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自责地锤着自己的头,懊恼地说:“都怪我。你都说和肖晋鹏有仇了,我为什么没联想到你是他的女儿?”

若洁看着他,心里溢满了说不出的情趣。感动?温暖?抱歉?还有一丝心疼?总之,突然间,就想好好地安慰他,让他重新露出那斜魅的笑容。

于是,她夸张地说道:“怪你?那还不如怪我个个。你说,投胎地时候,我咋不看看清楚呢?”

这时,小蕊也接着说道:“什么呀!谁都不怪,就怪老爷。小姐为了不嫁给四爷,都投湖自尽了,可老爷还逼她。关着宋妈非得等到小姐上花轿,才把宋妈放出来。”

胤禟一听脸色刷地就变了,一个箭步冲到若洁面前,嘎声问道:“你投湖自尽?难道你说的逼死你姐姐是在说你自己?”

八爷十爷十四爷也吃惊地看着若洁。

若洁点了点头:“对啊,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过后来想一想,自己还真傻,你说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所以,以后就是天塌下来,让高个子顶着,我拔腿先跑。”

老十和十四一听松了一口气,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八爷看着若洁,满脸关心:“若洁,你这么想就对了。下次可不能轻生。”

胤禟满脸挂着心痛,喃喃地自责道:“你出了这么多的事,我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走了以后吗?”

若洁忙安慰他:“不是啦。见着你是重生以后的我。你放心,我都说了,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我也劝你们一声,千万不要想不开,轻言放弃。那死亡的滋味真是…真是忒难受了!”

老十和十四一听又笑成了一团。

这时,小蕊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我:“小姐,到晌午了,九爷他们在这吃饭吗?可吃啥呀?”

若洁笑着说道:“这有啥难的?你让吴嫂多准备些食材,我们都涮羊肉吃。”

转身对F4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雪中边赏梅边涮火锅吃?”

老十和十四一听马上来了精气神,马上眉开眼笑地嚷嚷:“好啊!好啊!道要看看你做的东西好不好吃。”

在后院的梅花树下把一切摆放好,安排各位皇子们就座。若洁吩咐小蕊侍候着,然后就招呼赫勒回到了厢房里。

她马上对赫勒说道:“赫勒,把你的伤处让我看看,九爷踹得那么狠!不会有内伤吧?”

赫勒从四位皇子来了以后,见若洁和胤禟认识,而且,关系好象还不一般。心中犹如烧开的水在沸腾着!难怪她不喜欢四爷;难怪她千叮嘱、万嘱咐不让吴大叔一家和自己把她在庄园里地一切告诉外人。原来,是她心里有了九爷。那自己该怎么办?不告诉四爷?等于自己彻底背叛了四爷,而且,自己有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想到自己以后连见她一面都不能够,他的心就像有万把钢刀在剜割,痛得他要窒息!可告诉四爷?那她面临的会是什么?一想到若洁要再受到伤害,他更是痛彻肺腑!不!不能说。四爷,奴才对不起您了!以后,奴才会以死谢罪的。对于若洁,自己不能再要求什么。这些天,能和她像家人一样在一起,应该很满足了。赫勒,你应该感谢上苍才是,自己何德何能?能遇见这么一位神仙般的女子?想到这,他才平静了一些。此刻一听若洁问他的伤情,那种满满的幸福感又涌了上来。原来,她还是关心我的。

若洁哪知道赫勒的心思,她从没有把赫勒当下人看待,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关心加上爱护,自然地而然地就做了。此刻见他迟迟不动,就催促道:“你发什么楞啊?快点脱衣服啊,那些皇子们还等着我去侍候呢。”

赫勒的脸霎时红得像关公,害羞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奴才没事,能自己运气疗伤。”就像兔子一样串了出去。

若洁此刻才明白过来,这不是在现代,男子哪好意思在女子面前脱衣服?她无可奈何地笑了,感叹自己的本事,竟然把一纯爷们吓跑了,厉害!

换了一身家常棉袄、裙子,又到吴嫂他们那里去看了看,见他们都没吃,忙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害你们也跟着饿肚子。快吃吧,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吃了,我得侍候那几位皇子,等他们走了,我还有话和你们说。好了,我过去了。你们吃吧。”

刚来到后院,老远就听见十阿哥的大嗓门在那喊道:“你这个主人,把客人扔下,跑去干什么呢?我都快饿晕了!叫你这个丫头给做,还说不会。快点,快点。”

听听,侍候他们白吃白喝,还有意见。若洁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来了吗?还不是为了更好的侍候你们,去换了件衣服。还有,这饭你可不能白吃,银子可以不要,但起码你得送些羊肉来吧?当然喽,你要给银子,我更高兴。”她边开玩笑边把羊肉、豆腐、粉丝往火锅里放。

转过身又对小蕊和赫勒说道:“你们也去吃吧,别饿出胃病来,这里有我一人就可以了。”

说真的,她本意很想留他们下来一起吃,但是这些皇子是绝不会答应和仆人一个桌子吃饭的。若洁害怕皇子们说出难听的话,伤了小蕊和赫勒的自尊。所以,只好让他们远离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见赫勒和小蕊还在那犹豫,她只好又催促道:“去啊。磨叽什么呢?去晚了可没肉吃。快去。放心,我一个人能搞定。”

赫勒和小蕊这才斯斯艾艾地走了。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若洁心里觉得好内疚!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又蔓延上来。登时,烦闷不已,话也不想说了,只顾把熟了的羊肉往他们的碗里拣。半天,见皇子们都不动筷子,只好说道:

“怎么不吃啊?凉了可不好吃。这碗红的酱是有辣味的,这碗是不辣的,你们愿吃那种自己选。”

嗯?这些大爷们怎么都没反应?她抬头一看,见他们都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登时有些发毛。

“怎…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你们干嘛这样盯着我?”

这一下F4反应过来了,马上都低下头去拿筷子,八爷还掩饰性地用手捂着嘴咳了一声。胤禟干脆脱下他的大氅,披在了若洁的身上,还气哼哼地说道:

“以后不准穿这样的衣服,要穿也得等到没人的时候穿。”他差一点就说,要穿,就在我一个人面前穿。

若洁朝自己的衣服打量了一下,没露啊?包的严严实实的,只不过在设计上突出了线条美。上身是一件粉色收腰短袄,领子和袖子镶嵌了一圈白色的兔毛,用浅灰色的绸缎盘成了小小的梅花样的扣子;下身穿了一条浅灰色的裙子,长度只到小腿肚,裙摆右下方用粉色丝线绣了几朵散落的梅花,整个裙摆也用白色兔毛镶嵌了一圈;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雪地靴,靴长正好达到裙摆上方,因为没有拉链,订了两根长长的带子系住,带子两头是白色的两个小球。

难道这样的衣服也不行?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能穿?”

这把胤禟给气的!这死丫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美吗?自己本来就为她嫁给自己的四哥担忧呢,还不知怎么办好,现在再让他这帮其他的弟兄觊觎,自己还不得疯了?若洁可是自己的珍宝!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让的,好兄弟也不行。

若洁见胤禟生气地盯着自己,一声不放。忙陪笑道:“我知道了,不穿,行了吧。”

老十一听,边呼啦呼啦地吃,边说道:“若洁,九哥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担心你。不过,你这些衣服都在哪买的?真好看哎!我还真没看见大清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你要是不穿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要不,你把这衣服送给我?”

十四一听不干了,狠狠翻了老十一眼:“那凭啥就给你啊?再说了,我那些十嫂,都和你一样,膘肥体壮地,能穿的了人家若洁的衣服?要给,那也得给我。”

天爷啊!若洁的头都快咋了。心里再一次认可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道理。她刚想说:“停!拿钱来,我给你们每家做一套。”却听见胤禟把筷子一扔,暴躁地喊道:

“有完没完?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吗?不想吃就滚蛋!”

对不起!有事耽搁,更晚了。请亲们谅解!

第四十二章连珠妙语慰胤秌(一)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气氛登时变得尴尬起来。

老十还好,见他九哥生气了,马上闭上嘴,低下头在那乖乖吃东西。

八阿哥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很斯文地在那边吃边琢磨着什么,也不出来劝阻。

胤祯可不高兴了。心想,你烦躁干吗找我撒气?一开始以为若洁已经跟你怎么的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完全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你不甘心又能怎样?我现在也可以争取若洁,我和四哥好歹是亲兄弟,只要我跟额娘说一声,这事办起来,可比你容易的多。别的弟弟可以让你,可若洁这样的女子,谁不想要?我就不信八哥没动心。想到这,他冷笑一声:

“哼!九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在四哥的庄园吃饭,又没有在你的府里;再说了,若洁现在可还是我的小四嫂,她都没说啥?你凭啥叫我滚?”

若洁一看,胤禟的脸上乌云密布!拳头撰得紧紧的。犹如一座活火山,马上就要爆发;再看八爷毫无劝架的意思,根本指望不上;灵机一动,立刻串到了胤祯的面前,学着东北人的口音说道:

“你说啥呢?你以为你的四嫂那是人人都当得了的?我告诉你,能当你的四嫂都不是人,就是人,时间长了也都变成了毒蛇猛兽!变不了毒蛇猛兽的——就像我,这不,给驱逐出来了。所以,我拜托您!十四爷,千千万万,不要把我和禽兽混为一谈。OK?”

连小钮和小耿都骂了。唔…对不起您二位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二位要打起来,非得闹到康师傅那里。我可不想没被冰四咔嚓掉,再被康师傅拖到午门外啊!若洁一阵内疚,觉得对不起钮钴禄氏和耿氏。

“扑哧”,老十带头笑出了声;紧接着八爷也笑了;十四虽然没笑出声,但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唯有胤禟依旧在那冷着脸。

好,你厉害!姑奶奶今天要不把你逗笑了,我…我从此退出“笑江湖!若洁咬牙发狠,拍了拍十四的肩,故作同情地说道:

“十四爷,您额娘不…容易啊!我太…佩服她老人家啦!您要是不孝敬她,我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

老十跟不上她跳跃性的思维,傻笑着问道:“这和德母妃有什么关系?”

若洁看他们都抬头看着自己,等着下文,于是,对十四说道:“十四爷,我举双手发誓:绝对没有攻击您的皇上老爹和您的老娘以及您本人、人格的意思。下面这些话纯是针对您冰山四哥自己和他的那些女人们,所以您千万不要生气哦?”

十四笑着点了点头。心想,四哥从小就和我不对付,自己对他是不满意,但除了皇阿玛,还没听别人评价过他。当然了,也不敢。所以,自己还真想听听别人对他四哥的看法。

若洁一看十四没反对,心想,那好,说的难听你可就不要怪我喽。马上对老十说道:“十爷,你问这样滴问题。说明你太不了解你的四哥鸟。”

老十不服气,马上反驳道:“我怎么不了解?皇阿玛早都说过,四哥喜怒不定。”

若洁一听激动啊!康师傅绝对是自己滴知音。她做流泪状说道:“你们老爹总结的真是太…精辟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要是能见到你们老爹,我一定弹奏一曲《高山流水》,知音啊!”

十四一边笑;一边接着问她:“那你也这么认为喽?”

若洁冲着十四点了点头,故作哀伤地继续说道:“你四哥现在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不幸的是,他还染上了别的病症。”

看着他们都愣怔滴表情,若洁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从那说起呢?好吧,就从大婚那晚说起吧。那天晚上,我饿得正在那吃早、生、贵、子,你们那四哥就如一阵寒风般的刮了进来,害得我差点噎死不说,愣是在大夏天打了个冷颤,就觉得有座冰山立在了我的面前;我抬头看了一眼,还没看清他鼻子眼睛在那,估计你们的冰山四哥,也没稀得看我,接着他的话就如同冰雹一样地砸了过来。我学给你们听听。”

若洁学着冰四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既然入了爷的府,就要守府里的规矩。不要依仗着是太子爷送的,就胆大妄为。有什么事找福晋,记着,爷最恨有人背叛!’你们冰山四哥冰雹砸完了,下面这热情似火的话,我都不敢相信是从他嘴里吹出来的。‘艳儿有了身孕,身体不好,爷今晚就歇她那里了。’说完,嗖地一下,撩起一股冷风,就出去了。哎!你们说,这不是神经病吗?也就是你们老爹说的喜怒无常。神经病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是一座冰山,冰山也就算了,偏偏里面还藏有一活火山,不知啥时候喷发,可怕!就他这么一忽冷忽热的危重患者,你们那些四嫂,还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争着抢着要去侍候。你们说,整天生活在那水深火热之中,不痛苦吗?你们是没看见,我第二天拜见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的时候,那个热闹!那个精彩!比看了一出大戏还要有意思。”她说到这,特意停住不说了,把老十给急的直催她,

“怎么样?怎么样?你别卖关子呀!”

哎唷!自己命苦啊!饿着肚子还得可着劲地哄这些位爷。若洁苦着脸对老十说道:

“十爷,您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让我祭一祭五藏庙先?”

除了胤禟所有的人又都笑了。胤禟赶忙往她碗里夹羊肉,又递给她一杯茶。若洁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感激而又歉疚的笑容。胤禟啊!你对我终是与他们不同,可这份情我回报不了啊。

若洁还发现了八爷的特点。他从不开怀大笑,每次想大笑的时候,都捂着嘴,假装咳嗽。想想他的一生,觉的他也挺可怜的,若洁忍不住想让他开怀笑出来,于是,边着急忙慌地吃饭,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八爷,您有没有慢性咽炎这种病?”

胤禩果然好奇地问她:“什么是慢性咽炎?”

若洁露出了无害的笑容,诱着他入套。“您嗓子痒吗?”

八爷果然答道:“不痒。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知道他要这么回答。若洁在心里偷笑着,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不会吧?您嗓子既然不痒,您干吗老咳嗽?从您来了,我发现您咳了不少于二十次。您真的确定,您的嗓子没问题?”

八爷那始终微笑的面容瞬间僵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了。老十和十四一看,马上就低下了头在那偷笑,连胤禟都把脸转了过去,不忍看八爷的那副表情。

若洁觉得玩笑有点开大了,胤禩可是八爷党的首脑人物,可不是“草包十”。于是立刻串到了他的身边说道:“嘿嘿…八爷,您千万别生气!我是觉得呢,人活着不容易,几十年光景嗖地一下子就没了!所以,不能慢待了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拉就…这句就不说了。干吗要压抑自己呢?对不对?所以,听姐姐一句劝,让您的七情六欲尽情发泄吧!爱谁…谁。”后面这一句,她模仿了蔡明在小品里天津话的台词。

“扑通”一声,就见老十从凳子上滑到地上去了,一个劲在那说道:“哎呀!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十四边在那拼命地揉肚子,边还埋怨她:“若洁,今天我要是做了大清第一位笑死的皇子,说啥也得拉上你垫背。”

唉!这老十和十四的笑点也忒低了!这才哪到哪?就要笑死了。那胤禩还没开怀大笑呢?胤禟也没有。接着耍吧。她走到老十跟前说道:“狮狮,乖啊!快起来,地上凉,冻坏了,姐姐心疼。”

说完又对十四说道:“小帧帧,你可千万别拉姐姐垫背!否则阎王定不饶你。”

若洁模仿京剧花脸的道白继续说道:“小帧帧。你可知罪?自从你把肖若洁拉来地府,本王的判官、黑白无常、以及其它的小鬼都不能工作了,他们统统地笑着在那揉肚子;更可恨地是,连本王的老婆也…也不能侍候本王了。你你你…你真是不应该死!给本王拉上肖氏若洁速速滚回阳间去吧。”

“哈…哈…哈…”八爷终于破功,大笑出声!

“吔!”若洁暗暗地伸出了两根手指。还剩下胤禟一位,小样,我就不信搞不定你!

更了四十多章了,为什么亲们的评论、收藏、鲜花…这么少呢?给点批评也行啊!唔…

第四十三章连珠妙语慰胤秌(二)

哈哈…嘿嘿…一时间,后院地笑声连成了一片,惊得来觅食地小麻雀都飞了起来;梅花上的雪,在阳光地照射下慢慢溶化、在笑声的震颤中,纷纷飘落。

胤禩看着在梅树下,巧笑嫣然、明眸皓齿、妙语连珠的小女子,登时感觉如沐春风,心中涌上了久违的温暖。是啊!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了?人们看到的始终是微笑的他,时间久了,这微笑都成了他的面具,除了他额娘知道他微笑的背后有多少心酸,恐怕连他的福晋和这几位交好的弟弟,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多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大笑一场。而今天,自己不过是和她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看出了自己在拼命压抑着情趣。

其实,以他的高智商,怎么会看不出,若洁一开始是想去劝慰胤禟,所以,他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以看着胤禟和胤祯马上要起冲突,若洁看着他,期盼他拉架的眼神,自己竟然做忽视状,没有出面阻止胤禟和胤祯,当然,也是想看看她如何应对。

没想到她反应之快速、应变之巧妙,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更没想到,她不但不怪自己没有拉架,反来劝慰自己,甚至,为了逗他开怀一笑,不惜费这么多的心思。他明白胤禟为什么念念不忘她了,这样的女子不论是谁,见了都不会忘掉吧?

胤禟又怎么会不明白若洁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才拼命耍宝的。可越是这样,他越舍不下。她自己处境有多艰难,这些天在四哥府里过的咋样,即使若洁不说,他都能猜到。他自己府里的女人闹得那些事,他又不是不知道。可她不但不对他诉苦,还反过来安慰他。这样一位善解人意、风趣幽默、聪明伶俐、调皮可爱的解语花,他怎么能放手?不!说什么也不能放!心中的决心更坚定了。

胤祯笑的前仰后合,“哈哈…我可告诉你啊,在座的都比你大,反了你了,还自称姐姐。再说了,十哥为啥叫狮狮?我就得叫小帧帧?”

若洁得意地冲他做个鬼脸,接着说道:“我生理年龄是比你们小,但是我心理年龄可比你们大多了。你十哥的十不是和狮谐音吗?你看他威猛的不像头狮子嘛?总之不会像只鹅子。你叫胤祯,叫你小帧帧显得你多可爱!多待人亲!”

老十高兴坏了!在那“哇哇”叫道:“若洁,说得好!爷就是一头狮子,谁不服气,爷撕了谁。可啥叫心理年龄?啥又叫生理年龄?”

还没等若洁回答老十,胤祯又叫上了:“我就不服,我十四不也有十吗?干吗我就不能是狮子?来来来,十哥,咱俩比试比试,看谁撕了谁?”边说便站了起来,老十也跃跃欲试。

若洁算是看出来了,爱新觉罗的子孙都是好战分子,一会功夫,差不点爆发两次战争。她觉得比带一群孩子都累,悲催啊!劝架吧。

要说还是胤禟关心她,看他十弟和十四弟要打架,连忙说道:“你俩别闹了,还是听听若洁在四哥府上是怎么过的吧。”

八爷也说道:“是啊!你虽是汉家女子,可好歹是太子爷送给四哥的,怎么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若洁一听八爷这么说,吓坏了,忙问道:“怎么?你们都知道了?惨了惨了!你们皇上老爹要是知道了,不会咔嚓掉我这吃饭的家伙吧?”她边说边拿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量了一下。

老十在那笑的毫无形象。“这下你知道怕了?怎么把四哥气晕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怕呢?”

什么人啦?竟然幸灾乐祸。若洁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嘛叫我把你四哥气晕了?这完全是…是因为你们的四哥原来就有心脏病,加上心眼忒小造成的。哎!你们说说,我这被打的人没咋地,他打人的人反而晕了,哎!你们说可不可笑?这还不算,我被他打了,还要去救他。说真的,那天要不是我给他做心肺复苏,他可能真挂了?那张面瘫脸从红到黑、从黑到紫、从紫到青、从青到白,哎?他是不是学过川剧变脸啊?总之,都不知道变了几个色了。你们说,我这是不是以德报怨?我心胸咋就这么宽广呢?我个个都佩服我个个了!”她用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做仰天长叹状。

老十和十四又笑成了一团。胤禩关心而又怜惜地看着她,没有放声。

胤禟一听急了,马上过来上下打量她,焦急地问道:“他打你了?打你哪了?你让我看看。他凭什么打你?啊?我找他去。”

胤禟说完,转身就要走,若洁一把拉住了他。胤禩也急忙阻止道:

“九弟!你冷静点。”

胤禟红着眼睛说道:“八哥,你叫弟弟我怎么冷静?我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是皇子吗?我还算什么男人!”

听他说完这几句话,若洁感动地眼泪都盈在了眼里。说真的,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几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很想找个坚实的背膀靠一靠,诉一诉心中的委屈。可是谁可相依?如果胤禟不是皇子,如果他还没有结婚…可是没有如果,她必须得自己靠自己,如果失去了这点坚强,自己一定会迷失在深宅大院中,从此变成和那拉氏她们一样的怨妇。不!我白若洁绝不要成为那样的女人。想到这,她逼回了眼泪,挡在胤禟面前,真诚地说道:

“胤禟,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情。我谢谢你能喜欢我!可是我没法回报你。我们相遇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所以,我们只能是朋友。还有,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跟你四哥起冲突。你们男人不是说了吗,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哪有为了一件衣服,而手足相残的道理?如果被你们皇上老爹知道了,把我拉到午门外不要紧,可是要累你受罚,我做鬼都会不安心的?嗯?胤禟,别难过了,你四哥那一巴掌,我就当是他给我打蚊子了,你不用担心,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哦。”

胤禩也劝导:“是啊。九弟,你千万不要去找四哥。那样只会给若洁带来灾难,到时候,不但四哥不放过她,只怕皇阿玛都要…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说完,他又问若洁:“那若洁,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十阿哥也不笑了,走过来一本正经地问她:“若洁,四哥他真不要你了?那你跟我得了,我保证会把你当宝贝的。”

胤禟一听就火了,冲着老十喊道:“你浑说啥呢?皮痒了是吗?”

十阿哥一听吓得马上陪着笑脸说道:“九哥,我这不是开玩笑嘛?弟弟知道若洁是你喜欢的女人,怎么会动她的心思呢?嘿嘿…你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说完,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若洁一看,胤禟在哪沉着脸一声不放,就知道他的心结还没打开,于是灵机一动,笑着对老十说道:“那张生一封书敢于退贼寇;那莺莺八行笺人约黄昏后;那红娘,八寸舌降服老夫人;那慧明,五千兵陷作肉馒头。我以为你也胆如斗,呸!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

胤祯一听马上笑道:“你…你竟然看《西厢记》?”

若洁斜视着他,一脸不屑。“看西厢怎么啦?我不但看了,我还会唱呢。”

说完,心想胤禟,我可都是为了你啊!你的深情,我也只能如此回报了。

十阿哥马上串到若洁面前,一连声问道:“真的,真的,若洁,快唱来听听。”

若洁笑着上下打量着十阿哥,把老十看得直发毛,结结巴巴地问道:“嗯…,嗯,你要干…干什么?”

若洁马上作小白花状地说道:“想听吗?”

老十连忙点点头。她又接着说道:“那你就得扮一下那多愁多病的张生了。”

十四马上笑着说道:“嘿嘿,有他这样的张生吗?八哥、九哥还差不多。”

老十一听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冲十四喊道:“我怎么就不能是张生啦?若洁都说行,你凭啥在那叽歪?难道就你行?”

“就是,狮狮咱们不理他哦。在姐姐眼里,你可比张生英俊多了!”若洁哄着老十。

老十一听,兴奋地两眼都在放光!乐得嘴咧老大,“真的?若洁,就冲你这句话,这张生我扮定了。”

此话一出,胤禩和胤祯都在那偷着笑,胤禟的表情就更好看了,被雷的用哭笑不得来形容正好。

第四十四章“俏红娘”倾倒大清F4

说起《西厢记》,让若洁的记忆又回到了现代,想起了自己当时学京剧时的情景。因为喜欢梅派的《贵妃醉酒》、《穆桂英挂帅》、《霸王别姬》;程派的《锁麟囊》、《窦娥冤》;荀派的《红娘》《红楼二尤》;尚派的《昭君出塞》、《梁红玉》,她曾经跟着电视《跟我学京剧》节目,好一阵狂学!

惹得老妈一个劲笑她:“你看看你,学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没有一样学精的,都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哪有你这样学京剧的?那是国粹!学会一派都不易了,还四派一起学。你是很聪明,可也不能什么都通吧?”

白妈妈的一番话,引发了若洁的倔劲。哼!瞧不起我是吗?我偏学给你看看,全剧不行,咱就选几段呗?她第二天就跑到音像公司,买来了影碟。还好,因为有舞蹈的功底和声乐基础,一番辛苦倒也没有白费,几位大师的经典唱段,还真让她学成了,虽说赶不上名票,但也是有板有眼的,把她老妈唬得一愣愣的,在单位的文艺晚会上,竟然博得了满堂彩!

用她同事的妈妈——戏剧学院的老师话来说,入戏之快,用情之深,天赋之高,堪比专业演员!要是再有名家指点就更好了。可自己哪有时间啊?想学的东西太多了。再说了,自己又不当专业演员,学那么精干嘛?其实她的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都曾经动员她干专业,都给过她同样的评价,只是若洁本人志向不在那方面。

现在,这一说要唱红娘,如烟往事又弥散了她心中的每个角落,瞬间,眼前一片氤氲…

“若洁,(小姐),(主子),您(你)怎么了?”四位皇子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后院的小蕊、赫勒一起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若洁平复了一下情趣,对他们嫣然一笑,感激的说道:“谢谢!我没事。”

接着又吩咐小蕊回屋把棋盘和丝巾拿来;然后对老十说道:“十爷,一会,你得辛苦一下,要半蹲着走路,因为这段戏,讲的是张生在花园跳墙要和莺莺相会的一场戏,红娘想帮助他,就叫他隐藏在棋盘之下,一会当我念道:我拿着棋盘,遮着你的身子,你老老实实听我的号令时,你就半蹲着,随着我的节拍往前走。知道了?你试着蹲下看看。”

老十摸着他铮亮的月亮头,邹着眉头问道:啊?还要蹲着走啊?站着走不行吗?”

若洁故意生气地说道:“能站着,还叫你蹲着吗?你行不行?不愿意的话,我可叫十四爷了?”

老十真的是憨直可爱,马上说道:“我不没说不行吗?不就蹲着走路吗?还能难得住爷吗?”

可一看赫勒和拿来棋盘的小蕊,立刻急赤白脸地说道:“你俩退下。”

赫勒低着头没放声。小蕊急了,连忙央求若洁:“小姐,你别让奴婢走,奴婢也想听戏。”

若洁朝她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十爷,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悄悄点点头,转身又去央求十爷:“十爷,奴婢求您了,您别让奴婢走,奴婢又不是外人。大不了…大不了奴婢一会也唱一首歌给你听。”

老十还真是吃这一套,看了小蕊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那你留下,赫勒,你退下,给爷去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

赫勒抬头看了若洁一眼,若洁对他无奈地笑了笑,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赫勒眼神一黯,退了下去。没办法,这是封建主义社会,等级制度永远也改变不了。若洁无奈而又伤感,如果不是自己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他们可能也不会容我如此放肆吧?等这些皇子走了,再跟赫勒好好解释吧。

她看了看老十问道:“准备好了吗?那我们就开始吧?”

若洁从小蕊的手里接过棋盘,看了一眼冬季里难得出现的、和熙的阳光,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亲爱的妈妈,愿女儿的声音,能穿越三百年的时空,随着这灿烂的阳光,一起温暖您的心房!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把丝巾系在了手腕上充当水袖,拿起棋盘,走了一段台步,做了一个侧目凝神的姿势,眼神瞬间冲电放光,然后开始念白:“我拿着棋盘,遮着你的身子,你要老老实实听我的号令!”

老十光顾看了,傻愣愣地都没了反应。害得若洁只好小声提醒:“十爷,蹲下。”

老十这才反应过来,边“啊…啊。”答应着,边蹲了下来。他体型已经有点发福,蹲下来确实有点困难,所以样子很滑稽,逗得十四在那“哧哧”直笑。

而若洁已经沉浸到红娘这个角色的塑造中,右手拿棋盘绕一下,左手翻袖,开始唱道:“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

她边唱边踩着节奏扭步,“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跟随着小红娘你就能见着她。可算得是一段风流佳话,听号令且莫要惊动了她。”

这一段棋盘戏其实挺难的,要编舞编唱,还要把红娘活泼、天真、聪明、伶俐的形象展现给观众,而且一定要做到娇丽而不妖冶,妩媚而不卖弄。动作幅度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脸上还得带着嬉笑。当初她学戏的时候,这一段和《贵妃醉酒》花的时间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