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少爷,奴才可找到您了,快回去看看吧,老夫人又患病了。”进来的是位三十六七岁的仆人装扮的男子,着急忙慌地说道。

“那赶紧去找郎中啊!”看样子陈公子对老夫人感情很深,听家仆这么说,神色很焦急。

“奴才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最近老夫人经常患病,许郎中的药,好像不太管用了。”那家仆也颇为焦虑。

“对不起!白贤弟,家母患病,愚兄先告退了,明晚如果贤弟方便,咱们还在此相见。”陈公子起身抱了抱拳,就要告辞离去。

医者父母心,若洁见他挺孝顺,不觉动了恻隐之心,赶忙说道:“陈大哥等一下,敢问老夫人是什么病?小弟略通医术,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陈浩宇听若洁这么说,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声说道:“白贤弟,那可太好了!找了好几位郎中给家母治病,可效果都不太好。没想到今晚得遇贤弟,竟然精通医术,莫非是天意?”

若洁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精通医术不敢当,不过外祖父是杏林高手,小弟耳濡目染,所以也会一些。陈大哥,那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救人的时间。”救治病人得分秒必争,所以她赶紧催促道。

“好。”这回陈浩宇不再客套了,很快来到外面,拉着若洁就要上车。

“等一下,陈大哥。”若洁说道。转身又吩咐小蕊和新之:“表弟、表弟妹,你带他们先回去,我跟陈大哥瞧过伯母,自会自己回去的,告诉老太太别担心。”

交代完,若洁顾不上理会小蕊他们的满脸担忧,跟陈浩宇登上马车,一路疾驰,来到了陈府。

陈少帮主也顾不得客套,下了马车,直接就把若洁领到了他母亲的屋里。

陈浩宇母亲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夫人,此刻脸色发青,张着口,半倚在塌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哮鸣音清晰可闻,塌下还趴着两条小狗。

有两位背着药箱的大夫,焦急地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哮喘急性发着,又一个在这个年代可以致命的疾病。

若洁急了!推开众人就走了过去。一摸陈老夫人双手厥冷,脉数不清,一看舌质青暗,苔滑。忙对陈少帮主说道:

“陈大哥,赶快去抓药,双花15克、虫草10克、葛根15克、甘草15克…快去熬来口服。”

陈少帮主赶忙去吩咐了。若洁忙又对两位郎中说道:“借我针一用。”

两位郎中自不敢怠慢,马上打开药箱,把针拿了出来。

若洁要来烈酒擦擦干针和老太太的皮肤,对准定喘、天突、肺俞、人中、百会、大椎、曲池、合谷、气海、足三里等穴,就准确地扎了下去。

一边行针,一边打量,房间里熏着香,还铺着地毯,一只火盆的炭火烧得正旺,不时冒出点白烟;房间里非常干燥。

她有些明白了,马上吩咐道:“陈大哥,让人把小狗抱出去,熏香和地毯撤了,拎一壶水放在火炉上,水里加入竹沥,薄荷。”

她一边说,一边要来一块纱巾,浸湿了,挡在了老夫人的嘴边;不时地为她叩背,利于她排痰。

没有办法,既没有雾化吸入,又没有沙丁胺醇喷雾剂,更没有消炎药和激素。只能这样试一试了。佛主保佑!但愿能有效果,若洁暗暗祈祷着。

不知是不是佛祖听到了她的祈祷,还是她的治疗措施得当。一番忙活,终于在半个小时后,看到了效果。陈老夫人的哮喘症状明显缓解,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她暗叫一声,阿弥陀佛!就坐在了椅子上。

这时,陈浩宇走了过来,拿着那块腰牌,满怀感激地放到了她的手上:

“贤弟的救母之恩,大哥终身不忘。以后贤弟有什么事,只要拿着这块腰牌到漕帮,漕帮的兄弟一定会听命于你。”

天啦!这腰牌竟然有这么大的用途?还这么轻易地给了自己?若洁一阵眼红,差不点就收下了;可一想,施恩不图报,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好。爱不释手地看了好几遍,还是还给了陈浩宇:

“大哥,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要?你赶紧收好;以后我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一定告诉你就是。”

陈浩宇再次被雷懵了!这傻丫头难道不知道这块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人人都想要的、腰牌的意义?谁都知道,见了腰牌,如同见到他本人一样;见了腰牌,就可以调动漕帮所有的人员和船只。

“贤弟,这腰牌…”陈浩宇急了,声音也提高了起来。

“嘘。大哥小点声,伯母睡着了。咱们到外面去,我有话问你。”若洁阻止了他。

陈老夫人喘了半天,体力消耗极大,这呼吸顺畅了,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可不能惊醒她。

第一佰一十章认干娘

陈浩宇把若洁领到了和他母亲卧室相连的厢房内。她来时匆忙,未及细看,现在仔细一打量。感叹啊!

两壁挂着名人的字画屏,朝外正中紫檀木条几上,陈设着大理石插屏,对面红木脚子上,摆放着一只青花瓷瓶,里面插了几支梅花;中间一只宣德鼎炉,炉内燃着的檀香,从炉盖的镂空花纹里,吐出一丝丝袅袅轻烟,芳香袭人;条几中间壁上,挂了一幅唐寅的山水画,(她在现代看过赝品)两边还有一副对联,不知出自谁的手笔,看来也是名家所作;高高的铜烛台上,点着两只小手臂粗的大红蜡烛。

刚就座,丫鬟就鱼贯式地送上来茶水、点心、水果、酥糖。

“贤弟今晚因为家母累到现在,既没玩好也没吃好,来,吃点东西垫垫饥。这是梅花糕,又香又松软,还不腻人,贤弟快尝尝。”陈浩宇愣是拿起一块梅花状的糕点,递到了他的嘴边。

若洁赶紧用手接过来咬了一口。是挺好吃,甜而不腻,香软可口,这一下让她食欲大增,不再客气,大吃二喝起来。

本来今晚在秦淮河边她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这一折腾,她是又渴又饿。

“嗯。好吃!陈大哥,你怎么不吃?”

陈浩宇看着若洁在那大大方方地又吃又喝,又被雷住了。这女孩到底是谁?没有一丝矫揉造作,通身气度不凡,医术又这么高明,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婚姻缘分到了?

别看他美妾成堆,到现在还愣是没有妻子。把他老娘急的整天唠叨:“宇儿啊!娘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他的小妾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他娘愣是不承认,说非得是他的正妻所出,才能算数。可这些年,自己也没遇上,能把心和这么大一份家业都奉上的女子。可今天,他一颗心沦陷了。

吃饱喝足,见天色已晚,担心嬷嬷和小蕊他们挂念,若洁忙对陈少帮主说道:“大哥,我该回去了。回去太晚,家人好担心了。麻烦你拿纸笔来,我把伯母这个哮喘病的注意事项和医治方法写给你,我就回去了。”

陈浩宇此刻还没弄清若洁的情况,压根就不想让她走。忙出声阻止:

“贤弟,今天太晚了,你就在大哥府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就是。你怕家人担心,府上在哪?我派人去禀告一声就是。”

若洁哭笑不得,之前光顾救人了,忘了自己撒的谎了,现在怎么圆?

“大哥,不用了。家父管教严,从不让我在外过夜。你派人送我回去就行了。”没办法,继续撒谎吧,看能不能蒙过去。

陈浩宇一听,心里一阵高兴。既然她执意要走,自己也不能强行挽留,那就亲自送她回去,看看她到底是谁家的千金,明天就派人去提亲。一念至此,他微微一笑:

“好。既然如此,大哥就不留你了,我这就给你拿纸笔。来人,笔墨侍候。”

洋洋洒洒写了两大篇,手都累了。幸亏自己在西郊庄园把毛笔字又捡了起来,不然要出丑了。

陈浩宇接过一看,好一首漂亮的行书小楷,竟然自成一体,既有王羲之的端秀清新,又有欧阳询的宽博大气。原来她还是位才女,不由更加喜欢若洁。

若洁没想到陈浩宇会亲自送她,当她看到陈浩宇也登上马车时,她傻眼了。

怎么办?仆人还好糊弄,可这位全国水上的霸主,怕是不好对付。很快,她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贤弟府上在哪?我告诉车夫。”陈浩宇无害的笑着,让她一阵慌乱。镇静,镇静!

“嘿嘿。我刚来江宁,还不太清楚,好像离夫子庙挺近的。”这倒没错,她住的那家客栈,离夫子庙好像不到200米。

逃亡这些日子,若洁第一次感觉马车跑起来还真快。

“少爷,夫子庙到了。”车夫在外面说道。

“陈大哥,那就在这停吧,我走回去就行了,你快回去照看伯母吧。”若洁赶忙起身下车,准备开溜。

“贤弟等一下,晚上姑,啊,我是说时辰太晚了,你孤身一人行走不安全,我还是把你送到家吧,不差这么点时间。”还没等若洁站起来,陈浩宇就关心地拦住了她。

若洁咬牙发誓,下次再也不撒谎了,不,是再也不管闲事了。可救人命也不是闲事啊?她哭的心都有了。

“大哥,我内急,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你就先走吧。”只好做尿遁。

陈浩宇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她果然没对自己说实话。其实,从刚才一上车,自己就知道她说谎了。因为夫子庙一带,根本就没有大户人家的府邸,周边大大小小的客栈倒是不少。看来她并不是居住在江宁,而是路过此地。

可看她尴尬的样子,自己又不忍心戳穿她,算了,先放过她,在后面悄悄跟着就是了。

若洁下了车,撒丫就跑,回到客栈,见嬷嬷、小蕊他们都没睡,正焦急地在那等着她,见她回来,高兴地一起围了过来。

“闺女,你可急死嬷嬷了!”奶娘抓着她的手抚摸着。

小蕊责怪地看着她:“姐姐,你以后别干这种让人担心的事了,好吗?我少活二十年都不止。”

怜之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新之指了指一屋子的人,眼圈都红了,对她说道:“大姐,以后别再撇下我们了,死活都在一起好吗?”

看着一屋子期待、依赖、信任、关怀的眼神,一股暖流溢满了若洁的全身,她感动地点点头:“好。死活都在一起。”

第二天,若洁他们早早就起床收拾好行装,准备吃过早饭就起程。她怕陈少帮主找来,因为他只要稍稍一查,就会知道夫子庙附近并没有大户人家的府邸。所以,还是快跑吧,被人戳穿谎言多没面子。

谁知她刚刚来到楼下,就被雷懵了!陈少帮主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贤弟,这么早,要上哪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他堂堂一位漕帮少帮主,竟然会跟踪自己。若洁恼羞成怒、语无伦次:

“呀!你怎么这样?你…你竟然跟踪我!你真是气死我了!”

陈浩宇看着若洁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气的通红,嘟着小嘴,又跺脚、又羞恼的样子,尽显小女儿的娇憨可爱,不由更加倾心。忙走过去解释:

“贤弟,你别生气,你误会愚兄了。昨晚,愚兄怕你单独走夜路不安全,而你又执意不要愚兄送你,所以,只好悄悄地跟在了贤弟后面,怕一旦有个情况,好出手相救,可没想到贤弟竟然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贤弟,你这让愚兄何忍?愚兄是断不会让你再住在这地方的,快随愚兄回府。来人,帮白少爷把行李搬上车。”

陈少帮主不由分说,就要强拉若洁去他府上。这一下,这下,若洁火了!陈浩宇,你也太不尊重我了,竟然敢动强的,别说是你,就是皇子们忤逆了我的意愿,我照样让他们难堪。当即冷笑一声:

“陈少帮主,您这是什么意思?白某虽然无权无势,却也不是攀附权贵、任人欺负之辈。我不愿意干的事,没人能逼得了。请您让开,我还要赶路。”

陈浩宇一见若洁大发雷霆之怒,气势竟然不输两江总督,不由更加钦佩。

恭恭敬敬做了个揖,赔礼道:“贤弟的高风亮节让人钦佩,只是愚兄绝没有相逼之意。愚兄实在是想交贤弟这个朋友,加之母亲今晨醒来,心心念念要见一见昨晚救命的神仙;所以,愚兄这才着急过来诚心相邀,绝没有强迫之意。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贤弟看在愚兄一片诚心和孝心的份上,原谅愚兄!”

客栈老板都傻了。这位比潘安还要美的公子是谁啊?竟让能让漕帮的少帮主给他作揖赔礼,真厉害!老板在江宁这块地上讨生活,如何会不认识漕帮的少当家?

若洁见陈少帮主一脸真诚,又是作揖,又是赔礼,吃软不吃硬的毛病又患了。

忙摇摇头:“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误会你。只是我真的要赶路,怕是没有时间去拜见伯母了。”

陈浩宇一听,更加焦急。这是要让她走了,叫自己上哪找去?

“贤弟这是要上哪?连一个时辰都等不了吗?唉!愚兄真是不孝,连家母这么点的愿望都完成不了。”陈浩宇说完,一脸的落寞和无奈。

若洁最见不得人这样,她只好乖乖投降,暗叹了一声自己总是心太软。

“好了,好了。大哥,我去还不行吗?只是我还有好多家人,怕是要麻烦你了。”

“真的,哈哈!太好了!贤弟怎么还跟愚兄客气?贤弟的家人,也是愚兄的家人,哪来麻烦一说?”陈浩宇一听,竟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拍手大笑起来。

他这动作太给力,把他的家奴和客栈里的人全都雷的呆若木鸡。

到了陈府,拜见过陈老夫人,分宾主落座。陈老夫人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若洁说道:“宇儿啊!你是在哪遇到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神仙弟弟?娘以前总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儿,可今天看到你这位弟弟…啧啧!把你活生生给比了下去。我说儿啊,你既然是宇儿的弟弟,不如也认老身做个干娘得了。老身也让那些夫人们羡慕羡慕,老身有两个天底下最好的儿子。儿啊,你可愿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愿意行吗?若洁乖乖磕头:“若儿拜见干娘,愿干娘身体安康、福寿绵长!”就这样,她成了漕帮帮主正牌夫人的“干儿子”。

第一佰一十一章新的家园

等他们一行到达广州,已经是四月份。陈浩宇帮若洁他们在广州郊区买了一处四合院,大大小小共有八间屋子。连买房子、买家具、加上装修,共花去她三百多两银子。

虽说房子算不上不豪华,但是总算又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若洁还是非常高兴的。

本来,陈老夫人和陈浩宇非得让若洁他们住在陈府,可被她拒绝了。她觉得陈浩宇已经给了自己太多的帮助,自己已经欠了他们太多的情,怎么还能贪得无厌?

特别是陈浩宇,明知她给不了自己想要的,仍然不计回报,一如既往地对她。

那是住到陈府的第四天,若洁和陈老夫人闲话家常中,总算知道了陈浩宇他家的故事。

因为陈老夫人一冷就会患哮喘病,所以一到秋冬季节,他们家就会到广州居住,一直等到气候变暖,才会回到江宁或是扬州居住。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谁知快到过春节时,陈浩宇的老爹——陈老帮主,尽然从外面带回了第八位小妾——一位十八岁唱粤剧的戏子。本来,这大富人家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可这位小妾有些烦人,整天拉着陈老帮主依依呀呀唱那陈老夫人不爱听的粤剧,气得她只好催促唯一的儿子,陈少帮主带她提前回了江宁。

到江宁不几天,老夫人从小带大的,五姨太的女儿凝漪怕她寂寞,不知从哪花高价买来两条宠物狗陪着她,把她给稀罕坏了,白天晚上都抱着,这不到十天,就患了病。

但凡哮喘病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过敏体质。这小狗身上的毛、看不见的弓形体、螨虫,还有地毯上的毛发、灰尘、螨虫,再加上陈老夫人从潮湿温暖的广州,初到这寒冷的江宁,不患病才怪。

那些郎中开的药方没错,只是没找到病因,病因不除,老太太的病如何能好?

陈老夫人见若洁把她病治好了,而且都是用偏方和食疗来治,让她免收了长期喝汤药之苦;又见若洁长得好看,说话风趣幽默,把陈老夫人稀罕坏了!整天念叨着若洁为怎么不是女娃,不然给她当儿媳妇该有多好。

每当这时,陈浩宇就在一旁暧昧地笑着,深情地看着若洁,也不说话,把若洁吓得是心惊肉跳!

难道陈浩宇发现我是女扮男装的哪?不会吧?自己没露出什么破绽啊?

本来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也合该有事,第五天,那位被娇惯坏了的凝漪不知在哪疯够回府了,竟然对她一见钟情。

若洁万万没想到《女驸马》这种狗血戏剧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是拼命推迟:“我有老婆啦,怎么能委屈小姐做妾?

人家马上回答:“做个平妻,不分大小就是。”

“我和怜之相亲相爱,不想再找第二个老婆。”这句话说完,连若洁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可把个怜之感动的,哭个稀里哗啦,跟真的一样。

凝漪不干了,开始处处找怜之的事,甚至要和怜之决斗,把怜之吓得东躲西藏,小蕊他们一个劲催促她快走。

若洁仰天长叹:天娘啊!我哪天不想走?可我一提走,老太太就眼泪汪汪、唉声叹气,接着就气喘吁吁:“儿啊?你就不能等干娘得病好一些了,和干娘一起走?”你说,自己还怎么走?

最后逼得若洁没办法,只好原形毕露了:“凝漪,我也是个女人,怎么娶你?”

谁知这疯丫头,见到若洁的本来面目,还没等她说话,就跑到老太太那里,把她的底给掀了。

这一下陈府炸翻了锅!“听说没,白二少爷是个女的。”“真的,哎哟喂!奴婢就说吗,哪有那么俊的男人?”“老夫人和少爷都那么喜欢白二少爷,知她是女的,还不知多高兴呢?这回少爷该娶妻了。”这时下人议论的。

陈浩宇在江宁的那些妾氏,可惶惶不可终日鸟。

“是男的,爷都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整天和她黏在一块,这要是女的,不更没咱们的好啦?”

“就是,莫非是妖精变的?老太太的病那么多郎中没治好,咋就叫她看好了?把个老太太喜欢的跟个什么似的,比对爷还好。”

被他们不幸言中,陈老夫人一天早饭后,当着陈少帮主的面,正式向若洁提出婚事。

若洁的头,顿时一个变两个大。怎么自己到了清朝,桃花如此烂漫?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省得害人害己。

“干娘,荷儿不能嫁给陈大哥,荷儿是有夫家之人,怎能另嫁?”她可绝对没撒谎。

陈老夫人已经被骗了一次,这次岂会轻易上当?

“哎!闺女啊,这可不能乱说,你要是有了夫家,父母、公婆又岂能让你出外乱跑?”

陈老夫人这话一说,若洁立即想起惨死的赫勒和吴大叔他们,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干娘,事到如今,荷儿就不瞒您了。荷儿的家人都被贼人害死了。贼人杀人放火的那天晚上,荷儿正好和丫鬟小蕊到庙里上香,为生病的嫂子祈福,因此躲过了一劫。”

陈浩宇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绝色盖世、才华横溢的女子,会有这么悲惨的身世,不相信地问道:“那除了小蕊,跟随你的其他人是谁?”

“他们都是我在逃亡的途中,收留的病人和乞丐。”

若洁此言一出,把陈老夫人和陈浩宇震惊了!自己背负血海深仇逃亡,还不忘救人,这种善举,才应该叫大爱无疆吧,这活生生就是菩萨转世啊!难怪长得这么美,医术还那么高明。

那陈老夫人也是吃斋念佛之人,至此,虽然打消了娶若洁做儿媳妇的念头,但把若洁又当成了闺女,更疼了。

陈老夫人打消了娶若洁做儿媳妇的念头,是受烈女不嫁二夫的封建观念影响;可陈浩宇一颗心已经沦陷在若洁身上,又岂肯轻易收回?

这件事情过后,陈老夫人和陈大哥对若洁更好了。陈老夫人和她几乎无话不谈。

陈浩宇表面上好像也没什么,依旧会在晚上带着她和小蕊他们出去游玩。可每当若洁不注意时,他就会用痛苦而又期盼的眼神看着若洁,等若洁看向他时,他又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让若洁更加内疚。实在忍不住,终于在一天晚上跟他诚垦地谈了一次:

“陈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我怕是要辜负大哥的这番情意了。因为我心里只有亡夫,再也容不下别人,我在他坟前发过誓,此生再不嫁其他人。”

若洁以为此话一出,陈浩宇会对自己倾吐真情,劝说自己改嫁他。谁知,陈浩宇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大哥知道。妹子,大哥不会劝你忘掉你的爱人;大哥对你好,并没想要你回报什么,你不要觉得有负担,你只要安心享受大哥对你的好就行,这样大哥就满足了。”

面对这样的一往情深的男人,若洁不忍,也不好再说出什么伤害他的话,只好含泪点点头。

到了广州,陈浩宇是事事帮忙,不但出面帮她托关系买房子、买店铺,上下打通关系,还不记利息要借银子给她。可以说,没有陈浩宇,她一个小女子,初到广州,人生地不熟,起步怕没那么容易。

若洁在闹市区看中一间店铺,不大,有十五六个平米,可要价一百五十两银子,磨破嘴皮,还是要价一百二十两银子。本来不舍得,可一看地脚,咬咬牙还是盘下了。

身上还有一千多两银子,可还要开诊所,还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不能坐吃山空。盘下这个店铺,她想开一个公仔玩偶店。

她都想好了,小蕊账算得不错,新之胆大心细,口才也还好,关键是,她非得要作男装,其她姑娘们已经开始蓄发了,可她偏不,若洁只好尊重她个人意见。这样就有了卖货的人,其她的姑娘们也有了活干,还不至于抛头露面。因为她们现在心理上还有阴影和创伤,暂时不能让她们再重操就业,必须等她们得到了人们的尊重,有了自信心,再依照她们个人意愿,决定她们的职业。

当然,若洁不会让她们放弃学来不易的戏剧功夫。早上若洁会带她们一起练功、吊嗓子;晚上还教她们学习文化知识。连嬷嬷的儿子大栓,也被她带上锻炼身体,学习文化和医术了。这位被若洁改名叫远航的男儿,经她一番调教,无论是身体素质和精神面貌,都像换了一个人。

若洁到了广州以后,忙的是四脚朝天,装修设计店铺,画玩偶图,计划开诊所,玩偶店开业前的宣传工作…

连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陈浩宇都赞不绝口:“看你娇娇弱弱一女子,竟然不输我们男子汉。哪来的这些奇思妙想?”

听陈浩宇这么说,若洁突然灵机一动。她试探着问道:

“大哥,想不想和我合作做生意?你不是要借给我银子吗?这样好不好,这银子就算你投资,挣来的钱,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你信得过我吗?”

“你需要多少银子?”陈浩宇连她要做什么生意都没问。

“一万两可以吗?我立个协议,你看看行吗?”若洁赶忙拿纸笔要写协议。

谁知陈浩宇掉头就走了,不一会就给她送来了一万两的银票,拿起那章协议看都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第一佰一十二章生意兴隆

若洁哽咽了。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就这么问都不问地给了自己,这样信任她,她怎能不感动?

“大哥,你都不问我是做什么生意吗?你就不怕我赔了?”

“妹子,大哥相信你。你竟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缺什么,需要什么告诉大哥一声,大哥会尽全力帮助你的。”陈浩宇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