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真的放心让她离开这里吗?”看到那抹瘦削的身影径直走向一楼的客房,莫彦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夏静初身上。

不放心又能怎样,即便北堂烈真有享齐人之福的心思,也不敢让两个女人都住在这里,“你给她找的新住处安全吗?”

“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最保险的办法只有一个——尽快除掉雷振豪!”莫彦坦白道。

“要除掉他不难,要做得滴水不漏可不容易,在没有查清是谁在给他做靠山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短暂安宁,北堂烈不想再过那种血雨腥风的生活。

意外来得突然,问题有点棘手,莫彦却依然能保持冷静,“我已经拜托东叔在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很晚了,你腿上还有伤,我扶你回房休息。”

“这几天我都不能出门,明天你抽空去医院看看韩雪,记得,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她。”真是难为北堂烈,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却要惦记那么多人和事…

莫彦点点头,扶着北堂烈小心翼翼走向客房。

扭开客房的门,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只是隐隐能听到浴室里有水流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事。

“就这么几步路,我自己会走,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做事。”很显然,北堂烈没打算让莫彦进房间。

“你小心点。”莫彦冷着脸答了一句,把拐杖递给北堂烈,迈着大步离开。北堂烈这个小气的男人在别扭什么,莫彦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反正他也不想见到那个女人出浴的香艳模样,快点离开,也省了见面尴尬。

事实证明,莫彦和北堂烈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五分钟后,夏静初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从她的衣着造型来看,完全和香艳二字沾不上边,如果不是闻到几丝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肯定不会有人知道她刚刚洗过澡。

“穿戴得这么整齐干嘛,怕我吃了你?”北堂烈慵懒地斜靠在床架上,微眯着眼问道。

“你打算就这样睡?”夏静初的心情无比沉重,面对这个疑似暧昧的问题,她选择回避。

“我不想动。”伤口疼,心也累,北堂烈会想动才怪。

“要不要…我打点水来帮你擦一擦?”北堂烈毕竟刚受过枪伤,身上多少会残留几丝血腥味,夏静初可不想整晚都闻着血腥味睡觉。

北堂烈没有做声,算是默许。

虽然嘴上说不想动,但北堂烈还是在夏静初端着热水出来前主动脱掉了上衣,古铜色的肌肤在柔和的橘色灯光映衬下别有一番深沉的味道。

这副健硕的身体已经见过很多次,但夏静初却是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有这么多伤痕,长的是刀伤,颜色不深;而那一点点深色的圆形疤痕应该是中枪后留下的。

手指轻触到这深深浅浅的伤痕,再联想到那个小本子上记下的悲惨往事,夏静初很没用地哭了,北堂烈是个强悍的男人,柔弱的她却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心疼。

“又怎么了?”灼热的泪一滴滴滑落在北堂烈的胸口,仿佛要透过皮肤渗进他心里,他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

“我以前都没注意到,原来你身上有这么多伤。”泪止不住,夏静初也不想去擦它,郁结堵在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只能用流泪的方式发泄。

北堂烈的心已经彻底被这滚滚热泪融化,他无法再伪装出虚假的恶劣,“伤口都已经愈合成了伤疤,有什么好哭的?”

“眼泪自己掉下来的。”夏静初别扭地解释了一句,急忙蹲下身,借着换洗毛巾的间隙把眼泪擦干。

努力平复好心情后,夏静初再次坐回床边,仔仔细细地帮他把上身擦了个遍,因为担心会碰到他腿上的伤口,她也不敢帮他脱裤子,“你自己把裤子脱了,我去换盆热水。”

夏静初瘦削的身影已经闪进了浴室,北堂烈却迟迟没有动手脱裤子,正如他之前所说,他的身体似乎对她特别有感觉,即便是隔着毛巾的触碰,也足以激发他体内的原始欲望,如果被她看到他身体的反应,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没等北堂烈想好对策,夏静初已经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走到了床前,裤子还好好地穿在北堂烈身上,她本能地担心起了他腿上的伤势,“怎么没动啊,是不是伤口很痛?”

“你确定一定要脱吗?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这番话听起来不怎么正经,但北堂烈的表情却异常认真。

“伤口需要透气才能好得快,你忍一忍。”夏静初显然没有听懂这句背后暗藏的寓意,话音落下,她的小手已经伸向了北堂烈腰间的皮带。

成功将裤头拉下之后,尴尬也随之而来,这算什么嘛,她一没挑逗二没勾引,他…他怎么就有了反应?

“你还要继续吗?”北堂烈压抑地闷哼道。

“要!”夏静初果断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没做完的事继续下去。

等到夏静初红着脸做完帮伤员擦拭身体的工作,伤员体内的冲动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的地步。

“咳…现在…要怎么办?”夏静初尴尬地咳了一声,一脸无措地问道。

“怎么办?睡觉!”北堂烈只能无奈地拉过被子,把这尴尬的意外遮住。

虽然北堂烈已经装作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睛,可夏静初还是没办法对他的难受视而不见,她要想个办法在不用他出力的情况下缓解他的难受。

思来想去,总算被她想到了,只是,要她主动说出来,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她要挣扎许久才敢开口,“烈…”

“嗯?”北堂烈的语气里依然带着浓浓的压抑。

“你…介不介意我在上面?”虽然已经鼓足了十二分勇气,可夏静初的声音还是细弱蚊蝇。

“什么?”北堂烈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像上次在车里的那样…”夏静初继续小声提醒。

北堂烈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想做攻!“你确定?”

“确定。”答话的同时,夏静初已经开始脱衣服。

衣衫尽除之后,浑身赤果的夏静初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子里,主动将冰冷的唇送到他嘴边,用只属于她的方式生涩地轻吮着他温暖的唇…

这是夏静初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主动讨好他,没有经验再加上害羞放不开,她的动作只能用笨手笨脚来形容,即便如此,北堂烈还是很享受这份特别的服侍。

渐渐地,夏静初已经习惯了女上男下的姿势,她的动作也越来越连贯、越来越放肆…

随着一声满足的低吼,这一场极致谨慎却不乏激情的欢爱终于宣告结束,虽然过程不尽相同,结果却只有一个——得到享受的北堂烈一脸满足,精疲力竭的夏静初却只能趴在他怀里喘气。

因为没出什么力,北堂烈的脸上毫无倦意,“第一次做攻的感觉如何?”

“一点也不好,比之前更累…”调整了这么久,夏静初还是气息不匀。

“是你自己主动的,怨得了谁。”北堂烈很没同情心地取笑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北堂烈多了一分了解的关系,夏静初对北堂烈的爱已经到了盲目痴狂的程度,既然解不了他心里的难受,只能尽量愉悦他的身体。

“说的也是,火是你点燃的,自然要由你扑灭它。”北堂烈轻笑着调侃一句,不自觉收紧拥抱,他也想通了,反正无论对她做出多么过分的事,也不能让她真的死心,倒不如好好珍惜这有限的温存机会。

因为有风,冬日的夜向来不平静,在这样一个纷乱的夜里,想安睡只能是一种奢望。虽然疲累至极,不想说话,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感觉到北堂烈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之后,夏静初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安静的睡脸就在眼前,虽然壁灯的灯光柔和且昏暗,却能清楚地看到他左边的眉毛上有一处大约一厘米长的疤痕,看来,他身上的伤真的是从头到脚到处都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他的未来一定会很幸福。

只是,他的未来注定不会有她的参与,她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迟早会被遗忘…

日升星灭,新的一天在北风呼啸中到来,看到窗外落了一地的花瓣和树叶,夏静初忍不住发起了感叹:“今年的寒冬好像来得特别早。”

“你好像很怕冷?”莫彦还是一如往昔,宛如幽灵般突然出现。

“可能是因为是天生体温比较低,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冬天,还好今天不用出门。”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夏静初早已习惯了莫彦地飘忽突袭,她不会被吓到,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怕冷为什么不在被子里窝着?”现在才刚过七点,夏静初却已经开始准备早餐,莫彦难免会有些诧异。

“我想你今天一定很忙,会赶着出门,所以特地早起给你做早餐。”夏静初没有想太多,把她本意照实说了出来。

莫彦有点茫然,他从来没有想过夏静初的心里竟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也许,她做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却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被在意的温暖。

但,这并不是莫彦期待发生的事,说白了,他不希望夏静初对他太好,因为,这样的好意会让他的心陷得更深,“你不用特地做这些,北堂烈知道会不高兴。”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睡不着。”夏静初尴尬地笑了笑,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锅里的粥。

“你别太多心,昨晚的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莫彦这才注意到夏静初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这女人本来就爱胡思乱想,出了这样的意外,她能安睡才怪。

“希望如此。”意外是未知的,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夏静初能做的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

对莫彦来说,今天会是超级忙碌的一天,要做的事实在太多,时间对他来说似乎有点不够用,还好有夏静初早起做早餐,他才得以赶在八点前出门,“今晚我可能会很晚回来,晚饭不用准备我的份。”

“嗯,现在的非常时期,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伤员,夏静初可不希望莫彦再出事。

“你放心,我的命没有北堂烈值钱,别人看不上眼。”莫彦故作轻松地说了句玩笑话,带着一丝笑意和几分不舍离开了家。

人心的确这个世上最难控制的东西,理智沉稳如莫彦,也会有情难自控的时候,只是,他不会让任何人看透他心里的秘密,那份爱,他会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下去…

*

今天是周日,加上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工作狂辛小阑也没心思做她的新设计,索性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在去看阿烈之前,先去了一趟医院,韩雪醒来已经有几天,她也该去问候一下。

外面天气糟糕,韩雪也不敢出去透气,这样一直闷着已经够难受了,承诺要来看她的人又迟迟不出现,她的心烦可想而知。

等了半天,午后的时候终于来了访客,虽然来的人不是北堂烈,但能见到阑姐,韩雪还是很高兴,“阑姐,我天天念叨你,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对不起,最近太忙,我实在抽不出空。看到你没事,我也安心了。”韩雪能死里逃生不容易,辛小阑还是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不用道歉啦,我只是随口说笑,你别当真,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韩雪忙笑着解释。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韩雪的出院时间直接关系到静初的生活,辛小阑的这个问题多少还是有些私心。

“其实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可是医生非要我继续留院观察,大概还要在这里呆上十天左右,不过…因为我的脊椎受了伤,下肢暂时不能动,即便是出了院,以后还需要定期来这里做复建治疗。”一想到还要在医院呆这么多天,韩雪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这是应该的,一定要把身体完全养好了才能出院。”辛小阑笑着安慰道。

“阑姐…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有些话已经在韩雪心里憋了很久,北堂烈的那些兄弟们得了吩咐肯定会守口如瓶,好不容易见到阑姐,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什么问题?”辛小阑随口答了一句,心里却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阑姐,你坦白告诉我,阿烈他…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人?”

果然,韩雪的问题就是冲着夏静初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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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想爱不能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辛小阑谨慎地反问道。

“我跟着他这么久,他眼睛里藏着心事,我会看不出来吗?”韩雪无奈地叹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韩雪为阿烈的付出辛小阑都看在眼里,她还是不忍心当着韩雪的面说出静初的存在。

“我不敢问。”韩雪坦白回道。

“阿烈的私事我无暇过问,如果我说他没有女人你也不信,但…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我不敢随便下结论。”辛小阑微微犹豫了片刻,给出了含蓄的回答。

“他有多少女人我不在乎,因为那是他的生活方式,我只是希望…在他心里,我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韩雪似乎并不纠结北堂烈混乱的私生活,她真正在意的是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傻丫头,你当然是!为了他,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这份情,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看着韩雪的眼中隐隐闪动的泪花,辛小阑只能尽可能地给她安慰。

“真的吗?”虽然已经醒来,但北堂烈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承诺,韩雪的心一直悬着,听到阑姐说出永远这个词,她多少会有些激动。

“你放心,他会兑现自己许下的承诺,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他一定娶你。”事到如今,辛小阑只能接受这个无奈的事实,纵然阿烈真的对静初有爱又怎样,有些东西,他注定给不了她。

“这样我就放心了。”韩雪长舒一口气,灿烂的笑很快便将眼角的泪光遮住。

“雪儿,如果…阿烈在和你结婚之后继续现在的放纵生活,你真的一点不介意吗?”韩雪好不容易才再展笑颜,辛小阑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可能会让她尴尬的问题。

“如果他非要那样,我能有什么办法。”韩雪颇为认命地叹道。

“别太担心,男人在结婚之后会学会修身养性,阿烈也不例外,我相信…他也舍不得伤你的心。”辛小阑始终还是不忍心让韩雪失望,只能无奈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希望如此。”经历了生死大劫的韩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且,她坚信自己比任何女人都有资格拥有这些东西。

辛小阑一直在医院陪韩雪聊到下午两点才离开,她很清楚下一个目的地在哪,却不知道去到那里之后该说些什么。刚才,她已经坚定地对韩雪做出了许多保证,在这样的前提下,再想试图说服阿烈理智地处理和静初的关系也失去了意义,反正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阿烈会用以身相许的方式偿还韩雪的恩情,而静初,只能默然离开,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犹豫归犹豫,承诺的事情辛小阑一定会做到,下午三点半,她带着一篮新鲜的水果来到了那栋久违的大房子。

虽然没有出门,但北堂烈也没有闲着,这会儿他正在和城中村计划的主设计师开电话会,根本无暇接待这位稀客。最后,只能由夏静初暂且行宾主之责。

看着静初细心准备咖啡和点心的贤惠模样,辛小阑的心又开始纠结,这么好的女孩子,阿烈却无福消受,真是可惜。

“老师,您在发什么呆呢?”夏静初很快就准备好咖啡和点心端了出来,见老师一副失神的模样,难免会有些好奇。

“静初,我刚才去医院看过韩雪。”辛小阑还是觉得有些事应该早点向静初坦白。

“嗯,她好吗?”虽然心里起了一阵躁动,但夏静初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咖啡很香,辛小阑却没什么心情细品,现在,她只想静下心来和静初说说心里话,“她恢复得很好,看她的样子…似乎很想快点出院,到时候…”

夏静初微笑着打断了老师的话,“我知道,莫彦已经帮我找好了新的住处,韩雪出院之前,我会离开这里。”

“傻丫头,明明心里难受,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辛小阑只有心疼。

“我不难受,真的!我能理解他为韩雪做的一切,如果他还不了韩雪的恩情,一定会一辈子不安心,他心里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不希望他背负更多包袱。”事实再残酷也要面对,夏静初会尽量说服自己淡定地接受现实。

夏静初的这番话一字不落地被悄然出现的北堂烈听进了耳中,只是,夏静初和辛小阑都背对着他,自然不会发现他的存在,所以,他可以无声无息地继续选择逃避。

人可以不见,可北堂烈始终无法将她说的话从脑子里抹去,除了早已过世的母亲,还没有哪个女人像夏静初这样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他的感受、他的压力都是她心里的惦记和牵挂,为了让他安心,她可以当着他的面笑着说她已经死了心、说她不爱他。而他,又能给她什么?

什么也没有!

正如阑姐所说,这么好的女孩子,跟着他实在是浪费了,不是她没资格爱,而是他没资格拥有她的爱…

已经陪着老师聊了半个多小时,北堂烈却迟迟没有出现,夏静初只能冒着被骂的风险去骚扰他,“对着电脑这么久,也要适当的休息一下,老师是专程来看你的,总该出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北堂烈倚着夏静初瘦弱的肩膀站起身,佯装不悦道:“谁让你自作主张跟她说我受伤的事?”

“因为我要请假在家照顾你,总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我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夏静初坦白回道。

“麻烦,她一定又要啰嗦一大堆有的没的。”已经走出了房门,北堂烈还在埋怨。

夏静初好心替老师解释:“老师也是关心你嘛,无关紧要的人她才懒得理呢。”

北堂烈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阑姐是为他好,可惜,他注定会让她失望。

“阿烈,你这么重,怎么忍心让静初扶着你,伤了腿就该拄拐杖才对!”果然,一见面,辛小阑就以训斥做开场白。

北堂烈本来就心情不爽,听阑姐这么也说,脸色越发深沉难看,一团火窝在心里不敢对阑姐发,只能找夏静初撒气,“跟你说我自己会走,你非要扶着,害我被骂!”

夏静初识趣地松开手,走到老师面前柔声道,“我去做几个好菜,老师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好不好?”

“别麻烦了,阑姐忙,她肯定没空留下吃饭。”北堂烈抢在阑姐之前替她做了决定。

“阿烈,你是不是在暗示…这里不欢迎我?”看着阿烈别扭的表情,辛小阑忍不住发飙了。

“阑姐别多心,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不希望有些人搞不清楚状况自作主张。”北堂烈心虚地解释道。

“是我不对,你们聊吧,我回房查点资料。”虽然觉得很委屈,可夏静初还是面带微笑,帮北堂烈倒了一杯热茶后便乖乖离开。

静初走了,辛小阑也不用再顾虑什么,劈头盖脸地对着阿烈叱道:“北堂烈,你又抽什么风?静初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气都撒在她身上?”

“如果你来这里是想继续昨晚的话题,我想说…没这个必要。”北堂烈低垂着头,满脸都是烦躁不安。

知道阿烈心里的无奈,辛小阑也不忍再给他脸色看,“你都已经做了决定,我才懒得浪费唇舌跟你废话!刚才静初已经跟我说了,过几天她会搬出去,我想知道,她搬走之后你们算是什么关系,你还会不会去找她?”

“我…不知道。”北堂烈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实和预想总是有差距,他没有自信能管住自己的心,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离开之后的事。

“我刚才去医院看过韩雪…”

“你是不是把夏静初的事跟她说了?”北堂烈猛地抬起头,激动地打断了阑姐的话。

“别激动,我还没糊涂到那种程度。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真想给韩雪一辈子的幸福,就不应该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所以…我希望静初离开后你别再去纠缠她。”这才是辛小阑想说的重点,既然没有结果就应该快刀斩乱麻,静初还很年轻,她有权利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尽量。”顿了许久,北堂烈才勉强挤出这三个字。

辛小阑好不容易平复好的心情再次爆发,“你这算什么回答?不能尽量!一定要警告自己别去骚扰她!”

“如果我做不到呢?”北堂烈倒是老实,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打算享齐人之福来着。

“你…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心安理得地金屋藏娇?”辛小阑已经彻底气结到无语。

“我没这么想过,只是…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她不在身边生活。”这一回,北堂烈算是真正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只要跨过这道坎,就会得到真正的解脱,总会熬过去的。”除了好心安慰,辛小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九死一生的考验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事到如今,北堂烈只能用那段悲惨往事安慰自己。

静初和阿烈在一起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辛小阑也无意留下打扰他们,“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我还有事去忙,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