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表情始终带着安之若素的淡定,此时便是语气平静的道:“陈氏要孩子,那就要她亲自来抱!”

那乳母一惊,脸都青了。

陈婉菱进府的那天,卫涪陵就没露面,两人还没正式见过呢,所谓的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两天府里上下都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总觉得是有什么将要爆发的。

卫涪陵这语气看似平淡,但却绝对的不善。

“这…”那乳母哪敢随便去传话,犹豫着手足无措。

卫涪陵等了片刻,见她站着不动,就挑眉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本宫的话,不好使?”

“奴婢不敢!”那乳母连忙屈膝一福,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勉强开口,好言相劝道:“娘娘把小郡主交给奴婢抱过去也就是了,奴婢会尽心尽力的照看的!”

卫涪陵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那乳母正想着赶紧回去回禀了西陵钰,不想卫涪陵却早有准备一样,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对青青道:“青青你去,把陈氏给本宫请过来!”

她也不说要做什么。

可是人之常情,但凡是做母亲的,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孩子即将被抢走,也会发疯的吧?尤其——

这位太子妃又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善茬。

青青心里却多少有数——

以卫涪陵的为人,她其实不太可能和陈婉菱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的,何况别人不知道,青青却很清楚,小郡主根本就不是她生的孩子,她也犯不着。

只是,卫涪陵这会儿心里绝对是有别的盘算和打算的。

青青其实不想去,但是又忤逆不了她,所以即使不情愿,也还是温顺的点头:“是!”

“娘——”新来的乳母如临大敌,想要说什么,卫涪陵已经一记凌厉的眼波横过去:“这里没你的事,老实站在那里等着就是!”

本来西陵钰就只是打发她来抱孩子的,跟着过来的还有俩丫头,卫涪陵虽被禁足,这院子里可都是她的人。

那乳母也不敢造次,张了张嘴,终于也也还是没胆子再多说什么。

青青抬脚错开她身边走了出去。

卫涪陵没事人似的,继续低头逗孩子。

其实西陵钰叫人过来抱孩子的事,提前是没和陈婉菱打招呼的,本来陈婉菱喝了参汤才想要打个盹儿,外面就有丫头进来通禀,说卫涪陵身边的大丫头来了。

陈婉菱一下子就翻身坐起来。

正陪在旁边做绣活的芸儿也是一惊,忧虑道:“娘娘,卫太子妃这是…”

这么快就明目张胆的上门找茬了?

而且,卫涪陵院子里的人不是都被禁足了吗?

主仆两个互相对望一眼,外面的丫头没听到动静,就道:“娘娘?您听见奴婢的话了吗?卫太子妃那边的青青姑娘求见!”

卫涪陵的人上门,陈婉菱也是进退两难——

不见,就是自己认怂,让后院里那些女人看笑话,如果见了,少不了的就是一顿是非。

可实际上——

陈婉菱也并不是个有多怕事儿的人。

她侧目,给芸儿使了个眼色。

芸儿点头,去开门,她自己则是低头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发饰。

片刻之后,芸儿带着青青从外面进来。

“奴婢见过娘娘!”青青倒是周到的见面就行礼。

陈婉菱看过去一眼,道:“我听说姐姐最近身子不适,正在养病,也没敢去打扰,是我怠慢了吗?”

她这话说的,倒是先认了个怂。

青青也是有些见识的,当即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微微一笑,直接避开了这个话题,笑道:“娘娘客气了,是这样的,方才太子殿差了个乳母过去,说是要把小郡主送过来您这里,让您帮忙先带着,我们娘娘和小郡主母女连心,对下头的那些奴才不放心,所以就让奴婢请您过去,大概…是要当面交代些什么事吧!”

陈婉菱和芸儿俱是一愣,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茫然。

青青看在眼里,不免也有些奇怪——

其实她一直以为这事儿是陈婉菱撺掇的,但是就这主仆两个的反应来看,她们似乎并不知情的?

“这…太子殿下没说过啊!”回过神来,芸儿道。

青青也赶紧收摄心神,面不改色道:“下面的奴才总不能随乱传话的,所以还是请娘娘走一趟吧!”

本来她要出来,守在院子外面的侍卫是不答应的,却奈何,卫涪陵这个太子妃在这府里的威势尚在,两个侍卫见她强硬,也没敢就是强行阻拦,只是放了她出来的同时也去给西陵越传信了。

陈婉菱骑虎难下。

青青就是微笑的看着她。

其实陈婉菱的心里也明白,她和卫涪陵之间,早晚都要针尖对麦芒的呛起来的,所以心里飞快的权衡计较,她也没犹豫的太久就站起来道:“那走吧!”

青青别有深意的偷偷看了她一眼,转身引路。

芸儿招呼了几个丫头,一行人拥簇着陈婉菱出门。

她的院子和卫涪陵的院子离得刻意的有点远,但是相形之下也比在前院的西陵钰来得快。

“娘娘,陈太子妃到了!”青青引了她进门。

“见过姐姐!”陈婉菱进门,落落大方的就冲卫涪陵屈膝福了一礼。

卫涪陵还在低头逗孩子,她本来想寒暄解释几句的,不想卫涪陵却是直截了当的抬头道:“既然是殿下的意思,那孩子你就抱走吧!”

这一句话,立刻就打了所有人都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乳母面面相觑。

陈婉菱面上的表情僵住,“我…”

她似乎,是有点明白卫涪陵叫她过来的真实用意了。

魏氏和卢雪娘是从小郡主出生就一直带着的,这时候难免舍不得,但是她们在这院子里当差,和卫涪陵接触的就多了,更知道这位太子妃说一不二的强硬脾气。

魏氏也不敢说别的,赶紧道:“那奴婢去收拾一下小郡主的东西!”

说着,就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必了!”不想,卫涪陵再次出言阻止,“府里什么也不缺,那边缺什么都让他们重新准备好了!”

一般的孩子,用惯了的东西多少会有依赖,轻易不好换的。

陈婉菱咬咬牙,不做声。

她知道,自己这也是被人挖坑给坑了,所以脸色就明显不怎么好了。

卫涪陵懒懒的的往身后的床柱上一靠,挥挥手道:“还不把孩子抱过去!”

奉命过来的乳母赶紧过来就要抱孩子。

卢雪娘舍不得,赶紧抢着把孩子抱起来道:“我来吧!”

她抱了孩子在怀里,却又舍不得撒手了,那乳母伸手来接,她眼里已经含了泪,手探出去一半,又飞快的缩回来,回头求卫涪陵道:“娘娘,让奴婢跟着一起过去伺候小郡主吧,小郡主晚上都是跟着奴婢睡的,换了地方,奴婢怕她要闹的!”

毕竟是太子的嫡女,也是府里唯一嫡出的孩子。

其实新来的乳母和陈婉菱也都不想接这烫手山芋,陈婉菱刚要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卫涪陵已经语气强硬的开口:“给她!”

卢雪娘知道自己拗不过,终于是流着泪把孩子交了出去。

卫涪陵就靠在床柱上,闭目养神,居然是连一句交代的话也没有。

按理说 陈婉菱是该说点什么的,可陈婉菱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多说无益。

见乳母接了孩子,她就暗暗的一咬牙,转身就走:“走吧!”

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不慢,很快的,这院子里就恢复如初,寂静非常。

两个乳母舍不得孩子,都在默默垂泪。

青青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带上门出去了。

“娘娘,您这是——”青青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卫涪陵没睁眼,只是冷笑:“陈婉菱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她这样把孩子接了去,后面要提心吊胆的人是她。西陵钰后院的这些女人真是能耐了,本宫不过才几天没出门,她们一个个的就都迫不及待的上赶着来送死了?那就随便他们闹去吧!”

孩子?黄氏叫人去对小郡主下手,又一番暗示,太子本来对她就心存芥蒂,这样就更是主观的认定,是她蛇蝎心肠,为了翻身,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下毒手利用。

黄氏的那番话暗示很明显,因为太子妃被禁足,所以才有人会欺负她的女儿。

言下之意,不就是卫涪陵要借此解除禁足翻身的意思吗?

果然,西陵钰更恼她了,直接就叫人来抢走了孩子。

他们以为她舍不得?

是啊,虎毒不食子,可惜了——

那又不是她的孩子,她有什么舍不得的?那群女人要闹,那就看她们一个个的怎么争先恐后的送死吧。

卫涪陵道:“太子后院的女人的确是太对了,是时候少几个了!”

第224章 那我就咬死他!

这边陈婉菱带人抱了孩子回去,同样也是没什么喜色。

“娘娘——”待到回了院子,乳母看着怀里的孩子也有点手足无措。

陈婉菱回头看了眼,吩咐道:“把右边的厢房收拾出来,你暂时就带着小郡主住那儿吧!”

“是!”乳母答应了,院子里的洒扫丫头基友眼力劲儿的已经自觉的去收拾屋子了。

陈婉菱于是又转向了芸儿道:“你去找管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让他马上准备小郡主用的东西!”

孩子既然已经抱过来了,当然就半点也不能怠慢马虎了。

“是!”芸儿知道轻重,自然片刻也不敢耽搁的去了。

因为事出突然,一院子的人闹得人仰马翻,一直折腾到半夜。

待到把孩子安顿好了,陈婉菱又亲自过去看了一遍,确定该准备的都准备周到了,这才回了屋子。

关上房门,芸儿就神色凝重的道:“娘娘,卫太子妃这架势,看着来者不善啊!”

陈婉菱坐在灯影下,冷冷的道:“她来者不善是真的,但是这事儿却不见得就是她挑起的!”

“娘娘的意思是…”芸儿不解。

卫涪陵扭头看了眼外面厢房的方向道:“到底是她亲生的孩子,她不至于!”

“娘娘您是说黄侧妃她…”芸儿倒抽一口凉气。

陈婉菱道:“不过就是些阴私伎俩,或是为着挑拨离间,或是想要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人之利,也得亏了是卫涪陵方才没闹,否则这事情真的就轻易没办法收拾了!”

后宅之中,妻妾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无非就是这些手段而已。

一开始芸儿还真是被误导了,以为是卫涪陵拿孩子演的一出苦肉计了。

只是这时候知道可能不是,她的心里非但不见轻松,反而越发的警觉道:“毕竟母女连心,那位太子妃娘娘这样都沉得住气,看来真就是个难缠的角色了!”

陈婉菱没应声,过了一会儿又道:“孩子是殿下让送过来的,就没办法再推出去了,乳母既然也是殿下送来的,那也就不要额外的再过我们的手安排了,厢房那边你盯紧了,知道吗?”

“娘娘您是担心…”芸儿立刻心领神会。

陈婉菱冷嗤一声:“傍晚在那边,卫涪陵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既然是有人要引我和她之间互相残杀,一招没有奏效,后面就极有可能还有后手,小郡主是皇室血脉,也是太子唯一的嫡女,绝对不能在我们的手上有任何的闪失,否则人言可畏,外面不明真相的人的唾沫星子也能将本宫淹死了!”

谁如果会觉得小郡主是个眼中钉,想要借机铲除异己,那才是目光短浅,活腻了呢。

纵然她和卫涪陵之间的身份地位彼此水火不容,她陈婉菱也不至于出这样的昏招。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芸儿谨慎的正色答应了。

东宫后院里闹了这么一场,因为卫涪陵和陈婉菱两个都沉得住气,所以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最后居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别人可能都不会注意,但是昭王府方面的消息却是灵通的。

云翼知道了,自然而然,蒹葭也就知道了。

下午和西陵越置气打架,后来又折腾半天,傍晚时分西陵越走后,沈青桐直接没下床,睡了个昏天黑地,一觉睡到夜里二更,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挣扎着爬起来要东西吃。

木槿知道她会饿,所以西陵越一走就溜回来,带人去小厨房里准备了不少吃的备着了。

沈青桐披头散发的爬下床,慢悠悠的挪到桌子旁边。

本来在东宫赴宴的那天就没好意思多吃,然后后面又连着饿了两天,沈青桐是真觉得自己要疯了,尤其和西陵越打架打的浑身散架,这会儿真是感觉骨头都是软的,恨不能直接趴在桌子上等人喂。

木槿把饭菜摆好了,想着下午自己和蒹葭的没义气,多少是有点心虚,就不去看沈青桐的脸,垂了眼睛道:“奴婢让小厨房准备的,都是王妃爱吃的。”

沈青桐是真的没想过要和她们置气,拿起筷子就没工夫说话了。

下午的时候俩人闹得很凶,想来晚上西陵越应该是不会没脸的再过来了,沈青桐吃得心满意足了,又慢悠悠的洗了个澡,待到从浴桶里爬出来,外面刚好夜色正浓。

她趴在榻上任木槿给她擦头发,蒹葭这才拿着洗好的衣裳从外面进来。

“王爷今天不过来了?”木槿回头看她,随口问道。

“啊?”蒹葭却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青桐却明白木槿的意思——

就蒹葭那胆子,如果知道西陵越会来的话,她是绝对不敢往这屋子里凑的,除非是她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西陵越今天不会回来睡了。

“说是王爷已经在书房歇下了!”蒹葭道,走到里面,把折好的衣裳都整整齐齐的放进了衣柜里。

“哼!”沈青桐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心道这人好歹还是要点脸的,没再死乞白赖的又摸回来。

木槿却有些奇怪,仍是回头问蒹葭:“云翼说的?”

“嗯!”蒹葭点头,也没当回事,反正私底下云翼给她传递小道消息已经成了习惯,她甚至也都不觉得怎么样了。

等把衣服都收好了,蒹葭才走过来道:“王妃,云翼说今儿个傍晚,东宫出事了!”

沈青桐正恶心那一大家子呢,就没吭声。

却是木槿问道:“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说是乳母抱着小郡主在花园里玩的时候,险些被黄侧妃的丫头用热汤泼了,后来太子殿下发了脾气,貌似是嫌太子妃没有照看好孩子,就让人把小郡主抱到陈太子妃那里去了!”蒹葭道。

她就是个传话的,脑子里懒得想事情。

木槿拧眉略一思忖,便是微微的倒抽一口气:“太子这是以为事情是太子妃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吗?”

否则的话,何至于把孩子都抱走了。

蒹葭自然跟不上她的思路,木槿就只能把目光移给了沈青桐。

沈青桐于是翻身做起来,自己拿了帕子继续擦头发,一边道:“西陵钰心里是怎么认为的我是不知道,不过么…”

她说着,却是神秘的一笑,语气忽而顿住。

木槿正等着呢,忍不住道:“王妃…”

沈青桐今天是真的只觉得累,也没太有心思和她们凑热闹,所以也就没再拐弯抹角,又在继续开口道:“卫涪陵豢养杀手的事情暴露了,西陵钰和她之间的关系又不好,这会儿肯定正在心里发毛呢,可是就卫涪陵那脾气,如果要硬碰硬,她十有八九是不会泄底的,那么怎么办呢…如果抢走她的孩子呢?那么卫涪陵为了讨回孩子,就只能如软就范了。”

“王妃您是说太子妃会用手里的杀手对太子下手吗?”事情哪有这么严重的?那到底是当朝太子,那两个人也到底是夫妻啊。

沈青桐笑道:“以前也许不止于,但是现在西陵钰娶了陈婉菱,那事情就不一样了。陈家那边,是他的外祖,只要他肯投桃报李,自然会和不惜一切的支持他,扶持他,可是南齐——这么多年了,除了个名字好听,说到底,也没有给太子提供过实质性的帮助啊?时间久了,谁都会算这笔账。”

最主要的是,卫涪陵本身就是南齐朝廷的弃子,也许现在西陵钰还没能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实际上,卫涪陵现在就个没有退路的疯子,如果真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她是真的有可能拉着西陵钰垫背,两人一起死的。

所以,就算是歪打正着,现在西陵钰开始防备忌惮她却是正确的选择。

“那…太子妃会妥协吗?”蒹葭狐疑。

应该是个为人母亲的,就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妥协吧。

沈青桐只是一笑,未置可否。

卫涪陵那个孩子的事,除了她和西陵越之后,其他人都不知道。

蒹葭见她不语,虽然云翼说西陵越今晚不会过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这屋子里呆着,她就会觉得不自在,所以看着这里没什么事了,就自觉的先退下了。

待她走后,木槿沉默了半天,感慨道:“太子和太子妃,一场夫妻做到这种地步,竟然需要拿两个人亲生的孩子来要挟逼迫对方,这也算是人间罕见了,纵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不好,太子妃这时候也会觉得心凉吧!”

沈青桐却是没心没肺的一笑,居然还是调侃道:“她又没受这威胁,心寒个什么劲儿!”

木槿有时候是真那她没办法,却又不能说什么,横竖这会儿没外人,就故意的道:“那如果换成是咱们家王爷也这么对您,王妃您会怎么样?”

木槿问的是她会怎么应对,沈青桐却根本就没多想,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他?”她把半湿的帕子随手扔给木槿,自己又伸着懒腰往床榻那边晃去,一边道:“他才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做这么没顺准的事儿!”

木槿见她的语气如此笃定,也跟着站起来,不死心的再问:“如果万一呢?”

“那我就咬死他!”

反正往死了咬,他最后也只能自己憋着气硬受着。

第225章 给本王往死里打!

毕竟,西陵越这种人和西陵钰是完全不同的,他习惯了掌控全局,掌控别人,再怎么混都不至于混到需要拿什么来威胁自己枕边人的地步。

沈青桐晃到里间,又打了个呵欠,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木槿要跟过来帮她掖被角,她却遥遥的挥挥手:“不用了,你也去睡吧,明天早上我不起床你们都别叫我!”

没睡过几天冷地砖的人,不会知道睡在床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是!”木槿答应了,转身往外走。

以前沈青桐在沈家做姑娘的时候,晚上睡觉还喜欢让她和蒹葭两者之一在外面的榻上陪着,后来来了王府,不知不觉的,这习惯就改了。

西陵越在的时候,她尴尬,俩丫头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偶尔西陵越不在,丫头们也不在她的屋子里过夜了。

木槿手里拿着几条湿帕子往外走,不想刚从里面拉开了房门,就是面上表情一僵——

西陵越就居然就站在门口,他的身形颀长,站在那里,木槿仰望一眼,就有一种大山压顶一样的感觉。

“王爷!”木槿一愣,随后赶紧低头行礼。

沈青桐刚踢掉鞋子,也是狐疑的拧着眉头抬眼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