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近时眼前出现了那位爷的脸,吓得舒依依很快反弹开去。伸手甩了自己一巴掌,真是禽兽不如,起身下床走了。

安以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没看到舒依依的人,不过她衣服里塞了点小钱,不多,刚够打车的。安以然数了数,撇撇嘴,真是小气,她又不是不还,这点钱够去机场,哪够卖机票呀?果然女人都小气。

穿好衣服滑下床,有些头晕。伸手拍拍脸,不会又生病了吧?

安以然拿了门卡推开门,外面是苏拉和苏雯,安以然立马黑脸了。看也没看两人一眼直接大步走进了电梯,也没等苏拉苏雯直接下楼了。后面两人进了另一部电梯,跟着下楼,并即刻连线楼下的人。

安以然走进大堂,把卡递上,收卡的大堂经理双手接过,眼神不敢看她。安以然等了会儿,几个前台的小姐都跟她一样站着,看起来很是战兢。

安以然忍不住了,出声催促道:“昨晚登记的时候不是交押金了吗?我朋友走的时候你们没给回吧?怎么,难道你们这里是不退押金的?”

那大堂经理一脑门儿的冷汗,还真忘了茬儿,赶紧快速的把押金给双手奉上。安以然接过,不怎么高兴的看了那人一眼,好吧,看在他态度还算和善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拿着钱塞进衣服口袋里转身走出酒店。

加上押金钱也不够,恼死了。安以然站在酒店门口,沈祭梵的车下一刻停在她身边,挺拔的身躯下一刻从车里出来,俊毅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朝她走近,伸手拉她,低声道:“宝,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安以然伸手甩开沈祭梵的手,拉着脸子转向另一边。

沈祭梵侧身,手臂一伸就把人裹进了怀里:“听话,跟我回家。”

夜不归宿,以前她哪敢?沈祭梵不是不计较,但现在不是时候。有些事情他没打算让她知道,他的那些破事她并不需要关心,她只要好好的做她自己就够了。

安以然转头,怨恨的目光望向沈祭梵,冷笑出声,问道:

“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谁?沈祭梵,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的女人不是那个叫什么凯露的吗?怎么,你想坐享齐人之福?别做梦了。”

“然然…”沈祭梵顺着她的头发,并没有理会她的愤怒。

安以然拍掉他的手,怒哼:“我不是你的然然,你的然然已经死了。从今天起,我们再没有关系。”

沈祭梵依旧没理会她的言语,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坐进了车里。安以然往上一拱,脑门儿撞上车顶,又给狠狠撞了一下,疼得眼泪直滚。手脚并用的挣扎推攘,沈祭梵抱得紧,附唇在她脸上亲吻,低声道:

“不哭,我在,乖,别乱动了乖宝。”

安以然抬腿要踢,可空间限制,踢不到,手被反钳着使不上力,一动就被勒得疼,安以然咬牙瞪他,“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我已经被你害得很惨了,你真的…”

眼眶瞬间就红了,看到这个男人心里的委屈就再也控制不住。不想再流泪的,昨天已经哭过了,可她自己已经不受自己左右。坚强不过三分钟,眼泪就滚了下来。

“我已经这么狼狈了,沈祭梵,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把我逼死才甘心?我再这样下去,我都瞧不起自己了,沈祭梵,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霸着我了?你已经要娶别人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痛快的放手?藕断丝连很好玩吗?看着我被你弄得这么狼狈你很舒坦是不是?让女人为你难过为你伤心,你的虚荣心一定得到很大满足了吧。沈祭梵,我也难过了,也闹过哭过了,够了吧?”

安以然挣扎不开索性就不动了,头一歪靠在他肩上痛哭,用力的压下汹涌的伤心和无助,吞咽着苦涩的眼泪,哽咽不断。

“然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的订婚礼只是场戏,不当真的。”沈祭梵到底还是解释了句,可要跟她说他现在所处的形势,她更不会理解。

女人是无法理解权利与地位在男人心中的分量,为了站上高位扫除的障碍算得了什么?安以然本就不是多有事业心的女人,没有多少贪念,让她理解沈祭梵的做法,这基本上不可能。普通百姓怎么能够理解想要征战天下,扩大领土的帝王的雄心?他们要的就是三餐温饱,简单的生活,哪里能够体谅半分残忍的杀戮?

“沈祭梵,昨天那么盛大的场面,曼德王妃都出现了,你只对我说一句‘逢场作戏’就算交代了吗?呵呵,男人真的都一样,可以拿工作作为一切事情的挡箭牌,沾花惹草跟别的女人调情,就算都举行盛大的婚宴了还冠冕堂皇的能用逢场作戏当说辞。懂不懂‘无耻’是什么啊?”安以然撑起身,心灰意冷的看着他。

沈祭梵松开钳住她的手,双臂有力的抱着,低声解释道:

“宝,我在这个位置,骑虎难下。懂吗?我不只是我一个人,我身后,与我紧紧相连的人不少,我若不争取,拱手相让,那么曾经鼎力支持过我的各大氏族与族人们都将受到最残酷的惩罚。乖宝,你这么善良,你忍心看到因为我而造成的血腥杀戮吗?我并不是再危言耸听,这个位置,涉及了太多的人和事,不变动也就顺着这个轨迹走下去,如果变动,将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家主易主,头一件大事将是“清理门户”,多少人会受到牵连,又有多少世家商贾受到影响。亚赫家族如今的财力和影响力,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国家财政。从沈祭梵坐上家主大位后,很多行业都与王室共同持有相同的股份。这是娅赫家族财力日益雄厚的原因之一,国企都控制在娅赫一族手中,说是掌握了国家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也不韦过。

若不是沈祭梵劳碌奔波,为王室与国家日进斗金,卡洛斯国王怎么会如此重视他一个王室外亲?无论是国家,王室,还是家族,平民百姓,经济的地位占据多重要的位置?日常生活,柴米油盐不要钱买?

沈祭梵是真的想卸掉身上的担子,所以近几年来着力在自己的KING集团上,是克隆另一个商业奇迹。但身上的担子太重,他一撤,后面上位的人谁接得了?不是他自大,这一环一环关系就像被卡扣死死卡在一起,一个卡子掉落,整个链子就断了。这担子没法儿转交。

再者,也没人会有他这么大方,跟王室做生意,摆明了就是双重剥削。

利益平分,可他们还要按条例向国家交税,连带王室那份。王室本就是占了大便宜,只是挂了个名,出动的人也都是闲职。且不说沈祭梵退位是谁继位,这事情本就是家主做主。谁会双手把真金白银送给别人?

恶战是免不了的,商场,经济,族人的人事调动,波及范围太大。

沈祭梵到底是放不下娅赫一族,准备反击了。

本赫家族的联姻只是其中一步,在他眼里这根本就只是一个行动,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活。原本是一场婚礼,但还是考虑到安以然回来,毅然改成了订婚。

但关系是确定了,这关系并不是指婚约,而是与本赫家族,也就是曼德王妃的母氏一族的盟约成立。这次的结盟无疑沈祭梵占了先机,盟约对他极有利。曼德王妃的力挺,会让一部分还准备观望,中间游的氏族快速选择。

再一点则是,大选是在两年后,而卡洛斯国王宣布退位的时间是在四年后。他若顺利大选,之后两年,王室便被他牵制。在双方合作上,谈判会更有利。

沈祭梵确实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不是不爱安以然,但要让他放弃一手起建的商业王国,那是不可能的。安以然在出事之后,这个男人只给了自己两天的时间颓废,两天后就再度振作。这足以看出这个男人不是那么简单就为情所困,他有着理智得可怕的思维,没有任何人能掌握。

越理智的人,越无情,这话,是一点没错。放在沈祭梵身上,只能表现得更明显。

可,到底也对安以然心存愧疚,所以随她如何折腾,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气来了就动手。是舍不得再动她一下,就是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

安以然撇开头,不愿看沈祭梵,已经心灰意冷,哽咽出声道:

“沈祭梵,不要跟我说那些大道理,你知道我笨,我不懂,也不想懂。”

沈祭梵抱着她,启唇,却并没再多解释。他太了解她了,早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要不然也不会在她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她去玫瑰小镇,阻止外面的人出入。阻止外人接近,同样也是阻止她接触外人。隔绝一切通讯,没有电脑,没有电视,任何人不得提半个字。瞒一辈子是不可能,但能拖一时算一时。

伯爵公打的什么主意,沈祭梵能不知道?直可伯爵公估计错了,他的小东西与伯爵夫人不同,同是女人差别却甚大。他的小东西,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知道躲起来哭,不会要求别人偿还什么。所以伯爵公想看到的结果,不会发生。

沈祭梵不说话,安以然自嘲的笑了下,又转回头,抓着他袖口说:

“沈祭梵,我真的很容易满足的,我不要你多强,不要你多厉害多有钱,我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很快乐的在一起,就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沈祭梵微微叠起眉峰,垂眼看她,深邃的眸子里全是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安以然没等到他的回应,只能泄气的笑了起来,松开手道:

“我真糊涂,还在自欺欺人。你怎么可能过那种生活呢?你跟我都不是一样的人,我竟然到现在还在做梦。呵呵,算了,算了沈祭梵,你别介意,我没有要求你那样,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你有你目标,你的雄心壮志不是我这种小尘埃能理解的,你别受我的话影响。你加油哦,你这么厉害,想做的事一定会成功的。”

安以然边哭边笑,声音一段一段的哽咽在喉咙底下,心里发疼得紧。

沈祭梵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把人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良久才出声道:

“乖宝,你只要乖乖的在我身边就好,我会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你什么都不用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沈祭梵的妻子,只会是你。”

安逸贴近沈祭梵怀里,抱住他身躯,良久才低低的出声:

“沈祭梵,我是个,很小气很小气的女人,我不聪明,不温柔,也不懂得体贴人…我想改,改成你喜欢的那样,因为我舍不得你,我说爱你,是真话。可是,我做不到勉强自己,可能,我更爱我自己多一点,我不想勉强我自己。这些在你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我就是做不到不在意。沈祭梵,你希望我自在快乐一点吗?”

沈祭梵揉揉她的头顶,并不答话,而是岔开话题说道:

“然然,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包括你说的无拘无束。你现在做任何事情我有没有阻止过你?你希望自在的生活,这跟在我身边并不冲突,你说是吗?”

安以然摇头,闭口不答。因为已经开始提防他了,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他糊弄,等她几天后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太多时候这样,事情被他三言两语盖过去。

车子都已经开出市区了安以然才出声说:

“沈祭梵,你好多好多事情瞒着我。你把我看得透透的,可我对你却还是一知半解。沈祭梵这样,很不好。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活得好累,好辛苦。”

沈祭梵拉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下,便握着没放,安以然也没再说话。

车子进入玫瑰小镇的范围,半小时后开进了玫瑰园。沈祭梵没有再离开,就在家陪着。昨天他也就露了下脸,跟曼德王妃照了个面就匆匆走人。昨晚上才回玫瑰小镇,半道上接到安以然没回去的消息,当即让人查到了人的下落。

所以沈祭梵也是今天才回来,带着安以然一起。

安以然回去后就把自己关进了隔壁房间,沈祭梵打开门在她床边坐了会儿然后去了书房。安以然一直没转身看他,直到人出去。

晚上又开始分房睡,沈祭梵很无奈。但也知道这事情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释怀,也就没强迫她什么,她高兴怎么来他都顺着。

沈祭梵偶尔会在家久一点,偶尔又很晚才回来。但现在,无论多晚多早,都看不到厅里亮灯,她已经不再等他。

沈祭梵心里不是那么好受,虽然早就料到的结果,可这过程是真有那么点儿磨人。习惯了她的顺从,习惯了再晚一进门都能看到她,尽管很多时候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可那样的日子已经不在,这次,是真的伤她的心了吧。

小东西脾气是长了不少,以前哪有生气生这么长时间的?

沈祭梵冲了澡走出房间,在安以然房间外站着,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安以然躺在床上,在看小说,小说名字叫《简爱》,这书说的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子勇敢追求爱情的故事,安以然挺佩服女主人的勇敢。

可惜,她不是简·爱,沈祭梵也不是爱德华。她再勇敢,也改变不了沈祭梵的任何想法。那个男人,太过自我,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

沈祭梵进来,安以然并没有抬眼看他,目光还停留在书页上,只是也没再看进去一个字。沈祭梵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低声道:“还生气?”

安以然微微侧了下头,避开他的大掌,眼神依旧停留在书页上。

沈祭梵跨上床,靠着她坐下,摸摸她的脸,侧目看着她,怎么好像瘦了?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低声问:“厨房人说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为什么?”

安以然没说话,这几天她话都特别少。沈祭梵话本来就少,难得将就着她开口扯些废话,可她却不回应,弄得两人气氛很僵。

被沈祭梵抱着,安以然不舒服,挣扎了下,沈祭梵却没松。安以然也不再动了,想抱就抱吧,随手连着翻了两页,并没有看进去。

沈祭梵安静的抱着她抱了会儿,索性伸手把她的书合上,握上安以然的手低声道:“手这么凉,知道这里晚上凉气重就不要开窗,嗯?”

没回应,沈祭梵也不恼,板正了她的脸,仔细看着她娇娇俏俏的小模样,又忍不住满腔的怜惜。附唇在她唇上亲了亲,逮着小嘴巴一通啃咬之后,再道:

“宝,给我一点反应,嗯?”胸腔里有些烦闷,很想下一刻将她揉碎狠爱,可看她这清冷的样子又控制下来。她本是反感的时候,就不能再逼她。

安以然总算开口回应了句,说:“你要反应,为什么不找你的未婚妻?我想,凯露小姐会很愿意为你服务,也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玩得尽兴。”

沈祭梵面色黑了黑,是真没想到那事情让她这么难以释怀。他眼里,那不过只是个行动而已,那场订婚宴即便被外界被所有人认可,可他是半分感觉没有的。

“然然,哪来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如今已经成了我的妻子,是你啊,乖宝。”沈祭梵逗弄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低声道,又拨弄了几下她的唇。

安以然轻声冷哼了声,转开脸,眼里情绪很淡,低低的出声:“何其荣幸?你还是去找你年轻没美丽的未婚妻吧,总这样爬上别的女人的床,你就半点不愧疚?”

“小东西,”沈祭梵无奈,捏着她的纤柔的下巴转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何苦说这种话故意怄自己?这么说心里就高兴了?”

安以然缓下眼睫,拒不承认他的话。不过,也确实把自己给呕得厉害。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记得帮我带上门,谢谢。”安以然翻身滑进被子里,背对着沈祭梵躺下。沈祭梵却并没有下床,而是顺着她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安以然在身后发烫的身躯靠近时下意识往床边移动,沈祭梵却伸手把人捞了回来,翻身压在身下。安以然横在胸前,沈祭梵当即将她的双手反压在头顶,附唇就在她唇上亲吻,气息有些紊乱:“宝,一星期了,给我,嗯?”

安以然左右转动着头,避开他的吻,睫毛如花枝乱颤,急声怒道:

“你不是新娶了未婚妻吗?要变禽兽你找她去,别一发禽就来找我。沈祭梵,我不想做那种随便的女人,我不想再看不起我自己!”

沈祭梵微微皱眉,她双手被他反钳在头顶上,大口喘气下胸脯耸得高高的,沈祭梵俯身就紧紧贴了上去,埋头在她脸上一通乱啃。她躲得厉害,沈祭梵只能将热吻往下,在她脖子上重重的吸吮啃咬,一路往下在她锁骨上不停纠缠。

安以然狠狠咬着唇,皱紧了眉头,被他全力压下来,重量感十足,半点不能动。挣扎不开,索性顺从了,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木桩一样,眼睛闭得很紧,一副任命受辱的表情。

沈祭梵解开她的睡袍,在她胸前肆意着,慢慢的也停止了动作。紊乱的喘息还在继续,撑起身躯悬在她上方,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看。她这副表情,将沈祭梵心刺了一刀,附唇在她脸上轻柔的吻着,低声道:“宝,是我,睁开眼看看我?”

安以然脸撇向一边,依然闭着眼睛,冷声说:“要做就快点,我想睡觉了。”

沈祭梵捧着她的唇一通狠吻,却在放开她之后下床走了。

安以然松了口气,缓缓把衣服拉回来床上,抱着被子背对着门口,闭上眼睛。其实她并没有半点睡意,却不愿意再动,闭目养神,什么都没想。

沈祭梵去而复返,直接上床拧起安以然粗鲁的撕了她的衣服,狠狠压在身下。

“给我点反应?嗯?不然我弄到你下不了床,然然,宝贝,快,出声,嗯?”

沈祭梵动作有些凶狠,心底发闷,她生气,他并不好受。

显然她的反应超出了沈祭梵的预料,真的没想到这点小事她会如此介意,只是个形式过场而已,他也解释过了,她也知道不是真的,就那么介意?她到底在乎的是他的人,还是只在乎她的身份?也不是一辈子都维持,最多两年而已。

沈祭梵以为安以然会像回来时候那般胡闹,发脾气,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任何胡闹撒脾气都可以,他都有耐心哄着顺着,可唯独不能不声不响,不给半点反应。沈祭梵心底也堵了口气,他就没指望她能理解他,就算怄气,也都这么久了,也够了吧?他事情多,整天忙得晕头转向,还想着早点回家,多陪她一会儿。她就不能适当给点反应,给个笑脸?

安以然被沈祭梵弄得很不舒服,最后哭着结束的,因为弄疼了。

沈祭梵第二天时候又后悔,心想着没准儿她再过一天气儿就消了。小东西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经过昨晚的用强,得,又有的怄了。

沈祭梵是想不出法子讨好她,只能从她喜欢的东西上着手,早上走的时候走得急,是怕看到她眼泪汪汪可怜样儿。一出门就让人去准备东西,下午回来时候东西是沈祭梵亲自带回来的。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而是零食,各种各样的零食,安以然曾经最爱的薯片,果冻都有。沈祭梵为了挽回安以然的心,这次是下血本了,连零食都破例给买了。

当这个外表冷峻的高大男人抱着一大抱的零食出现安以然面前时,换来不是小东西的欣喜若狂,而是看怪物似地眼光,良久没声音。

沈祭梵那样子,有那么点滑稽。因为反差太大,令人直感觉像做梦,如果亲眼看到,一定会连问自己两遍,没看错吧?没看错吧?

安以然表情依旧淡淡的,望着沈祭梵把东西堆了她一床。安以然伸手抱头,抬眼,说:“我已经很久不吃零食了,嗯,谢谢你的好意。”

沈祭梵那满面春光微微僵在脸上,双手卡在虎腰上,腰板儿挺得直,伟岸的身形立在床边,挡了安以然大片的光。噎了好大会儿才出声道:

“那,放着吧,兴许有想吃的时候。”沈祭梵这感觉像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气氛顿时尴尬,男人面上难堪。亏得他想了一天,就盼着她给个好脸,像曾经那样跳起来抱住他娇娇软软的说着好话儿,结果…

安以然看着沈祭梵,好大会儿后埋下头继续勾着线条。没出声,没点头也没摇头。沈祭梵心口那叫一个堵,想发火,也寻不着借口,挺尴尬的在床边立着。

沈祭梵转身走的时候安以然忽然抬眼看他,喊了声:“沈祭梵。”

沈祭梵站住,侧目看她,等着说话。安以然问:“你现在也吃零食了吗?”

因为她看过他喝椰奶,那么甜的味道,她都不太喜欢了,他竟然喝。安以然只是猜测他投资了家食品公司,所以接触这些东西在所难免。

沈祭梵微愣,顺口道:“偶尔,吃一点。”

也是为了博她一个好,哪知安以然却即刻接话道:“那这些,我卖给你吧。”

安以然说话的同时把画板放在一边,滑下床,双手又一大抱抱着朝沈祭梵走去,所有东西往他怀里塞。沈祭梵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一抽,没接。

安以然抬眼望他,张张嘴,说得理直气壮道:“我已经不吃这些了,你偶尔吃就给你吧,还是,要我帮你送过去?算了,我给你送过去吧。”

安以然已经抱着东西转身走出房间了,沈祭梵在原地站了站,抬手按了下眉心,他这…

跟着走出去,安以然抱着东西,没法儿给自己开门。转身时候沈祭梵在她身后,安以然赶紧让开,出声道:“请帮我开下门吧,我没手了。”

沈祭梵立在门口,俯身而下,俊颜贴近安以然的脸。安以然下意识后退,沈祭梵伸手把人拉进身边,低声问:“宝,真的要这样生疏了吗?”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勉强扯了下嘴角,避开他目光的直视,低声说:

“那,你抱着吧,我就不给你送进去了。”

沈祭梵推开门,道:“进来吧。”侧身伸手又拉着她手臂,往里面带。

安以然抱着东西走进去,沈祭梵侧身把门关了,安以然慌地转身看他,眼里闪着惊惧,赶紧出声说:“你,沈祭梵你别再那样对我,我们,我不想。”

“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沈祭梵底笑出声,走近她,安以然赶紧退步,靠近床边,把零食全都放在他床上,转身绕开沈祭梵就走。

沈祭梵侧身两个大步就把人给带了回来,安以然有些慌,想推他,沈祭梵一把就将她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宝,还要多久?”沈祭梵低声问,怄气也该有个时间限制。

“什么?”安以然没听明白,不过她也不想去明白他的意思。她是逼着自己不要再关注他,不要再让他的事情占据自己的思维。赶紧岔开话题说:“沈祭梵,你要给我钱,零食的钱,你是多少钱买的,就给我多少。”

沈祭梵眉峰堆叠,要钱?

安以然没见他有任何动静,也没等到他的回应。轻轻推推他,抬眼望着沈祭梵,商量式的语气再出声道:

“不要原价,给你就是二手卖了嘛,折价给你,半价好不好?”

“要钱做什么?”沈祭梵声音有些冷,气息也如同他语气一般,在瞬间冷戾不少。

“没做什么,只是,我可能会偶尔会出去,想买些小玩意呀,但我身上没钱…”她是真没钱,所有的钱都是舒依依的,可那一点,哪够她回家的路费?

她现在是想尽各种办法筹钱,最低要攒够五百欧元吧,机票都得四百多呢,她还不够一百五。可又不能说她需要钱,免得他怀疑。

沈祭梵笑笑,俯身,削薄的唇印在她额头上,低声道:“需要买什么,身边人都会付钱的,你不用带钱。如果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只要在小镇上,出去想要什么,只需要说我的名字就可以,他们会给你东西,钱我随后会让人给送过去,嗯?”

“为什么要这样?这哪里还有买东西的乐趣?”安以然脸上不怎么高兴,顿了下,还是想要钱,低低的说:“沈祭梵,那你给不给我?”

“想要多少?”沈祭梵反问。

安以然想了下,也不能说多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抬手比了下手,说:

“你给我,五十…三十吧,”说话又抬眼看他的表情,低声问:“可以吗?”

沈祭梵心底划过想法,三十欧元,她也做不了什么。出声道:“你找找我钱包,里面有没有三十零钞,没有就让人送过来。”

“碍…”安以然赶紧在屋里找,心里却在想,没有小额的,给她一张整的不行吗?他那么多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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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乖,不急

安以然在沈祭梵出门后就抱着画板下楼,看到人就拉着商量:

“我给你画张画像怎么样?卡通版的,或者素描,速写?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下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拒绝,手里拿着除土的土撬就那么站着给安以然画。安以然勾得很快,十几分钟就勾好了。她是加速在赶,可站的人就有点折磨了。但看少夫人画得那么认真又不好出声,只能硬着头皮站着。

毕竟是女主人,成为女主人的模特,这还是挺荣幸的一件事。

安以然画完,把画递给下人看,线条很简单,极少的阴影是为了突出人物的立体感,突出的特征很明显,所以一看还很有几分像。

下人接手里时有点不敢相信,扔了土撬问:“少夫人,这,真的是给我的吗?”本以为是随便勾画而已,没想到画得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你喜欢吗?”安以然看着下人脸上的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敷衍她的。

下人连连点头,太喜欢了。就没想过自己也能成为画中人,当即要行大礼拜谢,安以然赶紧扶住,笑着说:“这个,要收钱的,所以,你不用谢我。”

“…?”下人当即愣住,不是送她的,要、收钱?可她,没有请少夫人画像啊。

安以然看下人的反应心里很没底,毕竟脸皮子也不是那么厚,硬要人给钱是不是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可她现在…一咬牙,说:

“你,随便给点就行了。我这是,劳动嘛,劳动就该获得回报,对吗?”

这不是硬逼着人家给钱?也不是人家求着你画的,是姑娘你硬拉着人家画的。合着她这么反问一句,人还不能反对。那下人的脸就跟土鳖一样,她们是穷人家出身,进来公爵府做事也是为了得到高一点的报酬,都有自己家人要养的,哪能像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出手那么阔绰?一分钱也得攒着啊。

在兜里摸来摸去,摸了两个硬币一欧元的硬币给安以然,紧吧吧的说,“少夫人,我家里的情况…我身上就这么多,您要不嫌弃,这个您就…”

安以然赶紧接手上,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多少无所谓的,谢谢你要我的画。”

安以然抱着画板走了,倒是令那下人有些怔愣。搞不明白少夫人那是个什么意思。要让她相信少夫人是为了钱,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是乐趣吧,对,乐趣。

安以然抱着画板在园子里走,见人就拉着画,也有稍微大方一点的,会给十欧元。安以然沉默了几天,今天是最高兴的,不停在花园子里转,跟只欢乐的蜜蜂似地。她画的时候有不少下人围着,当她画完后人群立马轰散。因为都知道她画画是要收钱,是都想要少夫人的画,可要给钱的,那就…

苏拉,苏雯在远处看着,互看一看,少夫人很缺钱花吗?怎么可能,她就没有使钱的机会。也没弄明白安以然是攒钱还是找乐子,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安以然呆了一天,下午出了玫瑰庄园,苏雯苏拉自然是要跟着的。安以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在街上走着。

玫瑰小镇的街道比不得马德里的街道宽阔,也没有高楼林立,建筑是很典型西洋风格,一座座小型的庄园,建筑都透着历史的味道,看着街上的人和周围的环境,会有一种穿越了的错觉。

安以然四处看了看,就开始买东西。觉得不错的都拿着,苏拉苏雯给付钱。一条街走完,安以然避开苏拉苏雯又倒回去,东西大部分都给退了,非要老板退钱。

安以然一家一家的理论,不退全额,退七层八层都行。侧边跟上来的苏雯和苏拉对视一眼,苏拉低声道:“这要不要上报?”

显然少夫人就是在筹钱,但少夫人筹钱做什么?

她们都是刚从暗卫营被调过来的,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很多情况拿不准是不是该上报,在她们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可事后却被沈爷提出来,所以她们也挺犯难。爷那么忙,还用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去打扰他?

安以然回玫瑰园时脸上带着笑,她的钱很快就凑够了。

安以然刚进门,沈祭梵的车子就从身后开了进来。车子在园子里停下,安以然站在一边,沈祭梵下车直接朝她走过去,俯身吻了下她额头,低声问:

“现在才回来?街上马车多,出去要多小心些,别走远了,不安全。”

安以然点头,转身往屋里走,沈祭梵侧身对跟上来的人交代了几句,身后的人点头,即刻去办事。沈祭梵侧身看向苏拉苏雯,问安以然今天的情况,然后才进屋。

安以然上楼就把门关了,把钱凑一起数了两遍,然后偷偷藏在床下,硬币装进盒子里。抱着画板下楼,看着沈祭梵进来,安以然竟然难得的给了个笑脸,说:

“沈祭梵,我帮你画画吧,我都没有给你画像的。”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浓眉,并没有点头,怎么,他现在在她眼里,跟所有人是一样了?听说她今天画了不少人,这事情得禁止。

安以然走近沈祭梵,在他身前三步位置停下,低声问道:“沈祭梵,可以吗?”

“准备跟我收多少钱?”沈祭梵面上情绪有些淡,语气也有些迫人的寒冷。

安以然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抱着画板,咬牙,眼皮子半合,顿了下说:

“那,不要就算了,我回房间了。”说完就转身往楼上跑。

没两步被沈祭梵捞进了怀里,安以然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只用画板抵在他身前,脸上的笑意全无,低声说:“我想回房间了,你放开我。”

“然然,宝贝,不闹了,嗯?”沈祭梵微微俯身,头抵在她额上,微微前碰,就亲在她脸上。一下一下,如同羽毛一般亲吻在脸上,极尽怜惜。

“我没有闹你,我想回房间了沈祭梵。”安以然抱着画板往上移了移,挡住沈祭梵大半欺压而近的身躯。沈祭梵垂眼看了眼横在身前的画板,并没有强行拿开,只圈住她的身子叹息道:“刚刚还很高兴,这忽然又是怎么了?不愿意看到我?”

“没有,你别那么想。”安以然摇头,反正心死了,他怎么样她也无所谓。

安以然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当即转身往楼上走。沈祭梵再度从她身后抱住她,钢铁般坚硬的胳膊箍在她腰上。烙铁一般滚烫的热源不断在她身后蹭着,掌从她衣服边沿窜了进去,揉着她的身体。

安以然紧紧咬着唇,到底忍不住他的挑逗,轻哼出声,眉头紧紧皱起来。控制不住身体在他手里的反应,不得不伸手抓住他手腕低声道:

“沈祭梵,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再看不起自己,我不想再…”如此犯贱。

沈祭梵滚烫的身躯僵了一瞬,抱着她没动,好半晌才轻轻松开,附唇在她头顶上吻了下,道:“去吧,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叫你下来吃饭。”看她头也不回的上楼,沈祭梵再出声道:“宝,如果想出去玩,提前告诉我,我好安排时间出来陪你。”

安以然在扶梯上站了站,没点头也没回应,直接上楼了。

安以然这次的沉默对沈祭梵来说太久了,分明委屈得很,却不哭不闹的,这令他心里更不好受。这事情在他,根本就不值一提,却因为她的反应,不得不开始反思是不是有些过。但,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将事情弱低到最小的程度。

又过了两天,安以然钱已经凑够,谁都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她走的时候天还没亮,外面黑漆漆的,也不怕了。沈祭梵说过,她想要回去,随时都可以,所以走得很潇洒。不想在白天走,是因为怕自己心软,怕看到他之后又开始动摇。她在他那,已经什么底线都没有了,她也好早上见过他之后,自己会糊里糊涂又舍不得走。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无比厌恶自己。

果断勇敢一点吧,女孩,谁没了谁不能活?

安以然在玫瑰小镇的路口停下来了,马路上摆满了一排黑色车辆,黑压压一片,看起来寒气森森的,很有几分吓人。

安以然腿软了几分,直到看到那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心里的鼓声才小了些。

“小磨人精,天还没亮就到处跑,乖,我们先回家,天亮了再出来玩。”

挺拔的健壮的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高大的身躯像座巍峨的大山一般站立在她身前,挡去了一大片昏暗的路灯光芒。伸手,大掌扣在她肩头,用了几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