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推不过,就拿了两块糖,别的东西一概没动。

等到她走的时候,于奶奶和她亲亲热热的就像是祖孙俩。

也是,就秦桑的心眼,她想要和什么人打好关系,那就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

从小区出来,秦桑揣着兜里的十块钱还有几张粮票,想着她已经和于奶奶说好明天再过来,于奶奶再给她介绍活的话,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

她回医院的时候并没有抄小路,而是走大路。

她从小区门口一路向西,绕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一个挺大的院子,院子里好几株桃树,这个时候桃花盛开,一院子的粉白相间。

淡淡的花香飘散过来,秦桑深吸一口,只觉得心情更好了几分。

她步伐轻快,人也带着几分神采飞扬。

当她从这个院子的大门经过时,突然间停下脚步。

她发现这个院子挺奇怪的,院子里布了一个大阵,这个阵对人没坏处,好像是要困住什么东西,又好像是防止什么东西泄露出来。

秦桑站在院子门口,右手掐决,眼睛微微闭上。

过了有十几秒钟,秦桑眼睛睁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欢喜跃上眼角眉梢。

等待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到了补足那一线生机的方法,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够恢复健康,并且把身体的资质再提升一层。

第三十章 报道

秦桑感觉到前边的小院内有着浓浓的阳煞之气。

这种阳煞之气是因为院子里某个物体阳气太重,重到化为阳煞。

说起来,不管是阴煞还是阳煞,对人都是有害的,阳煞太重,也会叫接近这个物体的人倒霉、生病。

只是,对于秦桑来说,这种阳煞就是补品。

她是逆天改命而来,阴煞和阳煞都不会损害到她,阴煞也就罢了,阳煞的话,却是能补足她体内生机的。

摸着下巴,秦桑笑了笑,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的看看这个院子里有什么。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秦桑小心的把那个大阵弄了个缺口,将从里边外泄出来的阳煞全部吸收,再将缺口补好,她才欢欢喜喜的离开。

她回到病房的时候,秦雅还没有回来,秦桑换好衣服躺在病床上,才躺好,秦雅就带着笔记本回来了。

把笔记本递给秦桑,秦雅就问秦桑想吃什么。

秦桑惦记着那个小院的事情,就告诉秦雅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她靠在床头上,摊开笔记本看上面记录的重点,以及抄录的一些练习题,一点点的回忆这个时空的许多知识。

数学、物理、化学这些理科知识对秦桑来说都是小意思,只是语文以及政治她得好好琢磨琢磨,毕竟,这是特殊时期,好些事情都要上纲上线的。

看了一会儿笔记,秦桑就把特地托人带来的高中课本拿过来读。

一直到吃饭前,秦桑都在读书,秦雅劝了一回也劝不住,就直接不管她了。

晚上的时候,秦桑在秦雅睡着之后,就开始吸收练化那些阳煞之力。

要说起来,那个小院中的阳煞是真的很厉害,秦桑就吸收了那么一丁点,但练化之后,身体就觉得好了许多。

她就想,怪不得要布大阵困住呢,这样厉害的阳煞要真外泄的多了,对县城的人来说可并非是好事。

第二天,秦雅起床之后就发现秦桑似乎精神了好多,她挺高兴的,跟秦桑说再住两天就能回家了。

秦桑穿了鞋下床,秦雅打了洗脸水过来,秦桑就着脸盆洗了脸,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跟秦雅说:“我想去拖拉机厂看看,杨老他们费了挺大的劲给我介绍了工作,我要是老不去报道的话,说不定人家该有意见了。”

“这怎么行?”秦雅一听就反对:“你病还没好呢。”

秦桑笑笑,站在秦雅面前让她看自己的脸:“我好了,真的。”

为了表示自己好了,她还握了握秦雅的手腕,让秦雅试试她的力气。

在确定秦桑并不是虚弱无力之后,秦雅才松了一口气。

“咱们家这种情况,我真得赶紧找个活干。”秦桑叹了口气:“除了拖拉机厂的活,我是真不知道还能再找什么样的工作,小雅,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咱们家也等不起。”

秦雅想想家里的情况,想想为了秦桑的病已经欠了钱,还有家里几个妹妹都要吃饭穿衣,这些都是钱,也跟着沮丧起来:“那,那行吧,我跟你去咋样?”

秦桑拍了拍秦雅的肩膀:“不用了,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然后我去拖拉机厂那边报道,你自己回村怎么样?奶昨天回去之后,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老觉得咱家得出事。”

“不能吧。”秦雅想了想:“咱家能出啥事?”

秦桑皱眉,轻声道:“大伯母啊,大伯出了那么大的事,大伯母说不定要找上门闹腾,小雅,我真不放心,奶年纪大了,小采脾气又不好…”

秦雅想想王美凤那个性子,也觉得她得上门闹腾。

她就跟着着起急来。

她又担心秦桑,又担心家里。

秦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是故意这样引导秦雅的:“我真没事,再说我去了厂里,厂里那么多人呢,我要有事,难道别人能干看着不管?”

秦雅想想也是,就去给秦桑办出院手续。

办好了手续,她把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带上就回了村。

秦桑等秦雅离开之后,才从医院出来,她知道拖拉机厂在哪,连打听都没有,就直接去了。

县城的拖拉机厂是去年才办的厂子,原先就是生产一些零部件,今年引进了一些国外的生产线,想要生产拖拉机,厂里的领导很有雄心壮志,想生产种花国最先进的拖拉机,并且想把厂子里生产的拖拉机卖到全国,因此,厂子里前期投入很大。

投入大了,就想要回报也大一点。

可是,却碰巧赶上了这么一个特殊的时期,是真的缺人才缺到不行。

厂子里有生产线,原材料现在也不缺,技术工也有,可缺的就是真正的人才。

那些机器的说明书都是外文,厂子里也请了翻译,可说明书上专业性的知识太强了,那个翻译就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本来就是推荐上的大学,在大学里也没怎么好好学习,现在真翻译东西,那是真抓了瞎。

厂里的领导都快急疯了,四处想找翻译,可这就是个小县城,在全国都缺人才的情况下,他们上哪去找真正的好的翻译呢。

拖拉机厂的厂长姓廖,叫廖先锋,是个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老革命。

在一次战斗中廖先锋受了重伤,养好了伤也不能再留在部队,就转业到了地方,后来到了拖拉机厂做厂长,他一心为公,是真想把厂子办好的。

这几天为了试机器的事情,他是真着急上火,四处求人哀告的。

今天,廖先锋又往上级部门打了电话,被告之还找不到人时,气的嗓子都哑了。

他抓了抓头发,想着再找不着人的话,恐怕他得愁到秃头。

正在这个时候,厂卫办的人打来电话,廖先锋接过电话语气就有点不好:“啥事啊?要不是大事看老子揭了你们的皮。”

厂卫办的一个小年轻赶紧收住笑意道:“廖厂长,有个姑娘来见您,说是有介绍信,她说她懂外文,能做翻译。”

廖先锋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这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那你还不赶紧把人带过来,快点,跑步过来。”

挂了电话,廖先锋喜滋滋的在办公室等着。

等了约摸有五六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廖先锋喊了一声进,就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一个漂亮的叫人咋舌的姑娘推门而入。

廖先锋没理那个小伙子,先看姑娘。

这姑娘长的真叫一个好看,而且气质也好的惊人,就是那种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她好,哪都好,但偏偏不会有人去注意她眉眼如何,但再仔细看,又觉得她眉眼无一处不精致完美,不像凡间人的那种好看。

这么好看的姑娘站在面前,廖先锋都有点拘谨了,他站起来脸上带笑看着小姑娘:“你就是那个翻译?”

小姑娘笑着伸手:“廖厂长好,我是秦桑,是杨老和左老介绍来的。”

一听是杨老和左老介绍的,廖先锋心里就有了底,他伸手和秦桑握了一下:“你好,你来的真及时啊。”

这一握,廖先锋一惊。

这姑娘的手指太凉了,凉的就跟冰块似的。

他不是唐突的人,和秦桑握手也只是稍一触碰,可就是这么稍一触碰,也能感觉到秦桑的手冰凉的很。

他再看秦桑的脸,才看到这姑娘脸色苍白,唇上没有血色,带着一脸病容,并且,这姑娘的呼吸也有几分急促。

想到他在电话里叫人家跑步过来,廖先锋就有点不好意思。

“来,先坐下。”

他请秦桑坐下,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秦桑同志,你…你这是生病了?”

秦桑淡然一笑:“今天刚出院,杨老说你们厂里急需翻译,我就想不能耽搁事,办完出院手续就过来了。”

这姑娘责任心好强啊,廖先锋心中赞叹了一句,对秦桑好感更深:“你这…我也不知道你生病了,看看,还叫你跑步过来,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第三十一章 运输队

秦桑坐在沙发上,坐姿标准,脊背挺的笔直。

她虽然长的娇娇弱弱,可这会儿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很坚强有力的感觉。

这叫当兵出身的廖先锋更觉得这姑娘不错。

秦桑脸上带着笑,说话不急不缓:“杨老和我说过厂子里的情况,我也知道廖厂长这几天着急,就算您不说叫我跑步进来,我也会跑进来的,毕竟,干革命工作需要争分夺秒,就和廖厂长当初打仗的时候一样,重伤不下火线嘛。”

廖先锋叫秦桑说的乐了:“是,是,说的好啊,干革命工作就要争分夺秒。”

他拿起桌上的说明书递给秦桑:“你看看能翻译吗?”

秦桑接过来就开始翻看,看了几页朝廖先锋坚定的点头:“能。”

“好。”廖先锋激动的又站了起来:“那,那你先在这里翻译,我叫人给你准备住的地方,还有…”

秦桑跟着站了起来:“廖厂长先别忙,我得把我的基本情况跟您说一声。”

廖先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激动:“你说。”

秦桑将她还是一个学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还得上学,不能像正式工一样每天都在厂子里,我想和您商量一下,以后您这里有什么需要翻译的文件,我带到学校翻译,厂子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跟老师说明,再过来干工作,您看这样行吗?”

廖先锋哪能说不行啊,厂子里盼着秦桑这样的人才盼了多久,要是说不行的话,这小姑娘走了可就再难找了。

“成。”廖先锋拍板定了:“你的工资就按厂子里的技术工给,另外,翻译文件也给奖金,等你高中毕业,我亲自给你做保,推荐你上大学。”

秦桑笑着:“真是太谢谢您了,毕竟,我现在特别需要这份工作。”

她没说上工农兵大学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就要恢复高考了。

两个人说定了,廖先锋就给秦桑拿了纸笔,叫她先在办公室翻译,他则去叫人给秦桑先安排一个临时住的地方。

秦桑穿越了不知道多少时空,也做过很多国家的人,她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精通多少种语言,翻译外文对她来说真的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而且,她在穿越时空中,也干过很多种工作,不管专业性多强的文件,对她来说都没问题。

她拿着说明书看了一遍,就了然于心。

她开始一点点的翻译,在纸上写下中文。

当然,她不可能翻译的太快,只是,她已经特别放慢了速度,等到廖先锋再回来的时候,看她翻译的那两张纸,也吃了一惊:“秦桑同志果然能干,这速度,没说的。”

秦桑抬头一笑:“也是前边的简单一些,后边越来越难,速度肯定会慢下来的。”

“不着急,不着急。”廖先锋安慰秦桑:“你慢慢翻啊,你想吃啥,我一会儿叫人把饭送过来。”

秦桑好笑,心说这位廖厂长还真是急性子:“我不挑食。”

她低头,又写了两个字,而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廖先锋叫了一声进,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跑了进来:“廖厂长,咱厂里的汽车坏了,修车师傅跟车走了,现在找不着人,这可咋办啊?”

“汽车坏了?”廖先锋一听就急了:“小卫呢?干啥去了?”

那个工人吓了一跳,赶紧解释:“小卫这不是还没出师嘛,技术可没他师傅好,他说这次汽车坏的地方太…”

廖先锋气的大骂:“马上就要出去拉料了,还有一批生产出来的零件也需要往外运,这个时候你们告诉我汽车坏了,你们原先干什么去了?不知道经常检修吗?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

那个工人被骂的低了头,一声都不敢吭。

秦桑听了这些话放下笔站了起来。

她揉了揉手腕:“廖厂长,您先别急。”

“我能不急嘛。”廖先锋急的头上都出了汗:“人家预订好的零件,要是不按规定时间送到,那是要出大事的。”

秦桑笑了一声:“那我去看看吧,我爸就是个老司机,也会修车,我跟着学了一手,说不定能修呢。”

现在是真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廖先锋虽然不确信秦桑这个娇弱的小姑娘能修汽车,可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秦桑跟着那个工人出去了。

秦桑一边走一边和那个工人说话:“师傅贵姓?”

那名工人赶紧摆手:“啥贵不贵的,俺叫刘铁头。”

“刘叔好。”秦桑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可亲:“您是做啥的?”

“俺是焊接车间的车间主任。”

这个刘铁头看起来挺扑实的,没想到还是车间主任:“这不,汽车坏了谁都不敢上廖厂长这触霉头,就欺负俺老实,叫俺过来挨骂。”

秦桑忍笑道:“大家应该是觉得您和廖厂长关系好,所以才推您过来的吧,您过来挨骂也没几句,要是别人过来,说不定就要挨踹了。”

刘铁头想想也忍不住笑了:“说不定呢。”

他又问秦桑:“姑娘啊,你是…”

秦桑指指自己:“我是过来帮忙翻译文件的。”

刘铁头吓了一大跳:“敢情是个翻译啊,那你这…你这知识分子去修车有点不妥当啊,修车可是挺脏挺累的。”

秦桑脸一板,十分义正言辞:“干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要迎难而上,不能因为苦累就往后退。”

刘铁头干笑一声:“倒也是啊。”

秦桑就又笑了:“刘叔您别介意啊,这不现在就这环境,说话也得小心一点的。”

刘铁头忍不住点头,又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不说别人,就是俺那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现在也学的小心了好多。”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运输队那边。

拖拉机厂是大厂,厂子里专门有运输队的,运输队也有好几辆大汽车。

秦桑过去的时候,好多人正围着一辆汽车团团转。

刘铁头就指着那辆车道:“就是那辆。”

秦桑走过去,就看到这车已经叫人用千斤顶给顶起来了,一个满身油污的小伙子正发着愁呢:“这可咋办啊?俺是真没办法修的,廖叔不会扒了俺的皮吧。”

第三十二章 展示

秦桑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就快步走了过去。

她走到那个小伙子跟前,伸手拿过他手上握的钣子:“我来试试吧。”

呃?

一伙大老爷们全都望向秦桑,眼中写满了怀疑。

“怎么?”秦桑挑挑眉:“女人就不能修车了?”

没有人回答,秦桑就拽过旁边的一件带了油的褂子穿在身上,摘了刘铁头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把满头长发全都扣在了帽子里边。

她穿戴好之后,矮身钻进车底下。

过了很久,那个小伙子才反应过来:“喂,我说你…”

“递给我一把十字锥。”秦桑清冷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

小伙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顺手就递了锥子。

“谢谢。”秦桑道了一声谢,随后再没了声音。

过了有十几分钟,秦桑从车底下钻出来,一边摘帽子一边道:“好了。”

“好了?”小伙子几乎跳起来。

这辆车的两位司机也有点傻眼:“我说姑娘,这,这玩笑可不好开啊。”

秦桑也懒得和他们分辩,叫刘铁头帮忙把千斤顶收了,她直接拉开车门跳到驾驶座上,打着火一踩油门,车子就行驶出去。

秦桑开车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位。

她推开车门:“看到了吗?”

小伙子吓的直点头:“看到了,看到了,真修好了。”

那两位司机哈哈大笑,在秦桑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一位司机使劲的拍拍秦桑的肩膀:“小姑娘,真不简单啊,你这修车的技术比俺们运输队的老师傅还要厉害,走,俺带你去找厂长,说啥也得留下你。”

“你干嘛,干嘛呢这是。”刘铁头一听吓了一大跳,赶紧拦了那位司机:“我说老李头,秦桑同志是咱们厂才来的翻译,以后就是咱们的同事。”

“翻译?”那么些人上下打量秦桑,一双双眼睛都冒着光:“我说,啥时候翻译会修车了?这姑娘咋这么厉害?”

秦桑脸上带着笑,她找了个毛巾擦掉手上的脏污:“翻译也能修车的,以后你们的车坏了如果没人修的话,我是可以帮忙的。”

她答应帮忙修车,叫这些司机都高兴坏了:“那啥,小姑娘,俺们车队的车齐了你给帮着看看,有啥毛病的咱早点修成不?”

秦桑一一答应着。

刘铁头有些等不急了,拉着秦桑就往厂长办公室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絮叨:“可不能再留着了,一会儿这帮家伙还不知道让你答应多少事情呢,那修车可累着呢…还有,廖厂长那里还没信儿呢,也不知道咋着急上火的,咱得先去跟他汇报一下工作吧。”

秦桑笑着跟在刘铁头身后进了厂长办公室。

正好廖先锋叫人送了饭菜过来,看秦桑进门就笑着招呼她:“赶紧坐下,咱先吃点东西,下午再接着翻译。”

秦桑坐下来,她还没说话,刘铁头就搓着手迫不及待问:“廖厂长,这秦桑同志是哪找的?小同志年纪不大,是真厉害,人家过去没多长时间就把车修好了,还开车在咱们厂院子里转了一圈,这小同志真是全才啊,咱们厂正需要这种技术过硬,啥活都一把抓的同志呢,廖厂长,小秦同志您说什么都得留下啊。”

廖先锋都给惊傻了。

他原来没想着秦桑能修好车。

见她这么快回来,廖先锋怕问修车的事情叫小姑娘脸上不好看,就啥都没问。

可刘铁头竟然说秦桑把车修好了,不但会修车,还会开车。

廖先锋上下打量秦桑:“小同志,不简单啊。”

秦桑笑笑:“这不是我爸厉害么,我也就跟他学了一招半式的。”

“你爸呢?在哪个厂上班?”廖先锋就想这小姑娘都这样厉害,她爸指不定多不简单呢,他打算着把人挖过来。

秦桑低头苦笑:“我爸…已经去世了。”

“啊?”

刘铁头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随后就是对秦桑的怜惜。

廖先锋则直接给秦桑拨了半碗肉菜,又给她一个大花卷:“咱先不说这些,吃饭,吃饭。”

秦桑接过饭菜道了谢,低头快速而又优雅的把饭菜吃完。

她吃完饭,廖先锋就不好意思再叫她翻译说明书,而是赶着她去看宿舍:“我叫人给你安排了一个单间,钥匙就在办公桌上,你拿上钥匙去宿舍看看,有啥缺的跟我说,我叫人补上。”

秦桑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跟廖先锋道了谢,她拿了钥匙离开。

钥匙上挂着一个牌,写明了是哪间宿舍,秦桑很快就找到了。

她开了门,在宿舍里环视一圈才进门。

这间宿舍并不大,大概也就十来平米的样子,里边放了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书桌,再有一个脸盆架子就挤满了。

单人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这应该都是厂子里统一发放的那一种吧。

褥子是军绿色的,上面铺了蓝白格子床单,又放了一床被子还有一个枕头,书桌擦的挺干净,只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脸盆架上放了一个红色搪瓷脸盆,一旁放了暖水瓶。

屋子看着简陋,可在这个时期,有这样一间屋子,又准备这些东西已经挺不容易了。

秦桑心里是感激的,觉得廖先锋对她挺照顾的。

她摸摸口袋里的十块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办公室把需要翻译的文件以及纸和笔拿到宿舍里来,然后,秦桑很快又翻译了好几张。

翻译好了之后,她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推开门去了焊接车间。

秦桑悄悄找到刘铁头,把他拉到一旁说话:“刘叔,咱们车间有没有废旧的铁管之类的,我想焊一个能够折叠的小梯子,那个…我会一点焊工,自己能焊,就是,就是找不着材料。”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十块钱来:“刘叔,您看这钱买材料够不?”

刘铁头瞪着眼瞅着秦桑:“我说,你也太小看你叔了,就是点废旧东西,哪里能要你的钱…”

秦桑却非得给钱:“刘叔,毕竟是厂子里的东西是公家的,我不好不给钱的,再说我也是才来的,才进厂就做私活,这也有点说不过去。”

推来推去的,最后刘铁头收了两块钱。

他给秦桑找了一点废旧材料,又给秦桑找了焊接机,秦桑就开始工作。

当最终的成品放到刘铁头眼前的时候,刘铁头看着面前小巧精致,可以折叠起来,便于携带的小梯子,那简直就是如获至宝啊。

他拉着秦桑喜滋滋的问:“我说小秦,这,这梯子是你自己设计的?还真是…俺活了这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做工这样好,又这么便于携带的梯子,这还真是好啊…”

秦桑笑了笑:“也没啥,就是一点小机关,做起来不难。”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青年

“咋就不难了?”

刘铁头可不认同秦桑的话:“俺干了半辈子都做不出这么精巧的梯子。”

他一手拿着梯子,一手拽着秦桑猛跑:“走,找厂长去,快点。”

秦桑无奈的跟在刘铁头身后,刘铁头跑的很快,秦桑有点跟不上。

她咬紧牙关尽最大的努力跟着。

等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秦桑的脸已经白的像一张纸了。

刘铁头光顾着高兴了,根本没有注意秦桑,他敲响办公室的门。

听到一声进之后,刘铁头带着秦桑大模大样的走进去。

廖先锋正在办公,看到刘铁头和秦桑进来,抬头笑了笑:“你俩这是要干啥呢?”

秦桑身体晃了两下,伸手扶住沙发背。

廖先锋看她脸上是不正常的白,人也看着很疲累,就连唇色都白的吓人,赶紧过去扶了秦桑一把:“小秦同志,你这是咋了?这咋就…”

刘铁头回头一看也吓坏了,他也顾不上啥梯子,赶紧叫秦桑坐下,又倒了水给她:“小秦同志,你这是咋回事啊?”

秦桑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她笑着摆手:“没啥事,就是我身体不是很好,这不,今天才出院。”

刘铁头明白了。

小秦同志今天才出院,可人家不怕苦不怕累,又是翻译文件,又是帮着修车,还叫他拽着猛跑,不说一个小姑娘了,就是一个大男人恐怕都受不了啊。

他就有些愧疚,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那真对不住了啊,刚才都怨我,要不是我抓着你跑,你也不会又犯病的。”

廖厂长也一脸关心的问秦桑:“小秦同志,你这身体受得了吗?要是还不舒服,不行咱就再住两天院,你放心,厂子里给你报销住院费用。”

秦桑赶紧摆手:“真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们不用管我的。”

她明明累成这个样子,看起来坐都坐不住了,可还在替别人考虑。

廖厂长心里无比的感动,更加看好秦桑,心说这同志是真的一心为工作,也是个单纯好心眼的姑娘啊,看起来,以后对这姑娘得多照顾一点,省的她受了委屈都不说出来。

刘铁头听秦桑说没事了,过了一会儿看她脸色似乎好了一点,就抓着廖厂长看秦桑做的那个梯子。

廖厂长接过来看了一会儿,一拍大腿笑了:“这个好,这个做的好啊,真精巧,又方便携带,咱们厂里要是做出一批来,绝对卖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