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微微一笑,显然对于沈悦儿的敏锐极为服气:“大少夫人言重了,自打您答应帮三少爷寻找最后一味解药药材后。在我心中,您便与侯府其他的那些主子完全不一样了,能够为大少夫人做些事,这本就是应该的。”

听于妈主动提到了三少爷张传仁,沈悦儿明白于妈自然是早知道张传仁蛊毒解药一事。而张传仁向于妈透露了自己曾答应一并帮忙寻找两世记忆人之血的事情也不算太过意外之事,只是这心中对于妈与张传仁之间的关系却是愈发的好奇了起来。

“三少爷能够将此事告诉你,这说明他对你的信任极为特别。”她也没多问,只是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句,而后又道:“那味药材并不好找,而我能够帮忙找到的可能性极低。所以一件完全不知结局的事根本不值得于妈这般对我看重。”

沈悦儿的意思于妈又何尝听不明白,见状,她也没多绕。再次回答道:“不论如何,能够对三少爷的事如此上心的,对于我来说都是我的恩人,无关乎结果如何。再者,坦白来说。最主要的目的是,我希望如今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帮到大少夫人。而日后大少夫人亦能够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到三少爷。”

“三少爷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回侯府的,因为他还有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得去完成。而大少夫人亦是如此,估计着应该比三少爷会更快的返回侯府。”于妈继续说道:“我希望到时侯,侯府若是有人排挤三少爷的话,大少夫人能够暗中施以援手。这些日子以来,大少夫人的能耐我是见识过了的,若得您相助,我想三少爷回侯府后定然会少不少的麻烦。”

这样的要求当真一点也不过份,与其说是一个交换条件,倒不如说是一种相互有利的结盟,毕竟除了于妈的相助以外,张传仁本身就能够帮到她好多的忙。所以怎么算她都是占了便宜。

“我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厉害,不过即使你什么也不做应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去做的。我受了三少爷天大的恩惠,日后不论三少爷遇到什么事情自然是无可厚非会尽全力相助。说得再明白一些,其实我与三少爷早就算得上已经是一种合作关系,只不过并没有正式点明罢了。如今既然于妈把话给挑明了,那么想必我们之间的这份默契自然会更加好。”

沈悦儿也把话完全敝开来说:“你与三少爷之间关系非浅,他能够有你如此忠诚相护是他的福气。我能得于妈信任也是我的运气,希望日后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一番话却是让于妈有些愣住,虽然她一早就知道沈悦儿的心性不同常人,却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通达利索。心中一喜,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因此很快便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大少夫人言重了,能够为您做事,是小人的荣兴!”

两人间很快达成了默契,而于妈在临走之时,不知道是为了进一步的示好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对沈悦儿隐瞒,倒是主动说出了她与三少爷之间的真正关系。

令沈悦儿没有想到的,于妈竟然说她是张母的义妹,而这一层关系除了三少爷以外,如今也早就已经没有任何人知晓了。至于这其中的一些隐情,于妈自然也就没有再多说,只道是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细细说与她听。

张传仁母子之事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的复杂,沈悦儿隐隐觉得于妈与三少爷一直都在暗中策划着什么。也许关乎于报仇?

可那又怎样呢,只要他们的目标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目标便可,有时候,与一些有信仰的人结成同盟未必不是一种更大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云阳果真来了!

只不过这家伙似乎并不怎么配合沈悦儿事先的安排,再次出现的形象的确让她很是意外。

原先她本是打算让云阳暂时呆在张传仁身旁,如此一来即方便又不容易引人注目,并且于妈那边也已经跟三少爷打好了招呼,只等今日这家伙过来便直接带去西院便可。

可谁曾想这家伙竟然将自己易容成这幅得性样,还直接扬言是贤亲王府派他过来做大少夫人的贴身保镖的,这可是让于妈颇为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先行将人带了进来,让沈悦儿自个去处理。

看着这会站在自已面前完全改头换面的粗衣大汉,沈悦儿一时间有些无语。若不是这人自称为木头,她还真是完全认不出面前这人竟然会是昨日那个长相美得足以让女人汗颜的云阳。

粗短凌乱的眉毛,带着无数黑头的酒糟鼻子,厚而外翻的嘴唇,再加上右边脸颊上一条长长的刀疤,这样的形象当真完全颠覆之前,不过与那保镖二字倒还真是有几分贴切。

“贤亲王府怎么可能会派什么贴身保镖过来给我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当着荷风与胖丫的面,沈悦儿也没有刻意回避什么,径直朝云阳说道:“于妈给你安排的差事靠谱得多,你还是再换个稍微正常一些的样子吧。”

屋子里此刻并无外人,而云阳日后在这别院出出进进的当然也不可能时刻瞒得过身旁这些亲近之人,所以沈悦儿打一开始便没打算避着荷风胖丫,当然,过多的跟她们解释也是不可能的。

云阳倒是极为配合着此刻的面容,板着脸道:“小姐只管放心,木头说是王府派我来的便是王府派我来的,就算是王妃知道了也找不出半点的问题来的。从今天起,小姐的安全便一律由我负责,谁敢对小姐不利,我便让谁不得好死!”

听到这个解释,沈悦儿自然知道一定是云阳暗中做了些什么手脚,看来这小子的手段还不是一般的高。罢了,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她倒也没有必要一定让其再更改什么。

“那好吧,日后…我的安全便拜托你了。”一想到这个刀疤脸将成天成天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沈悦儿心里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好吧,虽然她并不以相貌论人,如果原本就长成这样倒还好,可偏偏之前见过真面目,如今这般看着自是有些怪怪的。

“定不辱命!”云阳手中大刀一拍,那副人保镖的架式倒是十足十的气派,这样的一个人往沈悦儿身旁一站,不必任何人解释都看得出他是做什么的。

他心中暗自有些得意,以这样的身份即能够光明正大的赖在悦儿身旁,又能够随时保护悦儿不被任何人所怀疑,这样的法子当真是一举两得,也只有他这样的天才才能够想得出来的。

而一旁的荷风这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半不曾将眼前之人与昨日的云阳挂上任何的联系,胖丫更是完全不知情,只当此人真是特意来保护小姐安全的,反正是自己这边的人,所以并不曾多想。

云阳就这般不声不响的成了沈悦儿身旁的贴身保镖,几天下来别院上上下下并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唯有沈悦儿自己却是有些后悔起当初的决定了。

056 惊艳

ps:感谢碧海潮声夜月明、弹钢琴的丫头两位亲赠送的平安符,谢谢亲们的鼓励,祝所有朋友周末愉快 ̄ ̄这几天沈悦儿的确从云阳那里打听到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就连皇室的一些秘事他竟然都知道许多,的确不失为一处最好的信息来源。只不过,一个很大的弊端却也是马上显现了出来,让她感到十分的无奈。

除了睡觉以及一些私事以外,云阳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越来越让她有了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最要命的是,每每这家伙说的话中,十句有九句半都是些不靠谱的戏言,只有荷风与胖丫在时就更加的无拘无束。

“木头,你下去休息会吧!”沈悦儿实在有些顶不住云阳这张嘴了,“刚刚你说的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了,若再想起什么时再说吧。”

云阳正说到兴头上,哪里是说停便停得下来的,顶着那张刀疤脸笑得格外恐怖:“我不累,你过些天不是要去如意楼见三皇子吗,我再跟你说一些与他有关的事,说不定到时还能够派上用途。”

短短几天,云阳倒是把沈悦儿如今所做的这些事情给摸得清清楚楚了,倒不是沈悦儿一五一实的说给他听的,只不过这人脑子特别灵活,单单从沈悦儿询问他的一些消息中便可以快速的将各种头绪集合起来,顺势猜对个七八分。

当然,云阳也不需要沈悦儿非得点头承认什么,自个心中有底便已足够。同时,因为这几日的进一步了解,所以对于沈悦儿如今的心思与谋略可是愈发的欣赏,还有那份魄力与胆识也让他赞叹不已。

而沈悦儿越来越觉得云阳就是一只狐狸,一只真正狡猾的狐狸。连她这种向来没有任何畏惧的人都感受到了一份强烈的无奈感。

“暂时不用了,三皇子那边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沈悦儿下意识的抚了抚额头,“木头,你一天到晚这样跟着我还是不太好吧。再这般下去,我这院子里其他婢女都可以不用干活了。”

云阳脸皮够厚,压根没觉得沈悦儿的话有什么,笑呵呵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这几天我话是多了一点,放心吧,大不了以后我少说几句就行了。再说。时间久了,自然也会习惯的。”

也是,习惯就好。面对这个麻烦,沈悦儿似乎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处理办法,云阳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接了下来却是没那么好再转手。

所幸,这家伙在沈悦儿明确的提醒下稍微注意了一些。当然也可能是时间长了总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虽然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会继续死皮赖脸的跟在沈悦儿身旁,不过每天却都会自觉的消失一段时间。渐渐的,沈悦儿也已经习惯,就当身旁多了一个话多的“丫环”一般。

今日大半天难得没有看到云阳的身影,一问才知道那家伙竟然跑去西院那边找张传仁去了。听荷风说,前几天云阳便去找过三少爷。两人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不过看上去倒好像还聊得挺好的样子。

沈悦儿没去多想,正好红玉这会回来了。主仆几人忙活着自己的事,自然也就没有谁多去关注云阳。

后天便是如意楼开张的日子,前些天红玉回来过一趟,而这一次回来则是按吩咐回来跟小姐领取开张前最后一步的具体安排。

现在如意楼那边基本已经准备妥当,里里外外完全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当然,真正的经营还是得从后天起正式开始。而沈悦儿递给红玉的的单子上却是列出了开业后的一些经营细节以及防范的事宜。

看完单子上头所写,红玉显得极为兴奋。这些日子她一步步按照小姐的安排去帮忙打理如意前前后后的事情,从中倒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再看到这张清单上所列的细况,更是觉得小姐在经营之上简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王者之风。

莫说是她,就连如意楼原来的老板掌柜等人这些天来都是不住的惊叹着小姐所拿出来的这一系列改造举措,用那掌柜之言,有了小姐坐阵,莫说起死回生,就算是日进斗金那也是完全没问题的事。

沈悦儿倒没有任何激动之处,经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骨子时的天赋,再加上前世那么些年的历练,挽救一个酒楼的命运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酒楼这种地方的生意做得好,不但是挣钱的好地方,同时亦是各种情报收集的绝佳之地,所以她要做的另一层,便是利用已有资源,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情报机构。而这一点,通过红玉的层层安排,也已经慢慢拉开,开业之后便是检验效果的时候。

除了这些,红玉还将这些日子按沈悦儿要求一一调查清楚的东西交给了自家小姐。这其中竟然包括了京城各家赌档的一些经营状况以及赔率等等。

红玉自是不明白小姐要这些情报做什么,不过却早就已经练就成只做不问的习惯,尽可能全的将小姐所需要的一一收集到。

自打有了阿大等人,沈悦儿在情报收集上比以前明显进步了许多。虽说云阳那里的确可以收集到各种各样的情报,但是对于一向喜欢留有后手的沈悦儿来说,当然不可能将所有的路都挂到一处地方。云阳本就是一个突然的出现与存在,在适当的范围内,一些东西她可以借用,但却绝对不可以成为唯一的依赖。

红玉走时,还提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安阳侯府那边似乎有了些异样。前几天侯府回府,颇为严厉的训斥了侯爷夫人一顿,估莫着应该与沈悦儿的事情有关系。但具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侯爷训斥侯爷夫人的具体内容又是些什么却是无从知晓。

沈悦儿稍微琢磨了一下红玉所提到的这一条额外的消息,觉得十有八九安阳侯应该是对他那夫人的处事能力不满,倒并非是为了她这个儿媳妇受到的对待而恼火。

整个安阳侯府内,让沈悦儿看不透的除了那个大少爷张传业以外,剩下的自然便是一直没有见过面的侯爷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她隐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侯爷的回归只怕是对她如今的一些计划将产生些不太好的影响。

两天后,沈悦儿如期进城,因为今日正是如意楼开张的日子,亦是她与三皇子约定见面的时候。除了荷风与胖丫随行以外,当然也少不了成天跟随左右的云阳了。

“我听说三皇子仪表堂堂,是皇子这中长得最好的,一会倒是得看看传言与实情到底相差多远。”马车后,云阳颇为兴奋的扔了这么一句,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扯得格外的狰狞,不过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自己的心情。

沈悦儿没去答理云阳,跟云阳一比,那三皇子的相貌的确并无任何优胜之处,所以云阳自是有傲娇的资本。不过又不是选美,这小子也用不着这么一幅得意不已的神情吧。

到达如意楼的时候,一下车荷风与胖丫却是被红火得不行的生意给吓了一跳,而沈悦儿倒是极为淡定,眼前的情况都在意料之中,因此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一流的食材厨师、独俱匠心的经营方式,再加上一些人脉的巧妙借势运用,光这份新鲜劲想不火都难,更别说后期她都已经早早的设想到了,不断推陈出新的动作当然可以保证如意楼这份招牌。

除了提前给三皇子预留楼下堂厅,楼上包房全部都已经满座,而这会早就已经过了最火热的中午用餐高峰期,但外头依旧还有不少客人持牌等候。

云阳都好奇不已的四处打量着,完全不同于以往酒楼环境带着几分田园分情,着装统一服务热情的店小二带着一份特殊的优雅与礼节,各式精致有趣的菜单图文并茂,这如意楼里头的一切小到每处细节都包含着与众不同的新鲜与趣味。

最有意思的是大堂正中央还有大厨异常讲究的当众表演着各式精致点心的制做过程,整个过程干净、整洁异常,每个动作舒服而富有美感,真正的将美食制做当成了一种表演,当然做出来后东西的味道更是没得说。

看到这些,云阳都不得不再次对沈悦儿的本事再次重估,而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看到的一小部分,还有许多没来得及见识到的说不定会更加的厉害。

“小姐,您来了!”见沈悦儿来了,荷风连忙从跑了下来迎接,到目前为止,这如意楼的老板与掌柜等人都还曾见过沈悦儿本人,当然也并不知道此刻红玉所迎之人便是他们的大老板“李霖”。

不过,见红玉亲自迎接,这些人自然知道沈悦儿肯定有些来头,但事先红玉已经交代过不必他们接待,所以也都并没有太过关注,店里忙活得不行,当然也就没有谁有那个闲工夫太过注意沈悦儿一行了。

“三皇子已经来了,小姐请随奴婢上楼。”红玉边说边引着沈悦儿上楼,对于一直跟在沈悦儿旁边的疤面男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多加关注。

057 请求

三皇子赵洛其今日来时也并没有刻意的掩饰身份,反倒还让手下挑了一份厚礼送上以示恭贺。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沈悦儿便是如今这如意楼幕后真正的老板。当然,或许于他而言应该是李霖才对。

如此一来,三皇子的捧场更是为这如意楼增加了不少的宣传色彩,京城不缺有钱人,缺的只是一些让他们觉得即上得台面又有意思的花钱地方。而如意楼在这方面显然都达到了让这些有钱人欣然来之花费的条件。

除了三皇子以外,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看得同来,今日进出如意楼二楼包房的客人里头还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实沈悦儿倒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特意去请人来充这些门面。只不过她提前让红玉放了些消息出去,抓住了这些人的一些心思罢了,毕竟无论是什么年代,猎奇这样的心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包间内,赵洛其这会在心底也完完全全对沈悦儿有了新的评价。从进这如意楼到现在,这里的一切无时无刻的带给他别样的体会与惊喜,哪怕细小到一双筷子的设计都昭显着酒楼主人另样的匠心与巧妙。

而从那个叫红玉的女子那里得知,这如意楼里所有的一切均都出自于李霖之手笔时,他对于今日的再次相见愈发的期盼。

见沈悦儿来了,赵洛其当即收起了心思,所有的注意力都快速的放到了宁静而恬美的女子身上。与上次见面一样,赵洛其再次看到了独属于沈悦儿的那份淡雅与从容,而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更是让他觉得愈发的充满魅力。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这个叫做李霖的女子身旁多了一名长相有些狰狞的刀疤男,看上去像是贴身保镖之类的身份,而赵洛其对于云阳的存在亦并没有太多意外之处,反倒觉得有人时刻保护李霖的安全才是应该。

只不过那刀疤男看上去目光有些怪怪的。竟然有明知他的身份后还不时的打量着他,片刻之后这才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转为毫不在意。而后那刀疤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一旁的李霖身上,不再注意于他。

赵洛其没有再过多的去注意云阳,在他看来,有个性的主子身旁带着的仆从特别一点也并不出奇。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相貌丑陋的护卫而已。

一番招呼过后,三皇子与沈悦儿落座而谈,红玉让人准备了一些酒楼的新式招牌菜,从材料到制法到菜名上都极为讲究,引得三皇子又是一番称赞。而且这些菜式色香味俱全,加上新意连连。试过之后赵洛其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如意楼在京城这中都算得上是独树一帜。

“李姑娘的能耐果真不俗,今日如意楼一行可是让人惊喜连连。”赵洛其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来得比自己要迟,简单打过招呼后便直接提及到了如意楼的事情。

李霖是这如意楼现在真正的大老板。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下便可得知。只不过外人并不知道这李霖竟然是个年纪这般小的姑娘,就连如意楼原先的老板以及掌柜之类的竟然都没有谁见过李霖的庐山真面目,这一点还是红玉告诉他的。

不过这倒并不难理解,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很是正常。所以赵洛其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以李霖这样的能耐若是男儿身,想要成就一番大业亦是大有可能之事。

“三皇子过奖了,不过一些小把戏,能博三皇子眼珠已是极大的运气了。”沈悦儿沉稳平静,在赵洛其面前从容镇定。不单单是三皇子。就连云阳都觉得这丫头骨子里头有着一种天生的尊贵,这份骨子里头的尊贵足够让她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保持着那份不变的从容与镇定。

没等赵洛其接着再多客套,她主动便将闲聊转到了正题上来:“三皇子上次说有事情要与我商量。不知所指为何?”

见赵洛其朝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婢女以及云阳等人扫了一眼,沈悦儿很快便又朝着红玉等人吩咐了一声,让她们先退下在外头候着便可。

红玉自是领命,马上带着荷风与胖丫几人退了下去,而赵洛其身旁的随从也不必吩咐的跟着一并离开。唯独云阳却是一动不动的依旧立在那儿,丝毫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样子。

看到这情况。赵洛其自是下意识的再次注意到了此刻丑陋不堪的刀疤脸云阳,而沈悦儿见状面上虽没任何变化,但心底却是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他叫木头,是我的贴身护卫,不会有任何问题,三皇子不必有什么顾忌。”沈悦儿这些天早就摸清了云阳的性子,知道再多说这人也是不会老实听话出去的,所以只得出声解释了一下,也算是由着云阳了。

果然,听到这话,云阳立马开心地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配上那条狰狞不已的刀疤看上去更像是一种赞同。

如此一来,赵洛其自然也不会强行要求这个叫木头的护卫必须得出去,不论对方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不愿让自家小姐单独留下,但只要是李霖信任之人倒是无妨。

“无妨,所说之事也并非是多大的机密,只不过总归是怕人多嘴杂罢了。”他笑了笑,没有再看云阳,继续朝着沈习说道:“李姑娘可曾听说下月底便是我父皇五十大寿?”

见赵洛其提到了皇帝的五十大寿,沈悦儿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没等她出声,赵洛其却是径直自行接过话道:“父皇数月前曾当着众人之面明言,今年哪个皇子所备寿礼最得龙心的话,便可陪他一并亲往昆山,举行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如今众皇子人人花足了心思准备寿礼以中头彩,我虽并不在意输赢,但父皇既然发了话自然也不得不重视。能否陪父皇去昆山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份孝心不能差于旁人。”

赵洛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初次见面之际,便觉得李姑娘心思机敏,如今再看这如意楼新意盎然更觉了得,我倒不奢望能够拔得头筹,但若得姑娘灵心相助为父皇备下一份特殊些的寿礼,不论结果如何,最主要孝心能够体现便已足够。还请李姑娘体谅,能够帮帮一二。”

最后一句,倒是真诚无比,不过一旁的云阳却是在心底极为轻蔑的哼了一声。赵洛其这话可真是说得好听,一副毫无得失心,根本不在意能否拔得头筹获得去昆山的机会一般,句句不忘将孝心挂在嘴上。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真正的目的就是奔着祭天一事而去的呢?

谁得到陪同祭天的资格,这意味着皇帝老儿最看重谁,这些皇子不争破头才怪。

云阳暗付,这大盛国的皇帝还真是有趣得紧,放着太子不用,偏偏要从皇子之中挑选祭天人选,这是对太子极端不满呢,还是别有所指?看了一眼这会并没有马上出声的沈悦儿,倒是不知道这丫头会如何打算。他虽然看明白悦儿有意结交三皇子的打算,但并猜不透这丫头会如何出牌。

“三皇子说的这事,得具体看您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片刻这后,沈悦儿这才出声。

如云阳所想一样,听到这事时,她便意识到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大盛皇帝如此高调的让自己的儿子们去争去夺为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点,她相信三皇子也一定想得到,只不过人往往就是这般,身处局中再聪明也容易被利益所蒙住眼睛,或许说明知有不对,但那诱惑的条件实在太大,大到让他可以下意识的去忽略那个完全看得到的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洛其自然明白这言下之意,顿了顿后倒也没再掩饰:“若是能够拔得头筹,自然是最好!”

如今太子无能,不得圣心,皇上早就起过另立之心。只不过太子虽无才德,但也总无大过,所以这些年下来勉强保住太子之位。但若是哪天太子犯下大错的话,储君之位便是岌岌可危。

身为皇子,有谁能够说对于权利完全没有野心?赵洛其生母为贵妃,母族势力也好,还是自己的才学能力都有足够的资本让他去争夺更大的权利。不单是他,二皇子、四皇子以及其他有窥视储君资格的皇子又有谁不是早早的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相较而言,他还算是表露得最为收敛的了。

赵洛其的坦言倒是让沈悦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于她来说,若是三皇子没有这个野心的话,那才完全失去了帮忙的意义:“三皇子能够如此坦言,李霖很是高兴。如你所言,此事对我来说并不难,甚至于替您拔个头筹也是颇为容易的事。只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个忙我才不能帮你。”

“不知李姑娘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洛其并不是傻子,因此也不着急,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沈悦儿的解释。

058 震惊

ps:马上要掉出新书月票榜了,有粉红票的亲扔两张吧,打滚求粉红求订阅呀 ̄ ̄其中道理并不复杂,沈悦儿如同叙述家常一般将个中利害一一道了出来,而这一些其实也是赵洛其自个心中清楚的,只不过她却是将这个中利弊摆得更简单明了,同时亦直接点破罢了。

其一,皇帝此举用意目的不纯,未必不是为了试探众位皇子对于皇位的野心,其二枪打出头鸟,拔得头筹必将成为太子以及其他皇子日后最为忌恨的眼中钉。徒得陪同祭祀的虚名却将自身推向权利争锋的最前沿,实为不智之举。

而众皇子们在诱惑面前显然个个都自动忽略了这些,或者说他们赌的就是皇上真正想要从其他皇子之中另择储君人选。哪怕这个可能性只有一丁点,对他们来说也是无法让人忽略的诱惑。

更何况,沈悦儿最后还极为直接的指出了三皇子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够做那只出头鸟儿,拔得头筹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这可真是一大盆不折不扣的凉水扑面而去,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简单的道理一旦被当头棒呵出来,整个人自然也就完全从诱惑陷井中走了出来,清醒无比。

此刻的三皇子早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一抹不应该有的糊涂,对于沈悦儿能够如此明确的点醒自己,赵洛其还真是极为感激。殊不知,这一个不经意的贪念差一点便让自己陷入最为危险的地步。

“多谢李姑娘点醒,姑娘说得极对,此事的确是我糊涂了。”他长长舒了口气,“幸好有你提醒,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为这一次的大意而惹上多大的麻烦。”

“三皇子心里其实清楚得很。李霖只不过重复几句罢了。”沈悦儿见赵洛其已然打消了先前那个不应该有的念头,因此便再进一步道:“关于寿礼一事您只需中规中矩体现出孝心便可,我想那样的话反倒是对三皇子最好的。而此刻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才是三皇子必须重视,马上去做的。”

“什么事?”见沈悦儿主动提及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赵洛其自是重视不已。

沈悦儿刚刚虽然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可三言两语间所展现的才智却远远超过了如意楼的设计所带给赵洛其的冲击。如果说先前对这女子的印象首当聪敏两字的话,那么现在,他恍然明白李霖所有的才华并不仅仅只是在经商之上。

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有着一颗让人无法猜透的七巧玲珑心,而幸好她的态度算是较为明显的倾向于自己,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这般耐心的提醒着自己?赵洛其心里头涌现出微微的窃喜。愈发的觉得那天的邀请极为正确。

而沈悦儿这会自然不知道赵洛其的想法,按照着自己的思路将今日最为重要的事情提了出来:“三皇子身旁可是有名叫做左治的谋臣?”

猛的听到沈悦儿提到左治,赵洛其不由得愣了一下。左治是他这几年身旁最为得力的家臣之一。但朝堂之上此人却名声并不响亮,隐藏得极好,除了他身旁另外几个亲近谋臣知道此人以外,外人一般都是不可能知晓的。

可这会沈悦儿却偏偏极为肯定的点出了左治与他的关系,所以他自是不可能不感到震惊。

“李姑娘如何知晓?”他也没有刻意否认。只是对于沈悦儿的身份却是更加的好奇起来。光凭这一句话,就足够证明眼前的女子不是一般富家女,也不知道她突然提到左治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三皇子不必在意我是如何知晓,我只是想提醒三皇子,此人并非真正尽忠于三皇子,他是二皇子安排到您身旁的一个耳目罢了。”沈悦儿轻转着手中的茶杯盖。边说边看向赵洛其,平静如常的点出了一个几乎可以令赵洛其全盘皆输的秘密。

关于左治之事,这一点沈悦儿还真得多亏贤亲王才得以知晓。恢复原主的记忆后。她猛然发现原主果真有些小心思,在王府呆的那几年时间里,不声不响的倒是偷听到了好些隐藏至深的绝密。再加上前几天从云阳那里得来的一些皇室间的秘闻,联系起来梳理之后好些真相连她都觉得震惊不已。

果然,听到沈悦儿的话。赵洛其面色陡然变得异常难看,那左治可以说是他现在最为器重的心腹之一。如果真是别人家的耳目的话,那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与可怕的灾难,而他这么久以来却一直浑然不知。

“李姑娘此话当真?”震惊之余,赵洛其极为控制着心中的疑惑,看向沈悦儿的目光亦变得琢磨不透起来。

沈悦儿没有直接回复赵洛其,毕竟是真是假,信与不信不是她说的算,她所做的只是将一切真相摆出来,最后如何处理却是赵洛其的事了。如果赵洛其全然不信,或者对她所说的这些无动于衷,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此人身上。

虽然目前看来,三皇子应该算得上是皇子时头最为合适的合作人选,但是若这个最合适的对象只是个没脑子没能耐的庸才,那么她宁可再多绕几个圈寻求别的下手点,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到一个坏事之人身上。

“既与三皇子明言,自然不是妄语,但信与不信却是三皇子自己的事,我亦没有那个佐证的必要。”沈悦儿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还有,三皇子是否知道背后支持二皇子争储的可是何人?”

先前的震惊还没来得及消化,赵洛其再次被沈悦儿所问的问题所震住,如果说先前还只是隐约涉及到了某些争夺之事,那么这会眼前女子却是毫无顾忌的挑明了皇储争夺这么敏感而重大的朝政大事。而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一个能够如此沉稳淡定的跟他这个皇子商讨争储皇权这样的大事,当真让他不得不再一次的对于沈悦儿的来历再起疑心。

“请李姑娘赐教!”赵洛其到底还是头脑清晰,并没有在这种时候首先去纠结沈悦儿的身份,而是先行压抑下心中的疑惑,关注着二皇子这个更为重要的关键之处。

也不知道为何,虽然他对沈悦儿的身份产生了莫大的猜测,但有一点却下意识的觉得此女不论何等来历,不论有何目标,最少应该不会是与自己为敌之人。所以比起弄清沈悦儿的真实身份来说,他当然是更重视其所说的那些大事。

见赵洛其虽满眼震惊与疑惑,但却能够极好的理清头绪分清重点,做出最为妥当的决择,沈悦儿多少还是对此人的能力放心了一些。不论他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还是直觉里头的一种信任,总之说明这三皇子在大事面前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判断与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