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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之间还需要共事的,个人恩怨情仇,就先抛之脑后吧,她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公私分得很开。

不过看跟前的拓拔钰如此肯定的表情,司空堇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她蓦地笑了笑,清淡的笑容看似单纯,然而拓拔钰却总能看出一道苍凉的意味,她压低声音道,“殿下,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是你我很难去掌控的。我曾听人说过,往往只有事情改变人,而人不能改变事情。可是,有些人,他们总想着自己能不能去改变一些事情,而我司空堇,就是包括在这有些人里面。”

“这不是妄自菲薄,这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决心。”她忽然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跟前的棋盘,许久,才落下指间的棋子,然后捡起被吃掉的几颗白子,“坚持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有时候,你会觉得很累,但是,若是能看到希望,就不能放弃。若是没有他们,今天的司空堇…恐怕也不会存在…”

语罢,她将手中的几个白子送到拓拔钰跟前。

拓拔钰一震,俊脸在一瞬间忽然僵硬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居然在瞬息之间变了数变,尊敬,心疼,再是柔和,很是复杂…

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深眸里闪烁着莫名的幽光,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柔,“我知道,司空堇…我没想到,居然是你给我上了这么深刻的一课。你是睿智的,我敬你!”

说着,便端起自己跟前的酒。

司空堇淡然笑了笑,欣然举起酒,碰了一下,便是几口喝尽。

“时间过得真快啊,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没想到今夜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这么好的月光,五月一日,好像在大周那边亦是一个很热闹的日子…”

拓拔钰忽然想起刚刚手下的臣子提起的大周太子帝北尊登基为帝的事情。

大周…

五月一日…

司空堇迅速的捕捉到这么几个字眼,蓦然抬起头看着拓拔钰,而拓拔钰以为她不知道,便提醒道,“今天是大周太子帝北尊登基为帝的大好日子,之前父皇曾打算让我出使大周,若是达成两朝联姻之喜,换取边境和平,也是天下一大幸事。不想前线吃紧…”

帝北尊登基大典!

他终于还是成为大周至高无上的君王,君临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北帝陛下——

几乎可以拥有了一切…

听到这些话,司空堇心里蓦地一沉,胸口忽然暗暗的拂过一股难言的沉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眼神也在顷刻之间变得复杂起来。

蹙着眉又喝下一碗酒,便也没有了下棋的兴致,有些心烦意乱的拂乱棋盘,低着头默默的将棋子分开,低着眼帘说道,“不下了,这次算我认输吧。”

拓拔钰却是感觉一阵奇怪,刚刚她那边的势头正好着,自己还被她吃掉了几子,怎么这会儿,说不下就不下了,还说认输这样的字眼,细细的想了一下,便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他定定的看着她,想问些什么,却见对面的司空堇却开始默默的喝着闷酒…

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喝着。

“还是试一下我们天圣的桃花酿吧,这酒温和一点。”

不知道在灌下第几碗之后,拓拔钰亦是有些不忍的拦下她的动作,将那坛女儿红移到一旁,打开他提过来的桃花酿,给司空堇倒上。

司空堇已经喝得有些昏沉,睁着双眸看他的时候,目光里隐隐漂浮着些许的女气,“喝啊,你怎么不喝?单看着别人喝酒自己却不喝的男人是很没有风度的,看你也不像没有风度的人,拓拔钰…我记得你的,酒量似乎挺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得过我,来,一起醉上一回!”

说着,便径自夺过拓拔钰手中的酒坛,迷糊的给两只碗满上,然后端起自己那碗,又往下灌,一边抱怨道,“有酒,有月光,怎么没有剑舞?你…对了,就是拓拔兄你,来一段剑舞吧,还没见你舞剑过,早听说你是你们天圣剑术第一人…”

“你喝醉了,司空堇!”

拓拔钰微微蹙起眉,很是复杂的看着跟前的司空堇,低低的开口道。

“废话,本官千杯不倒,区区这点酒就想放倒本官,你快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剑术,等下本官喝得高兴了,也给你来一段,去吧去吧!”

司空堇眯着略有迷离的眼睛,诱惑道。

拓拔钰一怔,见她满是希翼的样子,竟然舍不得拒绝,想了想,便也应了…

苍蓝色的身影闪了出去,只听到一声清啸声响起,美丽的银光从他的衣袖间流出,顷刻之间便化作道道经天长虹,交替在夜空闪烁着。

夜风吹起他那飞扬的苍蓝色袍服,起伏交替的残影几乎搅碎了漫天的月光,华丽的招式让司空堇在一瞬间有些迷醉,她睁着迷离的眼睛,努力的想保持着脑袋里的那道清醒,然而手却完全控制不住的端起酒…

她看着眼前不断交错流动的残影,忽然低低的轻轻低吟浅唱,“…愿似星长久,每夜如星闪照,每夜常在,漫长夜晚星若可不休,问人怎么却不会永久…”

忽然间想起帝北尊那张冷艳妖冶如曼珠沙华的脸,他弹琴的样子清晰的映入眼中,还有他执剑而舞的样子亦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恍惚之间,竟然跟眼前拓拔钰那苍蓝色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何处而来的失落?让人抑制不住的沉郁。怅然若失的错觉,叫人只想大醉一场!

司空堇猛地摇了摇头,然而,映入眼帘却是黑色,雪色,苍蓝色交错的残影,她终于再也分不清谁对谁,手中的酒碗落了地,听到破碎声传来,她整个人也软绵绵的趴在桌上,勉强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段剑舞完毕,听到酒碗破碎的声音传来,拓拔钰也在一瞬间收住了动作,转过头朝司空堇这边看了过来,这才发现她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却硬撑着保持清醒的样子。

他提步走了过来,却见她迷离的双眸里忽然闪烁着淡淡的幽光,定定的看着他好久,浅色的唇线轻轻的扯动着,好一下子,才隐隐约约听到她在低吟着什么…

“…谢谢你…谢谢了…”

似乎听到她说了这么一些话,然而,虽然她此刻是看着他,可是他却明白,这个‘谢谢’却未必是对他说的。

拓拔钰在桌前收住脚步,低下头默默的看着他,心底不由得莫名的一软,一道异样复杂无比的情绪悄悄蔓延了上来,他迟疑了许久,终于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倾过身子,缓缓伸手想拨开她散落在额前的几根凌乱的发丝,然而,他的指尖刚刚要触碰到她的脸,她忽然抬手拂开他的大手,拂袖踉踉跄跄的站起。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迅速的蹿出,飞快的往司空堇身边冲了去,拓拔钰这才发现,竟是这些时日一直跟在司空堇身边的那只紫瞳神貂,此时的那只小貂正睁着诡谲的紫眸,紧紧盯着拓拔钰,那警惕的样子,似乎担心他会对它的主人做出什么似的,锋利的獠牙已经亮了出来。

这只紫瞳神貂,他看着总感觉很熟悉,也曾问过司空堇,司空堇告诉他,是她当初在西北边境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之后便一直跟着她。

“咦?小貂…你怎么跑我前面去了…是不是又跑去那里偷吃了?嗯…回去睡了…”

司空堇看到貂爷的身影,便惊呼了一声,连忙弯下身,一手将貂爷抓在手中,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前方的回廊走了去…

拓拔钰默默收回手,站在凉风之中淡淡的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许久之后,才暗自叹息了一声,忽然间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变化着,他想捕捉,然而,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题外话------

其实,亦不能说司空大人心里都没有帝北,她其实比任何人都容易感动,尤其是帝北无声的帮助,只是,有些东西它需要时间去沉淀。我不太中意写那种肤浅的突如其来的爱情,所以现在笔下的帝北跟司空,他们的感情亦是需要沉淀,也是细水长流型的,有人可能会说慢热,但是这就是我对感情的态度,文的风格可以变,但是它的精髓却无法更改。

第四十七章 主战!

昨晚一阵狂醉之后,司空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狂醉过去之后,她只知道自己好像看到了帝北尊那厮,然后貂爷的身影一直在她眼前晃啊晃,结果她竟然在房间的桌底下睡了一夜,直到早上侍卫进来叫她起床的时候,才叫醒了呼呼大睡的她。

之后,司空大人才胡乱的以最快的速度梳洗用完早膳之后便直奔军营,梅如花等人早就组织将士们训练了。

可能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司空堇军团还是有诸多的将士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幸亏司空堇本人精通医术,还有拓拔钰也派了军医过来,情况才得到了缓解。

而,自那夜之后,司空堇跟拓拔钰便是变得忙碌了起来,一连好几天下来都没有碰上一面。不过,司空堇心中总是觉得奇怪,是不是那天晚上她喝醉了在拓拔钰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了,好几次总发现拓拔钰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她原本想试探一下拓拔钰,后来担心以拓拔钰这么敏锐的人,难免看不出她试探的意味,担心将事情弄得更是乱七八糟,所以就打消了念头。但是心里却是很清楚,以后这酒可不能随便喝太多,绝对会误事的!

大军适应了挺长的一段时间,长途跋涉的疲惫感也消散了不少,而江西要塞以北依然还是有西风烈连战连胜的捷报传来,与此同时,天圣朝廷,大雍朝廷也开始着急的频频来信,催促联军北上,务必要截住西风烈大军南下。

这天,司空堇正在视察将士们训练的情况,拓拔钰身边的贴身侍卫黑山忽然找来了——

“司空大人,三皇子殿下让你马上去一趟帅府,有重要情况!”

黑山对着跟前负手而站的司空堇微微抱拳道。

司空堇一阵惊讶,转过头看了黑山一眼,拢了拢衣袍,“什么重要情况,今天不是才刚刚过去了一趟吗?”

“属下不知,看殿下脸色不对,应该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司空大人还是尽快过去看看吧。”

司空堇这才皱了皱眉,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马,迅速朝郢州城中疾驰而去。

刚刚走进帅府,便看到好几个天圣的将官也正匆匆忙忙的赶来,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对,相互看看却也不知道都发生额什么事情,过去传唤的将士只是殿下发了很大的脾气,好像是接到什么消息了,气得差点没掀翻桌子,所以众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往议政大厅走了去。

议政大厅内,拓拔钰依然是一身苍蓝色袍服,一脸严峻的坐在主位上,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俊眉紧锁,手里正捏着一份塘报,目光阴沉,浑身笼罩着一股阴冷的寒气。

“殿下,不知召末将等前来是不是边境有什么消息传回?”

众人沉默了许久,其中的一个老将终于忍不住上前开口询问。

‘啪!’

那老将军的声音刚刚落下,拓拔钰便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众人只见一道残影从眼前划过,拓拔钰手中的塘报已经不见。

顺着刚刚那道残影飞落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弧线却准确的落入一个人的手中!

“司空大人!”

众人禁不住一阵惊呼。

司空堇刚刚大步的迈进议政大厅内,便看到有一道东西正朝自己飞了过来,便是抬手利落的接住了,发现扔来的是一份塘报,随手打开看了起来。

而刚刚看了几眼,她那般秀气的脸上当下也浮上了些许凝重,有些惊愕的抬头看向拓拔钰,声音有些沉重,“赵文将军率五万大军绕道江西峡谷撞上西风烈先锋军,在江西峡谷激战三个时辰全军覆没?”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个消息一冒出来,众人果然大惊!

几日前,为了阻断西风烈南下的计划,天圣朝廷秘密派遣了一支精锐绕道江西要塞,与郢州城的将士汇合,共同抵御辽军,不想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行军的路线还有秘密派遣之事不是朝廷的机密吗?怎么会这么巧碰上西风烈的先锋军?连我们都不知道这事情!”

“是啊,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赵文将军率兵过来增援的事情!”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赵文将军手下的五万将士几乎都是装备精良的劲旅,怎么可能三个时辰就…”

众人不禁感觉恍然如梦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西风烈手中的鹰师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单单一个先锋军就能如此轻易的吃掉他们一支装备精良的五万兵马?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拓拔钰,怪不得殿下的脸色这么难看了。

“你们天圣内部可能有内奸,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西风烈的这支先锋军肯定已经事先在江西峡谷附近埋伏多时。那里靠近马兰山脉,我从马兰城率部赶赴郢州城的时候,曾经从那里附近经过,那里的地形很适合埋伏,打伏击仗,你们大意了!”

司空堇蹙了蹙眉,合上塘报,随手给旁边的一个将官递了去。

“内奸?”

拓拔钰念了一句,脸色越发的阴冷下来,“赵文将军秘密绕道奔赴郢州城的事情本来就是直接由父皇直接下令,此事知晓情况的并没有几个人,连赵文部自副将以下的人也完全不知晓他们的目的地,他们是如何走漏消息的?”

本来还打算凭着这支精锐重创一下西风烈右翼,形成两面突击之势,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是传出去,军中势必士气大落,影响恐怕极为的不好。

想到这里,拓拔钰不禁觉得一阵头疼——

拓跋康根本就是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酒囊饭袋,当初若是听他的,在宁州城失陷以后,直接将防守线巩固在江西要塞上,将宁州城弃之不理,做好江西要塞的防守事宜,重兵把守江西要塞的各个重要隘口形成密集的点式防守战略。不想拓跋康这个蠢货却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手下几十万大军很厉害,非要夺回宁州城,跟西风烈的鹰师一仗打下来,元气大伤,西风烈还趁机扫了宁州城附近的几个重要的隘口,兵锋正锐一路往东南部直逼,最后,便将败走的拓跋康逼到江西要塞以南。

现在才落到了这么一步。

“消息走漏的途径很多,但是现在并不是分析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做出补救的措施。西风烈这时候风头正盛,而我联军士气低落,我们需要尽快扭转这种局面。”

司空堇思量了一下,便开口道。

“你有什么想法?”

拓拔钰忽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司空堇。

司空堇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笑道,“应该说,他西风烈有什么想法!好不容易一下子碰上了两个对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应该有点迫不及待了,这一仗,不过是在跟我们打个招呼而已…”

司空堇的话一点也没错,毕竟她是跟西风烈这个人交手过多次的人,对西风烈的性子,也能把握个一二。

此时,天圣失陷的宁州城临时的帅府内。

“太子殿下,天圣的赵文部五万兵马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恭喜太子殿下!殿下真是用兵如神!”

谋臣戈尔一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绚丽的菊花,看着榻前默默的喝着茶的西风烈笑道,“这可是极大的鼓动了我军的士气,我军如今兵锋正锐,又加上这么一个大喜讯,必定士气大振,殿下,臣建议我们立刻挥兵南下,攻破江西要塞,拿下郢州城,再从郢州城呈逆时针包抄,就按殿下之前说的,大迂回与戈苏将军合击,一口吞下大雍,而且连天圣也有将近一半的土地纳入我们大辽的版图,殿下,这样的战绩,简直是震烁千古的伟大功绩啊,老臣似乎已经看到我们大辽即将迎来一个新的盛世辉煌时代!”

戈尔的话音落下,西风烈却漠然扫了他一眼,想了想,便开口道,“江西峡谷大捷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入拓拔钰跟司空堇的耳中,他们那边还没有什么反应吗?”

“回太子殿下,探子传回的消息是,他们联军近几日只是在勤练兵马,似乎在做战前准备,依我之见,我们双方恐怕很会迎来一战,到时候,极有可能是决定殿下的南下计划能不能实现的关键,这也是老臣为什么建议殿下趁我军占天时地利人和之利,马上挥师南下的原因。”

戈尔不愧是西风烈的手下的第一谋臣,看问题往往很是精辟。

“而且,殿下,就戈苏将军那边的情况,只要我们顺利攻破江西要塞南下,形成包抄之势两头夹击,攻破函谷关指日可待,只要攻破函谷关,殿下的二十万鹰师一路横扫,兵锋直指大雍内陆,兵临大雍皇城下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如今大雍内部的矛盾迟迟得不到解决,我们只要利用这一点,拿下大雍,老臣是很有信心的。”

西风烈点了点头,瞥了戈尔一眼,冷笑道,“戈尔啊,听你讲话本殿就是感到舒畅,看来,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你马上让人写一封战帖给拓拔钰跟司空堇送过去吧,本殿早就想跟他们来一次真正的较量了。他们两朝组成的什么联军同盟,不就是为了讨伐本殿吗?本殿倒是想看看是他们的联军厉害,还是本殿的鹰师已经硬!”

“殿下,老臣估算过他们现在手头的兵马,除了拓拔钰手中的二十三万大军之外,司空堇军团亦有五万兵马,都是清一色的轻捷骑兵,恐怕不太好对付。”

“放心吧,打仗不能单凭一身蛮力,还得动动脑子。你负责去下战书就行,还有命诸将集合,本殿要考虑一下怎么拿下这场硬仗!”

“是!殿下!”

“拓拔钰,司空堇么?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看这一战吧,本殿倒想看看,你是不是够资格做本殿真正的对手!”

两天之后,西风烈的战帖被快马加鞭的送到拓拔钰跟司空堇的手中,与此同时,西风烈的大军已经从宁州城开拔,直奔江西要塞以南的江西平原而来。

拓拔钰跟司空堇连夜集合众将分析局势。

“西风烈的鹰师现在应该快到江西平原了,你们怎么看,是战,还是和?若是战,我军应当如何战?”

议政大厅的主位上,拓拔钰面色沉重的搁下手中的茶杯,抬头望着下方的众人。

整个大厅内,顿时出现了片刻的沉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出声说话。

“怎么了?都没有人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吗?”

沉默许久,也没有听到有人吱声,拓拔钰便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才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谋臣站了出来,“殿下,辽军兵锋正锐,老臣建议我们应当暂避其锋芒,与之商议,以和为贵,然后再找机会挫其锋芒!”

“余大人,本官倒不觉得。”

一道清淡而铿锵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循声望了过来,这才发现一直沉默不语的司空堇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将手上的帽子往头上带了去。

“即便你们想和,西风烈也不会愿意,不如好好的备战吧,本来联军就是为了共同抵御辽军的,现在拖了那么多天,老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大雍呢。你们有心思吃白食,我可没有,我这个人打仗就喜欢分个输赢,和?什么是和?我不知道!他西风烈也不知道!什么计策,本官也没想到,反正本官主战,我们大雍五万精锐,愿当先锋!”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了去。

司空堇的这一番反应自然让众多在场的天圣臣子非常的不满,纷纷暗自在心里把司空堇骂了十几遍,本来还想出声马上几句的,但是看上座的殿下却看着司空堇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司空堇实在是烦死了,拓拔钰这几天一连召集了他们好几次,每次都是听这些人废话半天,就是拿不出一个主意。司空堇知道,天圣的这二十多万大军当中,有很多都是天圣四皇子拓跋康的亲信,一场场败仗打下来,军心涣散,而且拓拔钰又不是他们真正效忠的对象,想必心中都有一些保留的。

第四十八章 应战!

静夜,月光似水,倾洒了漫天的流霜。

难得的美好月光,大周长公主帝苑云忽然心血来潮,披衣下榻,想出去走走,晒晒月光,而,刚刚走下锦云宫的台阶,隐隐就听到风中传来一阵萧瑟的琴声。

是一首有些怪异的曲子,不过听起来却很好听。

她顺着琴声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御花园边上的水榭亭子里。

看到亭子桌边上摆着一坛新开封的蒙古王,一身白衣似雪的年轻帝王轻裘缓带凭栏静坐,不似白日里那般浑身霸气凛然,君临天下,睥睨冷傲的样子。

“这么晚还不休息,陛下的兴致不错。似乎许久也没有听到你弹琴了。”

琴声戛然而止,帝北尊偏过头,看着站在台阶下的苑云,冷艳的脸上微微有些缓和,便收起手,“这么晚,你怎么还没歇下?”

“跟陛下一样,睡不着。”帝苑云拾级而上,来到帝北尊跟前。

帝北尊深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便给对面的酒杯满上,淡淡道,“既然如此,就坐下来喝几杯罢。”

苑云盯着他看了好一下子,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坐了下去,“陛下政务繁忙,平日里还是需要多注意身体为妙,这般烈酒,少喝。听徐公公说,你这些时日似乎经常熬夜,而且胃口也不太好。”

“我是江湖中人,女人家的,也不知道你们官场朝廷的规矩,对天下之事也没什么心思去关心,但是因为掌控一些情报机构的原因,有些事想不知道也难…傍晚的时候,边境传来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

说到这里,苑云忽然抬头定定的盯着帝北尊看着,“西风烈跟天圣大雍联军下了战帖,说白了,其实就是给拓拔钰跟司空堇下了战帖,现在,双方的大军应该都开拔至江西平原了,那将会是很关键一仗,陛下…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苑云的话落下,帝北尊蓦地抬头,沉静的俊脸霎那间有些阴晴莫测,许久之后,才淡淡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有何可说?”

“你觉得,司空堇…她能打赢这场仗吗?”

苑云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些试探。

“西风烈这个人朕有些了解,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即便是朕与之交战,也不能掉以轻心,她若是不多做打算,不会是他的对手。”

帝北尊很是淡漠的说道。

“拓拔钰呢?他与司空堇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西风烈吗?”

苑云这话一出,帝北尊那冷艳的俊脸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连那般莫测高深的眼神也在一瞬间有些黯淡了下去,然而,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睿智深沉,只见他抬手,一口喝尽杯中酒,才低沉应道,“拓拔钰是个人才,但是驻扎在江西要塞以南的那二十多大军却不是他手下的亲信军团。兵者,最忌将兵心不和,即便有她司空堇五万精锐,想要取胜,难度很大。天圣内部争斗的激烈性不比大雍弱,而且,你以为天圣皇一直不立太子,原因是为何?”

“所以说,这一仗,对他拓拔钰来说也是尤为重要的,极有可能关系到天圣太子之位到底花落谁家,拓跋康恐怕也不希望看到这场大战的胜利者是…”

被帝北尊这么一提醒,苑云才恍然大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帝北尊——

往往也是这个时候,总是这个冷血睿智的年轻帝王总是能够很清楚的预见到事情的后果。

“我明白了…原来你…你要动用楼里的势力…”

苑云失声的念着,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帝北尊,“那你想怎么做?”

“朕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算是朕送她一场造化吧,接下来,能不能成,就看她的本事了…想来想去,就是便宜了拓拔钰!”

帝北尊淡淡的落下这么一句,便蓦然转身,徐然步下阶梯。

“你到底想做什么?陛下!”

苑云脸色有些苍白,不安的对着那道渐渐消失的身影喊道,然而,回答她的,只有耳边徐徐而过的凉风。

“司空堇,朕等着你找来!”

水榭的尽头,帝北尊忽然停下脚步,一脸莫测高深的抬头望着夜空中的那轮弯月,低低的说出这么一句…

红月历四六八年六月,西风烈二十万铁骑与天圣大雍联军邀战于天圣江西要塞以南的江西平原,江西要塞一带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当中。

此时的天圣已经进入非常炎热的夏季,一望无际的江西平原上一片平坦绿地,阵阵凉风吹过,绿色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连空气里也到处弥漫着一股青草香。

炎炎的烈日之下,通往郢州城横穿江西平原的宽阔的大道上。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缓缓的前进,整支队伍连绵数十里,全部都是骑兵,旌旗飞扬,大军所过之处拂起阵阵滚滚烟尘,马蹄声不绝于耳,威风凛凛,好是壮观!

正是西风烈的二十万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