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头也呵呵的笑着:“俺就是这么想的,反正现在咱拖拉机也造不出来呢,就先做点小物件给厂里创收。”

廖厂长在得知这个梯子是秦桑做的之后,对秦桑就更加看重。

他坐下和颜悦色的问秦桑:“小秦同志啊,你看这做梯子的技术能不能交给厂里的同志?你放心,厂里是不会亏待你的。”

秦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神又显的分外诚恳:“可以啊,我做出来的时候就没打算保密,厂里需要,我自然会好好传授给大家的。”

刘铁头越听越不好意思,他把收了的那两块钱又拿了出来:“那啥,这两块钱还给你吧,你既然愿意传授技术,那厂里咋还能要你的钱呢?”

“拿着吧。”廖厂长也含笑点头:“厂里会给你发一笔奖金的。”

当然,那奖金不单有技术奖,还有秦桑帮着修车的奖金。

于是,秦桑第一天上班,就拿到了一百多块钱的奖金。

她把钱收起来,跟廖厂长道了谢,就说要回宿舍休息。

廖厂长也没留她,叫她好好休息,又说晚饭会叫人送到她宿舍的。

秦桑这次是真的好好睡了一觉,等她睡醒了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秦桑感觉身体似乎好了一些,她下床之后在屋里走了几步,感觉轻松了好多呢。

推开窗户看看夕阳西下,漫天云霞的美景,再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秦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可以折叠的小梯子,想了想,装了十几块钱出了门。

拖拉机厂里就有自己的小卖店,是专供厂里工人买东西的,秦桑就去小卖店买了一个军用书包,把小梯子放到书包里,想了想,又买了几块糕点。

她背着包,晃晃悠悠的就从厂里出来。

这时候正是下班的点,秦桑就跟着工人们一起走出去,自然,也没有人拦她。

秦桑从拖拉机厂出来,辩明了方向,就直奔那个政府小区不远处的院子。

当她再一次站到院子的墙外时,感觉到淡淡的阳煞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把折叠梯子拿出来,找了一个没有人经过的地方把梯子靠在墙上,然后一步步爬上梯子。

当她攀到墙头探出头的时候,才轻喘一口气,不容易啊不容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终于可以清楚的看看小院里到底有什么宝贝了。

然后,当她看到那个阳煞之源的时候,吓的吞了口口水。

敢情,那阳煞之气根本不是什么宝物散发出来的,而是一个人。

西下的夕阳散发着余晖,将整个天空都漫成了金色。

小院里,一树开的正灿烂的桃花也不复之前的粉白色,而是带了淡淡的金光,桃树下边是碧绿的草地,草地上,一个青年正靠着桃树读书。

他的姿态懒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写意风流。

他背靠着桃树,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蜷起,看似随意极了。

他一手拿着书本,另一只手微微垂下,手指间夹着一朵开的正好的桃花。

微风吹过,桃花瓣被风吹落,落到他发间衣服上,让他更添了几分艳色。

秦桑穿越了无数世,看过的美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国色天香的女子,俊逸无双的公子,在她眼中也是平常,寻常的美人,不管是男是女,她是更加看不上眼的。

这个青年的长相,比秦桑所见过的那些俊逸的公子好像要更好一些,叫她有一点点惊艳。

他眉目俊朗,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艳丽,就像是阳光一样,有些灼灼逼人之态。

秦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倒不是心动,而是震惊,震惊于这个男子身上用法器压都压不住的阳煞气。

再仔细的打量青年一眼,秦桑确定无比,这青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纯阳体质,纯阳体质也就罢了,无非就是阳气太盛,有的时候他自己受不住,可这个青年还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浓厚太过的纯阳之气,再加上天煞孤星的命格,不产生阳煞才怪了呢。

第三十四章 纠结

秦桑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是挺同情这个青年的。

要知道,天煞孤星的命格本来就是一生无妻无子,克亲克故,孤苦一世。

而这个青年还有太过浓重的阳气,以至于产生阳煞,这种阳煞会随着他岁数的增长也跟着增长,他小的时候还不算明显,可他长大成人之后,这阳煞之后会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会产生影响。

只要和他走的近了,就会倒霉。

轻则会受伤,重则丢掉性命。

这个人…

怎么说呢,应该活的很孤独吧。

不过呢,秦桑摸摸下巴,在心里考量该如何接近对方。

阳煞对别人来说是闻之变色的忌讳,可对她来说就是唐僧肉啊。

只要得了这男人身上一些阳煞气,她的身体就能补足生机,从此之后再不怕病痛缠身之苦了。

秦桑嘴角微勾,拿起落在墙头的一颗石子,精确无误的打到青年身上。

正专心看书的青年抬头,微微发怔的看着爬在墙头,双手支着下巴,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满眼好奇打量她的美丽的少女。

“喂。”

秦桑笑着喊了一声:“你家的桃花真好看,我能进去采一枝吗?”

青年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比树上的桃花还要好看。

他抬起眼睑看了秦桑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把书合上,一手撑着青草地起身,一手拿书,神色淡漠的转身就走。

呃?

秦桑没有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喂,你怎么走了?不就是要一枝桃花嘛,怎么那么小气?”

青年充耳未闻,走的相当干脆利落。

他走后没过一会儿功夫,秦桑身后不远处的地上就站了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

那两个人看向秦桑的眼神中满是戒备:“下来。”

秦桑回头看了一眼,撅起嘴一脸的不高兴:“下来就下来,有什么嘛,小气鬼,没人性,当本姑娘非你家的桃花不可了?那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桃花,本姑娘高兴怎么采就怎么采。”

她一边气哼哼的小声嘀咕着,一边慢慢的从梯子上爬下来。

爬下来之后,秦桑顺手把梯子折叠好装进包里,把包一甩,气哼哼的朝那两个人瞪了一眼就走。

她故意把步子放的重重的,走路的时候,绑好的麻花辫一翘一翘的,看着挺可笑。

那两个中山装看着秦桑的背影,眼中也露出几丝笑意。

等秦桑走后,这两个人开了院门,一起进到院子里。

他们没敢进屋,而是站在廊下静立。

过了片刻,就听到很清朗的声音传来:“走了?”

“先生,那个小姑娘已经走了。”

其中一个中山装大声道。

“去查一下她的来历。”屋内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些疲惫。

门外的两个人心中一震:“先生怀疑这个小姑娘别有用心?”

又过了好久,屋里才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门外两人不由的重视起来:“先生放心,我们会好好查的。”

房门打开,一张纸从屋里飘出来,落到廊下铺好的青石地面上,外边的两人中其中一人走过去把纸捡起来。

“照着单子上采买,尽快送来。”屋里的声音越来越淡,最终似是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声叹息很轻,轻到叫人听不到,几疑是出现了幻觉。

门外的两个人答应一声,心中不由的也沉重起来。

先生他…这些年过的真的很苦。

秦桑走到再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步子就一点点的轻快起来。

她嘴角缓缓的上翘,眼中闪着欢喜的光芒。

竟然是个人,竟然是个人。

而且,那人身上阳煞之气重到让她贪心啊。

就只是接近了一点,和他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秦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好了那么一星点。

那个人真的是超级大补品,现实中的唐僧肉,而且,还是专门为她一个人存在的唐僧肉。

秦桑敢肯定,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这个逆天改命,已跳出天地之外的人,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受得了那个青年的阳煞之气。

如果能够再接近一点,如果能够呆在他身边。

甚至说,如果能够和他双修的话…

秦桑握紧拳头,满心满脑都是那个青年身上的阳煞之气。

真的和他双修的话,绝对能够补足自己这一身生机。

秦桑眯了眯眼睛,脑中思量着怎么接近那个青年。

她黑琉璃一般的眼眸深不见底,眼中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刚才,她特意压制自己的本性,做出一副纯良无害,单纯简单的样子来,应该已经给那个青年留下了一丁点印象吧?

右手缓缓松开,手指弹动,韵律优美动人。

一个长期孤苦寂寞,戒备心深重的人,可不会那么轻易允许别人的靠近。

不过,打破青年竖起来的坚硬的外壳,倒还真是一件颇具挑战性的事情呢,也…挺有趣的。

知道了阳煞的来源,秦桑就放松了很多。

她回到拖拉机厂的宿舍,又翻译了一些文件,就洗漱睡觉。

这一天对于秦桑来说是忙碌而又充实的。

可对于前弯村的秦家来说,那就是慌乱而悲伤的。

沈宜在前一天回到家中,她回了家就赶紧把家里的几个孩子接回来,又给孩子们煮了一锅疙瘩汤,汤里还弄了点鸡蛋絮,让孩子们填饱肚子。

吃过晚饭,一家子就都各自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沈宜就起床了,她先喂了鸡,就去洗手做早饭。

等到早饭做好了,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秦雅也回来了。

当沈宜知道秦桑已经出院,并且已经去拖拉机厂报道的时候,忍不人一阵气闷,说了秦雅几句。

秦雅低头任由沈宜数落。

秦采在一旁帮腔,等到沈宜的气消的差不多的时候,秦雅才赶紧过去帮她干活。

祖孙几个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脏衣服也洗干净了,沈宜就说起叫秦雅几个上学的事情。

因为秦振国去世,还有秦振国的媳妇吴悦跟人私奔的事情,秦雅姐妹几个现在都没上学,一直在家里帮衬着干活。

现在家里没啥事了,秦桑也有了个工作,沈宜就想叫几个孙女继续上学去。

秦雅不愿意,非得说她要留在家里干活,让妹妹们上学。

沈宜说啥她也不听,还非得犟着,把沈宜气的不轻。

祖孙二人正生气呢,就听到外头传来吵闹声。

紧接着,家里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阵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青年跑进院子里,当头一个扎着武装带的青年大声道:“这是秦家吗?有人举报你家私藏封建余毒,我们过来查证。”

第三十五章 你们管不管

沈宜一阵紧张。

她强自镇定。

秦雅却是满脸的不悦,对着外边的人大声道:“谁举报的?俺家八辈贫农,上哪藏啥封建余毒,你让举报的人站出来和俺说说,俺得问问他,俺家和他有啥仇啥怨的,这么害俺们。”

正好秦采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一脑门子火气。

她抄了个扫帚就跑了过来:“哪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举报俺家,俺还举报他呢,俺爷可是老红军,俺爸当年也参加过革命战争,谁不知道俺家的根底,现在看着俺爸没了,就这么祸害俺们,不要脸,坑俺家老的老小的小。”

沈宜咽了口干沫,心里惊的扑通扑通跳的难受。

她低了头,悄无声息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把秦雅和秦采拉过来,对着外边那些人道:“同志,俺男人和俺儿子可都是老革命,你们这么做不地道吧?”

“是啊。”秦采也说:“你们说有人举报俺家,没凭没据的就过来搜,那俺还说有人举报你了呢,那俺也上你家搜,你得让啊。”

外边站着的那几个青年叫秦采说的脸色很不好看。

带头的青年一挥手:“别废话了,有没有啥事搜过才知道。”

秦采一瞪眼,手伸了出来:“搜查证呢?没搜查证你们凭啥抄俺家?”

带头的青年也愣了,没想到一个乡下小姑娘竟然知道搜查证的事情。

“俺们是革委会的,不需要搜查证。”那个青年气坏了,一把推开秦采就要进去。

秦采拿着大扫帚就打了过去:“不要脸。”

不过她一个小姑娘也挡不住那么多男人。

秦采索性也放开了,她把扫帚一扔,坐到门口就哭了起来:“不要人活了啊,没这么欺负人的啊,大家都来看看啊,革委会的就了不起啊,就随便搜军属吗?这不是欺负俺们家没男人顶门立户,看俺家老的老小的小,就打脸上门吗,俺不活了啊…”

沈宜朝秦雅使了个眼色,秦雅就跟着革委会的那帮人进了屋,沈宜哭着去拉秦采,秦采哭的起不来。

沈宜干脆也坐下大哭起来:“老头子啊,你咋早早就去了呢,要是你活着俺没了,咱家也不至于这样啊,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老婆和孙女怎么给人欺负的,振国啊,你娘活不了了…”

这时候正是村民刚吃过早饭要上工的时候,听到老秦家门外哭声振天,好些人都绕过来看看。

看到沈宜和秦采坐在门口哭的伤心,就有和她们关系不错的人过来问。

“沈大娘,这是咋回事啊?你们咋就哭上了?”

沈宜只顾着哭。

秦采就拽着那些人一边哭一边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举报俺家,说俺家藏着啥金银财宝,各位大爷大叔,大妈大婶,俺家是啥样的咱们一个村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啊,俺爷爷就是长工出身,祖上八辈贫农,俺奶那也是没爹没娘的孤儿,上哪有啥财宝啊,这不是缺了大德吗。”

大家一个村子这么多年,老秦家啥情况别人还是知道的。

就有那性子耿直的就朝里头骂开了:“我说,还有完没完了,人家孤儿寡母的,你们就能这样啊,这还是不是新社会了,咋尽出你们这些恶霸呢。”

“你们干啥,干啥呢?”

秦雅的惊呼声从屋里传出来。

沈宜一听一抹眼泪就朝屋里跑。

有几个同村的青年怕秦雅吃亏,也跟着跑到屋里。

就见堂屋里桌上的几个瓷杯给人打碎了,秦雅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手的血。

“没这么欺负人的啊。”

沈宜一见秦雅受伤了,赶紧拿了手帕给她包扎,一边包一边哭:“你们索性把房子拆了吧,拆了房要是再找不着啥东西,俺也豁出去了,俺反正老了,这条命要不要都没有关系,俺上告,县里不行俺去省里,省里没人给做主俺去京城,俺偏不信没有为民做主的了。”

那几个革委会的也吓了一大跳。

一个能说会道的赶紧过来安抚沈宜:“大娘,俺们也是奉命搜查,这些水杯俺们赔行不。”

沈宜气的直哆嗦。

这时候,有几个人进了沈宜的屋里。

沈宜听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她装作气到不行的样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你们搜吧,搜吧,搜不出啥这事没完。”

沈宜屋里房门大开,沈宜能看到那几个人搜取了炕上,她心紧紧的提着。

可那几个人在炕上搜了一遍,根本就像没看到炕上有啥古怪一样,径自就走开了。

沈宜心里疑惑,可还是装出一脸气愤的样子。

秦雅站在一旁,一脸的气愤。

秦采还在外边哭,一边哭一边骂。

屋里,秦苹带着几个小的也哭的伤心。

这一幕叫村民看到,也不禁生出几分心酸同情来。

大家咬着牙,心里大骂举报的那个人缺德,这一家子就剩几个女人,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已经这样难过了,那人还缺了大德的举报人家,这不是上门打脸吗,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革委会的那些人把所有的屋子都搜完了,也没搜出什么来,有人就到了院子里开始抄检。

带头的那个人翻翻墙头,又满院子找土质疏松的地方,连墙根底下几个花盆都不放过。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头,这边有点不一样。”

“啥?”他这一声,叫过来好几个人。

沈宜起身,叫秦雅扶着她也过去了。

就见那几个人凑到东墙根底下,正在抄墙头上的砖。

东墙根下几块砖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几块砖显的新,而且也不是整砖。

这就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抽掉几块新砖,门外村民也有几个凑过来看热闹。

眼见抽掉新砖之后,露出一个小洞,有人伸手进去拿过一个小木盒子来。

革委会的那几个人眼睛刷就亮了。

有人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

结果,叫他们失望了。

盒子里没有啥金银财宝,甚至一分钱都没有,而只有一块白纸。

有人拿出白纸展开来看,这一看,脸色瞬间不好了。

沈宜抢过白纸去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沈宜看了那一行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秦振中,俺跟你势不两立…”

秦雅拿过那张纸,看完上面的字,身体晃荡了两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妈,妈,俺冤枉你了,妈呀…”

秦采在外边听到声音,噌的站起来跑了过来,她抢了纸只看了一眼,柳眉就倒立起来:“缺了八辈子德的,挨千刀的,咋就不天打雷劈劈死他呢,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害了俺爸,还害俺妈…”

“这是咋回事啊?”

门外的村民开始嘀咕起来。

院子里的村民赶紧跑出去给大家解说。

秦采拿着字条在革委会那帮人面前晃了几晃:“现在虽说没有人证,可物证有了,俺要举报秦振中一家拐卖妇女,你们管是不管?”

沈宜咬着牙,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事没完,你们不管俺就上告,不行俺一步一跪跪到京城,俺还不信没有为民做主的。”

革委会的那些人都吓傻了。

本来是抄家的,没想到值钱的东西没抄到,反到抄到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们顿时把那个举报的人都快恨死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领头的那个人赶紧对沈宜陪笑:“大娘,这事,这事您得报公安,俺们不管这一块。”

第三十六章 回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秦桑已经起床,她房间的窗子大开,她坐在床边,迎着带着淡淡紫金色的阳光,微微垂眸,一呼一吸间,已是吸收了那一线的东来紫气。

收了功,秦桑换了一身衣服,把又黑又长的头发绑成麻花辫就去打水洗脸。

她梳洗完了,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拖拉机厂的待遇很不错,食堂的伙食也很好。

早起有两合面的馒头,还有菜汤以及鸡蛋汤和咸菜。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早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秦桑打了饭就直接在食堂解决。

她拿着洗好的饭盒再回到宿舍的时候,看看时间,嘴角上翘,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这个时间点,革委会的人应该进门抄家了吧。

那样东西,他们也应该已经看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神色。

还有,村里人看到那样东西,会不会开口大骂?

而秦振中一家,还有没有脸面呆在村子里?

呆下去也好,如果他们还会呆下去,那以后他们将面对无数的指责,无数的白眼和歧视,还有数不尽的闲言碎语。

那样的滋味,应该是挺不错的。

这一回,秦月和秦宝顶着杀人贩和人贩子儿女的名头,恐怕是不能参加高考了。

顶着那样的名声,他们的未来堪忧啊。

想到这些,秦桑就忍不住的高兴。

那些人过的不好,她心里就好受了。

把翻译好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秦桑带着去找廖厂长。

正好廖厂长也刚上班,秦桑进了办公室,就把文件放到廖厂长桌上:“厂长,这是我昨天晚上翻译的文件。”

廖厂长翻了翻,看到秦桑翻译了那么多,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小秦同志工作认真,真的是个好同志,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

秦桑点头:“厂长,我会注意的,我就是想跟您请个假,我得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还有,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免的家里人担心。”

这是应该的。

廖厂长也知道秦桑从医院出来就到了厂里,现在还没回过家呢,想想这姑娘昨天帮了那么大的忙,一个人干了三四个人的工作,廖厂长都有些不落忍。

他大手一挥:“行,准你两天假,另外,我给你批个条子,你去后勤处可以买一些吃用的东西,你给家里人带点稀罕物件吧。”

秦桑赶紧笑着道了谢。

她拿着廖厂长批的条子去了后勤处。

拖拉机厂有自己的后勤物资。

这些物资都是和别的厂子里换的。

比如说他们拿零件换棉纺厂的布料,换服装厂的衣服,还从粮油厂换米粮,还有好些工业用品。

厂里的工人可以直接从厂子里买到很多外边买不来的东西。

这也是大厂的福利之一。

秦桑有厂长特批的条子,去了后勤处,当然可以挑选一些自家需要的东西。

正好,她手头上还有一百多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