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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点点头,扶着我走出了门。走了很远,我依然感觉到那种充满恨意和疯狂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的后背。

“月华,虞贵妃的话,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我思考了许久,仍然没有头绪。她的话像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她说‘他’派我们来,这个‘他’指谁?按照她后面的话来看,似乎是指皇上。可是又总觉得有些奇怪。”

月华的脸色有些凝重。“我有些思路,不过还需要查证。七七,最近你要多加小心。尽量别出府。”

“为什么?”我想起夜九临走时也说过让我小心的话。莫非真有什么我没有意识到的危险在逼近么?

月华神色严肃。“这件事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总之小心为好。”

这一次的冷宫之行,却带来一个我们都没有想到的结局。在我们走后不久,虞贵妃在宁宫悬梁自尽,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我忘记拿回的牡丹形玉佩。

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拿了玉佩给她看,是不是她就不会自尽?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罪恶感在我心底悄悄地蔓延开来。

凤星再现

二皇子和虞贵妃相继离世,让整个事件变成了一个有头无尾的谜团。

我和月华,再最后去了一次二皇子府。

二皇子的书房,依然保持了二皇子自尽时的样子。有些凌乱,四处是散落的笔墨和纸张。每一张上面都写了个大大的“孽”字。

究竟是什么孽,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如此疯狂的恨意和绝望,以至于要走上服毒而亡的地步?

我思索了许久,这些线索在我的脑里揉成一团乱麻。

走出房门,正好遇上移步过来的二皇子正妃韩氏意晓。

“深深小姐。”她依然是我记忆中高雅优美的模样,因为二皇子离世的关系,着了缟素,简单地梳了发髻。见到我,她微微一笑。

“皇子妃。”我有些小心翼翼,怕触到她的伤心处。“许久未见了。”

“是啊,自从上一届的长乐才会之后,便再也没机会和深深聊聊。今日既然遇见,不如到我那儿小坐片刻,如何?”

我点头应承。“好。”

月华曾说过,韩意晓是亲眼目睹二皇子服毒。我也很想再从她口中了解到当时的情况,她这一邀约倒是正合我意。只是新丧偶,又是亲眼目睹,她的神情倒并不显得多么悲切,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

“请用,这些茶点也不知合不合深深的胃口。”几名侍女端上些精致的茶点,又叩首退了出去。

“皇子妃客气了,这些都很好。”我一面对她微笑,一面在心里暗自思量。

“深深实在不用如此拘礼。那届的长乐才会,我对你印象很是深刻,只是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与你结交。”

“皇子妃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已经过了这么久。”

“深深那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至今仍记忆深刻。”她的神情忽然有些惆怅。“只可惜我没有深深的勇气,否则也不会——”

“皇子妃这几日,一定过得很不容易。”我试探地问。

“我不是这几日才过得不容易。‘二皇子妃’这个称号对我来说,更像是个讽刺。”她的表情平淡,说出的话却让我一惊。“正妃未进门,先娶侧妃。我的夫君是个痴情重情的男子,却不是对我。”

我忽然有些尴尬。一直以来都站在紫苑的角度去看待二皇子和韩意晓的联姻,为她抱不平,现在却发现其实韩意晓才是在这场婚姻中失去最多的人。

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上去也不需要我的同情。

她看到我有些局促的样子,大方地笑笑。“深深不必觉得难堪,我并没有怪过谁。要怪只怪自己,没有勇气改变这些。”

“听说,皇子他服毒的时候,您也在?”

她的眼里忽然划过一丝悲恸。我原以为她对二皇子并无甚感情,才表现得如此平淡,这丝悲恸却让我看出些端倪。原来并不是不在乎,而是知道得不到,索性也不再奢望。

“前阵子,先是紫侧妃失踪,让夫君急得焦头烂额。后来听说是得了些线索,他急急忙忙地进了宫。从宫里回来时,他的样子便有些奇怪,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连着几日一句话也不曾说过。直至虞母妃的事情,连及他被禁足,也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整天呆在书房,写那些字。”她似乎陷入回忆中,表情不自觉地显露出痛苦和懊悔。

“直到前些日子,他忽然精神好了些,出了门说是要去接紫侧妃回来。可是,当一个人他回来的时候,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绝望。”

“我有些担心,他却似乎已经将自己与外界隔离起来,仍旧呆在书房不肯出来。那天我炖了些人参鸡汤为他送去,却见他拿了个碧绿的瓶子,直接倒进嘴里——”她有些哽咽,许久才恢复常态。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皇子妃伤心是人之常情,哪里算是失态。不过故人已去,您也要保重身体,千万别过度忧伤了。”我安慰着她,按下心里的翻涌情绪。

紫苑的拒绝,是为他已经受尽打击的心灵再划上最后一道致命之伤。可是,究竟他是在宫里受到了怎样的打击,仍然不可知。

“意晓姐姐!”正在沉吟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有些耳熟。

一名鹅黄裙衫的少女走了进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已生得眉目精致,颇有些倾城之貌。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着蓝衣的侍女,身形窈窕,一双星子般的灵动黑眸让人印象深刻。

“晨曦?你怎么来了。”韩意晓微微皱了眉,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疑惑,这位晨曦姑娘似乎很有些眼熟,她后面那位侍女——更有些眼熟。

“深深,晨曦你还记得吗?逾风城南宫家的二小姐。”

我想起来了,之前在长乐才会上见过她。跟我选同一首曲子的南宫晨曦。

“晨曦,这是深深。”

南宫晨曦看着我,眼神颇有些不甚友善。“我记得你。你不是去了越海么?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语塞。这位南宫小姐看上去对我充满敌意,但我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晨曦!”韩意晓的语气有些严厉。

南宫晨曦撇撇嘴,问道:“意晓姐姐,月华哥哥是不是来这儿了?”

韩意晓歉意地看我一眼。我心下了然。南宫晨曦一直对月华心有独钟,韩意晓是何等聪明的女子,知道南宫晨曦会令我难堪,所以才有样歉意的眼神。

“晨曦,四殿下正在忙于公务,你这样去找他恐怕不妥。”

“那好,我就在这儿等他。”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到意晓身旁坐下。“意晓姐姐,这是我的新侍女,星儿。星儿,还不见过二皇子妃?”

“是。星儿见过皇子妃。”南宫晨曦身后的那位侍女恭顺地向韩意晓行了一礼,声音清润甜美。

我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不必多礼。晨曦,你这个侍女倒是不错,看上去机灵得很。”

“是啊,我也很喜欢她。她很合我的心意呢。”

她们的对话我基本上都没听进去。因为——这熟悉的声音终于让我想到了她是谁。

凤星。除了她,还有谁会有这一双星子眸?这声音,我也绝不会认错。只是——她怎么又成了南宫晨曦的侍女?

我又惊又疑,她却毫无异样地垂了眼,站到一旁。

“深深!”月华走了进来。“你果然在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南宫晨曦已经迎了上去。“月华哥哥!”

月华似乎有些惊吓,看清来人时,表情又变得有些困窘。

“月华哥哥,最近怎么这么忙,好久没见到你了。晨曦很挂念你呢!你呢?可有挂念晨曦么?”她挽住月华的胳膊,顺便挑衅地看我一眼。

月华的表情越发尴尬,想抽出手又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

我忍不住捂住上翘的嘴角。月华惶恐地望向我,大概是怕我生气。

“晨曦!”韩意晓已经很不赞同地出了声。“你看你这样,别让下人看了笑话。”

“我怎么了?”虽然不服气,南宫晨曦仍然心有不甘地松了手。“好容易才见到月华哥哥一次。有些人可比我厚颜多了,老是跟着别人,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说罢还轻蔑地盯我一眼。

“晨曦!你太过分了。”韩意晓有些发怒,看我的时候更加歉意。

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月华清雅的脸上却有些隐忍的怒意。

“深深,我们走吧。”他拉起我的手。

南宫晨曦瞪大了眼,有些委屈的声调。“月华哥哥——”

月华冷着脸转过头。“南宫小姐,礼不可废,你还是称我殿下比较好。”

她的脸色发青,许是从未受过这样的冷遇。“可是——”

月华没有理她,转脸向我,一脸温柔。“深深,走吧。”

我点点头,向韩意晓告了别,和月华一同回了韩宅。走前看了一眼凤星,她仍然低了头,没有丝毫反应。

南宫晨曦

月华一路上都异乎寻常地沉默。

我瞄瞄他紧绷的脸颊,止不住地想笑。

“月华,你刚刚的模样可真是酷极了。”我转到他身前,调侃地笑道。

他仍然皱了眉,没有回答。

“怎么了?”我伸手捧住他的脸。“什么事让我们的小月华愁眉不展的?”

“七七——”他无奈地拉住我的手。“为何——为何你都不生气?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你说南宫晨曦?她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女孩罢了,我干嘛要跟她生气?”

“我是说——”月华有些懊恼,脸上浮起薄红。

我仔细地看看他的眼,忍不住笑意连连。“你是说,别的女子心仪于你,为什么我不生气?”

他扭过头不看我,红意已经蔓延到耳根。真搞不懂,刚刚还是那么一副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却——。

我上前,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对上他的眼。“我不生气,是因为我知道,月华的心里只有我一人,绝不会将别的女子放在心里。所以我干嘛要生气?应该可怜她才对。”

他似有些感动,握住我的手。“七七——我——”

“不过,你刚刚那个冷冷的样子,我实在是很喜欢哪——”我低了头笑得开怀,面庞发烫。

他拉我入怀,带着款款深情。月光下他闪动着情意的黑玉瞳里倒映着我羞涩的面庞,一切都完美得不像话。

他缓缓低头,覆上我的唇。轻吻细啄,似要用尽所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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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和虞贵妃的死讯已经无法隐瞒,皇家总算是给出了一个官方解释,对民间宣称二皇子因染病过世,虞贵妃伤心过度,相继辞世,举国同悲。虽然皇室声称是因病去世,但各种各样的传闻还是漫天遍野,一时之间皇家的颜面受了不小的影响。同时,由于皇室治丧,太子之位的确立也只能相应顺延。

对于这次扑朔迷离的事件,我依旧是毫无头绪。月华似乎查出了些什么,我每每问到时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云深花屋,一心一意地培养些稀罕的品种,在长乐城北开了家分店,生意倒是出奇的红火。

小浓时不时地会到我的花屋坐坐,只是再也不提及大哥。有了身孕的事情,她说什么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也只好依了她。

“深深,你这儿可真是好。我都不想回去了。”月浓舒服地躺在花屋后的小榻上,一边眯了眼晒太阳,一边吃着小园送上来的葡萄。

我递给她一碗安胎药。“说什么呢,快,把这药喝了吧。最近可有孕吐了么?”

她接过,皱了眉,还是摸摸肚子一鼓作气地喝了下去。

“还好。就是渴睡得很。”她有些奇怪地看我:“深深,你比我年纪还小些,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呆了呆。“书上看的呗。”

“难怪。”她恍然大悟。“那书上有没有写要注意些什么?哪些书上有写?给我看看吧!”

“啊?”我又呆住。“呃——不过是一些医书罢了。很枯燥,你一定看不进去,不如我跟你详细讲讲好了。”

“倒也是。”她点点头。

我擦擦汗。

“深深,我想离开这儿。”许久,她又幽幽地冒出一句。

“离开?你要去哪儿?”

“翎大哥这些日子总是看不到人影,想找他谈休离的事儿也没法子。若留在这儿,早晚会被翎大哥发觉我有了身孕的事。我不想他因为这个而勉强和我一起。”

“你真的要和大哥休离?”这气氛,连带我也有些惆怅。

“我已经想好了。当初是我勉强了他,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她的表情很平淡,却依然藏不住有刻意压制的缕缕心痛。

“再说,我还有宝宝。”她摸着肚子,笑得满足。

“其实大哥他——罢了。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她摇摇头。“所以才找你商量。”

我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走了几个来回,突然灵光一现。

“小浓,有个地方,你去那里最合适不过。”

凑到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她瞪大了眼:“那里?这——肯定会被翎大哥知道的。”

我故作高深地向她摇摇头。“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大哥绝不会猜到你去了那儿。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你不想去那儿看看吗?”

她低头想了想。“好,就去那儿。”

“这样,我先去帮你安排好那儿的一切,你回去打点一切,准备好了把日子跟我说说。”

“好。”她脸色凝重地握了我的手。“深深,谢谢你。”

“小姐!”

我扭头,看见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小园。“怎么了?”

“小姐,外面来了一位南宫姑娘找你。说是小姐的朋友。”

“南宫小姐?”我皱了皱眉。除了南宫晨曦还能是谁?只是她怎么会来找我?

“深深,这个南宫小姐,就是逾风城家的那个南宫晨曦吧?”小浓转转眼珠子。“她一直很迷恋四弟,难道是来找你麻烦?”

“谁知道。小浓,你先坐会儿,我去会会她。”

“深深,等等。小园,你把她领到这儿来吧,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目的。”她的眼神凌厉,又拿出了护崽的母鸡样。不过此时,我却觉得有些感动。

果然是南宫晨曦,穿了身白色的纱裙,收了煞气,倒很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