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你真的好过分,你不帮我,还不让魏峥帮,你太霸道了,你就是个暴君,我真的真的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见你!”

转身往外面跑,撞上门抬脚撒气的狠狠踢了一脚,大喊:“开门!”

又转身不怕死的朝怒火冲天的沈祭梵怒声嚷道:“沈祭梵,开门!我要出去!”

魏峥简直不敢看沈祭梵怒沉的脸色,过去开了门,不知道动了哪里警报声也戛然而止。安以然脾气大的一把推开魏峥,怒吼:“不要你假好心!”

转身直接跑出去。

沈祭梵那给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这磨人精,这磨人精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当初是抽了哪门子疯弄了这么个小东西回来?

合计几大男人是真没遇到过这么撒野的,都还岔岔的没回过神来,安以然那就跟阵儿风似地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

进来时候见魏峥还在门口,不解气呢,伸手又把人给推了下:“魏峥,我恨死你了,见死不救,你没良心!”

完了直往里面冲,绕过沈祭梵直接去拿她的小包包。刚看见了,不过没注意,也是没想起她的钱包怎么会出现在沈祭梵桌上,冲出去后才想起来。管他怎么出现在他桌上的,反正那是她的包,就应该是她的。

主要吧,里面有钱啊,手机在里面,不管怎么样她得拿到。

沈祭梵愕然,嘴角抽了抽。安以然抓着包包直接套在脖子上,一只手臂穿过绳子斜跨在身上。沈祭梵伸手抓她,安以然就跟炸毛了似地,又踢又打:

“放开我放开,放开!沈祭梵你混蛋,冷血,没人性,没良心…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跟条滑溜的泥鳅一样,在伸手手下钻来钻去竟然真给摆脱了沈祭梵的制服。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沈祭梵低咒一声,怒声而出:

“还不跟着?”

三人一怔,立马出动。可顾问和舒默拔腿动了立马又站回去,安姑娘的事儿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魏峥皱了下眉即刻跟了出去。

沈祭梵见魏峥跟出去,指着门口,脱口欲出的话当即给压下去。

他想说什么来着?想说魏峥以后不准再插手那小东西的事,想起她刚才对魏峥那股子亲热劲儿,他眉上青筋就直跳。

手往眉心处按了按,目光冰冷的扫向顾问、舒默,冷声道:“滚出去!”

“是!”如同大赦,顾问、舒默麻溜儿的滚了出去。

安以然冲出去那会儿是真的下了决心不跟沈祭梵了的,也是赌气。他总说多纵容她多顺着她,可她有事求他的时候他却不肯帮?帮别人都能帮,为什么就不能帮她?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吗?为什么就不肯帮她?

大抵也是被沈祭梵一直顺着,这忽然被拒绝得这么彻底前后落差巨大让她接受不了。就跟一直被糖罐子泡着的孩子一样,忽然被挨了个耳刮子那会是什么感觉?一直的纵容会让她觉得他对她所做的就是应该的,而她提的任何要求他也理所当然要答应。可没想到会碰了这么大个壁,一时间卡了想法就觉得自己在理,觉得他不近人情,觉得沈祭梵这人不行了,可恶了,讨厌了。

安以然有些茫然的站在帝王大厦外,顿了下跑出去拦了车直往孙氏地产去。

亏得她这时候想得起孙烙来,其实心里也没底得很。沈祭梵都不帮她,孙烙有什么义务帮她?再说,她那时候让他那么伤心。

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求别人。能求的除了沈祭梵外就只有魏峥,可沈祭梵不点头魏峥是不会帮她的。她只能厚着脸皮求到孙烙那去,就算被他指责也好,她还是要去试一试。心里还是觉得孙烙比沈祭梵好,孙烙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更不会那么说她。

想起沈祭梵说的那些话又气得咬牙,她也有尊严的好不好?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不帮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话重伤她?

后面魏峥跟着车直达孙氏地产,抬眼看了眼孙氏地产的logo眼底滑过一丝犹豫,这事儿沈爷知道可真得扒了安姑娘的皮了。犹豫了下,到底是报还是不报。几乎瞬间的犹豫后接通了沈祭梵的通话,能不报吗?根本就瞒不住。

安以然孙氏地产倒是比帝王大厦容易多了,安以然直接进了大厅,跟前台说要见孙总,前台多看了她两眼然后直接说请上十五楼。

孙氏地产在这栋办公大楼的十五楼A,安以然上到十五楼,孙氏地产的前台倒是很热情,不过也仅仅是请她在休息区等,在等的期间给她倒了杯水。

这一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孙氏也下班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安以然有些急,今天是最后期限,她再等下去安家就完了。起身时顺带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走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前台小姐:

“请问,孙总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能帮我再确认一次吗?”

前台小姐估计是早忘了她这一茬儿,顿了下,赶紧堆起公式化的笑容,道:

“很抱歉,这位小姐,孙总今天在接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可能暂时没有时间见你,你看,要不明天再来吧?”

“明天就晚了,小姐,麻烦再帮我传一次好吗?我真的有急事找孙总,拜托你了!”安以然满脸着急,明天安氏就要被宣告破产了,房子车子全都要被银行收走,明天肯定不行的。

那位小姐依然公式化的笑着,耐心道:“这位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诶,王助理,这位小姐要见孙总,孙总…”

前台小姐正好看到孙总身边的助理从里面出来,赶紧喊住问了声。王助理点头笑了下走近她们说:“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今天孙总没有时间见你了。”

“我不会很久的,五分钟就可以,难道孙总连五分钟都没有吗?”安以然赶紧对着王助理恳求:“我真的有急事找他,请您再帮我传传话好吗?拜托拜托!”

王助理满脸为难,左右还是说了:“实话跟你说吧,是安小姐对吧?安小姐来的时候孙总就说了,他不认识你,让你以后别来了,他不会见你的。”

安以然恳切的脸瞬间僵住,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后喃喃反问:

“他不会见我?他说不认识我吗?你有没有说我的名字我叫安以然,我…”

“说了,安氏的二小姐安以然,说了。实在抱歉,我们孙总说不认识你,并且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公司,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王助理说完朝安以然微微点头表示无能为力,然后又走了进去。

“你等等…”安以然急声而出,王助理已经进去了。

安以然忽然泄气了,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颓丧着气,转身走的时候对前台小姐抱歉的笑笑说“打扰你了”,然后默默的进了电梯,靠在电梯墙面,叹着气。就算做错过,也不能给一次改过的机会吗?双手捂着脸,觉得难堪。

孙氏办公室,王助理敲了下门推门进去:“孙总,安小姐走了。”

“知道了,你下班吧。”孙烙抹了一把脸,低声道。

“好的,孙总。”王助理点头应道,偷偷看了眼老板这才再次走出办公室。

孙烙看着接到屏幕上的录像,看着她捂脸的痛苦,心底不忍心,最终关了电脑。不是走投无路,不会来找他的,安家,即便没有沈祭梵的忠告,他应该也不会出手相救吧,毕竟赔出去的数额不是小数,安家也是该尝点教训。

只是,她这样奔波,何苦呢?与她都没有关系。

安以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医院,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出来,她该怎么面对爸爸和病床上的爷爷?

拉扯着头发,打着头,老爷子的话一遍一遍的响起:就算养条狗,都知道知恩图报,孩子,你是安家走出去的人,安家有难,你责无旁贷!

该怎么办呢?她该怎么办才好?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可能帮她的都愿意帮。

魏峥出现的速度极快,一晃眼就在她跟前站着。安以然猛然撞上去,当即痛呼一声,捂着鼻子跳开。抬眼,满眼是泪,泪眼朦胧的望着魏峥,看清楚人安以然不客气了,冲上去抓魏峥的衣服又推又打,撒气道:

“你干嘛撞我干嘛撞我?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来欺负我,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无情?讨厌死你了,魏峥我讨厌死你了,以后再也不会理你…”

魏峥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把她拽住,很想给她个拥抱,可半途清醒过来,拉近身的动作变成了抓住她手腕往车上拽。安以然哭得伤心,先前哭是因为撞痛了,这时候哭是想起自己的可怜,无助和心慌,哭得惨不忍睹。

魏峥脸色并不好看,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浅水湾的别墅,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车子进院子安以然才抬起头来,一看,竟然回别墅了,气得开口大骂:

“谁让你把我送这来的?谁让你多管闲事?我要去医院,魏峥你太混蛋了,我要去医院,我不要再来这里,再也不要…”

魏峥沉着脸子,下车开门拖她下车,安以然抱着靠背死不肯下车:“走开你走开,不准碰我,走开,我不下去,我说了不下去,魏峥你混蛋混蛋…”

魏峥忽然一松手,安以然惯性倒回去,头往椅背上狠狠撞了一下,顿时被撞得头晕眼花。伸手一边抓着靠背一边摸着头,晕!

“爷,安小姐不肯下车。”

魏峥严肃不带感情的声音在车外面响起,安以然心底一抖,怪不得魏峥松了手,沈祭梵出来了。更委屈了,不再大吼大叫,就双手再抱着靠背,伤心的哭诉。

魏峥走得远远的,沈祭梵在车门前立着,安以然抱着车后座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身躯,双手插在裤兜里,良久,阴测测的声音才缓缓出口:

“不下车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马上滚蛋!”

安以然脸贴在靠背上,眼泪立马双双滚落,他也,太无情了点。本来就伤心,还被他那么说,心底的委屈和伤心瞬间无限蔓延。

沈祭梵顿了下,显然已经很不耐烦,脚步侧向,准备进屋。安以然“哇”地大哭出声,赶紧从车里跳出来,三两步跟上去伸手抱住他胳膊,眼泪全全往他衣服上蹭:“沈祭梵,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已经很难过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

沈祭梵垂眼冷冷扫了她一眼,安以然慢慢压低了哭声,一抽一抽的抱着他胳膊进了屋。合计也是不想一屋子人看笑话,眼睛红红肿肿的,自己也觉得没脸,头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拱,掖着躲着跟着沈祭梵上了楼。

到底是大男人,下午的事儿过了就算了,看她知道回来也就没有再扯着计较的意思。实在也是为那么点儿破事情烦心,不是他的作风。

拧着人进门,安以然还不放,沈祭梵提着她按住,沉着脸冷声道:“站好了!”

至少没让她面壁思过不是?沈祭梵觉得他这就是大度,没想捡着脾气跟她横。安以然被他按着,看他走动她下意识的跟上去,沈祭梵回头厉眼横扫,安以然嘴角微微搐动,眼眶湿润润的。眼眸子直直望着他,无声控诉着。

沈祭梵收回视线,直接走向另一边的红酒架,修长的指节在酒架上走着,抽了一瓶出来,倒了杯酒转身走回去。经过安以然身边没看她,倾身坐进单人沙发,呷了口香醇的红酒,抬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沈祭梵不说话,她就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呶呶嘴,想说话,可他目光太骇人,又不敢出声。双手相互绞着,眼睑下搭,一排密密长长的睫毛带着雾气轻轻掩盖了水漾漾的眼睛,俏脸被头发掩藏了大半。沈祭梵抬眼,只看到她白生生的半张脸,和微抿起的唇。

“总算知道回来啊。”良久,沈祭梵才冷冷出声道。

安以然抬眼看他,很快头又地垂下去,撇撇嘴,很想说才不是她自己想回来的,是魏峥把她拐带回来的,跟她没关系。

“过来。”沈祭梵冷冷的出声,安以然这才真的抬眼朝他看去。对上他犀利冰冷的目光时眼神不由自主的快速撇开,顿了下,往他跟前走。

沈祭梵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让她横坐在他腿上。垂眼看她,她低着头,入眼便只是一片黑漆漆圆乎乎的头顶。沈祭梵手捏着她下巴抬起来,附唇在嘴上咬了下,带着一团炙热的火在唇瓣上反复碾磨着。鼻息间带着甘醇的红酒味,含着唇瓣吸了吸,离开唇,垂眼看她。

她眼里一片水光潋滟,煽动着睫毛,一下一下缓慢的拍打着下眼睑,盯着他。

安以然是很认真在观察他这时候有没有生气,很认真的猜测着他此时的心情。想着,是不是可以跟他说说软话,他就能点头了?

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清清澈澈的目光带着点点雾气,看得直令人想将她摧毁。

“沈祭梵…”试图着,轻轻开口,“你说过,会疼我的。”

沈祭梵低声出口,“你要乖我才会疼你呀,你整天胡闹,我怎么疼你?”

“我没有胡闹,从来没有胡闹,沈祭梵,我…”安以然急急想出口,沈祭梵却把就被往她唇边递,凑近她嘴边低声道:

“喝一口。”

安以然看了眼猩红的液体,缓缓煽动着睫毛,扭头望着他,很乖巧的伸手抱住他脖子脸往他胸膛贴,轻声道:“沈祭梵,真的不能帮帮我吗?一次也不行吗?”

沈祭梵脸子瞬间拉下去,伸手不带感情的扯开她的手,薄怒道:

“过去站着,什么时候想通了,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可以动!”话落起身将酒杯搁一边,转身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不再理他。

安以然气得胸脯不断起起伏伏,忽然出声说:

“沈祭梵我烦死你了,不帮就算了!我也没想再求你,我反悔了,我不要再留在你身边,我会滚得远远的,不用你担心!我们一拍两散,再见!”

没道理被他这么嫌弃还要死赖百赖的赖着他,她现在能养活自己了,干嘛还要看他脸色?早就想走了,不要看到他,一拍两散!

安以然刚转身,沈祭梵从浴室夺门而出,就跟雄狮一般带着迅猛的刚凛的气势冲出来,三两步跨至她身前。安以然当即吓得抱头鼠窜,拔腿往外面冲。沈祭梵长臂一伸一拽,拧着她衣服拖回来,转身直接把人给甩床上。

“啊--”安以然被大力带着,瞬间天旋地转又被脱力的扔出去,就跟物体一般被抛在了床面,脑子里嗡嗡直响,一阵的头晕眼花。

没等她上头的那阵晕劲儿过去,沈祭梵直接压上了她后背,安以然吓得嗷嗷直叫,撑起上身要推他。沈祭梵单章按着她后背,另一掌带着大力“啪啪啪”几声浑厚声响落在她后臀上,绵软带着弹性的臀肉极具触感,沈祭梵暗红着眸色掌下很是不留情:

“一拍两散?嗯?再说啊,来,再说,欠收拾的小畜生,简直无法无天!”

安以然被打得嗷嗷乱叫,哭得凄惨无比,剧痛直接从屁股上往全身蔓延,推不开他,又被他一掌给拍了下去,紧紧贴在床面上。粉拳紧紧捏住不断往他伸手砸去,却被他按得太紧动不了,身上又剧痛阵阵,痛得双拳一下一下往床上捶去。

“沈祭梵,沈祭梵好痛,好痛别打了,别打了…沈祭梵,沈祭梵…”

“家暴,你这是家暴,我可以告你的…沈祭梵,别打了,好痛,别打了…”

沈祭梵眸底一片赤红,没给她两刀子算他仁慈了。听她哭得声嘶力竭,也知道他手有多重,又拍了一巴掌起手一把将她提起来,板正她泪湿的脸怒声而出:

“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嗯?”

“没有,没说,没说…”哭得泣不成声,声不成调,不住的抽噎着,眼泪串串翻滚。

沈祭梵松手扔开她,冷冷扫了她一眼,下床。安以然哭得那叫个凄惨,直接从床上翻下床,手碰了下屁股,疼得浑身一抽,肯定肿了毫无疑问。

颠着往外跑,以前他可怕也只是脾气不好,现在竟然要打人了,这是虐待,虐待!要再在他身边呆下去,再惹到他,他肯定会杀了她。

“一拍两散,一拍两散!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安以然胡乱念着,无头苍蝇似地往门外跑,直接跑了出去。

确实一拍两散了,屁股都被他拍得散开花了。

刚“噔噔”跑下楼就被云婶儿拉住:“小姐啊,你别再折腾了,先生不高兴你顺着他点,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没耍脾气,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们一定就认为是我活该,我该顺着他呀?我没错,他打我,他打我…”安以然甩不开云婶儿的手,又急又气,口无遮拦的大声嚷嚷。

李婶儿也出来了,围着安以然劝着。平时几个说得来的菲佣也围上去,七嘴八舌的劝说着。

安以然给急得,四下乱窜。

沈祭梵这时候就从楼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就跟手里拿着把刀子一下一下敲在安以然心口似地。安以然哭,急得上跳下窜却冲不出去:

“你们让开,让开,他要杀我,沈祭梵要杀了我,放我出去,放开我…”

“都下去!”沈祭梵满脸阴沉,低怒出声。

所有人顿了下,松开手赶紧闪开。安以然一被放开,当即拔腿往外面冲,嘴里嗷嗷乱叫:

“不要,不要过来…”

沈祭梵那速度简直堪比闪电,几步上去拧着人转进大厅,手上一扔安以然被甩进沙发,沈祭梵扯着她的腿伸手三两下撕掉她身上的衣服:

“一拍两散?行,走之前不留下点什么怎么行?我这不是收容所,容得来去自如,这是划清界限的代价!”

怒气翻腾,衣服碎片在空中翻飞,安以然手脚并用推打着他,沈祭梵直接扯了衬衣动作狠辣的将她双手捆了结实,撕烂她身上的长裤根本来不及扯掉最后阻挡,直接拨开里面那一小片布料凶猛的巨大物体就冲了进去。

“啊啊,痛,好痛,出去,出去走开,不准,沈祭梵好痛,好痛…”身体如同在那当下被劈成了两半,痛得全身都直抽,煞白着一张脸,眼泪翻滚。

沈祭梵驾着她的身体刚猛的在窄室内冲撞翻捣,眸底一片怒红。安以然哭得撕心裂肺,如同被座大山一般压着,怎么都推不动不了半分。痛得脸色发白,头也被撞得眩晕。

沈祭梵一松手,安以然才得以喘气,却在下一刻,沈祭梵提着一条腿呈剪刀式的又撞上去,安以然整个身子被嵌进了沙发,五脏六腑都被撞移了位置一般。

哭得凄惨无比,以前哪次不是被他用尽了了花样伺候得好好的?哪里被这样对待过?

不和谐的性,简直生不如死。安以然嘴里满是头发,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沈祭梵总算停了下来,却在下一刻伸手掌住她后脑,迫使她嘴唇微微张开,赤红着眼,逞着凶器直接灌进她嘴里,往她喉咙深处挤。安以然瞪大眼睛,恶心得直呕,却被沈祭梵扣紧了后脑,紧紧卡住动不了分毫。

她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慢慢的厌恶,那是一种从未在她眼里出现的神情--恨!

热液全部喷进了她喉咙,些许从嘴里滑了出来。沈祭梵扯开,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摔门离开。

安以然不停的干呕,泪水如洪泉决堤,奔涌出来。

那是对她最大的侮辱,满满的屈辱如海啸般将她淹没,满腔满腔的恨意蓄涌而出。

让她觉得自己肮脏,恶心,低贱!

总算看清了她在他身边,是怎么样的身份存在。玩物,玩物!

崩溃的大哭,心底的美好和爱慕碎得一塌糊涂,一片一片散落满地。无知和愚蠢终究出卖了她,将她带到了现实面前,看清着血淋淋的事实。

“小姐…”李婶儿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小声喊了声。

安以然抱头痛哭,嘶声裂肺的大吼了句:“滚开!滚开…”

云婶儿和几个菲佣在门口想过去又不敢,安以然崩溃的扯着头发,头撞着沙发靠背哭得背气:

“走开,不准过来,不准过来…走开…”

她已经够难堪狼狈了,不要再让无地自容,给她留最后一分尊严。

李婶儿站得远远的,看看外面,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再出声说:“小姐,先生走了,没事了…别哭了,小姐,先生走了…”

安以然哭得昏天暗地,直接哭晕了过去。

李婶儿拿了条毛毯出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同云婶儿在大厅里守了她一夜。

已经十点了,安以然收拾了东西直接去了医院,她其实有些发热,头一直晕沉沉的,嗓子也有些哑,浑身还痛着,特别是下身和后臀。

她知道自己看起来极狼狈,没有顾忌任何目光,背着画夹和自己的包去了医院。

昨晚的事,她选择忘记。封锁起来,扔到记忆垃圾桶里,不去碰,不去想。她和沈祭梵始终要分道扬镳的,她早就清楚。那样的关系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半年,还是两年三年?

也好,虽然他过分了,可至少她走得心安理得,没所亏欠。

“看看这个世界吧,安以然,你总该学着长大了。”没有可以在逃避现实的机会,血淋淋的一巴掌将她自己的童话梦打得粉碎。

脸色苍白的到了医院,却只看到护士推着蒙着白布病人与她擦身而过。而后面,是安母和安以欣沉痛的脸。

“爷爷…”安以然忽然跟着跑了两步,被护士拦住。

她们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见,眼泪夺眶而出,双腿一软,直直跪在地上。

“对不起…”

安以欣在她身边站着,神情无悲无喜,“起来吧,爷爷没有怪你。”

“对不起…”安以然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安以欣有些发狠的将她拽起身,可看到她脸上的伤时瞬间气弱了。

“挨打了?”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可怜,松开安以然自己颓然的靠在墙上:“安家没了。”

安以然捂着脸,眼泪汹涌。

对不起…

96,我的自由

安母歪着身体走上来,扯着安以然的衣服又踢又打,不断的叫喊大吼:

“安家都没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不去求沈爷了吗?安家都没了你回来干什么?安家要你有什么用?一点事都做不好,枉费你爸爸你爷爷那么相信你,你爷爷走的时候还眼巴巴盼着你带回成功的消息来,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啊?安家生你养你,你个白眼儿狼就是这么回报安家的…”

安以欣烦不胜烦,拉开安母怒吼道:

“你让我清静一下行不行?她没为安家做什么,妈你又为安家做了什么?要不是你当初帮着大哥把大嫂赶出安家,安家至于落到今天众叛亲离的地步吗?大嫂要在,好歹叶家会帮我们一把。亲家都指望不上,你指望一个睡了她几夜的男人?男人都是什么东西,有靠得住的吗?你没看到她脸上那些伤吗?爷爷已经死了,你还要再逼死一个是不是?”

安以欣从被谢豪背叛以来,情绪一直不稳定,如雷灌顶,清醒了。回头看看认识谢豪的两年里,她自己已经变成了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妒妇,心胸狭隘,被男人迷晕了头,连那么简单可笑的谎言都分辨不出。曾经能独当一面的干练女强人连一丝影子都不剩,安家走到今时今日,最大的错是她。

扯着安以然退后两步,安母简直炸毛,气怒不堪:“你连妈都指责?你不偏向你妈你偏向这个小贱人?”

安以欣拽着安以然离开,声音烦怒疲惫:“妈,够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人?安家都没了,你能不能把你的气势暂时收起来?”

安以然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不忍心,回头看安母。她并没有介意,知道安母是需要一个发泄口,一夜之间从豪门阔太变得一无所有,对于安母那样一个一辈子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这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

安以欣松开安以然,疲惫的目光中带着冷意:

“就因为你这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所以才在安家无法立足,人都是欺善怕恶的贱骨头,你曾经受的罪,只能是你咎由自取。以后,听好了安以然,你如果还是那样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你,所承受的,将比曾经多得多?你认为好人有好报吗?那你就天真的等着,看你会不会被人玩儿死。”

“这,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哪怕再伪善的嘴脸,终究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就像谢豪,狠毒的男人,披了张伪善的脸骗了她的感情,毁了整个安氏。

安以欣踩着鞋跟断然离开,接二连三的事,早令她费尽了心神,实在没心思再管这个弱得令人发指的妹妹。

老爷子被暂时冻在了殡仪馆,安家女眷处理好医院这边的事后又匆匆赶回了安家。银行已经派人来接受安家的不动产,因为安氏已经资不抵债,安家所有物不得不全抵押给银行拍卖,以支付债务。

安以然姐妹和安母到安家时,看到的情景就是安家的家具、古董等等东西一件一件的被工人搬上卡车,评估人大概估价后一些被当场送去二手市场,一些被送往拍卖会。

安启泰和安以镍颓废的坐在一边,麻木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安父看着那副曾经从拍卖会上竞争来的王羲之的真迹,眼底闪动着异样的情绪。那是他最不忍割舍的东西,站起身扑过去,满脸涨得通红,大声道:

“那幅字不能带走,不能…”

保卫在安父冲撞过去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将他挡开去,安父转撞到在地,情绪瞬间有些失控。安以镍也在这时候惊愣回神,匆匆跑过去将父亲扶起来:

“算了,爸,算了,都不是我们的了,让他们带走的,迟早,我们会再拿回来的,让他们拿走吧。”

安以然三人从出租车里下来,赶紧匆匆跑过去,安以然、安以欣两人一边一个将安父扶起来,安母在后面跟着,掩面而泣。安父坐下时转头看着安以然,浑浊的双目中透出一丝亮光,急急出声道:“然然,沈爷他,不肯帮?”

安以然歉疚的埋下头,不敢对视父亲充满希望的目光,点点头,“对不起。”

安父似乎早就料到一样,“沈爷怎么会帮我我们家?为难你了。”看她背着行李包,一声叹息:“你回沈爷那吧,我们已经没有家了,跟着沈爷,至少有个容身之处,也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如今,安家所有不动产都被收走,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沈爷能念及情分,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也好。

安以然张口,欲言又止。安以欣冷笑,低声说:“爸,你没看到她身上的伤吗?算了吧,求人不如求己,别一直沈爷沈爷念着,人家也不是欠了我们的,外公、大舅都不肯帮我们家,亲人都指望不上,半点儿关系没有的人我们还能指望?别异想天开了,接受现实吧。”看了安以然一眼说:“她被人赶出来了。”

安以镍被安以欣的语气给刺激了一下,当即出声怒道:

“以欣,你是不是被谢豪气昏了头了,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安家都成这样了,你还逞什么凶?别忘了安家走到今天,罪魁祸首是谁?”

安以欣抬眼怒视安以镍:

“大哥,说我的同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不是你在外面乱来,能让谢豪钻了空子?冷萍卷走的钱可都是安家的,那个女人比起谢豪来,有过之无不及吧,谢豪充其量也只是把安氏的人带走另立门户而已,说到底是他自己的本事,不像你,被个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白白葬送了公司,还落得一屁股债回来求爸爸。要不是你公司的债务,安氏怎么会连区区几个亿都拿不出来?还有,不是你被狐狸精迷晕了,大嫂能带着安峖走?如今好啊,大嫂娘家、大舅外公谁都没的指望,众叛亲离的结果不是你造成的又是谁?”

“被人迷晕了头的何止是我啊?”安以镍冷笑:“以欣,你自己没看看你干的那些蠢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你因为谢豪那王八蛋,当初以然会被送进局子?k粉是你放进以然包里的你以为我就不知道?我充其量是搞了个女人,而你,却已经丧尽天良迷失人性了,对自己亲妹妹也不放过,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安以然忽然出声吼起来,跻身站在安以镍和安以欣中间,一人往后推了一下,红着眼说:“还嫌不够丢人吗?家业没了就算了,何必连人格都丢了?不过就是点家产而已,没了再挣回来就是,这时候追究谁是谁非有什么用?爷爷已经走了,你们还嫌不够?能不能在这样的时候考虑下爸爸和妈的感受?不是只有你们心里难过,大家都很难过,都想找个发泄口发泄心底的怨愤。可你们心里痛快了,想过爸爸和妈吗?”

安以镍瞪了安以欣一眼,转身坐在长椅上,头埋得很低,双手沮丧的撑着脸。安家走到今天,有他推卸不能的责任。不是给他还公司的债,安家怎么能陷入资金周转不急的情况?又怎么会被谢豪捏住把柄让安家陷入更大的危机?

安以然侧身转向安以欣,眼眶红红的,嘴角和眼角都是余青,应该是昨晚在沙发上蹭伤的,身上的伤还有不少呢,屁股也是火辣辣的痛,可这时候是真没办法再顾及身上这小病小痛。有些许哽咽,咽下苦泪说:

“姐姐,我一直没有记恨过你,毒品的事我在警局的时候就知道是你做的了,可我没有说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我姐姐。是,我傻,我笨,可我也是人,你眼里瞧不起的我也是有想法的活人,你就真的没有怕过我有一天出息了会报复吗?你就真的那么自信永远能将我踩在脚底下吗?人不能那么自私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时得到你想要的了,可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你那么算计我?谢豪就对你死心塌地了吗?”

抹了一把滚出眼眶的泪,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语气继续说:

“对不起,我并不是这时候想追究你什么。我只是想说,请不要再那么趾高气昂的指责别人了,因为我们都没有做得很好,人无完人,我们自己都没有做得很好,又哪里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呢?”

“请,试着将我当成安家的一份子,当我是你的亲妹妹,请试着暂时抛开对我成见,让我们一起面对,可以吗?”安以然低低出口,向安以欣走近一步。

安以欣对她,除了言语恶劣,态度冷漠外,其实并没有怎么针对过她。安以欣并不是狠毒的女人,只是从她被安父带进安家时起,就已经存在了偏见。那种偏见从小到大整整二十年,早已经根深蒂固。

恨她,就已经成了习惯。包括安母,她毕竟是安父背叛婚姻的结果,而安父将她接回安家,活生生就给安母心口扎了根刺,一直欲拔又不能拔。为了丈夫,安母还不得不善待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安母也是受害者。

安以欣兄妹偏向母亲,心疼母亲,那是无可厚非的。只能活该安以然悲剧,谁让老天不厚待她,让她投生成了文秀的女儿?

这些事,在安以然得知身世之前,她埋怨着,委屈着,痛苦的压在心底,一个劲儿的努力做到最好,却屡屡得不到认可,所以她自卑,压抑。可在知道身世之后,她什么都明白了。不恨,不怨。因为,如果她恨她怨,怨的就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母亲文秀。

所以她接受了,母亲虽然没有介入安家,可她的出生却打乱了平静的家庭。她,就当是为了替母亲赎罪。所以,真的不恨。

安以欣看着安以然,眼里情绪在变动,良久才说:

“安以然,你,永远都没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