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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月浓出声阻止了我。

大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那我们先走了。”说罢便拉了紫苑要走。紫苑有些犹疑地跟着他挪动脚步。

“等等!”月浓突然出了声。

“夫君,我有话想对你说。”

大哥的身形顿了顿。“有什么话,晚上回家再说吧。”又要抬脚。

“夫君,我们还是休离吧。”月浓平静地开口。

沧国的夫妇,若要离开对方,只需一方签下休离状,即可脱离姻亲关系。男子提出为休,女子提出为离。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由男子提出,很少有女子主动提出休离。

我被月浓的话吓了一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哥转过身,脸色发暗。震惊,懊恼,还有说不清的情绪从他的神情中划过。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别胡闹了,快回去吧!”他挥挥手,像要赶走让人心烦的蚊子。

我拉拉月浓的袖子,她却不为所动。

“夫君,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的心里爱的,究竟是谁?”

大哥的脸色更加晦暗。他皱紧了眉,却移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月浓冷笑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你心里没有我,又何必娶我?”

大哥依然没有与她对视,却死死捏紧了拳头。

“当初为何会娶你,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望向小浓。不出意外地看到她瞬间变得苍白的面庞。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月浓拉住我,对我摇摇头。

大哥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小浓,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总之,别再提什么休离之类的话,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言毕,他带着紫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浓••••••”我担心地看着她。

她却朝我无力地笑了笑。“哀莫大于心死。深深,我真的放弃了。”

刚说完这些,便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小浓醒来的时候,我正守在一旁。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我扶她起来,在她腰上放了块软垫。

“好多了。”她似有些困惑。“我——晕倒了?”

“是啊,刚刚可把我给吓坏了。大夫刚刚离开,替你诊了脉。”

“哪用得着叫大夫呀。不过是因为这些日子伤了些神罢了,我自个儿也知道,不碍事。”她不在意地摆摆手。

我端起桌上热好的汤药,送到她手边。

“这是什么药?看上去好苦——”她立刻皱了一张小脸。

我瞪了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伤神?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连有了身孕也不知道!”

“什么?!”她一脸震惊。“深深,你没骗我吧?”

“当然没有。唉,可惜你已经要和我大哥分开了,这孩子——还是别留着了吧。”我一脸惋惜。

她立刻像护崽的母鸡般警戒起来,双手捂住肚子,狠狠地盯着我:“不行!这可是我的孩子,我要他!”

“你想好了?真的要?”我有些忧虑。

她沉默片刻,坚定地点点头。“我已经失去了翎大哥,不能再失去我们的孩子。”

她似乎被笼罩在一层母性的光辉中,无比温柔和坚强。我握住她的手。“小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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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

一见是我,朱延便恭敬地行了礼,将我领到月华的书房前。

“殿下用过午膳后便一直在里面,小姐自行前去即可。”

我点头谢过他,便走了进去。

月华的书房每一处都透着些雅致出尘的味道,此刻他正撑了额,在桌前小寐。

几日未见,其实也有些想念。他依然是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垂了黑发。浓密的长睫下有一圈淡淡的阴影。这几天,他也累坏了吧。

我找来件披风,想为他盖在身上,他却突然睁开眼,揽住我的腰。我猝不及防,正好坐在他怀里。

“七七——”

“你——根本没睡着对不对!”带着几分羞恼,我揪住他胸口的衣服。

他轻笑两声。“七七难得来我这儿一次,我怕是自己在做梦呢,一直没敢确定。”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我瞪他一眼,便要起身。他却拽住我,不让我移动半分。

“七七,好久没见,就让我好好抱抱你可好?”

“哪有好久,不过几天而已••••••”我一面嘟囔,一面却停止了动作,将自己放松在他怀里。

“月华,二皇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他低叹,将头搁在我的肩膀。“已经确定,二皇兄他的确是自杀的。但原因还未查明。”

“什么?”我有些不可思议。“有证据么?”

“有三个人亲眼目睹,二皇兄是自己喝下了那瓶毒药。其中一个,便是他的正妃。根据二皇子府的侍人之言,在皇兄自尽前几日,他一直郁郁寡欢,一个人在书房写字。”

“写字?”

月华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递给我。“后来我去了他的书房,发现桌上密密麻麻堆满了纸张,上面的内容都一样。”

这张宣纸上,写了一个字:“孽”。

虽然我对书法并不精通,但也能看出这个字写得极用力,甚至穿透了纸背。

“孽?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月华摇摇头。“我也想了很久,没有头绪。但可以看出,皇兄他写这些的心情。”

“对了,还有这个。”他递给我一块造型奇特的玉佩。

这块玉佩光润细腻,一看便是极好的货色。整个造型像一朵盛开的花,上面刻了一个“翼”字。

“这是在皇兄的手里发现的。奇怪的是,我问过二皇子府里所有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这块玉佩。”

我仔细地端详这块玉佩,这花形看上去颇有些眼熟。“上面刻了翼字,应该就是二皇子的随身之物,却没有人见过,确实有些奇怪。月华,我觉得这块玉佩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月华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惜线索到这儿就断了。”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月华,不如让我带回去问问紫苑吧。说不定她会知道。”

魂断宁宫

回来之后,我便立即赶往梅深阁,找到了紫苑。

“紫苑,你看上去精神好多了。”看到紫苑终于恢复了些神采,我也有些欣慰。可想到小浓,我的心情又变得复杂。

“是啊,深深。”她微微一笑。“这些日子,多亏了翎大哥,我才能坚持下来。”

“紫苑,大哥他••••••”我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她却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深深,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公主殿下一定很伤心吧。”她的脸上染过忧色。“我知道不该这样依赖翎大哥,可是——每每我下定决心放手的时候,只要一见到他,又忍不住想再贪心一刻。”

“深深,我是不是很坏?”

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地自责。

“紫苑,这么做,最终会伤了三个人的心。你难道还看不出,大哥他——其实已经对小浓动了真心?”

我虽不忍心,也只能说出我所看到的事实。也许旁观者清,连大哥自己或许还没理清情感,我却看得出来,大哥的心里早已进驻了月浓的影子。

紫苑没有回答,低下头,敛去笑容。

“紫苑,虽然有些残酷,但有些事,有些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去强求挽留,即使留下的也再不是原本的样子。就算再不甘心也好,你必须得承认,你和大哥再也回不到从前。现在的片刻温存,不过是带来更多的伤害。大哥他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我的话有些冷酷,却都出自真心。

紫苑苍白了脸,笑容惨淡。

“深深,这些,其实我都知道。就算梦境也好,就让我再沉迷片刻好吗?”

我看着她难以自拔的样子,叹了气。

“对了,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我拿出那块从二皇子手里发现的玉佩,递给她。

“紫苑,这块玉佩,你之前可曾见过?”

她接过,仔细看了看。“翼?这——”

“怎么样,有印象么?”

她又细细地察看了一番,最后摇摇头。“没有。我从没见过。”

我顿时有些泄气。

“不过——”

“不过什么?”

“这玉佩的形状很特别。很像是伽罗传统的牡丹花形。”

伽罗?!我拿过玉佩,回忆起之前见过的伽罗商队的标志花纹,以及虞贵妃常穿着的牡丹纹,越看越像。

“我明白了。紫苑,多亏了你!”我站起身,“我有些紧急的事情,先走了啊——”

“深深,这玉佩——”不顾紫苑在身后的呼唤,我径直地离开去了四皇子府。

“伽罗?”月华有些惊奇。“这么说来,的确是有些像。”

“我想有一个人也许能解开这块玉佩的来历。”

“谁?”

“虞贵妃。月华,能想办法让我进冷宫一趟么?只有当面问问虞贵妃,才能得到线索。”

“七七,虞贵妃现在神志不清,我怕你会有危险。还是让我去吧。”

“不。我们一起去。我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真相,再说,虞贵妃一定对我很有印象,说不定我去比你去的效果好多了。”

月华拗不过我,只好点头答应。

冷宫其实并不叫冷宫,原名为宁宫,后来渐渐用作关押一些犯了错的妃嫔,所以被外界称作冷宫。

虞贵妃被关在宁宫最为偏僻的角落里。漏水的屋檐,斑驳的窗棂,破旧的家具,整个景象只能让人联想到“破败”这样的字眼,与虞贵妃的烟波殿不啻于天壤之别。

我在心里暗叹,君王果然最是无情,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好歹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儿,虽然她犯下错,但就这么把她丢在这样的地方不闻不问,也实在太绝情了些。

月华跟我一起走了进去。

虞贵妃呆呆地坐在床头,一身灰衣,披散了头发,再也没有了妩媚妖娆的模样。

“娘娘。”我走到她面前站定,试探地叫了一声。

她没有理我,呆呆地望着前方。

“娘娘!”我提高声音。她极其缓慢地抬了抬头,看我一眼,又转开,重新开始发呆。

“娘娘,你还认得我吗?”我索性坐到她身边。

她似有所感,终于望向我。

“你——是谁?”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虞贵妃看来的确是病得不轻。不知怎地,我竟有些可怜起她来。与月华对视一眼,摇摇头。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举起那块牡丹形玉佩到她眼前。“娘娘,你可认得这个?”

她扫了眼玉佩,突然瞪大了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玉佩夺了过去,紧紧捂在胸口。

“翼,翼!”

她忽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和痛哭。

“是他让你们来的吗?他一定在怪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儿!”

“翼,翼,对不起——”

她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都怪我,都怪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我和月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她红了眼,看了看月华,又看了看我。眼神变得狠厉。

突然,她朝我冲了过来。我丝毫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便被她一把推到地上,死死掐住了脖子。

“我要杀了你!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儿!”

我被她掐得直翻白眼,几乎快要窒息。

正在此时,紧紧掐住我脖子的手松了开来。

月华扶起我,无比焦急。“七七,怎么样,没事吧?”

我拼命呼吸,狠狠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劲来。

虞贵妃倒在一旁,依然充满恨意地死死盯住我,胸膛起伏,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没事。月华,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