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小提琴,一段前奏拉过,用女中音唱到:“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纵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缘份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胤禛听完这首歌,终于相信高毋庸说的话了。若洁的琴声和歌声都是那么的优美,堪称天籁!而若洁更是唱出了女人的渴望、凄绝,落寞,美丽,不甘平凡,不畏世俗,也不放弃自己对美的追求。只是她唱这首歌,是在暗讽自己不懂真情、不爱惜她吗?想想自己曾经那样对她,胤禛不由一阵羞愧和自责。

看着冰四悻悻然坐在那里低头沉思,若洁真的希望,这首《女人花》能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情真爱。

“洁儿,我懂了。”两三分钟的平静以后,冰四抬起头说出了这句话。

若洁点点头,没有说话。心想,胤禛,既然你明白了,就应该知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你能放我走吗?

胤禛看着眼前这位魅力四射的《女人花》,决心更坚定了!她是与众不同的,我便与众不同地待她。

不再避讳谈其她的妻妾,张口说道:“中秋那晚,在耿氏院里唱曲子的是你吧?你干嘛要躲起来?最可恨的就是耿绮琴,竟敢冒充你,真是该死。”

这个冰四,你那里听懂自己歌曲的意思了?耿氏难道就不渴望你的真情?她就不需要你的爱惜?若洁气的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就爱冤枉人?是我让耿姐姐冒充我的,要怪你怪我,别找她的事。再说了,她有什么错?要不是你娶了人家,又把人家抛在一边不管,整天和年糕粘在一起,她能那么难过吗?她不难过,我又怎么会去帮她?唉!都是女人,都不容易。除了年糕,你怎么就不替她们多想想?”

胤禛听到这,是又好笑又好气。年糕,亏她想得出来这么神似的外号?这死丫头,挖苦自己不算,还竟然敢把自己往别的女人怀里送。走过去,拉过若洁就强吻了上去。

呀!火山怎么又喷发了?若洁气得刚想咬他,胤禛却松开了她说道:“再敢把爷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看爷怎么收拾你?”

若洁嘲讽地看着他,冷笑一声:“她们不是别的女人,她们是你雍亲王的女人,爷。真搞不懂你们男人,你既然不爱人家,就不要娶人家吗?娶一大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回府,为争你的宠爱,弄得你争我斗、鸡飞狗跳、泪流满面,你们看着,心里就舒服?那不是虐待狂吗?严重的心里变态,应该通通关进神经病院。”

若洁一通变态、虐待、神经病院的臭骂,胤禛虽然没听懂,但也知道那绝不是好话。气得他是直瞪眼!这死丫头对奴才都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唯独对自己,是要多厉害,就有多厉害。忍不住训斥道:“放肆!你没有读过《女戒》、《三从四德》吗?自古以来,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哪来的这么多抱怨?”

死冰四!我说到你的痛点上了,是吧?你态度好一点,我也就不再刺激你了;可你这个样子,我就再气你一气。

若洁马上笑容可掬地说道:“读过,可我认为那是荼毒迫害女人的玩意。就说班昭写的《女戒》吧,一再要求女子忍让服从、逆来顺受。那我问问你,女子是不是人?有没有七情六欲?是人、有七情六欲总得发泄,不然长期下去,肯定会心理变态,直至崩溃。我想这一点,爷您比我更有体会吧?至于三从四德,男人版的都出来了,我背给您听听?”

也不等胤禛回答,她就开始说道:“妻子的话要服从,妻子出门要跟从,妻子的命令要盲从;妻子的眼神要懂得,妻子花钱要舍得,妻子打骂要受得,妻子啰嗦要忍得.敢问爷,您能做到吗?我将来要是生个女儿,我就一定按照这个标准挑女婿;不然,我就让她当老姑娘,一辈子不出嫁。”

胤禛看着若洁在那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对自己的称呼又变成了爷,气的是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使用惯招,封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死色狼!说不过人家,就来阴的。若洁连捶带打,拼命挣扎。胤禛反而更来劲了,手脚都不老实起来。

若洁立马明白了,冰四是想用这个方法,来惩罚她,迫使她就患;自己越挣扎,他越来劲。一念至此,她不再反抗,像个木偶一样地任冰四摆布,除了死不张口。

过了好一会,他胤禛见她如此,只好挫败地放开她,一脸落寞地说道:“洁儿,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也不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她们当中,有的并不是我想娶的,是皇阿玛看我子嗣单薄指给我的;有的却是我看上,但娶了以后感到后悔的。我承认,我对艳…年晚艳是偏宠了些,对其她的妻妾疏忽了一些,可这都是有原因的。这些,我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以后,你会明白的。洁儿,我知道你被年晚艳的丫鬟诬陷,你痛恨她。可绿柳已畏罪自杀,年晚艳也被我禁足了;难道,你非得要我再为此事弄得鸡犬不宁?我现在为了朝中之事已经心力交瘁了,你能不能体谅我,不再追究此事,不然,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还不知要弄出多大的是非。这样,你也会被牵扯进来的,你知道吗?”

胤禛啊、胤禛,你心机太深。这番话,换着别人也许能被你打动;可你知不知道,我是从三百年前来的,历史我是知道的,你可以为了那个皇位,而放弃一切。现在正是你用年羹尧的时候,你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毫无家庭背景的人而开罪年糕?你说不清楚的话,我岂会不明白?一想到胤禛为了那把椅子,连感情都能出卖,若洁对他就就更不耻了。

第九十六章烙印(一)

看看怀表,已经过了四更天,胤禛看着眼前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淡雅脱俗的小女人,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无力感。软硬不吃,让他怎么办?

从之前自己跟她说完那番话,她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顺从;只是他感受到这表面的顺从中,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冰冷的疏离感。她在自己和她之间,筑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心防。纵使此刻她已经困到了极点,哈欠连天,一双清泉,朦胧惺忪的,却还是强撑着,坐在古筝前,就是不上床。

就这么讨厌自己?还是对自己处理年氏的事情不满而生气?可这件事,自己现在真的是无法给她交代。别说自己对年氏还有感情,就是没有,为了她家族的权势和背景,自己也不能处理年氏。可这话,能跟她明说嘛?

可不说,并不代表自己不爱她;她知不知道自己为了她,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欲。换了别人,哼!休想。他堂堂的大清雍亲王还用得着看女人的脸色?顾及女人的感受?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吧。话说回来了,哪有这样的傻女人?

就说刚才,她对自己说:“爷,太晚了,您身体不好,早些睡吧。”

自己还高兴了一下,看来她还是关心自己的,马上受宠若惊地说道:“叫我胤禛。狠心的小东西,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想我再陪你一会?”

自己以为她会感动,谁知,她冷冷一笑,做到古筝前拨弄着琴弦,连理都没理他,仿佛自己这句话是说别人一样。

自己没办法,只好尴尬地掩饰道:“想弹曲子给我听吗?”

她倒是没推辞,称呼倒也改了,但还是淡淡地问道:“爷想听什么?”

“就苏轼的《水调歌头》吧。”他就是被若洁演唱的这首曲子,给引到耿氏那里的。当时距离太远,没能好好欣赏,现在是真的想再听一遍若洁那清澈如泉的声音。所以,毫不犹豫地说道。

待若洁唱完,胤禛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笼罩住了。如果说耿氏唱出的,更多的是对人间的眷恋;那么若洁给他的感觉就是,随时都会羽化成仙,翩翩飞上天去。

他吓得立刻拥她入怀,恨声道:“不许离开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唯独这一条不准许。如果你敢离开我,上天入地我都不会放过你。”

谁知,她既不感动也不害怕,还是推开自己,淡淡地笑道:“人最后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上天;要么入地。我就是想不去,老天爷也得同意啊!我那做得了主?”

装疯卖傻,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攻势给挡住了。逼得他只好说出了心里话:

“洁儿,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好吗?我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是因为我想在将来,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你,我想让你和我并肩站在大清的最高处。”

谁知她仍然淡淡一笑,拿起了像是琵琶的乐器。一串音符划过,开始潇洒的唱到:“怡虹别院驻在烟雨楼前,停在台阶,没有拦住我越走越远。醉了红颜也罢,断了琴弦,你若是我会不会在凡俗之间,痴痴留恋。呜这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荒唐的是我,只不过是区区等闲,如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千。别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是武陵豪杰墓。呜无花无酒锄作田…”

自己震惊了!她竟然能把唐寅落魄之下,带有一丝心酸写的桃花诗,改变成这样一首豪放不羁的曲子。她是在借歌声抒发情怀啊!她已经看穿了一切,天地之大,已经不在她的眼里,胤禛,你又能用什么打动她?

再看现在,她的眼睛,朦胧迷离,媚意荡漾的,神态慵懒,把自己的魂魄都快勾走了,她还在那毫不领情。那爷就强要了你,看你能怎样?

不再犹豫,走过去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扑了上去。

若洁一下子被惊醒了,睡意全无。惊恐万状地反抗着,看着他说道:“你答应过给我时间的,不能反悔。”

冰四边撕扯着她的衣服边说道:“我给你时间,你却不给我机会,我就要了你,看你还想不想离开我。”

冷静!冷静!若洁咬着牙,边拼命提醒着自己;边飞快地想主意。瞬间,一个大胆冒险的想法浮出了脑海。伸出双手主动搂住了胤禛的腰,含着泪、凄凄切切地说道:“胤禛,我不求荣华富贵、名分地位,只求真情真意,就这么难吗?”说完,两滴泪珠不差分秒,流了下来。

若洁心中忐忑不安,她在赌,胤禛对我的感情有没有一点是真的;如果没有,她一声大喊,赫勒随时可以进来制住他。可是赫勒会怎样?她不敢想,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胤禛看着身下一脸哀怨的若洁,思想斗争了好久,最终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不忍伤她啊!她能不能明白自己对她的情?

若洁终于松了口气,刚想起身下床,胤禛却伸手搂住她并排躺在了床上,温柔地帮她盖上了被子。真诚地说道:洁儿,以前是我错了。可我已经后悔了,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只是我有好多理想和目标,要去实现;比如说,收缴拖欠的库银;比如说,惩治贪官污吏。而我现在的权力,根本让我无法做到这一切。你懂吗?洁儿,我现在跟你说的话,那每一句都是要掉脑袋的。你说,如果我对你不是真心,又怎么会告诉你?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皇额娘去得早,没有人真正地关心过我,额娘只喜欢十四弟,皇阿玛最爱的是太子,兄弟们,除了被关的十三弟,跟我都不亲,府里的妻妾,能说上知心话的更是寥寥无几。我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我必须靠自己去努力。洁儿,我听你跟学生们讲课,我觉得你应该是懂我的,咱俩忧国忧民的心是一样的啊。”

听胤禛终于说出了真心话,若洁心软的毛病又犯了。想想他也确实挺可怜的,爹不亲、娘不爱,整个一位孤家寡人。

不忍再气他,轻声问道:“你不怀疑我是太子的人了吗?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不怕我告密?”

他翻身起来,盯着若洁的眼睛看了一会,重又搂着她躺下,轻声笑道:“不怕。拥有这样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绝不会是害人之人。何况,就是被你害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不是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我也尝试做个风流鬼。”

“呸!你少肉麻。留着这些话,说给你的年糕听去吧。哎!对了。你明天走的时候,把案桌上那只小帆船,还有这张新年贺卡带给小弘昀,那是我送他的新年礼物。他好吗?真想他。”若洁边说,边打开炕柜,把贺卡拿了出来。

“不许勾引我儿子!他都想娶你做嫡福晋了,你还送他礼物?你怎么不送给我?”胤禛一把夺过贺卡,气恨恨地说道。他想起那天弘昀说的话就来气。爷的儿子也不小了,这死丫头也不知避讳点。

这什么人啦?竟然跟自己儿子吃醋。若洁忍不住想故意气气他:“唉!要说弘昀的眼光还真比你好。无论我是丑、还是美,他始终都那么喜欢我。可惜弘昀小了点,不然我还真想…”

“唔…”她话还没说完,胤禛就扑上来,吻住了她,最后还在她的后脖子处,狠狠咬了一口,说道:“给你烙下个印记,让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胤禛的人,谁都抢不走。这帆船和贺卡都送是我的了。”

暴君!不敢再惹他,若洁忙点点头,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实在坚持不住地睡着了。胤禛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个死丫头,她倒是能睡着,可自己却备受煎熬。先不说她身上散发出的一阵阵沁入肺腑的幽香,有多诱人,就说她那要人命的睡相,就足够让自己疯狂了!先是在自己怀里,睡得像个婴儿;自己还从未见过有人睡觉,像她那样纯净、甜美。只见她鬓云乱洒、腮晕潮红、檀口微开、呵气如兰,还做了一个梦,梦中可怜地喊着嬷嬷,委屈的小嘴只撇,小女儿娇憨天真的样子,尽显无遗。后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抱枕,手搭在他的胸口上,一条腿斜跨,不偏不斜搭在了他的命根处,搭也就搭了,要命的是她还不老实,时儿还折腾一下,害的他旗杆都立了起来,这小女人还极不愿意的翻过身去,抱怨道:“嗯!小蕊,把你的腿拿开,咯死了。”

弄得他是哭笑不得。自己的小老弟有小蕊的腿粗?还拿开,往哪拿呀?憋的他一阵阵难受,只好轻手轻脚地起床,自行解决完,才敢上床。

想想,自己都觉得丢人、窝囊!堂堂大清雍亲王起性了,还得靠自己来解决。不由暗自发狠,小丫头,这可是你欠我的,等圆房那天,看爷怎么收拾你?

深深地看了若洁一眼,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又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若洁第二天醒来,见胤禛已经走了。忙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没有异样,这才放了心。

小蕊蹑手蹑脚地进来,见她醒了,忙焦急地说道:“小姐,你没事吧?奴婢都担心死了;赫勒哥和吴嫂他们也都担心的一夜未睡。”

“我没事。小蕊,你去告诉他们一声,别让他们担心。”她忙吩咐道。

小蕊点点头,接着又问她:“学生们都来了,四爷不让主子再教他们,他们都哭了,怎么办啊?”

要死了!怎么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是该跟他们做个告别了,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她一阵不舍。

参数错误,一直上传不上去,郁闷死了。对不起!

第九十七章烙印(二)

来到教室,孩子们没有像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起立问好,而是一起围了过来,女孩子更是扑到若洁的怀里,哭了起来。

没有想到电视剧中的情景,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真实生活中,更没想到,孩子们对自己的感情会这么深。

若洁忍不住热泪盈眶,好长时间,才把情绪平复下来,对孩子们说道:“同学们,都坚强起来,擦干眼泪,上好我们最后一堂课。班长,上课。”

郑敖松这位坚强的小男子汉,庄重地点点头,喊道:“起立。”

全班十二名同学整齐的起立,声音洪亮地喊道:“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下。今天是老师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但是我希望这不是你们一生当中的最后一堂课。因为,无论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还是在攀登科学的高峰上,你们还有很多的道理要学,还有很多的知识要去探索。

记住老师的话:“不抛弃、不放弃!不要因为你们上不起学,不要因为没有老师为你们上课,而感到绝望。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当你感到悲哀痛苦时,最好是去学些什么东西。学习会使你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记住老师的话:“要自尊自爱、自强不息。不要因为你们的身份而自卑。出生是无法选择的,但道路却是可以选择的。要穷,穷得像茶,苦中一缕清香。要傲,傲得像兰,高挂一脸秋霜。不可有傲气,但一定要有傲骨。”

记住老师的话:“爱祖国、爱人民,做一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最后老师想告诉你们:我爱你们!”说完最后这句好,若洁泪流满面。

“起立。”随着郑敖松的口令声,同学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老师,我们爱您!”

这个班加上小蕊,十二名学生,有七名男生、五名女生。多少年以后,有的成了朝廷重臣,有的富甲一方,有的成了贵妇人,女大夫。他们没有一个人忘记自己第一任老师白若洁说过的话。她美丽坚强、端庄优雅、睿智活泼、和蔼可亲的样子,也永远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让小蕊把自己早就为孩子们准备好的新年贺卡发下去,若洁再也忍不住,跑到卧室痛哭出声。

F4急匆匆地赶来,正好看到若洁跑回卧室痛哭的情景。真是肝胆俱裂!

胤禟、胤祯、胤礻我,抓住赫勒就要动手,被胤禩死死拉住了。不过他也失去了以往的镇静,脸上惯有的微笑被一股狠绝替代了,颤抖着问道:“若洁怎么啦?”

小蕊从教室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忙说道:“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小姐没事,你们放心。”

“那她怎么哭了?”胤禟有点不信。老四有这么好?猫见了鱼还有不吃的道理?

“是真的。小姐是因为四爷不让她继续教这些学生,才难过的。”小蕊怕这四位祖宗在起事,忙急切地说道。

见小蕊说的恳切,他四人这才放下了心。老十还不讲理地抱怨赫勒,“你干吗不早说?害爷们差不点动手。”

胤禟却已不管不顾,冲进了卧室,胤禩、胤祯一看,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老十想进,被小蕊拉住了。

卧室里正在劝慰若洁的夏红,都雷傻了!怎么一下子冒出那么多皇子?她在雍亲王府见过他们,当然认识。吓得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挨个磕头。“奴婢见过八爷,八爷吉祥!奴婢见过九爷,九爷吉祥!奴婢见过十四爷,十四爷吉祥!

胤禟哪管她呀?理都没理,拉过若洁问道:“若洁,你怎么了?”

若洁一见F4来了,忙擦干眼泪:“胤禩、胤禟、胤祯你们来了。我再也不能教那些孩子了,以后只怕看一眼都难了。”

F4面面相觑,他们一夜没睡,都担心死了!她还有心事为教孩子的事哭泣。看来老四没有为难她?那昨晚他们是怎么过的?

胤禟是一肚子的话想问,拉着脸,不耐烦地对夏红说道:“你下去,让小蕊上茶。”

然后,也不给若洁说话的机会,就连珠炮似的发问起来:“四哥没有为难你吧?他昨晚没走?那他在哪睡的?有没有怀疑你是安琪儿?”

说完,还用疑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他刚问完,胤祯又接着说道:“对啊?若洁,你快点说,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吗?”

三人当中,倒还是胤禩办事成稳。见他俩这样,忙责斥道:“九弟、十四弟,你俩干吗?这里是问话的地方吗?要问,也得到厢房去问,在若洁的闺房成何体统?”

然后才一脸关心地说道:“若洁,你别生气。我们是担心你。你要不要紧?要不,咱们到厢房说话?”

若洁点点头,没有放声。其实,她很想扑到胤禟怀里哭诉一场,却又没有这样的机会。只好跟随他们朝厢房走去。低头盘算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实情,说了,他们会不会把我从这强行带走?胤禟是不会,他说好了和我一起走,可胤禩和胤祯,就不敢保了。特别是胤祯,可是和他哥哥一样霸道。对,先不说,和胤禟商量以后再作打算;可不说实情,他们能相信胤禛是个柳下惠?是个笨蛋?

为难啊!酝酿了半天,若洁才半虚半实地说道:“你们冰山四哥,怀疑我了,但是让我遮掩过去了;昨晚他没走,在我屋里睡得。”她说到这,F4脸色全部变了,她甚至还听见了胤禟的咬牙声。

不敢耽搁,立马接着说道:“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我告诉他,我别的没有,只有骨气和一条命,想要,拿去便是。最后,他放过了我,听我弹了大半夜的琴。但是,他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也就是说,一个月以后,我同不同意,他都得让我搬进《圆明园》。全部情况就是这样,回答完毕。”

“这个混蛋!”胤禟、胤祯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骂道。

“若洁,我带你走。这地方不能呆了,太危险。我不放心!”胤禟满脸焦虑。

胤祯也毫不示弱地说道:“若洁,你跟我走。我把你放在额娘身边,他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胤禟气坏了!狠狠瞪了胤祯一眼说道:“狗屁主意。被皇阿玛知道了,德母妃能保护得了若洁吗?”

“若洁。”胤禩说话了,声音异常坚决,全然没有了以往商量的语气:“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了;更不能进宫。你准备一下,我尽快带你离开这里,把你送到南方去;”

回头又对胤禟、胤祯说道:“这些天我们都不能再来这里了。被他发现,只怕马上就会对若洁下手。这样,我派两名暗卫给若洁,有什么事,也好帮上忙。赫勒我始终不放心。九弟、十四弟,这样可以吧?”

他最后一句话,虽是问话,语气却很肯定,不容反对。因为他是八爷党的首脑人物,胤禟和胤祯即使不愿意,也不好说什么。所以,都一脸不甘地看着若洁。特别是胤禟,眼睛都像在冒火,拳头都攥得紧紧的,好像随时要跟人拼命。

若洁不露声色地冲他眨了下眼。然后对胤禩轻声说道:“谢谢你,胤禩。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冰四说了,他要到外地去,年前才能回来,所以不能来看我。他回来是不是要忙过节的事情?我估计,怎么说,他也得等到年后才能想起我。那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作准备,来得及吧?至于暗卫吗?就更不用了。赫勒昨晚就在屋外,他说了,只要我一出声,他随时都能进来制住他的四爷。他已经决定跟我走了,所以,对他,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只是,我现在不能马上走,因为吴嫂的伤口还没拆线,等她伤口愈合好了,我会马上让赫勒去通知你。”

对不起!胤禩、胤祯,原谅我不能对你们说实话,因为我已经选择了胤禟,我只会和他一起走。若洁默默的在心里道歉着。

胤禩果然用疑虑的目光打量着她,见若洁一脸坦诚地看着自己,才慢慢地点点头问道:“吴氏的伤口,还有多长时间能够长好?”

其实吴嫂的刀口,再过三四天就可以拆线了,可若洁不敢告诉胤禩实话,只好继续撒谎:“我也不好说。这伤口的愈合情况,和每个人的体质有关,体质好的话,能愈合的快点。吴嫂的体质,只能说是一般。”

胤禩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是什么。无奈之下,只好说道:“那好,就按你说的,等她伤口拆线了,咱们马上动身。”

若洁装着感激地冲他笑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他三人各怀心事,暗自捉摸;而若洁也是满腹愁绪。时间太紧迫,吴嫂的伤口,经得起长途颠簸吗?胤禟的事情能不能处理完?我跑路了,胤禛、胤禩、胤祯会不会穷追不舍?

第九十八章烙印(三)

天马行空间,胤礻我喜滋滋地进来了,没心没肺地乐道:“八哥、九哥、十四弟,若洁送给良母妃、宜母妃、德母妃的礼物是什么呀?你们真的怕长针眼,没敢看?嘿嘿。还是小蕊送我的礼物称心。你们看。”

胤禩、胤禟、胤祯一看礼物,忍不住乐了。一双卡通小猪版的棉拖鞋;一件毛茸茸的东西像是衣服;两只像手套,不过露出半截手指;另两只像袜子。

胤禟见过了,当然不足为奇,只是在那得意地笑着;胤禩和胤祯就不同了,惊奇的很。特别是胤祯,忙拿过衣服、手套、袜子,边看边问若洁:“那个是拖鞋,我们知道;那这些是什么?”

还没等若洁回答,胤礻我就自豪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小蕊说了,这是毛衣,喏,是这么穿的。”

胤礻我边解释,边脱下外袍,穿上了毛衣。还夸张地感叹道:“哎!真舒服!真暖和!不大不小正合适。小蕊,你是怎么知道我穿这么大的衣服的?嘿嘿。真厉害。”

接着又戴上手套,穿上袜子、拖鞋,在他三位兄弟面前一个劲地炫耀:“十四弟,你看看,以后冬天,我到外面骑马射箭,手脚都不会挨冻了。”

他这一番显摆,胤禩面上还看不出什么,胤祯哪能受得了?马上冲若洁就嚷嚷开了:“若洁,你偏心!干吗只让小蕊给十哥做啊?你给我也做一套。”

若洁气的很瞪了胤礻我和追进来羞恼地直跺脚的小蕊一眼,不满地说道:“你俩要大秀恩爱,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不好?小蕊啊,我不管,事情是你和狮狮惹出来的,你们自己摆平。”

接着又去哄胤祯:“帧帧啊。你可是冤枉死我了!那是小蕊主动要给狮狮做的,和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你也向狮狮学学,想办法哄小蕊给你做一套?”

胤祯还未来得及说话,胤礻我就喊上了:“小蕊凭什么要为他做呀?我不同意。”

他这话马上让胤祯给抓着漏洞了,他笑的贼兮兮地问胤礻我:“十哥,那你又凭啥不同意啊?”

“凭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她只能给我做东西,不能给你做。”胤礻我太可爱了!考虑都没考虑,这几句话就脱口而出。

羞得小蕊,捂住脸就跑了出去,大伙忍不住哄堂大笑,笑声终于冲跑了一切烦恼…

中午若洁做的是西餐。在现代她就超级喜欢意面、披萨和牛排,除了隔三岔五会和男友、同事、朋友去享受一番,还特意报名到厨师班学了三个月。

可到了这里没有西餐馆不说,想自己做,是既没有食材,又没有餐具;可没想到前天从雷蒙德神父那里竟然买到了,总算如愿以偿。虽然食材不太全,可总比没有强吧?实在不行,找别的替代呗。

那今天就来试试吧,正好解解自己的馋。再说,这有可能是自己和他们相聚在一起的最后一顿午餐了,也好让他们记住,曾经有一位会做外国菜的传奇女子。

香煎黑胡椒牛排、奶油培根意面、培根杂蔬披萨、黑珍珠奶茶、蔬果沙拉、土豆浓汤。

让夏红和小蕊把餐具和做好的西餐摆上桌,她下去画了个小淡妆,换了一套白地绣蓝色菊花的改良旗袍。其实,此刻,穿前天那套裙装是最合适的,可惜,放在胤禟哪里了。

走进客厅,F4又被雷住了,痴痴地看着她谁都不说话。直到她拿起叠得像花朵一样的餐巾,说道:“四位皇子,今天我做的是西餐。所以,我们用刀叉吃饭,来跟我学。这是餐巾,可以铺在腿上,也可以摆放在胸前;左手拿叉、右手拿刀,这样…”

F4看着若洁穿着一件白地绣蓝色菊花的旗袍,可样子和宫里,自己府里的女人穿的都不同。蓝色镶边的小立领,领子和胸前绣着蓝色菊花,菊花中间缝了两个白色盘扣;从肩旁两侧滚了两条蓝色波浪形花纹到腰间,旗袍腰身很瘦,紧紧包裹着若洁纤长挺拔的腰肢和玲珑突起的臀部,更显得她亭亭玉立;从臀部往下,渐渐变宽;袍子比真正的旗装要长,直至盖住脚面,袍边是波浪形的,只在袍子左下角绣着蓝色菊花;袖子也不像旗装那么肥大,很瘦,袖口也绣着蓝色菊花。

再看她灵秀雅致的小脸上桃腮泛红、檀口粉嫩、肤若凝脂;眼睛因为画了淡蓝色的眼影,更显得深邃明亮;长长的头发盘了个发髻,仅插了一根白色的菊花簪子。伸出一双柔夷,在那教他们如何使用刀叉;明明是用餐,动作、姿态却像表演舞蹈一样,优美动人,即使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都像一幅山水画,更像青花瓷瓶,让人欣赏起来,回味无穷!

F4是心醉神迷!她到底有多少不为他们所知的一面啊?为什么每一次见她,都感觉不一样?从第一次冰上飞舞的黄色蝴蝶;到聪明活泼、机智幽默、善良可爱的俏红娘;到自强不息、才华横溢、国色天香的黑牡丹;到载歌载舞、风情万种、妖媚惑人的蓝色妖姬;到机智勇敢、芳香袭人、风华绝代的外国仙子,再到现在的淡雅飘逸、脱俗超群。

他们心中已经无法用词来形容若洁。但是有一点,他们都确信,这个他们认识,除了胤禟之外,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女子,已经被深深地刻在了他们心中,以至于若洁不在的六年里,每一个人都从未将她忘怀,她好像一直在他们身边,却又触摸不到。每当这时,他们都会痛彻心扉!…

那拉氏闭目端坐在黄梨花木的太师椅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外表看,她是乎在闭目养神,岂不知她心中此刻已经妒忌到了发狂的地步。

昨天,爷领着李氏、夏红和高总管一天一夜未归;今早回来就到了自己屋里,把她高兴坏了!爷从肖若洁被赶出府,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去看看年氏,还没到那位女人屋里去过呢。

谁知,没等她高兴过来,爷就冷冰冰地对自己说道:“爷已经查清楚了,年晚艳落胎一事和若洁没有关系,她是被冤枉的。所以我决定让她搬到《圆明园》去住,洁儿单纯善良,不适合住在府里。啊,这事爷已经让高毋庸去办了,告诉你一声,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另外,府里的事以后尽量交给李管事去办吧。爷不在的这些天,管好府里的那些女人,别再让她们惹是生非了。”说完,就撩起一阵冷风走了。

若洁,洁儿。那位美丽的倩影,瞬间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你好厉害的手段,一天一夜,就让爷这么迷你了么?她单纯善良,不适合住在府里;那谁天生又是坏人?谁又愿意被关在这牢笼一样的府邸,防东防西、暗自伤神?

竟然派高总管亲自去办这事,还单独安排住进《圆明园》,连年氏都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看来,雍亲王的新宠要换人了;看来,爷以后只怕会很少再回到府里来。

也难怪,她那样的女子,只要和她接触了,谁都会喜欢她吧?自己一开始不也很愿意接近她吗?如果不是她威胁到自己,自己又何忍为难她?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还要过回以前那种白天强颜欢笑,夜里独自流泪的生活。

不,绝不!肖若洁,你别怪我心狠。你挡了我的道,我不杀你,我就会失去一切。她猛地睁开眼,对贴身丫鬟吩咐道:“把那些贱人都叫来,本福晋有话说。

年氏躺在床上,是又伤心落泪,又担心害怕。爷,你好狠的心!到外地去办差,都不来艳儿这告别吗?往日的恩爱就这么容易忘却?难道你已经怀疑是我诬陷肖若洁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冷落我?

“主子,福晋派人传话,叫您过去一趟。”她另一位贴身丫鬟进来,打断了她的忧思。

那拉氏看着进来的年氏一脸憔悴,心中痛快的要命,脸上却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妹妹你身体好些了吗?别再伤心了,你这么年轻,孩子还会有的。把身体养好了,才能侍候爷啊。”

她转过身子又对其她的情敌说道:“姐妹们,前一阵子肖妹妹的事,爷可是查清楚了。说是被人陷害的。所以姐妹们就别再议论了,都齐心协力侍候好爷,为爷开枝散叶。肖妹妹呢,爷准备接到《圆明园》住。”

说到这,她故意看了年氏一眼,接着说道:“爷说她太过单纯善良,不适合住在府里。难怪爷这么担忧,前一阵子有人百般陷害她。这些人是谁,你们自己心里有数,爷和我为了息事宁人,都不想再追究了。希望你们能安分守己、好自为之。好了,都散了吧。”

年氏本来就悲痛万分,听那拉氏这么一扇风,更是又气又恨!想起那日弘昀被毒蛇咬伤时,那位奋不顾身,勇敢施救的女子,惊鸿一瞥间,却让自己永生难忘;想起丫鬟说的那天爷审问她时,发生的一切;想起他二哥年羹尧临走时说的话,她面目狰狞地朝自己院里走去。

咬牙切齿地写了一封信,对另一位贴身丫鬟吩咐道:“去,把这封信交给…”

她却没想到,黄雀捕蝉、螳螂在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