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姜湖那里得来安慰总是很容易,她说的话不会很深奥,不会长篇大论,但总是带着希望,给人无穷的力量。明明是身板儿单薄的女人,脊梁却硬的厉害,似乎不会弯折。

莫石南的杨栩栩,如今又会是什么模样?

瞿蔺无法猜测。

母亲,女友,妻子,姐妹…这世上勇敢而伟大的女人有很多。都该被善待,伟大不应该用苦难来加冕。

他道:“我今晚…”

顿了下,瞿蔺认真望进姜湖眼底那片能包罗万象的镜湖,似乎从中汲取了力量,他决定坦承:“我今晚见的莫石南,也病了,刚查出来。”

姜湖已经从瞿蔺的表情里窥探到这句话背后更多的一些信息。

比如这疾病是轻小,还是险恶。

瞿蔺的坦承没有结束:“他和我一样,这两次事故都进过现场。姜湖,我可能…”

姜湖已经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出什么。

怕他也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提分手,让她再度想清楚?

姜湖盯着他,截断他:“我千里迢迢过来,不是为了听你说对不住我,听你发扬高风亮节放我走,让我另寻良人。”

那个症结已经是过去,她无意再度绕回那个点。

闻言,瞿蔺似乎有片刻的错愕,随即他扯唇:“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是这种将人领进门,却又要推出去的王八蛋。”

姜湖:“…”

瞿蔺攥她手,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如果你任何时候想走,我都送你。如果你没有,就好好在一起。”

姜湖正色道:“我不会。”

瞿蔺嗯了声:“好。我送你的路上,也会求你,看争取不被抛弃,还有没有转机…”

姜湖:“…”

是她意料之外的话,但还算中听。

他的态度,她知道了。

越坚定,才越合她心意。

姜湖末了转而问:“所以你们借酒消愁?”

瞿蔺:“这倒没有。他开的酒不多,他今晚还得回家面对不知情的妻子。我拦不住,没法让他滴酒不沾。我喝的越多,他能碰的就越少,和她交代的时候就越清醒。这种事,如果想积极面对,就不该当醉话说。越清醒,越好。好理解吗?”

既尊重自己,也尊重对方。

清醒着、认真着的时候,再去坦诚以对。

姜湖淡笑:“你倒是懂事儿。”

还是傻,所以她会担心。

瞿蔺:“…”

他随后也笑了下,觉得姜湖说得有理。

姜湖起身去泡蜂蜜水,她没实际操作过,但在江湖里见过数次别人操作。

可她还没弄好,就见在沙发上手指圈在太阳穴上打转的人,忽然起身,微踉跄着奔向洗手间。

姜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跟过去,就见人已经猫着腰,吐得满脸是汗。

人像从水里掏出来一般。

姜湖看着,眉紧拧,从外面隔间的置物架里取了一条干毛巾,用热水打湿,在瞿蔺抬头时,替他擦脸上的汗。

这次是为朋友,她原谅他。

以后不善待自己,她不会客气。

瞿蔺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这里脏,外面等我,我自己来。”

姜湖将毛巾给他。

但她没有离开,而是说:“擦完了洗澡。”

姜湖补充:“我替你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波剧情□□,就要结文了,掐指算算下周差不多。贴个新文《南墙根儿》文案吧,到时文名不一定用这个。

强强/婚后/大院儿/十年情深/创业

【文案a】

圈内说封先生纵横捭阖,翻云覆雨;

却鲜少有人知封太太杀伐果决,六亲不认。

同一个十年。

她为他乡音全改,披荆斩棘,陪他开疆拓土。

他为她历练出满身爪牙,再不复温润少年时。

【文案b】

2008,信仰是国徽;

2017,信仰是你。

后海水,西厢房,胡同口,小楼后…

这一砖一瓦,这整座四九城,都是你,只有你。

【关于爱情、创业(互联网+)相守和成长】

、第56章 栖息地

第五十六章:难说再见(四)

姜湖的话不是随便说说。

一起站在浴室里, 未及脱衣, 姜湖的掌在花洒开关上一摁,水已经倾流而下。

待水管中滞留的些微冷水流过,喷洒而出的便是满满的温热。

瞿蔺没动,视野之内姜湖的上半身已经被水打湿, 粘在她身上。

傲人的曲线当前,瞿蔺望着的却是她黑沉的眼眸。

同样的,姜湖眼前的男人也是湿身。

姜湖做出工作分配:“你脱下面, 上面我来。”

她即刻去解那一个个纽扣, 灰色衬衣很快离开瞿蔺的身体,被扔到一旁的地面上。

浴室的灯光不算弱,姜湖得以看清他手臂上那个伤疤,是在贝松那晚留下的枪伤。

此前瞄到过, 但没仔细观察过。

皮肤创口的褶皱算浅,面积也不大。

姜湖摸了那伤疤一下,这恩已经肉偿过, 她当初给的诚意很足。

瞿蔺已经赤条, 姜湖仍旧着了身湿衣

姜湖:“明天得几点出门?”

已经凌晨一点半, 她在盘算计划下一步。

瞿蔺:“八点。”

姜湖猜事情一向猜得准, 他还没提明日的计划, 她已经知道不可能是赋闲在家。

姜湖的手在瞿蔺上身的肌块上摩挲:“客厅有个日历, 11号上有个红圈。”

她给出她问出门时间的原因。

瞿蔺:“是个重要的纪念日。”

他抓住姜湖作乱的手:“你想怎么洗?”

水流打在瞿蔺背上,浇得他满身温热。

姜湖抬眸:“简单点儿,就地。”

瞿蔺微勾唇, 姜湖已经屈膝,腿抬高,顶在他两腿间。

瞿蔺出手扣住她膝盖,赶在她用膝盖研磨他之前。

攻被迫变防,姜湖眉微蹙,瞿蔺握住她膝盖的手用力往后推了下,另一只手垫在她身后,把她抵在一旁的墙壁上。

室内的水蒸气还在升腾。

瞿蔺探进姜湖上衣内一只手,揉捏她。

唇舌间还含着酒气,面对姜湖微开的唇,瞿蔺没有吻下去。

一旁的置物架上挂着从超市里带回来的还未及整理的日用品。

他伸手从里面摸出个盒子。

被瞿蔺揉软了的姜湖下身长裤已经褪了一半,裤腰挂在大腿上。

瞿蔺撕开纸盒包装,姜湖随即默契接手,替他戴。

身体软,她动作没那么利索,等戴好时两人的呼吸交织,已经乱作一团。

不再需要更多前/戏,瞿蔺托起姜湖一条腿。

两条腿一条落地,一条腾空,自然而然被分开。

瞿蔺往前一挤,就顺利地滑进那个间隙内。

他往里深入,姜湖微开的唇里溢出的呼吸声重了几分。

姜湖:“进里面点儿。”

这声音还没破,没碎。

瞿蔺猛然刺入地深了,被戳到底的姜湖下身骤起一阵痉/挛。

他脚步随即开挪,下身也在动,于姜湖是一阵搅。

那阵刚要停歇的痉挛借机再度兴风作浪,姜湖落地的那条腿不受控制地弯曲,无法直立。

姜湖挤出全身的力道去控制腿,她发力的瞬间,两腿夹紧了些,瞿蔺近乎呃出声。

被刺激的前锋随即反弹,姜湖本被他撑开的身体一阵涨,被填满得不剩一丝缝隙。

满室水蒸气,覆盖了满室旖旎。

姜湖额发,腿,心…都软如不断落地的热水,水流向地漏,她流向瞿蔺。

次日醒来时,室内仍旧一片昏黑。

姜湖睁开眼,动了下身体,下身一片酸涩。

身旁已经没有人,就像在湖心岛那日她醒来时一样。

姜湖抓了把头发,在床上半坐,缓了会儿又裹着墨蓝色的床单下地。

拉开遮光帘,仅剩的那层朦胧纱帘后,清晨中仍旧静寂的城市即刻映入姜湖眼帘。

天灰,似是欲雨。

姜湖看了眼室内的时钟,只有七点一刻。

她刚在沙发上坐下,门那儿传来啪嗒一声,密码锁被人打开。

姜湖看过去,捧着尚挂着水珠的一束白菊、提着热烫早餐的瞿蔺走了进来。

等瞿蔺走近了,一直视野放空的姜湖出声:“早上好。”

语速缓,用词挺正式,透着生疏感。

瞿蔺嗯了一声,觉得她话里有话,这话不是很对。

姜湖:“一早没交代就跑出去,是忘了自己有前科?”

早晨要么告辞,要么留条失踪,她醒来,就不见人。

此后很久,都见不到他人。

这次甚至更恶劣一些,没有留条。但又有些长进,回来得快。

瞿蔺的预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