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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我狼狈,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难怪老是闻到桂香,原来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小园和紫苑怎么也叫不醒你,便让我直接进来了。”他眨眨眼,很是无辜的样子。

这两个吃里扒外,背信弃义的家伙!我在心里把她们俩狠骂一通。

“怎么?七七不愿意看到我么?”他垂了眼,微微上翘的唇,让人觉得责怪他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不是,只不过——”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前一晚的情形,不由得红意上脸,忙转开眼,做正襟危坐状。

他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

“对了,德佑女帝快到了。”

“什么?!”

小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洗漱完毕。而宣黎也正好在这个时候进了门。

她是私下里来访,并未用德佑女帝的身份,仅仅带了她的皇夫大人和两名贴身侍卫。

进了厅,她便威严无比地吩咐两名侍卫去门口守着。

侍卫们刚离开,我们几个便欢呼着抱作一团。

说也奇怪,虽说知道宣黎的身份不一般,但在一起也丝毫不觉得扭捏。似乎一切还跟在出云时一样。

我拉着她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肚子。前一晚因为着了礼服而被遮盖起来的凸起小腹现在看来格外明显。

“宣黎,你可真厉害。居然不声不响就快做娘了。几个月了?”我有些好奇。

小园和紫苑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更是激动得不行。

“快五个月了。”她望望坐在一旁和月华聊天的皇夫大人。皇夫大人一直有淡淡的笑容,视线没有离开过宣黎。

“对了,跟你们介绍一下。”她走到皇夫大人身边。“这是我的——夫君。慕容清。”

“久仰大名。很荣幸见到你,帝后大人。”因为宣黎的缘故,连带着看慕容清也亲切了许多。

慕容清笑得温润而亲和。“是我久仰才是,常听宣儿说起你们。深深小姐,你对宣儿的救命之恩,真不知怎样感谢才好。这个称呼实在有些见外,我虚长你们几岁,不如就唤我声慕容大哥好了。”

我点点头,对这位闻名黎国的紫衣侯多了几分好感。“慕容大哥。”

不多时,我们便和乐融融地一起喝水果茶聊天,似乎从来没有分别过。宣黎讲了些归国之后的经历,如何找到证据,又如何接任了帝位,稳定朝政。她讲得轻描淡写,我们却明白,那绝不是段容易过的岁月。

小园和紫苑似乎对宣黎肚子里的宝宝特别地感兴趣,围着她问东问西。

“对了。”宣黎走到我身边,“深深,这次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我有些好奇。“能帮得上我们的女帝陛下,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啊。”

宣黎转头望了望慕容清,后者微微点点头。

“深深,我和清商量过了,我们的孩子,想由你来起名。”

起,起名?

我睁大了眼,瞅瞅她和慕容清,再瞅瞅她凸出的肚子。

“宣黎,这——好像不太妥当吧?”

宣黎肚子里的小孩,多半就是将来黎国的国君。竟然要让我为将来的国君起名?!

“有何不妥?”宣黎弯了大眼,笑意盈盈。

“是啊,若不是你,宣儿恐怕已遭不测,又哪儿来他们?”慕容清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我们早就商量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们对你的感激。”

这对夫妻,出了奇地默契,一起殷切地看着我。

“可是——”

月华走到我身边。“深儿,既然陛下和帝后大人如此诚心,你就想想看,有什么好名字吧。”

“可-可是,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怎么取啊——”我有些苦恼。

宣黎扑哧一笑,拉了我的手放在她凸出的肚子上。“御医已经诊过脉,是一双女儿呢。”

“双胞胎?”我惊喜无比。

她点点头。

“好!那我得好好想个出彩的名字才行。”既然事已至此,我再推脱便显得矫情。

踱了两步,看见墙上挂着的六弦凤尾。

“闻弦歌而知雅意。既然慕容大哥名清,加上宣黎你的姓。不若一个叫黎清弦,另一个叫黎清歌,如何?”

宣黎和慕容清含笑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两个名字很满意。

“好!就这么定了。”

“深深,作为孩子的干娘,你得给个见面礼才是。”

“干娘?”

“是啊。”宣黎笑得像只狐狸。“取了名,不就是咱们孩儿的干娘了吗?”

我目瞪口呆。一众人等都笑个不停。

月华开口道:“深儿,既然如此,你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好送的。”

纠结了很久,终于取下凤尾。

送琴那人,已与我相隔万里,也许此生也不得相见。既是如此,何必再将它徒留身边?

“这凤尾,就当做礼物,送给我那两个未出世的干女儿吧,也正好应了她们的名字。”

用过午膳,我们便拉了宣黎进内室,说些体己话儿。

“还不快交待,怎么在出云都没听你提起过你的慕容清?”我故意板了脸。“小园,紫苑,你们说说,是不是太没义气?”

“就是就是。”小园和紫苑连声附和。

“宣黎,说说你们的故事吧。”小园挤挤眼睛,一脸八卦状。紫苑含笑不语,在一旁观望。

“我们也没什么故事,从小一起长大,便渐渐有了些情意。”她的脸庞上有些柔和的红意。“清哥哥他从小就很优秀,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更能配得上他些。”

“虽然身为皇太女,仍然要面对姊妹们的相互倾轧。因为清哥哥的帮忙,才让我坚强地走下去。我从小便爱慕,缠着他,他却总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心思。”

“直到那一次,我被皇妹暗算,是他亲自找到了我,帮我重回黎国。他说,会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我并不是一厢情愿。”

“清哥哥他很少表露心思,所以即使现在我也常常觉得,也许他和我在一起,更多是为了责任吧。”她的眉宇之间有了一丝惆怅,眼神也渐渐黯淡。

我们三个人听完,都沉默了半响。各怀心思。

“唉——”我叹了一声。“可怜。”

宣黎听我这样说,脸上的表情越发凝涩了些。

我看看她,突然笑出声。

她有些不解,和同样不解的小园一起奇怪我在笑些什么。紫苑明白了我的意思,笑得别有深意。

“你以为我在说你可怜?”我决定好好开解开解这个不解风情的女帝大人。“我是在说,你的夫君慕容大哥可怜。”

她瞪大眼。

“想想看,慕容大哥身为郡王之子,若不是已情根深种,怎会如此费心费力地帮助一个落魄的皇太女?更何况,人家惊才绝艳,文武双修,若不是对某人爱到骨子里,又怎会甘愿屈居人旁,成为后宫之主?”

“所以我是说慕容大哥可怜,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到他的眼里只有你,怕是已经无法自拔,偏偏你这个当事人,却还在怀疑他是因为责任?可怜啊可怜,痴心错付啊。”我瞟瞟她。

宣黎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一朵明媚又羞涩的花。“深深,你是说——”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宣黎,我也看得出来,帝后大人的确是真爱着你。”紫苑也开了口,支持我的论调。

宣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看得出来,她已经在慢慢解开心中的结。

慕容大哥,你还真得谢谢我们。若非如此,宣黎不知还要过多久才能放下心结。我在心中暗想。

“对了,深深,我记得你那时不是跟大殿下两情相悦?怎么现在却与四殿下有了白首之盟?”宣黎有些好奇。

“这——一言难尽。等到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

长亭离乱

聚散匆匆。

不过几日,宣黎便要启程回黎国了。虽有千般不舍,却也只能道声珍重。

送至十里长亭,仍然依依惜别,不忍挥手离去。毕竟这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会。

宣黎眉宇间有浓浓的不舍,却碍着女皇的身份,依然维持了风度仪态。而我们三个则难掩离情别绪,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深深,成婚后记得来黎国看我。”宣黎终于还是没忍住,握了我的手。“我以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只要拿着那枚玉牌到黎国找我,一定能通行无阻。”

我点头,紧握了她的。“我自然是记得的。你——珍重。我一定会来黎国看你和你的一双女儿。”

“陛下,该启程了。”宣黎随身的礼官大人进言。

她挥挥手。“朕知道了。”

“深深,我走了。小园,紫苑,你们都保重!”宣黎一一告别,终于和慕容清一道登上帝辇。

双眼有些模糊,想为他们再做些什么。

“等等!”

宣黎有些惊愕地掀开车帘。

“陛下,请让我为你抚琴一曲,以作临别之礼。”

她的目光清澈了然,向手下的臣子做了个手势,一行人便停了下来。

我从她身旁的女侍手中取过凤尾,走进长亭中坐下。

将琴身置于石桌面,轻抚琴弦。琴弦光滑,如丝如发,在阳光下反射出细密的微光。

这大约也是我最后一次弹响凤尾了罢。虽没有焚香沐浴,我心中却另有一番虔诚,相信若凤尾有灵,也不会怪我无礼。

挑动琴弦,清越高贵的琴声便流泻而出,如岐山凤鸣,洗净听者之耳。

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弹奏的曲目,此时此刻,无比切题。

长亭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大气中带些忧伤的调子,因为我心有所感,加重了其中的感伤之意。

在听者耳里,是另外一副光景。但我已经无法看见各位在听完之后的表情,因为在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之后,突然一阵晕眩,我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关于当时情形,《三国野史之沧国篇》中有如下记述:

“大沧永熙十一年冬,黎德佑女帝至都城贺太子之礼。临别之时,四皇子华与皇子妃秦氏相送至十里长亭。皇子妃感离别之意,奏琴一曲,音如雏凤之清,声如流水之透。闻者无不身感其悲,怅然泣下。曲终之时,却见白雾四起,须臾散去。不曾想雾散之后,皇子妃竟不知所踪,石桌上唯见琴身,佳人芳踪再难寻觅。四皇子华盛怒。

关于这件咄咄怪事,世人多有揣测。其中有两种说法流传甚广。其一认为四皇妃乃天人降世,一曲惊动天界,将其接返。另一认为四皇妃乃为妖物所劫。可怜四皇子华痛失挚爱,至悲至怒之下,竟一夜白头。十里长亭由此被沧国民众称为伤离亭,以记皇子妃之仙音,皇子和皇子妃骤然分离之伤。”

~~~~~~~~~~~~~~~~偶是七七又消失,月华好可怜的分割线~~~~~~~~~~~~~~~~~~

事实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当我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正在一阵轻微的动荡中前行,鼻中充斥了一股甜腻诡秘的香。思绪有些紊乱。前一秒我还在十里长亭抚琴长歌,后一秒却躺在这里,连睁眼也有些困难。

五感都很迟钝。我拼命转动了眼珠,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耳边的一声轻笑,让我如堕冰窖。

“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么?”

这声音,曾在我噩梦中出现。应该说,这时的一切都像场梦魇。

没想到这么快,噩梦就变成了现实。

寻骊,这个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竟然又一次轻而易举地劫走了我。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心跳极快,快要不能呼吸。偏生看不见,也动不了。情急之下,我咬破舌尖,一缕鲜血顺了唇角蔓延而下。

“你——!”他的语气惊怒无比。

我的头被迅速抬起,一阵清冽的冷香,终于让我睁开了眼。

我正身在一辆疾行的马车中。天色已经黄昏,夕阳的余晖让我看清眼前人。一张奇特地混合了清秀和轻佻的脸,邪佞的细长眸,恼怒地盯着我。

“想死?没这么容易。”

我想抽出袖子里的九勾,却发现自己仍旧无法移动。只是能张口说话了而已。

“又是你!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又有什么阴谋?若是被月华他们找到,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怒火上冲,却靠在他怀里无法移动,只能用眼刀杀死他。

他一愣,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我眼里分外刺眼。

“就算你未来的夫君四殿下能找到我们,也不可能认出你。不过——深深小姐这样说,莫不是在担心在下?”

我恨不得往他笑得可恨的脸上划上一个大叉。这个人脑子结构有问题吗?明明是威胁他的话,他能听成担心的意思?

不过他说月华认不出我,难道是——

“你给我易了容?”

他拿了面铜镜,举到我面前。

铜镜里是一张平凡的脸,平凡到——即使这张脸在你面前出现十次,也不一定能记得住。我心下一凉,这样的面容,任谁大概也认不出吧?

“如何?在下的易容术,在三国之中敢说无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