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起来,许爱琴都要唾弃自己的年少无知。

那时候的她真的太好骗了,人家稍微说几句话她就轻易的上了当。

想到钟家那些人贪婪的嘴脸,她那个寡妇婆婆的阴阳怪气,装腔作势,许爱琴心里又是一股郁气。

这口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的。

“别怕啊。”许爱琴搂住钟庆柔声安慰:“妈还在呢,妈决不允许看着你那个什么堂弟进咱们家门。”

“可是爸他…”钟庆想到钟一伟对她的冷漠,和对她的堂兄堂弟的热情,心都寒了:“爸想要儿子,他嫌弃我是女儿,还有,我,我没考上大学,马小喜却考上了,他还骂我来着,说我笨,丢她的人。”

“呵呵。”许爱琴就给气笑了:“他那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故意找事呢,小庆,你不笨,你是妈养大的闺女,妈知道你的,你学习那么好,要不是…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憋不住和他吵架,你怎么可能考不上呢。”

她拍拍钟庆的背:“这回考不上没关系,反正你还小,咱们明年还能考,明年说不定能考个好大学呢。”

“嗯。”钟庆乖巧的点头:“妈,我一定好好补习,明年考个好成绩,那样他就不会再骂我了,也不会给你甩脸子了。”

许爱琴拍着钟庆的背,心里酸的难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她想告诉女儿就算考的再好,钟一伟也不会给她们一个好脸色,可这话说出来太打击孩子了,她就把这些话忍了下去。

安抚好钟庆,许爱琴起身要去做饭。

钟庆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妈,有您一封信,上边没填寄信的地址,您要不要看一下?”

许爱琴愣了片刻:“信在哪?”

钟庆回屋把信拿出来递给许爱琴。

许爱琴看着那个没贴邮票的信封,还有上面只有四个字,许爱琴收,心中更加存疑。

这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到他家邮箱里的,是谁在这个时候给她写这种没头没尾的信呢?

虽然很怀疑,可许爱琴还是拆开了信。

她拿出写满字的信纸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眼中的怒意越深。

“妈,谁写的信啊?”

钟庆在厨房关了火凑了过来。

许爱琴忍着怒意把信递给钟庆。

钟庆接过来很认真的看完,看完之后,手中的信纸就飘落下来:“妈,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许爱琴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她想到高考前一段时间钟小丫来过家里好几回,兄妹俩背着她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在商量。

还有,那信上写的可是明明白白的,甚至于连马小喜每次月考的成绩都罗列出来,和马小喜高考的成绩一对比,不管是谁看了都不信高考成绩是马小喜自己考出来的。

还有那个叫秦甜的女孩。

那个女孩每次考试在学校都是排名前几的,可高考成绩却惨不忍睹,如果不把两个人的成绩放在一起对比也就算了,可是一对比,再叫人一点拨,这换考卷的事情不言自明。

许爱琴点头:“应该是真的。”

钟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他分明知道马小喜什么都不是,考试一塌糊涂,是他帮的忙才考上大学的,他还有脸拿马小喜打击我?”

钟庆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钟一伟亲生的女儿。

她痛苦的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从指缝里流出来:“妈,我是他亲生的吗?就因为我是个女儿,他就这么对我?我一直那么努力,从来不和堂哥堂弟们争什么,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努力,对我,哪怕有一丝丝的关心,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的性别就是原罪…”

钟庆这一声声一句句让许爱琴的心如刀割。

她蹲在钟庆的身旁,右手环住钟庆的肩膀:“小庆,别哭了,他不喜欢你,妈喜欢你,有妈疼你…”

“妈…”钟庆哭着抱住许爱琴:“我没有想着他能为我作弊,也不羡慕马小喜能上大学,我就是不忿,就是想不开,凭什么她把我和一个除了作弊一无是处的人对比,我在他心里就那么差劲吗?”

这话叫许爱琴心里更难受。

她不由的思索,一直那么忍让到底对不对?

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忍着钟一伟,忍着钟家到底应不应该,这对女儿到底是好还是坏。

是不是,她的忍让让钟一伟更加张狂。

她的忍让最终伤害的是她的女儿?

入夜,钟一伟从一家饭店内走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和身旁的人寒喧。

直到把那个人送上汽车,钟一伟笑着摆手。

看着汽车远去,钟一伟打个寒战。

他老觉得身上冷,身旁好像是有一个冰块似的,他还以为这几天喝酒过度,身体差劲了呢,想着抽空得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钟一伟哪里知道他身边有只鬼呢。

而且,还是一只美艳的女鬼。

从他从饭店出来,这只鬼就在他身边,还挽了他的手,笑的一脸幸福的依在他身旁,显的特别亲密。

秦桑拿着相机躲在角落里。

这个相机是经过她改造的,她在里边加了一小块刻划了阵符的玉石,而经过改造的相机把钟一伟和他身旁的女鬼全部拍了进去。

秦桑按着快门,一连拍了十几张照片,这才收起相机,给那只淹死鬼打个手势。

淹死鬼飘飘忽忽的过来:“大人,可以走了吗?”

秦桑点头。

淹死鬼还抱怨呢:“大人,那个人身上好臭,都快把我熏死了。”

第二七九章 回踩

许爱琴带着一身疲惫从外边回来。

钟庆赶紧给她递上一杯水:“妈,你赶紧坐下歇一会儿。”

许爱琴强笑一下,坐到沙发上喝了半杯水。

钟庆凑过去问:“妈,马小喜的事情是真的吗?”

许爱琴看了钟庆半晌才点头:“是。”

钟庆笑了:“还真是啊,我爸还真…不把咱们当人了,咱娘俩连一个马小喜都抵不上的。”

许爱琴心里也特别的沉重。

“我得问问我爸。”钟庆是气不过,她就想质问一下钟一伟到底是亲生的女儿重要还是外甥女重要。

许爱琴一把拉住钟庆:“小庆,别去了。”

她摇了摇头,脸色很难看:“去问又能怎么样,你爸肯定要说他能上学全靠他妹妹嫁给一个瘸子换了钱,还说他现在过的好了,必须要帮衬家里,我们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的。”

钟庆想了想,每一次她因为老家的事情生气,钟一伟都是那么说的。

钟庆就想问一声,她爸欠了他家里的人情,凭什么拖累她和她妈也要一起还?还要卖外公的脸面人情,凭什么?

“妈,咱们要怎么办?”

钟庆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许爱琴很为难,她的日子过的太累了,让她也茫然起来。

敲门声响起,钟庆去开门。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站在门口,她脸上带着笑递给钟庆一个档案袋:“这是有人托我交给许爱琴女士的。”

钟庆疑惑的接了档案袋,那个女孩笑着离开。

钟庆关上房门,脑子有些模糊,她竟然不记得刚才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了。

“谁啊?”

许爱琴在里边问了。

钟庆赶紧拿着档案袋走过去:“妈,这是有人给你的。”

“什么呀?”许爱琴接过来打开,她打开的挺急的,档案袋一开,几张照片就掉到沙发上。

钟庆低头去捡,捡起照片一看顿时傻在当场。

许爱琴看闺女这样,手有些哆嗦的把档案袋里的照片拿出来。

这些照片特别的清楚,照片上的主角就是钟一伟,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钟一伟站在饭店门口笑着和人说话,另一个长的特别漂亮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亲热的倚在他身旁。

一张张的照片看过,全都是钟一伟和这个女人的。

有的在饭店门口,还有的在一个装修的挺豪华的房间里,两个人姿态都特别的亲密,一看就是那种关系。

归叫许爱琴受伤害的是,最后还有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是钟一伟和钟二伟在饭桌上吃饭,而那个女人还坐在钟一伟的身旁。

也就是说,钟家的人都知道钟一伟婚内出轨,但是,他们竟然是支持的。

他们一家就瞒着她一个人呢。

可真是好啊。

许爱琴怒极反笑:“真是没想到,这都是瞒着咱们娘俩呢。”

钟庆把这些照片也看完了,她气的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这么多年了,我爸要不是借着我外公的势,他能有今天?还有,妈你对奶奶多孝顺啊,叔叔和姑姑那里,你也从来没有对不住的地方,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能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另外一个女人,去这么伤害你呢?”

钟庆拿着档案袋倒过来,一个小纸片掉下来。

钟庆眼疾手快的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字之后,一张小脸煞白。

“上面写了什么?”

许爱琴抢过小纸片,看了一眼,眼泪就开始汹涌而出。

那张纸片上写明了那个女人怀孕了,钟一伟想要儿子…他正盘算着等到许老去世之后怎么转移家产,怎么和许爱琴离婚呢。

“呵呵!”

许爱琴哭过之后很快振作起来,她笑了一声:“小庆,我和你爸离婚,你愿意跟着我吗?”

钟庆蹲下身,头搁在许爱琴腿上:“妈,我肯定跟着你啊,我爸从来没当过我是他的女儿。”

许爱琴抚着钟庆的头发笑了:“好,那我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我还得早点给你改姓呢,等离了婚,你就改叫许庆,咱再不叫钟庆了。”

钟庆就笑:“嗯,我以后是许庆,这要叫我外公知道,不定多高兴呢。”

秦桑坐在虎哥家的沙发上,很悠闲的吃着冰棍,小狗子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给秦桑报告最近消息。

“钟庆现在在医院照顾许老,许爱琴一连好几天都在走家串户的拜访许老的那些老战友,老同事,还有许老提拔上来的一些人。”

秦桑咬了一口冰棍,又拿了一片西瓜吃着:“许爱琴这个女人还真有决断,嗯,比那些只有爱情脑又优柔寡断的女人强多了。”

吃完西瓜,秦桑拿着手绢擦手指上沾上的汁水:“对了,我记得马小喜考上的是本省的大学吧?”

小狗子点头:“是的,就是省城的师范大学。”

“学校倒还不错,可惜啊,不是她自己凭本事考上的。”

秦桑起身,让小狗子拿了信纸和钢笔过来。

她就走到桌旁伏案写信,没有五分钟,一封举报信就写好了。

秦桑递给小狗子:“去,帮我寄出去,地址么…”

她又写了地址以及收信人的姓名。

秦桑可还记得省城的师范大学有一位姓吴的老师性格极其刚正,最为嫉恶如仇的,她就想给这位吴老师写一封举报信。

如果吴老师看到之后去查马小喜是最好的,如果不查,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嘛。

再者许爱琴那里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的。

许爱琴这个女人爱恨分明,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她现在已经对钟一伟彻底的失望,还特别厌恶钟家的人,她如今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回踩钟一伟。

这个女人能量还挺大。

她要是掀了钟一伟的老底,那马小喜的事情自然瞒不住。

到时候就算是秦甜还上不了大学,可马小喜也绝对会被学校开除。

小狗子拿了信和地址出去,秦桑就坐在屋里看录像。

别说,虎哥还挺能耐的,在这个大多数人家连台黑白电视都没有的年代,人家家里已经摆了彩电,还有一台录像机,也不知道他从哪弄了那么些录像带。

秦桑看的就是这些。

第二八零章 做人要正大光明啊

看完了一盘录像带,秦桑站起来拍手:“该办正事了。”

正好小狗子寄信回来,秦桑就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扔给小狗子:“送你的。”

小狗子办事能力还不错,尤其是打听消息,十分的内行,不过这小子爱吃,秦桑每回要他办事都要给他些吃的。

为了吃的,小狗子办事很尽心尽力。

他接了巧克力,看了看包巧克力的糖纸:“这东西可不便宜啊。”

秦桑这个时候已经背着包潇洒的离开。

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背着包走在被阳光照射的发烫的路面上,步子不紧不慢,看起来十分的悠闲自在,就好像不是走在烈日下,而是走在和煦的春风之中。

许爱琴脸上带着疲惫从金老家出来,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推了车子就紧走。

她走了没几步路,还没有骑自行车呢,斜刺里就冲出一个少女来。

少女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子的颜色十分的清凉舒爽,叫人看了都感觉这天气都不怎么热了。

但是少女的长相却十分的娇艳明媚,她笑起来的时候,比夏天正午的阳光还要热烈几分。

许爱琴看着少女对着她笑,心都跟着火烫起来。

“许同志,你好。”

少女伸出手,看着特别的友好:“我是秦桑。”

许爱琴打量少女,在她的笑容下,不由自主的伸手和她相握:“你认识我?”

秦桑点头轻笑:“嗯,认得的,我调查过你。”

许爱琴心中咯登一下子,对秦桑也起了戒备之心:“你调查我?”

秦桑还在笑,笑容更加娇俏:“是呢,您的爱人钟一伟差点间接的害死我的姐姐,我为了报仇,肯定要调查你们一家的,前些天那封信是我寄的,还有那些照片也是我送过去的。”

秦桑丝毫不隐瞒,直接就把她想扳倒钟一伟的意图讲了出来:“我直说了吧,我的姐姐叫秦甜,因为被马小喜换了考卷没考上大学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心中不平,就想调查钟一伟,在调查过程中,就知道了他怎么帮着马小喜作弊,怎么利用许老的名头来谋利,怎么婚内出轨,我觉得吧,这些事情不该瞒着你的,就写了信,送了照片。”

秦桑这样的坦率无伪,看着又那样的光明正大,倒是叫许爱琴有些不知所措了。

许爱琴心中复杂,不知道该感谢秦桑,还是该恨秦桑。

她上下打量秦桑,声音沙哑的问:“你就…只是不想我被瞒在鼓里?”

秦桑耸耸肩,摊开手:“许同志怎么想我的?”

许爱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秦桑笑着:“难道我告诉你是错了吗?你不该知道这些事情?你宁愿被瞒着一辈子,被欺骗一辈子,也不愿意破坏这种表面的虚幻的和平,而且,据我所知,您的日子并不和平,您是想闭起眼睛来糊里糊涂的傻笑,还是在现实中清醒的痛苦?”

许爱琴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桑垂头看着地面:“这个问题是真不好回答,不过,我是宁愿在现实中清醒的痛苦,也不愿意叫人欺瞒的,我想,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许爱琴咬着牙,她真是叫秦桑给说动了。

“看吧。”秦桑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整个人姿态十分放松,就好像说的不是她告密利用人,而是要和人效游一样轻松自在:“你既然这么想的,那我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对?”

许爱琴还真是没有一丁点反驳的理由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写的信,更不知道是谁送的照片,而且,你既然调查我们家,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和钟一伟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出来见我?为什么要坦白这一切?”

这些,许爱琴还真是想不明白。

秦桑完全可以不出面,躲在暗处搞破坏,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事是谁捅出来的。

秦桑突然间抬头:“做人要正大光明啊,我既然做了,那就愿意承认,我为什么要躲着不出来,我又没做坏事?我揭穿了坏人我光荣,为什么要心虚胆怯?”

这孩子胆皮可真厚。

许爱琴如是想。

她这么想着,竟然对秦桑有了些好感,竟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女敢做敢当,十分的勇敢,而且心性也不错。

许爱琴表情缓和了很多,看着秦桑和她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又想到人家的姐姐就因为钟一伟大差点死了,眼中就露出几分慈爱之色来。

“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跟我回家谈谈吧。”

许爱琴发出邀请。

秦桑轻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许爱琴就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推着车子和秦桑一边走一边说话。

在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许爱琴进去买了点包子和菜打包带回去。

“你家是哪的啊?”许爱琴问。

“白沙县的。”秦桑笑。

许爱琴摇了摇头:“看我真糊涂了,马小喜就是白沙县的,你姐姐和她是同学,那你肯定也是白沙县的。”

秦桑跟在许爱琴身旁,伸手帮她提着食盒。

“你现在读高中吗?”

许爱琴觉得有些尴尬,就没话找话。

秦桑摇头:“不读高中了。”

“缀学了?是家里有困难吗?”

许爱琴一惊:“如果你有困难的话,我可以…”

她想说她可以帮忙,秦桑笑道:“不是,我读大学,京大,七七级新生。”

“你这么小?”许爱琴更加吃惊,忍不住再次打量秦桑:“京大呢,能考上京大还真了不起。”

“我妹妹是医科大学今年的新生,原本,我的姐姐也能读大学的,可就因为您的丈夫,她一切都毁了。”

秦桑笑着,说出来的话却特别的残酷:“你知道我们那个地方人们都很古板的,多数的人都是重男轻女,当然,您应该知道,您和您的女儿也是受害者,您能想象得到我姐姐满怀信心的去参加高考,结果因为没有考中回来之后面对怎样的流言蜚语吗?村子里男女老少都指责她,说什么心思太大了,一个女孩子考什么大学,就该早点嫁人,还说不该供她上学,女孩子嘛,早晚都是人家的。”

秦桑说到这里,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我姐姐不像我们这么心宽,她又想着本来考的真挺不错的,为什么就考了那么点分呢,她猜不透,更接受不了村人的闲话,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河,要不是正好有人经过救了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

许爱琴听着秦桑用轻松的有些淡漠的语气说着这样残酷的事情,她的内心也挺受煎熬的。

许爱琴心肠其实挺软的,她又是一个母亲,她也有一个因为高考失利的女儿,很能明白秦甜面对的是什么。

推已及人,许爱琴总觉得亏欠了秦桑。

这么想着,她对秦桑最后一点怨言也没了。

第二八一章 入狱

等进了家门,许爱琴发现钟庆还没有回家。

她知道钟庆在医院照顾老人家,想着或者留在医院那边吃饭了,就问秦桑:“先吃点东西吧?”

秦桑没客气,起身就帮许爱琴拿饭盒。

许爱琴拿了杯子和水壶倒了两杯水:“我也没心情做饭,就简单吃点吧。”

秦桑坐下来。

许爱琴看着秦桑问:“我打算和钟一伟离婚,你觉得怎么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能叫人信任,不由自主的就想询问她的意见。

秦桑咬了口包子:“嗯,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想要怎么样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着你有知情权,所以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但是我不会左右你的决定。”

许爱琴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挺不一样的。”

秦桑没抬头,低着头夹菜。

等她吃饱了才对许爱琴道:“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把马小喜作弊的事情写信告诉师范大学的吴老师了。”

呃?

许爱琴看着秦桑一脸认真的和她说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好了很多。

“我知道了,我会和吴老师沟通的。”

私下里,许爱琴捏了捏拳头,想着马小喜在钟庆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就恨不得立刻把马小喜打落深渊。

马小喜让她的女儿那么难过自卑,那么,她就让她现出原形来,看看当作弊的事情揭露出来,马小喜还有什么脸面在她家指手划脚的。

还有钟家那些人,许爱琴想着当钟一伟被她扒了皮,钟家再不复以往的风光,只怕比丧家之犬还不如。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感觉特别的痛快。

秦桑端起水杯一边慢慢的喝水一边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许爱琴还真没想过,她愣在那里。

秦桑缓缓绽开一个笑颜:“总是想着报仇,却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许爱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不过就是几只臭虫罢了,既然它们想咬你,摁死了就是,做什么那么在意?”秦桑弹了弹指尖:“许同志,你家世好才情高,人又聪明能干,你看,你本来就抓了一把人生赢家的牌,这副牌要打成什么样子,你可得好好考虑一下呢,千万…”

秦桑凑过去,在许爱琴耳边轻语:“不要把一手好牌打烂了。”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背包潇洒的离开。

许爱琴却隐入沉思之中。

是啊,她的父亲身居高位,她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她长的也不差,人也不笨,还有好的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呢。

她有着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会轻易的陷入自怨自艾之中呢。

不过就是一个钟一伟罢了,真没有必要因为他而轻易否决自己,更没有必要为他伤心流泪。

这么想着,许爱琴心中竟是豁然开朗。

她收拾桌上的东西,站起身信心百倍的走出家门。

秦桑回到招待所,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在闭关修炼。

但是,小狗子时不时的会给她送信,还有那只淹死鬼也会给她传消息。

她还是知道了关于钟一伟家的许多事情。

她知道了许爱琴拿着她给的照片以钟一伟婚内出轨的理由起诉离婚。

更知道了许爱琴这一回真的狠下心来,不但争取到了钟庆的抚养权,还将钟一伟净身出户赶出家门。

这个时代对于婚内出轨的容忍度是真的特别低。

钟一伟出轨的事情传出来,在单位里被领导训斥,被同事看不起,还因为作风不正的问题断绝了升职的可能性。

而就在这个时候,师范大学的吴老师向学校提出质疑,质疑马小喜的成绩是作弊而来,要求学校重新出考卷再让她考一场。

许爱琴也在这件事情里边插手了,她竟然出面作证,证明钟一伟帮马小喜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