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伍佰没有回答,“也许不会许喝酒——”这是他的要求,都醉两次了,这次尤其严重,醉得睡了一下午才醒,害得他的心、心都是七上八下,没有个安心的感觉,现在她清醒了,怎么着也得提醒她一下。

“好——”她懒懒地回答,神情满不在乎,醉酒的滋味不太好,她确实不怎么想喝酒,就是一时兴起才喝了那么多,反手抱住他,“苏培买了我家的房子。”她不为自己解释怎么就跟培出来了,话说得很简单。

“难怪——”熊伍佰点头,似乎将她的理由听入耳,低头凑近她的脸,用牙齿轻轻地磕着她的脸颊,镇重地要求,“以后不许跟他一起,不管什么事都好。”

要是这话在几年前说,苏拉或许会相信这是他吃醋的表现,现在嘛,她什么都不会多想,即使那是真的,她早就没有当初的感觉,怎么都有点讽刺的意味,“他不是你外甥嘛?”她直接把问题丢回给他,那是他外甥,从辈份上说,她是小舅妈,怎么可能以后都碰不到,总能碰到几回的,她没想作保证,实现不了的事,不需要作保证。

熊伍佰知道她有点小狡猾,没想到她把这点小反弹用在他身上,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好好,是我外甥,我的外甥,我来管,知道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授权书,翻开后面的签名处,指着那里对她说,“签字吧,这些东西都由你来处理了。”

她有点疑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迟疑了一下,终是拿起授权书看了几眼,才没有看多少内容,就让她心里挺不满意,那点不满意也就是露在脸上,做出嘲讽的表情,“我是不是得谢谢你能授权给我?”

授权与是她的东西,那是不一样的,她明白熊伍佰的狡猾,这个男人的狡猾深入骨子里,根本不可能让她一下子就得到东西,这些全是柳氏的股份,全在他的名下,不是她的名下。小巧的脸,全是嘲讽的表情,让他看了极为不满,将文件全都放回公文包里,他手攫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的眼睛逃避他的视线,“你想怎么样?”他问,显得很冷静。“我想怎么样?”苏拉乐了,就那么笑看着他,不管下巴还在他手里,笑得挺不叫人喜欢,“你不是知道我想怎么样?我想要柳氏,你就给我一点授权?真是可笑,这就是你能给我的东西,只有这么一点点?”

她明明在笑,熊伍佰却是从她的眼睛里头看出一丝绝望,这种发现让他的双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地放开,“你会经营吗?你会吗?”他问得直白,“苏拉,你不会,你什么也不会,你看看你,出来后干的都是什么活,你会经营一个集团吗?”

这些话刺得她难受,不止是心,全身都难受,双手紧握成拳,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站在那里,站得直直的,挺直背脊,就如同雕塑一样,纹丝不动,“我不会怎么了,怎么了?”她回答得理直气壮,“你管你会不会,这是我家的东西,我宁愿叫它烂了,也不想叫你们家的人碰它一下,行吗?”

我家?

你们家?

分得清清楚楚。

再没有比这些话更让熊伍佰觉得刺耳,像是凭空将他的心都挖空了,他以为他早就没有心,年少时的生活如同噩梦,他挣扎着出来,想再找一个重新开始,却发现这个很难。“你分得挺清楚?”他放开手,放开她的下巴,“见过了我的岳父——你爸,是不是得到了傅剑诚的股份,你觉得硬气了,可以跟我呛声了?苏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贪心,有了我还不够,还想拉上傅剑诚玩玩?”

傅剑诚的那些股份,他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让他的嗓子眼像是堵着什么东西,非得说些带刺的话伤她不可,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看着她铁青的脸,反而是拉不下脸来。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甩上,他走出去,头也不回。作者有话要说:唔,过了三个星期后,我终于试图去申请榜单了,祝我好运吧——话说,乃们冬至都吃什么?

我这两天吃得太油了——

补药炖肉,加上核桃、栗子、还有百合、还有乌枣——唔,肉好软,入口即化++真好吃!!

057

伤春悲秋这种事,实在不太好。

苏拉看着被重重甩上的房门,觉得整个房子都似乎因为他的怒气而震动了一下,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别说是什么胜利者的姿态了,那是丁点都没有,她不需要做出什么姿态来。

哼——

她从鼻孔里轻轻地哼出声来,慢慢冷静下来后,有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心来,明明她是得高兴,瞅着熊伍佰这么个样子,那是得高兴,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她也不乐意多想,把原来直白的脑袋想得跟乱麻一样,她没有那种功夫,也许她以前最乐意做的事,就是把熊伍佰放在头一位,天天琢磨他在想什么,想讨得他喜欢,不过,说起这个来,她有汗颜的地方。

她是谁呀,两家都捧在手心里的,虽说做的举动想讨熊伍佰喜欢,可架不住那么多人盯着熊伍佰,他就算是不喜欢那也得喜欢,没有第二条路,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活,她要是还搞不懂这些事,那就是活得太失败了。

好吧,她确实情商这块不太如人意。

这是苏拉得出的结果,要说她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她想了想,还真是没有,说是兴趣广泛,但是真正会的东西学真少,就是大学,也没有上过,是她不乐意去,宁愿天天跟着熊伍佰后头,也不愿意去上学。

这便是她苏拉。

想起以前的事,她觉得这脑袋里的东西,都整个儿在抽抽,真想抽自己一顿,她那么多年的生活,都没有一点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苏拉狂叹了,她郁闷了,做人太失败。

“熊太,先生说让你喝点粥,对身体好,晚上给准备的也是清淡的几样菜。”管家对这两夫妻有点看不懂,当然,看不懂归看不懂,他事儿还得做,照着先生的吩咐,做到最好,“要下去吃,还是弄上来吃?”

苏拉回头,还是长叹,显得十分忧郁,“弄上来吧,我懒得下去。”

他发脾气了,她也懒得去问他,什么哄老公,那种玩意真不适合她与熊伍佰,真没有那个耐心去哄他,也许以前早就有,现在没有了。

“好的。”管家是个听话的,万事以她的意思为先。

粥是不错的,菜也不是错的,苏拉胃口挺好,什么心情不好影响胃口这种事从现在开始估计就影响不到她身上了,这年头管好自己就成,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不错,索性再吃了半碗,吃得肚子太撑,才放下碗筷。

饭后散散步有助于消食,她吃的太饱,就不耐烦去散步,索性一早就爬入床里,打算早早睡了,谁知道这一睡就睡过去了,要是睡到大清早才好,偏就是半夜醒来了,疼得全身都是冷汗。

整个肚子都抽在一起疼,一抽一抽地疼,疼得她捂着肚子,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屋里漆黑漆黑,眼前看不见什么东西,叫她的心里难受得很,恨不得最好就疼死过去,也叫她少受点疼。

肚子难受,直往下坠,又仿佛里像是烧开水一样,开水刚好沸开,在肚子里面鼓着气泡,拱着她全身,她脸上全是汗,散乱的头发贴着脸,都被法粘住了,小脸惨白一片,捂着肚子,吃力地从床里爬起身,整个儿捂着肚子,嘴巴不敢张,胃里头的东西就要涌出来,两条腿挤在一起,生怕出了洋相,急忙地走入浴室。

大约是过了十几分钟后,她才算是从浴室出来,散乱的头发已经让她夹在耳后,小脸还是依旧苍白,显得到是点轻松,慢吞吞地走到床边,以为是暂且放松了,没想到一走到床边,肚子里面又开始跟打鼓一起闹起来,她赶紧转身回浴室。

来来回回,这般四五次后,她整个人就跟虚脱了样,瘫在床里再也不想动一下,想着自己这么难受,熊伍佰那个混蛋都不知道在哪里逍遥,索性拿起自己放在床里的手机,趁着一股子意气就打电话给他。

“怎么,找我有事?”

还没待她开口,那边的熊伍佰先说话了,声音冷淡。

这叫她的心一刺,许是难受的人,那个心更容易脆得跟玻璃一样,她以前是不知道什么是玻璃心,现在到是理解一回,眼神发暗,对着手机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要死了——”这话才完,她索性将手机摔出去,不管那手机是什么那啥牌子的新款,于她来说,不是花她的钱,不肉疼。

她摔得挺重,几乎身体里残留的那么一点力气全用上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巴,跟个煮熟的大虾一般蜷缩在床里。

熊伍佰那是郁闷了,好好跟她说话,没落个好,是气着甩门走人。

其实人也没有去哪里,就在家里。

什么?

你说人在家里?

的确,人是在家里,半步没出过门,大晚上的,他外边没有应酬,也没有想出去解解闷的心思,自然就是在家里。

可大家又要问了呀,这他没有出过门,这人在哪里?苏拉没碰见他了?

这也得说到苏拉这个人,她这个人就一直待在自个儿房间里头,也不算是她自个儿房间,按事实来说,那是她与熊伍佰的卧室,晚饭,她没有出过房门,都在房里解决,除了这间房间,她哪里都没有去过,更别提去别间转转了。

熊伍佰就是这么轻易地在书房,他还装作不在家,装得挺像,似乎是吃准了她不会走出房间一样,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那还得他自己来说明。

刚甩上门,他就后悔了,回头想再推开房门,拉不下脸来,让他认错,那是比较有难度,尤其他觉得自个儿心胸宽大,能将以前的事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两个人嘛,算是重新开始一回。

他想的是好呀,想等着她软和一点,什么话也好说一点,她的脾气是挺坏的,坐在书房里,他摸着下巴,想起她以前的样子,那骄矜霸道的态度,够他喝一壶的,不由露出苦笑。

手机有动静。

他用的是振动,生怕手机一响,就叫苏拉听见了,他都感觉自己跟作贼一样,不由嘲笑自己,一看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来自于熊艳,他想都没想地就按下了拒听键,将手机丢在一旁,眼神微暗。

熊艳显然不是个能够轻易就放弃的人,没几秒钟,手机又振动了,被振动地在桌面轻易动着,他看一眼手机,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电话接起,“找我什么事?”因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他对熊艳的忍耐度有点降低,不再是像年轻时候什么话都听她的。

“苏培呢?你没对他做什么吧?他还小,你别吓着他,”那边的熊艳没有废话,直接提起儿子,说到这里,她还有意地停顿了一下,“你没告诉他什么吧?”

最后她问得小心翼翼,怕他把苏培的亲生父亲说出来。

“我也怕说出来吓着他呢。”熊伍佰不会说这个,估计是一辈子也不会说起这个事,这件事包涵着他不为人知的愧疚,即使他说他当年还小,根本保护不了熊艳,他还是觉得这个理由太不能让他自己心安理得了,“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的。”

“那就好。”熊艳似乎是放心了,她再没有说别的,就把电话掐断了。

眼看着夜越来越深,熊伍佰觉得自己窝在书房一晚,也不是那么个事儿,索性想收拾一下回房,估计着她大概也睡了,至少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尴尬。

关上电脑,他伸手下意识地去拿手机,还没拿起手机,手机就振动了,开始他还以为是熊艳再打的电话,岂料一看仔细,却是苏拉的号码,这个号码,他没存在手机里,到是对这个号码早就是烂熟于心。

难道她是想来问他怎么了吗?

这叫他很是安慰,又怕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她的电话,没由来地感觉会矮了地截,到底又不想叫她太得意,索性冷了声音,万分冷静地问了一句。

伴随着她简单干脆的话,再听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不寻常声音,震得他的耳朵都快聋了,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像是一切都沉寂了,他却慌了。

书房离卧室有点距离,当然,距离也不是太远,凭着熊伍佰的大步子,几步就到房门口,大手一推开房门就清楚地见到床里蜷缩着的老婆,小脸苍白的找不出一丝血色,看了都叫他的心都揪在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他大声问,双手试图将她抱起来,一碰到她,才发现她身上都是汗,心里更急,“苏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拉疼得直想打滚,这一会一会儿地往马桶上蹲,蹲得肚子里的肠子都似乎要往下坠,嘴里还不舒服,老是乱呕,像是非得把胃呕出来不可,此时被他一动,更觉得全身都要散了般的疼痛。

他看着不对劲,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待电话通了,他还算是条理分明地说清地址,胳膊一疼,手机从手里掉落,那是被她掐的。

“送、送什么——”

苏拉被他的举动弄吓着了,用尽力气掐他,省得他闹笑话,就是拉肚子,也得送医院,没那么严重的事,给她买点诺弗沙星的药,吞几粒就行了。

可惜,熊伍佰这时候的脑电波与她还拧不到一起,在他眼里,她几乎就是快不行的样子,这叫做担心则乱,紧紧地抱起她,就往楼下冲,站在大门口,等着急救中的车子过来。

被他抱在怀里,苏拉瞪着眼睛,“别、别送——”

熊伍佰还以为她讳疾忌医,索性瞪着她,脸暗得跟墨汁一样,“听我的,别跟我死扛,你现在得去医院。”话说完,他一兜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贴在自个儿胸前,不叫再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唔——

首先我得谢谢“布咕”同学的补分,受累了!

还有我为自己没能坚持日更而感到痛心——

唔,1111,四条1,咱去淘宝了——

花了钱,唔,心情分外好——

058

自从苏拉碰到熊伍佰之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很荣幸地第三回入医院保养,这次嘛,她是被熊伍佰送入医院的,没有她插嘴的地儿,躺在救护车里直接朝着医院。

医生的结论很简单,只有三个字:肠胃炎。

医生很淡定地看着病人家属。

熊伍佰不淡定,回头看看那张苍白的小脸,叫他怎么都不能放下心,“她疼得厉害,能不能止疼?”

医生还是很淡定,焦急的病人家属,他见得多了,对任何情况都是能保持着淡定的表情,免得让病人家属以为是病情严重,“我配点药,再去挂针,会好的,估计明早儿就差不离了。”

医生说的那还算是保守估计,其实他觉得吃过药后就应该会慢慢地好转,再说了,这里病房紧张,家属还想住院,更让他有点头疼,还不如去门诊那里挂挂针也就完事了。

熊伍佰关心则乱,一想到没有床位,索性就打电话疏通,根本没想到苏拉就是吃得太多,加上吃得太猛,那叫伤着胃了,再“专业”一点说是肠胃炎了,“现在流感那么多,哪里能去门诊那里,去了还不是会传染过来?你看看她这么难受,哪里能去那里?”

这声音可重,让医生好生无语,现在都是大夏天的,要是流感,也不是这个时间的吧,他有种郁闷的感觉,再看着这位将手机递到他手里示意他接电话的架式,没可奈何地将手机凑到耳边,听到的是自家院长的声音,他更加无语了。

比他更无语的是苏拉,她最想去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厕所,整个人憋得不行,从救护车一路过来,又到这里,她到是想去厕所解放一下,没曾想,当着医生的面,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提要求,索性憋着。

但是——

憋着也很憋屈,她肚子里的那点东西一直没个消停地在翻滚,这开水也不知道是沸了多久,一直想往上冲。

她想说的是她现在不需要吃药,不需要挂水,那些事等她过去厕所后再说也还来得及,别叫她现在上不上、下不下地憋着难受。

“熊、熊——”她想叫他名字,声音有气无力的,嘴巴不敢张得太大,生怕有东西从嘴里涌出来,一张嘴,她自己都能闻到从嘴里冒出来的难闻味道,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熊——”

“熊”好一会儿,她也没有“熊”出个所以然来。

可落在熊伍佰眼里就成她难受得连个名字都叫不出来,这得有多难受?医生在他眼里就如同蒙古大夫,只差没有失态地揪住医生的白大褂咆哮了。

院长的电话,苏拉的入院问题得到解决,虽然她本人不想住院,可架不住熊伍佰的强势,结果,她真住院了,一到病房,她啥也没说,愣是推开熊伍佰,就朝着卫生间狂奔,好嘛,那姿势像是见着几十年没见的亲人一样。

熊伍佰看着她将卫生间的门关上,开始还有点搞不明白,没一会儿,他就搞明白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咳咳——”他尴尬了。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苏拉,还是觉得难受,才走出来一步,就让熊伍佰扶着了,让她实在有点接受不良,这家伙,最近改了性子吗?她这么问自己,又觉得不太像,他像是会变性子的人吗?

别说她不相信,就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好点没?”他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将她扶入床里,看着她靠着床里,将药递到她手里,还弄了点开水,一起都递到她手里,“把这点药吃了,你会好受点。”

苏拉最不耐烦吞药,为了自个儿好受点,她还是吞药了,那表情嘛,跟吞了毒药一样,懒懒地倒在床里,什么话都不想说,恨不得这药立马就起了效果,那样才叫她最高兴。

可是,她想安静,熊伍佰没叫她安静,反而有意将她往床里边挤了挤,瞧那个架式,似乎是有想她挤一起的姿态,让她瞪大眼睛,眼睛瞪得大,看上很有气势,声音就弱了很多,“这里医院——”

“医院怎么了?”熊伍佰才不在乎,这间是**病房,就他们两个人,怎么就不能睡一起了,又没有做别的事,“医院难道就不许人睡觉了?”

确实没这个规定。

苏拉点点头,又觉得自己应的不对,赶紧又摇摇头,“你睡外边,我睡里边,这样我爬起来方便点。”她可不想再难受时还得绕上半圈才能到卫生间,也不彻底纠结他到底好不好睡在自个儿身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还是能淡定下来。

做为陪床的家属,熊伍佰一直盯着从他老婆的手背一直连接着大瓶药水的管子,瞅着药水一滴一滴慢慢地渗入老婆的血管里,半宿都没睡,一直很专注,等药水挂完后,他才睡着了。

吃的药,跟挂的水,两相一结合,得出的结果那是喜人的,成绩更是骄人的,深夜里的苏拉没有醒来过,也没有跑起来冲向卫生间,总之,她好得差不多了。

当然,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难受。

苏拉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大惊小怪的意思,也不是有一点,是很多,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就是想弄得熊伍佰恶心了,没想到他到是为她忙得团团转,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回事,在她这里到是很明显了。

她有点舍不得了。

一有这个念头,她赶紧把自己冷下来,哪里还敢再想,恨不得自己一直睡着有多好,也不用去想什么东西。

“好受点没有?”

她一动,熊伍佰就醒了,瞅着她比昨晚稍好一点的脸色,关心凑近她的脸。

他凑得太近,让她下意识地床外边退,将自己远离他一点,才算是镇定下来,眉头微皱,“还好。”回答的很简单,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她的平静,还有下意识躲避的动作,都叫他心里大为光火,幸好他还有理智,没有在她稍微好点后就发作出来,脸上带着笑,“还好就行了,你昨晚、昨晚…”昨晚吓坏他了,他想这么说,又觉得抹不开面子,索性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就是吃多了。”苏拉很平静,理由更简单,这简直就是个乌龙事件,就是多喝了点粥,居然就上吐下泻,她没有看他,瞅着雪白的墙壁,心情郁闷,“昨晚我失态了。”

想起昨晚她喊的那一句“我要死了”,她就觉得脸红。

“没事。”熊伍佰想说的是他巴不得她依赖他,像个小女人一样依赖他,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得给他时间来适应,“等会再让医生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他的决定,她没费事去顶杠,他说了算。

李敬挺赶到医院时,正巧看到伍少陪着苏拉回病房,伍少那神情,让他看了都觉得惊讶,还以为是自个儿眼花了,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他的老板伍少,那种温柔的神情,他还是头一次从伍少脸上看到,总有那么一点违和感。

“你怎么来了?”

熊伍佰看到他过来,没好气地一句话过去,面对李敬挺有些异样的表情,他绷着脸,没有什么好脸色。

李敬挺腹诽,伍少这算不算迁怒了?还是难为情了?

“有位秦先生急着想见你,我跟他谈,他不太乐意,一定要见你。”李敬挺本来没想当着苏拉说,伍少那个眼神,叫他明白了一件事,不需要避着苏拉,他也就坦然自若地说了,“据说熊老先生示意傅小姐出价更高…”

傅小姐?谁都知道那是傅倩倩!

熊伍佰的脸色更加难看,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办法自己选择,偏偏就是这样的父亲,让他年少的生活过得如地狱一般,却没有办法解脱,直到现在,还想摆布他的生活!

“是吗?”他笑了,笑得阴阴冷冷,整个人蒙上沉郁的气质,“叫他把股份全卖给老头子,全卖了,我不收了,你跟他说,他爱卖不卖…”

苏拉站在那里,听得清清楚楚,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即使那是在说柳氏集团的股份,她都没有表情,似乎那些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敬挺完全被噎着了,眼睁睁地瞅着伍少带着苏拉离开,他心里急得要命,一拍大腿,妹的,皇帝不急,呃…妹的,下面的话刚到脑袋里,他赶紧制止了自己。

“不要了…”李敬挺回去了,头一个电话,就是那位秦先生的电话,他本着将伍少的话直接说出口,“对不起,秦先生,伍少说不要了,您还是哪边高卖给哪边哪。”坐地起价这种事,他最讨厌,可又架不住当初伍少说是多高都得吃下来,现在又不要了,他做人助理,也是很困难的。

“对不起,秦先生,我还有事,先挂了,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电话那端的人还想说话,他已经没有耐心应酬,索性场面上的话说了一些,就把电话掐断了,思及丝毫没有意思要回来坐镇的伍少,他那个心里真是怨念深得很,回头一定得跟伍少说要加工资。

不止是那位秦先生,找上熊伍佰的人还挺多,仿佛都集中在今天,让李敬挺忙得焦头烂额,他这个特助,好像成了一把手,什么事都得兜着,电话给伍少,人家就是一句话,让他看着办。

天晓得,李敬挺快头疼了。

见谁都好,没有比见熊老爷子更头疼的了,没有伍少在公司里压阵,老爷子带着人过来了,摆起老爷子的款来,谁不知道熊伍佰是他的儿子,他又不好当面叫人走,还没那么大的款,他摆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