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那么嘹亮的歌声,前院怎么会听不到?其他人还好,高总管、苏培盛、夏红和李婶可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起先高总管还拦住夏红,到后来经不住她软磨硬泡,加上他本人也想看,所以四人就轻手轻脚、偷偷摸摸朝后院走去。

胤禛此时哪还顾得上他们?所以也没阻止;他四人见主子没赶他们,就猫在另一面窗下偷看偷听。

也合该有事。小蕊指挥累了,想喝口茶,可茶杯正好摆在夏红躲着的窗边;小蕊走过来正好赶上她悄悄探头,就被小蕊抓了个正着:“夏红?天啊!真的是你?主子是夏红。”

小蕊一开始叫夏红,若洁还不相信,等小蕊冲出去,她才知道真的是夏红来了,跟着她也冲了出去。可刚到门口,就见小蕊跪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就愣在了哪里。不仅夏红、李婶、高总管、苏培盛,还有冰四都来了,通通站在窗根下听壁角。

她有预感冰四会来,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他爱偷窥,刚刚自己没发表反动言论吧?还好,胤禟派来的嬷嬷让自己退回去了,不然,怎么解释?若洁暗自庆幸。

若洁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民女肖若洁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高总管、苏培盛、夏红、李婶又通通给她跪下了。夏红、李婶是边请安,边流泪:

“奴婢给主子请安了,主子吉祥!主子啊,奴婢们想死您了!您可还好?”

若洁也流泪了,顾不得冰四在场,过去紧紧搂着她俩说道:“我也想你们。我挺好的,你们好吗?大阿哥好吗?”

“好好。主子,爷待奴婢们很好,今天是爷特意带奴婢们来看主子的。”

天上下红雨了?冰四咋这么好心?若洁不由向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这一看,她吓了一跳!天娘啊!冰四那是什么眼神?冰块化成一汪春水了。她鸡皮疙瘩立马掉了一地!

赶紧掉头,不由惊慌失措起来。幸亏这时同学们都出来了,给冰四请安,总算给了她一个思考的时间,让她镇静了下来。心想,不管你怎样,我自岿然不动。

冰四很快遣散了众人,一把拉过若洁回到了卧室,关上门责问道:“谁让你教奴才啦?主子和奴才成天搅在一起,成何体统?”

若洁一听他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来责问我的,看来,昨天的事,他并没起疑。于是不慌不忙地答道:“没人让民女教那些孩子。民女看他们一心求学,却又没有条件,所以就教了;至于主子和奴才这个问题,王爷难道忘了?民女现在已经被您休弃,不再是主子了,那民女和什么人搅在一起,应该和王爷无关。”

胤禛的肝火噌就一下子上来了!一口一个民女,难道你就这么希望和爷脱离关系?爷偏不让你如愿。冷冷一笑:“爷写休书给你了吗?你既然嫁给了爷,就是爷的人,你做什么事,爷当然有权过问。”

若洁顿恼!这家伙也太无赖了,竟然想反悔,那怎么行?她出言粉刺道:

“王爷,您休个小妾,还用写休书吗?那天您当着全府人的面,可是说了:‘把她赶到西郊庄园去,永远不准踏入府里一步,爷不想见到她。’王爷,您不是想反悔吧?民女给您提个醒,出尔反尔可是小人行为,您贵为大清雍亲王爷当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哦?”

胤禛看着眼前这个得理不饶人、一肚子鬼心眼的小女人,不由得哭笑不得。真像,连说话的语气和一举一动的机灵劲,都和那位安琪儿一模一样。可惜自己不是重阳那个笨蛋,不由想看看若洁下面如何应对他。

笑咪咪地说道:“爷没说让你搬回府,爷让你搬进《颐和园》去住;爷不见你,你可以见爷啊。这样爷就不算出尔反尔啦。”

若洁瞪大眼睛看着这位无耻之徒,心中感叹,厉害!难怪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是他。好,跟姑奶奶玩捉迷藏,那姑奶奶就陪你玩玩。

笑颜如花的说道:“民女不敢违抗王爷之命。王爷既然说了不想见到民女,民女一定谨遵王爷之命,不见王爷。至于《颐和园》,那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的皇家园林,民女乃一介贱民,就是看一眼都不配,哪还敢住在那里?王爷还是留给您宠爱的那些莺莺燕燕去住吧。”

胤禛听到这是满心欢喜。小女人这不明摆着吃醋了吗?还嘴硬。一念至此,眼睛温柔地都能滴出水,柔声说道:“爷不想让那些莺莺燕燕去住,爷想让你这只爷最宠爱的小野猫去住。”

若洁还没反应过来,冰四就一下子就把她拉进怀里,吻了上来。

两秒钟的当机以后,若洁开始拼命挣扎,最后,忍无可忍,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这才“啊”的一声,松开了若洁。羞恼地说道:“你敢咬爷?”

“你这个色狼、流氓、下流胚子!就会仗着你是皇子欺负人,咬你都是轻的。”若洁气的破口大骂。

胤禛气乐了。还从没有女人被他亲了,敢这么骂他,不,根本巴不得成为他的女人,又怎么会骂他?欢喜还来不及呢?他看着眼前这个气的张牙舞爪的小女人,一时间,征服欲大起,一脸无赖样地说道:“你糊涂了吧?你是爷的女人,爷爱怎样,就怎样。何来色狼、流氓、下流胚子之说?倒是你,懂不懂什么是三从四德?从今天起,给爷把《女戒》抄写一百遍。”

TNND!你个岳不群!康熙咋生出你这么个混蛋王八蛋!既然你给我来阴的,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若洁边腹诽着,边挖苦道:“看不出堂堂大清雍亲王爷竟然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您口口声声说民女是您的女人,那好,敢问王爷,何为丈夫?”

不等胤禛回答,她又接着说道:“一丈以内才是夫,王爷,我们现在隔了何止几万丈?丈夫是女人头上的一片天,要为她遮风挡雨,王爷,民女被您其她的妻妾欺辱、冤枉时,您在干什么?丈夫是一棵大树,可以让他的女人依偎,敢问王爷,民女伤心、劳累的时候,您又在干什么?综上所说,您根本没有负起做丈夫的责任,也就是说,您不配做一位丈夫。更何况,您从来也没把民女当成是您的女人,我们是拜过堂?还是饮过交杯酒?您不会忘记,民女大婚之夜,您都是在您心爱的艳儿侧福晋那里度过的。您现在跑来,口口声声说民女是您的女人,还要求民女这样那样,您不觉得可笑吗?看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敢情是打您这出的呀;看来堂堂的大清雍亲王爷,只会欺负像民女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您可真了不起!民女佩服佩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民女别的没有,只有骨气和一条命,王爷想要,拿去便是。”

说到最后,若洁想起自己的身世和境况,不由委屈万分,一层雾气挡住了视线。想想不能在他面前落泪,她深吸一口气,硬是咬牙挺住,没让泪水掉下来。

胤禛先是被若洁挖苦粉刺的火冒三丈,待到最后,看到若洁委屈的泪水盈眶,却强自咬牙硬挺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对她做的一切。是啊,自己做得确实过分,想她母亲早亡,父亲对她又无情无意,出嫁了,本想躲起来,远离是非,偏偏又被自己其她妻妾所不容,百般欺骗陷害,自己这个丈夫,不但不帮她,还雪上加霜。换着是任何人都会有怨气、都会害怕的,除了伤心绝望,想躲开丈夫,离开丈夫,还能怎样?

他一腔怒火慢慢熄灭了。看着若洁,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陪嫁的丫鬟比她还小,娇娇弱弱、孤苦无依的,自己当初怎么会忍心伤她?

他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拥若洁入怀,柔声安慰:“洁儿,别伤心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做你的天,做你的大树,不再让别的任何人欺负你,好好疼你,你不要离开我,乖乖地做我的女人,为我生儿育女。嗯?”

啊呸!肉麻呀!没等他说完,若洁就差不点被他雷晕过去。怎么会这样?这天还没热,冰山就融化啦?别淹死我!

她恶心的一把推开胤禛,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爷,您不…不用这样,我…知道…知道您不…不喜欢…我,只是想…征服…征服我。那好,我…我告诉您,您如愿了,我非常…非常怕您,您离我远点好不好?”

胤禛头都大了!这个小女人是怎么回事?看不出自己有多喜欢她吗?怎么这么惧怕自己?难道,被以前的自己吓着啦?一念至此,再次上前搂着若洁,软言慰予:“小傻瓜,我不喜欢你,怎么会过来看你?你去问问,换着别人顶撞、辱骂我,我早把她…好了,不说了,以前的事,就让她过去吧。我知道你盼望一夫一妻,不愿作妾;可我是皇子,无法给你这些,但是我会最宠你。春节快到了,我要到出去一趟办点年货,大约小年前回来;不能过来陪你,你准备一下,小年之前搬到《圆明园》去,等我回来。我会按照娶嫡福晋的仪式,重新跟你举行婚礼。我们满人大婚不拜堂,但我会和你饮交杯酒,和你洞房,让你成为我胤禛真正的女人。《圆明园》我不会让别人去住,那里就是你我两个人的家。”

第九十三章有人欢喜有人忧

胤禛这番话,称呼几乎都是用我,言语也很诚恳和温柔。如果是大婚晚上,他对若洁这样表白,若洁也许会感动,即使不爱他,两人之间,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可是,世间事没有如果,缘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醒悟的太晚了。

但是,这番话若洁是不敢告诉他的,不然,他很可能现在就把自己弄到他身边关押起来,或是占有自己;可是自己要顺从太快,又怕他起疑,万一再加派人手看管自己,怎么办?那自己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必须得稳住他。看来,只好演戏了,但愿能骗过他,但愿能把今天对付过去。好歹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到小年前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自己要和胤禟、赫勒他们商量一下,将出逃计划提前了。

想到这,若洁轻轻挣脱出他的怀抱,假装伤心欲绝地说道:“王爷。”

“叫我胤禛。”胤禛更正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自己就不客气了。若洁假装伤心、担忧、惊恐万状地说道

“胤禛,不是我不喜欢你,非得要离开你;而是我怕,我怕我在你身边,会不知不觉沦陷,会爱上你,那样我就会吃醋、会妒忌、会像你其她的妻妾一样,为争宠而不择手段。可一旦变成那样的人,我自己都会讨厌我自己,你又怎么会再喜欢我?我娘就是因为父亲娶了小妾,才郁郁寡欢、早早病逝的。我从小就处在这种多个女人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不停争斗的环境中,看着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为情所苦,那时我就发誓,绝不会嫁给一位有三妻四妾的男人,决不会让我的儿女,再次受我这样的心灵创伤。胤禛,我不是争对你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奶娘,那怕就是太子、皇上我都不会嫁。这就是我一开始就躲着你的原因,可躲都没躲过去,先是毒蛇、后是算计、陷害,被罚。你知道吗?我来庄园的这一个多月,只要一闭眼,那天我和小蕊,被你和你妻妾打骂的情景就会出现在眼前。我怕…我实在是怕呀!唔…”一开始,她是在演戏,可演到最后,真的入戏了,忍不住哽咽出声。

胤禛看惯了若洁像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现在冷丁看到她梨花带雨、柔弱无助的一面,不由心生爱怜,走上前,紧紧抱着她:“洁儿,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相信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说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直至嘴唇。

这一瞬间,若洁觉得自己很卑鄙,对不起胤禛,又觉得自己很肮脏,对不起胤禟。心里自责不已,只好装着害羞的样子,猛地推开他说道:“学生们该下课了,我去看看,把明天的作业布置一下。”

谁知胤禛一听这话就火了,大声呵斥道:“你不许再教这些奴才?一个女主子,成天和跟你差不多大的奴才,还有男仆搅合在一起,成何体统?你要是没事干,给爷想想春节送些什么礼物给皇阿玛、皇额娘。上次你送的那个水仙雕刻盆景,他们都爱不释手。”

若洁看着他,真的觉得康师傅说的一点都不假,喜怒无常。再听他提那个水仙雕刻盆景,不由也怒气冲天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没事干,才教这些孩子的吗?你知不知道孩子是祖国的未来?知不知道人才关系着国家和民族的兴衰存亡?那人才怎么来?教育啊。现在大清有多少文盲,你知道吗?而国外现在多么重视教育,你知道吗?他们已经实行全民义务教育了,我的王爷。还有,请你别再跟我提那个破水仙雕刻盆景,不是它,我还挨不了一顿打。”

胤禛一听到国外,打了个激灵,一把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国外的事?”

坏了!说激动说漏嘴了,若洁忙圆谎:“我在外婆家的时候,遇到过一位外国传教士,听他说得。他说,国外现在不但教数学,还教物理、化学,科技发展的速度非常快;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大清就会处于落后的局面。胤禛,其实你的皇阿玛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让你们皇子学英吉利语、学算数、学物理是非常英明的。可是,光你们皇子学,这是远远不够的…”

若洁滔滔不绝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胤禛豁然大悟,可也让他更加怀疑若洁就是安琪儿了。他突然叫了一声:“安琪儿。”

“嗯。”若洁差不点答应,紧接着装着惊喜万分地说道:“你也知道天使吗?你也见过外国人?”

冰四没回答她的话,用疑问的目光反复打量着她,继续问道:“昨天你进城了?”

他还是怀疑了,若洁暗自喘了口气,好险!幸亏自己把那套衣服和首饰都放在了胤禟的别院里,换了一身旗装回来,你没有证据,我给你来个死不认账,看你怎么办?

她装着委屈万分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把我禁足在这,还派赫侍卫看着我,我连庄园的门都没迈出过。怎么上街?可怜我都来京城半年了,连京城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胤禛听她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宽慰她:“等我回来,我领你进京城好好逛一逛。就元宵节吧,那是京城最热闹的一天。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猜谜语、踩高跷、耍狮子、跑旱船;还有各种好吃的东西。到时,我带你玩个够。”

他看着若洁撅着小嘴,委屈得像个孩子,顾不得再怀疑,忍不住边哄边偷了一口香。

不能再和他呆在一起,不然,自己的嘴唇遭殃。若洁忙起身问道:“你中午在这吃饭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胤禛高兴地笑了。若洁第一次看见他发自内心的笑,竟然觉得他像极了胤祯,淘气、无赖、霸道、还带点孩子气。忍不住笑道:“胤禛,你笑起来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胤禛瞬间被若洁雷住了!可能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夸吧?脸都有点红了,羞恼地说道:“也就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换着…”

若洁马上模仿着他的声音说道:“换着是别人,爷早就处罚他们了。”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胤禛看着若洁笑靥如花、翩若轻云出岫的跑了出去,心里这个美啊!这位腰若杨柳、千娇百媚、仪态万千、风姿绰约、笑比褒姒、香肌玉肤、秀外慧中、多才多艺的小女人,可是自己的妻子耶!这要是双双出现在皇宫,得羡煞多少兄弟、王公大臣!要是出现在京城大街上,不也得像安琪儿一样,引起众人围观吗?不,这样的宝贝还是藏起来,别让外人看见;这回自己下得朝来,有一位红颜知己,在一旁抚琴吟唱,那该有多惬意!

想着想着那张面瘫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把送茶进来的高总管吓了一跳!自己自打跟着胤禛,从未见他这么开心,这可都是肖主子的功劳啊!忍不住赞道:“爷,您看肖主子多关心爷,说是爷忙于朝政,肯定很疲劳;又有眩晕症,让您多喝点杞菊茶,说是有好多好处,奴才没记住;但是主子说好,就一定好,上会奴才的咳嗽可多亏了主子给的药、开的药方,才治好的。”

要是若洁没跟他和好之前,胤禛肯定又火了。你这个奴才,什么都不告诉爷,罚你三个月奉银。可现在不一样了,若洁虽没说现在就爱上自己,但最起码不排斥他,不害怕他了,还跟他有说有笑,关心他的身体。这就好办了,他不相信,天长日久,凭他的付出,会换不来若洁的真心,让她爱上自己。人就是这样,心情一好,就会宽恕别人,他就是个典型。

高总管先前被胤禛瞪了一眼,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他瞒着若洁的事,爷能放过他?他正担忧地在那来回徘徊,被出来的若洁看到了,依然和气关怀地问道:“高大叔,您的病好了吗?”

高总管看着这位和蔼真诚的女主子,是满心的感激!赶忙回答道:“劳主子挂念,多亏主子给的药和开的药方,奴才的病好多了。”

可是肖主子好像看出了他的忧心,关心地问道:“那您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帮您。”

高总管听若洁这么说,就像溺水的人,捞到了救命草,忙把向胤禛隐瞒事实,胤禛刚刚瞪他一眼的事跟若洁说了一遍。

若洁听完这些,先是跟他道歉:“大叔,因为我的事,让你受牵连了,对不起!”

然后就到厨房泡了一壶杞菊茶,对他说道:“大叔,你把这壶茶送给四爷,进去以后,您就这么说…”

高总管现在对这位主子是奉若神明,马上就按她教的说了、做了。果然有效。

就听四爷不但没责骂他,还惊喜地问道:“她医术这么高明?”

高总管喜滋滋地回到:“哎哟喂!爷,高明着了!连刘太医都夸主子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爷,总之,奴才对肖主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胤禛一听他这么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这奴才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爷还没听过你夸过那位女主子,没想到洁儿连你都能打动。行了,既然如此,等到她搬进《圆明园》,你就跟在她身边侍候吧。”

这下可把高总管乐坏了!谁不愿意跟着这么一位貌美心善的女主人啊?这不比侍候那群整天就知道争风吃醋的莺莺燕燕强啊?一秒钟都没耽搁地回道:“嗻。那肖主子什么时候搬进《圆明园》去?奴才可是都收拾好了。”

“怎么你比爷还着急?住的地方你收拾好了,可怎么布置,你得问问洁儿,照她她喜欢的样子装饰。她喜欢书和乐器,你得为她准备出一间书房和乐器房,还有,所有的衣物、首饰,你都按嫡福晋的待遇配制。等爷回来,爷要按照娶嫡福晋的仪式,和她重新举行一场婚礼,爷不想委屈了她。”胤禛一脸温柔地吩咐道。

高总管高兴啊!肖主子总算苦尽甘来了。他边抹眼泪边说激动地道:“爷,奴才就盼着这一天呢。爷放心,奴才一准把这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完完美美。爷,奴才告退了。奴才要把这喜事告诉其他奴仆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胤禛挥挥手,高总管退了出去。到了外面把消息一宣布,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夏红李婶;忧的是小蕊、赫勒和吴大叔一家。

特别是小蕊和赫勒,刚刚胤禛和若洁单独呆在卧室,他俩就担惊受怕、忧虑万分;现在听高总管这么说,更是心急如焚、肝胆俱裂!可因为高总管在,又无法问若洁,在那里是如坐针毡。

直到若洁把饭做好,让高总管去请胤禛到客厅用膳,他俩才找着个机会偷偷问若洁怎么办?

看着若洁不动声色地说了两个字“冷静”,他俩才镇定下来。

我明天、后天,大后天,下午有事,更新时间改为晚上7.00。对不起!

第九十四章承诺

豆腐皮蔬菜卷、鱼香茄子、醋溜白菜、鸡蛋做的金菊藏蟹黄、鲜蔬蘑菇汤、浓香南瓜饭。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胤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都是你做的?”忍不住怀疑地问道。

若洁假装歉意地笑道:“是啊。我一穷人可买不起大鱼大肉,幸好你喜欢吃素,不然,我可招待不起。”

胤禛看着若洁穿着棉布旗装,吃的全是素菜,心疼地忙问道:“你的奉银不够用吗?”

这时,吴大叔忙激动地回答道:“回四爷,老奴不敢欺瞒您。肖主子她心地良善,见老奴孙子孙女瘦弱,不仅把奉银拿出来给老奴一家一起买吃的穿的,还买来那些桌椅、笔墨纸砚给那些学生。爷,奴才们都说,主子是活菩萨,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她的恩情。”

吴大叔一番话,让胤禛不禁为之动容。难怪钮钴禄和耿氏会帮她说话;弘昀会拼死护她;高毋庸、李氏、夏红老李头一家会夸她、喜欢她;这都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感化的呀!自己当初怎么会有眼无珠,哪样怀疑冰清玉洁的她?

屏退了左右,一把将若洁紧紧地抱在怀中,久久久久都没有说话。

若洁被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啦?胤禛,饭不吃,就凉了。”

胤禛这才松开了她,宠溺的说道:“小傻瓜,以后不许为了别人不爱惜自己。”

接着又恨恨地说道:“老吴头这些奴才也是,主子为了他们省吃俭用,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真是越来越放肆。”

“你可别怪他们。”若洁吓得边把胤禛按在椅子上吃饭,边振振有词地说道:“一开始他们死活不干,是我硬要坚持这样的。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小花和石头都有些营养不良了;特别是小花,发育迟缓还加贫血。这样下去,祖国的花骨朵不就凋谢啦?那怎么行?胤禛,你不知道这些孩子有多可爱,学习多勤奋刻苦。就说小花吧,刚开始她总说自己笨,然后我就告诉她,笨鸟可以先飞,形成天才的决定因素就是勤奋;所以她每天除了帮她娘干活,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她现在的成绩在全班是名列前茅;还有郑敖松…”

胤禛边吃饭,边听着若洁在那侃侃而谈,听着听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受益匪浅,到最后,竟然和若洁探讨起来。

胤禛对国事向来很上心,先是问若洁:“现在国库空虚,即使皇上重视到全民教育这个问题,可银子从哪出?”

他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若洁看他不耻下问、虚心请教,一时间竟忘了他是打骂过自己的冰四了,差不点把昨天交给胤禟文章里的内容和盘托出。幸好一抬头看见了他那双深潭一样的眼睛,才紧急刹车,把话咽了回去,打马虎眼地说道:“我听那位传教士说过,什么要重商、重工,增加税收,筹措教育经费…具体的我就记不住了。怎么?咱们大清现在国库空虚吗?

见若洁这么问他,若洁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唉!连你一介弱质女流都知道忧国忧民,而他和那些门下,就知道中饱私囊、贪图享受。这样下去大清危也!”

看他愁眉不展,若洁不禁有些自责,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哎,胤禛,你可不能不吃饭。国事固然重要,身体也不能不顾,身体垮了,那还有本钱干革命?啊,就是为朝廷效力?所以饭是要吃的,更不能愁眉不展,英吉利有位叫拜伦的诗人说过:‘悲观的人虽生犹死,乐观的人永生不老。’乖,听话,笑一笑,把饭吃了,将烦恼抛。”

胤禛被雷的是毫无形象。是啊,面对这样一位俏皮可爱、善解人意、巧舌如簧的小女人,多少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的。

她以为冰四吃完饭会走,谁知冰四拉着她又回到了卧室,一下子就躺到了她的床上,先是贪婪地吻着枕头上的味道,然后突然一下子就把她拉上了床,搂住她,边亲边调情:“真香!我的娘子真是芳馨满体,暗香袭人啊!”

若洁被他雷懵了!打死她,都想不到,平常冷冰冰的冰四,竟然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调情话,再想到他和年糕、那拉氏那些人也这么恶心,若洁忍不住跳起来,八卦地笑道:“你这话都对那几位姐姐说过呀?她们什么反应?”

胤禛被若洁问住了。他对其她妻妾还真没有说过这几句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其她女人的身上不是脂粉的俗香味,就是浓郁的熏香味和香水味,香得刺鼻,哪有若洁身上这种清新的、淡雅的、沁入心脾的幽香?关键是,自己这么调戏她,这小女人不是应该害羞带怯地投怀送抱吗?怎么竟然还能问出这样的话?难道他胤禛的魅力减低了?这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死?

他气得拉过若洁就强吻了上去,心想,我就不行你能逃过我的攻势。

说真的,若洁绝对没有那种和胤禟接吻时触电的感觉,想起钮钴禄和耿氏,反而觉得有些罪恶感和恶心感,如果不是怕计划败露,她可能会马上推开他。

可能感觉到了她的冷漠,冰四,啊,现在应该改叫火山四了,颓败地松开了她,满眼伤心地问道:“还生我的气吗?我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若洁心里不耻。哼!真的搞不懂他们这些男人,怎么能把感情分给那么多女人?怎么能轻易把憎恨一个人的感情转化为爱慕?胤禟她还能理解,毕竟他没有对谁付出过真正的感情。可胤禛不同啊,他对年糕的感情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是为了年糕的家世,而装出来的。这种不专一的男人,是她最不喜欢的,可这话她又不敢说,只好装作委屈无助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胤禛,一想到你和你妻妾做的事,我就心惊胆战;我不是不原谅你,而是怕你。所以,你别逼我,给我点时间,好吗?”

胤禛无奈了。她受的伤害不轻啊,不然为何一再逃避自己?看到若洁楚楚可怜的小样,胤禛不忍心逼她了,只好放下身段去哄:

“好,好。洁儿,我不逼你,我会慢慢等你。”

听他这么说,若洁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想问他:“你下午没事吗?”高总管就进来说道:“爷,府里来人说,皇上传您进宫。”

高总管这一说,把若洁乐的差不点蹦起来!康师傅,恩人啊!白若洁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冰四总算要走了,若洁松了口气,刚想掉头找赫勒和小蕊商量出逃的事,谁知胤禛又对她说道:“等我。晚上我过来吃晚饭;我把李氏和夏红都留下侍候你;从明天开始,别教那些奴才了,这件事我会禀明皇阿玛的。”

若洁一听急了!忙央求道:“胤禛,求求你,让我教到你回来吧?还有,晚上你不用过来陪我了,来回奔波太累了,李婶你也让她回去吧,她家里孩子还小,没人照顾哪行?”

胤禛考虑了一下:“好。李氏的事我答应,但教奴才的事,不行。

若洁瞬间就把脸拉下了。胤禛见她不高兴,忙笑着哄到:“洁儿,听话,我是为你好。我走了,晚上我再过来。”说完,亲了她脸颊一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前脚走,若洁后脚就瘫坐在炕上。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怎么办?吴嫂手术还未拆线;胤禟的事可能也没处理完。可时间紧迫,难道自己真要去给冰四做妾?最主要的是,他晚上还要来,万一火山爆发怎么办?老天啊!你干嘛这么折磨我?

她在这里一筹莫展,那边F4也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本来今天早朝,他们四人把那份奏折交给他们老爹以后,准备再把若洁的礼物送给他们老娘的;谁知他四人的眼线,跑来告诉他们,胤禛到庄园去了,他们能不急吗?想想胤禛有可能对若洁动手动脚,他们都快发疯了,恨不得马上飞到若洁身边去。

特别是胤禟,急得好几次要冲出皇宫到庄园去,都被胤禩拦住了。“九弟,我们也很着急,可现在只能忍,不然只会害了若洁。你要相信若洁,她能应付过去的。”

忍。这滋味多难受,他们此刻再次体会到了,想坐上那个位子的决心,也更加坚定。只有掌握强大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们急,小蕊和赫勒也急。小蕊对若洁和胤禟的感情是了如指掌,现在见胤禛反悔,要把自己小姐弄回身边去,能不着急吗?

赫勒更是心如刀搅!本来见若洁和胤禟越走越近,他就痛苦无奈,可那毕竟是若洁心甘情愿的,他阻止不了,只能默默祝福;可现在,自己的爷对若洁也动心了,若洁肯定是不愿意的。那自己岂能看着她受辱?

两人想问问若洁,却苦于夏红在她身边,又没办法开口。

慢慢的若洁冷静了下来,想了想对小蕊说道:“小蕊,夏红来了,你就和她睡一起吧;你现在领她到处走走看看,再去见见吴嫂,然后,帮她把东西收拾收拾。去吧。”

小蕊跟了她这么长时间,她的一个眼神小蕊都能心领神会,见此情况,当然明白自己小姐有话和赫勒说,马上领着夏红退了出去。

若洁心中愧疚极了!夏红,对不起!毕竟我们分开一个多月了,胤禛又突然把你派到我身边,而我又偏偏想逃,所以,只能瞒着你。

见她俩走远了,她赶紧吩咐赫勒:“二哥,事不迟疑,你马上去告诉胤禟他们,四爷今晚还要过来,具体什么时间来,我也不敢保证。让他们千万不要过来,免得撞上他们四哥。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应付。还有,二哥,小妹要给你出难题了,如果今晚四爷对我动强,你怎么办?”

赫勒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深爱的女子,没有犹豫,冷静地说道:“四爷是我的主子,而你是我的亲人。我曾经发誓要拼死护你周全,如果有人伤害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如果这人是四爷,我还他一命就是。”

看着这位铁骨铮铮、重情重义的男子,若洁不由心痛万分,眼泪滚滚而下,猛地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不!二哥,我不要你为我丢命。你要是敢扔下我,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拉回来。你答应我,护我一辈子。”

赫勒惊呆了!他没想到若洁是这么在乎他、依赖他。看着抱住自己哭的毫无形象的若洁,他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她。忍不住想说:“若洁,你可知我要是没有了你,活着就毫无意义。可想到胤禟,他最终也没勇气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说道:“好。二哥答应你。”

赶回来了,明天、后天按原时间更新。

第九十五章女人花

星星在深蓝色的天空中闪烁,月亮爬上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冬天的夜晚,幽静而又清冷。

每天这个时候,正是若洁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轻轻松松地看看书,然后准备睡觉的时刻。可今天,她却因为冰四这座活火山随时会喷发,而心惊肉跳地东躲西藏。

胤禛晚上果然还是来了,来的还很早。吃完晚饭,依旧拉着若洁回到了卧室。

当若洁问他:“胤禛,你不早点走吗?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时。

他竟然色迷迷地朝着若洁耳边吹气:“狠心的小东西,你就这么盼着我走?今晚我偏不走。”

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尽管有思想准备,若洁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忙假装冤屈地说道:“好心没好报。你怎么就爱冤枉人?我不是怕你回去没法向艳啊、萍啊的交代,才让你走的吗?”

胤禛听若洁这么说,是既高兴又尴尬。高兴的是,他以为若洁这么说,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也不会吃醋;尴尬的是,看来她大婚之夜,自己到艳儿那里过夜,伤她挺深。不过,也不能怪她,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耿耿于怀的吧?自己确实做得过分。忙带有歉意的说道:“洁儿,我知道那件事伤了你。我会弥补的,你忘了她好吗?”

若洁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心想,在你府里受的羞辱,我岂能不报?本人可是恩怨分明的。

她故作悲伤地一笑:“胤禛,对不起,忘却过去需要时间;特别是心灵受到的创伤,最难修复。请你给我时间好吗?还有,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想让你难堪,我只是…只是怕再受伤害和羞辱,不由自主地想要防范。你能明白吗?”

胤禛看着若洁悲伤的样子,是痛苦万分、懊悔不已!他以为自己哄哄她、宠宠她,她就能忘记一切,投入自己的怀抱,没想到这招根本没用。看小女人的样子,根本是处处防着自己,那强占了她?她肯定更会恨自己入骨;她这样的烈性女子,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何况,自己要的是她的心,她不把心交给自己,又有何意义?自己现在如何再忍心伤她?那得多长时间才能抱得美人归?一个月、半年、一年?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看着,而得不着,岂不是要急死自己?

一念至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爱上她了?不然,怎么会心痛?怎么会顾及她的感受?一心想得到她的心?

回忆从她入府以来的这一段时间,自己加上这次才见了她五次面。可每一次,自己印象都非常深刻。

大婚之夜,她粗俗的妆容;在太子那受气,找茬辱骂她,她伪装的胆小;受冤枉时的从容辩护;受屈辱时的不屈抗争;一直到今天,他看到的她的真面目。原来,自己从未忘记过她;她的影子不知不觉早已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难以忘却。

胤禛苦笑了一下,心想,看来,还真有现世报,来的还如此之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着胤禛在那一脸落寞地苦笑,若洁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不忍继续刺他,轻声对他说了句:“我去叫吴大哥把主屋的炕给烧热。”转身就走了出去。

若洁跟赫勒和吴大哥交代完以后,回到卧室,胤禛指着小提琴和吉他一脸怀疑地问道:“这好像是西洋乐器吧?你从哪得来的?”

见他还不死心,还在怀疑自己,若洁笑了,非常镇静地答道:“外国传教士走的时候,见我在器乐方面,天赋极高,就把它们赠送给我了。”

“那你弹唱几首曲子给爷听听吧。连高毋庸都夸你唱的曲子,是他从未听过的仙曲,爷倒要听听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胤禛看着若洁,心想,说话口音不一样,但你只要一唱歌曲,我就能听出你是不是安琪儿。安琪儿的嗓音我可是不会忘的。

若洁看着胤禛一脸等着自己自投罗网的得意表情,岂能看不出他的用意?心想,你不知道这唱歌分美声、民族、通俗、原生态这四种唱法呢,我换一种唱法,你又如何听得出来?再想想他的滥情和无情,忍不住又想刺激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