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莫彦已经答得足够清楚,但辛小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我还年轻,不需要急着规划自己的未来。”莫彦终于笑了,只是,这笑容里透着几丝苦涩。

“还年轻啊?过了二十五岁很快就会步入而立之年,你总得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是吗?”莫彦笑了,辛小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些忠告北堂烈比我更需要,现在的他…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辛小阑逼问起来就没个完,聪明的莫彦当然会想办法脱身。

“说到底,你们两个都不正常!”辛小阑无奈地感叹道。

“自从夏静初出现之后,北堂烈已经比以前正常多了,这个女人虽然倔强难驯,却非常适合他,只可惜…”想到北堂烈曾经信誓旦旦说要让夏静初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莫彦也不敢妄下结论。

“可惜什么?”原本,辛小阑还以为阿烈要对这个女孩动真格的了,却不想,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

“他们的关系很简单,也很复杂!别说是我,就连北堂烈自己也搞不清他到底想要什么。不过…我好像没资格对他们的事评头论足。”莫彦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即便是面对辛小阑,他还是会有所保留。

“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阿烈的心思比你更复杂,要猜透他在想什么可不容易!更要命的是…他比你更不听话。”转眼间两个莽撞的青涩少年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可在辛小阑眼中,他们永远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弟弟。

“我已经很乖了好不好!”莫彦一脸委屈。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那丫头我会负责好好照顾。”透过休息室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带着兴奋的笑脸,多么纯净可爱的笑容,辛小阑找不出阿烈不喜欢这丫头的理由。

“北堂烈对她很紧张,所以,可能会有你不想见到的人在附近出现。”莫彦不可能让夏静初一个人留下,在工作室附近安排保镖是必要的。

“怎么,他担心这丫头会逃跑啊?”辛小阑随口玩笑道。

“这个女人倔得很,北堂烈还没有把她完全驯服。”莫彦只能如此含蓄作答。

“明白了,你去安排,别太过分就行了。”听莫彦如此一说,辛小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对静初多一些了解。

当莫彦和辛小阑走出休息室时,夏静初正好换上一身淡紫色的晚礼服走了出来,上半身的修身设计拉长了夏静初的娇小身材;下半身的飘逸裙摆衬托出轻灵可爱的少女气质,这衣服就好像特地为她量身定做似的。

“莫彦,好看吗?”莫彦已经有些失神了,夏静初却还要不识趣地给他额外刺激。

“我还有事,先走了,下午我让叶彤来接你。”莫彦象征性地扫了一眼,交代几句便离开。

“再见。”虽然只能看到莫彦的背影,夏静初还是礼貌地说了声再见。

和这个女人世界不搭调的男人走了,留下的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辛小阑大师也不会再客气,“丫头,你觉得阿烈会允许你穿这么低胸的晚礼服吗?”

夏静初下意识低下头看了一眼V领的开口,粉嫩的脸上立马飞上几朵红晕。

“不过,你很有眼光,如果你真的喜欢这套衣服,我可以把领口改一下。”看着静初可爱的小女人样,作为女人的辛小阑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谢谢老师。”虽然眼前都是女人,可夏静初还是不自觉用手捂着胸前,脸上的笑也显得有些尴尬。

“你还是和莫彦和阿烈一样叫我阑姐就好,叫老师显得我很老。”辛小阑只能试着用玩笑的语气缓解静初的尴尬。

“可以吗?”才刚来就被当成自己人,夏静初难免会有些受宠若惊。

“你是阿烈的女朋友,当然可以!”虽然没有亲自问过阿烈,但辛小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丫头和那些给北堂烈少爷暖床的床伴是不一样的!

这个称呼对夏静初来说是个不小的意外,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冠以‘北堂烈女朋友’的名号,事实上,她的身份配不上这三个字。

静初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辛小阑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不过,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追问,“静初,跟我去更衣室,我看看这领子要上提多少寸才不会走光。”

“哦。”夏静初乖乖跟随,不安的心却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去更衣室量尺寸只是借口,要单独审问夏静初才是真,“丫头,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怎么乐意做北堂烈的女朋友,是不是?”

“不是乐不乐意的问题,而是…我没有这个资格。”夏静初自嘲地笑道。

“你是他花钱买的吧?”不愧是辛小阑,以她对北堂烈的了解,猜中重点并不难。

“嗯。”夏静初老老实实地点头。

“丫头,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他?”这是辛小阑诚心的请求,因为她感觉到了这个女孩身上的与众不同。

“啊?”夏静初的错愕可想而知,虽然之前叶彤也说过同样的话,但那只是随口说说的玩笑话,做不得数,此刻,老师的表情严肃且认真,她绝对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可能我的请求有点强人所难,但是…他比任何人都需要被在意、被爱。”辛小阑语重心长地说道。

“只要他想,有大把女人愿意爱他,为什么是我?”这是夏静初的质疑,也是她委婉地谢绝,要她试着喜欢一个如恶魔般可怕的男人,她做不到。

“那只是女人对权势的奉承,不是爱!”辛小阑一边仔仔细细地量尺寸,一边叹息。

“对不起,我恐怕…做不到。”夏静初不想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这一回,她回绝得很坚决。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希望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说这些好像是有些唐突了,辛小阑只能无奈一笑作罢。

量好尺寸、换下礼服花了十分钟时间,这段时间内,夏静初没有再开口说过话。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这样的凝重气氛使得夏静初开始担心自己的拜师计划是不是要落空了,“老师,您还愿意收我这个学生吗?”

“我答应过的事怎么可能随便反悔!你别担心,公事和私事我一向分的很清楚,如果你真的有天赋,又肯学,我会好好教你。”还好,辛小阑很快就给夏静初吃了一颗定心丸。

夏静初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就这样,夏静初开始了另一条求学之路,虽然在这里学习不会有学位和证书,但对她来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忙碌却充实的生活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辛小阑的助手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身为老板兼总设计师,工作时间只是个虚幻的摆设而已。现在好了,收了个勤快的学生,她也不怕没人做伴,“静初,我们先去吃晚饭,等一下再回来整理草图。”

说到吃晚饭,夏静初这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糟了…”已经过了六点,北堂烈该不会已经回家了吧?

“怎么了?”静初一惊一乍的表情搞得辛小阑一头雾水。

“我要赶回去给北堂烈做晚饭。”忙归忙,重要的事夏静初可不会忘。

“呃…”辛小阑一脸愕然地愣住,这丫头嘴上说不是阿烈的女朋友,可她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妻子该做的。

“老师,对不起,我可能要先走了,那些效果图我拿回去再慢慢摸索。”看这丫头着急的,活像回去晚了会被老公骂似的。

“去吧,把北堂烈少爷惹火了可是大麻烦,工作的事可以明天再弄。”看着静初着急的模样,辛小阑万分欣慰,有些事就是要顺其自然地来,刻意要求反而会适得其反。

“明天见。”夏静初匆忙收拾好包包,快步离开。

终于看到夏静初从XL工作室走出来,闷了半天的叶彤总算盼到了快下班的那一刻,只要把夏静初安然无恙送回家,她就可以安心去享受放纵的夜生活,“小姐,你也太敬业了吧,人家早走了,就你最磨蹭!”

“我是学徒嘛,当然要一直陪着老师。”虽然这一天很忙碌,但夏静初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

“真搞不懂你,跟着老大好吃好喝,钞票花不完,干嘛要这么辛苦学什么服装设计。”虽然是同龄人,可叶彤和夏静初之间却存在着明显的代沟。

“我又不会跟着他一辈子,总要独立的。”夏静初答得理所当然,脑子里却不禁想起老师在更衣室里说过的话,为什么老师会让她试着喜欢北堂烈?他要风得风要雨,怎么可能稀罕被她喜欢?

这一切都充分说明了一件事——夏静初对北堂烈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越可怕的人身上的故事越多,只要用心去了解,总会有揭开谜底的时候。

但,现在的问题是——夏静初似乎没有这个兴趣,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

回到家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北堂烈还没回来,夏静初也算松了一口气,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尽快把晚餐做好,现在她已经不是无所事事的闲人,能跟着大师学习服装设计也就意味着她的人生有了新的希望,她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还算丰盛的三菜一汤,却只有一个人吃,多少会有点食之无味,一碗饭只吃了一半,随便喝了几口汤,晚餐就这么对付了,只是,看着对面没人坐的椅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埋怨,“只会吩咐人,又不回来吃!”

埋怨归埋怨,最后,她还是会乖乖把饭菜和汤用饭盒装好放进冰箱,反正她做了,他不回来吃是他的问题!

做完女佣的工作之后,夏静初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研究她的效果图,反正大姨妈还没走,也不用担心被他纠缠,总之,对夏静初来说,今天是她认识北堂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和夏静初的好心情正好相反,北堂烈少爷的心情只能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黄岭地皮的谈判受阻,又摸不清对手的底细,他会有好心情才怪。这样的极致郁闷下,他已经没了出去风花雪月的心情,干脆早早回家,反正家里有个天然出气筒,不用白不用。

看到老大回来了,阿彻急忙上前通报,“少爷,夏小姐已经回来了。”当然,他主动通报也是为了能早点脱身。

“你去玩吧。”北堂烈对自己的属下一向是很仁慈的。

其实,不用阿彻通报北堂烈也知道夏静初回来了,因为她房间的灯是亮着的,这下不妙了,她这么乖,他该找什么借口找她出气呢?

只要想发飙,找出气的借口不是难事,不过,在这之前要先填饱肚子。走进餐厅,北堂烈很快就发现餐桌上空空如也,借口来了,“懒女人,这么早回来居然不做晚饭!”

于是,北堂烈怒气冲冲地冲到了二楼,板着脸走进夏静初的房间,正准备发飙,却发现那女人居然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跟小狗似的趴在地上做什么?”虽然声音有些大,可北堂烈的语气里好奇多过生气。

夏静初正在全情投入地研究老师的效果图,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北堂烈终于看到了地上铺着的纸,原来她是在看设计服装的草图,他这才想到莫彦中午跟他说的事,看来这女人本事还真不小,才见了一次,就让阑姐破例收她为徒,不过,他不会允许她把工作带回来,“下楼,做饭。”

“做了,在冰箱。”夏静初只顾着收拾地上的画稿,回话的语气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你干嘛要趴在地上?”北堂烈没了脾气,只能继续最开始的话题。

“这里没桌子,只能摆在地毯上看,不知不觉就趴下了。”夏静初的行为再次应证了一件事——学画画的人思维多少会有些怪异。

“你不知道有个地方叫书房吗?”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北堂烈心里的烦躁已经散了好多。

夏静初摇摇头,她以为,自己只被允许进入厨房和这个房间。

然后,北堂烈少爷很自觉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到走廊尽头的书房,这里有宽大的书桌,有摆满了经济学书籍的书架,还有电脑,这是夏静初迫切需要的东西,“我可以用电脑吗?”

“这台不行,明天让人送一台新的过来。”一切都变成了自觉自发,陷阱还没挖好,北堂烈自己却先掉进去了。

“谢谢你。”虽然北堂烈的好心几乎是出于本能,可夏静初还是觉得该感谢他,当然,她不会忘记他还没吃晚饭的事,“你…愿意吃剩饭吗?还是要重新做?”

“你去把饭热一下,我先换衣服。”北堂烈对饭盒装的食物情有独钟,不过,他不会让夏静初知道这个小秘密。

“嗯。”夏静初轻声应了一句,先一步离开书房。

走廊只有十几米长,下楼的楼梯不足二十级,因为步子沉重,短短的路也走得异常艰难,北堂烈改变都被夏静初看在眼里,再联想到辛老师说过的话,她的心里怎么可能安心。

夏静初不是傻子,辛老师应该是很了解北堂烈的人,所以,她不会随便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许,应该慎重地把她说的事情再考虑一下,试着喜欢他可能有些勉为其难,至少,可以试着多了解他一点…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夏静初心里也做出了决定: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她会试着靠近他、了解他,她想看到一个真实的北堂烈。

“你慢慢吃,我去外面透透气。”看到北堂烈穿着一身休闲服出现,夏静初很是不习惯,居然莫名其妙地想逃。

“跟我在同一个空间呼吸让你这么难受吗?”这样的刻意很容易引起误会,特别是你要面对的人是心思敏感的北堂烈时。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在房间里呆的久了,脑子有点发晕,才想出去走走。”如此无理的冤枉夏静初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受了,上天作证,她真的没有这样想过,哪怕是一丁点念头也没有。

“你先坐下。”北堂烈姑且相信了她的解释,但他不打算就这么让她离开。

这是命令,夏静初不敢不从,但总不能傻傻地坐在他对面发呆吧,“我去拿点喝的。”

当夏静初端着一杯热奶茶回来时,饭盒里的饭已经少了一大半,不得不说,北堂烈对吃的东西还真是不挑剔,既便如此,夏静初还是觉得让金主吃这些家常便饭不太好,要想做一个称职的女佣,了解主人的喜好是必须的,“那个…你喜欢吃什么菜?”

这可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坦白说,北堂烈对吃的东西真的不怎么在意,可能是小时候经常饿肚子的关系,他觉得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就是美食。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北堂烈默不作声,夏静初只能主动把话圆了。

“你会做水饺吗?我不是要速冻的那种。”人家特地问了,不给点回应好像不怎么好,顿了片刻,北堂烈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不会做!但是…我可以学。”这句话就像自己长了脚似的从夏静初口中溜了出来,对她来说,只要不逼着她做那些暧昧的事,其他一切都好说。

北堂烈突然放下筷子,直直地盯视着撑着头发呆夏静初,这女人顺从得有点不正常,一定有什么不对劲,“阑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北堂烈突然提到阑姐的名字给了夏静初一个措手不及,刚刚平静的心也因为这个意外而再次泛起波澜。

“她很喜欢多管闲事,不需要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无论北堂烈是否愿意承认,这都是他心虚的表现。

“我只当她是老师。”更应该心虚的人是夏静初,说白了,她是在撒谎。

因为夏静初和辛小阑只是初识,北堂烈选择相信夏静初的回答,接着是持续的沉默,该吃饭的吃饭,该喝茶的喝茶。

不过,喝奶茶的那位好像很闲,虽然偷窥不是什么好习惯,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他安静时的无害表情,然后,她会很天真地想,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表情该有多好。

近距离偷窥的风险巨大,被偷窥者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被偷窥的事实,“你在看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天,这回答太烂了,夏静初又想撞豆腐了。

北堂烈被这个回答雷得皮焦肉嫩,这女人已经大胆到要上房揭瓦了,“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我先收拾一下。”好可怕的眼神,夏静初被吓得不轻,见他面前的饭盒已经见了底,急忙找借口逃离。

当夏静初收拾好餐具出来时,北堂烈正在喝那杯她喝了一半的奶茶,这男人真是无耻得没救了,“我已经喝过了你还喝…”

“我都不介意,你嫌什么!”北堂烈厚颜无耻地笑着,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的嘴唇刚才也接触过杯子,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夏静初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请问,我可以出去透气了吗?”

北堂烈刚想点头答应,抬眼一看,莫彦回来了,他立马改变主意,“我很累,上楼给我按摩。”

“按摩?不会…”夏静初还是试着挣扎一下,当然,她不是不会,而是讨厌一切和身体接触有关的事。

“不会也要学,你收了我的钱,就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北堂烈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傲慢神情,慢悠悠地朝着楼梯走去。

莫彦走得很快,不过他似乎没打算搭理任何人,几大步就走到了夏静初和北堂烈前面。

“啊切…”两声喷嚏几乎同时响起,这样的意外使得莫彦必须停下脚步说几句——

“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就连打喷嚏都是这么默契!”

“莫彦,你在哪里带回来的香水味?”北堂烈不悦地斥道。

“我又不是和尚,我也有需求!”莫彦的回答倒是干脆果断。

“你到底怎么了?”虽然莫彦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但北堂烈很清楚,这不是真正的莫彦。

“我想变正常一点,不行吗?”冷冷地甩下这句话之后,莫彦便迈着大步上了楼,要找女人消遣是他的事,没必要向北堂烈解释。

不用说,莫彦一定是被辛小阑刺激的,看来,她的话真的很有分量…

夏静初也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但是她不会多问,她已经够烦了,不想知道那么多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不过,按摩还是要继续的,北堂烈少爷的心情又恶劣了几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一回房,北堂烈就不客气地把上衣脱了,把自己丢在松软的大床上,虽然是背部朝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夏静初还是觉得怪怪的,“坐着不是更方便吗?”

“磨蹭什么,快动手!”北堂烈又开始不耐烦。

夏静初只能乖乖上床,跪在他身边,然后用她那双没什么力气的手在他背后乱捏一通。

“又不是叫你挠痒,大力一点!”北堂烈显然不会满意夏静初漫不经心地敷衍。

“都跟你说了我不会!”夏静初不知死活地吼回去,索性抡起拳头在他背后捶打起来。

“嗯,就这样,再大力一点。”夏静初的力气实在有限,再怎么用力捶打也不会觉得痛,反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舒展。

“哎…你真是有受虐倾向啊!”夏静初无语地叹息着,抱着发泄的心态,在他背后一阵猛捶。

北堂烈不做声了,如果这样也叫受虐,他早被虐死了一百次。

不知道捶打了多久,夏静初的双手终于有点发疼了,她没办法再坚持,“我没力气了,先休息一下。”

床上趴着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夏静初心里一阵紧张,试着推搡他,“你怎么了?”

北堂烈终于动了,但他只是想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而已。

这是夏静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安静的睡脸,不需要偷窥,可以放肆地尽情欣赏,看着看着,她心里的疑惑再次翻涌而出,这到底是怎样的男人,残酷、暴烈、专横、傲慢、野蛮、孩子气…好多个形容词一齐冒了出来,可夏静初还是觉得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性格,“我也很想试着了解你,可是…你的性格太复杂了。”

其实,北堂烈并没有睡着,他不出声,只是想安静地呆着,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趁他‘睡着’时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这也让他确定了一件事——阑姐一定跟夏静初说过些什么。虽然阑姐是一番好意,但是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干涉他的生活…

因为北堂烈的过早‘熟睡’,夏静初得以度过她住进这里最平静的一夜。现在的她已经有了新的希望和寄托,所以她会在早上七点起床,到园子里散散步顺便浇浇花,然后细心准备三个人的早餐,无论如何,她都要尽量对得起自己从北堂烈手中得到的巨额支票。

叶彤早早地就到了,可她却被告知今天不需要她开车,只要赶到昨天呆的地方待命即可。这样的状况当然是叶彤乐意看到的,可夏静初却是满腹疑惑,叶彤不送她去辛老师那里,她要怎么办?

很快就有人解了夏静初的疑惑,“我亲自送你过去。”北堂烈依然沉着脸,从他的严肃表情来看,这不是玩笑。

“你想见老师?”夏静初不笨,送她是顺便,见辛小阑老师才是重点。

“与你无关的事情别问。”车子来了,北堂烈先一步坐进去,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也罢,反正夏静初也不稀罕知道这么多,她只要能准时赶到工作室就好,是谁送她无所谓。

昨天见到了莫彦,今天又见到阿烈,辛小阑的反应只能用激动来形容,当然,她知道北堂烈少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我这么不放心啊,还要亲自把你的小女朋友送来?”北堂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怪胎,就连辛小阑也要笑着跟他说话。

因为还有事情要去忙,北堂烈也不想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单独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