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拿起手机,钱到账了,总共三十一万,施爱月多给了她一万利息。

之前施爱月找她借钱,说她丈夫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

她说过,即使是她爸需要经济支持,她也会努力回报,这是她欠他们的,她也就剩这点良心。

她二话不说就借出三十万,给自己留一万,股票还有钱,这些是她从高中打工、大学玩直播以及正式工作后积攒下的。

她赚得不少,但平常花费也多。

结果这边刚把钱借出,那边股票就亏了,她连住的地方也没了,想找施爱月,施爱月人间蒸发。

施索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拿上手机霍地站了起来,施爱月刚喝上果汁:“唔,这就要走了?再陪妈聊会儿。”

施索拿上包离开座位,施爱月叫她:“我还给你买了礼物呢,你带上带上,特意从日本给你买的。”

施索停下,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塑料袋,711便利店,出门左转也有一家。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甩头就走。

施爱月喊:“你又发什么脾气,真是,明治巧克力啊,你不是最爱吃吗!”

施索走出咖啡店,闷头往前冲,仿佛被鬼追,又好像背上被一团火在烤,耳朵也嗡嗡响,拳头上青筋直凸。

冲得不管不顾,结果“砰”一下,她一头撞上电线杆,眼前霎时一团星星乱飞,眼看要倒地,突然被人一扶。

“施小姐?”

头晕眼花,施索在星星堆里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是梁桥。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公告!!!《渴夏》上市啦,有送书活动,具体看我10月18日19:37发的微那个博~~昨天发了N次一直被限那个流,所以看到的人很少,转发的更少,所以机会大啊,不要白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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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现在就明白过来的话,严严才惨啊,你们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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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4)

确认这张脸是认识的, 施索摇晃着身体, 坚强地打了个招呼:“梁……律师。”

梁桥扶着她胳膊, 打量她:“你有没有事?”

“没事。”眩晕眼黑,施索努力克制。

梁桥见她看着也不像有事,慢慢松开手,背后的友人扶着车门问:“梁桥?”

“来了。”他回头说了声,又转过头对施索道,“那我先……”戛然而止。

施索摆了下手:“哦, 再见。”

梁桥盯着她的额头, 原本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一个小山包,这种只在卡通片里见过的夸张特效,让他的脸颊莫名抽搐了一下。

再看原本一副生龙活虎样的人, 这会儿顶着一脸呆滞迟钝的神情,他竭力控制住嘴角的牵动,考虑几秒后说:“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哪?顺路的话我送你。”

施索虽然仍昏头昏脑,但还记得自己跟对方不熟,客气话自然不能当真,她立刻回:“不用了,谢谢。”

“回青松公寓的话我送你, 顺路。”梁桥再次说。

额头实在太疼了……看对方不像假客气,施索也就不再客气:“那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回家。”

“没事,顺路。”走到自己车边, 友人往一旁让,副驾门开着,梁桥没请施索坐那里,他打开后车门,伸手请了一下。

“谢谢。”施索坐进车里。

友人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笑着问:“这位小姐是……”

晚上凉爽,梁桥把后车窗打开透气,简单介绍:“我之前的当事人。”

“哦。”友人也不再多问了。

梁桥知道她住哪,施索也不用指路。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开车只需要几分钟,施索在这几分钟里总算完全恢复了视线,她不好意思开车内灯,也就看不到自己额头现在什么样,但手感告诉她应该很惨烈。

把所有情绪都用力捏成团后推到角落,施索想起现在正适合还钱,说道:“梁律师,律师费我现在给你。”

梁桥看了眼车外后视镜,打转向灯靠边:“不急,可以等下个月。”

“我手头宽松了,现在既然碰见了,那顺便先给你。”施索道。

“那行。”车停在青松公寓门口,梁桥让施索把律师费转到银行账户。

公寓厨房垃圾成堆,康友宝不愿意干活,大华在洗碗,舍严准备出来扔垃圾,于娜跑上楼,顺便把自己房里的垃圾也带了下来,追着舍严去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投放点。

扔完垃圾,两人并肩回来,见公寓门口停着辆车,于娜上台阶前好奇多看了一眼,诧异地叫了声:“施索姐?”

舍严刚按下大门密码,转过身,顺着于娜的视线望向停在前方的一部黑色轿车。

天黑,路灯在几步外,这里照明并不够亮,但后车窗半开着,能看清施索的脸。

只是驾驶座车窗紧闭,不知道坐着谁。

舍严走过去。

“诶,严严。”施索抬了下头,接着继续按手机。

舍严弯腰:“下车吗?”

“下下。”施索说着,一只手摸到门锁,用力一掰,还没推门,门就自动开了。

舍严拉着门,视线往车子前座扫去,副驾也有人,驾驶座上的是那位梁桥律师。

施索一只腿伸出来,人还坐在车内,等网络缓冲完,出现转账成功字样后,她才朝前坐看去:“我转好了,你回头查看一下。今晚多谢。”

梁桥回:“不客气。”

“再见。”施索下车,舍严替她关上车门。

梁桥拉下一点车窗,朝车外的人点了下头,舍严颔首。

“碰到的?”车子开走,舍严问施索。

“啊,他顺路送我回来。”施索道。

于娜已经打开大门,她问施索:“施索姐,梁律师几岁啊?”

“不知道。”

“噢。”

室内灯火通明,几人刚入内,舍严一把拉住施索,问:“额头怎么回事?”

康友宝和于娜大华都看了过来。

“别提了,”施索摸摸现在还疼着的额头,说,“走路撞电线杆上了。”

众人:“……”

康友宝大笑着离开沙发,靠近施索盯住她的额头,舍严问:“去医院?”

“别逗了,”她警告地瞪一眼康友宝,继续跟舍严说,“就这么点小事情。”

离得近,她说话时舍严闻到果汁的清香,“是不是没吃饭?”他问。

“嗯,没来得及,”施索问,“你们晚饭有剩吗?”

康友宝说:“吃得只差舔锅了,要不给你叫外卖?”

施索其实没什么胃口:“那算了,等外卖送到我都睡着了。”

康友宝说:“那给你买个面,附近有个面馆,走过去很快。”

舍严开口:“不想吃面的话,喝粥?”

“有粥卖?”施索问。

“有。”舍严道。

“那行,”施索揉着额头说,“我先上去,你买来了叫我一声。”

面店离这里不远,舍严先去那点了一份粥和几个配菜,粥是用小砂锅加热的,舍严付完钱后离开面店,跑到附近一家药房,买好药后再折返回来取打包好的粥。

公寓楼下没镜子,施索回房间是为了照镜子。

打开卫生间的灯,施索被自己镜中那副鬼样子吓了一跳,再加厚几层,她可以去扮寿星公了。

要不还是去趟医院?最近一家医院离这里车程二十分钟。

她洗了把脸,洗完后边用凉毛巾敷额头,边考虑要不要出门。

“叩叩——”

施索放下毛巾,走到外面打开房门,是舍严。

“这么快?”她问。

“嗯。”舍严提着塑料袋问,“房里吃还是去楼下?”

都已经拎上来了,施索也不想再下楼让别人围观她的额头,“这里吃。”她道。

舍严把东西放在折叠桌板上,施索把角落的一张凳子拉过来,坐下正准备吃,舍严道:“先等等。”

“嗯?”

舍严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云南白药,打开说:“先喷药。”捏住施索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去医院。”施索说。

手指间的下巴一颤一颤,舍严轻轻捏紧:“闭眼。”

施索立刻闭上。

“要去吗?”舍严接着问。

“当然不去。”去了得上新闻。

舍严想了下,松开她下巴,左手挡在她眉骨,另一只手按下喷瓶:“痛不痛?”

“痛啊。”小橘猫奶声奶气地蹭到施索脚边,施索知道舍严替她挡着,她睁开眼睛,伸脚去逗猫。

掌心隐约被睫毛扫了下,舍严手指微动,然后往上,摸了摸施索的额头。

施索扬起脸。

舍严放下手,把喷瓶放桌上说:“明天消不了肿。”

“你有没有鸭舌帽?”施索直接想到出门问题。

“我去拿给你。”舍严说,“喝粥吧。”

买的是鸡丝粥,咸香鲜美,施索本来没什么胃口,一勺下去,味蕾打开,舍严拿着鸭舌帽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喝完大半,粥见底了。

舍严看了眼问:“够不够?”

“够了,我不是很饿。”施索放下勺子,把帽子拿过来,翻看了一会,她戴到头上,一下遮住眼睛。

“自己调下长度。”舍严说。

“嗯。”

施索摘下帽子,另一只手又去拿勺子,舍严干脆把鸭舌帽拿过来,替她把长度调节好。

“盒子帮我拿下去。”放卧室会有味道,施索几口解决完剩下那点粥,扎紧塑料袋。

舍严拎上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以后记得看路。”

“以后我见到电线杆就闪。”施索说。

舍严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门关上了,施索翻出睡衣去洗澡。洗完上床,她没半点睡意,在床上躺着,一会翻身,一会摸额头,最后她捞起手机,搜索星座和易经八卦,看得头昏脑涨还眼酸,也没研究出怎么破解自己的衰运。

叹口气,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又过一会儿,她再次捞起手机,打开淘宝,下单买了一堆史迪仔。

有钱真好!这回她总算老实睡觉了。

第二天,施索戴着鸭舌帽去上班,邱冰冰什么都不做,就站她办公桌旁盯着她的额头,反复说:“让我拍照。”

“滚。”电脑上开着两个网页,左边查选题,右边找工作,施索全神贯注,连“滚”都骂得敷衍。

“我拍了。”邱冰冰试探着举起手机。

“滚。”施索心不在焉地回。

邱冰冰放下手,点点她电脑屏幕:“明目张胆找新工作,我该检举揭发还是秘而不宣?”

施索有恃无恐:“你宣吧。”

邱冰冰盖棺定论:“看来你跳槽的决心很大,完全不怕被发现。”

“嗯。”施索滑动着鼠标,另一只手拿起边上的玻璃杯。

邱冰冰瞥着杯子,发出质疑:“舍严真的只是你朋友?”

“还是我好朋友的侄子。”舍严入职第一天,施索就已经跟邱冰冰介绍过了。

“四舍五入,他为什么不叫你姑姑?”

施索分给她两秒钟眼神:“说吧,你有什么遗言?”

“好吧,你没那么老。可是——”邱冰冰望了眼舍严办公桌的方向,新晋广电之草正在听老摄像说话,邱冰冰道,“他为什么要用你的杯子?”

“我有了新杯子啊。”

“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用你的旧杯子?”

“新杯子是他的。”

“……所以?”

“我跟他换的。”

“?”

蓝色的星光玻璃杯,杯底不光有星星,还有一弯月亮,是舍严在入职第二天拿进办公室的,她一见到就喜欢得不得了。

舍严说给她用,她自然不跟他客气,她的旧杯子也就留在了舍严的办公桌上,一直没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