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说你认为对自己的丈夫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嗯?说说,我想听。”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沈祭梵,我觉得你不尊重我,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是夫妻,我们是平等的,应该相互尊重。可你刚才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应该跟我道歉。”安以然还卡在刚才的恼怒上,她马上就要过关了,手机却被他给抢了,堵她心口那个难受。这可不是小事情,谁愿意在正高兴的时候被人泼一盆子凉水?

沈祭梵目光瞬间冷飕飕的往她脸上射,安以然懊恼的泄气,她是真不敢跟他硬着来,目光当下往别处拉,小气吧啦的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说吗?”沈祭梵声音沉了下去,侧向她的身躯直接靠近了椅背,那架势是不说那就耗着吧,反正他有的是精力同她耗。

就她下午选择别的男人那一瞬间,差点没把爷给怄死,一口气是怄到了现在。

“什么嘛,沈祭梵你真是莫名其妙,那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我说就是。”安以然妥协了,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那火也来得莫名其妙,如果是说话能解决的,那就照着他想听的说呗。老为了莫名其妙的小事情闹别扭也挺没劲的。主要吧,她是想快点回去,她要洗澡,浑身汗腻腻的。也饿了,要吃饭。

沈祭梵靠在椅背上,样子有些捐狂,不过气势照样吓人。顿了下,微微侧目看向安以然,出声道:“我要你说对老公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什么样的态度?”安以然飞着眼睫毛看他反问,接着说:“那你想听什么?”

“中国古训中有一句说得很对,我很赞同,出嫁从夫,顺从,推崇,跟从,服从。”沈祭梵声音压得极底,目光将她直视,他希望她将他再看重一分。

“什么?”安以然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沈祭梵,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似地,深呼吸,长长吐着气息,然后认真的解释说:“那个,沈祭梵,这是古训,是封建社会对女人的要求,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我三从四德吗?真是太好笑了,现在是男女平等,女人已经不再被这么要求了。还有,沈祭梵,你知不知道出嫁从夫是什么意思啊?你看不懂中文字也别乱说好不好?出嫁从夫哪里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碍?顺从跟推崇的‘从’字都不是同一个字的好不好?”

沈祭梵目光透露出危险的讯息,安以然赶紧伸手捂住嘴,一不小心拆了爷的台,后果很严重。安以然捂着嘴撑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祭梵,好吧,她错了,她多嘴,她就是忍不住告诉他他错在哪里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

“我要你这样说。”沈祭梵咬着字从齿缝中吐出,爷显然霸王了,他不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就要她这么说这么做。再者,他并不认为这对她就要求过分了。

“好啦好啦,说就是,”安以然松开手翻了下白眼,搞不懂他从哪冒出来的火气,开始组织着语言,“嗯,对老公要顺从,跟从,推崇,还有什么?服从吗?”

沈祭梵推了下泼墨浓眉,阴鸷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做得到吗?”

“哈?”安以然脸上表情瞬间就垮了下去,立马恼怒的吼起来:“沈祭梵,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你那个协议上乱七八糟的条件还少了吗,你还嫌不够啊?你就是要把我管死是吗?太过分了,沈祭梵我觉得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老婆,你是把我当囚犯在管,出入没有自由,吃饭穿衣服没有自由,连跟谁说话也会受到限制,你简直就是混蛋,哪有这么要求自己老婆的?别人家老公谁跟你一样?”

沈祭梵那眼神冷飕飕的跟雪亮的刀子似的直接扎进她眼里,安以然瞳孔缩了缩,连带着身体也瑟缩了下,往外面移去,脸转向一边:“本来就是嘛…”

小声的咕哝,她哪里说错了?安以然是真觉得被他管得像囚犯。

“那你认为对老公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沈祭梵冷声而出。

安以然忍住,不说话,顿了下,又转头看他,飞着睫毛刷子哼哼声道:“呐,是你让我说的哦,”真要让她说这个,那她可有的说了:

“我觉得本来两个人结婚就应该是平等的,这是你以前说的话,你别想不承认。还有,为什么要我顺从你,你说得对的我听,那无可厚非,可你要实行霸王条约,我还要盲目顺从吗?碍,算了算了,不说了。明明是你自己要我说的,我还没说什么你又生气了。我听你的话,总可以了吧?”

忍不住低声哼哼,暴君,彻彻底底的暴君。让她说,可她一说他不爱听的话他又给她下脸子,在他的淫威下她还敢说实话嘛,口是心非的男人,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他想听什么她说什么得了。

安以然心里不断的编排着沈祭梵的各种不好,顿了下,又哼哼声说:“其实,你很多事都比我懂,你本来就比我厉害,所以,我还是很愿意听你的。”

这话应该没错了,她听话这不就够了吗?谁家老婆能做到她这样?安以然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他要的要不就是后她听话嘛,她做得挺好的呀。

以前她这么说,沈祭梵铁定高兴,可现在他觉得不够了。光听话就行?

“然然,你认为我们这样亲密的关系,你只需要听话就够了吗?”沈祭梵低声反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安以然也看着他,本以为那句话多少能让他高兴一下,可没想到他却回了这么一句,当下把安以然给问愣了。

“那你还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也帮不了你什么啊。”安以然耸拉着眉毛出声,脸上表情憋气极了,要不要这么过分啊?以为结婚了他会对她好一点,没想到比以前更糟糕,她还有没有点自由了?

“你是听话了,你的心呢?想过我没有?”沈祭梵出声道。

“那你要怎么样想你?”安以然反问,反正沈祭梵的要求多得已经装不下了,不差这一两条,她不想跟他吵,吵架她就没赢过,注定最后还得听他的,还不如直接问他算了。

沈祭梵被安以然这话给噎了下,他就甭指望小东西能理解下他的内心,她能明白他的危机感?她能明白他心底的急切?他不介意她把他当成神来看,神是万能的,神是无悲无喜无情绪的,她可以不用任何在乎。可他毕竟还是人,还有感觉。他时刻都挂着她,她哪怕用他三分之一的时间挂着他那也好。

沈祭梵胸口就跟被巨石压着一般,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紧。可有些话他不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就是不知道。沈祭梵虽然对自己的话很不耻,可他必须要为自己争取福利,靠她自己自觉,一辈子也甭想她想出过什么所以然来。

“我是你丈夫,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们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亲近。然然,我不求你时时刻刻都想着我,只要求你在我在的时候把心放在我身上,我是你丈夫,是你男人,你说你这样忽视我应该吗?”

安以然听得一头雾水,提了口气脱口问道,“我怎么忽视你了?沈祭梵,你不要一开口就冤枉我好吗?我什么时候忽视你了?”

他都不知道她多在意他,他看不出来她现在很喜欢很喜欢他嘛?真是冤枉!

“那你说说我跟你说话你都听进去了几句?就说对人基本的礼貌也该在有人跟你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认真听,可你看看你的态度?眼珠子都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去,到底我是比你手上那破游戏还不如?”沈祭梵即刻出声,忽然提高的声音把安以然给吓了一跳,微微张着嘴看他,他是真的怒了。

“那,那你也不能老是抓着我的毛病一个劲儿的念啊,你都快成老公公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开始说我,一直不停的说。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不知道我有哪些毛病嘛?整天被你说来说去我多伤自尊啊?我是不想惹你生气才没回应你的话,免得你又说我信任胡闹,不听话。”安以然也不顾别的了,他提了声音说她,她声音比他还大,直接就给顶了回去。

“怎么,这意思就是要告诉我,往后我说话你就会一直这样?你认为你做得对是吗?丈夫说话,身为妻子却在一边玩手机玩得连回应都懒得出声,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沈祭梵脸色沉得比车里的气氛还黑,语气森冷中透着怒气。

“我…”安以然被沈祭梵赌得哑口无言,咬着了下唇,被沈祭梵的气势给大大的压了一头,好半天出声说:“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我就刚才没回答你的话而已,你是男人嘛,要不要因为这个就生气呀?我也不是故意不回答你的。”

安以然总算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心里还松了口气。不过,就因为这个就生气是不是说不过去啊?他好歹也是大老板吧,至于这么小气嘛。

“我道歉,我跟你认错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以后记住不这样就是了。”安以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回想一下,好吧,是她过分了,他说话她就应一句呗,又不会死人。

伸手去拉他衣服,抓着他袖口摇晃了下继续说:“沈祭梵,多大点儿的事啊,有必要让你生气嘛?你跟我说一句让我别玩了不就得了,还要凶我一下,弄得我很莫名其妙碍。我认错了,对不起,不该不听你说话,可以了吗?”

沈祭梵被她说得后面的话一时间吐不出来了,他是因为她回答他就发火的?亏她还说得义正言辞。咬着气,抬手按眉,真是不能指望她了解他。他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到他不用说话她就能明白他的心?

沈祭梵拉开她的手,反握着,有些无力的出声:“然然,这不是认不认错的问题,是你态度的问题。我是你丈夫,是你男人,你整颗心挂在我身上都无可厚非的。在西班牙,女人嫁人后,丈夫就是天和地,就是女人的一切。乖宝,我对你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你在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把心思往我身边放,可以吗?”

安以然心里冷哼,什么西班牙的女人就是那样,以为她不知道吗?就算社会形态和Z国不一样,在现在的社会那还会有女人是那样的?他说的,是他们那些王室贵族吧,那本来就跟贫民百姓不一样,难道他想那样来要求她吗?

“沈祭梵,你真的过分又自私,你自己可以有工作,可以出差,可以忙得几天不回家,甚至一个月都不在家,可我却不可以,我不能有自己的工作,还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做什么你都要管,现在不仅要管我做什么,你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要管,你觉得你这样要求我,合理吗?如果结婚后夫妻之间应该是个天平秤,我们俩之间早已经向你那边倾斜九十度了,平等吗?一点都不。”

安以然小小声怨着,不敢说得太大声也不敢说太明白,觉得又为这些事吵,很没意思。可不说,她心里又堵得难受。她其实并不是会想得那么多的人,她没什么主见,都是身边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再没有主见,她也不想被他像囚犯一样管着,他那哪是在为她好?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反正说出来就当是发泄了,她也没想再向他要求什么,因为要求了也没用,他不会答应的。说完了后紧跟着抬眼望他一眼,然后赶紧又说好话,提了些声音说:

“我没有说你不好,你知道我笨,所以什么都给我做好,我没有嫌你管得多,我只是觉得,你如果能少管一点点,就少管一点点我就很满足了。”

她那些话他就真没听到?沈祭梵冷冷的看着她,挑着冷冽的声音反问出声:

“少管一点?哪一点?”

“…”安以然出声时候卡了一下,哪一点?哪有这么问的。

沈祭梵忽然嘲讽似的冷笑了声,道:“我来告诉你,你是想要所谓的自由吧,什么时候想出去就出去,不用争取我的意见。外面的世界才是你想要的生活,像今天一样,跟那些年轻帅气的男人打成一片。是,他们年轻,有活力,有耐心陪你玩你想玩的各种活动,我老了嘛,年纪大了嘛,你也也看两三年了,也找就腻了,所以向往外面的花花绿绿,我理解,当然理解,谁没有年轻过,我理解…”

沈祭梵那话是提了口浑浊的气咬着在说,边说边自嘲的贬低自己,弄得安以然一句话接不上来,只能气呼呼的瞪着他。

安以然被沈祭梵那话气的不轻,脸都涨红了,憋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你何必妄自菲薄呢?你是在说我水性杨花吗?我没有,沈祭梵,你总这样冤枉我。还有,很久以前我就没说你老了,是你自己一直在说,还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既然那么说那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你别要我得了,反正你自己也说你那么老了。”

这也是赌上气了,当她想那么说吗?还不是他自己先说起的。

沈祭梵压着胸口,面上肌肉咬得条条狰狞,青筋暴起,却不怒反笑:

“几句话就把你心里真心话逼了出来,这才是你真正想的。嫁我委屈你了,婚是我逼你结的,现在又管你管多了,说会听话的是你,怎么,现在开始埋怨起来了?后悔跟了我是吗?外面多少年轻帅气的男人啊,是不是在恼怒自己怎么就选了个又老又坏的男人是不是?凭你那张脸,什么样的男人勾不到是吧?啧啧,真是委屈你了。想要我放手,给你自由,去找年轻男人是吧?”

“沈祭梵,沈祭梵你这样说话真的好伤人,好伤人!”安以然捂着脸哭了出来,瞬间就泣不成声,眼泪珠子止不住的从指缝间飙出来:“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从来没有想找别人,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会想找别人?”

哭得语不成调,大声的抽泣颤栗着,身子都跟着抽-动起来。

沈祭梵冷眼看着泣不成声的小东西,他说那话最先伤到的是自己,把自己捅得伤痕累累的同时再把对方刺的鲜血淋漓,到底他比她心硬得多,语调还稳得住:

“没那种想法整天还想着往外面跑?外面有什么那么精彩?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准备?你自己说说你外面吸引你的是什么?”

安以然忽然出声冲他吼道:“沈祭梵,你不如拿个笼子来把我关起来得了。”

沈祭梵当即薄怒出声:“我倒是想,可关起来有用?要能拿跟根绳子把你心拴起来更好,成天就想着往外跑,你心里还有给我留的位置?看着外面年轻的就嫌弃身边的老男人了?过不久就该求我成全你了是吗?”

安以然满脸是泪的望着他,白生生的脸上一片水渍的痕迹,嘴唇忍不住的颤抖,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两人都在气头上,对视了良久,安以然抬手双手擦着脸上的泪,重重吸了鼻子红着眼眶说:

“沈祭梵,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没理你,我跟你道歉了,我们别吵了好不好?我没有不想理你,我也没有想找别人,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怎么可能想找别人?我也没有看到别人年轻就嫌弃你了呀,如果你是不高兴我跟别人玩,我不玩就是。我也很少去玩那些的,是你先说出来就让我玩高兴,我才想去游戏城,下次不去了,我不去了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被安以然哭得心烦意乱,一颗心被她弄得碎碎裂裂的,无声叹息,他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啊。伸手把她往怀里拉,伸手拍着她的背。

安以然见他态度总算软了下来,哭得更伤心了。总要在她高兴的时候让她伤心的哭一场,他就是见不得她高兴是吗?

“沈祭梵,你别说那么伤人的话了好不好?真的好难过。”安以然哽咽出声。

沈祭梵脸色并没有好转,只是看不得她哭那么伤心,顺着她的背,拍了会儿低声道:“系上安全带,坐好。”

“嗯。”安以然不停的抽泣,拉着安全带扣上,转头看他,沈祭梵没再出声,开着往浅水湾去。

安以然一路上安静得很,没说话也不敢再玩手机了。车子开进了别墅,安以然下车,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袖口,沈祭梵却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声道:

“然然,我对你没有更多的要求,只想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把心思往我身上放,就这么简单。你也说了,我很忙,在家的时间不多。我在这并不多的时间里要求你想想我,并不过分对吗?你还有很多时间做别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做什么我有没有管过你?你好好想想,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摇头,反正什么事被他一说,就是她的错,连她自己都会被他说服。

“乖。”沈祭梵垂头看她,捏着她下巴微微上抬,附唇吻了下她的唇,再问:

“那能做到吗?”

点头,沈祭梵再出声:“说话,我要听你的保证。”

安以然咬了下唇,明明她觉得她没错,可他这样一说,却让她觉得自己错了:

“能,以后你在的时候不玩手机了,也不会不听你说话。”

沈祭梵附唇直接含着她两片温软的娇嫩的唇吸吮,舔咬。她是保证了,可沈祭梵心里的结还没打开,他更介意的是她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说来说去还是介意她选搭档的时候直接否了他的那茬儿,不说给句解释吧,她至少也得在当时回头看他一眼啊。因为死结没开,可又不能重新再提,所以唇上咬下的力道重了不少,有些撒气的意味。狠狠的在她唇上碾磨,凶猛的在她口里搅拌吸吮,大力吞吐着她的舌头,直把安以然舌头吸得又酸又麻。

别墅的人还是云婶儿,李婶儿和小菲佣,不过是做钟点工,到点儿了就过来。晚上饭弄好了就走了,这是沈祭梵给定的。

安以然回去泡了澡下楼,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饭厅等沈祭梵。一刀发来信息问她近况怎么样,漫客网站会举行一次作者见面会,是网站主办的,问她去不去。

安以然当然想去了,她跟好几个作者都很熟,想见面也是自然的事。可沈祭梵不一定会同意,不在京城,在江南的一个城市,在那边开一个作者大会,据说还会组织去旅游。她出门都不让,更别说让她离开京城了。

安以然说不去,一刀肯定得问理由了。安以然就开始认真的组织语言,当然不能把自己说得太窝囊了。可一刀直接给说中了:

你家男人不让你去吧?迫于大BOSS的淫威,姐猜你连提都不敢提。

安以然:谁说的,他才不会,他现在都听我的,是我自己不想去,不好玩。

刀子:得了,你就吹吧,BOSS会听你的?

安以然:真的,你怎么不信我呢?他现在可听我的了,现在是他怕我,哼哼!

刀子:可乐,今天下的是红雨。

安以然:?

刀子:BOSS会怕你,除非天上下红雨!

安以然被一刀给呛心肝脾胃肺都疼了,她在她们眼里就那么弱吗?可还真被一刀猜对了,经过刚才那事,她还敢跟他要求去江南旅游?

沈祭梵从楼下来,也洗了澡,换了居家的衣服,在她对面坐下。沈祭梵是很少坐上位,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他通常都是坐她对面。

安以然看沈祭梵来了,赶紧把手机盖了下去,坐的规规矩矩的。

“吃吧。”沈祭梵出声,给她盛汤,然后往她身边推。

“谢谢。”安以然端着先喝了几口,安以然小口小口吃着饭,可确实很想去,忍不住出声问:“沈祭梵,你什么时候去出差呀?”

他要是最近会出差,正好又是跟漫客网站作者见面会的时间是重合的,那她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然而安以然这一问,沈祭梵脸上当即就沉了下去。放下筷子,抬眼目光投在她身上,语气冰冷:“怎么,受不了我,所以盼着我早点走?”

安以然手上一抖,赶紧放下筷子坐得端正,委屈的望着他:“我没有那么想,只是,关心你而已…”

“然然,你敢看着我眼睛说你这话是真话吗?”沈祭梵并不是想每句话都跟她掰扯得这么清楚,可她那话确实令他愤怒了,他在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可她竟然还盼着他早点?她平时说喜欢他,说想他想得睡不着那些情话,有几分真?

安以然抬眼看他,本来想迎着他的目光说话,可他眼神实在太过犀利冰冷,安以然下意识就躲闪开了,咬了下唇,小声道:“对不起,我不问了。”

这就是承认她说假话了,变相的也就确认了沈祭梵心里的想法。

沈祭梵回来时候发了火,不想在饭桌上还让她哭一场,咬紧了下脸上肌肉,压着心里闷痛的气息,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没事了,先吃饭。”

“好。”安以然赶紧把头埋下去,小口小口吃着,光嚼米饭不加菜。

沈祭梵没动筷子,健壮身躯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直看着她,良久,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就委屈成这副样子。小东西如今被他养得打不得,骂不得,连说都说不得了。

“吃点菜,别噎着了。”沈祭梵夹了菜往她碗里放。

“好,谢谢。”安以然赶紧回应出声,继续吃她的。

一刀那边继续发来短信,可安以然连着几条都没回,一刀是个急性子,一直信息来往的忽然间对方没影儿了,肯定急,焦躁得很,直接一电话闪了过来。

铃声一响,安以然吓了老大一跳,米粒儿差点就呛进气管了,咳了几声然后慌忙把电话按了。再给一刀发了条信息过去:吃饭!

完了后赶紧抬眼看沈祭梵,沈祭梵并没有任何情绪。安以然又低下头去吃饭。

原以为一刀会待会儿才发,可接连又是两三条信息过来。合计一刀是认为吃饭跟回她信息并没有任何冲突。

安以然不得不一边嚼着饭一边给一刀回复,说等会儿给回,她马上吃完。可一刀是个死性子,不停的给发,弄得安以然只能跟着回复。

沈祭梵什么时候坐她身边的都不知道,手机很快被收了。声音冷冷的:

“吃了饭再玩。”

“没玩…”安以然小声解释了句。

沈祭梵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安以然闭了嘴,沈祭梵滑动了下屏幕,上面她跟一刀的对话全部出现在他眼底。

安以然头低垂着,就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一看,心底立马陡然一慌:“别,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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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尹清清认为武师益这混蛋是在她念大学时候就盯上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毕业后都追到她家去了?

亏得她一直认为武师益是教师中的典范,没想到他却是禽兽中的模范。

武教授意外成为尹清的第十个相亲对象,之后,尹清便彻底落入禽兽魔掌。

“教授,你是我导师,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师生关系吗?”

“亲力亲为教导自己老婆,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179,心软,心软了,利用

沈祭梵单手把安以然挡了回去,手机往另一边放,侧目看她。安以然脸上岔岔的,咬着唇不敢开口说话。双手在桌子地上攥着,十根指头都快攥成了麻花状。

沈祭梵垂眼看着小东西,无声笑了下,现在他怕她?都听她的?这怕是小东西做梦都想的,她要是听话点,让他省点心,事事依着她倒也无所谓,可她这小样儿,依着她能成?要他对她稍微放宽些,指不定一两天她就能彻底忘了自己是谁。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他一不盯着,她那心就野了。

这么个小白眼儿狼,又没有半点自制力,他能把她放开来管?

沈祭梵抬手轻轻揉了下安以然的头,下午才委屈的哭了一通,这时候他铁定是不会在说她什么,就非得有不得不说的话也得缓个一两天,否则让小东西心里留下阴影了,又得好长时间都安抚不过来。

“菜都凉了。”沈祭梵出声道。

“哦,我马上吃。”安以然一听,小心翼翼的望了他一眼,立马捧着碗扒饭。

沈祭梵微微侧向她,起手搭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安以然身体僵了一瞬,含着米饭不解的转头看他。沈祭梵拍拍她肩膀,伸手抄过了她手里的饭碗和她身边的汤碗,拿着匙子喂她喝了口汤,再装了半勺米饭,菜放在上面,往她嘴里送。安以然伸手去挡,“我自己可以…”

沈祭梵手上避开了下,不容抗拒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安以然咬了下唇,不说话了。张口接住,沈祭梵满意的勾起笑意,出声道:

“乖宝,不是我要管你,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管你是为你好,不允许你做的那些自然有我的道理。再有,我是你男人,对你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你说对吗?”

“嗯。”安以然点头,她哪有摇头的权利,她就是意见他也不会听的,对这点,安以然几乎都死心了。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再对,他说不对那也是错。

沈祭梵专注的喂她,似乎还很享受这个过程,看她吃好了他这才动筷子。他吃的时候安以然想上楼,可沈祭梵伸手拉了她一下,安以然又坐了下去。

“陪我坐这一会儿也坐不住?”沈祭梵低低的出声,安以然坐着不动了,他以前也没说她不可以先走啊,都是她吃完就跑了,嘟嚷声小声说:“不是,没有。”

安以然很累,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早就想睡觉了,可沈祭梵还在书房,安以然抱着漫画期期艾艾的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书搁在书桌上,手里捧了盒椰奶在慢慢的吸着,偶尔翻动一页。最先是挺直了腰背坐着,慢慢的就塌下去了。

双腿有些热热的发胀,疲劳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困得睁不开眼。

沈祭梵抬眼看小东西,出声喊她:“乖宝。”

“在。”安以然下意识的出声,声音出了后才抬眼看他,猛地想起下午他说过对老公应该有对老公的态度,立马又规规矩矩的坐好了,看着他:“什么事?”

沈祭梵出声道:“为什么把它剪了?”

沈祭梵目光从她脸上往一边划拉开,落在光秃秃的仙人球上,绿油油的仙人球就跟被拔光了毛的鸡一样,样子滑稽却令人觉得可怜。

安以然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慌乱,看看仙人球,又看看沈祭梵,她能说她就是一时手痒,没控制住吗?重重咬了下唇,这才小小声道:“可是,可是都已经剪了,接不回去了。沈祭梵,你别生气,我再买一颗还给你就是。”

沈祭梵狠狠抽了下眼角,放下手里的文件,大掌交握,抬眼看她,问话道:

“怎么,然然,你认为再买一颗这事就完了?你并不认为你这种行为有些残忍?它长得好好的,你是出于什么把它剪得光秃秃的?没准过几天这颗植物就死了。然然,你觉得你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吗?”

安以然一张脸瞬间憋红了,她只是一时手欠而已,这也要拿出来说一说吗?

“以后不会了。”顿了下又说:“仙人球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再说,我都说了会再买一颗还给你,你就别说我了好不好?要不然,我把我的先给你咯。”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乖宝,我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呀。”安以然望着他,目光中有几分茫然,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

“说说我忽然说这事情的目的。”沈祭梵出声道,他向来拒绝承认他跟她之间有代沟,他认为他完全可以跟她很好的沟通。

“哈?”安以然觉得沈祭梵挺莫名其妙的,完全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想了想,试着出声说:“你,难道不是不高兴我把它的刺剪了吗?”

“嗯,很好,还有呢?”沈祭梵目光看着她说,他不指望她能多了解他,最起码她也要开始学着猜猜他的心思吧,很多事情一字一句都拿出来说,那令他觉得很不耻。比如让她多想想他,多理解理解他的话,他自己也觉得说那话挺掉价儿的。所以,他得开始让她慢慢学着看清他想的,她是不聪明,可以慢慢来嘛。

安以然在沈祭梵的目光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她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件值得这么正式说的事情,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深意,挺懊恼的望着他,怕说错。

沈祭梵不得不出声道:“我刚才说,你觉得这件事,是你重新买一颗新的就能弥补的吗?显然不是,对吗?你买十颗回来,这一颗被你剪掉刺的植物依然是这样,现在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安以然本来挺明白的,可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的一说,不明白了。他那意思,是不是在告诉她,这一颗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糊里糊涂的望着他问,“沈祭梵,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一颗呀?那,那些剪掉的刺也接回不去了呀。”

沈祭梵大感失望,按着眉心,顿了下,接着再次循循善诱道:“宝贝,我们不说这颗光秃秃的植物,别撇它,就说说你这行为,你认为你这么做对吗?”

安以然恍然大悟,摇头,“我知道不对,可我,刚才已经认错了。”

沈祭梵看她,他在想为什么他会牵引不了她的思想呢?她那脑子里乱七八糟都是些什么,怎么就不能跟着他想的方向靠拢?

“所以,你认为我提出这件事来的目的是什么?”沈祭梵再度发问,兜了一圈,补充了些空白的咨询,再度发问,她应该能明白了吧。

安以然都怕了沈祭梵了,小心的出声,类似反问和试探的语气说,“你想告诉我,不该这么对待植物,要好好爱护它们对吗?”

沈祭梵那心啊,瞬间敞亮了,眼底湛亮一片,瞧吧,小东西还是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们还是有心有灵犀的时候。这事情虽然小,慢慢来,往后她会做得越来越好。他不急,以前没刻意把她往这方面牵引,是他疏忽了,往后时间还长,慢慢来,总会达到他想要的状态。

沈祭梵看着她点头,难得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笑容。安以然总算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叫苦,天啦,沈祭梵变得越来越可怕了,竟然还要考问她?答对了还好,答错了肯定又会生气,安以然埋着头,吸进嘴里的椰奶都变成了苦味。

沈祭梵现在带安以然出门都没有刻意避忌什么,一直都有想公开的意思。京城的小报小社当然不知道沈祭梵这号人物,可那些在京城有几年,几十年历史的大报社和杂志社就不同了,这位大人物在京城现身是早就闻到些蛛丝马迹了。

就沈祭梵本人在京城知名度或许还没有魏峥几人高,可有KING集团的强悍存在,即使对这号人物不熟悉,社会大众的关注度也会很快聚焦。KING集团的决策人可跟一般的富商不一样,显然是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物,而皇室的背景更加给这个低调神秘的人物添加了些神圣的色彩。Z国国家形态不一样,王室那都是封建社会才有的群体,没想到如今这个新型的体制下,竟然还冒出了王室成员一说,单就这两条,这位神秘的决策人就已经是全京城聚焦的对象了。

在游戏城的时候沈祭梵不是没感觉到有人跟拍,不过是他默许的。他很欣然告诉所有人,他身边的女人是谁,适当的正面报道,他可以接受。

也是想给安以然一些来自社会和媒体的压力,让她打消出门往外跑的念头。这一次曝光,无疑往后出门都不会安宁。他是不介意她被拍,可这就要看她自己选择了。她如果愿意被人拿着相机跟拍,那她随时可以出门。

不过,以沈祭梵对她的了解,这几乎不可能。

她自己出门他会担心,要陪她出门他又没那么多时间,所以,不得不限制她。

沈祭梵承认这会让她很困扰,也承认这么做自私了点,可要他看她跟别人笑得那么开心而无动于衷他做不到。如果她真那么想玩,他也可以陪她,在家修个旱冰场并不费事,家里给盖个游戏城也不难,他所有空余时间都可以陪着她。沈祭梵做到这种地步,他想不通她还有什么不满。她想要的,他完全能满足,所以他认为她没有立足随便出门,就在家呆着有什么不好?

就晚上的时候网上新闻已经疯传了,花色八卦周刊的一条新闻在发布后短短两小时已经被点击过千万,并且快速侵占各大搜索类网站的头条。有图有真相,KING集团幕后神秘大BOSS陪娇妻出游,现身地下游戏商城。

图片很多,一组一组的,不过到底也是不敢得罪KING集团,发布新闻的记者再三考虑下,都挑选了侧面和背影的照片,正面的照片一张都没剖上网。

在这新闻几乎都要把整个网络轰炸了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安以然还蒙在鼓里,她在看漫画,所以没开电脑,没玩手机,所以并不知道。倒是沈祭梵第一时间得到了被曝光的消息,他看不懂中文,可照片他看了,都是侧面和背影,没什么大的感觉,因为他不介意给她个正面,就是要大众认出她来才好。

舒默那边问要不要处理,沈祭梵给回绝了,留着。

就这两字儿,让网络越来越疯狂了起来,甚至往沈祭梵没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沈祭梵合上电脑,安以然一看他终于忙完了赶紧把书签夹在书页中,合上书站起来说:“沈祭梵,你忙完了?”

“嗯,走吧。”沈祭梵点头,走她身边,铁臂微微抬了下安以然自觉的往他怀里靠,沈祭梵揽着走出书房,垂眼看她问:“困了?”

“还好。”本来是困得不行,不过被他刚才问的话给闹醒了,只是觉得很累。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发,进了房间。安以然进去就抱着圆圆滚滚爬上了床,沈祭梵在床边立着,目光看着她道:“乖宝,把他们放你房间去,以后别带上床。”

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愣了下,转头看他,有些委屈,“你不喜欢它们了?”

沈祭梵不置可否,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出声道:“听话,嗯?”

安以然坐着不动,一手一只肥猫,不想抱着下去,左右看看小声嘀咕道:“圆圆滚滚啊,爸爸不要你们了,看吧,多狠心啊,对吧?陪了他那么久,他竟然不要你们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啊?我们要不要集体反抗呀?”

沈祭梵眉峰推了推,冷哼出声:“乖宝?”

安以然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声明:“没有啦,我开玩笑而已,别那么小气嘛,我马上放我房间去。”

说着从上面“咚”地一声跳下来,腿本来挺累的,一跳下来有些发软,崴了下沈祭梵扶了一把,安以然抬眼冲眉眼弯弯一笑,抱着两只肥猫就跑了。

安以然回来时候沈祭梵已经上床了,看样子明显是在等她。

安以然爬上床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抱他身躯低声说:“沈祭梵,我今天好累,腿里面好像在燃火一样,身上也有点疼,那个歇一天好不好?”

沈祭梵垂眼看她,她这是该,自作自受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公,老公,我跟你说话呢。”安以然脸往他胸膛贴,轻轻的蹭着。

沈祭梵揉揉她头发,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