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4走后,若洁把夏红叫道面前,毫无保留地说出了一切真相。然后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带你一起走,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回家去做个小买卖。”

夏红犹豫了。她爹长年有病,她娘领着年幼的弟妹,生活实在艰难,才托人把她卖到雍亲王府当丫鬟的。以前,她一直在厨房做粗活,因为肖主子来了,高总管才把勤快的她,安排给肖主子当了丫鬟。她万万没想到,主子会对她那么好!平常和颜悦色,从不发脾气,还教自己认字,讲道理给自己听。听说了自己家的情况,不但让自己回去探望,还给自己银子。这样的主子自己可从来没遇见过,自己多次祈求老天让自己跟着主子一辈子。可主子现在要走了,自己特别想跟她走,可爹娘弟妹怎么办?

夏红哭着抱住若洁的腿:“主子,奴婢想跟您一起走,可爹娘弟妹怎么办?唔…”

看她哭得撕心裂肺,若洁明白了:“夏红别哭。我给你五百两银子,明天你送回家,帮你父母安排好以后,赶快回来,我等着你。”

夏红都乐疯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拼命地磕头:“谢主子!谢主子。”可她没想到,她这一去,竟然和肖主子分别了六年。

六年,她模仿着主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模仿让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最终也因私欲太大,让她失去了一切。

第九十九章断情

夜幕降临,寒流滚滚,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似几万条巨龙,奔腾驰骋;北风凛冽,发出呜呜的吼声,在旷野上肆虐地奔跑,一场大雪正在酝酿中。

孤零零的山庄笼罩在寒冷的夜色中,更显凄凉!

若洁抱着靠枕,倚在炕上,热乎乎的暖炕,没能驱散她由内而外生出的寒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胤禟,为什么?我以为经过这一系列事情的考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你能知我懂我;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裂痕?这样的不和谐?

本来,和冰四周旋了大半夜,她已经像惊弓之鸟一样,白天又千方百计地应对他三位兄弟,真的是心力交瘁,又苦于没有机会和他说出实情而着急。

她正烦躁不安,胤禟却重新折回了庄园。若洁暗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迫切需要找个肩膀靠一靠,找他好好商量一下出逃的情况,他正好就来了。

她高兴地主动扑进胤禟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胤禟,我都快急死了!你事情处理好了没有?我们赶快逃吧?你…”

“说,老四有没有占你的便宜?”谁知,她话还没说完,胤禟就一把扳过她,声色俱厉地问道。

本来他责问的语气已经让若洁非常不爽了,可考虑到他也是关心自己情急,才会如此的,若洁就没有生气。叹了一口气:“唉!你真以为你那冰山四哥是柳下惠吗?”

胤禟一听是目呲俱裂,“你被糟蹋了?”

若洁一看他误会了,又怕他火起来生事。忙小声解释道:“那倒没有,不过,脖子上被他咬了一口。”

胤禟的气是不打一处来。看这死丫头说的轻描淡写的,肌肤都相互接触了,也不害羞。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伸手就把若洁推开了。

若洁满以为他听了这话能安慰自己,谁知,他却狠狠地把自己从他怀里推开了:“你不是说,只要你叫一声,赫勒就会冲进来制住他吗?是你没叫,还是赫勒不敢动手?”

直到此时,若洁才明白,胤禟是在怀疑她,心里顿时一痛;你不安慰受惊吓的我,不和我商量出逃的事,却苦苦追着我和冰四的事情不放,你想干嘛?

情绪瞬间跌落下来,忍不住冷声道:“我没叫。赫勒说了,他会以死护我周全;如果伤害我的人是四爷,他会以死谢罪。”

“所以,你不叫吗?你宁愿自己受辱,也要保护他?还是,你乐意被老四这样?”胤禟铁青着脸,表情邪恶而又狰狞。

心痛!心碎!全身冰凉!若洁打了个寒战,没有说话,伸手打了胤禟一个耳光。

胤禟想都没想:“你敢打爷?”“啪”就还手给了若洁一个耳光。

若洁懵了!她万万没想到胤禟会真的打她。她看着胤禟,不由想起了胤禛打她的情景,冲天大笑起来。

难道我上辈子欠你们爱新觉罗家债吗?凭什么要被你们兄弟打来打去?

很好!爱新觉罗。胤禟。本来我还担心,这么匆忙,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现在不用问了,你已经用行动回答了我。

若洁平静地走到胤禟面前,冷静地问道:“九爷,我就欠您一巴掌吗?如果不够,您再打,打到我还清为止。我白若洁不喜欢欠债。”

胤禟举着双手,看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妒忌昏头了吗?怎么会打她?怎么忍心去伤害她?那是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啊!

他看着若洁,心如刀割!

明明一夜未睡地担心她,明明知道她和老四之间绝不会有情,明明知道她和赫勒就像兄妹;可当听到她对八哥说,老四昨晚在她屋里过的夜,听她说要带着赫勒一起走,听她说要听从八哥的安排去南方。

自己真的快要疯了!她把自己当什么?自己已经决定抛下一切,和她私奔。可她为什么自作主张,事事都不跟自己商量?

再听说她被老四咬了脖子,自己想想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老四能是个君子?可宁愿自己受辱,她还要护着赫勒,自己能不气吗?

气急了,说了过头话。没想到若洁会打他耳光。这一辈子,除了皇阿玛,连额娘都没打过自己,是以,本能地就还了一巴掌,打完了,才知道闯了弥天大祸。

若洁看着胤禟举着巴掌在那发愣。冷冷一笑:“不打了?那好,该我算账了。上次在《豪享来》我就说过,你再辱骂我、动手打我,我就和你一刀两断。现在,咱们两清了。请你离开这里,从今往后,咱们相逢陌路、各奔东西。”不再理他,转身朝卧室走去。

胤禟心慌意乱起来!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道:“若儿,我该死!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不,我不想打你的,我怎么会对你动手?我昏头了。你别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你不要离开我。”

此时,他说啥若洁也不相信了。上次也这么流泪发誓,这才多长时间,又重蹈覆辙?我要再原谅你,我就是猪。任凭胤禟舌灿莲花,若洁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胤禟见若洁毫无表情、一言不发,开始亲吻攻势。

可若洁除了心冷,已经没有了别的感觉。

终于,胤禟发现了她的异常,停止了亲吻,捧着她的脸,忐忑不安地问道:“你决定离开我了,是吗?”

若洁不敢去看他布满泪水的双眼,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对他说道:“我以为经过这么多的波折,我们能走到一起。看来,我们还是不合适。胤禟,好合好散吧。”

胤禟盯着她看了好几分钟,然后,蹲在那里,抱着头,发出了困兽般的哀鸣:“唔…不!若儿,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剁了你,你为什么要打我心爱的女人?”

说完,他边朝用左手打右手,边到处找东西。一眼就看见了剪刀,拿起来,就朝自己手上戳了下去。

红红的鲜血立刻留了出来…

“你疯了!割到神经,这只手就废了,你知不知道?”若洁后悔了,刚刚看到胤禟拿剪刀,以为他只是吓吓自己,所以就没阻拦。没想到他真会自残?

“废了就废了。谁让她动手打你?没有了你,我整个人都是废物,还要她干嘛?你都决定离开我了,还管我干嘛?”胤禟垂头丧气地任血流着。

若洁赶紧打开医药箱。一看伤口,像小孩嘴一样张着,不由心痛起来,眼泪一滴一滴流了出来。边缝合边埋怨道:“我上辈子欠你的吗?为什么要让我伤心流泪?”

胤禟一见若洁为自己流泪,是又喜、又疼、又悔、又愧、又觉得有些委屈,也是泪流满面。

他边伸出左手为若洁擦眼泪,边哽咽道:“你别哭,你一哭,我更心疼了。我不想打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动手打你;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恨死自己了!我恨不能多戳自己几下,才解恨。”

就这样他又是流泪、又是自残、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最后还发誓,再伤若洁一根毫毛,他就不得好死,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

缠得若洁没办法,只好“原谅了他。”

可她已经不敢把提前跑路的实情告诉他了。思来想去,她都不敢把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他和冰四一样,多年的宫廷生活,已经养成他们多疑、自私、霸道、唯我独尊的性格、而自己个性太强,时间长了,肯定会和他有矛盾。

于其最后互相伤害,不如现在就分开,长痛不如短痛。

打定主意以后,若洁把心中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所以,当胤禟问她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京城,逃跑的路线怎么定,除了赫勒和小蕊,还有那些人和他们一起走时,若洁没有说实话,只对他说了四个字:“我听你的。”

等他走后,若洁却和赫勒、吴嫂他们商量,三天后,吴嫂拆线,他们们就走;但是不马上离开京城,而是到京城北面的郊区,赫勒奶娘现在居住的傅家庄暂时住上一段时间,等吴嫂伤口完全愈合好,避过皇子们搜寻的风头,再绕道向南。

这是因为赫勒告诉她,他奶娘当初被他大额娘赶回山东老家去了,后来山东闹灾,他又能挣银子了,就又悄悄把把奶娘一家给接到京城郊区了。

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攒下太多的银子,是因为他把大部分的银子都贴补了奶娘家。因为奶娘的儿子从小营养没跟上,长大以后经常闹病,他怎能忍心不管?

听他说了这个事情,若洁对这位重情重义的男子汉,不由得又曾加了几分敬重。同时也觉得他奶娘家倒是个安全之处,因为赫勒来去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赫勒的家人,也不知道赫勒又把他们接了回来。

所以,当即就决定,把一些贵重物品、新购置的马车,以及路上所需之物给转移了过去,身边只留下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夏红回家安置父母弟妹去了,小蕊又和她一起睡了。小蕊因为老十,心里也不好受,见她伤心,更是泪水涟涟。真是一对天涯沦落人!

第一佰章月黑风高夜

雪,已经弥漫了整个庄园的深夜。

滚滚思绪,如这雪花绵绵。明知情海苍茫,过客匆匆,万事随缘,怎奈情根深种。倚窗遥望着无眠的雪花,若洁也无眠。忆及和胤禟及其他皇子的恩恩怨怨,思念滚滚而来,雪洒洒而下。

岁月如梭,红尘寂寥。你们还能记得西郊庄园里,曾经有一位爱笑爱闹、离经叛道的小女子?

哎!不管了,忘了也罢。烟花再美,灿烂只在一瞬间。

她摇摇头,努力把杂念摒弃,朝炕边走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主子,快起来,有人闯进山庄了。”

因为在医院工作,她睡觉比较轻,动作也很快,对黑暗环境适应得也快。听见赫勒故意压低而又紧张的声音,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在这风雪交加的深夜,来到这啥也没有的庄园,岂能有好事?边赶忙摸黑穿衣服,边呼叫还在那没醒的小蕊:“小蕊,快醒醒!有人闯进山庄了。”

小蕊这才打了个激灵醒了,在那打着哈欠,还没反应过来。

若洁急了!“小蕊,快穿衣服,有情况”

听她这么说,小蕊才惊醒过来,登时,慌得乱了手脚。

“小姐,奴婢看不见,你等等奴婢点蜡烛。”

“不能点蜡烛,会让敌人看见的。你快穿好衣服,把在柜里的包裹背上,注意安全。我先到外面看看。记住,千万不能点蜡烛。”若洁边说,边轻手轻脚朝门口摸去。

“赫勒。”她打开门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叫吴大叔他们了吗?”

“雪下得厚,马蹄声很轻。不过,我能听得出来,最少有二十来个人,已经把院子包围了。我先来叫你,还没来得及去叫吴大叔他们。”

这么多人还把庄园给包围了?难道?若洁打了个冷颤!看来,又有人要对自己下毒手。

“赫勒,你快去叫吴大叔他们,我去叫吴嫂和小花。我们退到后院,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人多,不能跟他们硬拼。”她冷静地吩咐赫勒。虽然,杀手是冲她来的,可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杀人灭口。

待她把吴嫂和小花叫起,刚穿好衣服,来到院里和小蕊、赫勒他们会合。已经晚了,一群蒙着黑面,手拿刀剑的杀手已经冲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夜闯雍亲王府的庄园,不要命了?”输人不能输阵,她壮起胆子问道。

“哈哈哈哈…”其中一位领头的一阵淫笑以后,污言秽语地说道:“难怪好几拨人想要你的命。这种时候,你没被吓倒,还能说出这番话,倒也有胆有色;不知长得如何?既然,那么多皇子都喜欢你,一定有几分姿色吧?怎么样?不如跟爷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吧?啊?哈哈…兄弟们,上,给我捉活的。”

“哈哈…”众杀手一阵狂笑,就围了上来。

若洁暗叹:我命休也!果然是冲我来的,竟然还有好几拨人,想要我的命。看看目前的形势,我们这边只有赫勒一人会武,其他的除了吴大哥有些力气,都是老弱病残。

“各位绿林好汉,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们杀我无非也是为了银子。你们放了我们,我给你们更多的银子”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像黑道中人,若洁继续跟他们谈条件。

“哈哈哈…”说话那人又笑了。

“小娘子,我们是人也要,银子也要。”

“那你们就试试。”电光闪石间,赫勒已经出手,攻了上去。

“快走。”若洁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在掩护大家撤到后院。她忙一手拉着小花,一手拉着小蕊,边朝后院跑去,边对吴嫂他们说道。

那些人一看,立马留下几个人对付赫勒,余下的马上就朝他们围攻过来。

吴嫂刚做完手术,哪能跑得快?虽然吴大哥拉着她,还是第一个遭了毒手。

只听她“啊!”的叫了一声,就听吴大哥叫道:“孩子他娘,啊!”

“爹,娘!”小花听见她爹娘的叫声,急了!挣开若洁的手,就要回头。

若洁心胆俱裂!看来吴大哥、吴嫂已经凶多吉少,她哪能让小花再丢命?

“小蕊,你快带着小花先跑。”她把小花推给小蕊,回头望去。

“主子,你快走。啊!”吴叔刚把石头推给若洁,就被贼人砍倒在地。

若洁拉着石头刚要跑,敌人已经围了上来。

赫勒疯了!退到若洁的身边,死死地护着她,全然是一副不要命地打法,一会功夫,围上来的敌人就躺倒好几个。

但是因为要护着若洁,他身上也已经多处受伤。

“钱头,招子太硬。咱们已经丢了七八个弟兄了。干脆别抓活的了,放箭射死他们得了。”有一杀手气急败坏地说道。

“好。弟兄们,给我把他们射成马蜂窝。”钱头咬牙切齿,领着一干人边往后退去,便下令。

“主子,我挡住箭,你和石头快退到屋里。”赫勒始终护在若洁前面,挥舞着剑挡住杀手们射来的箭雨。

狼狈地退到屋里,刚关上门。就听外面喊道:“姓肖的,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也是奉命行事。你把你的侍卫乖乖地交出来,祭奠咱们兄弟的亡灵。等兄弟们干你的时候,保证让你舒服一点就是。”

赫勒气的目呲俱裂,拿剑就要往外冲,被若洁死死拦住了。自己岂会上他们的当?只要不出去,贼人在明,我们在暗,你敢摸进来,我们就能要他们好受。

“小蕊,你领着小花、石头,你们躲到杂物后面去。赫勒,我和你守住门口,他们进来一个,就打死一个。”若洁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说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术,她还是懂的。

“老师,我爷爷、爹娘是不是死了?唔…”小花压低声音哭道;石头也在那抹眼泪。

若洁心如刀绞!可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

“小花、石头,你们要要坚强。要好好活着,为亲人报仇。”

“姓肖的,你再不出来,咱们可要放火烧了?”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钱头气急败坏的声音。

若洁大惊失色!好狠的心,竟然要烧死我们。难道真的要命丧这里?怎么办?她焦急万分!

“主子,我出去和他们拼了。”黑暗中传来赫勒低沉的声音。

“不行。”若洁断然拒绝:“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从现在起,谁都不准轻言放弃。”

有水就好了,靠近水源,就烧不死。水!灵光一闪,对啊!冰窖,怎么把它忘了?

“赫勒,他们真要点火,我们就到冰窖里去。”情愿冻死,自己也不要变成烤乳猪。

幸亏当初因为嘴馋,挖了这个冰窖,不然,今天就死定了。

可冰窖不在这屋,要怎么过去?出去不是送死吗?

“主子,我们从屋顶过去。”赫勒好像看出了她的焦虑,轻声说道。

然后,跃上房梁,用剑在屋顶凿了个洞,钻了出去,又轻手轻脚掀开几片瓦,把洞弄得大了些;朝有冰窖那屋摸去…

过了一会,赫勒折了回来。把小蕊、小花、石头、若洁一个一个都带了屋顶,送到了有冰窖那屋。

本来他要第一个送若洁,被她拒绝了。越在后面越不安全,自己如何不明白?果然,在最后带她越过屋顶的时候,被杀手们发现了。

“钱头,屋顶上有人。放箭。”

就听一阵“嗖嗖”声,赫勒立马将她圈在了怀里。

突然间,赫勒闷哼一声,抱着若洁狼狈地跌落到了屋里,他肩胛处中箭了。

若洁心急如焚,抱着他问道:“赫勒,你怎么样?你忍着点,我把箭给你拔出来。”

还好,带了急救包。点蜡烛、拔箭,消毒,缝合,包扎。还没等这一切完成,杀手们就开始朝房间里扔火把了。霎时,大火在北风的狂吹下,熊熊燃烧起来。

她急急忙忙带着小花石头和小蕊抬着赫勒退到冰窖里。

刚开始建这冰窖时,若洁还嫌大,现在才感觉太小了,藏五个人非常拥挤,没办法,她只好把冰块往窖们口搬,这样既拓展了空间,又可以挡住大火的攻势。

待她点上蜡烛,再看赫勒,他脸色好难看!若洁无名地恐慌起来:“赫勒,你怎么样?很疼吗?”

赫勒说话已经非常困难了:“箭上…有…毒。”

若洁吓得魂飞魄散!二话没说,打开敷料就要为他吸毒。

“来不…及了,这是…剧毒,现在已经…遍布…全身了。”赫勒虚弱地声音让她痛彻心扉。

“不!不会的,我是医生,我能救你,一定能得。”话没说完,已经看到一股黒紫色的血,从赫勒的嘴角流了出来。

看着赫勒嘴角流出的血,若洁彻底慌了!第一次,在病人面前,她感到如此无助。她好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发现这箭有毒。

赫勒就在自己眼前,他这么痛苦无奈地看着自己,自己却救不了他。白若洁,你就是个灾星!已经有三位亲人为你遇难,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赫勒离开自己吗?若洁抱着赫勒,痛哭失声,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替换吴叔和赫勒他们的命。

第一佰零一章恸怛(一)

“若…洁”这是赫勒第一次叫她名字:“别哭。这一个…多月,是我…最…快乐的日…日子。我想…保护…你…一辈子。可是,我…做不…不到了。

说到这,他费力地把脖子上挂的那颗虎牙摘下来,放到了若洁的手上,“这个…给你。我…喜欢…”

话没说完,赫勒就睁着双眼,歪倒在她的怀里。

“不要!”十五岁时,她爸爸出车祸离开她,那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滋味,她再一次尝到了。

她想杀人!她第一次恨得想杀人。她爸爸去世时,妈妈恨肇事司机,恨得咬牙切齿,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那个司机他不是故意的,事后,他百般忏悔,祈求她们的原谅。

可这些人不一样啊!他们处心积虑要害自己也就算了,可为啥要伤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其中还有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忍心?

还有赫勒,这位重情重义的好男儿,直到现在,若洁才明白,他对自己的一片深情。若洁抱着他,心中就像被掏空一样,痛得难以呼吸;想哭却哭不出来,全身颤抖,如同秋风中抖动的落叶。

此时,烟雾已经顺着地窖的门口透了过来,小蕊他们的呛咳声惊醒了悲痛万分的她。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会因为窒息都死在这里。她强忍悲痛,对小蕊说道:“小蕊,快把汗巾拿出来,包住冰块。”

她把汗巾包住的冰块砸碎以后,捂在怀里;不一会,冰块融化,汗巾湿透,然后把它们分给小蕊、小花和石头,捂在口鼻上,才得以畅快地呼吸。

大火燃的很快,不一会,地窖门口的冰块开始融化,已经有水流了进来。他们只好把冰窖里所有冰冻的食物和冰块都搬到了地窖门口。

可是这样的天气,躲在冰窖里,真的能冻死人!不一会,他们们就浑身发抖,手脚又麻又疼。

若洁只好把小蕊他们都叫到身边,四个人紧紧地抱成了一团,站在那原地踏步。她知道,不活动,很快就会冻僵。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烟雾没有了,而他们也已经冻得快坚持不住了。

若洁搓了搓麻木的双手、双腿,来到冰窖门口,使劲搬开那些尚未全部融化的冰块,朝外面望去。

房子全部塌了,有的房梁还在燃烧,有的已经被大雪覆盖了,整个庄园已经被毁之一炬。

当他们从火堆里、废墟中,逃到冰天雪地里的时候,只见整个庄园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吴大叔、吴大哥、吴嫂和杀手们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