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已经识水了,她甚至可以在深水区玩出各种花样,可是这一刻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意识过来,就被霍弋一把给扔进了海里。砸进水里时她甚至清楚的看到沈祭梵朝她疯狂跑来,就连沈祭梵跳进海里的动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身体是顺重力往下沉,也就愣了一下,开始挣扎,因为那瞬间就被四面八方的海水给掩埋了,直接给堵进了肺里,呛了好几口海水。身体越来越重,越是挣扎就沉得越快。这时候哪还想得起她会游泳的事啊,脑子都迷迷糊糊的。

沈祭梵很快从水底劫住了她快速下沉的身体,提了口气,登着水往上走。

沈祭梵当初在无人岛的时候经常去附近的小岛“串门子”,没有船,就是跳进海里游过去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碰到海鲨?跟海鲨比速度,这是沈祭梵自我训练的其中一项,最开始遇到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不过人的潜能是无穷尽的,从开始的狼狈逃窜紧急求救,到最后把海鲨弄得咆哮沈祭梵的爆发力与日俱增。他应该是海鲨的劲敌,因为海鲨追着他围着无人岛绕了两三圈都始终离他不近不远二十米左右,直到人跳上岛后白鲨才气馁沉下海底。

沈祭梵在海里大抵是比在陆上还游刃有余,动作敏捷得超乎常人想象。

浮出海面时,魏峥的船已经到了,沈祭梵把人顶了上去,自己才攀上船。即刻抱着安以然将她反趴在他腿上,膝盖顶着她腹部,头朝下,边顶着小东西腹部,边感慨,似乎,他又回到无人岛的日子一样,每天都惊险刺激满满。不过,刚才的惊险并不是来自外力对他造成的,而是来自这小磨人精。

“然然,然然?”沈祭梵见她吐了几口水这才出声喊她,轻轻将她的身体翻上来,抱进怀里。这是想给她一顿教训都不能了,这又是被刀伤又是落水的,沈祭梵就怕又得令她心里阴影好一阵。

“沈祭梵…”安以然迷迷糊糊的,还有些头晕目眩,低声喊他的名字,手下意识去抓他的衣服,却只是在空中抓了两下,没抓到。沈祭梵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的衣角塞进她手里,抱紧了她,埋头贴紧她被海水泡得冰冷的脸。

“你这个小磨人精啊…”沈祭梵是今儿算是体验了一把生离死别的惊心动魄了。她被扔进海里时,他大脑都跟停止运转了一般,什么想法都没有,全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心脏在勇猛有力的狠狠撞击着胸膛,只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跳进海里后思绪才渐渐被拉回来,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所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一瞬间眼前闪过的全是小东西各种各样的表情,各种各样的依赖依偎。你说这小东西要是就这么一不小心没了,他后半生该怎么过?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女人有个小东西跟着,这忽然间上帝要收回这件礼物,他能不手足无措吗?

安以然是被吓得不轻,沈祭梵更被吓得不轻。抱着她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她冷得发抖,还是他身躯隐隐在颤栗。

冰凉的唇相接,一下一下的亲着她的嘴,轻轻摸着她的脸,右边脸上的伤口已经没出血了,不过被海水一泡,有些发白,伤口足有寸长,横在脸上算是拉得长了。虽然伤口不深,可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发炎,而且容易留下伤疤。

沈祭梵很清楚,这要是在小东西脸上留下点什么痕迹,她非得气死不可,没准往后就关屋里不出门了。她是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外形,每天都能对着镜子捣鼓她那张脸捣鼓大半小时,就是睡觉时候在脸上压出痕迹来都要闹上半天。

很快船到了岸边,沈祭梵抱着安以然上岸,两个就跟落汤鸡似地全身都在滴水。也没个毛巾什么的给擦啊,还只能就那么着。顾问一看这么着肯定不行,这要赶回市里爷没问题,安姑娘那问题就大了去,赶紧联系最近的宾馆,一行人往宾馆去,半路中舒默的人送了两张大毛巾过来,沈祭梵直接用毛巾整个把安以然给裹了起来,白花花的一团包着,就跟抱了只巨大的蚕蛹。呃,有那么点儿慎人。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进了宾馆时候已经有人出来接应了,倒是让进出的宾客大感诧异,忍不住驻足看了几眼,这是,落海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进了电梯,到了顶楼,前面经理带路去了最中间的套房。

这是沈祭梵继安以然泼他一身椰奶后第二次浑身湿透的在公众场合行走,实在有够丢人的。不过此时谁也没往那边想,后面跟的人全都严肃的跟在后面。

经理开了门后立马溜了,这群人是在太恐怖,就跟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一个个板着张死人脸,气势强大的压人。又不是他把他们老大推进海里的,吓唬他干什么?

魏峥电话通向约克,问了他到哪里了,再把地址告诉约克。顾问已经让人送衣服过来了,人都等在套房外,来的人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全都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等候指令。

舒默是不想就这么霍弋放走了,别说爷没被这么逼过,就是他们几个也从没被这么杠过啊。如果今天不是爷亲自过来,救安姑娘的法子多了去了,越拖情况越乱,最后还被扔进了海里。爷那是担心多过理智,根本就不愿意冒任何险,可照他们旁人的角度看,有太多次机会把安姑娘救出来了,就是爷一直僵持,不准他们有任何动作。

隐藏在暗处的时候,舒默是急得跺脚。就开枪也是舒默忍不住才自作主张下令开的,本来是有机会让安姑娘脱身。可谁知道安姑娘竟然能被子弹吓倒,这就算了,还直接给摔了,他是对安姑娘半点指望都没有了。舒默一直怀疑安姑娘上辈子是不是笨死的,简直不能对她有任何希望。

约克人到后大家才总算松了口气,立在外面等候差遣的人也打发了去。就剩魏峥他们三人在外面守着,这时候该是担心他们自己的时候了,魏峥没出声,顾问也开口,只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舒默,舒默被看得莫名,仰头:“看什么看?”

顾问道:“你这是第几次自作主张了?爷在场你也敢胡来?”

“虽然没救出安姑娘,可也凑了效。”舒默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照当时那种状况,要僵持下去起码能僵大半天。

“你没看到安姑娘被子弹伤了吧?”顾问说这话的语气有那么些幸灾乐祸。

165,结婚,一拍两散,你选

舒默的脸果然沉了下去,能把握不会正面错伤,却没办法控制车身反弹的轨迹,那些不在他掌控范围内,有点冤,出了状况,能算他的?

安以然早已经醒了,裹着浴巾在床上滚,沈祭梵在床边立着,没说话就看她滚,直到约克进来的时候沈祭梵才把安以然从床上拧出去。

“安小姐身体现在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地方?”约克严肃古板的发问。

沈祭梵那边开了门,魏峥接过服务生送来的水果拼盘端了进来,放在一边然后在默默站在另一边。沈祭梵转头看了眼小东西,自己开始捣鼓榨汁机。

这大概是海边酒店有别于市区酒店的不同,在这样炎热的天里,大抵端着杯现榨的果汁眺望大海比手拿个苹果边啃边远眺更靠近浪漫气息,所以在每一间客房里,酒店很贴心的都提供了一台榨汁机。

沈祭梵其实是没见过这玩意的,他手底下也没有做这类家用小电器的公司,所以觉得有趣,倒不是他看懂了上面的中文字,而是看了图片,大概摸索了出个套路。不过不确定,所以爷准备不耻下问,酷硬俊脸转向魏峥:“这东西会用吗?”

魏峥面有难色,顿了下,摇头:“回爷,不会。”

他们这类的人,哪有那个闲心榨果汁喝?这些小型家电肯定一问一个难,要换成枪支弹药还有所了解,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见过这些东西就已经不错了。

沈祭梵招手让魏峥去那边在立体柜取盒椰奶出来,接过手时候看了看上面的标价,这宾馆里提供的东西当然会比别处要贵些,沈祭梵要不是因为小东西特别喜欢喝椰奶,他也不会发现原来连这些东西都有物价差。

毕竟做生意的脑子,转得就比常人快,也想得比较多。国家实行宏观调控的经济政策,物价局在民众消费物品上严格控制价格,稳定社会秩序,保障民众权益等等咨询从脑中一一闪过,最终得出市场的不稳定性。

沈祭梵把榨汁机从从盒子里取出来,看了看,拿出里面的说明书有模有样的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魏峥忍不住瞟了眼,纳闷儿呢,爷什么时候认识中文了?

沈祭梵那边捣鼓,魏峥立在一边儿撑着不大的眼睛仔细看,他刚说不会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不东西,可现在东西拿出来了,又看爷翻来倒去的看,又想起来了这是什么,好像他就见过肖鹰用,就是把水果切成小块一块一块推进去,等着出果汁就行了。反正魏峥会想起来是不难的,因为也不需要多麻烦的程序啊什么的。

沈祭梵看着说明书上的图例,也同样把苹果,雪梨,木瓜,哈密瓜各种一次排好,转身让魏峥把过滤器,杯子都洗了,重新装会原样后插上电源。沈祭梵是看见图片上在榨果汁时有加入“Pure,Milk”的东西,所以沈祭梵用椰奶代替。

一个果盘就一杯果汁出来,中间还加了半盒椰奶。沈祭梵把果汁倒进准备好的杯子里,东西都让魏峥去清洁。他自己尝了尝味道,呃,不知道怎么说,挺不像那么回事的,大概是混合的水果种类太多,要不是有椰奶提味,估计味道会更淡。不过,到底是自己亲自弄的,不那么客观。

侧身见魏峥刚好拿着洗净了的杯体过滤容器出来,对他招了下手,说:

“拿只杯子过来。”

魏峥愣了愣,搁下手里东西赶紧照办,拿了个杯子走近爷,沈祭梵就着自己喝过的杯子倒了一半果汁给魏峥,“喝喝看,什么味道?”

魏峥明显怔愣了下,有些受宠若惊,爷亲自打的果汁给他喝?赶紧一口干了,立马见了个底儿,沈祭梵脸色瞬间暗下去,绷着张脸,抬手在空中停顿了三秒,到底还是给打了下去,用力拍在魏峥脑门儿上:“给你人参果也吃不出个好来!”

想啊,沈爷那力道能是开玩笑的?魏峥脑门儿被拍了一想,有些嗡嗡作响,不过没敢抬手去碰,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爷赐的,就算是杯毒酒他也一口干了啊,更别说是他亲眼看到爷亲手制作的椰奶果汁儿了。

是好大会儿才明白过来爷对着他怒意升腾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后是对沈爷又佩服得个五体投地,那话吧,还得对Z国国粹有所了解才能懂,好在他看过几出《西游记》的戏,知道二师兄吃人参果一口吞了,结果没吃出个什么味儿来,被师兄弟们笑话。原来爷怒的是这茬儿,爷说话那水准就不是他们能懂的。

沈祭梵拿着一直放在另一边没碰过的杯子,端着朝安以然走过去。

安以然正跟约克提要求呢:“我的脸不能留疤的,你一定要用最好最好的药,再贵都没关系,沈祭梵有钱,他会付给你的。如果我的脸彻底好了,我就连让沈祭梵给你发奖金,要是留疤了,我就让沈祭梵开除你,不发你工资。”

“安小姐,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吗?做为病人可不能这样,首先你要认真听取医生的意见,你的伤口并不深,如果我说的你都严格做到了的,留疤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如果最后脸上留疤,那也是安小姐自己的原因。这个原因嘛,包括很多种,饮食就是最大的一个问题,切忌辛辣生鲜的食物,生活作息也息息相关,早睡早起多锻炼,增强身体体质会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约克基本上等于是闭着眼睛把什么都数了一遍,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就连床事都提点上了。

安以然听得咂舌,她也不是没受过伤,就只是不想在脸上留疤而已,真的需要这么麻烦吗?正准备讨价还价呢,沈祭梵端着果汁过来坐她身边,杯子往她嘴边递,安以然当即愣了下,伸手挡开,再准备开口时沈祭梵又往她跟前递:

“我榨的,新鲜果汁,加了椰奶,尝尝看。”

“哦。”安以然勉强喝了口,推开,对约克说:“这么麻烦吗?医生不是有那种药膏,一抹,痕就没了的吗?还有,你得告诉我不能吃哪些东西呀,你就这么说,我也没有概念。你等下,我得把你说的记下来写成大字报,不然我肯定忘记。”

安以然左右转了下,没发现就近的地方有纸笔啊什么的,手机落水了也不用,又转向沈祭梵说,“你给拿纸笔来,我要用。”

“让魏峥拿,再喝点。”水果榨成汁营养成分会大大降低,炸成果汁后十分钟内得喝完,因为在这时间后营养成分会变成零。沈祭梵不是研究这玩意的,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也就是想让小东西多喝点而已,他说了,亲自榨的,不过小东西似乎并没觉得稀奇,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完全没完心里去呢。

魏峥那边已经听见了,赶紧在书桌上拿来上午用的纸笔过来,递给安以然。安以然伸手接过,沈祭梵趁机又往她嘴边递。杯子不比吸管,习惯可以直接往她嘴里插,对于已经娴熟的沈祭梵来说根本不用担心伤到她。可杯子就不同,他要是一个用力,没准儿就会碰伤她的嘴皮,所以只能往她嘴边递。

“喝啊,刚榨的,听话,再喝口。”沈祭梵见她敷衍的喝了口又推开他,当即再度出声,安以然皱了眉,当即转头懊恼的看着沈祭梵:“你放一边,我等下喝好不好?我在说正事呢,你也喜欢我漂漂亮亮的,对吧?”

沈祭梵挑挑眉,约克抬眼望了下天花板,只能插话道:“安小姐,鲜榨果汁需要在短时间内喝完,否则其营养价值会变成零。”

“哈?”安以然转头又看着约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显然不相信。

“听话,先喝了,医生说的准没错。”沈祭梵顺势又往她跟前递,安以然凑着就喝了几口,木瓜,哈密瓜,雪梨这些水果水分是足,可糖分不够,全部榨成了汁那味道是淡得可以,安以然喝了几口又推开:“沈祭梵,谢谢,你喝吧。”

实在不好喝,不过她没这么就说。沈祭梵杯子手上端着,出声道:

“加了椰奶,再喝点?”

“就因为加了椰奶我才喝几口的,你自己喝呀,味道怪死了,其实真的不好喝,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说的是事实。”安以然忍不住小声接话道。

沈祭梵面色沉了沉,好歹是他亲手弄的吧,这小东西,这还不是嫌弃?

沈祭梵杯子往前面一放,伟岸身躯直往后面沙发背靠,胳膊一探,揽在安以然肩上,顺势往下走,轻轻扣着她的腰。安以然皱着眉慢慢回头看他,确定他没生气后赶紧问约克:“你说具体点,我都记上。”

爷那么往后一靠,约克瞬间压力倍增,一点一点的说,安以然记得仔细,不时的反问:“鱼不能吃我知道,怎么鸡蛋也不能多吃吗?姜,蒜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没关系…哈?冰淇淋也不能吃?酸辣粉不能吃?零食不能吃…”

安以然最后看着满满一篇需要忌口的东西,欲哭无泪,那除了这些她还能吃什么呀?这是不是有些苛刻了?哪有这么严重的,她怎么感觉这些条款针对的都是她啊?反复看着最上面的几条:“冰淇淋和酸辣粉真的一点都不能碰吗?”

约克郑重其事的点头:“切忌鲜辣刺激的食物,安小姐,请不要怀疑医生的话,医生都是经验之谈,为病人着想是我们的宗旨,绝对不会随意捏造借口。”

约克后面那话直接把安以然想要问的话给堵了回去,有些丧气,立马焉吧了。安以然转头苦哈哈的看着沈祭梵说:“沈祭梵,你看我多不容易,肯定会饿死的。”

沈祭梵笑笑,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除了这些能吃的东西多着呢:“饿不死。”有他在,还能把个活生生的人给饿死了?哪儿呢。

因为安以然落水,所以约克给安以然量了体温,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跟魏峥一同出去。安以然起身去拿椰奶喝,刚站起身就被沈祭梵给拽了回去,安以然跌进沙发,回头不高兴的瞪他:“我还头晕呢,你别这么大劲儿的拽我。”

“头晕也是你自找的,来,今天的事情我们好好来说说。”沈祭梵把人给按进沙发,既然没被淹死掉,那今天的事儿可还没完。

安以然头疼了,抱着头耍赖:“有什么好说的呀沈祭梵?我头疼,不说了不说了,我头疼,我要睡觉,不,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安以然滑下地去,沈祭梵又给拽了回来,安以然哭,直接就往沈祭梵怀里拱,抱着他腰躯哀嚎:“沈祭梵,你别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你看我差点都死了,又被身上还痛呢,沈祭梵,你就原谅我吧,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不是吗?”

沈祭梵把人给扒拉出来,推开她,面对面的按着她坐好:“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受伤了,我也让医生给你治了。现在我们该说说别的事,来,告诉我,昨天答应得好好的,今天为什么又反悔了?我说过这一次我不会让步,你就该知道你再搬出别墅会惹我生气,然然,你这是第几次碰触我的底线了?”

“沈祭梵,我也说过,你母亲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搬回去。”安以然小声的咕哝,可这时候说这话她是毫无底气了。不敢抬眼看他,头埋得低低的。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再度出声,语气强硬了几分:“然然,今天给我个肯定的答案,是自己搬回别墅还是选择继续任性去新华都?选择别墅,就是选择跟我结婚,选择新华都,就是选择你的自由,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管你…”

“沈祭梵!”安以然就知道他又要说那些过分的话,气吼吼的大声打断他,眼眶都红了,瞪着沈祭梵,又撒气的推了下他一下:“你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我也是反复考虑过了才这么决定的,你就觉得我是任性。不听你的你就说那些话,你明明就是在逼我,你明明知道我最后都会妥协你还每次都这么逼我…”

沈祭梵面色分外冷静,安以然怨气不小,脸都气红了,眼眶也红通通的,泪光闪闪的望着他,满脸气恼。沈祭梵并不为所动,在这种天生强势的人面前任性,就算说得再有理也得不到公平的回应。沈祭梵认为她有想法是好的,可并不是她的什么想法他都要答应,这一点上,他从来就没准备让步,最终都是按照他的来。

“然然,我想有些话昨晚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次是我逼你的吗?你来别墅不是我强求的,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你自己回头数数你反悔了多少次?你总是这样反复你的决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满口的胡话往后你说话我都要打上几个问号,问问你再问我自己该不该再相信你,你觉得非要到那样的时候吗?然然啊,你的信用度在我这里已经降为零了。”沈祭梵一句比一句狠,声音也一句一比一句冷,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把安以然堵得哑口无言。

安以然有些颓然的坐着,样子有几分狼狈,眼泪在眼眶里闪啊闪的,她也不是脸皮特别厚的人,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这么一通的说,心里能承受得了才怪。

好半天都没缓过那股劲儿,沈祭梵总会在这样的时候说那么伤人的话,可再听到就是很伤心。不论是不是故意气她的,反正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心里会那么想,所以才会那么说啊,她在他眼里都已经变成撒谎精了吧。

“我已经搬出来了,是不会再搬回别墅的。”安以然咬着唇低低的说,唇色被她咬得发白,脸色也惨白惨白的,都是被沈祭梵那话给打击的。但这次,她是决定了,就因为他态度强硬,她想好好解释,可无论怎么说他都认为她是在任性。

“那就是选择离开我了?”沈祭梵声音沉下去,已经没了半分温度。

安以然满眼泪光的望着沈祭梵,又泄气,“沈祭梵,你就是吃定了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总要这样逼我,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然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沈祭梵态度很强硬,他就是抓住了这次是她自己搬去浅水湾的一点不放,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决定的事,“你已经不是三岁孩子,说话只用说得出不用负责,然然,我只要求这一次你遵守承诺。”

“我没有不遵守承诺,你要求的我都答应了啊,你说结婚,我答应了,你说要孩子我也答应了。我只是,跟你母亲相处不来,在她面前我自惭形秽,我很自卑,只要看到她,我就没有信心再留在你身边。沈祭梵,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在你们面前我连抬头都需要勇气,沈祭梵,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安以然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自己抓着袖子擦眼泪。

沈祭梵扯了湿巾给她,安以然推开:“不要你的好心。”

他们还在谈判呢,她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手他的好意?安以然自己抹了眼泪再红着眼眶看他,等着他回应。沈祭梵目光淡淡的,向来在这样的时候,她是猜不透他心思的,只能等着他自己说。

“月底她就走,也没几天了。”沈祭梵依然不让步,还是让她回去。

安以然立马脱口而出:“那月底我再搬进去啊,我就出来住几天透透气而已。”

沈祭梵把人拖进怀里,低声道:“乖宝,听话,别任性。”

沈祭梵没办法想象,要是孩子出来了跟她一个任性样儿,家里就是两个小人精,到时候是磨不死他。别想跟孩子讲道理,所以他总得制住大的这个吧。

“我没任性,沈祭梵。”安以然一边吸着鼻子边说,擦着眼泪样子有些凄惨。

“好,我们先不谈这个,我们先说别的。霍弋的事,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就是不听。他接近你,都是有目的,为什么总要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就不听话了?你知道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危险吗?”沈祭梵提起这个话题情绪明显比刚才起了几分,脸上薄怒显然。

安以然懊恼的叹着气:“沈祭梵,你怎么可以在刚才的事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说这个?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霍弋的事,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我总有交朋友的权利吧?我朋友出事了,找我帮忙,你知道我没本事,我帮忙只能找你啊。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不帮的,我没有逼着你帮呀。霍弋今天会那样,也是被你逼的,你没出现之前他还说请我吃海鲜的,可你一出现就变了,你还带那么多人来,还都拿着枪,谁也害怕呀。霍弋是为了自保才抓我当人质,并不是真的要威胁你。”

说到那会儿的事,她可有话说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让人杀霍弋还是想杀我,我背上现在还疼,我又看不到是不是受伤了。沈祭梵,那时候我真的怕死了,那些东西都没长眼睛的,你就不担心会打到我吗?车里面还有人,那些子弹直接就从天上飞过来了,那么打,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啊,沈祭梵,你当人命是什么呀?”

“然然,别曲解我的意思,我们只是在说你没有遵守你承诺的问题,霍弋是好是坏,不用你我来辩解。”沈祭梵怒沉着声道。

“他是我朋友,朋友出了事,找我帮忙,沈祭梵,你认为不应该吗?”安以然反问,并没有顺着沈祭梵的话走,而是反复强调和霍弋的朋友关系。

沈祭梵脸色明显再度沉了几分,一针见血的指出:“好,你要说霍弋这个人是吧,那我就跟你说。你认为霍弋拿你当朋友了?你认为当初在你公司成立之初接了他一个单子,让你赚了不少钱,你就对这人深信不疑了?就把他当成出生入死的朋友了?傻蛋儿,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不先给你点甜头你愿意上钩吗?”

安以然咬着牙瞪着沈祭梵,用眼神儿狠狠的夹他:你才傻蛋儿!

“不是当成出生入死的朋友,本来就一起出生入死过。我们公司在接第一个项目的时候是在郊外,那天他也去了。你知道南郊那边有个瀑布吗,那边的山上还有野狼出没,我们就一起遇到过,他为了救我,还被狼咬了。”安以然怒哼哼的出声,虽然那次她很不够朋友的先跑了,可那也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但霍弋救她的事,她还是记得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还是跟他变朋友。

沈祭梵脸色瞬间黑得跟什么似地,忍不住抬手就拍了她脑门儿一下:

“还狼?狼那玩意是生存在这些地方的?”沈祭梵抬手拍了下收手时候大抵才意识到出手重了,可实在是叹服这小东西的智商,没忍住又狠狠掐了下她的脸,恨铁不成钢的低怒道:“小祖宗啊,你能不能有点生活常识?”

他该是多么庆幸这小笨蛋活到这么大,没被人骗去买了。

“碍碍--沈祭梵,痛碍!”安以然扯开他的手,揉着脸又去摸脑门,他手怎么那么重啊,就跟得了一闷棍似地,痛死她了。还狡辩呢:“我也不相信有狼啊,可是,是我亲眼看到的。要是别人告诉我后山有狼我肯定也是不相信的,我也会是你这样的态度。可我真的是亲眼看到狼群的,我爸妈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沈祭梵连话都懒得回应,她这还委屈了?看着她被他捏红的脸又有些小不忍,抬手轻轻给揉了几下。安以然那正怨呢,直接把他手给推开:“要你管?”

沈祭梵收手,冷眼看她,“别扯远了,霍弋接近了,目的就是给我下套,明白吗?不是我要打击你,你有什么本事让霍弋在你身上花心思?”

“我又不是想要他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已经有你了嘛,我又没有多想别的。”安以然撇撇嘴低声嘟嚷道。

沈祭梵吸了口气,很想抬手抽她两下,可手掌停在空中僵了两秒又放下,直白的出口:“然然,我要说的不是你多想不多想的事,而是霍弋的目的。”

“我知道,”安以然不耐烦的接话说:“他的殡仪馆开业让我们给策划啊,我们是从绝对正常的,普通的合作关系升级成为朋友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沈祭梵被安以然后面那词儿给噎了下,他是老了还是怎么地?他怎么就闹不明白小东西这是什么思维方式呢?

直接道:“霍弋不是好人,以后不准跟他有任何接触。”

“沈祭梵,你这是迁怒!你自己跟他有过节,觉得今天因为霍弋丢了面子,所以就要这样来要求我,沈祭梵,你不觉得你有点自私吗?那是我的朋友,关你什么事啊?我自己都没有嫌弃,你凭什么要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没有判断吗?你能说一个人是绝对的好还是绝对的坏嘛?那得看跟谁做参照。要把你跟那些慈善家摆一起比较,你还是大坏蛋呢。我也知道霍弋可能不是好人,可能做过很多坏事,可他没有害我,反正我眼里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巴拉巴拉…听得沈祭梵额头青筋直跳,这小东西这是为了霍弋跟他杠上了?

“这么快就忘了被谁用刀抵着直喊救命的事?你这护短来得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沈祭梵当即反怒道,安以然扭头,撇嘴冷哼:“明明就是你自己迁怒。”

沈祭梵抬手板正她的脸怒道:“看着我,把话说清楚!”

安以然连连拍打着他手背直冲他嚷嚷:“放开放开,你总这样强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就是交个朋友嘛,交个朋友你也有话说?”

“别人你爱跟谁好就跟谁好,你看我有半句话说了吗?我为什么单独针对霍弋你自己怎么不好好想想?他要是好人我能在一开始就提醒你少跟他接触?你忘了在泰国的武装事件?祸害成千上万人的泰北大毒枭你在这里跟我争辩他是好人?上次他的事找上你,你认为真像他说的他弟弟只是偶尔得罪了我就被我的人拦下了?你这么轻易的信了外人,怎么就不想想我是那种小人吗?”

“我求你帮忙,你不答应你可以不帮啊…”安以然有话要说,沈祭梵直接手掌给盖住了她的嘴,他话还没完呢,本来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黑暗的事情,可这小东西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因为霍弋这厮的事,往他身上泼了多少脏水?

“知道霍弋弟弟为什么伤得那么严重吗?安以然,我现在告诉你,那是我让人做的。你知道他得罪我的是什么?用我的名义运了两百吨毒品进京。进京的时候不巧得很,被魏峥拦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两百吨毒品在京城扩散,会危害多少人?要不是你从中横插/进来,齐风那条小命早就玩儿完。然然,你自己说说,这事情我办得对不对?”沈祭梵卡着她的脖子微微往上一抬,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往下按,“嗯?我办得对不对?”

安以然早已经目瞪口呆,震惊沈祭梵说齐风那样是他做的,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后面的话给惊骇了。沈祭梵松开手,压根儿没给她出声的时间,再出声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再找上你,知道又为什么吗?”

安以然木讷的摇头,完全不敢直视沈祭梵的眼睛。沈祭梵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直直射进她眼里:“上次是毒品,这次是军火。霍弋走私,现在被国际刑警盯上,找上你是同样的目的。知道为什么要去码头?因为他的货要从我的水路出境。然然,你知不知道这次他如果被海关纠察出来,这事儿就得我来担。然然,你想帮你朋友,我能理解,可你能不能在下次答应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你自己有能力帮的就点头,不能帮的直接拒绝,不要在给我惹麻烦,行吗?”

“我…我哪里知道是这样的…”安以然泪眼欲滴的望着他,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他总算松了手,安以然却冒出一句令沈祭梵瞬间怒火冲天的话来:“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你说的那些,根本就不太可能发生…”

“安-以-然!”沈祭梵咬牙切齿的怒声而出。

安以然立马往后一缩,想出声据理力争,可又不敢。本来嘛,毒品交易,军火走私,那些根本就是电视上才会演的。安以然往后移开了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再出声道:“本来就是啊,我又没看到,那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那么说霍弋的?”

沈祭梵脸色彻底沉下去,目光阴鸷骇人,故作温和的表情掩饰不住冰冷的气息,对着安以然和蔼的招手,道:“乖宝,过来。”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这时候过去。沈祭梵目光沉了沉,再道:“过来!”

“碍哟,沈祭梵,你能不能讲点理啊,都是你在说,我只是提出疑问而已…”安以然话还没完,眼前黑影一闪,沈祭梵健壮如山的身躯已经压在了她上方,安以然募地心一抖,紧跟着一缩,立马往后移,连连后退,直接被逼近了沙发角落。

“沈祭梵…”安以然欲哭无泪,伸手推着沈祭梵的肩膀,“你别这样,我没有故意说你的意思,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而已,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还把霍弋当朋友吗?”沈祭梵冷声反问,直接压着她,卡上她脖子不让动。

安以然咬唇,不说话。当初霍弋也在她耳边叨过不少沈祭梵的坏,可她也没有听听就当真了呀。不敢跟他对视,撇开脸,看向一边说:“我身边的朋友,我自己都有判断的,沈祭梵,我如果一听人说他不好就不交这个朋友了是不是…”

沈祭梵松手,直接撑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立在她面前,冷哼: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霍弋要跟我杠到底了?”

“没有,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安以然坐起来,望着他,“沈祭梵,这根本就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好不好?霍弋是我朋友,要不要这个朋友是我自己决定。但他虽然是我朋友,他做错了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不会偏帮他。好吧,就算,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好了吧?我不会帮他啊,作为朋友,不是在他出了事之后就远离,而是因为想办法怎么把伤害降到最小。如果他真做错了,这时候就应该去自首,作为朋友或者可以帮他想想办法,而不是逃避。”

沈祭梵目光完全冷了下来,岔开话题直接问:“回别墅,回不回?”

安以然还在巴拉她的朋友观,忽然听沈祭梵直接又跳开话题了,安以然有些窝火,却还是做出回应:“不回…碍,沈祭梵,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说别的啊?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我也没有忽然就打断你说话的时候啊。”

“霍弋,是继续拿他当朋友,还是绝交?”沈祭梵沉住怒气对她的质问不予理会,直接出声再问。

这话把安以然给卡住了,“一定要回答吗?我不要做选择题。”

沈祭梵冷眼睥睨,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气势。安以然抓着衣角,虽然霍弋今天确实让她很生气,让她很震怒,可是,“绝交,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那就是还朋友?”沈祭梵冷笑了声道,安以然不出声,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们是一拍两散还是结婚,你自己选。”沈祭梵再问。

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忽然有些火大,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度跟她持平:“沈祭梵,你不要所有事情都混在一起说好不好?这些根本就不能混淆在一起说的。你是不是又想逼我,如果跟你结婚,就回别墅,然后跟霍弋绝交,如果一拍两散,就坚持我自己的选择,是这样吗?”

沈祭梵不怒反笑,“现在倒是聪明了,解释得不错。如你所说,选吧。”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简直要抓狂,在沙发上跳了好几下,抓着头发吼他:“沈祭梵,你真是让我太生气了,我太生气了!”

自己跳了还不算,又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摇他,可再用力沈祭梵都依旧纹丝不动,安以然失控的大喊,“你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们现在哪里合结婚啊?你没长眼睛吗?你的母亲根本就不喜欢我,你那个家族根本就不会接受,啊--我要疯了,沈祭梵,你要把我逼疯了!”

沈祭梵伸手掌住她的腰际,紧紧握着,道:“根本就不是问题,是你自己想得太复杂,如果一切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什么事都没有。然然,你听话一点,不要再任性,我说的总没错,你难道还要怀疑我吗?”

安以然一把推开他,气死她了。在沙发上跳了两下,直接倒下去,抱着靠枕从沈祭梵腿边直接“嘭”地一声滚地上,嘴里还不断的嚷嚷着:

“沈祭梵,你要我把我气死了,你就是想把我气死!”

看着地上打滚的小东西,沈祭梵竟难得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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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沉默中的怒火,自求多福

“结婚,结婚吧!”结婚我也要离家出走,沈祭梵,我气死你!

安以然心里狠狠念了句,把着靠枕在地上滚,人都钻桌子底下去了。

沈祭梵一听她怒气哼哼的话脸上神色瞬间缓和了大半,脸上的莫可奈何的笑意瞬间温和了几分,心底是巨石落地的轻松。

沈祭梵俯身把小东西从地上轻易而举的提起来,安以然还在摇头晃脑呢,沈祭梵提着人往怀里扣,捏着她的脸问:“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结婚,我说结婚!”然后离家出走,气死你这个老混蛋!

沈祭梵那脸就跟川剧变脸似地,前一刻还阴测测的,这眼下立马黑云转晴了。搂着小东西好个亲,侧身往沙发上一坐扯着人往腿上放,捧着她的脸不停的啃咬,反反复复的吸着她的嘴皮,咬着她的脸。沈祭梵在她脸上不停的亲,不停的咬,安以然就不停的擦,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推开沈祭梵的脸直冲他嚷嚷道:

“都是口水,沈祭梵全是你的口水,脏死了,恶心死了。”还总让她注意卫生,他自己才是最不卫生的,满脸都是他的口水,太恶心了。

沈祭梵爽朗的声音至厚实挺阔的胸腔传出,沈祭梵极少有这样放开心的笑,可这眼下他是笑得越开怀,她就越不高兴。沈祭梵确实开怀,当然也知道小东西是在赌气呢,可就算赌气下说出来的这事儿,他照样给记实了。

婚礼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是在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屿,关于这个岛的资料资料都是魏峥提供的,沈祭梵只需要审核。火利岛是南太平洋海域上多如繁星的岛屿之一,这个海岛十年前还是荒芜一片,近几年才被人开发,旅游收益是火利岛人民生活来源之一,再者就是水果对外出售。

之所以选择火利岛,除了环境没得挑之外,主要它现在是一个岛群。火利岛岛主将近海域的十几个荒岛全部利用,并逐一开发。沈祭梵选定的就是火利岛群其中的一个刚开发出来但还未对外公布的小岛。

安以然眼下是答应了,在沈祭梵看来她答应不答应都没差。她点头答应了对他来说也只是结婚当天不用绑着她去而已,反正她这次是别想再跑路。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没松手,湛亮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安以然小眼神儿一下一下朝他掀去,哼声道:“沈祭梵,我不高兴的时候,你总是这么高兴。”

沈祭梵勾着她的脖子,回答她的照样是一口咬上她的脸,安以然连推带打才把人给推开。安以然跟避瘟疫似的从沈祭梵身上滑下地,弹跳开去。

“沈祭梵,你真的那么高兴吗?”安以然站得远远的出声问。

沈祭梵看着她,点头。她是年纪还不到,所以体会不到他的迫切。安以然垮下去的小脸更不高兴了,说:“可是我不高兴,沈祭梵,我背上好痛。”

沈祭梵对她招手,让她过去给他看看。安以然迟疑了下,边靠近他还边说:“你不要再往我脸上吐口水哦,我真会生气的。”

沈祭梵脸色瞬间沉了下,吐口水?一把把人拽身边来:“小东西,这是情趣。”

情趣你个大头鬼:“那我也蹭你满脸的口水你会高兴吗?”

“来。”沈祭梵酷硬的俊脸往她跟前凑去,安以然张口咬他下巴,嘣到牙了,忒嫌弃的推开:“太硬了,讨厌!”

沈祭梵哈哈大笑,拧着小东西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双腿上,沈祭梵拉开她身上的袍子,光滑白嫩的后背渐渐整个出现在她面前。衣服都被他扒了,他能不好好摸摸?轻轻按压着她肩膀的白嫩肌肤,边往下拉袍子,直把袍子退到她漂亮的腰线处,顺势捏了把她的小腰。

沈祭梵对安以然手上的细碎动作本来就多,安以然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了,所以被他全身摸着除了不高兴的哼声外,并没有推他。

沈祭梵拨开她后背上的头发时候,大掌瞬间僵了一僵,目光直直盯着一对蝴蝶谷看,并非满眼充斥着占有的欲望,而是隐隐的怒火。紧挨着蝴蝶谷旁和脊椎中间已经紫红一团,足有小拳头大小。而在左边蝴蝶谷上也就是肩胛骨当中已经鼓了一团起来,就跟被切了一半的半球似地贴在平整的蝴蝶骨上,很突兀的凸显出来。都成了这样,不痛才怪。

只需要一眼沈祭梵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疑是被车身反弹的子弹给伤了。怪不得那时他分明是看到她已经甩开了霍弋的控制,却忽然抱着头蹲了下去,应该是痛的原因,加上害怕,所以蹲了下去。

车身反弹的子弹虽然绝大部分射击力度已经被车身承受了,可到底她距离近,即便反弹的子弹依然带着剩余的射击力度。那点射击力度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可对安以然这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看看她后背鼓起的两个已经泛着青红的大包,就知道情况的严重。

安以然是久久没等到沈祭梵有任何反应,所以出声问:“怎么了?是没看到哪里受伤吗?沈祭梵,有没有看到啊?就是背上啊,我一动都觉得痛的。”

安以然边说边伸手试着去摸,沈祭梵当即拉开她的手:“别乱碰,手不干净。”

“哪有不干净了?明明洗很干净的。”安以然有些不高兴被他这么说,扭头去看他,手抓他的衣服问:“我真感觉疼,没骗你。”

“嗯,有一点淤青,没什么大碍。”沈祭梵低声应着,“可能需要用药轻轻揉一下,会有点痛,你忍一忍就好。”

安以然一听他这话立马侧撑起上身看他,出声道:“沈祭梵,你是想光明正大的摸我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这样说就可以在我身上胡来。”

沈祭梵脸色沉下去,抬手就握上…阴测测的出声:“我真要胡来,用得着找那些借口?小东西,就不能想人点儿好?”

安以然挠挠脸,垂眼看他在身前抓捏的大掌,看着他的掌把…再和谐…,。捏得重了安以然喊疼,抬手就往沈祭梵手背上拍去,低嚷道:“沈祭梵,很好玩吗?老色狼!”

沈祭梵底笑出声,她自己撑起来挺着两浑圆的两团在他面前晃,这不就是让他看让他捏的?竟然还控诉?沈祭梵大力抓握了几下,然后把人按下去,道:

“趴着,我去拿药,不准光着身子在屋里四处走,嗯?”

“沈祭梵,你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光着身子在屋里四处走了?明明喜欢光着身体在屋里走的是你,又来冤枉我,真是的。”安以然回头不停的念叨。

沈祭梵往外走,回头看了眼小东西,低声笑笑。安以然再回头,就对上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眉眼,安以然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忽然一下子脸就红了,立马回头双手捂着脸,紧紧往靠枕里埋,脚丫子不自觉的翘起来,沈祭梵笑笑,走了出去。

其他人都在隔壁休息了,但这时候外面都是有人守着的。

“沈爷,您吩咐。”是魏门的人。

“没你的事。”沈祭梵立在门口出声,很快约克已经送药过来,说了怎么用,活血化瘀的最好都需要外力揉一揉,药效发挥的更快,热敷能让血液快速流通。

沈祭梵摆手,然后关了门走回去。不多久,里面传来安以然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