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虽然未下雪,但是地面儿却是僵冷硬实的,顾及姜氏有孕在身,文君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做什么,长房与三房素来各不相干,如今你这般,若是叫外客见了,该怎么自圆其说?”

姜氏抬头就是泪眼朦胧,只听她颤抖着双肩哽咽道:“婢妾知道自己这般做让大少夫人失望了…可是,婢妾也是没有办法啊自进了这家的门儿之后,婢妾过的真是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三少夫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婢妾这才没办法,只得一直隐瞒了自己怀孕的消息,挑在今个这样儿的日子里说出自己有孕的事实唯有这般,婢妾腹中的孩儿才能安生呐”顿了会儿,姜氏忽又凄凉一笑,双手缓缓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否则,只怕是还没能说出口,婢妾的孩儿便要保不住了…”

仔细想想,姜氏虽然颇有点儿心机,但好在进府多日并未掀起什么风浪来。一味地忍让低调,想是让那齐氏愈发地觉得姜氏软弱可欺,故而变本加厉了起来。姜氏如今这般讨好自己,又费尽小心思宣布怀孕的消息,想来也是很有点苦衷的。

虽然明白姜氏的无奈,但是此刻的萧府毕竟尚在待客期间,文君华生恐有不安分的外客听进去了届时乱嚼舌根子,只得厉声打断了姜氏:“放肆,三少夫人是你的主子,岂容你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姜氏唬得浑身颤抖不止,只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道:“大少夫人还请您再相信婢妾一次吧婢妾从来只想着要安分过日子,如今虽然这般作为,却也只是无奈出于自保,绝无任何加害他人的心思啊婢妾指天发誓,心中但凡是有一丁点儿不正的心思,便遭那天打五雷轰”

文君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毅然决然的姜氏,心底里又渐渐地升起了一丝同情来。易地而处,如若是自己,面临着这般困难艰涩的情境,定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只怕,是要比姜氏更为肆意的。

不过,姜氏到底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文君华不想趟那浑水。又想着姜氏也是个不简单的,定也有本事保全自己的,故还是淡淡地看着姜氏说道:“你快起来,你心里所想我已是明白,之前的那些事不会跟你过分计较的。只是今后你自个好自为之,我亦不会相帮你任何。”

话毕,文君华已是提了裙角朝前走去。

徒留姜氏一人怔怔地跪在冰冷的地上,缓过劲儿来的时候,两行热泪已是簌簌地落了下来。一双颤抖着如同枯枝般削瘦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只听她无奈而悲凉地对着腹中的孩儿说了声儿:“你不该来我肚里,这么巴巴地跑来受苦可是作甚?”

这厢,文君华回到了棠梨阁席上,刚坐下身子却听萧旁着急地在自己耳畔问了句:“你刚才哪儿去了,我遣了人去找,却是没找着。”

“不过随意逛了逛,有些乏了。”文君华淡淡一笑,视线重新落到舞台上,只见一个秀丽清雅的女子正为大家表演着红缎舞。

动作虽也熟练柔美,却还是远不及蝶呤那般轻盈曼妙,熠熠生辉。

不一会儿,那女子便是退了下去,舞台上顿时黯淡一片。众人以为节目演绎就到此为止了,不禁有些悻悻然,总觉得尚未瞧够也似。

就在大家不免有些躁动的时候,舞台上却又是重新地亮起了光线来,这次的光线英挺笔直,比之方才的那些优柔光线更令人觉得浩瀚气势一些。

文君华忽又想起了才刚在园子里碰见了江掠衣的场景,正暗想着接下来这个节目是否是江掠衣亲自上演的,不想舞台上就是马上出现了一大团火焰

真的是滚滚的一大团火焰,红彤彤的烧得正烈

火焰被盛在一只精美别致的青铜容器里,熊熊地燃烧着,令人看了更觉温暖因了这团火焰从天而降的奇景,众人又是缓过劲儿来,鼓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也不知是从何处飘来的,渐渐地,大家听见了忽大忽小的鼓声,一声一下的,直捣每个人的心房

就好似那夏日里忽来的暴雨一般,那鼓声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震人心

今夜的气氛,也因为这一阵阵的皮鼓声而逐渐地被推向了高-潮

众人皆是热烈地回应着,鼓着掌,叫嚣着。一时之间,棠梨阁的宾客席上已是热闹一片

那一团红彤彤的火焰,更是因为这阵阵的鼓声,而燃烧得愈发旺盛了好似那火焰也是有了生命力一般,懂得响应此时那畅快热闹的气氛

就在鼓声“咚咚咚”地敲到最急最快之时,却听得几声脆响夹杂其中,也不知是何种乐器发出的,只觉得令人听了好不畅快。配合着那刚劲有力的鼓声,一刚一柔的,也并不觉得冲突。

就在这时,有一名着月白色袍衫的男子优雅地从黑暗的角落处走出,配合着那鼓声乐器声的节奏,似舞蹈着,似漫步着,竟渐渐地来到了舞台中央

妖媚而华美的脸容,优雅而潇洒的身姿,令在场的诸位登时就看惊呆了,气氛一下子暴涨到了最高峰

白衣的江掠衣,优雅地手执一柄羽剑,踏着鼓声乐声走到了舞台的中央,有礼而文雅地给诸位行了一礼。抬头之时那明媚的笑容,更是不知又俘获了多少人的心

真的是他亲自上阵啊。

文君华惊叹之余,不禁在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

都听说凤鸣班的班主很是本事,文君华原以为那是指江掠衣善于打理团队事务。现在看来,这个江掠衣应也是有些才华的,否则,底下的那些人又怎能这般钦服于他?

鼓声渐渐地消失了,唯留下方才那乐器发出的清脆声响。忽又起了古筝和古萧的声音,直将那乐声演奏成了一首明快的曲子。

正正合适今个这样的热闹日子。

乐声一停一顿之间,江掠衣已是手持羽剑飞舞了起来。

明明是很硬朗的招式,可是不知为何在江掠衣的手里比划起来,竟会显得那般优雅从容。既不会觉得那般很是绵软无力,更不会让人看了有种锋利硬挺的感觉。

介于两者之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刚柔并济吧。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江掠衣带给他们的,是一场剑舞。只是,见过剑舞的宾客不禁啧啧称奇,道是没有一场剑舞是如江掠衣这般新奇有趣的。

只见江掠衣不停地用那柄羽剑挥舞着那团通红的火焰,羽剑来回之下,那团火焰竟是不停地被分割成了独立的小块儿

或在江掠衣的手势下幻化作一些奇妙的文字,或幻化成美妙有趣的图案,直让人看了惊叹不已

这该是要多快多利落的剑术才能达到如此境界

文君华有心将那些文字和图案串联了起来,细细品味之下不禁诧异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江掠衣那是在用羽剑和火焰写了一副别致的对联而那些图案,则是今夜贺寿用的吉祥如意纹样

火焰继续在飞舞着,最后竟幻化做了一小朵儿一小朵儿金灿灿的万寿菊从最上空飞舞而下,落地即灭,让人见了好不怜惜…

霎时间,黑暗的舞台上,唯有那金色火热的万寿菊在漫空飞舞着,场面好不盛大壮观,令人见之难忘

最终,那团火焰变得愈来愈小,就在大家以为火要灭了的时候,那火焰却又是“轰”地一声炸起,直幻化成了一朵儿硕大的万寿菊

第119章白鸾与乐恬枭

书评区最近好安静哦,亲们可以不时地上来冒泡提点关于本文的意见,果果每条留言都有很认真地阅读的。

这样,知道有人在看,我写着也比较有动力~~~~~~

============

火焰摇摇摆摆之际,那朵万寿菊亦是如同在风中摇摆一般,很有几分生动真实的感触

别说是众人,就是连素来淡定从容的文君华,也是看得呆住了直忍不住从嘴里喃喃地迸发出一句:“太妙了”

间中萧旁侧过脸来,就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看见了文君华那神采飞扬,熠熠生辉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眸好似黑宝石一般,在夜色里闪动着夺目的光芒。

萧旁的唇角不禁微微地勾起,心中又是涌动起无限的暖流和满足。

舞台上,江掠衣轻挥了挥自己宽大的袖子,火焰忽然就全部熄灭了,紧接着,他温雅地收了自己的羽剑,朝着大家又是躬身一礼。

在那一刹那间,舞台上已是亮起了明亮的光线,而宾客席这边,亦是有丫鬟仆从们将彩灯,灯笼给一盏盏地重新点燃了。棠梨阁在一瞬间又是恢复了之前的柔亮,远远看来,亮如白昼。

众人这才知这是在预示着节目终了,不禁觉得百般不舍,万般难忍,只怕今夜竟是成了诸人的不眠夜。

这般惊奇美妙的节目,便是看上百遍千遍也是不让人生厌的…

文君华得体地起身,先是吩咐了丫鬟婆子护送萧家二老回玉清院。尔后才是一批批地拨了丫鬟婆子为那些女眷们带路,分往各处宾客厢房。

待打点完这一切的时候,已是深夜,文君华累得不行,却还是得强撑着身子吩咐众丫鬟仆从清理残局。从之前宴席上的碗碟灯烛,到棠梨阁的清理打扫,文君华放心不下,定要一一吩咐妥当了才觉得安心。

这厢萧旁也是没有离开,只站在文君华的身边,不时地扶上一把,倒也帮了文君华不少忙的。见状,文君华虽然觉得不自在,却也没有过多地说些什么,只尽管让萧旁扶着。毕竟,颇有点威信的大少夫人,在诸位仆从面前倒下了,却是很失体面的事儿。

再者,萧旁深夜帮助文君华一处打理,倒也让萧家的下人们觉得那是他们小夫妻俩鹣鲽情深,从而又更加坚定了文君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许是来来回回太忙碌了,文君华却是没有注意到,在棠梨阁的一角,有一双怨毒嫉恨的眼睛,正透着寒光朝着自己这边射来。

待到一切都打理妥当了之后,文君华才是抚上了自己疼痛的额头准备离开。萧旁见了,好不心疼,只微微宽慰道:“下次这样儿大的场面,还是暂时劳烦娘来打理罢,她多年来惯了,也不觉得有多累的。”

“你说的是什么话,娘尽管经验丰富,但年岁也大了,你忍心让她拖着身子来回打理劳累么?”文君华也是说了心里实话。

却是让萧旁大大地感动了一番,直忍不住拉了文君华的小手动心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动听极了,娘若是知晓了,定会欣喜万分的。”

文君华没怎么理会萧旁的痴狂,只是悻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转身对准了一个管事吩咐道:“今个大家都辛苦了,明儿来怡园的时候,我会按照各位做的事情来作打赏的。所以你吩咐下去,让大家仔细踏实地干活儿,但凡是做的好的,都不会落了他们的好处。”

那管事闻言双眼一亮,心道是这个大少夫人虽然外表上看着严肃冷面,但是心里却是极爱护下人,怜贫惜贱的。套了一句俗话儿说便是嘴硬心软的。

果然,这一道吩咐下去,众人便干的更是起劲儿了。

文君华满意地笑了笑,遂跟着萧旁去了。

二人行至一处时,忽然听见了隐约的打斗声,这儿的位置离二门很近,文君华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心道是哪个不知规矩的,竟敢在今个这样儿的日子里放肆

心里起了怒意,文君华是绝不姑息这等子猖狂事儿的,便侧脸对萧旁说了声儿:“要不你先回去罢,我得去看看。”

“现在这么晚了,我看那儿又离二门近,人多混杂的,我陪你一处去罢。”萧旁温声一句,见文君华尚有点排斥,不禁又是加了句,“但凡要动用人手的,我还可以传唤墨影,这样也便捷些。”

萧旁这话刚落,黑暗中便是有一双眼睛直透着无奈…

这也难怪,墨影是请来给萧旁做护身用的,不曾想,遇见了文君华之后,萧旁却尽是把墨影当杂吏使。真真是,杀鸡焉用牛刀。

文君华见萧旁都这么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没法儿再拒绝。

二人一路循着那打斗声渐渐地走近了,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迹象,可是那打斗的声音却是愈发地近了,听着竟还有刀剑碰撞的清冽声

文君华的心不禁就是吊了起来,莫非是因为萧家此时愈发地昌盛繁荣起来,有人嫉恨着看不过,想暗中买凶杀人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文君华不禁就是在风中打了一个冷战,面带惊恐地环顾了四周一圈儿…

“别怕。”萧旁忽然轻轻地拥住了文君华的身子,温暖的触感即时袭来,文君华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得厉害。

打斗声越来越近,文君华忽然挣开了萧旁的怀抱,随后抬头看向了那离声源最近的一棵老槐树上只见北风猛烈之际,那棵老槐树如同畏冷一般颤动着自己的枯枝,隐约间,有两条矫捷的身影正穿梭在那棵老槐树之间,打斗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们夫妻俩亲热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江掠衣那闲适悠然的声音,文君华猛地僵直了脊背,随后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萧旁自是不知江掠衣与文君华之间的联系,只因才刚见识过江掠衣的剑舞,故而此时也是颇带着几分好感微笑询问道:“凤鸣班的技艺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此系深夜,你们一行人不是应该已经出了二门了么?”

“本来是已经离开了的,只是中途又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江掠衣颇为苦恼地笑了笑,随后抬头看了看槐树上那纠缠在一处的两条身影。

文君华和萧旁见状也是齐齐转身看向了那棵老槐,隐隐已有不少枯叶簌簌地落了下来。

“好身手,敢问大侠系何门何派哎呀,乐恬枭,你快落尽下风啦”正当文君华迟疑之际,却又是听见不远处假山旁传来了萧岚那兴奋而激动的声音,不禁又是头痛地抚上了自己的额间,心里点满无奈。

走近了一看,就着淡淡的月华,文君华发现那两人一个是乐恬枭,一个是方才在棠梨阁吟唱昆曲的玉面小生。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今夜瞥见了这么一幕,文君华实是难以想象得到那个玉面小生竟是个会武的。

萧旁见自己的妹妹也在此,不禁走过去问了一声:“这么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到这儿来看打架?”

“你不也是”萧岚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脸上兴儿正浓

萧旁登时无语,一时之间也答不上萧岚的话儿来,只得在一旁憋闷着。

这厢江掠衣走近了,对着文君华解释道:“今天真是对不住,那是我手下的一名成员,叫白鸾的。另一个你应认得,他现不是暂居府上做客么?我原不知,若是清楚这点,是万般不肯来萧府演绎的,或者干脆不带白鸾过来。”

“究竟怎么回事,他们两个认识?”文君华蹙眉。

江掠衣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岂止认识,简直就是冤家。”顿了顿,握拳抵住了自己的嘴唇笑道,“乐恬枭与我一直是多年的故友,还记得三四年前,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看见白鸾生得清秀雅致,竟没头没脑地起了戏谑之心。”

见文君华眼里透着不可置信的讶然,江掠衣知是文君华误会了,便笑得更乐了:“也不是真的想占白鸾的便宜,不过是乐恬枭那人五大三粗,有勇无脑,一时起的好玩之心,竟是激怒了白鸾。那夜白鸾自觉自个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故而竟暗暗地将乐恬枭给恨上了。直至有一次,他们二人因口角打斗了起来,后来乐恬枭竟是不见了踪影。我曾询问过白鸾,白鸾只撒气地说了声儿,那大老粗死了——

我以为白鸾说笑来着呢,没想到后来过了几个月,乐恬枭气呼呼地找上门儿来了,说是白鸾居然这么狠心下毒手,在他的腹间生生地刺了一个窟窿。刚巧那日之前他受了些内伤,竟是一时之间难以自救,险些丧命也未可知。又说幸好那日有个仙子般的姑娘救了他,才保得一命。从今而后,那大老粗居然学着慢条斯理了起来,变得愈发斯文有品了。纵然是见到了白鸾,也总是躲他三分,让他七分,不与之计较。”

说到这儿,江掠衣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直笑了一阵才接着说:“问他,只说是心里有了人,我猜八成就是那所谓的仙子了。”

听了江掠衣那长篇大论的解释,文君华的脸色僵白僵白的,有些难看。

如果是三四年前的话…

可不就是那次自己出手搭救的时候么?

第120章这画儿

单个账号订阅单书满10元(即粉丝积分到达1000分以上),赠送该书的评价票一张,并只能将票投给该书,没有使用期限。

(所以,期待亲们为此文投评价票哦~别平白地浪费了那一票~~~)

此外,明天会加更,感谢大家一直支持正版订阅,也期待更多的亲支持此文的正版订阅~~~O(∩_∩)O~~~

=============

见文君华的面色不好看,萧旁径直地走了过来扶了扶:“可是累乏了,我扶你回去歇着罢,这里一会儿我让墨影出面儿制止,不碍事儿的。”

江掠衣也是注意到了文君华的脸色,故而也是担忧了一阵,随后便对着那棵槐树喊了一声儿:“你们两个冤家,打架可以,可也别在人家家里打啊平白地弄坏了人家园子里的花草,惹得主人心中不快。赶明儿找块儿空地再继续罢,打的你死我活天昏地暗的我也不管了。”

说罢,却见江掠衣已是跃身上了槐树,不一会儿,就将白鸾给劝了下来。

萧岚见江掠衣的武功亦是不俗,便雀跃了起来,直说要拜这三个人为师…

白鸾下来的时候,已是气红了一张脸,直瞪了身后的乐恬枭一眼骂了声:“不知耻的登徒子”

这样的话,被一个男人骂向了另一个男人,实是有些奇怪别扭。不过在了解了内情之后,文君华也就觉得没什么的了。

这时萧岚蹦跶蹦跶地走到了各位的身边,用那满怀好奇而崇敬的声音询问了二位一句:“敢问下次比试选在何地啊,我也好前去观望观望一番。”

乐恬枭和白鸾听了,极为难得地一致甩了个眼刀子过去,直让萧岚悻悻然地垮下了脸来。

见自己这番惊动了文君华,乐恬枭这才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摸摸头致歉道:“都是这小子缠着我要打架,否则我是断然不会轻举妄动的,给你带来了不便,真是对不住。”

白鸾一听就气结了:“你胡说些什么”

“妈-的,你再说一句,我打折了你的腿去”乐恬枭瞪眼一句,粗话已是滚滚而来,说完又是兀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文君华。

江掠衣将乐恬枭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随后勾起唇角来眯着眼道:“哦,原来所谓的仙子…”话未说完,又是笑着朝文君华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强押着白鸾给诸位告了辞,转身离开。

乐恬枭有些急切,愤愤地看了看江掠衣,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文君华的脸色。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文君华实是强撑不住,便任由着萧旁搀扶着离了此地。萧岚兴致正浓,便缠了乐恬枭细说刚才的招式云云。乐恬枭被烦得不行,却还是硬着头皮陪着萧岚瞎侃。

已是过了四更天,文君华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洗漱过后竟是有些睡不着了。想来真是累得狠了,虽然疲乏想睡,却是再也难以入眠。

就这样,迷迷糊糊辗转反侧地撑到了五更天,东方已渐露鱼肚白,文君华才是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将至正午时分,文君华正着急着要去请安,却听白露掀了帘子进来宽慰一句:“不必了,玉清院儿那边遣了人过来知会了一声儿,道是少夫人最近辛苦了,免了接下来三日的请安。”

文君华听后,方才舒了一口气,任由着白露和小蛮两个伺候自己梳洗,又想着一会儿还是要去议事堂张罗着年关的琐事的,眉头不由得又是轻轻地皱了起来。

白露好似会读心一般,直笑着一边帮文君华把发髻盘上了,一边说:“议事堂那边的事儿您暂且不必为之操心费神了,夫人说了,待大少夫人歇息好了之后,再协助她打理也不迟。”见文君华面色稍霁,沉吟片刻,白露又是轻言细语地说,“夫人还嘱咐奴婢,要好生帮少夫人调养调养…”

又看了小蛮一眼,心觉小蛮也不是外人,便是直接说了:“夫人的意思,少夫人想必比谁都明白。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少夫人虽然强势,但终得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才算是在这府上站稳了脚跟儿。您这总是婉拒大少爷过来歇夜,可是有违了常理儿?”

文君华摸着戒指的手忽然一顿,心里觉得堵堵的,可也不能说白露说错了。

见文君华不说话,白露又是哀叹了一声,遂默默地为文君华梳妆去了。小蛮倒是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文君华,随后甜甜地劝了声儿:“好啦好啦,少夫人快别将眉毛都拧在一处了,今个厨房里做了云丝鸡肉粥,红烧酱鸭掌,蜜汁卤鹅信,清炒虾仁,还有油淋小青菜等。都很是合少夫人的胃口,少夫人可要怀着愉悦的心情吃呢。”

文君华闻言,也不好意思再作苦脸了,只得笑了一声赞道:“小蛮的嘴就是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美美地用了一餐午饭,文君华自顾地坐在屋里绣了一会儿针线。乏了便又是在床上躺一会儿,待到下午时分,文君华自觉自个是真的睡饱了,精神状态十分良好。

又想着这几日横竖无事,遂自顾地去了书房。

路上边走着,文君华却又是皱起了眉头来,思及昨儿晚上江掠衣对自己说的乐恬枭的事情,不禁觉得心中闷闷的。

想自己跟乐恬枭总共见了不过三四次的样子,她是丝毫都没有将乐恬枭挂在心上的,料想乐恬枭竟是对自己…

抬脚进了书房,文君华因在想事,故而也没有过多地注意前方,才刚走了几步就是撞上了前方的东西

下意识地伸手摸自己的额头,却是摸到了一双生有薄茧的大手,文君华瞬时反应过来后退几步,抬眼就看见了一脸笑容的萧旁。

原来自己刚才撞到的并非是什么物件,而是萧旁的身体,他则更是比自己快一步地揉上了她的额头

“没撞疼吧?怎么走路不看前方的,要是真撞到了墙壁或是摔跤了可怎么办?”萧旁说着又是要上前来为文君华揉揉痛处,却是被文君华别过身子去躲过了。

只听文君华埋着头低低地问了句:“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哦,最近铺子的生意安稳了,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见你尚在安睡,遂到书房这边来瞧瞧。”

文君华轻轻地咬着自个的红唇,暗怪白露竟不告诉自己他来了的事儿,如今这般撞见,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岂不尴尬?

正想着,却听见萧旁笑着问了一声:“对了,这画儿…是你买的?”

文君华猛地抬头,却见萧旁正指着那幅云臻亲手画的红梅丹青。

自从知道了云臻也是有了归属之后,文君华便是在感情一事上冷了心了,又命白露将云臻的诗集全数收了起来,再没被自己看见过一次。唯独这幅红梅图,文君华是不舍又怜爱,便没让白露给收起来。

岂料,今个却是这么不凑巧,被萧旁给看到了。

看着萧旁眼里那略有期待略有炽热的目光,文君华微微莫名,就算这画儿是自己买的,又与他何干?

故而只得坦言道:“早前在江城墨书阁买的,喜欢得紧。”

“你喜欢这个诗人的作品?”萧旁的声音略带颤抖,文君华听后更是莫名地眯了眯眼睛。

松开眼睛之后,文君华只疑惑地问了声:“你也知道云臻?”

萧旁起先是激动,尔后转为淡淡的平静,最后只得呼了一口气温笑道:“略读过他的几首诗,觉得平淡无奇了些。”

文君华起先是认为萧旁居然难得地跟自己有了些共同的爱好,听见萧旁这般讲了之后,也是不客气地冷冷道:“诗词这类东西,本就是讲究投缘,并无好坏之分。倘若投缘了,便觉得那是一首好诗,反之则觉得平平无奇。许是我与云臻的性子比较投缘罢,故而我觉得他的诗句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悠闲潇洒的味道,想来此人定是个闲适不羁的雅人。”

后又在心中暗暗地骂了萧旁一声不懂乱评。

“是么?”萧旁不禁来了几分兴趣,只淡笑着巡视了周围一番,“那怎么不见这儿收有云臻的诗集?”

文君华咬咬牙,当时就是料定了萧旁不会来自己的正屋,更不会轻易来这间书房的,才将云臻以及自己所有爱好的东西都收在这里。怎料今个就是被萧旁给看到了…

“因为他最近写的诗愈发地不合我意了,我便让白露给收起来了。”文君华闷闷的,脸上直透露出一番气鼓鼓的小女儿姿态。

萧旁可是从未见过有这副表情的文君华,刚乐得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文君华遂又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宇文吉那边有没有消息的?”

萧旁认真地看了文君华一眼,随后温笑道:“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的?”见文君华真恼了,萧旁便是点点头道,“官兵们还在搜查,那宇文吉现在乃是朝廷钦犯,料他躲得过初一,也是躲不过十五的。”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萧旁好奇地看了文君华一眼,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我记得那时去你们家做客,听你的妹妹说过,你好似酷爱行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