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越负手站在那里,看那样子,却必然不是刚到的。

两个人的目光略一相撞,他就举步往门里走。

木槿连忙侧身让路,待他进门,就跟着一步跨出去,并且反手关了房门。

沈青桐还为了下午的事在不高兴,直接就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你又过来干嘛?”

不是说睡书房里了吗?

西陵越下午走的时候,本来脸色脾气也都不好的。

之前听说他睡书房了,沈青桐还想,他起码应该有几天会端着架子不过来了,没想到这连一晚上都没过呢,他这脸皮到底什么做的?

西陵越对她这语气,却是熟视无睹的,径自就往里走,不同于下午时候身上那种要杀人的戾气,这时候语气轻松,甚至是带了几分揶揄味道的道:“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正妃的卧房!”

好吧,就知道他小心眼,没那么容易释怀,这是明里暗里挤兑她,又想拿她在陈婉菱床底下的遭遇说事儿呢。

沈青桐懒得理他,反正你跟他吵架,永远吵不起来,他不屑,但要是打架——

虽然因为你是女人,他也不屑和你动手,会让你占点儿优势,但是毕竟体力悬殊,最后鬼哭狼嚎的还得是沈青桐自己。

沈青桐白了他一眼,直接翻身上床,扯了被子把自己裹住,背朝着外面就躺下了。

西陵越走过去,倒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把她拎起来教训,而是自己宽衣,也上了床。

床上就一床被子,沈青桐把自己裹在里面,死死的压住了被角。

西陵越从背后瞧了她一眼,随后伸手扯了被子一边,反正就表面的动作看,就是轻描淡写的轻轻一带,然后沈青桐就被从被窝里甩了出来。

她本来是刚好背对着西陵越的,这么小半圈滚下来,就等于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正要去夺被子,西陵越已经用被子把两人裹在了一起,躺下的时候,顺势就将她压怀里了。

明明下午是在生气吵架的,你好歹堂堂一个王爷,能不能矜持着多端几天架子?而且,就算你心宽体胖,已经不生气了,好歹也照顾下别人的情绪,我还想端几天的好么?

沈青桐被他往怀里一拢,顿时就一口闷气堵上来,胸闷起来。

她一把推开西陵越,一骨碌爬起来,反正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的,她索性也不白费力气,治不了他,就冲着门口喊:“木槿!木槿再给我抱一床被子来!”

西陵越仰躺在床上,闭着眼,没动,唇角牵起一点明显是在看好戏的妖娆的笑意——

她的丫头就住在隔壁他知道,可是有人敢进来才怪!

沈青桐气冲冲的喊过了才反应过来,西陵越睡在她床上的时候,她的丫头是不敢进这间屋子的。

所以她也懒得浪费口水,自己爬起来,就要跨过他去柜子里找被子。

这边她才刚翻身到一半,却被西陵越扯住了袖子。

他睁开眼,问:“做什么去?”

沈青桐试着扯了下袖子,袖子没收回来,衣领就先在他手中被扯落肩头,露出那丝袍下面圆润的半个肩头和线条精致的锁骨。

沈青桐知道,她这要是强行下地,他大概不会强拦,只是么——

人下去了,衣裳恐怕得留他手里。

她于是就这么被卡住了。

西陵越就只捏着她一边的袖口,外屋那盏灯的灯光很朦胧,他面上表情懒洋洋的,就这么看着她的时候,眼底的光芒闪烁,如是细碎的星屑,怎么看都是秀色可餐,人畜无害的。

沈青桐不想跑下去裸奔,也不想服软,于是就冷着脸道:“被子太小了,我下去再拿一床来!”

西陵越没松手。

他问:“你冷啊?”

“啊!”沈青桐正郁闷呢,心不在焉的就随口答应了一声。

真是作孽了,怎么就会遇到这种人呢?软硬不吃…

好吧,其实她就只会来硬的,软的…基本没试过。

说话间,她就忍不住的一走神。

然后下一刻,西陵越捏着她袖子的手指便是骤然一松,沈青桐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他那只手却已经顺势一滑,探到她腰后。

“哎!”沈青桐才要松一口气,然则还没攒足了起身的力气呢,就被他从腰后一巴掌拍的砸下来,直接趴他身上了。

“咳——”沈青桐被这不大不小的冲击力呛了一口,正要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听那人略带暧昧迷离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本王帮你暖暖!”

言罢,一个翻身,又把人扑床上了。

沈青桐一下午就觉得身上要散架,再这么一摔,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人就是不照常理出牌啊,下午才折腾够,这还来啊?

他以前不这样的好么…

沈青桐欲哭无泪。

半刻钟之后,本来打算在隔壁屋子里守夜的木槿默默地收拾了铺盖溜了。

而彼时的前院书房里,听说西陵越又回了后院之后,管家马上叫人去找云翼。

他虽是府里的管家,但是西陵越书房里的公函密信他却是从不沾手的,而且一般西陵越处理政事的时候,他也会自觉的回避,而以前,西陵越的东西都是云鹏负责整理的,但是今天——

云鹏起不来床。

云翼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无精打采的过来西陵越的书房,胡乱的把桌上散开的信封和书本、公函都往一块摞,可是这活儿他不经常干,一个不小心就用力过猛,把一本旧书掼地上了。

他睡眼惺忪的又弯身去捡,扯着书皮把书一提,登时就以为是自己眼花,于是揉揉眼,再看,一瞬间就来了精神。

想了想,转头又往西陵越桌上一顿翻,就从一堆东西里又掏出来一本有些年月了的旧书来。

基本上,云翼还是个有求知欲,对新鲜事物充满活力的好侍卫的,于是这一晚,夜深人静,昭王府王爷的书房里一灯如豆,直至天明,侍卫云翼蹲在桌子脚旁边认认真真的看完了两本书。

第二天一早,蒹葭例行惯例,一大早到花园里和他互通有无交换消息的时候就看到平时都精神抖擞的云翼居然无精打采的顶着俩黑眼圈。

“你——昨晚没睡觉啊?”蒹葭是有点被他吓着了。

云翼打了个呵欠,站也懒得站,直接就蹲下了,一只大型犬一样的耷拉着脑袋,一边哈欠连天的道:“王爷和王妃和好了吧?”

“嗯!”蒹葭也跟着他蹲下去,俩人在花丛后面小声的嘀咕:“木槿姐姐说应该是没事了。”

她想想,还是觉得奇怪:“昨晚你不是告诉我王爷睡书房了吗?怎么后来又回后院了?”

云翼闲不住的拿手指在泥地上画圈:“大概没睡,就是想看两本书再回去睡吧!”

基本上,云翼还是个很纯洁的好侍卫的,不会随便没规矩的调侃主子,所以他说这话时候的神情语气都一本正经,十分的体面。

蒹葭也是一脸纯洁的懵懂:“看书?什么书啊?王爷这把年纪了,又不是住在宫里的小皇子,皇上早就还用考校他的功课了。”

云翼其实还是识得人间烟火的,左右扭脖子看了眼,没看到有人过来,就勾勾手指头。

蒹葭凑过去,听他一本正经的咬了两句耳朵,顿时脸就烧着了一样,捂着嘴巴,羞窘的差点尖叫起来。

半晌,还是觉得有点离奇:“这…这…以前王爷不这样吧…”

“嗯!”云翼低着头,继续在地上画圈圈:“也可能是王妃在东宫听过太子他们行房的动静,王爷…怕自己被比下去?”

毕竟他家王爷是那么有脾气的一个人,必定要处处碾压太子才行啊。

云翼道:“我翻了翻,王爷书房里就那两本书,回头我去街上淘一淘!”

蒹葭本来是羞窘的无地自容的,可是心无旁骛的云翼太有感染力了,两个人蹲在花从后面,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异常的正经和严肃啊。

大清早的,这天才蒙蒙亮,也就厨房那边应该是已经忙碌开了。

花园里寂静无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又很小,窸窸窣窣的,看不到人影的前提下,就直接被当成虫鸣声忽略了。

云翼一夜没睡,精神是真的不怎么好,所以根本就没发现,身后隔着花丛,一条人影在他头顶站了半天又脚下无声的悄然离开了。

西陵越一路闲庭信步的往前院走,彼时周管家已经候着了。

“王爷!”见他过来,周管家连忙迎上来:“朝服已经备好了,王爷是先去更衣,还是先用早膳?”

西陵越面无表情的凉凉道:“花园里有两个奴才私相授受,躲在花丛后面说情话呢,去给本王打出来!”

昭王府的规矩严,这种事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周管家心都凉了半截,片刻也不敢耽搁,赶紧道:“是!”

然后一招手,就近招呼了几个侍卫,手持棍棒冲进了后花园。

片刻之后,就听到云翼一声暴吼:“谁敢打我!”

奈何天还没大亮,周管家义正辞严的怒喝:“打!往死里打!”

云翼不能真的弄死周管家啊,一时间也不敢对自己人下狠手,一顿乱棍下去,给打出了满头包。

西陵越仍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心里冷笑:让你嘴贱,闲着没事,说什么大实话!

第226章 娶媳妇

等周管家看清楚蹲那里的两人是云翼和蒹葭的时候,两人已经被胖揍了一顿,云翼腮帮子淤血,肿起来高老,蒹葭则是额头上老大的一个包。

其实本来就凭几个侍卫的乱棍,如果云翼真的有心相护,他们倒真不至于把人打伤,可云翼不是一般的侍卫,见人抡棍子就兴奋,所以这种场面下他的第一反应一般都不会是防御,而是直接迎难而上,冲上去反客为主的揍人的。

但偏偏,后院出了不守规矩的奴才,周管家怕连累他丢饭碗,暴怒啊,第一个抡棍子冲在前面的就是他。

云翼一蹦三尺高,迎面捶过去,准备暴揍他一顿的拳头在看清楚他的脸的时候本能的收势住了,然后后面就被周管家带人一顿乱棍砸晕了,完全莫不清楚状况。

就这么着,两个人都挂了彩。

周管家带人把来人都是一顿乱揍,待到看清楚的时候,云翼已经吃了这辈子最大的闷亏。

“停手!都停手!”周管家连忙吼。

待到侍卫都住了手,蒹葭才突然哇的一声给哭了。

周管家顿感头疼:“你们…怎么是你们俩?”

云翼拿手按了按嘴角,龇牙咧嘴:“你揍我干嘛?”

“你们…哎!”周管家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蒹葭可是从小到大还没挨过这样的打,顿时抹着眼泪就要走:“我去告诉王妃去!”

什么玩意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她得找王妃做主去。

周管家也是为难啊,却当然不敢怀疑他家王爷是故意的,只想着可能是王爷路过的时候没细看,所以就误会了。

本来西陵越那气势汹汹的,他是势必要将两人往寺里打的,这样的话——

蒹葭去找王妃告状求情了,王妃最是护短,肯定不能让人动她的丫头,这样有王妃出面打个圆场,这事情应该也就可以息事宁人了。

所以,蒹葭要走,周管家就没拦着。

没曾想蒹葭才走了没几步,前院那边就见一个小厮大汗淋漓的冲了过来:“周管家,你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啊?”

“怎么了?”周管家转身问道。

那小厮奔到跟前,擦了把汗,也没细看这里的人,直接转述了他家王爷的命令道:“王爷说,让你把那两个奴才打一顿之后先关柴房去,等他回来自行处置!”

这可是强制性的命令。

周管家只觉得头皮一麻。

旁边云翼还一脸懵懂的指着自己的鼻尖问:“关谁?关我吗?”

周管家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直接赶苍蝇一样的挥挥手:“王爷的命令都没听见吗?关起来!关起来!”

虽然大家是兄弟,可是云翼这次你是太不上道了,就算你要勾搭小丫头,勾搭谁不好?非要吃窝边草,拐带了王妃的丫头…

因为都是自己府里的人,云翼被人拽住了也纯洁的不好意思下狠手。

很快的,蒹葭也被两个侍卫追上去给架了回来,直接都拖走了。

周管家面上表情一脸沉重。

身边剩下的几个侍卫也都心里苦啊,于是面面相觑的憋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的献策:“周管家,云翼是自己人,打了关了都没什么,可是那个丫头…那可是王妃的丫头啊!”

云翼: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跟你们是自己人!

周管家脸上表情全无的盯着他:“所以?”

那侍卫一头的冷汗:“要不要叫人去给王妃通个气?”

人是西陵越让抓的,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沈青桐要找人算账也…应该不会找他们吧?

可如果知情不报的话…

周管家然后目光凌厉的环视一眼众人,警告道:“刚才这里的事,全都捂严实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王爷回来之前,不准透露出任何的风声去!”

说完,顺手把手里的木棍往那侍卫怀里使劲一塞:我可是王府的管家,知书达理的斯文人,怎么会做抡棍子这么粗鲁的事儿呢?

周管家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走了。

有几个侍卫一头雾水,又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就有耳聪目明的同伴一捶他们的脑袋:“你傻啊!现在让王妃知道她的丫头被关了,王妃过来要人,你是放呢…还是放呢?”

他们拗不过王妃,肯定得放人啊!

可如果是把人给放了…那人又是王爷让关的,王爷回来你咋交代?

所以啊,还是周管家高段——

先捂着吧,死活不说,回头等王爷回来了,让王妃找他当面要人去,到时候爱咋咋地,谁爱下地狱谁去,反正他们不去。

几个人琢磨了一阵,不由的都对周管家更加钦佩起来,互相看了眼,没事人似的继续巡逻去了。

因为是一大早,这花园里的事儿他们真就办的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有额外的人知道。

而主院这边,因为沈青桐提前有吩咐,木槿就把丫头都遣散了,不叫人来院子里打扰她睡觉,沈青桐一直睡到过午才醒,木槿忙的晕头转向,赶紧叫人打水伺候她沐浴,又端了提前准备好的饭菜过来,服侍她用膳,一直到忙完了沈青桐这边事才突然觉得不对劲。

“诶?”她左右环顾,最后盯着佩兰问:“蒹葭呢?我怎么好像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看到她?”

本来她不说,大家也不觉得,这么一问,就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看,小声的议论了两句。

佩兰道:“我…今天好像也是一早起来就没看见她!”

左右看看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是摇头。

沈青桐漱了口,转头看过来一眼道:“蒹葭应该不会乱跑的,去两个人,到前后门都问问,只要她没出门就好,你们四下里找找就是!”

“嗯!”木槿答应了,指了两个丫头去门房问话,自己带着人继续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两个丫头先后回来,果然前后两边门房的人都说没见蒹葭出府。

本来只要人在府里,木槿倒也不担心她会怎么样,但是想想毕竟是快一天没见到人了,就还是亲自带人去花园里找了。

而这一圈找下来,才发了慌。

“王妃,蒹葭好像真不见了!”木槿急匆匆的推门进来,脸上忍不住带了几分慌乱的神情:“奴婢带人四下里都找过了也没见她,门房的人又一口咬定她没出府,您说她这能去了哪里了?”

沈青桐浑身没劲,不想动,这会儿正歪在榻上逗红眉呢。

听了这话,她也忍不住的皱了眉头:“到处都找不到?”

“是啊!正个花园奴婢都找了一遍,也问了不少人,可是谁也没见过她,这真是奇了怪了!”木槿急得跺脚。

沈青桐这才扔了书本,撑着身子坐起来。

“王妃,蒹葭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木槿道。

沈青桐想了想,“周管家呢?叫他来!”

“啊?”木槿不解,一时有些微愣。

沈青桐看了她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的道:“这座王府,一般人不可能身不知鬼不觉的闯进来把人带走,而且蒹葭一个小丫头,谁费这么大劲掳她做什么?”

“那您是说…”木槿越听越糊涂,这回是真有点跟不上她家主子的思路了。

“阖府上下,能让蒹葭这么干净利落消失不见的人,还能找出第二个吗?”沈青桐冷冷的道。

谁知道西陵越这又是抽得哪门子疯,好端端的,藏她的丫头玩捉迷藏啊?

莫名其妙的,沈青桐就又生了一肚子气。

木槿想了想,才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答应了一声,扭头就跑了出去。

她去找周管家,结果经常跟着周管家的小厮说快年底了,城外的庄子上差不多要收租了,周管家出城去处理那部分的产业了,没个三五天回不来。

木槿带了消息回来的时候,不免就有点心慌,“王妃,这到底怎么回事?周管家这是故意躲出去了吧?蒹葭…蒹葭该不会被王爷…”

杀了蒹葭?蒹葭能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让他得下杀手的?

沈青桐打从心底里是认定了没这种可能的,但是随随便便把她的人就这么关了,他也是恼火,冷着脸就一声不吭。

木槿也是无计可施。

沈青桐道:“去门口等着,王爷回来了就马上来叫我!”

“是!”木槿六神无主,就唯有照办了。

西陵越是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府的,远远的看见他的马车进巷子,木槿就飞奔回了后院给沈青桐传信。

沈青桐随手扯了件衣裳穿上,就气势汹汹的杀了过去。

西陵越下了马车,还没等进门呢,沈青桐已经拢着大氅冲出去,劈头盖脸的质问:“蒹葭呢?”

她这来者不善的架势,门口围着的一众奴才就恨不能自己眼瞎,使劲的低头看脚下。

西陵越身上也裹着轻裘。

他轻描淡写的瞧了她一眼,没应声,然后却是侧目问身边的人:“周管家呢?”

身边的侍卫,是没了云鹏和云翼之后临时调用的,跟了他一天,自然对府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门房里的小厮倒是知道,可是偷偷抬眸看了眼王妃的脸色,就明哲保身的选择了做缩头乌龟,顺便闭紧了嘴巴——

爱问谁问谁去,反正问的不是我!

沈青桐通常还是恩怨分明的,她并不为难下人,当即就是冷笑:“已经溜了!你到底把我的丫头怎么了?”

西陵越倒是没想到周管家的反应如此激烈,闻言,倒是一愣。

不过他也无所谓,随后就继续若无其事的跨进门去。

沈青桐眼睛一瞪,追上去就拽他的手:“蒹葭呢?”

西陵越低头啃了眼她的手指,却是始终态度良好,他也没甩开她,更没有计较她的态度恶劣,反而气定神闲,温文尔雅的一挑眉,吩咐道:“去把那两个奴才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