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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把秦桑安抚好了,沈宜才郑重的问秦桑:“小桑,你跟你说实话,你爸是谁害的?是不是你大伯?”

秦桑一惊:“奶,你咋,咋这么说呢?”

沈宜打量着秦桑:“刚才你做梦说,奶听着了,你跟奶说实话,到底是咋回事?”

秦桑脸色更白,颓然躺倒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嘴巴紧抿着,一连串的眼泪滚落到枕头上:“奶,我…不是我不说,实在是,实在是我没有证据,我不敢说,我怕,我怕说了之后大伯要害了咱们全家。”

沈宜咬了咬牙:“现在在医院,不是在村子里,奶把门插上,让谁也进不来,你好好跟奶说说。”

她起身把门从里边锁了,再坐到床边的时候,秦桑才开口:“就是,就是我怕去世之前,有一回奶叫我给大伯家送点菜,我就过去了,奶也知道我成天去大伯家,去的惯了,就没喊人,我把菜放到廊下,就想进屋跟大伯或者大伯母说一声,然后就听见大伯说什么车上动一动手脚就行了,还说啥咱家那几间青砖大瓦房早晚是他家的,说咱家没儿子,我爸要是没了,就一个老太婆还有几个小姑娘,怎么摆布怎么对。”

沈宜浑身颤抖,手哆哆嗦嗦的,想抓东西也抓不住。

她张了张口,想再问秦桑一句话,可嗓子干哑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有十几个重锤在敲她的头一样,叫她头疼欲裂。

可头疼,心口更疼,这心口就像有人拿刀一片片的割着一样,疼的她恨不能缩成一团。

好半天,沈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桑,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桑捂着脸,唔唔咽咽的声音传出来:“是真的,我听的真真的,还有,刚才我做梦梦见我爸了,我爸说,说要找大伯算帐,还说没想到大伯这么狠心,叫我小心。”

“振国啊,振国,我的振国…”

沈宜哭的声音很小,可她嘴里一直念叨着秦振国的名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的秦桑心里都颤颤微微的担忧不止。

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秦桑深知秦振中一家都是什么德性,如果不能叫沈宜彻底的跟他们一家划清界线,往后倒霉的还是她的亲人。

而且,她说的也并非不对。

她父亲的死本来就跟秦振中有关系,等于就是叫秦振中给害死的。

第十二章 散播

“奶,奶…”

看着沈宜悲痛的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秦桑赶紧爬起来抱住她。

等到沈宜站稳了,秦桑就跪在床上:“奶,都怪我,都怪我,我原先没想到他们想害我爸,我要是想到了我爸也许就不会死了,都是我不好啊。”

秦桑哭的伤心,让沈宜心里更不好受。

她颤颤微微的伸手抱住秦桑:“这哪怪你啊,这事不怨你,不怨你,都是你大伯那个白眼狼,我养了他一场,自认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结果他却一点良心都没有,就为了那么一个破房子,就害了你爸。”

沈宜是真伤心悲痛,也真恨极了秦振中。

“咳咳!”

沈宜正哭的抑制不住的时候,秦桑突然间猛烈的咳嗽起来,同时,她眼睛一翻倒在床上。

“小桑,小桑。”沈宜一下子就急了,也忘了什么仇恨什么悲伤,担心的上下检查秦桑的身体。

她看到秦桑双颊通红,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拼命张着嘴喘气,更是吓的六神无主。

“奶,奶,开门啊。”

秦采从外边回来使劲拍门,沈宜赶紧跑过去开了门:“小采,赶紧叫医生,你奶不好了。”

秦采吓的赶紧往医务室方向跑去。

沈宜抹着泪回去给秦桑拍抚胸口,又给她掐人中,想叫她好受一点。

片刻功夫之后,秦采就拽着钱医生过来了。

钱医生过来给秦桑检查一遍,很不悦的看着沈宜:“怎么照顾病人的,病人才刚好转,情绪根本不能太激动,你们这叫她大起大落的,她能好?”

沈宜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钱医生无奈摇了摇头:“行了,以后注意吧,我先给她开点药吃下去,过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秦采陪着笑脸道谢,又跟着钱医生出去拿药。

等到秦桑吃了药,沈宜握着她的手劝道:“小桑,你现在别多想,啥事有奶在呢,奶会保护你们,绝不会再叫别人欺负你们了。”

秦桑闭着眼睛,看起来虚弱极了,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秦采站在旁边担忧的眼圈都是红的,她又心疼又害怕。

心疼秦桑遭了罪,害怕万一一个不好秦桑真的就这么没了,秦采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才刚没了爸爸,妈妈又跟人跑了,她已经受不住再失去一个亲人的打击了。

秦桑躺了有半个小时才睁开眼睛,她对着沈宜笑着:“奶,你先回吧,我没事了,家里离不开你呢。”

沈宜还是不放心,可也不放心家里的孩子们,最后又叮嘱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沈宜走了,秦桑就打发秦采出去给她买碗粥去。

等秦采离开病房,秦桑才慢慢坐起来。

她盘腿坐在床上,一张瘦小的脸在阳光下显出异样的瓷白,那张脸白的就像透明的一样,让她整个人更显脆弱。

小小的一张脸,却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通透明净,仔细看,深黑的眼眸中却又带着淡漠疏离,以及深不见底的幽暗。

缓缓的,秦桑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她右手的手指飞快的动作着,仿若弹琴一般,灵巧而又美妙。

“很好。”秦桑口中吐出两个字,随后,她再慢慢躺下:“现在只有等了。”

她在等,等到沈宜亲手将乾坤镜交给她,等到一切事情都按照她设想的轨迹运行。

沈宜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愤恨从医院出来。

她走到路口的时候想到家里的几个孩子,就去了国营商场买了点吃的,揣在怀里紧赶慢赶的往前弯村走去。

走到半路上,正好碰到村里的牛车,车上还有位置,沈宜就坐了上去。

赶牛车的是村里专门看牛的狗娃,车上坐的都是来城里赶集的女人们,还有两个平常和沈宜关系不错的妇女,她们一见沈宜坐上来,就关心的问:“小桑咋了?现在好点没?”

沈宜这时候眼睛还是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她低着头,看起来挺没精气神的:“好点了,就是…唉,刚才又差点没气,可这孩子懂事又孝顺,醒过来就叫我回家,说放心不下家里那些娃,又怕我累着了。”

坐在沈宜旁边的是村长家的儿媳妇赵春花,她一听这话,赶紧道:“这么厉害啊,那可得在医院多住几天,你说小桑这孩子平常看着挺壮实的,咋就病的这么厉害了?”

沈宜抹了抹眼泪:“还能咋滴,我家振国这一去啊,小桑都快哭死了,好容易振国入土为安,那个女人又卷了家里的财物跑了,你说这,这事一茬接一茬的,小桑哪受得了啊,前几天她就发烧,烧的都快糊涂了,好容易轻了点吧,又闹出秦宝的事情来,这孩子一个多月都没睡过安稳觉了啊,现在想想我都心疼。”

赵春花平常和沈宜挺能说到一处的,也挺疼秦桑的,见沈宜越说越难受,就安慰她:“小桑不会有事的,你们一家心眼都好,老天也不会眼看着小桑有事,再说,倒霉的事也不能净往一家去是吧。”

“是啊,是啊。”边上的人也都附和。

“唉!”沈宜叹了口气:“但愿吧,我现在就想着小桑能早点好起来,就算是用我的命换小桑的命我也愿意,就是怕啊…怕我万一要是,要是也跟着病了,家里这些孩子可咋办啊,别的不说,就说没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前头撑着,就振中那两口子也得把这些个孩子给卖了,吃了。”

“不至于吧。”边上有人就说了:“秦振中再怎么说也是小桑大伯,还不至于…”

沈宜摇头苦笑:“啥不至于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到底隔着肚皮呢。”

她转头看向赵春花轻声道:“你们不知道啊,早些年振中两口子就眼热振国的房子,还说啥振国没儿子,以后那房子也是他家小宝的,振国在的时候,他就敢说这话,现在振国两口子都没了,他还有啥不敢做的。”

赵春花听的目瞪口呆:“秦振中这人看着还行,咋就,咋就能…”

前头赶车的狗娃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大声道:“秦振中也忒不是东西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叔可还在呢,他就仗着他是长子,非得要家里的房子,振国哥可是啥都没捞着就给分出来了,原来说好秦振国给叔和婶子养老的,可后头还不是振国哥给叔养老送终的,那啥啥都不中,还想啥好事都占了,呸,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第十三章 镜子

狗娃一直在骂秦振中,别人听到了虽然不说话,可心里对秦振中这个人也厌恶起来。

沈宜没有再说秦振中的不是,而是一直哭:“算了,别说了,这事谁都不怪,都是我命不好。”

她越是这样,别人越觉得她可怜,对秦振中的怨言也就更大。

等回到村子里,沈宜从牛车上下来,抱着怀里的东西进了家门。

她把买的蛋糕之类的交给秦苹,让秦苹给几个小的分了吃,她自己就进了里间的屋子。

这间屋子是沈宜的卧室,里边有一个大炕,炕对过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方挂了秦桑爷爷的照片,沈宜进了屋子,先看了看那张照片,然后就把炕上放的炕桌挪走,把底下的席子掀开,她在炕边上摸了一会儿,就听到吱呀一声,炕桌底下的地方竟然陷了进去,露出一个洞来。

沈宜过去把炕洞里的一个盒子搬上来。

她小心的把盒子打开,就看到大盒子里放了好多小盒子。

她找到一个红漆雕花的盒子打开看,里边放的满满当当一盒子翡翠玉石,她又把另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些票据,还有一把钥匙,又打开一个黑漆盒子,里边放的是几根金条。

这样,一个个的盒子全拿出来打开看了,她才把最底下那个沉香木的盒子珍而重之的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了半晌,一咬牙打开。

盒子打开了,里边装的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面生了锈的青铜镜子。

那镜子看着挺古朴的,可镜身上全是斑斑锈迹,就连镜面都有些不平整。

沈宜把镜子拿起来,又拿着帕子小心的擦拭一番,翻过镜子,就看到背面写着乾坤两个字。

她脑海中不由的想起她被送走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叮嘱她的那些话:“你一定要记住,娘给你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动,这镜子要保护好,谁也不能告诉,还有,将来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说是我的女儿,隐姓埋名,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切记,切记。”

过去了这么多年,母亲的话还言犹在耳。

这些年,沈宜一步步走过来真的特别不容易,她苦过、累过、挨饿、受冻,遭了不知道多少罪,可是,她还是咬着牙扛下来了,这些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动过。

可现在…

想想医院里躺着的秦桑,还有她那已经差到极点的身体。

再想想家里另外六个孙女,沈宜咬了咬牙,把镜子揣进怀里,剩下的东西她又原样放回。

她把盒子放回炕洞里,再把炕上恢复原样,又揉了揉脸,把脸上的凝重给散掉,这才穿鞋下炕。

沈宜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到秦雅。

秦雅拿着蛋糕递给沈宜:“奶,你也吃点。”

沈宜笑着摇头:“奶在县城里吃过了,你们吃啊。”

秦雅还是硬把那块蛋糕塞给了沈宜:“吃过了也得吃,对了,我姐咋样了?有没有好点?”

沈宜笑笑:“好多了。”

她拉着秦雅坐下:“小雅,我这…我这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你姐,我想着这几天我得在医院里看着你姐,可我又放心不下你们。”

秦雅一笑,拍了拍胸脯:“奶,有啥放心不下的,我都这么大了,啥不能干啊,再说,不是还有小苹帮着吗,建国哥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干点活。”

说起刘建国,沈宜也笑了:“这回还多亏了你建国哥,等你姐出院,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秦雅就跟沈宜说:“奶你放心去医院,家里有我呢,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就去请王奶奶来咱家住几天。”

秦雅说的王奶奶离秦家不远,这老太太也是个苦命的。

她早年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一个个长的好,闺女年纪小,可也是个乖巧可爱的,本来挺有福气的,可三个儿子参军打仗都没回来,全都死在了战场上,闺女也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因为吃了有毒的野菜食物中毒没了。

王老太太的三个儿子都是烈士,再加上她孤寡老人一个,上边也很照顾,她每个月也会领到钱物,温饱倒是不成问题,就是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

秦桑是个心眼好的姑娘,从懂事起就时常帮王老太太干活,家里有啥好吃的也会给王老太太留点,和王老太太处的好着呢,王老太太也喜欢秦家这几个姑娘,她有了啥好东西也都会给秦桑姐妹几个留着。

老太太军属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就算是一个孤老婆子,村子里的人也都敬着,没人敢欺负她。

若是她来秦家住几天,那肯定是妥妥的。

再说,王老太太又是个勤快干净的人,心眼也好,她要照顾家里这几个孩子,沈宜也是放心的。

沈宜想了想,就拿了点蛋糕去王老太太那里走了一遭,等回来的时候,带着王老太太一起进了家门。

把家里安顿好了,沈宜就去了刘建国家。

刘建国正在家里劈柴,看到沈宜进门,赶紧拿了毛巾擦汗,一边擦汗一边问:“沈奶奶,你才从医院回来啊,小桑咋样了?我还说明天去医院瞅瞅呢。”

沈宜笑了笑:“回来了有一会儿,可我在家里呆着老放心不下,我就想再去医院一遭,就是我这…走着去实在太远了点,就想叫你送我过去。”

“这有啥。”刘建国一笑,把毛巾放下:“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借建军的自行车带你去医院。”

沈宜答应一声,刘建国就出了门,等再回来的时候,果然骑了一辆自行车

刘建国带着沈宜,赶在半下午的时候又进了县医院。

沈宜走后,秦采喂了秦桑一些粥,秦桑喝了粥有点消化不良,又折腾了一会儿才睡下。

她才刚睡熟了,沈宜就和刘建国进了病房的门。

秦采一看是沈宜和刘建国也挺吃惊的,她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小声道:“轻点声,我姐才睡下。”

“咋的?”沈宜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看秦桑。

刘建国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叫刘建国一阵心痛。

秦桑缩成一团侧躺在床上,整个人显的瘦小的可怜,她的脸小小的,白到几乎透明,还有放在一旁的手手指又瘦又长,手背上几乎没多少肉,借着阳光,都能看到里边的青色血管。

秦桑明显睡的不是很安稳,眉头皱着,嘴巴也紧紧的抿着,可就算是抿着,也能看出嘴唇毫无血色。

刘建国看到这样的秦桑,就又想起他前世的时候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之后秦桑来给他收尸。

那时候的秦桑好像更加瘦弱,脸白的就跟个鬼似的,头发散乱着,整个人憔悴异常。

那时候秦桑过的很不好,正是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可就是这样,她还是给他收了尸。

想到这些,刘建国真的恨不能痛打自己一顿。

前一世,他是瞎了眼瞎了心还是怎么的,为什么竟然会狠心伤害秦桑,害的她痛不欲生?

“建国啊。”

刘建国正难受呢,不想沈宜叫了他一声。

他机灵一下子醒过神来,赶紧笑道:“沈奶奶,有啥事啊。”

沈宜笑了笑:“我看着也没啥事了,你就先回吧,要是回的晚了路难走,再嗑着碰着的。”

刘建国握了一下拳头:“那,那行吧,我先走了。”

他拿了车钥匙,又看了秦桑一眼才往外走。

沈宜就对秦采道:“你去送送建国。”

秦采答应着跟刘建国一块出了门。

等到屋里就剩下沈宜和秦桑了,沈宜才把一直小心放在怀里的小铜镜拿出来,小铜镜上拴了一个红绳,她把红绳解开,小心翼翼的把铜镜挂在秦桑胸口,又把铜镜塞到秦桑衣服里边,再给秦桑把被子盖好。

第十四章 认主

秦桑一觉醒来就感觉到脖子挂了东西。

她勾唇浅笑,知道那面乾坤镜已经在她身边了。

伸手摸了摸显的很粗糙的镜面,秦桑珍而重之的把它塞进衣服里边,不露出一点痕迹来。

“姐,你醒了。”

秦采端着一盆面条走过来,看到秦桑醒来赶紧把面条放下,跑过来扶秦桑坐起。

秦桑顺势半靠在床头,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四处瞧瞧:“就你一个人啊。”

秦采笑了:“奶也在,她说出去找人换点粮票。”

秦桑就明白了,肯定是沈宜手头上粮票没多少了,要是不想办法,只怕住院期间要饿肚子的。

“这太麻烦了,咱明天就出院吧。”秦桑抓住秦采的手,苍白的脸上因为着急带了些粉色:“我也没事了,老住院得花多少钱啊,家里还得吃喝呢,总不能因为我让你们饿肚子吧。”

秦采一听秦桑要出院也急了:“姐,你说啥呢,你病还没好怎么能出院,你安生呆着,啥都别想,有我和奶在呢,饿不着你。”

她把那盆面端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秦桑其实没多少食欲,可看秦采这么担心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硬撑着吃了少半盆面。

吃完面,秦桑就觉得恶心。

她知道是吃的有点多了,只能忍耐着。

秦采把剩下的那些面吃完,沈宜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的门路,反正换了不少粮票。

秦桑看沈宜没啥事也就安心了,等到沈宜吃过饭,她就说要休息,再次躺下闭着眼睛养神。

到了后半夜,秦桑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宜和秦采都睡着了。

沈宜在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秦采则把病房里的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她就躺在那上面,看起来睡的很不舒服。

秦桑微微叹息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硬撑着下床,她轻手轻脚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边藏着的输液用的针头拿出来。

走到窗边,秦桑抬头就看今晚月色很好,轻笑一声,把挂在脖子上的乾坤镜拿出来对着月光放好。

她伸出右手,左手拿着针头在右手中指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秦桑扎这一针用了挺大的劲,一针下去,手指尖就冒出了红色的豆大的血珠子。

她赶紧把血珠子抹在乾坤镜上,一边抹,还一边用力的挤着手指尖,让血流的更多一些。

秦桑身体虚弱,连起床都是硬撑着起来的,这番动作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和精神,没挤多少血,她额上就冒了汗,浑身更是因为无力而哆嗦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秦桑咬牙坚持。

过了许久,乾坤镜终于吸饱了血,就看见乾坤镜对着月光的那一面白光一闪,整面镜子就变了个模样。

原先锈迹斑斑的青铜镜在吸过血之后变成了银白色。

这镜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银光闪闪,在月色下光亮如新,若是稍微一动,便有五彩光芒划过。

秦桑笑着,她双手合什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她念的是前一世学会的控制乾坤镜的咒语,这还是镜灵告诉她的呢。

在咒语念完之后,那镜子便化为一道光直接钻进了秦桑的额头。

秦桑闭上眼睛,感觉到紫府中高挂的乾坤镜的时候,才真正踏实下来。

她转过身,努力的不发出声响,一步步挪到床边,然后小心的坐到床沿,一点点的躺回床上。

等到她躺好盖上被子之后,就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这一迷糊就是一个多小时,秦桑养的精神了一些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她伸出右手,口中念了一段咒语,正好月光照进来,就看到她的右手上托了一面青铜制的锈迹斑斑的镜子。

秦桑看那镜子,笑的十分欢喜。

她把镜子挂在胸前,照常塞到衣服里边,然后闭上眼睛进入深度睡眠。

若不是刚才的一切那样真实,端看秦桑躺着睡觉的样子,还有嘴角安然的笑,就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幻觉一样。

早起,秦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的高高的了。

今天阳光很好,天气晴朗,又没有风,坐在床上,就能感受到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度。

秦采出去在医院食堂打了饭,回头等秦桑吃完饭,她又跑出去洗碗。

沈宜坐到床边小声跟秦桑说:“小桑,奶昨天给你一面小镜子,这是奶祖上传下来的,你一定要藏好,要一直带在身上,听到了没有。”

秦桑点头:“奶,我知道,我谁也不告诉。”

沈宜笑着摸了摸秦桑的头发:“我们小桑聪明着呢,一定会保护好这面镜子,奶跟你说啊,这镜子有灵,一定能保佑你平安健康的。”

“哦!”秦桑答应着,可脸上露出来的神色却能看出来她一点都不信这话。

沈宜也没再和她说什么,就是小心的扶着她在屋里走了两圈,让她活动一下身体。

秦桑一边走一边和沈宜说话:“有,我也没事了,咱明天回家吧,回了家好好养着就是了,干嘛在这里费钱费神的。”

“那得等医生看过再说啊。”

沈宜没答应秦桑,拿话含糊了过去。

她就想着秦桑这身体恐怕还得再住几天,只是没想到钱医生查房的时候又给秦桑检查了一番,竟然说秦桑的身体没多大问题了,如果想出院明天可以办出院手续。

秦桑挺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笑着跟沈宜说:“你看吧,我就说我没事了您还不信,钱医生都说了我可以出院,咱明天必须出院,再住下去我都快闷死了。”

“好,好,出院,明天出院。”

听说秦桑好了,沈宜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再说别的。

不过,她心里却在琢磨着秦桑的病症是不是因为乾坤镜减轻的。

沈宜也琢磨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再多想了。

这天夜里,等到沈宜和秦采都睡着了,秦桑就盘腿坐在床上,她面对着窗子,等月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赶紧调动体内乾坤镜的力量,想采集月光来修复自己的身体。

只是,她试了好半天都没有成功。

秦桑不得不暂时打消修复身体的念头,不过,她还是借着月精之力检查了一番身体。

这一检查,秦桑恨不得大骂。

她的身体实在亏的太厉害了,尤其是为了救秦雅截取的那一线生机,竟让她以后想要修炼都困难重重。

也不知道她以后需要采集多少日精月精才能够修补得过来。

第十五章 先天灵宝

前弯村的夜一片寂静。

这年头电灯还没有普及,多数农村晚上用的都是油灯。

前弯村也是这样,秦振中家就点着一盏油灯,王美凤在外边廊下做好了饭端到屋里,她大声叫秦宝和秦月过来吃饭。

秦月来的挺快,她过来之后就帮王美凤盛饭,秦宝磨磨噌噌过来:“娘,你这饭做的忒晚了点吧,谁家天黑了才吃饭啊。”

“多嘴多舌。”王美凤有点不高兴:“就你们这三个懒蛋,有的吃就不错了,要是嫌老娘做饭晚,以后你做。”

秦宝吓的缩了缩脖子。

秦振中慢悠悠的晃过来在板凳上坐下,端了一碗饭看看,又看看王美凤:“明天你去医院看看,小桑那么大的病,你连面都不露,叫别人怎么说?”

王美凤一瞪眼想说啥,秦振中把碗重重的放到桌上:“我和你说过多少遍,面子情总要留的,你们总是不听,一个个都没一点心眼,要是再这么下去,你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王美凤吓的一哆嗦,低头狠狠的说道:“行,知道了,明天我去医院成不。”

秦振中这才重新把碗端起来:“那个老婆子现在学精了,每天在村子里说我不孝,弄的现在到处都是闲言碎语,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好名声都叫她给败坏了。”

秦月递给秦振中一块饼子:“爹,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着,老婆子没了,咱啥也捞不着的。”

秦振中眯了一下眼睛:“爹心里有数。”

他喝完粥,一边啃饼子一边恨声道:“老头子都叫那个死老太婆给迷昏了头,一心向着老太婆还有老二,把我这个长子扔在一边不管,临了把他攒的家底交给老婆子,还当我不知道…”

“啥家底?”秦宝一听来劲了:“爹,俺爷留下啥家底了?银元还是金条?”

秦振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们都当我不知道,可却没想到我小的时候可见过呢,有金条,有银元宝,还有珍珠翡翠,好多值钱的呢。”

秦宝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他搓搓手:“爹,你咋的也是我爷的长子啊,那些好东西都得是咱家的,咱得要回来。”

“咋要?”秦月瞪了秦宝一眼:“你现在就跟人说咱爷给咱奶留下金银珠宝了?你敢吗,要真敢这么说,咱家也要跟着倒霉的,咱可是八辈的贫农,哪能有好东西留着?要真叫人知道,咱得给批斗,咱家的成分都得重新划分,那咱就是地主的后代,狗崽子啊,你愿意当?”

秦宝吓着了,缩了缩脖子:“俺就是这么一说嘛。”

秦振中赞赏的看了一眼秦月:“小月说的对,这事咱不能往外嚷嚷,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谁要是敢出去说,回头我就打断他的狗腿,还有,往后在老太婆跟前给我放尊重点,好好的讨好她,对小桑几个也好一点,最好能摸清楚老太婆把东西放哪了。”

秦月勾了勾唇:“爹,你一直盘算俺叔家的房子,其实不是为了房子,是为了那些宝贝吧?”

秦振中点头:“房子才值几个钱?用得着我这么费心巴力的?”

秦宝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粥,突然间惊叫起来:“娘呀,这粥里都放了啥啊?”

秦月赶紧把油灯挪过来,就看到秦宝的粥碗里好几个臭板虫,她一看这个,再想旬才她吃的粥,恶心的全给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