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無地,什麽都沒有的世界。

龍宿很仔細的看著,畢竟,魂飛魄散只有這麽一次,不仔細看豈不是太虧了?

接下來,在靈魂崩解又還沒有完全崩潰之前,有什麽,從蒼白褪色的四周向他而來,飛散中的靈魂被拉向了盡頭,,一片一片崩落的碎片在無色的空間裏劃過一道道弧線,有如墜落的,蒼天的眼淚。

盡頭是一個巨大到不見頂底的巨崖,仿佛被什麽牽引著一般,他殘破的靈魂來到了巨崖前。

這裏應該是死後的世界吧?他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嗎?那麽,他爲什麽會來到這裏?失敗了嗎?那如果有機會要去向傲笑紅塵抱怨紅塵劍譜的質量問題……

兀自氣定神閑的想些有的沒的,在靈魂崩落的一聲輕響裏,一道聲音忽然直直灌入腦海之中,極輕卻又轟然巨響!

不離不棄,生死契闊!

似乎有人如此言語,不可抑制的,正崩落的指尖向前,觸上了岩壁上的一點。

一點紅色急速竄升,流淌入正不斷崩潰的靈魂,瞬間,前世今生三生俱現,過去現在未來種種惶惶然流淌進了意識的最深處,靈魂純白色的鮮血,從指尖的崩落處流出,染上了岩壁之上。

手指下,是自己和劍子的名字。

石是三生,情是前定。

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久遠之前,前世的自己也是在此地,拖著傷痕累累的靈魂,那麽認真,祈禱著刻上自己的名字。

那樣的愛情,珍惜對方到了可以不顧一切願意以一切來交換的程度,溫柔、甜美、清澈而哀傷。

原來,自己從那麽久以前,就那樣的愛著那個人嗎……

求的,是三生情緣……應的,是刻骨情劫。

緣定三生,即便他自毀元靈也跳脫不開。

他沈默著,撫摩石上自己用鮮血刻畫而下,甘願付出一切來乞求的名字,微笑,殘破的唇角卻無法形成彎起的弧度。

三生情緣,不見以後。

後悔嗎?不悔,疏樓龍宿囂狂一生,從未言悔。

但是……“……如有可能……吾但願一生……從未見汝……”低低呢喃,他忽然狂笑,溫柔撫摩的指尖用力而下,純白色的,從靈魂裏淌出的血液掩蓋了鮮紅的名字!

疏樓龍宿,從來囂狂,既然血寫,必然血洗。

就此……從此之後,再無任何牽扯——

不愛了,不要再愛了……

在抹上最後一筆的瞬間,忽然顫抖,卻還是用白色的鮮血覆蓋其上。

風吹過,穿越過徹底崩碎的靈魂,他聽到自己仿佛吟誦了又仿佛沒有說。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最後的刹那……自己……到底是想哭呢……還是想笑?

不得而知。

因爲,魂飛魄散。

番外四 先天紫白團子記事 1-4章

先天紫白團子記事(又名,忽聞海上有仙山)

楔子

瑜伽八十四卷十一頁雲:於現在世所有六處,有耽染故;名執著。

記事之一

中國自古以來有兩句俗話。

一句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一句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華麗麗自走照明活動珠寶針插儒門龍首大人現在腦海裏浮現的就是這麽幾個字,不過不幸的是他把自己定位在了宅和雞身上,夜貓子和黃鼠狼就由對面白衣道人大包大攬。

他猛力搖著紙扇,漂亮的藍色眼睛瞪著對面的道人,想了半晌,開口,“汝是不是豁然之境又缺東西了?”

對方看他一眼,露出“你這麽說真是刺中我的心窩,非常之疼”的表情歎氣道,“鳳棲……我是弄到了有趣的東西要給你看看嘛~”

說完,他獻寶似的把手中提的籃子遞出去,被叫到名字的儒門龍首疑惑的接過寒酸小氣的籃子,掀開一看,裏面白乎乎軟趴趴的一團,好奇的拿手指戳戳,軟軟的,蠕動一下。

會動的白年糕嗎?儒門龍首好奇心大盛,再度戳戳。

籃子裏糯米團子一樣的軟軟小娃兒動了動,露出圓鼓鼓的粉頰,淡灰色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看打擾他睡眠的壞人,小嘴含柱白白嫩嫩的小手,用力蜷縮成一團。

好可愛的娃兒,但是……可愛歸可愛……灰眼睛?白頭發?

轉頭,旁邊那只也是一身活像哭喪的白和灰眼睛。

確定籃子裏的東西是人非年糕,握著扇子的指頭猛的一緊,俊美無雙容顔上殺氣凝聚,絲絲寒意滲透而出。華麗無雙儒門龍首大有挽起袖子從事某種暴力活動的氣勢。

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私生子?”你要是敢給我應一聲是,老子也顧不得毆不毆妻了!今日紫龍斬定負心之劍!

灰色眼睛眨眨,道人不知死活的粘了過去,一個清雅笑容,霎時讓對方一口怨氣憋在了嗓子裏。淡雅聲音答出了三個字,“童養媳。”

沈默片刻,龍首大人提起籃子,嚴肅點頭,“收了。”

“他名叫劍子仙迹。”認真囑咐

“等滿十八歲就可以冠夫姓。”疏樓仙迹不錯聽。

交換了顯然很沒有常識性的對話,交易完成,完美退場,儒門龍首興高采烈但不形於色的提起籃子走向內室,完全沒有想到所謂童養媳不過是某道尊滿天下亂跑懶得自己養徒弟這一事實……

總之,正如千年以來過去的無數次,儒門龍首大人又自願自發自覺並且很愉快的被道尊拐了……

“……”這是什麽?新品種的糯米年糕嗎?

擰起一對紫色的眉毛,未來的儒門龍首雙手攏在袖子裏,單腳打拍,看著獻寶似的師傅。

然後,他那個看起來很精明實際上遇到對門那個白色喪門星就立刻很秀逗的師傅得意洋洋的把新品種的白色糯米年糕撈起來,一小團的放到桌子上。

“他叫劍子仙迹,汝未來的媳婦哦。” 儒門龍首異常嚴肅認真的說。

“……”瞪著面前軟趴趴的一團,疏樓龍宿很想對自己脫線的師傅說,無論是拐賣還是買賣人口都是犯法的,總不成這個白糊糊的東西是師傅去偷生的吧?他有膽子生,隔壁對門的道尊就有膽子萬引天殊劍歸宗做他一道龍肉沙西米。

懶得去理師傅,紫髮的孩童看看蜷成一團團子樣的小娃兒,戳戳,好軟。

玩上癮的乾脆翻個個兒,戳戳軟軟肥肥的小肚皮,再捏捏柔嫩的小臉,看到小東西非常委屈的扁扁嘴,小手抱住頭,蜷成一隻白白的糯米團子,龍宿笑得非常開心。

而被當成玩具的小東西趴在桌子上,又冷又硬,大大的灰色眼睛又愛困的睜不開,水汪汪的委屈極了。

龍宿心裏一軟,把師傅趕出去,抱起小東西放到自己柔軟的床上,怕他冷著,又小心的用絲被蓋上,側身躺在白糯米團子的身邊,看著名叫劍子仙迹的小娃兒怕冷的挨過來,蹭在自己懷裏,比小娃兒也大不了幾歲的龍宿心裏卻油然有了一種“當爹就是這種感覺”的奇妙心態。

小娃兒的體溫暖暖的,完全信任依偎過來的身體軟軟的,帶了點奶香的小身子靠在他胸口上,淺淺的呼吸拂著龍宿柔軟的頭髮,不知怎得,讓龍宿也困了起來。

“……睡個午覺似乎也不錯……”抓起被子蓋住自己,把懷裏的小白團子抱得更緊一點,龍宿也蜷縮成一團,安靜睡去。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柔和,透過精美的雕欞,照射在一白一紫依偎在一起的兩隻大小團子之上。

那是,名爲無邪的幸福。

然而,這個幸福只持續到了下午。睡醒之後把小白團子抱到浴室打算洗澡的龍宿,在脫下小娃兒一身白褂子之後,定定看著某個部位長達一分鐘,然後未來的儒門龍首生平第一次不顧尊卑,直呼師傅的名字破口大駡!“疏樓鳳棲!男的汝叫吾怎麽娶!”

這個……那個……望天,也許叫做天意吧,至少到目前爲止,還算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記事二

當小樹成長爲茁壯的大樹,當滿樹青楓轉變爲嫣紅,當小狗都換了好幾茬毛——呃,請不要深究最後一個比喻,總之,是過了滿長時間,劍子小團子長成了會追在龍宿身後跑來跑去的劍子大團子。害得儒門龍首經常蹲在角落裏畫圈圈灰暗,碎碎念說爲什麽這麽快當年一口就可以吞下去的小團子變成了要慢慢吃,咬好幾口的大團子了?最重要的是你爲什麽黏著龍宿不來黏著我咩!

基本上,這種情況下龍宿和劍子都當沒聽著。

紫髮的龍宿也長成了小少年,他是獨子,又因爲是龍首唯一的弟子,四周之人對他自然恭敬有加不敢親近,相形之下,那個開玩笑似的童養媳小劍子就是他四周唯一年齡和他比較接近的人了,因此,他很疼劍子團子,而從小就性格乖巧到不象他那個腹黑師傅道尊的小傢夥也相當的黏著龍宿。

這天,龍宿午後在書齋裏讀書,春日晴朗,從窗櫺裏望去,外面一水兒悠然的天,點著棉絮似的雲,讓紫發的少年不由得唇角含笑,伏在被陽光照得暖暖的書案上。

誒,春來不是讀書天啊……明知沒人,龍宿依舊心虛的左右看看,然後閉上了眼睛,真是春日暖暖正好眠。

打算小睡一會兒,剛合眼,卻聽到走廊裏有踢踢踏踏的聲音,知道來者是誰,他一時玩心大起,裝成睡著,長長睫毛不停翕動,偷看著來人。

小小的雪白頭顱從門邊探了進來,左右望望,小劍子小心走進房來,挨近他,非常小聲,“龍……龍……”

他不應,裝成睡得很熟,小東西軟軟的小手碰碰他,又怕吵醒他的拿開,雪白的眉毛糾成一團,歪頭想想,劍子答答答的跑開,費力的抱起內室的披風,笨拙的爬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抖開那幾乎要和他纏成一團的披風,爲他披在肩上。

他本來是想找龍一起玩,但是龍在睡覺……眨眨淡灰色的大眼睛,又想了一會兒,小劍子放棄象往常一樣爬到龍宿懷裏趴好睡覺的習慣,小心的用垂下來的披風在龍宿腳邊爲自己鋪了一個窩,依偎了過去。

沒有龍宿在身邊就睡起來不舒服,一定要有龍宿。不然就會害怕,一天看不到他,就會有很疼痛的感覺在胸口聚集,然後眼睛裏就會不由自主的有水氣。

滿意的抓住龍宿的衣角,白團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紅撲撲的蘋果臉眷戀的蹭蹭還帶著龍宿體溫的衣衫,靠在他身上,沈沈睡去。

聽著耳畔呼吸漸漸低勻,龍宿睜開眼,看著地上睡著了也要靠著自己蜷成一團的小東西,唇邊爬起一絲笑容。誒呀,剛才好像一隻叼著披風自己做窩的小白狗狗啊,心裏悠閒的想著,彎身把劍子抱了起來,安放在懷中。

感覺到人的體溫,劍子朝龍宿懷裏蹭了蹭,粉嫩的小臉蹭到他胸前,軟軟身子乖巧的趴伏在了紫發少年懷中。

本來就美好的春日午後忽然更加溫暖了起來。

龍宿眯起金珀色的眼睛,修長手指撫摸過小東西的眉宇、鼻子、嘴唇,最後捧起他的臉,輕輕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軟光滑的皮膚上陽光的觸感拂上了嘴唇。

然後微笑。

用披風小心的把劍子包起來放到一邊的榻上,龍宿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向廚房走去,邊走去,紫發的少年邊喃喃自語,“珍珠元子,梨花凍、鳳尾酥……不知道劍子會比較喜歡吃哪種……”數著下午茶點的種類,想起一到下午就會餓的小劍子看到點心時的可愛樣子,龍宿不由得會心一笑。

在他身後,陽光燦爛,拖曳出流彩碎金無數。

記事三

月娘含羞,扯一片薄雲遮蔽面容,梨花盛開,細細密密的白色花影地裏,一道白白小小的影子揪著被子的一角,白白長長的被子疊在梨花的影子裏,拖遝著步伐向廣闊庭院的另外一端而去。

龍不在書房裏。

龍不在廚房裏。

龍不在桌旁。

龍也不在抽屜裏(……喂喂!)

龍也沒有和他一起睡,那龍在哪里?

灰色眼睛眨眨,圓圓的臉兒皺成了皮薄餡大十八個褶的包子一個,白團子幾乎要哭出來,他到儒門這麽多年,自己的師傅和龍首真是神龍一類,通常都跑不見,天天陪著自己,每天每天和他說話,哄他睡覺的都是龍,但是,現在龍哪里去了?

越想越惶恐,小劍子把被子一丟,開始劈劈啪啪的跑起來,一間一間惶恐的打開,偶爾看到房裏一張睡眼惺松的臉,發現不是龍宿之後,一向乖巧有禮的孩子連道歉都來不及說一聲就跑去下一間。

當小劍子滿世界龍龍龍你在哪里啊~的時候,害得小東西幾乎哭出來的罪魁禍首正有氣無力的在疏樓西風名爲訓練場實際爲水牢的地方悲慘的趴窩。

被折磨得連最後一口氣都快挂了,龍宿怨恨的看著前方把他暴虐一頓之後,顯然神清氣爽多了的龍首,幾乎有對天撓爪子的衝動!

道尊跑去雲遊你自己不跟著怪得了誰,現在欲求不滿無處發泄就半夜發瘋把他從床上拖起來丟到地牢裏踩,有這功夫直接化光奔出去把道尊綁到床上平上去入好不好啊!犯得著把他折騰到爬都爬不起來麽?

嗚……好疼好疼,他師傅也不想想,自己頂先天一枚,過招的時候一成功體也足以把他掀飛,他居然打得那麽用力,害他剛才被打到半空的時候,幾乎以爲我命休矣!

慘痛的搖了搖頭,看著師傅愉快的把扇子攏回袖中,龍宿費力的想爬起來。

劍子半夜容易醒,自己不在他身邊,他一定會急得滿疏樓西風找他,一定不會多加衣服,他會感冒的……

看著他要起身,龍首眉毛一揚,一道氣勁纏繞而上,把徒兒壓在當地翻身不得,“汝在這裏好好體悟爲師今天教汝的劍法吧。”想回去抱著軟軟的小劍子一起睡?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他自己一個人淒淒冷冷抱著枕頭睡,他徒弟還想有人陪,想得美!

你還算人嗎!龍宿想叫,卻連聲音都發不出,只能氣憤的瞪著龍首!

就在狠心後媽級的師傅把到早上都不一定爬得起來的徒弟一丟,回房離去不久之後,答答答答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龍宿本來還以爲是師傅轉念一想折磨得還不夠,打算再來,但是聽得聲音近了,忽然覺得不對,擡起眼來,一道小小的白影奔了過來。

終於在地牢找到龍宿,劍子一下就放心了,立刻一直線的沖過去,沒看到中間隔著兩人的柵欄,小東西一頭撞了過去,看得龍宿好心疼。

把額頭撞得生疼,劍子也管不了了,他趴在欄杆上,灰色的眼睛看著對面趴在地上的人,小小聲的叫,“龍、龍……”

“……劍子,汝先回房,汝會著涼的。”。

“不要……我不要在沒有龍的地方睡覺。”很堅決的拒絕,讓趴在地上的龍宿很想歎氣。

“……劍子,吾爬不起來。”

小而柔軟的手從柵欄間伸了過去,努力的撫摩他拂在地上的紫發,“那劍子陪龍。”

“……汝會著涼……”有氣無力……劍子平常乖得很,怎麽這時候就這麽番啊……

“我要陪龍。”

無力……好深重的無力。

算了……不去管他了……龍宿爬都爬不起來,只能朝劍子招招手,“劍子,別待在風口。”

劍子聽話的挪挪,又想起什麽,轉身跑出去,片刻之後拖著剛才被他丟在院子裏的被子拽進來,從柵欄裏塞過去,“龍蓋。”

“……”看著一心一意要把被子塞過來的劍子,龍宿看了片刻。“吾不冷,汝蓋吧。”

歪頭看他,漂亮的銀髮垂了滿肩,劍子忽閃著灰色的大眼睛,想了想,忽然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劍子一半,龍一半,好嗎?”

看著抱著被子笑得很開心的劍子,龍宿眼神溫柔了起來,伸出手,努力向劍子伸去,然後,握住了軟軟的小手。

“……既然找到了吾,汝就不要再把吾搞丟哦。”笑著這麽說,疲累交加的龍宿蓋上被子,沈沈睡去。

一個少年一個孩童,紫色的發纏著白色的發,長指握著小手,隔著一個柵欄,擁著一床被,依偎而睡。

——這就是道尊終於忽然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有一個徒弟,良心發現遊蕩回來,不知怎麽就拐到地牢的時候,看到的一幕。

哦哦哦哦,大只的是龍宿,小只的就是他的劍子吧?

蹲下身,看看軟軟靠向龍宿,小臉都被柵欄擠變形的劍子,道尊一時興起,把劍子提了起來,戳戳小臉蛋,軟軟的又小小的,好舒服,又拍拍,早上愛困的小東西被他鬧醒了,揮動小手,想要趕跑“大蒼蠅”,卻被玩心大起的道尊拉住軟軟臉頰朝兩邊一扯——

身後兩道如冰如刀的殺氣立刻襲來!

早上爬起來看徒弟的龍首撕咬手絹:汝都沒有扯過吾的臉!

剛睡醒的未來龍首大怒:那是吾獨有的權力!

正捏得高興的道尊動作瞬間僵硬,他緩緩的放下手,轉頭,看著身後兩個都露出獰笑表情,一大一小兩隻自走照明珠寶盒,沈默片刻。

“……啊……龍宿你醒了就好。”沒良心的把手裏劍子一抛,丟過柵欄扔到龍宿懷裏。很乖的主動朝龍首蹭了過去,眨眨眼,擺出無辜狀,任憑臉色不善的男人把狼爪擱在自己腰間。

龍宿手忙腳亂的一接,劍子入了懷,小白團子信任的依偎向他,溫暖的溫度和信任的重量讓他的掌心沈甸甸的。

一大一下同時喜笑顔開,各看對方一眼,挽住戰利品,各自回房,一方補眠,一方另辟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