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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烈和莫彦立刻医院后,径直去了暗狱门总部,因为北堂烈一直沉着脸,莫彦也不敢多问,他心里很清楚,事情一定很严重。

“如果我早点听你的劝告,把韩宵兄妹和韩雪的关系告诉夏静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副局面。”沉默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后,北堂烈主动引出了话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北堂烈主动提起,莫彦也不会再客气。

“如果是我亲口告诉她,或许…这件事还有解释的机会,可惜,最后告诉她真相的人竟然是韩雪。”北堂烈已经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无法自拔,虽然整件事都是韩雪处心积虑策划出来的,但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你刚才说要和韩雪把账算清楚…就是说的这件事?”莫彦试着探问道。

“这只是冰山一角,韩雪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好哥们,又或者…没人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心痛之余,但北堂烈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庆幸,毕竟,他还没有和韩雪举行婚礼,理论上来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婚姻的牵绊,更有利于他按照自己的方式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她到底对夏静初做了什么?”

“她把韩宵和韩菲的意外全都算在夏静初头上,你觉得她会做什么?”

“是我们疏忽了,以韩雪的本事,要查到这些事并不难,她从来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女人,以她的行事作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此刻,莫彦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也许,串通雷振豪一起绑架夏静初的事韩雪也有份参与!想到此,莫彦还是决定把那段隐藏了许久的秘密告诉北堂烈:“既然你已经决定和她把所有的恩怨都算清楚,我想…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什么事?”北堂烈心头猛地一怔,隐隐地,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莫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一个月前的那一次意外如实告诉了北堂烈。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北堂烈不暴怒才怪。

“那段时间你每天都很心烦,又要忙着工作上的事,我不想再给你添乱,而且夏静初一直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可能和韩雪有关,就算是现在,我依然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毕竟只是没有证据的怀疑,莫彦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件事和韩雪没关系。

“是不是和她有关,我很快会查清楚,如果这一切真是她一手策划,我保证会让她生不如死!”此刻的北堂烈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韩雪对他的救命之恩已经用他孩子的命偿还了,现在,他不再欠她,而她欠夏静初的,必须一件件算清楚。

“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够周到,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再后悔,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即便谨慎如莫彦,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副局面,也不怪他,怪只怪人心难测,他低估了韩雪的邪恶之心。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我只知道…做错事的人就要受到惩罚!”这番话表面上看是在说韩雪,事实上却是说给北堂烈自己听的,他此刻的遭遇都是罪有应得的报应,所以,他会毫无怨言地接受任何惩罚,包括——永远失去她…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北堂烈如此愤怒的表情,莫彦也不敢再继续盯着这个话题不放,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安慰,“你也不要过分自责,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不全是你的错。”

“莫彦,如果你是我,会舍得放手让她永远离开吗?”此刻,北堂烈的心是乱的,他脑子里想的事情也变得毫无头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如果这样的决定能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正所谓物以类聚,说到底,莫彦和北堂烈都是同一类人,虽然有着很多人艳羡的权势和地位,可他们的心里始终藏着一分懦弱的自卑,面对感情,他们的选择不是勇往直前,而是退让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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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心碎离开

奢华轿车载着两个内心孤寂的男人疾驰在茫茫夜色中,二十分钟后,暗狱门总部的大门近在眼前。车子停稳之后,一脸急切的阿齐快步迎上前,“老大,什么事这么要紧?”

“去把韩雪带过来,我要知道她见到你之后的所有反应;另外,安排下去,通知所有人,明天的婚礼取消。”一般情况下,安排阿齐做事只需电话即可,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北堂烈才会想当面向阿齐下达命令,也好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是。”这是老大的命令,阿齐绝不会多问一个字。

阿齐的办事,绝对能让人放心,无论韩雪躲在哪里,他都有办法把她找出来,“老大要见你。”

“按照规矩,今晚…我们不能见面。”随着阿齐步步靠近,韩雪已经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试着挣扎一下。

“婚礼已经取消,这个规矩没有任何意义。”阿齐干脆果断地把老大的决定告诉了韩雪,作为婚礼的另一个主角,她必须知道。

离开阑姐的工作室后,韩雪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地悬着,虽然有所预感,但是她没有想过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婚礼取消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

“见了老大之后,你的疑问自然会得到答案。老大还在等,希望你合作一点。”阿齐只负责带韩雪回去见老大,解释的工作不在他的责权范围内,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法解释。

“你这算什么态度?不要以为婚礼取消了,你就可以随便羞辱我!”韩雪天性好强,虽然阿齐也算得上有身份的人,但她还是无法忍受他的说话语气。

“这不是羞辱,我只是按照老大的吩咐做事!”阿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话音落下,他有力的大手已经扣住了韩雪的手腕,“你的一言一行老大都在关注着,我劝你最好聪明一点。”

事情远比韩雪想象中更严重,显然,北堂烈已经知道了在阑姐工作室发生的一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她无法预料…

当韩雪被带到暗狱门总部时,一直追随她亲信阿洛和阿恒也在场,从他们俩的表情来看,似乎已经接受了一番毫无人道的拷问,正如北堂烈所说,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不是死人,他就有办法问出他想要的。

“都下去。”最重要的人已经带到,北堂烈自然不希望有人留下打扰。

“别忘了问那段录像的事,这件事很重要。”临走前,莫彦不忘凑到北堂烈耳边小声提醒一句。

不相干的闲杂人等离开后,偌大的会客室里只剩下北堂烈和韩雪互相对视,虽然隔着五米远的距离,但韩雪依然能感觉到北堂烈眼神里透出的怒,这样的怒使得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还没说要把你怎么样呢,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北堂烈极力按捺住心底的狂躁不安,一步步走到韩雪面前。

“为什么…突然取消婚礼?”没底气的韩雪只能用明知故问的方式掩饰内心的慌乱。

“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取消婚礼?”韩雪居然还有脸提结婚的事,北堂烈的怒气再也无法隐忍,话音落下的同时,重重的一巴掌也随之落在韩雪脸上,“我答应娶你是因为我欠你的,现在…我欠你的已经还清,婚礼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北堂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北堂烈从不动手打女人韩雪是知道的,可就在刚才,他居然重重地甩了她一记耳光,看来,他已经对她做过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没错,你是曾经救过我的命,但也是你…亲手毁了我的孩子,一命偿一命,我和你…扯平了!”说这番话时,北堂烈的心里正在滴血,一份恩情需要用一个没出生的小生命来偿还,这个代价太大了。

“既然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你还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事到如今,韩雪已经对婚礼不抱任何希望,现在,她只希望能保住这条命。

“我欠你的还清了,但是你欠夏静初的,还要慢慢算清楚。”这才是北堂烈真正想说的重点,正是因为韩雪的阴险狠毒,才使得夏静初受到残忍的鞭策之苦、丧子之痛,虽然惩罚不可能抚平夏静初心里的伤,也不能死去的孩子复活,但韩雪还是要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韩雪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我欠她?她害死我弟弟,害得我妹妹变成疯子,这笔账要怎么算?”

“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你恨她,所以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天经地义,到现在,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对不对?”看着韩雪不知悔改的表情,北堂烈已经彻底寒心,原本,他还想着只要她认错求饶、知道悔改,或许他还会给她一条生路,现在看来,他的仁慈算是白费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开始,你不也是把所有的罪过都算到她头上吗?”韩雪冷笑着反唇相讥。

“是,我有错,所以我会心甘情愿接受所有惩罚,她恨我,我毫无怨言,这一辈子,我都会活在痛苦的自责中无法自拔。而你…将会活得比我更痛苦!”这不是随口而言的恐吓,虽然时间短暂,但北堂烈已经为韩雪准备好了万劫不复的炼狱。

“你…你到底想怎样?”北堂烈惩罚人的手段有多‘特别’,韩雪早有见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有一天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听说雷振豪发了一段录像给你,如果你想减轻痛苦,最好现在就把它交出来。”北堂烈并不急于解答韩雪的疑问,莫言的提醒他都记在心里,夏静初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这段录像绝对不能公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雪是个聪明人,这段录像是她手上唯一的筹码,有了它,才能和北堂烈谈条件,她当然不会因为北堂烈一句话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

北堂烈一向耐心不佳,但现在不是发横的时候,在没有解决录像事件之前,他不能失控,“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还要我把阿洛和阿恒叫回来和你对峙?”

“交出录像之后我肯定难逃一死,我没那么傻,你那么有本事,自己想办法找就是。”手握重要筹码,韩雪心里的恐惧也少了几分。

“给你一条活路,你居然不要,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从头到尾北堂烈都没想过要韩雪的命,正如他之前所说,韩雪对夏静初做过什么,他一定会双倍奉还。

北堂烈一声令下,韩雪被送到了血色天堂的十三楼,这里接待的多半是老外,他们身型健壮,性YU强烈,酷爱一女多男的S-M游戏,只要他们愿意付钱,甚至可以将整个过程拍成录像留作纪念…

对韩雪来说,这个地方和地狱没什么区别。

韩雪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北堂烈却依然没法安心,一天不找到那段录像,危机始终存在,可惜,多番努力的结果依然是徒劳无功,“杀了她是不是就能能一了百了?”这一次,北堂烈算是遇到了真正的难题。

说到谨慎,北堂烈始终不如莫彦,“千万不能冲动!韩雪做事一向谨慎,这段录像她一定早就做好了安置,现在的电脑科技那么发达,只要制作得当,一段鞭策的录像很有可能演变成更不堪入目的凌辱画面,如果你真的杀了她,后果如何,谁也无法想象。”

“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我才这么紧张,一天不解决这件事,我始终无法能安心。”北堂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原本就无比沉重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真想找到那段录像,恐怕…必须先让她离开血色天堂,只要我们追踪得当,一定可以查到那段录像的下落。”莫彦的建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韩雪已经在血色天堂关了三天,在这段期间,她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如果她事先有做过什么安排,她的联系人也差不多到了行动的时候,继续这么关着她,也不是明智之举。

“我明白你的意思,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她离开之后的事千万要跟紧点,一定要确保她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五天的地狱式折磨不足以解北堂烈的心头之恨,但她手上还握有重要筹码,他只能暂且放她一条生路。

“这件事我会谨慎处理,你不要太担心。”莫彦故作轻松地答了一句,脸上却浮出几丝犹豫的情绪,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北堂烈。

毕竟做了十几年兄弟,北堂烈怎么会看不出莫彦脸上的纠结犹豫,“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夏静初今天打电话给我了,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去湳城。”既然北堂烈主动问及,莫彦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我知道,宇文修约了我晚上七点见面,就是要说这件事。”莫彦的担心算是白费了,北堂烈早就知道这件事。

“你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挽回她?”毕竟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莫彦还是希望北堂烈能努力做点什么。

“她是个好女人,我根本配不上她。而且…她的心已经死了,就算我把她强留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抚平她心里的伤,这样,大家都会很累,倒不如让她换个环境过她想要的生活。”如果可以,北堂烈当然希望能用行动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但他很清楚,事情走到这一步,夏静初不会给他机会。

“不要说什么配不配之类的话,爱情没有理由也没有对错,就算她真的和宇文修离开,我相信…她心里爱的人依然是你!”作为旁观者,莫彦看事情远比北堂烈更透彻,夏静初对北堂烈的爱是随着对他的了解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她的爱没有轰轰烈烈,只有默默付出,这种深入骨髓的爱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而会因为无尽的思念越陷越深…

尽管莫彦的话听起来只是随口而言的安慰之词,但北堂烈却很是认真,“我会把你说的话记在心里,因为这份渺小的希望,我会一直等下去。”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真怕你会就此一蹶不振,又变回那个游戏在花丛中的风流鬼。”莫彦笑着调侃道。

“自从有了她,我再也没有去过血色天堂,以后…也不会去。”这一次,北堂烈是真的打算要修身养性了,为了那份渺小的希望,他愿意用一辈子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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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整,北堂烈准时出现在月朗茶庄,如此清雅幽静的环境似乎很适合谈分别之事。

“决定什么时候走?”坐下之后,北堂烈开门见山地向宇文修发问。

北堂烈问得如此直接,宇文修倒是有些愕然,“看来你早有准备。”

“湳城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很适合怕冷的她生活。”经过重重打击之后的北堂烈比以前更成熟了几分,耍太极的功夫也是日益纯熟。

北堂烈想耍太极,宇文修偏不让他遂愿,“你想不想见她?”

“我做梦都想见她,问题是…她不想见我。”北堂烈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嘴角泛出几丝苦涩的笑。

“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半起飞,要不要来随便你。”虽然静初的决定干脆果断,但宇文修还是想能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不希望这个可怜的女孩带着后悔度过下半辈子。

“你约我来就是想说这个?”这会儿,轮到北堂烈愕然了。

“这是你们最后的希望,一旦她离开…我不会再给她反悔的机会,你好自为之。”说到底,宇文修的初衷和北堂烈是一样的,他们都希望静初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他才会瞒着静初约见北堂烈。

“我去了又能如何?她的决定没人能改变。”虽然宇文修是一番好意,可北堂烈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那个小女人有多固执,没人比他更清楚。

“是,你去了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但是你至少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仔细考虑清楚。”宇文修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至于后事会如何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认真考虑。”北堂烈的心情有多纠结矛盾,旁人是无法体会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当然不想放过,但勇往直前带来的后果可能是又一次伤害,他不希望她带着满脸泪水离开。

离开月朗茶庄之后,北堂烈第一时间拨通了莫彦的电话,他的心很乱,需要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我在烈焰酒吧,过来陪我喝一杯。”

“韩雪就要准备离开血色天堂,我要跟过去看看,如果你在为夏静初的事心烦,应该找阑姐倾诉比较合适。”莫彦还真是个负责任的人,自己不能赶去,还知道给他找个后备。

“找阑姐?还是算了吧,前天才刚被她骂了一顿,她已经对我彻底寒了心,还说以后不会再管我的事,我何苦自讨没趣。”北堂烈一脸无奈地回道。

“阑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骂你,是把你当自己人,你放心,只要你求她,她不会见死不救的。”眼看着韩雪已经走出了血色天堂的大门,莫彦也没心思继续和北堂烈通话,“韩雪已经出来了,我先做事。”

心情极度压抑,北堂烈只能退而求其次向阑姐求助,“阑姐,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北堂烈的这一通电话来得很不是时候,这会儿,辛小阑刚从静初的住处回来,失去孩子之后,静初就像变了一个人,很多时候,她只是坐着发呆,叫她半天才会应一声,她心里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谁也无法体会。所以,当辛小阑接到北堂烈打来的电话时,她的情绪只能用暴躁二字来形容,“如果你找我是为了静初的事,我想我没什么好说的,她现在已经够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明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破坏她现在的安宁生活。”这一通电话也不算白打,听了阑姐的话之后,北堂烈那颗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停在了该停的位置,宇文修的一番好意注定要被辜负…

一个人喝酒很容易醉,这一点在北堂烈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应证,于他而言,今晚注定是煎熬的一夜,倒不如灌醉自己,浑浑噩噩地睡一觉,过了这一夜,所有的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从今以后,她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说到底,他才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离开惠山的前一夜,夏静初的心情就像她的表情一样平静,送走老师之后,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这样的状况让宇文修很担心,“静初,你继续这样沉默下去,我不敢带你离开。”

夏静初停下手中的活,一脸木然地看着宇文修,“你想听我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都好,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心事憋在心里,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得抑郁症!”宇文修也不想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无法不担心。

“抑郁症?”简单的三个字却给了夏静初极大的震撼,抑郁症发展到最可怕的程度就是自杀,她不希望自己和这个词扯上关系,“不!我没有抑郁症!也不想得这种怪病!”

“要我相信你可以,但是你要证明给我看。”总算把静初心里的激动情绪逼出了几分,宇文修自然不会就此放弃。

“好,我会证明给你看,抑郁症这个词和我没关系!”激将法对夏静初还是很管用的,至少,现在的她又开始紧张了。

看着静初大步走向厨房,宇文修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丝浅淡的微笑,她又有心思自己煮东西吃了,这个证据有足够的说服力。

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夏静初便做好了两盘色香味俱佳的三鲜烩面,“宵夜,请你吃。”

“有了你,我家的厨师可以辞了。”尝了一口美味的三鲜烩面之后,宇文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道。

“你家厨师月薪多少?”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得抑郁症,夏静初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你想要多少?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给得起。”看着静初脸上渐渐显出的笑意,宇文修的玩笑也越来越放肆。

“免费。”夏静初似笑非笑地答道。

免费二字听起来简单,却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我是认真的。”宇文修收回笑容,一脸认真地提醒道。

“我没跟你说笑啊,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夏静初是想着反正明天就要离开,倒不如趁现在把离开之后的事情确定一下。

宇文修一脸期待,“你说。”

“我可以免费做你家的厨师,不过…你要负责提供食宿,可以吗?”夏静初煞有介事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回道。

“静初…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一旦回了湳城,你再想回来这里,就由不得你了,你要考虑清楚。”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只剩十二个小时,宇文修还是希望静初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不后悔。”坚定的三个字,伴随着一抹倔强的微笑,夏静初用这样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成熟。

已经进入腊月下旬,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机场也显得异常忙碌,还不到九点,值机柜台和安检区已经排起了了长队,既便如此,宇文修还是想等到最后一刻,“有个人说要来送你,再等一下。”

“那个人…是不是北堂烈?”夏静初小心翼翼地猜道。

宇文修没有做出回应,算是默认。

“不用等了,他不会来,而且,就算他能赶来…我也不想见他。”夏静初曾经是个优柔寡断的女孩,但那都是过去的事,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回头。

飞机准点起飞,飞往南方的温暖城市,从现在开始,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掀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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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奇迹诞生

其实,夏静初离开的那一天,北堂烈一直躲在机场的某个角落,虽然昨晚醉得不省人事,他还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他来,不是为了挽留静初,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想知道她在离开前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虽然她的脸比以前清瘦了一些,但至少精神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她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迈出的步伐也是那样从容坚定…

‘夏静初,你一定要幸福…’这是北堂烈心底的期盼,他所有的隐忍和坚持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在他心里,她的快乐、她的幸福胜过一切。

夏静初离开后,北堂烈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平静,工作忙碌不说,韩雪的事没有彻底解决也是他的一块心病。

莫彦已经在韩雪身上用了最先进的追踪系统,却始终没有查到任何与那段录像有关的信息。怪只怪韩雪对莫彦和北堂烈的行事作风太了解,表面上看她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自由,事实却并非如此,她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被密切监视着,而她,只能小心谨慎地和藏在暗处的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要那段录像不露面,她就能保住这条性命。

尽管如此,韩雪依然没有放弃对自由的渴求,只要能逃脱暗狱门的控制,再冒险的事她都愿意去尝试!

于是,农历小年的这一天,莫彦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韩雪跳楼自杀了!经过一番急救,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醒来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智商只有几岁的大孩子,她不记得自己是谁,就连基本的认知也几乎全部丧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她和发疯的韩菲没什么两样。

一开始,莫彦和北堂烈的确有怀疑过韩雪有可能是在装疯卖傻,但在听取了几名专家的联合会诊的结论之后,这份疑虑也彻底打消,因为脑部严重受损,现在的韩雪基本上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无异,理论上来说,她不可能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还要继续派人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吗?”虽然专家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莫彦还是不放心。

想起韩雪曾经做过的种种‘好事’,北堂烈还是心有余悸,“这个女人心机太重,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她是装的,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不妨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之前的工作还会继续进行下去,看她能撑多久。”莫彦的意见和北堂烈和完全一致,因为见识过韩雪的阴险狡诈,对她绝不能大意马虎。

“农历新年过完之后,我会把暗狱门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你,我的工作重心都会转移到城中村的开发案上,到时候,你要承担的责任会比现在更重,你要尽快做好准备。”这是北堂烈早就做好的决定,现在也到了该让莫彦知道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着急做决定?”莫彦早已预料到北堂烈会有此决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不如早点让你上手,该做什么,你都清楚,难道还要我教吗?”自从夏静初离开之后,北堂烈脸上的笑已经越来越少,只有在面对莫彦时,他才会有几分真情流露。

“没什么好准备的,暗狱门真正的主事者还是你,我只是帮你管理一下。”虽然知道北堂烈的心思,但莫彦从未想过要将暗狱门占为己有。

“你好像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和宇文修一样,彻底和帮会断绝关系,你明白吗?”北堂烈认真严肃地纠正道。

“我明白,以后,暗狱门的大小事务我都会一力承担,绝不会骚扰你,你只负责拿自己的那一份分红就好。”北堂烈的决定几乎是不可更改的,莫彦也不想和他客套,不过,涉及到钱的事还是要说清楚。

“你先帮我存起来,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要。”钱并非万能,却是必不可少的,北堂烈不会傻到把话说绝。

“除了认真工作,你的未来还有其他规划吗?”看样子北堂烈已经对未来做了很好的安排,莫彦难免会有些好奇。

“规划?例如?”北堂烈一时迟钝,猜不出莫彦问话里的意思。

“例如…等她心里的伤完全平复之后,再试着慢慢靠近她,让她感觉到你对她的爱有多么强烈。”反正不是外人,莫彦也懒得拐弯抹角铺垫太多。

“等她心里的伤完全平复的时候,说不定…她已经把我彻底忘记,你觉得我还会有靠近她的机会吗?”北堂烈自嘲地苦笑道。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了?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只要北堂烈想要的,就一定会想想方设法得到,可现在,这份狂妄的霸道已经不见了。

“只要她过得开心,其他都不重要。”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随口而言的敷衍,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份不想和他人分享的秘密,北堂烈也不例外,即便面对的人的莫彦,他也不会轻易袒露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