心,不会出事的,一会子我想吃糖醋瓜条呢,厨娘们做的不好吃,乳娘亲自给我做好不好?”方嬷嬷听慧安如此说,自知她的心意,她这是生恐自己在院中坐立难安,这才给她寻些活计,方嬷嬷望着慧安盈盈含笑的眸子,眼眶就是一润,脸上就笑出了褶皱,道:“这有何难?乳娘这就去给你做!”

慧安闻言瞧了瞧外头火辣辣的太阳,便道:“得寻个由头自在棋风院开了小厨房才成,这处离大厨房总归是远,这大热天的乳娘还得来回的跑,辛苦乳娘了!”方嬷嬷闻言便笑,“乳娘哪里就来的那么娇贵,只是这小厨房是早晚要设的,还是自己个儿做的东西放心。”

慧安见方嬷嬷若有所思,便点了点头,上了轿子一路往府门而去,到了府门又换了马车,马车中虽是镇冰,但是这朝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再加上头上也带着齐整的头面,实在是热意难掩,没一会儿慧安额头和脖颈就出了一层密密的汗,见冬儿在一边打着扇子,额上也出了汗,慧安便道:“行了,别扇了,你也歇歇,吃两个果子清爽下。”

她正欲唤春儿给她先将朝服散散,便听外头响起了关荣的声音:“少奶奶,爷在宫门听说少奶奶要进宫,怕少奶奶身边少人伺候,特叫小的来听命。”

她身边哪里还能少了伺候的人,慧安听关荣这般说不觉抿唇一笑。

方才慧安和云怡几个在福德院时,贤康帝便将关元鹤给传了去。想来他是在宫门见到了明妃前来关府的宫人,如今他既叫关荣来说这话,只怕是想安她的心。果然,慧安还没说话.便听关荣靠近马车,又道:“爷让少奶奶莫担心。”慧安勾了勾唇,应了一声,便瞧向冬儿,吩咐道:“你给关荣倒一碗绿豆汤消消暑气。”

冬儿闻言便是一脸的不乐意,出府时候就是怕慧安在车上热,这才准备了一小罐的冰镇绿豆汤,本就没多少,给那关荣倒一碗,哪里还能剩下,这去的路上还好说,马车上的冰都还没融,待一会回府,马车上才热呢,何况谁知道进了宫那明妃会怎么发作慧安,这汤冬儿还留着给慧安回来时消热呢。

慧安见冬儿迟迟不动,瞧她那一脸割肉的表情不觉好笑,抬手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个小吝啬鬼,快去!”冬儿这才嘟着嘴给关荣倒了大半碗,推开车窗瞧他在前头和车夫说着话,便瞪了关荣宽阔的背影一眼,这才叫道:“喂!”她唤了一声眼见关荣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气的双颊鼓起,才又叫了一声,“关长随。”

关荣是关元鹊的长随,便是他上战场,关荣也是跟随在旁的,武功底子却也不错,早便听到了马车中的动静,如今听冬儿这般叫,不觉好笑,回头就见冬儿半个身子探在马车外,正端着一碗绿豆汤,一脸气恨地盯着他。他心中一乐,这才策马靠过来,冬儿便道:“我们少奶奶和善,这大热天的体谅关长随辛苦一趟,特匀出了一碗绿豆汤来,这绿豆汤最能消暑,关长随快喝了去去暑气吧。”

关荣听冬儿将那匀出二字咬的极重,自知她的心思,见她睁着大眼瞧着自己,心里越发好笑,面上却当即就是一笑,冲着马车便躬了躬身,道:“多谢少奶奶。”

冬儿听他竟也不推辞就受了,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一双明眸中跟闪着两簇小火苗一般直盯关荣,关荣瞧着她挑了挑眉,策马过来就去接她手中的碗,冬儿被他那样子气的不行,心中愤愤,眼见他就要触上那碗却猛地松了手。却见关荣眼疾手快,抬起食指在倾料下落的碗底一顶,那碗在他指尖转了两圈,接着便落在了他的掌心,碗中汤水荡了荡,却是一点也没洒出。冬儿迎上关荣似笑非笑的眼睛,面上莫名一红,哼了一声便嘭的关上了马车。关荣这才将目光收回,一口灌下那冰凉的汤水,只觉浑身舒坦异常。

待到了宫中,慧安跟着宫人往明妃的明月宫走。大辉一般内命妇觐见宫妃,自家的马车和小人自是不能跟随进宫的。若娘娘们有特别的恩赏,也会从各宫派了车架在宫门等候,以示恩典,但若没有恩典那内命妇们也只能跟着宫人徒步住宫中赶,有那远的走上一个时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明妃是太子生母,因慧安之过害的太子大失颜面,明妃又刚刚晋升妃位,这个时候锋芒正盛,岂能让慧安扫了她的颜面而不发作于她?

慧安进宫自是没有什么车驾接着的,好在明妃位列四妃,明月宫并不偏僻,走了小半个时辰便也到了。只是这一路阳光极盛,虽是后宫多廊道水榭,但是慧安也免不了口干舌燥,一身热汗。

眼见明月宫在望,她舒了一口气,微微提着心,跟着宫人进了院。待到了正殿廊下,自有宫人进去通报,慧安便低眉顺目地站在廊下候着。片刻但闻殿中传来脚步声,慧安低了头,却听脚步声靠近,接着响起宫女低柔的声音:“娘娘您慢点。”

慧安闻言一愣,抬眸却见一块明紫色绣金丝海棠的宫裙衣角荡了过来,慧安不想明妃竟亲自出来了,心中一紧,只得忙跪下行礼,“臣妇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感受到一股锐利的目光落在背上,慧安低垂的睫毛抖动了下,便听明妃道:“抬起头来叫本宫看看。”

慧安闻言抬头,正迎上明妃微眯的双眼。明妃身材娇小,玲珑有致,看着极为年轻,一身华贵的明紫色宫装,满头珠翠,相貌柔婉,眉眼和太子极肖。只是她此刻的目光有些冰冷,叫慧安不自觉动了动掩在广袖中的手。

“倒是个难得的美人,也难怪东亭侯万般疼爱。”她这话虽说的极为好听,可那语调却叫人不舒服,慧安还没能答应,明妃便又道:“方才在东宫的事情本宫都一听说,想来关夫人也受了惊吓吧?慧安见她又突然变了态度,不觉心中更加发紧,忙垂下头,回道:“臣妇谢娘娘关心,臣妇无碍。”

她却是半点请罪的话都没吐口,明妃闻言目光闪了闪,接着才道;“无碍便好,这角抵最是容易出个意外什么的,孟侧妃也是,既已怀了皇家子嗣,竟还如此不小心珍惜!若她有关夫人一半懂事谨慎,本宫也不至于操碎了心。”

慧安闻言一惊,万没有想到孟侧妃竟然有了身孕,那么今日之事,显然是姜红玉拿她当了对方孟侧妃的那杆枪,慧安心中一阵后怕,今日在东宫,可是万般凶险,若是孟侧妃有个万一,太子的长子,她就是抵了脑袋也赔不起啊!

慧安心中将姜红玉给恨了个透,面上却也忙诚惶诚恐地跪倒,道:“臣妇不知侧妃娘娘已有身孕,臣妇…臣妇…”慧安说着已是一脸吓得不轻的模样,哆哆嗦嗦,话不成话。

明妃本是气极,但此事总归没有拿捏住慧安的错处,只是一场意外却发落三品郡夫人到底是要落人口实,故而她只是等着慧安自行请罪,谁知道慧安根本就不接她的话,短短几句对答也是绝口不提认错的事,竟是滴水不漏。

明妃见她这样,面色变沉了下来,可慧安见已到了她的地方,她想要整治还不是容易的紧。她望着慧安的双眸不觉一眯,接着身子猛然摇晃了两下,宫女忙扶住她,殿中响起一阵惊呼声“娘娘!”“娘娘! 您怎么了?”“快,快扶娘娘进去躺着。”宫女们惊呼着将明妃扶着进了内殿,殿前一阵慌乱如风般刮过,那明妃竟是将慧安仍在了殿廊下,就这么走了。

从廊檐正打进来一束炙热的阳光,尽数落在了慧安身上,火辣辣的,慧安抬眸望了一眼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她不觉苦笑一下。

第154章 崔皇后解围

此刻正是未时正,太阳已稍稍偏离了正顶,却是日头最为毒辣的时刻。强光直射而下,京城本就多日不雨,如今更是干燥的连地上的石板都似被火烤过,热气不停向上蒸腾。大阳暴晒而下,将宫殿上的疏璃瓦照的明晃晃一片,慧安跪在廊下,只觉置身火炉一般,四周的空气灼热地像是凝滞了,只片刻功夫便叫她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自殿中时而能透出一丝凉气来,慧安微微倾身令那股凉气拂上面颊,可她还没歇上一口气宫女便瞥了她一眼将殿门自里给关上了。

站在殿门口伺候着的两个小宫女不觉气闷地瞧了慧安两眼.感受着两人怨毒的目光,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蝉鸣,慧安郁结的抿了抿唇。

想着关荣的话,她心知关元鹤定然会寻人来救场,但是这会子真是难受的不行,不出半个时辰只怕她就要中暑呕吐,慧安心想着干脆一头栽倒装晕得了,可明妃这分明就是要寻她的麻烦,慧安只怕装晕之后明妃再使别的手段。若是她这一晕,明妃再端碗泻药来给她消暑治病,她是喝还是不喝。慧安这般左思右想,还是寄希望于关元鹤,到底这般跪着虽是受罪,却没什么危险,忍忍也就过去了,再来她身体本就好,这两年在马场上也没少经受风吹日晒,一时半会儿倒也还受得住。只是不知关元鹤会寻谁来教她,这是后宫,太后如今又不在宫中,他也只能托某个宫妃来求情,明妃位尊,一般的宫妃却也没这个面子,也许他会寻了佟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