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郭学栋站的位置正合适，正好和楼梯间连成了一条直线。双手抱胸，他随意的回望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没看到那双眼睛，但郭学栋胳膊上的汗毛还是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竖了起来。
猛地皱起眉头，他瞬间站直：“……好像有点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笑容戛然而止，死死盯着楼梯间，好半晌，孙笑喃喃的问：“你们之前，有在那里看到过那个东西么？”
他说的，是地面上的脚印。
这脚印很小，看起来应该是属于小孩子的。
只是，这么晚了，哪里来的小孩子呢？冷气从脚心直直的冲向大脑，孙笑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这个时候，葛京磊最快反应过来：“文义上厕所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
四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往楼下跑。
就在他们即将踩在楼梯上的一瞬间，诡异的黑雾迅速缠上了孙笑的脚。下一秒，孙笑只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符纸一热，接着就自燃了。
飞快逃出来然后丢到地上，看着短短两秒就几近熄灭的光火，还有宛如潮水般褪去的黑雾，四人终于不能再自己骗自己说是正常现象了。
“往上走！”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葛京磊一声令下，其他三人赶忙死命跑。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连接二楼和三楼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弄了道门锁。
“你们先顶着，我来开。”
已经顾不上什么直播不直播的了，随手把摄像头关掉把手机揣兜里，孙笑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慌乱了一会儿之后就勉强镇定了下来。
见他拿出工具试图开锁，葛京磊赶忙把属于自己的那道符纸放到了手上。
半分钟后，在第二道符纸自然的同时，那道门锁也终于被剪开了。
“快！”顾不得其他，孙笑吼道。
与一二楼相比，三楼这里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明明应该是光照时间最长的地方，却阴冷的可怕。
就在四人惊疑不定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铁门“吱呀”一声，接着就自动关上了。
一颗心猛地一沉，同时，葛京磊推开了这里唯一的房间门。
下一秒，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看清楚里面的场景后四人顿觉毛骨悚然。
只刷了白墙的房间里，数十根红绳相互连接，最中间则坠了一块石头。这里的窗户早已经碎了一地，有风吹来的时候，红绳会跟着在空中飘荡，看着格外的诡异。
然而这不是最让人感觉到窒息的。
最让人窒息的，是摆在房间正中的……棺材。
“不好！”瞬间想通对方这是故意把他们赶到这边来的，葛京磊瞳孔骤缩。
然而四人再想跑，却已经晚了。
最后两道符纸共同作用之下，也只勉强坚持了五分钟而已。看着地上掉落的黄纸灰烬，四人的心都凉了。
葛京磊之所以会搞直播，确实是为了见鬼。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特别特别想再见他们一面。
久而久之，这几乎成了葛京磊的执念。
然而，他虽然想见鬼，但并不意味着希望把自己给搭进去。
从周围浓重的血腥气还有红绳连接的诡异的阵法，以及那口棺材来看，这位肯定不是善茬。
葛京磊不傻，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新的办法：“快，我们从窗户那里跳下去！”
尽管这里是三楼，尽管运气不好一定会摔出个好歹，但现在这种情况，四人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然而人反应再快，又怎么能快过鬼呢？
终于，一个浑身都缠绕着浓浓浊气的小男孩缓缓的显露出了身形。
黑洞洞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瞧。
看着对方死死的挡在窗户前，孙笑他们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终日打雁，自己终是被雁啄了眼睛。等小男孩无声尖啸着朝他们扑来的时候，葛京磊他们压根没想过自己还能活。
仅仅是一点点气息，就能让他们有种置身沼泽的窒息感，更别提等会儿对方真的对他们出手时的样子了。
就在四人表情狰狞，挣扎着要拼最后一把的时候，一道绿光飞快闪过。
呆呆的看着悬于半空，与小男孩分庭抗礼的环佩，葛京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随手拜的师父，是撞了多大的大运。
缩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喘，好半晌，孙笑三人的视线渐渐转移到了自己好友身上：“……卧槽，深藏不露啊你。”
张了张嘴，葛京磊依旧没能回过神来：“其实……我也没想到。”
与此同时，正躺在床上休息的穆萤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20章 地府
“那小子出事了？”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高高昂起头颅，大金龙问道。
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穆萤点头：“嗯。”
“快把自己给玩死了。”稍微感受了一下, 她补充道。
尽管此时窗户紧闭, 四周并没有风, 但大金龙的胡须还是一晃一晃的飘着：“您不是……让他随身带着那块环佩的么？”
虽然放在上古时期, 那不是多厉害的东西，但现在的话, 足够葛京磊横行无忌了。
“难道说他违背了您的命令？”大金龙的声音不怒自威。
“那倒不是, 只是我那新收的小徒弟修为低微, 难以发挥那块环佩万分之一的作用。”不然的话，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厉鬼了, 便是千年飞僵也不在话下。
“我们还是赶过去看看吧，免得麻烦。”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软，大金龙没有犹豫, 赶忙飞快的捂住了小锦鲤精的眼睛。
下一秒, 真丝睡袍褪下, 月光如银倾泻而下, 映照在那双完美无瑕的双腿上, 如梦如幻。
手指轻轻一勾，衣柜里的衣服就自动飞到了穆萤手上。两分钟后, 推开阳台的窗户, 她纵身跃下。
同时, 大金龙嘶吼一声。身边的光影快速褪去, 瞬息之间，原本戒指大的大金龙恢复了本体。
长逾千米的古老的生物踏着凛凛狂风，很快就飞到了九重天上，远远望去，几欲与月亮齐高。
“不用太着急，让他长长记性也好。”大金龙面前的空间破碎，见他准备使出自己的本命神通，想了想，穆萤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哪儿管葛京磊死不死，几乎是瞬间，大金龙就安静了下来。
尽管像他这样的存在，单凭肉体飞行都要比人类的飞机速度来的快，但赶到荆川还是要一段时间。感受着高空之上的风，穆萤悠哉游哉的躺了下来。
另一边。
完全不知道师父是铁了心要给自己一个教训，死死盯着那块开始一闪一闪的环佩，葛京磊差点就吓尿了。
没有真的遇到鬼的时候，孙笑确实是胆子大。但这事儿跟叶公好龙差不多，真的见到了，那又是另外一种光景了。
厉鬼不止是凶恶，它还能勾动心底最深的恐惧。
各种负面情绪压迫而来，孙笑就差没当场哭出声了：“磊、磊哥，你倒是赶快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绞尽脑汁回忆除了这块环佩以外，师父还送过自己什么东西，好半天，葛京磊绝望的发现，并没有。
除了这块环佩，他们再没有什么防御的道具了。
四个大男人，现在只能跟受惊的鹌鹑似的缩在墙角。他们战战兢兢的看着那块环佩，生怕一个不小心，唯一能救命的东西就这样熄了。
有环佩散发的绿光罩着，厉鬼根本不能寸进分毫，时间久了，它变得越来越狂躁。
终于，五、六分钟后，厉鬼身上漫出的黑雾已经比最初的时候阔大了一倍还多。西风顿时压倒东风，环佩在四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叮铃”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束绿光，熄了。
“完了。”满脸的绝望，孙笑喃喃。
浓重的血腥味儿争先恐恐的钻入鼻腔，等厉鬼真的咆哮着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葛京磊的心反而静了下来。对上那双漆黑污秽的眼睛，他的大脑逐渐放空。
一个月的练习，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发挥了作用。
尤其是家里那块，被他当成祖宗似的供奉的、传说是道德天尊手臂的石头，上面的印记更是清晰。
不受控制的抬起了手臂，葛京磊下意识的按照记忆凭空将其画了出来。两秒钟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再看那头厉鬼，身形竟然在瞬息之间被削了一小半。
……这东西，竟然真的那么好用？
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双手，葛京磊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孙笑三人愣住，半晌后，他们忍不住喃喃：“磊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厉害个屁，他现在虚的站都站不稳了！
就在葛京磊想招呼众人趁这个机会赶紧跑的时候，本身就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靠本能的厉鬼在感受到痛苦之后，顿时就无声的嘶吼了起来。
从对方的动作来看，它这回是彻底发狂了。
“磊哥磊哥！你赶紧再想想办法啊！”这个时候，葛京磊已然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感受到好友们濒临崩溃的情绪，葛京磊简直是有苦难言。尽管心里怕的不行，但一连两次击退厉鬼，以为自己拿了男主剧本的他还是站在了众人前面。
死死攥住已经不发光的环佩，葛京磊蛮牛一样的冲了上去。
下一秒，他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腹部一痛，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后背撞到墙上，甚至把墙都砸烂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葛京磊已经记不得了，下意识的往最痛的地方一摸，看着满手的鲜血，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怪不得，恐怖片里的主人公会对鬼怪这么的畏惧，它们的力量，真的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抵挡的。
看着自己腹部拳头大的血洞，葛京磊深知，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他把环佩丢到了孙笑他们那里，渐渐的，青年的双眼失去了光泽。他想着，自己这回怕是真的要去见去世的爸妈了。
血沫自葛京磊唇边溢出，他身体一抽一抽，像条濒死的鱼：“快、快跑吧……”
孙笑三个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来这里，更后悔没有对鬼神之事心存一份敬畏。
见面前令人憎恶的人类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厉鬼再次扑了过来。
“不要！”孙笑他们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惨案的发生。
就在三人准备跟这恶心的东西拼了的时候，一道不属于环佩的、更加绚烂的绿光一闪而过。
“师、师父……”呆呆的望着她，重伤快要断气的葛京磊觉得眼眶热热的。
瞥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青年一眼，轻轻吐露了“活该”两个字之后，穆萤转头看向两步开外的厉鬼：“我的徒弟的命，怕是不能给你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的表情似有歉意。
“……”好温柔的态度，好嚣张的言语啊。
一旁已经从那声“师父”里弄明白来人身份的孙笑三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他们准备提醒一下，面前这个厉鬼是多么凶残的时候，只见穆萤仅仅是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厉鬼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身上的怨气凝聚的黑雾飞速消散。
紧接着，整个厉鬼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变成了弹珠大小。
它安安静静的躺在女人手上，不知是死是活。
“咕咚”一声，孙笑狠狠吞了吞口水。好半晌，反应过来之后，顾不得其他，他赶忙去查看葛京磊的情况：“快，想办法送他去医院！”
近距离看到那个碗口大的血洞，三人心肝具颤抖。
安抚性的拍了拍好友的手，葛京磊艰难的喘气：“不、不用了。”
已经来不及了。
见穆萤站在那里，也不过来，以为她这是生气了，葛京磊忍不住低下了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嗯哼？”穆萤点头：“还有呢？”
“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一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美人儿师父了，葛京磊是真的觉得难过。
示意孙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录音，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道：“……等我死了之后，帝都的一套别墅，还有那几套房子都、都归你……”
“还有我名下的现金，一半捐了，剩下的一半也给你……”
见穆萤不为所动，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葛京磊张了张嘴：“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呗……”
作为观众，实在是没绷住，孙笑三人顿时痛哭出声。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葛京磊也不会年纪轻轻就……
半分钟不到，空荡荡的房间里哭声一片。搭配着一旁的红绳还有棺材，这场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穆萤：“……”
深吸了一口气，她无奈道：“谁跟你说，你要死了的？”
“……嘎？”哭声戛然而止，孙笑下意识的抬头，这下子，就连葛京磊也不抽抽了。
迎着众人呆滞的目光，穆萤稍稍一抬手。
熟悉的绿光落到脸上还挂着泪痕青年身上，下一瞬，仿佛时间倒流了一般，地上散落的血肉迅速回到他身上，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碗口大的血窟窿就不见了。
如果不是破碎的衣服，四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葛京磊：“？？？”
三观彻底被颠覆的孙笑三人：“？？？”
“别装死了，快起来吧。”像是感受不到几人内心是怎样翻江倒海似的，穆萤淡淡道。
后知后觉的站起来，刚开始葛京磊还怕自己这是回光返照，活动的动作都特别轻。后来他发现连自己撞墙的时候弄出的细小的伤口也愈合了，于是动作瞬间变得放肆。
“师父！”呆呆的望着她，葛京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刻，青年想哭，但他又更想笑。
“先别忙着激动。”垂眸望向楼下的院子，目光逐渐凝聚在某个点上，稍微感受了一下那里的异常，穆萤声音和缓。
“你们的同伴，有谁死了么？”
“啊？”因为她问的比较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葛京吞他们压根没反应过来。
收回自己的目光，穆萤道：“地府门马上要开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现在掌管灵魂接引的，是叫黑白无常的鬼差吧？
“黑无常和白无常要出来了。”女声朦胧袅袅，听着婉转动人。
因为她言语中传递的信息格外骇人，这是第一次，葛京磊没有沉迷其中。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四人大惊失色。
“……文义！”
那个一开始说上厕所，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的青年，死了。
第21章 还阳
四人匆匆赶到一楼的时候，望着那扇半开着的门, 他们迟疑了一秒钟后, 大着胆子将其推开。
尽管已经有的心里准备，但葛京磊他们还是被里面惨烈的场景骇住了。哪怕有穆萤在身边, 四人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阴森的凉气自脚底升起。
小小的卫生间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整个房间里面, 除了青年身上飞溅出来的鲜血之外, 剩下的就是触目惊心的拖行的痕迹。
看的出来，在死亡之前，江文义经过了怎样的挣扎。
无论是地板也好, 还是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也好，上面布满了青年的血手印。有的连贯，有的断续, 看着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郭学栋和另外一个青年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 大脑一阵眩晕，他们只觉得胃部个跟着翻腾了起来。
最终，还是葛京磊和孙笑两人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将倒地的江文义翻过来，在接触到对方布满血丝的暴突的眼珠时,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葛京磊颤着手, 然后摸了摸他的大动脉。
一动不动，和师父说的一样, 果然是被那只厉鬼给杀死了。
等穆萤慢慢吞吞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如丧考妣的表情, 再看一旁的孙笑，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尚未收拾好心情的青年，现在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除了悲伤，深深的愧疚也让他们窒息。
“……先别着急掉眼泪了，正主马上就要到了。”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江文义的惨状，穆萤道。
正、正主？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和白无常么？
四人齐刷刷的抬起头，目光对准门口的位置，隔着窗户，只见庭院里先是出现了一个像是眼睛一样的黑洞，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和传说中一般无二的两个鬼差。
一黑一白，两人手上具都拿着哭丧棒。
谢必安：“……”
范无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这群人类能看见他们哥儿俩的样子。
见四人的目光随着自己的移动而移动，很快谢必安和范无救就肯定了这个想法。缓缓站定，在葛京磊等人忐忑的目光中，他们转过头来：“你们之中，有修道者？”
随着葛京磊四人视线的转移，穆萤也终于走到了谢必安和范无救的面前。
下意识的出手试探了一番，见各自的魂力在接触到穆萤身上时，瞬间就如冰雪一般消融了，谢必安和范无救都有些惊疑不定。
虽然这世界上能敌的过他们哥儿俩的不在少数，但也并不像大白菜那样泛滥。
面前这位，怕是不简单。
僵硬的脸上稍稍动容，但却更显得阴恻恻，谢必安上前一步，道：“这位大人在此等候我们二位，难道是有什么指教？”
黑白无常没当鬼差之前是古代人，说话的时候难免显得文邹邹的。
瞥了一眼小徒弟眼角挂着的泪痕，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谢必安的话，沉吟片刻，穆萤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怎么想？”
“我？”人死都死了，他还能怎么想？葛京磊苦笑：“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想让事情快点结束，然后用余生向他家人赎罪。”
“八十年时间有点长。”不赞同的摇头，穆萤道：“你还要专心修炼。”
“可江文义的事，我有责任啊。只有这样，我的良心才会好受一些。”葛京磊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眉头轻蹙，穆萤有些不解：“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好好活着不就好了。”
“我也想，但这已经不可能了……”痛苦的闭上眼睛，葛京磊喃喃。
下一秒，他又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只是这次不再是对着他，而是对谢必安和范无救：“能麻烦你们带我入地府么？”
猛地抬头，葛京磊愣住。
“我想让这个叫江文义的青年还阳。”她缓缓道。
不是恳求，更不是商量，是她想。尽管女声温软婉转，但内容却是极尽霸道。
葛京磊四人：“！”
卧槽！
呆呆的望着她，最终，还是对地府以及黑白无常的畏惧占据了上风，三步两步走上前，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葛京磊一边尽量压低了声音：“师父，你客气点。”
尽管穆萤之前小小的露了一手，但她在葛京磊眼中，还只是个人类而已。再厉害，她也不可能厉害的过整个地府。
“我心里有数。”见穆萤不为所动，再顾不得江文义的事了，葛京磊差点没急死。
深吸了一口气，他飞快的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那个……我师父不是故意的，您二位可千万别在意啊……”
万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非常厉害的大佬竟然这么大胆，吞了吞口水，孙笑也强撑着对鬼神的畏惧，帮着说了两句话。
从来不跟活人打交道，更不同普通人交流的谢必安和范无救理都没理。
见穆萤没有要反悔的意思，轻轻一勾，将江文义的魂魄勾出，他们异口同声道：“那就跟我们走吧。”
微微颔首，葛京磊他们既然喜欢来阴宅探险，那必然是对鬼神和地府的事心生向往，斟酌片刻，穆萤异常体贴的问了四个青年一声：“你们要去么？”
活人去地府，那不就死了吗？
郭学栋和另外一个青年闻言，顿时把头摇的向拨浪鼓似的。
“你们呢？”完全尊重他们的意见，穆萤又看向自己的徒弟和他的小伙伴。
虽然进去了百分之九十九出不来，但说到底，师父还是为了自己。
抱着必死的决心，葛京磊点了点头，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他伸手捅了捅旁边的人：“该你表态了，机会难得，一辈子也就这一两次。”
本来打算装死的孙笑：“……”
看了看穆萤，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几秒钟后，可能真的是上头了，他竟然也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哭丧棒一划，之前宛若人眼的黑洞再次出现，等两鬼三人一道离开之后，黑洞瞬间消失。
望着空空如也的庭院，好半晌，郭学栋他们近乎虚脱的坐到了地上。
*
与外面的世界完全相反，仅仅是入口，便显得异常黑暗和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