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计划的是月底结婚,早几天就已经通知了安以然的家人,朋友,当然,受邀请的人都是在当时就签了保密协议的。这做法要换个人,肯定没人买账,不就是参加个婚礼嘛,至于弄得跟地下组织似地?可这事儿搁在沈祭梵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其实大部分人对沈祭梵的真实身份都不是那么清楚,不过,就冲他是KING集团的决策人,这么做,也在情理中。都没什么话可说,挺配合的。

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告知第二个人之外,还不能告诉安以然,所以沈祭梵在筹备婚礼,整个过程安以然都不知道,照旧过着她的小日子。

沈祭梵说她可以不用出房间,就画她的画,他可以这么做,可她行吗?这样也太不把人长辈放在眼里了。伯爵夫人在房间休息时候她会在房间里画一会儿,夫人下楼时候,她肯定是要下楼陪着的,就算知道不被待见,她同样会陪着。最初她是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可以勉强撑着笑容,可现在她完全能听懂她们的话,所以安以然才觉得煎熬,这时候要忽然说她能听懂,那让沈祭梵他母亲多尴尬?

安以然以前一直以为伯爵夫人是沈祭梵的继母,可谁知道那是亲的,这给安以然郁闷得,那之后是更怕他母亲了,都六十几的老人了,姑且称过六十岁的人为老人吧,可看看他母亲,一点岁月的美丽痕迹都没有,那简直就一妖精。

安以然是真怕了伯爵夫人,她总觉得伯爵夫人看人的目光都不是从眼里看出来的,仿佛在看你,可你对上之后却发现她根本没在看你,而是看在别处。大抵任何俗物都不配落在她视线内的。并且夫人的笑从来都不达眼底,令人毛骨悚然。

伯爵夫人也不知道婚礼是在哪天,沈祭梵说不愿在当天看到她就真没告诉她时间和地点。给她安排回西班牙的飞机是早就准备好了,伯爵夫人看着安以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恨,儿子怎么能为一个女人把亲生母亲送走?天底下换成哪个母亲这都是不能接受的事,再是没有养育恩情,也该念及是她生的吧。

并不是她狠心,让自己儿子一去荒岛二十年不闻不问,她跟丈夫不一样,孩子是她的,她当然不愿意不愿意看自己的心头肉自生自灭。二十年时间才让她找到,避开丈夫的重重守卫把人带出来。她知道儿子心里一直认为是她贪恋权贵放弃自己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她最爱的是他啊。

伯爵夫人离开的时间是安排在婚礼的头天晚上,伯爵夫人要走的事安以然并不知道,临近这几天夫人的烦躁完全从言语和表情上透露出来。安以然不明白原因,并没多话只是战战兢兢的陪着。不过,夫人对她的敌意,倒是越来越明显了。

晚上伯爵夫人就回西班牙了,而明天安以然就要跟沈祭梵出去旅游,她只知道是在南方的一个岛上,图片她都看过了,挺美的。但是具体在哪,她不知道,不过沈祭梵难得抽出时间带她出去旅游,她当然不会拒绝,她也确实想出去玩玩。

安以然心里合计的是,大概是沈祭梵带她出去旅游的事让夫人不高兴了,大概是没准备带夫人一起,所以夫人看她的目光这两天都变得凌厉了。不是她以己度人,换个角度想想。儿子带女朋友出去,母亲也在,没带母亲一起去,这确实挺让人生气。可这事情,安以然觉得不应该怪到她头上,因为所有的事都是沈祭梵在做主,夫人应该明白她儿子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她说也没用。

所以对明天出游的事,安以然闭口不提,就当不知道。

“我今天想出去走走,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怎么出去走过呢,然然,你陪我走走好吗?”伯爵夫人拉着安以然的手轻轻拍了下她手背,轻言细语的说。

安以然点头,其实心里想说她能拒绝吗?安以然点头,伯爵夫人就拉着她往外走了,安以然被带走了两步,边回头说:“夫人,我还是会去换件衣服吧。”

夫人看看她穿的,确实随意了点,“没关系,这样很好,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安以然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伯爵夫人到底也是念及安以然跟了儿子一场,没直接要她的命。夫人回来时候,只有她跟两个女侍,没人知道安以然去哪了。

下午伯爵夫人和吉拉雅拉就上了车,魏峥亲自送去机场的。专机早已候在机场,魏峥亲自送夫人上了飞机,并嘱咐了吉拉雅拉好好照顾,这才转身走了。

第二天,陆陆续续的人都到了。公司的人,也都是到了机场才知道都有谁在邀请之列。大家对在邀请之列中显得挺兴奋,前几天这里每一个人都憋慌了,这本来是件兴奋的事,可不能说,事儿压在心里的那滋味,实在销魂。

今儿一相互见到,那立马就吹开了。小助理跟小赵儿都是自己开车到的机场,小助理那车是小赵儿给买的,价格不菲,小赵儿自己的车连她那辆四分之一的数都不到。没办法,谁叫她喜欢呢。依小赵儿那么精明的人,能看不透小助理是什么样的人?偶尔有点清高瞧不上人,偶尔势力。小助理的物质化是在和小赵儿两人成拍后渐渐表现出来的,因为她觉得小赵儿家根本就不缺那点儿,她就是要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赵儿对她这点毛病还能忍受,女人嘛,都有那么点通病,小助理这还在接受范围内。跟他处这么久了,她也就跟他开口要过一次,就是车。

小赵儿确实挺喜欢小助理的,最开始小赵儿是有心试试安以然,可谁晓得这小丫头后面那位那么硬?那想法儿还没正式形成就给打枪了,那之后才开始瞄准小助理的。确切的说,是从他把小助理招进公司起就起了那么点心思。因为小助理面试时候给他印象太深刻了,破格录用的。

赵家没看上这个儿媳妇是在情理中,不过小赵儿母亲到底没说反对。反正年轻人的事,他们上一辈也管不了,自从小赵儿选择工作跟家里闹掰了后,家里就再也管不了他什么。赵母也不想儿子为了处对象的事情在跟家里闹一次,再一次闹消失,所以也就准了。过日子的是年轻人,他们自己适合就行了。

赵部长倒是比妻子更看重门当户对的关系,觉得两个孩子不在同一个阶层,将来分手是迟早的事。可拧不过儿子和妻子,这事儿还是成了。不过对于小助理开口要车的事让赵部长全盘否定了这个未来儿媳妇,婚都还没结,你也好意思开口?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是这么物质的?这完全跟儿子以前提到的人不一样。

倒是赵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己的公司做得大,丈夫是政府的人,平时不能往好了去。可她不一样,她是做生意的,就车,赵母都有三台。儿子给买车拿钱就是赵母给拿的,在她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就当花钱让自己儿子高兴了。

赵母心思细得很,舍得给儿媳妇花钱,对儿媳妇好,儿媳妇才能加倍对儿子好。她不是不严厉,而是觉得要是真要合计过日子的,那就帮儿子一把,毕竟是自己亲生的不是从哪条地沟里捡来的,当妈的肯定是希望孩子过得好啊。

要问小助理喜不喜欢小赵儿,答案是否。他们俩相处从公司开始就认识的,一两年了,真会来电那早就对上眼了。托到现在才成,原因出了被小赵儿坑去的第一次外,就是看上了小赵儿的家世了。

小助理家祖上几辈都是农民,几辈的人都没走出农民的身份,小助理那一心想的就是嫁给城里人,要在城里立足。要不然当初上学时候那么拼命?毕业后能大老远的跑京城来?为的是什么?就因为京城这天子脚下有钱人多,她并不歧视那些靠手段靠脸蛋嫁进豪门的女人。因为她们有本事啊,长得漂亮奢望一下有什么不对?人各有志,个人追求不同。她也是可惜自己清秀有余漂亮不足,在看过安以然之后,她对自己的脸是更没自信。所以,要不是先天条件局限,她也会为嫁进豪门努力,如今嘛,她量力而行,找个本地人嫁就满足了。

小助理心是不坏,但有企图心,当初拼死拼活进了地王大厦,原本以为里面全是金龟婿在等着她,可进去后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人间地狱,在里面工作的人哪里还是人?完全就是工作机器,对着一台台冰冷的机器谈什么恋爱?

有好工作这是必不可少的,可好工作的代价是认识不到人那她当然会放弃。小助理从来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清楚,她想要什么一定会得到。所以,毅然辞职,现在的三人行跟她以前的工作根本没法儿比,可她乐意的是什么?

就是在工作时候能认识不少人,各个阶层的人都有,在跟王越的确定关系之前她手里头攥了四五个目标呢。同意跟王越处,也是看中了王越的家庭。他们是同一地方的,可她是那什么山什么镇什么小村里的,而王越却是正经市里的人。要嫁进市里,那也是不错,所以小助理就退而求其次,跟了王越。

从一开始就没把小赵儿列入考虑对象首先就是小赵儿光有个儿,没有貌。小助理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美女,可要是配小赵儿,那也太寒碜了。再一个,她很清楚的记得小赵儿说过他是东山人,并不是本地人。而且小赵儿还把自己说得那么凄惨,谁料到他是什么样家庭出来的?

对于小赵儿,小助理是半点儿愧疚没有,因为他们俩这事就不是她开始的,是小赵儿自己上赶子追上来的。现在两人虽然还是天天吵,可每次都是小赵儿先妥协了,小助理一说到被他算计那事儿小赵儿没话可接。

得,本来事也是这样,认错呗。小赵儿觉得男人在这上面吃点亏也没什么,主要吧,小助理是他第一个女人,是他第一个恋爱。以前就埋头念书去了,恋爱不是没有,都是别人在谈,他在看,压根儿没他什么事。

初恋嘛,对小助理肯定好了。别说一部车,一栋别墅也给啊。小赵儿这人就是挺死心眼儿那种,看对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他现在是年轻,可他不认为跟小助理走不到最后,他觉得自己能跟她走一辈子。

小助理先到的机场,正尖叫着跟公司人说保密协议那事儿呢。那边小赵儿就来了,小助理一看,脸子就拉了下去。直接迎上去,冷笑着说:

“不是你姥姥死了要回你妈的东山老家给守灵嘛,怎么守到机场来了?”

小赵儿进来时候就觉得事情大条了,他怎么知道小助理也在受邀请之列?他还以为那位爷是看在他爹妈的面子上就请了他一个。要不然昨晚收拾东西时候能说他姥姥没了,得回家几天那话?这就是自打嘴巴啊。

抹了把冷汗,脸上的笑有些痞气:“怎么骂人呢?你不是也请假说要回去给岳母过大寿,昨儿还让我送你去火车站买动车票,看来也是诓我的啊。”

小助理被揭穿,脸上无光,没好气的横着小赵儿,怒道,“赵晓玲!”

“行行行,我的错,我嘴欠,成了吧?都是那位爷给弄的,要不是那什么玩意儿限制,也不至于这样是吧,都是一样的目的我们谁也不说谁了。”小赵儿赶紧接话说,伸手勾着小助理肩膀,抱了下:“别生气了,咱们这不是抵平了?”

小助理手肘一拐,往小赵儿胸口冲了去,小赵儿嗷嚎一声叫,忍不住大喊了声:“死丫头,谋杀亲夫啊!”

“能杀了你就好了,省得每天在我面前出现!”小助理那边两人打情骂俏着,公司同事在另一边说笑着,都说老板的大事儿过后就该副总了。小赵儿立马点头应着,说是,马上就近了。小助理一听,抬脚就该踹过去:

“老娘什么时候说要嫁你了?你没搞定你爸别跟我提结婚的事。”

“迟早的迟早的。”小赵儿回头对同事笑笑说,边又去哄小助理说他爸的好。

公司的人都是年轻人嘛,基本上都有自己的车,没有车的公司宿舍离地铁站也近,定了早上八点上飞机,大家都来早了,五点基本上公司人都到齐了,全在速食店等着呢。也有坐早班的人,但是整个麦当劳里面全都是他们公司的人。

吃着爱心早餐,小赵儿那性子本来就活,这又都是自己人,开始讲冷笑话。小赵儿那调儿是故意的调得高高的,为了达到一种喜剧效果。向来小赵儿的笑话都有人捧场,小助理没跟他好上之前也挺捧场的,可好上之后这些都已经听腻了。

“副总,那你说为什么麦当劳的薯条比肯德基的脆?”那刚被小赵儿呛过的职员当下出声反问,想要扳回一成。

“呿,肯德基老头儿那玩意硬不起不来,换我,三根头发的男人出门,为什么要拔掉一根?”小赵儿哈哈大笑,立马反问。

“…”全部朝他看去,小赵儿摸了下头,“他想中分呗。”

“切--”所有人出口,玩得挺嗨,不过在安家人来进来时候都闭嘴了,因为安家父母都在,这些人嘴贫可多少都有分寸,一个个坐得正儿八经的。

安家安父安母,安以镍和杨可来了,张家的两孩子都没来,看来是没在邀请之列。三人行的人都认识杨可,还因为当初杨可留在那边的事有些隔阂呢。杨可也没料到会请这些人去,她去是作为安以然的娘家人才去,这些人,有什么资格?都到了签保密协议的地步,无疑是要对外隐瞒的,竟然没想到这些人也去。

两边人见面,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话了。三人行的人有后来的同事不认识杨可,以前的人就给小声介绍说:“那就是当初我们的财务小妹,本来是要跟我们来新公司的,结果留下了。那时候我们怕她留下会受欺负,苦口婆心的劝,结果,嘿,我们还成了多管闲事的了,你人家奔的人,不是工作!”

人都在一个空间里,早上又那么安静,说得再小声,能有听不到的?

杨可那张脸,立马不自然了,她跟安以镍还没结婚呢,这话给未来公婆听到多不合适?说得好像她就是冲着他们家世去的似地。杨可脸上很不高兴,坐不住了,只能起身去卫生间。女人本来就男人想得多,安以镍也听见那边人在说这事,不过他并没觉得有什么,说两句也不会怎么样,有什么好计较的。

七点左右,魏峥先到的机场。这边人有人说了句“魏先生来了”后,早等在里面的人都出来了,魏峥跟小赵儿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对安父安母说了句:

“久等了,八点登机,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是的,沈祭梵这两天没在京城,否则昨晚送伯爵夫人上机的一定是他。无论他对这位母亲的感情有多少,沈祭梵始终对伯爵夫人保持着一份尊重,没有养育他,但他的命是她给的,这一点,他不会忘记。

半小时后沈祭梵来了,跟着他的是顾问。魏峥是昨天从别的地方赶回来安排伯爵夫人的事,安以然是由舒默负责。

之所以这时候魏峥换了舒默,是因为魏峥已经压不住安以然了,安以然怕舒默,沈祭梵就是不想在这两天里出什么意外才全换成舒默的人。

沈祭梵一到,就让人检票登机,是八点登机,八点半起飞,起飞时间不能延误,飞机是借用机场跑道,都是有程序走的,他们一延误,就会影响到机场的工作流程。沈祭梵倒是客气,跟安父握了握手,再跟安以镍打了招呼,然后让人送他们先登机,他依然在大厅等。

魏峥看看时间,都快八点了,安姑娘还没到。魏峥一直注意着爷的表情,爷没让催,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把电话打到安姑娘那去。旁边的顾问没他沉得住气,低声问:“爷,要不,我打电话问问舒默,安小姐走到哪了?”

沈祭梵一直拧着眉,顿了下出声道:“不用,在等会儿。”

大概,小东西又起晚了,他又不在身边,她早上哪那么容易起得来?她迟到他是早就料到的。这时候催舒默就是在催她,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还得她一个埋怨。

顾问点头,恭敬的立在一边,爷都不急,他急什么?爷没上飞机,那飞机也不会先飞了。沈祭梵一句话就像给人吃了颗定心丸似地,都松了口气,等着。

过八点了,眼看着八点半就到了,沈祭梵脸色越来越沉,飞行员已经接通了他的电话问了两次,沈祭梵这才出声道:“问问舒默到哪了。”

“是。”顾问赶紧给舒默拨过去,没通,顾问正想上报,魏峥的手机却响了,他们几人联系都是区别于别人的,顾问一看魏峥接的电话就知道那是舒默打来的。没说话,挂了等着魏峥的回应。

魏峥没说话,只听舒默说了会儿,然后直接断了通话,“爷,安小姐失踪了。”

沈祭梵眸底瞬间寒光乍现,侧目扫向魏峥:“说明白点。”

失踪?这该死的女人!沈祭梵浑身气息瞬间降到零度,竟敢给他玩失踪?又皮痒了是吗?

魏峥顿了顿,有些为难,却还是如实道:“舒默说,大概是安小姐察觉有人跟踪,昨天在陪夫人出去时候趁机逃走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出门时候伯爵夫人和安姑娘还有一个侍女,舒默的人是全程跟着,并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点,从她们出商场时候没发现有人少,上车时候也确实是三人上的车,直到车子再顺利回了别墅,途中没有出现任何状况。车子进了别墅就安全了,当然也就没人再继续跟。可谁会料到人根本就没回去?

舒默也是从车子出别墅那一刻起就盯着画面的,中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动作。早上给安姑娘打电话时候才发觉不对,一开始电话关机,舒默猜想安姑娘是故意拒接他的来电,因为这两天安姑娘是对他厌烦至极。知道是他送她去机场,所以才故意关机。舒默一直等到七点,直接去了别墅。

到别墅时候才知道,安姑娘压根儿就不在别墅。别墅下人都还纳闷呢,“小姐没回来住啊?舒先生去小姐住的地方找吧。”

舒默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很确定昨天安姑娘是回了别墅的,可现在却说人没在。舒默马上开车去了新华都,又让人把昨天的带子发给他。一路飚着车还边看录像,还是没看到哪里出了问题。

舒默瞬间有些慌,安姑娘要是在他手上出事,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新华都安以然的家门被舒默给破了,里面没人。舒默离开时候又让底下人紧着过去给重新装个门,那边又往别墅奔去。

问了小菲佣,可以说跟云婶儿李婶儿不一样,小菲佣等于是爷放的间谍。小菲佣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先生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我也不清楚吉拉小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应该是跟夫人一起出去的吧?夫人回来时候我听见雅拉小姐抱怨的说了一句然小姐的不是,然后很快被夫人喝住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然小姐昨天没回来。”

舒默抹了一把脸,都说他舒默是不死的猫妖,有九条命,可现在就是九百条命也救不了他。再问:“雅拉说了句什么被夫人呵斥?”

不是舒默要把夫人想得多不堪,夫人曾经的辉煌就连他们暗卫营的人都略有耳闻,斗的是伯爵公,是娅赫家族的侯爵们,那些位高权重的阶层,就安姑娘这类的,根本入不了伯爵夫人的眼。可这也是后线索,难不成安姑娘就这么平白无故失踪了?

“雅拉小姐好像在抱怨然小姐让夫人等太久,又说先走了也不说一声让夫人白等,雅拉小姐是为夫人打抱不平,夫人呵斥雅拉小姐,雅拉小姐才没说…”

“行了,下去吧。”舒默挥手打断,安姑娘有些什么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了,难道这又是她故意整出来的幺蛾子?

舒默那边想了想,只能先通知魏峥,这个时间了,飞机已经耽误了。爷要知道安姑娘逃婚了,不知道会气怒成什么样。

魏峥把舒默说的前后言简意赅说了一遍,沈祭梵脸上表情阴沉得骇人,逃婚?不,小东西并不知道是过去结婚,她是故意放他鸽子。不过,敢逃跑,看来是长胆子了。

“爷,那现在?”魏峥提着胆子低声问,飞机上的人都还等着呢,这要是说新娘逃婚了,这让沈爷的脸往哪里搁?劳师动众的把人全部请来,还为难所有人签保密协议,这样儿那样儿麻烦事情一堆,结果,婚礼取消?

“顾问马上登机,即刻起飞去火利岛。”沈祭梵转身,丢下冰冷四个字:

“婚礼取消!”

声音掷地有声,砸得人心跟着一紧。

“是!”顾问顿了下才明白爷的意思,这是让他带飞机上的人去岛上度假?但婚礼取消,是这意思吧。

顾问瞬间头大,这事儿办不好,爷的脸就没了。还得想什么理由合适。顾问心底狠狠念了句安姑娘,直接进去了。

魏峥快步跟上沈祭梵,沈祭梵全身就跟罩着层寒冰似地,魏峥在沈祭梵身后三步都能感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寒气息。

“今天起,不需要再注意她的行动,撤下所有人,她的死活不用再对我说一个字!别墅里我不想再看到她的任何东西…即刻办!”

沈祭梵上车,自己开着车飞了出去。

“是,爷!”魏峥九十度弯腰,一句话不敢多说,爷的车很快没了踪影,魏峥这才让人开车过来。

安姑娘啊,你什么时候才让人省点心?魏峥心里叹气,爷这次气得可不轻,不知道安姑娘还有没有机会让爷回心转意:自求多福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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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好好认错,你就原谅我吧

伯爵夫人想要一个人消失那太简单了,根本就不用她出面,事情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过,伯爵夫人并不想让安以然消失,怎么着也是儿子喜欢的女人,陪了她儿子一段时间,让儿子高兴,这算是大功劳了。所以,也没来狠的,就是把人扔去了建筑工地一晚上而已,第二天人就回去。

为什么扔去大工地上?原因很简单,臭男人多。伯爵夫人只是想阻止儿子跟这个女人结婚,儿子的洁癖她是多少知道的,脏了身子的女人,他自然是不屑与再看一眼。这事情上再是看得开的男人,也容忍不了即将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伯爵夫人这算轻的了,也要不了命,目的就是把人逼走。

伯爵夫人不清楚他们具体什么时候结婚,但也猜到了是这不久,沈祭梵之前就提过,这个月底就把婚礼办了。伯爵夫人当然会把为什么被儿子无情的“请”回西班牙这宗大罪全怪在安以然身上,伯爵夫人就知道那小妖精不是省油的灯,看那张脸就是个背后挑事儿的。东方女人都会妖术,她的准婆婆乔梅夫人当初不也是这样嫁进娅赫家族的?脸是迷惑人的凶器,越纯净心灵就越险恶。

安以然安睡了一晚上,原因是被人给敲晕了。

当时进了商场,安以然以为夫人要买东西,可伯爵夫人却只是在四楼转了一圈直接坐进了咖啡馆。安以然是求之不得不到处走,心里有些小不高兴,说是出来随便走走而已,却直接来了大商场,她也是爱漂亮啊,不是衣服不好看,是不合适,运动服,一眼就知道那是家居的,还是灰白色的,那就是睡衣的颜色啊。弄得安以然挺尴尬,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赚了多少回头率,她也不能说夫人这就是故意针对她的。

坐进咖啡厅这才松了口气,她现在是臭美得很,出门肯定得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要知道是来这种地方,整死她也不会这么穿啊。

安以然捧着咖啡发呆,也不知道夫人要逛多久,她要不要在这里换套衣服啊?她自己都觉得没脸走出去,完全格格不入嘛。

宋颖拉着张书桐进了咖啡厅,她今天是带张书桐来买衣服的,虽然张书桐还在念书,可她的男朋友当然也要带得出去啊,可不能穿得寒碜了。

张秘书出事后宋颖本来想分手的,后来一合计,这不正好?要以后嫁给张书桐,完全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不用跟父母住。张家的房子是公家的,张秘书没了后房子被收回去是自然的,张书桐没房,可她有啊,当初孙烙就给了她一套。

张书桐虽然没房没车,可他是潜力股,而且他银行有一大笔安家的赔款。这也是宋颖从报纸上得知的,张书桐没说,她就当不知道了。宋颖的钱大部分被大哥大嫂给败了,她就剩了二十来万,开了甜品店后就快见底了,现在都是信用卡和甜品店的收入在撑着。要是绑定了张书桐,张书桐那笔赔款不就是她的了?

所以在张家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宋颖对张书桐起了非常的作用,这让张书桐对宋颖死心塌地的。宋颖有些拜金,张书桐早就知道,但她有能力负担,张书桐劝说的话说了多次现在也就不说了。现在是宋颖说什么,就是什么。

“书桐,你请我喝咖啡,卡布奇诺。”宋颖挽着张书桐的手臂往靠窗的位置去,是外面的位置。张书桐点头,安家每个月支付的生活费不少,他完全有能力为女朋友买点小礼物啊什么的。

安以然和伯爵夫人在里面的卡座坐着,中间有磨砂玻璃横隔着,里外的人只能看到阴影,看不清楚彼此,所以安以然并没有看到张书桐和宋颖。

安以然进卫生间时候就被人给敲晕了,安以然进去时候,吉拉低着头就从另一边出来,衣服是跟安以然穿的差别不大,直接走出了咖啡厅,雅拉就等在外面,也不知道雅拉是什么时候换的衣服,衣服同样跟吉拉的相差无几。两人在外面说着话,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伯爵夫人就出来了。

事儿就是这么凑巧,安以然被人拖进隔侧时候宋颖正好进去补妆,被后面进去办事的人给撞上。这些人都是西方人,外国人看东方人就跟东方人看西方人是一样的,感觉脸都长一个样。而且宋颖本来就长得挺像安以然,后面紧跟着进来的人见宋颖还在补妆,心里还对之前办事的人有意见。办事就得速战速决,越拖麻烦越大,二话没说,直接上前把人给弄晕了。

进来的人前后一照面,“那这是谁?”

后面进来的人左右看了看,觉得挺奇怪,怎么会出现两个?跟照片的人长得都一样,最后指着宋颖说:“这个,看她身上的衣服和包就应该是。”

实在也是,安以然那身拿不出手的居家睡衣上不得台面,谁见了能看得上?

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半分钟的事,更没人发现那些人把个大活人给弄出去的。

毕竟都是经过严苛训练出来的人,伯爵夫人的人要避开跟踪的暗卫易如反掌。车子开出别墅时候伯爵夫人就已经知道有几个方向在跟踪了,不过这些并没有令她对计划有任何改变,舒默的人她还不足为惧。

张书桐在外面等了很久宋颖都没出来,正着急,服务员急急跑过来说:“先生,您女朋友在卫生间晕倒了,您快去看一看吧。”

发现安以然倒在卫生间是有客人进去,这才告诉服务员。外面店里的服务员很快进来,大概是俊男美女都比较让人记忆深刻,服务员大抵还记得跟晕倒的小姐进来的男生,所以赶紧跑出去叫人。

张书桐一听宋颖晕倒了,立马起身跟着进了卫生间。张书桐抱着安以然起身的时候没忘记让人帮他找宋颖,可卫生间里隔侧门都是开着的,有没有人一眼观尽。张书桐皱着眉,让他放下晕倒的安以然去找宋颖他做不到。想想还是晕倒的人当急,张书桐顿了下,直接抱着人大步走了出去。

宋颖也不小了,应该不会走丢。以前像这样的情况也不少,宋颖总会在逛得兴奋的时候忘记他这个男朋友,很多店面是不合适张书桐进去的,比如内衣店,他脸皮薄,一进去就脸红,抬不起头来。宋颖嫌他丢人,把人推出去让他在外面等。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再进去找人时候,人都不知道转到哪去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张书桐就只能挨着楼层一层一层的去找,找不到就等宋颖给他打电话。

张书桐就在医院一直守着,没想给人打电话,就坐在床前守着。眼睛直直望着挂在半空的吊瓶,看着药水在一滴一滴的通过通明管子进入她的皮肤。一瓶完了,再一瓶。就连护士进来换吊瓶的时候他都没移动一下,坐化了似地。

张书桐很久没见到安以然了,没见到她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个人,可一见到的时候就想起来曾经暗恋的事。也是因为她,才让他认识宋颖,大概,他们就是有缘无分吧,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上帝安排好了的。他的缘分,注定了是宋颖。

要问他现在还喜欢这个女孩吗,答案是肯定的。即便他在做假证指控她是凶手的时候,他都还默默的喜欢着。可默默的喜欢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喜欢她他自己知道就够了,不奢求得到她回应,更不会告诉除自己外第二个人。

天色暗了下来,宋颖直接被人扔去了工地民工区。发现有个晕倒的女孩子的人是上了点年纪的大爷,看着人挺可怜,想送医院,可上医院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奢侈的事儿,他们工地上的人谁生病会去医院?这年头住得起医院的人那都是有钱人,所以那大爷把人给抗回篷子里去了。

他们这些民工一个工程结束后就要急着赶往下一个工地,所以从来都没有固定的住所,这里是夏天还好,往工地旁边随便搭个篷子就住能睡了。要换成是冬天,工程周期长的就不得不三五几个合伙租间小屋子凑合,大冷天的要在外面睡,一晚上就能给人冻成人肉冰棍儿。

所以这些民工其实真挺苦的,当年孙烙跟着工地干的时候气候已经转凉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租了屋子,就他还在工地上坚持着。晚上寒风刮得特别猛,有篷子跟没有篷子没有任何区别。孙烙当时在里面实在冻得不行了后,直接把篷子给扯了,篷布一层一层的全往身上裹,每天都这么凑合过来的。

那大爷把宋颖给抗了进去,跟他睡一个篷子的有七八个,篷子里没灯,不过中间点了根蜡烛,大家都捏着手机在玩,见老张抗了个女人进来都沸腾了。

“哟,老张今儿开荤了?兄弟们见者有份啊。”

“哪弄来的女人?不是老张你色胆包天把人家姑娘打晕了扛回来的吧?”

“管他哪来的,大伙儿爽完再说…”

“…”七八个男人七嘴八舌的闹哄开了,都围了上去,有心急的裤子都拽下去了。老张把宋颖放他睡的地儿,三两下推开围上来的人,大声吼道:

“都吵吵,吵吵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看看你们那熊样儿,都是有家有孩子的大老爷们儿,都看看你们那些龌龊的心思?这孩子才多大?二毛,你家娃儿也是女孩儿,想想你家孩子要是发生同样的遭遇你会怎么样?陈三,你娶了老婆才两年,你要在外面乱来对得起在家里伺候你爹妈的老婆吗?李四,你也是…”

一群七嘴八舌的男人很快鸦雀无声,个个连名带姓的被老张数落得下不来台,都没说话了,一个个的转身坐回自己那点儿地方去。都是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儿谁高兴这么被人一通说?可没法子,老张是工头的老丈人,虽然跟着工地干的活儿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殊,可到底那层关系在,人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都说我们农民工素质底,你们这是在自作践。不是自己前面做错了人会那么说?憋不住火去红灯区睡女人去,别打清白人家姑娘的主意,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知不知道?没准儿报应就在你女儿身上!”老张曾经是村干部,别的领导都是在村广播站讲话。这老张呢,他就不,一有什么大事儿啊或者通知啊,直接拿着喇叭站在村头就喊了。领导嘛,训人都很有一套,有板有眼的还站得住理。

一篷子人,都没吭声。那便李四点了根烟,老张又有话说了:“素质,素质!没看到有小姑娘在?出去抽,脸都是自己给的,民工也有素质,别给大伙儿丢脸。”

李四脸上表情很难看,得,这期工钱还没结呢,先忍了,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后面也有人想抽烟的也跟着走了出去,两人撑在外面架起来的土墙上,别抽边说着老张:“他是余工的老丈人,他么不是我的老丈人,真他么憋屈!”

后面跟出来的人拍拍李四肩膀:“行了四哥,都是出来混饭吃的,拿到钱才是真理,管他谁的老丈人。这期的工钱,还得指望老张去跟余工提,少说两句吧。”

外面人说了几句,烟头扔地上踩进土里,又站了会儿,这才走了进去。

晚上老张就不睡,守在宋颖面前,因为他怕自己一闭眼,人家小姑娘就被这几头几个月没碰女人的饿狼给吃了。都是当爹的人,这事儿他肯定不允许。

后半夜宋颖醒了,但是没敢出声,周围臭男人的呼噜声一片,吓得宋颖毛孔都收紧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外面有月光投进篷子里,因为天热,篷子都是拉开的,就为透点风进来。所以宋颖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看清了她周围是个什么情况。这一看,吓得一动不敢动,全是男人。

有时候吧,男人比任何猛兽还恐怖,特别是在这样的晚上,七八个男人围着的情况下。宋颖觉得这是做梦,赶紧闭上眼让自己从梦中醒来。人有时候做梦,每每在梦里都觉得事情很真实,就想真的一样,所以宋颖在自我催眠下渐渐放松了不少,撑了太久熬不住睡意,慢慢又睡了过去。

不过,在她刚要睡着的时候,立马又睁开了眼睛,瞬间惊出了一身汗。因为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胸,宋颖不敢出声,她怕一出声这些人就知道她醒了,到时候要是所有人都朝她扑过来,那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是知道自己出事了,这并不是做梦,是真的。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有,最主要的是如果她今晚真被人强了,她一定会一头撞死。

睡在宋颖左边的人就等这个机会,上不了总得摸摸不是?能看不能用,撩得人心痒痒,闻着女人身上的味道都打几次手枪了,这也是熬到下半夜才终于听到老大的呼噜声。坐着实在太困,他们白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儿,怎么熬得住一整夜不睡?左边那人一听老张的动静,立马就翻身,靠近了女人。

真没想别的,就摸摸,一开始也不敢,隔着衣服摸了下,见人没反应,心想着女人应该还没醒,很快胆子就大了,手直接往人衣服里伸进了去,一手抓着鸟儿打/飞机。左边一有动静右边人肯定也反应,都是存着想法儿的,就等着这机会呢。右边的往上,直接碰到左边人的手了,两人都抬头,对看了眼,默契的躺下去,什么都没说,啥事儿也没有的继续,只是右边的手往下走了。

手一钻进宋颖裙子里时宋颖全身都僵了,那是人的本能的反应,差点就要哭出来。左右两边的男人因为她这一动猛地停了手,原来人醒了。立马翻身各往一边翻去,照样没事儿人一样。宋颖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也是天亮时候宋颖才知道,坐在篷子口的人老张就是给她守夜的。

老张见对宋颖醒了,和蔼的出声问:“小姑娘昨晚上睡得好吗?”

宋颖脸色发青,没点头。老张笑笑,城里人嘛,都娇气,肯定没睡过石板地的,睡得好才怪了。老张又说:“我昨晚去工地巡视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地上,你身上也没个联系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又那么晚了,所以我就把你带这里凑合了一晚。小姑娘,你家是在京城的吧?快回家去吧,我知道去车站的路。”

这是郊外,离京城还挺远,得坐四十分钟的车才到市里。宋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手机,她最爱的名牌包包,身上的首饰全没了。当然不是带她来的人贪了,而是东西被销毁了,那些东西留着就是祸,肯定得销毁。不过宋颖有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在这里的?她不是老年痴呆,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明明在商场的,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中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宋颖是肯定她的包包,首饰和她的钱所有东西都被这群男人藏起来了。不然这个老人怎么会对她这么热忱?她可不想老人的话。不过她一个人,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市里。

所以宋颖听了老张的话,天一亮立马就走了,打车进了市区。对老张是半句谢都没有了,打车的钱还是老张给付的。对于宋颖的态度,老张也没觉得意外,现在的孩子啊,都这样,他自己的几个外孙都是这个态度?自己家的孩子都没教好,他也没资格去说教别人家的孩子。所以看着宋颖上车,老张就回去了。

本来这也是做了件善事,可谁知道却把警察给招来了,这让他们一个篷子的人慌了。警察那也是挺冷面的,根本没容人狡辩,直接把七八个人全带走了。警察一下车,前后就反复一句话:“有什么话去警局再说!”

这给人吓得,这些人虽然嘴上混点,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出身,平时哪跟警察打过交道?完全懵了?一个工地两三百人呢,全都围上去看着,余工头也给吓得不轻,压根儿就没听明白警察说了些什么。这京城人也太霸道了,啥都不说一句,人就给带走了。

老张被押进了车里,直喊冤:“我一把岁数的人了,一辈子没干过坏事,村主任没当后就一直跟着工地干活,那有时间去做偷鸡摸狗的事?偷窃罪是怎么来的警察同志?还有,你们看看我这把年纪,还有侵犯女人的本事吗?”

没人回应,还是那句话,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现在喊冤有什么用?

这案无疑是宋颖报的,宋颖一进市区就去了警局报案。她当然要找回自己的首饰和包了,就昨天那一身,十几万啊,那是她最喜欢的包和最贵的一套首饰。张书桐现在才大二,等他毕业结婚,还有两年时间,这期间她能指望张书桐给她买首饰?都没结婚的,犯得着给对方花那么多钱买首饰?

宋颖一进警局哭得那个凄惨,她一个年轻女孩子,晚上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出现在民工帐篷里,七八个男人围着她睡,她那话也没说清楚,反正她是告了有人对她性骚扰,东西又被抢空了,这事儿谁听到都会火大。警局的刘队亲自去抓的人,这社会治安就该严加执行,七八个男人对一个女孩子,这还是人吗?

宋颖一心就挂着自己那价值十几万的东西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张书桐担心不担心?等着抓人,拷问,反复审查,等着警察再度去工地搜查,就等结果。

不过折腾了一整天的结果很不尽人意,顶多也就是两人招了性骚扰,但情况并不严重,每人罚了两百块就完事儿了。这事儿解决得,让宋颖肺都炸了,很不满意,她担惊受怕一整晚,被人又摸又吓的,给两百块就算完事?

宋颖那边不服,罚款的民工更有话说呢,红灯区抱女人睡一晚上才一百五,这才摸了两下,就收两百?显然是这女人占大便宜了。

事情越查就越清楚,各方调查的结果证实,老张说的就是事实,并不是说宋颖报假案,而是她自己的臆想,她也没看到,只是猜想而已。丢的东西没在工地,也不是工地上的男人觊觎她的美貌把她掳去的。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工地上的。

对于宋颖莫名其妙出现在工地上,官方给的解释是,宋颖梦游。

案子就这么了了,再有本事的警察,又能查出什么事?事情也确实存在蹊跷的地方,可大致案件也清楚了,所谓的受害人也并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反而是她诬陷了救人的人,警局还得为此给民工一个合理的解释。民工可是社会大众,现在这社会,舆论压死人,局子里当然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对于失踪的首饰,包包等个人财产,警局也只是给宋颖立了个案,暂时就没下文了。宋颖觉得不公平,她等一天就这结果?她的钱呢?包呢?首饰呢?守在警局不肯走,就非得让人去给她找。警察就该为人民办事,民工的事她可以不提,可她东西没了警察就有义务帮她找回来。

局子里当班的人对这女人也是大概有个了解,别看长得那么柔弱,可这撒疯的劲儿可真是很令人头疼:“宋小姐,请你先回去等消息,案件一有进展我们会马上联系你,失窃的财物找到后我们也会尽归还给你。”

宋颖不肯啊,觉得这些人就是在敷衍她,东西丢的不是他们的,他们当然不急啊,她丢了十几万的东西她能安心的回去等消息吗?

安以然醒来都上午过十点了,翻身推开被子,脖子还疼。睁开眼入眼的白色让她感觉很穿越,坐起身来好大会儿才缓冲过来。“医院?”安以然看看周围的东西,又晃着头,太痛了。难道是被人打了吗?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她是完全不知道,就这会儿明白男人这是哪里后,她依然还是糊里糊涂的。她是在商场吧,咖啡厅?怎么会糊里糊涂就到了医院?安以然四处找手机,手机又不在了。她想看看今天是几号,是她中间错过了什么事吗?或者,其实她这是在做梦?她人还在梦里。

张书桐出去打电话去了,宋颖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一晚上了都没有一个电话,张书桐多少开始担心了。可安以然这里又走不开,他没办法丢下一个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离开。张书桐再进来时候拧着两份肠粉,是医院外卖的小吃。见安以然坐了起来,脸上当即出现了丝欣喜。不过没说话,提着粉走了过去。

安以然扭头看着张书桐,不是吧,做梦梦到的不是沈祭梵是张书桐?安以然对张书桐招招手:“过来过来,让姐姐摸摸。”

张书桐放东西的手停顿了下,募地耳朵红了,安以然觉得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跳正常,又往床边移去,直接去拉张书桐的手,有温度啊:“今天几号了?”

她怎么感觉忽然间到了另一个空间似地?她怎么会在医院里醒来,绝症?昏迷了很久很久?虽然这想法挺扯,可眼前一幕跟她记忆终结点完全对接不上啊。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电视上生离死别的戏码看多了,也想过女主角换成自己该怎么办,可现在,不会她真绝症了吧?不用当真啊,她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三十号。”张书桐出声说,眼神狐疑的看着安以然,脑子坏了?

“三十号,二十九号…我在这睡了一晚上是吗?”安以然反问,张书桐点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安以然当即再问:“那我怎么来的?”

“我送你来的,昨天在商场,你晕倒在XXX咖啡厅的洗手间,我把你送来的。”张书桐伸手扯开安以然的手,不急不躁的回应,试着问:“你不记得了?”

安以然双手撑着脸,飞了他一眼,小声嘟嚷:“你都说我晕倒了,我哪里还会记得?”安以然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伯爵夫人有没有发火:“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一位很漂亮的太太,很年轻很高贵,白色套装,脖子上围着条XXX品牌夏季新款的丝巾,很高,很瘦,跟我是一起的,有看到她吗?”

“没有。”确实没有,他还以为是宋颖晕倒了,结果进去才发现是她。

“哦。”安以然点头,安以然心里表示很抱歉,这真不是她故意的,等不到她应该会先走吧。想了想,觉得肯定会,这都一晚上了。还不知道伯爵夫人回去怎么跟她儿子说呢,肯定很生气。碍,沈祭梵又得说她了,“我怎么忽然晕倒了?”

张书桐给了她一眼,那得问你自己啊,“医生说身体太弱,忽然间休克,这种现象很正常,也常见。”张书桐顿了下,又补了句:“适当吃肉,别只顾着减肥。”

安以然抬眼看张书桐,欲言又止。减肥?她倒想,沈祭梵是把她当猪在养。

安以然也很奇怪,她身体哪里弱得随时就休克晕倒的地步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沈祭梵这两天不在京城,就算伯爵夫人要打小报告,沈祭梵再生气这中间都有个缓冲的时间。等他回来,气儿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再给认错呗。

端着肠粉,“你请我的吗?谢谢啦。”

确实饿了,大口的嚼着,吃饱了后这才慢搭斯里去公共间洗漱。张书桐看她活蹦乱跳的精神,完全没什么大碍了,就给把床收拾好了准备出院。

安以然很快发疯似的跑了回来,边跑边咋呼着大声喊着:“张书桐张书桐,现在几点了,快看看现在几点了?”

刷牙时候还哼歌儿呢,因为沈祭梵今天回来,可那瞬间就想起了沈祭梵说今天八点半飞南海的事。旅游啊,她的盼了多久的旅游?说好的是提前蜜月的休假,就为了安排出旅游的时间,所以沈祭梵这几天才那么忙,到处飞,在天上的时间比站在地上的时间多多了。舒变态不是说了会给她电话嘛,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害她迟到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赶去机场,飞机都不知道飞哪个地方去了。

“京城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二分三十八秒。”他带的是电子表,秒钟很清楚。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沈祭梵非杀了我不可!”安以然哭丧着一张脸,死灰一片。那男人本来就小气,肯定以为她故意放他鸽子,平时他的电话她都不敢不接,这次竟然还放他鸽子,不宰了她才怪。她几乎都已经看到沈祭梵暴跳如雷的样子了,“碍哟,怎么办啦?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啊?我要赶八点的飞机啊!”

张书桐愣了下,脸上满是抱歉,久久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赶飞机,你一直没醒,我也不好叫醒你。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算了算了,我没怪你。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的错,怎么现在才起来啊?”闹钟早就设置好了,可它没响啊,又去找手机,还是没找到。一拍脑门儿,笨蛋,手机没了闹钟怎么会响?怎么接得到舒变态的电话?安以然瞬间连声的感叹,也太背运了吧,怎么每次说出去都会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