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嫣儿见李齐容回来了急急就迎了上去。

李齐容正愁找不到人来问情况,见长孙嫣儿来了,便拉她到一边去问情况。

长孙嫣儿告诉她,这几位大人,都是靖国候叫来的。陈幸如闻言,眼神一下子就怔惘了起来,“真的吗?侯爷来了?他在哪里?”

第213章做妾我也愿意的

长孙嫣儿呸了一声,“靖国候来了也不是在前院吃酒,而是去了新房,他堂堂侯爷,竟然去了新房,成何体统?”

陈幸如听得靖国候去了新房,本是十分吃惊,但是又听得长孙嫣儿这句酸溜溜带刺的话,顿时眉目一狞,厉色道:“侯爷做事,自有他的分寸,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批评指点?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小妾,下贱东西!”

长孙嫣儿如今虽然落魄了,可昔日好歹也是长孙府的大小姐,陈侍郎门楣原先也不算高,只是陈侍郎得蒙圣恩,且娶了侯府家的大小姐,这才升了格,她陈幸如怎敢这样嚣张?

长孙嫣儿冷笑一声,睥睨了陈幸如一眼,“你又是什么下贱的东西?本来今日这冥婚的新娘是你,嫌弃陈靖廷却思慕靖国候,这份贪慕虚荣的心思谁不知道?外头谁没说你不要脸?今日你有本事便去靖国候夫人面前与她一争高低,若你能入得了靖国候府的大门,我便跪下来给你磕头喊你一声夫人又如何?”

陈幸如这番前来,就是有这个打算,如今被长孙嫣儿激了一激,当下就厉声道:“好,你这个贱胚给我等着,回头叫你跪在我面前喊三声夫人。”

陈幸如说完,便大步往新房那边去了。

她今天出门之前,特意是打扮了一番。

身穿粉色云缎绣百合羽裙,云缎的质地轻柔软滑,垂直曳地,裙摆是绣了青鸟,裙尾散开,就如青鸟的尾巴徐徐扫开,面容她只淡淡地涂了脂粉,肌肤底色本来就十分细腻白皙,加了点儿脂粉,添了几分红润,眉细细晕过,眉尾微微扬起,看着既精神又不失端庄。

黑柔顺滑的头发绾成了望仙髻,插着白玉响铃赞,额发梳下,高贵雅致中可见活泼娇俏,这般的人儿,便是她自己看着也痴迷沉醉,她不信比不过那野蛮的中年妇人阿蛇。

她就是仗着皇太后对她的宠爱,才会如此妄为。

靖国候早就厌弃她了,她却没一点自知之明。

她笃定,今日侯爷若见了她,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哪怕只是入门做个平妻也不要紧,总归日后她能赶走阿蛇。

来到宁瑟阁,见门口站着一位老嬷嬷,便收敛神色,脸上含着轻柔的笑,过去道:“这位嬷嬷,瑾宁在里头吗?我是特意来祝福她的。”

站在门口的这位嬷嬷,自然就是钱嬷嬷了。

她知道陈幸如,淡淡地打量了一眼,“你稍等一下,侯爷和夫人在里头。”

陈幸如听得夫人也在里头,眸色一暗,“是靖国候夫人吗?”

“今日这婚礼是靖国候夫人主持的,自然是她,难不成还有旁人吗?”钱嬷嬷漫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什么居心,“陈小姐或者请出去吃酒吧,您的祝贺,老身替你转达便行。”

陈幸如知道靖国候在里头,怎么会愿意走?

虽然这老东西说话不好听,但是侯爷在里面,她怎也不能失了身份,叫侯爷误以为她是个粗鄙之人,那样,她与阿蛇这个老女人又有什么分别?

“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吧。”陈幸如道。

钱嬷嬷看着她道:“那你得等好一会儿了,平安公主和世子也在里头。”

陈幸如也不喜欢平安公主,一个民女,被皇上赏识,封为御妹,一朝飞上枝头,便得意忘形。

这么多不喜欢的人凑在一块,陈幸如想了想,觉得不如先在外头等等,靖国候总归不会在新房里逗留太久。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靖国候要去新房?

这哪里有除新郎之外的男子进入新房?

或许,这冥婚本就不当数吧?

陈幸如转身走开,在外头寻了个位置躲起来,静静地等着靖国候出来。

她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跟侯爷说,只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上次在陈瑾宁的绸缎庄里,她是有些失礼了,但是,她知道靖国候对她有意。

那种温柔深邃的眼神,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她,若无意,她怎么也不相信的。

这样的男子,世间罕见,怎就让那个粗鄙妇人这般糟蹋?

幸好,上天安排他们相遇了。

真爱从来都不嫌迟。

在外头等了大概一炷香,果真见靖国候走了出来。

而且,他是一人走出来的。

陈幸如躲在榕树后,静静地看着那个被夜灯笼罩的青衣男子。

他今年三十八了,属龙,有龙之威武,也有龙之威严,更有龙之优雅,见他徐徐走来,眉目分明,眉心凝着不知道是轻愁还是担忧,他不开心。

是啊,他怎么会开心?他每日都对着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他怎么会开心?

陈幸如看得心都要碎了,只恨不得上前抚平他眉心上的皱纹。

看着他一步步地过来,陈幸如深呼吸一口,从树后走了出去,走了三步左右便装作惊讶地问:“侯爷怎在这里?”

问完,她福身下去,声音温婉轻柔地道:“小女见过侯爷。”

靖国候一路出来都在深思,忽然门前站了一人跟他见礼,他怔了怔,也没细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从陈幸如身边走过。

陈幸如几乎不敢相信。

他就这样走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怎么会这样?他难道就不想念她吗?当初如此情深款款地看她,若不是深爱,怎有这样的眼光?

不过才相隔多久?他变心了吗?

陈幸如胡思乱想了一通,抬起头来,看到靖国候夫人阿蛇站在了院子的门口,正眸色冷漠地看着她。

陈幸如明白了,他自然不看她,就是怕那粗鄙妇人会闹事,会伤害了她,所以他宁可压抑着内心的思念不看她不搭理她,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不,不能让他这样委屈,错的人又不是他。

要委屈,也是她委屈,但是她不会一直委屈。

她坚定地转头看着靖国候的背影,喊了一声,“侯爷!”

靖国候回过头来,微微诧异地看着她,“嗯?有事吗?”

陈幸如走到他的面前,鼓起勇气看着他,看着他依旧俊美的容颜,心头噗通噗通地乱跳,一颗心像是要飞出来般。

她痴痴地看着,恨不得马上就投入他的怀抱,让他好生恣意怜爱一番。

靖国候眼底疑惑,“你有话要说?”

陈幸如点头,眼底蓄了幸福的泪水,为了他,值得的。

她深深呼吸一口,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娇俏得如春日盛放的那一朵朵桃花,“侯爷,我即便为妾,也不会觉得委屈,我愿意,只要陪在我所爱的人身边,便是妾,我也不计较。”

第214章靖廷的妾

说完,她看着他,嘴角是一抹醉人的柔笑,侯爷见她愿意如此委屈,断不会真正委屈了她的。

委屈只是暂时,以后就好了。

她眼角余光看到了那粗鄙妇人走过来,她心里冷道:我已经如此委屈,你若发难,便更能证明你是个粗鄙野蛮的人,怎么能做靖国候府的当家主母?

靖国候这一下是彻底记起了她,不由得微沉了脸道:“胡说,便是你同意,你兄长也不能同意,堂堂侍郎家的妹妹,怎么能做妾?”

陈幸如便知道他舍不得委屈自己,她含情脉脉地道:“若是侯爷同意,哥哥也不能反对。”

靖国候蹙起了眉头,这种事情他怎好做主?这个陈家小姐怎么求到他跟前来了?还有没有分寸?

正不知道是该呵斥她一顿还是正儿八经地推了的时候,靖国候夫人缓缓而至。

靖国候如获救星,连忙道:“此事你来处理。”

靖国候夫人今日忙活了一整天,把婚礼各项安排妥当,才刚得松了一口气便遇上这事了。

对这个陈幸如,靖国候夫人是厌恶得很。

陈幸如看到靖国候夫人过来,又听得侯爷这样说,她挺直了腰看着靖国候夫人,眸色沉着,甚至,带了一两分得意的挑衅。

“你愿意做妾?”靖国候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如古井般幽深。

陈幸如看了一眼靖国候,眸色眷恋,然后,转头看着靖国候夫人,“是,我愿意。”

靖国候夫人淡淡地道:“那好吧,如你所愿,你去换身衣裳,这事今晚就一同办了吧。”

说完,她喊了两人过来,“星辰美景,带她下去,换身衣裳,横竖今日吃酒的人也在,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行个妾礼,收回府中。”

陈幸如虽然对妾侍的身份不满意,但是如今她也先不求其他,过了门才是要紧。

她都了解过了,侯府如今就只有她一位夫人,还没其他姨娘,日后就是自己与她的分庭抗礼了。

所以,她深深地看了靖国候一眼,然后便跟着两名侍女下去。

靖国候走过来搂住夫人的肩膀,疑惑地道:“我记得这个陈幸如是许给看靖廷,后来她自己要退婚,怎地如今靖廷出事了,她反而说要来做妾?你也跟着胡闹,真做了靖廷的妾,陈侍郎那边,不得气死啊?”

靖国候夫人看着自家榆木疙瘩那张还很俊美的脸,觉得陈幸如的心思他不知道更好,所以,挽住他的手臂便道:“她自己要求的,回头到了诸位大人面前,我再问一次,那不就得了吗?”

“那瑾宁呢?你问过她没有?”靖国候问道。

靖国候夫人想了想,“我觉得瑾宁应该不介意啊,多个妾侍伺候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吗?”

妾侍的身份底下,在府中必须是要伺候主母的,主母用饭,妾侍布菜,主母喝茶,妾侍奉茶,总而言之,多一个免费的使唤丫鬟,没什么不好。

“你还是去问问瑾宁。”靖国候道,“毕竟,她马上就要领兵了,后院里弄这么档子事叫她不高兴,反倒累了大事。”

靖国候夫人知道他倔强,便道:“行,我现在去问问她,你先出去吧,若瑾宁同意了,回头还得当着大人们的面问话,你也得做个见证。”

靖国候道:“我还是先命人去通知陈侍郎吧。”

“不许去!”靖国候夫人登时横眉竖眼,“你通知他做什么?这是陈幸如欠靖廷的,是她该还回来的,到时候若不行,休出去便是。”

“休出去,坏掉了名声…”

“怎地那么啰嗦?她冲去南监退婚,难道就不坏掉靖廷的名声吗?去去去!”靖国候夫人懒得跟他说,这人就是偶尔犯轴。

瑾宁在里头刚要换下嫁衣,穿上战袍,却见靖国候夫人又进来了。

“先不着急换战袍。”靖国候夫人伸手阻止,为她扶好头冠。

“怎么了?”瑾宁方才在看靖国候送来的东浙地形图,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靖国候夫人看着她,脸上竟破天荒地含着一缕微笑,“靖廷之前被人退婚,你生气吗?”

“自然生气。”瑾宁想起陈幸如的嘴脸就来气,恨不得大耳光大耳光抽她。

靖国候夫人露齿一笑,“很好,现在给你一个好机会,她说愿意给靖廷做妾,你收了她,罚够了,再休出去吧。”

瑾宁石化。

她才刚嫁过来,就给她找了个妾侍,还说是好机会?真要对付陈幸如,她趁着月黑风高夜潜入陈府揍她一顿,便什么仇都报了,为什么要收回跟前看着她再生厌?

“不能反对。”靖国候夫人警告地看着她。

瑾宁伸手扶了一下发冠,甚是无奈地道:“为侯爷解决各种花边问题,我很乐意。”

靖国候夫人挑眉,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

“我不瞎!”瑾宁想起陈幸如看着靖国候的样子,是恨不得把她吞咽下去咀嚼到肚子里稳妥收藏,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可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再不解决,惠允的名声也要被她败掉。”

惠允,是靖国候的名字。

确实,这种事情,不管谁招惹谁,到最后,谁都脱不了干系。

前生不就是这样吗?靖国候因陈幸如的痴情,被许多人误会。

说他先招惹了人家未出阁的姑娘,最后又无情抛弃,靖国候可冤枉死了。

“出征回来,马上赶走她,这样就成了。”靖国候夫人想得十分周全。

瑾宁只得道:“好吧!”

“其实也是为你们好,这个陈幸如到底是跟靖廷有婚约,如今她自己跪求要做靖廷的妾侍,正好可一雪之前她狠心抛弃靖廷之耻。”

靖国候夫人说完,转身便出去了,到了门口,她叹息道:“靖廷这小子今日有福气啊,娶亲纳妾一次办,等他回来,要高兴坏了。”

瑾宁自打得了瑞清郡主告知之后,一直都心怀揣测,却也谁都不敢问,唯恐泄露了消息。

如今听靖国候夫人这样说,心里多了一层笃定,也越发的激动。

第215章整蛊

也不知道靖国候夫人命人从哪里找来了一条桃色绣红杏缎裙,让陈幸如换上。

而正院那边,冥婚的喜酒,大家都喝得热火朝天。

本来只是邀请亲戚,但是忽然来了大官,气氛当然得热络的。

苏意,甄大将军,还有甄家那边没有人来,这是风俗,嫁女的,就在女方那边宴客,娶亲的,就在男家宴客,双方的亲戚朋友都不会走错场。

但是,不管如何,到底是皇太后赐婚的,大家都把这场冥婚当做真正的婚礼看待。

靖国候夫人坐在了正厅方才主婚的位置上,请诸位宾客先停下酒盏,说有要紧事宣布。

众人纷纷放下筷子和酒杯,看着靖国候身边的侍女带着一个身穿桃红衣裳万千妩媚的女子过来。

李齐容刚进去跟母亲请了安出来,便见此情此景,她十分诧异,这靖国候夫人真的同意了?这不像她的性格啊,她怎么会容得下幸如?

陈幸如被扶着到了靖国候夫人的面前,靖国候就坐在她的身边。

因着今日是主婚人,两位在侯府今日是有很崇高的地位,便连江宁侯爷也得让几分。

靖国候夫人看着陈幸如,见她眸光痴痴地胶着在自己夫君的脸上,脸色微沉,严肃地问道:“陈幸如,本夫人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自愿为妾?”

众人听得此言,都纷纷诧异地看着陈幸如。

原来她就是陈幸如啊?不就是靖廷之前的未婚妻吗?她要做妾?要给一个死人做妾?

陈幸如眸光坚定地道:“没错,我只求守在侯…”

靖国候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你只说是与不是,多余的话不必当着众人的面说。”

陈幸如觉得也是,便有什么,也不必当着旁人的面说,他们私下说便可。

靖国候夫人淡淡地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做主收下了你,日后,你谨记身份,低眉顺眼伺候主母,不得不敬。”

陈幸如心想,日后谁是主母还说不定呢?

但是眼下她也只能说:“是,幸如知道。”

“来人,倒茶!”靖国候夫人叫了一声,“横竖也只是纳个妾侍,不需要大费周章,趁着今日有宾客在场,便一同办了吧,当着诸位的面,给主母敬了茶,如此,也算成了礼。”

陈幸如兴奋得浑身颤抖。

这个野蛮妇人果然听侯爷的话,一定是侯爷下了严令说今晚就过门,侯爷一定是等不及了。

她也等不及,朝朝暮暮,只求躺在这个男人的身侧,别无所求。

端了茶上来,陈幸如想也不想一手就接过,跪在了靖国候夫人的面前,低着头,然后举起茶杯,“大姐请喝茶!”

一只带着红色珊瑚手钏的手接了茶杯,然后慢慢地坐下来,她掀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伸手到旁边青莹的身边,“取来!”

青莹递来了一只手镯,瑾宁接过来,神色淡漠对陈幸如道:“这是赏你的,拿着,入门为妾,不容易,以后和善翁姑,伺候侯爷夫人,一概不得偷懒,否则扫把你出门去。”

陈幸如脸色薄怒,“你怎么在这里…”

靖国候夫人已然站起来,对身边的侍女打了个眼色,侍女拉起陈幸如便往外拽,陈幸如整个都懵掉了,仓皇地看着靖国候,靖国候却看着瑾宁,仿佛与她说话。

怎么回事?

脑子里顿时升起一个想法来,她被靖国候夫人耍了,她不是靖国候的妾,她是陈靖廷的妾。

那刁毒妇人,好狠毒的心肠。

不行,她要去找侯爷,侯爷一定是不知情况的。

她刚转身跑了两步,身后的侍女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阴恻恻地道:“你最好听话,否则,夫人有办法叫你死得很惨。”

陈幸如惊恐地看着她!

这个陈幸如忽然成了靖廷大将军的妾侍,吃酒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这个陈幸如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活着的时候不嫁,死了才说嫁过来做妾,真是丢尽了陈侍郎的脸。

不过,也有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陈幸如不是要做靖廷的妾,她是要做靖国候的妾侍,方才看她这么痴迷深情地看着侯爷便可知道。

于是,宾客吃酒吃多了,都纷纷说开,竟甚是当着靖国候的面开起了玩笑。

靖国候开始只当开玩笑,后来越听越觉得像有这么回事,侧头却看夫人。

靖国候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是默认了。

靖国候气得够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胡说八道!”

说完,便气呼呼地走了。

众人知道他素来正直,不爱沾惹是非,如今这事怕是触他逆鳞了,众人吃酒吃多,都没了边际,不由得慌忙跟靖国候夫人道歉。

靖国候夫人慢条斯理地道:“诸位说得没错啊,她是不知廉耻竟然肖想侯爷,被我打发给了靖廷做妾。”

霸气!

李齐容在旁边听了,只觉得要坏事了。

本来若是给了靖国候为妾,夫君必定不能说什么。

如今是给陈靖廷这个死人为妾,还是靖国候夫人主持的,这可就不得了。

其实,靖国候夫人分明就是故意整她的,她这个可怜的小姑子,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她连靖国候夫人一根头发丝都斗不过啊。

江宁侯对于这件事情,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态度。

对陈幸如退婚,他一直都耿耿于怀。

只是陈幸如是自己女婿的妹妹,真报复做不出来,如今靖国候夫人出手,整治她一下,过一阵子再打发出去。

也不过是伤了名声,靖廷毕竟已经没了,损不了清白,日后还是能寻一户人家。

江宁侯夫人之前推搪身子不适先回了舞,此事发生的时候没在场,等她知道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已经礼成了。

她也没直接跟靖国候夫人对抗,只是淡淡地道:“不懂事的丫头而已,夫人何必跟她计较?”

靖国候夫人闻言,冷冷一笑,“算轻的了,若再敢纠缠我家惠允,下一次就不是给人做妾,随便去哪家花街柳巷寻她便是。”

说完,靖国候夫人站起来,甩手就走了。

今晚的事情了了,只等瑾宁出门,其余的,她也一概不理。

第216章去问个明白

靖国候夫人这一走,直接就要打道回府,马车在外头等了一下,瑾如姑姑和郭玉姑姑也都来了。

瑾如姑姑不明白地问靖国候夫人,“那个陈家小姐看着就叫人生气,怎地还给县主找难受了?”

靖国候夫人还没说话,郭玉姑姑便笑着道:“若不是这样,县主怎能发脾气走人?而且这一走,还得走好几个月,阿蛇这是将计就计了。”

靖国候夫人微微笑了!

江宁侯夫人最近真的是心力交瘁。

这陈瑾宁进门了不说,如今连陈幸如都给那边做了小妾,这巴掌真是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啊。

李齐容很担心,看着母亲那张疲惫的脸道:“要不,这事儿找父亲出面?”

“人都过门了,出什么面?”江宁侯夫人已经不敢去跟侯爷对碰,否则,她再无翻身的余地。

为了一个陈幸如,也不值得。

“什么过了门?那都是靖国候夫人胡闹罢了,这事难道还能当真不成?”李齐容瞪大眼睛道。

那是绝对不能当真的,若当了真,公婆和相公都恨不得吃了她。

李齐容心里有些慌了,连忙拉住江宁侯夫人的手臂往边上去,紧张地道:“母亲可不能不管啊,今日这事,算是我闯出来的,你女婿是不许他妹妹出来,还叫我严加看守,我想着来恶心一下陈瑾宁,便带了她过来,若因此做了陈靖廷那死鬼的妾,我以后在夫家还怎么做人?”

江宁侯夫人听了这话,真是气得够呛,斥责道:“你脑子怎么就那么糊涂?这陈幸如本来就是个痴傻的人,她都入了疯魔了,你还敢让她过来闹事,兴许是闹得她自己做了妾侍,若闹出其他的事端了,看你父亲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李齐容愁得都展不开眉头了,“可这事怎么办?”

“先带回去吧,省得烦心。”江宁侯夫人糟心地道。

李齐容想想,也没别的法子了。

只是,她还没带走陈幸如,便听得瑾宁那边发了大火,说今日她过门却又迎妾入门,分明是故意难为她。

这一发火,直接就收拾了东西走人。

江宁侯夫人气得发怔,这新妇过门第一天就走了人,那江宁侯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她一怒之下,也让人打发陈幸如和李齐容回去,且严苛警告,没什么事,不许陈幸如来侯府。

陈幸如做了小妾的事情,哪里瞒得过陈侍郎一家?

陈侍郎得知之后,气得都快疯掉了。

当李齐容带着陈幸如回府,一向斯文温和的陈侍郎竟然一巴掌打在了陈幸如的脸上,怒斥道:“你不要脸!”

陈幸如本来就委屈,一路李齐容也没安慰半句,本想着回家之后好好诉苦,却没想到被疼爱她的兄长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她心里头的委屈和气愤,就像是洪水一样,爆发了出来。

握住双拳,她冲陈侍郎怒道:“你打我,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陈侍郎见状,急声吩咐,“快拦住她!”

只是,谁都没料到陈幸如会跑出去,等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陈幸如都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陈侍郎想着她如今也闹不出什么事来,只得命人先去找。

李齐容安慰道:“夫君就别生气了,她就是发发脾气,等这事丢淡一些,再给她说门亲事就成,我也认识一些贵家主母,或者,能代为物色。”

以前,陈侍郎知道她人脉广,叫过她留意陈幸如的婚事,但是,真有好的,她也不想给陈幸如介绍,陈幸如不值得。

后来找了靖廷,一则是靖廷封了大将军,免得找其他贵门大户的小姐抬高了身份不好控制,二则,是因为陈靖廷家族那边有不菲身家。

只是没想到,陈幸如开始同意,后来遇到了靖国候,就那么一眼,就痴迷了下去,竟不惜退婚。

陈侍郎神色冷漠地道:“怎敢劳烦夫人?今日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大吗?”

李齐容看着他,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夫君以为我是故意为之?”

“你的本事,还看不着一个人?”陈侍郎冷冷地道。

李齐容垂下眸子,淡淡地道:“是的,若只是个寻常人,我自然看得住,她是吗?她若是,怎会放弃自己的姻缘去追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你若不许她出去,她难道能飞出去不成?”

李齐容淡笑,神色冷漠,“是的,她飞不出去,她以死相逼,若我不放,最后真的死了,那我也是免不了责任,罢了,横竖怎么做都是我的错,你们兄妹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个外人而已。”

说完,她心灰意冷地走回去。

陈侍郎心里是着急的,也知道不该冲她发脾气,见她如此也软了下来,拉住了她的手,“是为夫的错,不该责备你。”

李齐容苦笑,“不要紧,但凡我与她之间有什么争执,错的一定是我,我习惯了。”

陈侍郎脸有痛苦之色,“她是我的妹妹,我能怎么做?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