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缓下眼睑,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要走的?她要做的事,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她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手舞足蹈的表演,这样是不是很有趣?是啊,他那么聪明,她就是个傻子。

沈祭梵微微俯身,大掌扣上她纤柔的下巴,用力捏住,安以然吃痛的皱起眉头,痛哼的气息传出来,却没出声。下巴被抬起,被迫望着桀骜捐狂的男人。

“宝,我对你不好吗?”沈祭梵低声问,并不想听她的回答,附唇在她唇上狠狠咬着,用力撕磨着,大口吞吐着她的唇舌,气息迫人得令人惊恐。

安以然舌头都差点被他咬断,嘴唇红肿充血,实在疼极了,伸手推开他。

“你说过我随时可以走。”目光撇开,不愿看他,低声说道。

“这话,有期限。给你的期限已经过了,现在作废。”沈祭梵再度扣上她下巴,目光冷戾得吓人,面上半丝表情没有,深邃的瞳孔中掩藏的情绪没有人能看猜到。

安以然皱紧了眉头,眼睛里总算飘过类似“恨意”的情绪,望着他。沈祭梵掌上再度用力,直接卡在她下巴上,安以然痛呼出声:“疼…”

“知道疼了就好,宝贝,我心疼你,舍不得伤你,你自己也要心疼自己,嗯?做了我沈祭梵的人,想走不是那么容易,宝,知道这期限吗?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沈祭梵声音带着露水的凉意,无情得令人绝望。

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安以然,她眼光波动,模样很可怜。沈祭梵半点不为所动,对她,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用过强。从一开始到现在,即便是他用了手段,却并没有强行禁锢,逼迫威胁就更没有。一直都是顺着她,耐着心等她慢慢注意,等她慢慢喜欢,慢慢接受,对她,他算是仁慈得过分了。

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妻子,这辈子就得是他的。顺着她她不肯,那就不能怪他心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以然忍着下巴的痛楚低低出声,眼珠子望着面前温柔不再的男人,满是伤心,“真的心疼我,就不会这样逼我。”

沈祭梵吻上她的唇,再轻轻摩擦在她脸上,松开手,扣着她肩膀转身,把人塞进车里。车子很快开进了玫瑰小镇,过了很久,天际才点亮第一个启明星。

安以然趴在沈祭梵怀里,睁着眼睛等天亮。她没睡,沈祭梵也没睡,抱着她一直坐在厅里。壁炉上挂的时钟敲响了一下,那表示新的一天又来了。

沈祭梵要准备出门,垂眼看她,大掌轻轻婆娑在她脸上,低声道:

“然然,在家等我,嗯?”等着她的回应,安以然却僵硬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安以然呼出声,“脖子酸了,你轻点碍。”

沈祭梵笑笑,谁让她自己一动不动来着,亲了亲她,把她放在沙发上,起身让人进来,备好了早餐叫她。安以然在沙发上趴着不动,沈祭梵在她身边蹲着问:

“又怎么了,小东西?”揉着她渐渐柔亮的发丝,挺满意她最近的状态。

“想家人了。”安以然脸压进沙发里,后脑对着他,低低的说。

沈祭梵笑笑:“很快就能回去,不急,嗯?”

他的‘很快’,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安以然基本上不再把沈祭梵的话当真,失望了太多次,也不再有任何期望。

沈祭梵让人拿了条毯子下来,给她盖在身上,低声道:“不想回房睡就在这躺会儿,想去哪玩先想好,等我回来陪你去。”

“想回家。”安以然跟了句,沈祭梵出声更快:“这里也是家。”

“想回Z国。”安以然翻了个身,脸面向沈祭梵,沈祭梵面色温和,“不急。”

“那你走吧,我烦你了。”安以然当即又翻身背对他,不再说话。沈祭梵眼底情绪沉了沉,良久,俯身亲吻了下她的头发,起身走了。

确定沈祭梵离开后安以然才爬起来吃饭,她是不会再跟自己过不去,一定会让自己吃饱,让自己健康一点,健康是她最大的资本。

安以然准备出门,伸手摸兜里时才发现,钱全没了,一个硬币都没有。什么时候没有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恼火死了,在门口踱来踱去。心情郁闷得不行,她多难得才攒够的,现在要想再攒,就没那么容易。大家都已经有了戒心,都不肯让她画像,上街买东西,买了的东西当下就被身边人拿在手上,她根本就没法再退。

够郁闷的,安以然站在草地上,那一小片的草被她踱来踱去的小碎步给糟蹋得不像样,齐齐被踩弯了腰。安以然在外面踱来踱去,最后还是打道回府了。

约克就看到安以然在门口晃悠,结果他找过来时人已经没再了。看着主楼的方向,不敢再靠近。爷命令禁止,任何雄性生物不准靠近主楼。

约克觉得沈爷多虑了,难道还怕小姑奶奶被他们勾跑了不成?

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往另一边走。魏峥那情况不是很好,他就刚从伊斯营部回来。魏峥几乎整个人都糊涂了,大抵是怕忽然没了,暗卫营的人这段时间倒是不敢再猖狂。就剩了一口气在拖着,再回去的人能挨过三个月,这已经是个奇迹。可没有爷的调令,魏老大估计真要牺牲在里面。

沈祭梵回来得挺早,安以然刚用过午餐他就进门了。安以然坐在餐桌边“观摩”这个高贵的男人用餐,双手撑着下巴,眼皮子半合,看不到眼里的神色。

沈祭梵偶尔看她一眼,她这样不哭不闹,不说那些个气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也挺好。以前是难得她这么安静,沈祭梵目光落在她白皙幼嫩的脸颊上,然后缓缓移向粉嘟嘟的唇瓣,目光有些灼热。顿了下,继续优雅的用餐。

安以然到底是没忍住,缓缓转头看向沈祭梵,低声问:

“沈祭梵,我的钱不见了。找过所有的地方,一个硬币都没找到。”

她把早上回来后经过的地方找了不下十遍,卫生间找了不止二十遍,什么都没有。他回来就抱着她没松手,不得不怀疑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拿走了。

沈祭梵挑了挑眉,抬眼看她,眼底满是戏谑,道:“所以?”

安以然咬牙,装什么装呀?肯定是他拿了:“你有没有拿我的钱?”

“你掉了多少?”沈祭梵不答反问,安以然不明所以,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六百二十三。”

沈祭梵面上是颇为无奈的笑意:“那点钱,我拿着有什么用?”

安以然被问住了,张张嘴,确实,有点少哈,那点儿钱,他都不屑得看的。

“可是,我的钱真的不在了,沈祭梵,你有没有,不小心拿了,然后忘记了的?你看看你钱包,有没有多出六百?”安以然不死心,尽可能的把话说得委婉一点。

沈祭梵脸子不是那么好看了,放了手上的餐具,挑着眼神看她:“怎么着,然然的意思是我拿了你的钱不认?宝拿我当偷儿防了?”

安以然摇头,再摇头:“不是,没有,你别那么想。我只是觉得也许可能你拿了又忘记了,没有说你是小偷的意思。我那么点,你也看不上啊。”

“知道就好,不过,宝儿,你那意思是是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拿了你的钱自己不知道?拿去看吧,我钱包里有没有长得可疑的钱。没准,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拿了你的钱,自己却忘了,年纪大了嘛。”沈祭梵阴阳怪气的出声,钱包从桌面直接推向安以然,角度和方向掌握得极好。

安以然挺不好意思的看向沈祭梵,张张口,好半晌才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什么意思并不重要。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拿着钱包看。里面全是两百,五百的大面额现金,就连五十,二十面额的现金都没有,更别说一两块的硬币了。安以然就差把钱包整个拆了,确实没有她的钱。

“相信了?”沈祭梵挑挑眉看她,安以然样子颇为懊恼,看了沈祭梵一眼,又看看钱包,咬咬牙。话还没出口呢,脸就先红了:“那个,我一个钱都没有了…”

明白人还能有不明白她那话的意思?就是想要钱呗。可这位爷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安以然抬眼看他,动了动嘴巴,愣是没好意思出口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钱的借口,抓着钱包犹豫着。

沈祭梵拿着餐巾拭了拭了唇际,起身,顺手就将钱包从安以然手里抽了出去,大步往厅里走,边道:“下午要出去走走吗?我有时间。”

安以然还在发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里那个悔。

“没有,不出去…我没钱。”口不离钱,等着他良心发现,只要他问一句,她就顺杆子往上爬,开口跟他要。可惜,再次被沈祭梵忽略了。

沈祭梵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她的画稿,面颊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安以然站在他面前,觉得自己有些难堪,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暗暗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

沈祭梵凉悠悠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在她的背影消失后眼底神色才渐渐暗淡下去。他本没有好耐性,他的地位决定了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附和他。可这小东西,从相遇开始,就一再折磨他的耐性。

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释怀一点。沈祭梵有些迫不及待了,到底还要多久?

很想像以前一样上脾气收拾她一顿,拳头下她必然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可到底也不舍得再出手打一下,沈祭梵无奈,就跟她慢慢磨吧,总有会释怀的一天。

安以然窝在房间一下午没出门,天色擦黑才偷偷摸摸从房间出来。楼下厅里亮着灯,安以然忘了眼楼下厅里,猜测沈祭梵应该楼下,转身蹑手蹑脚进了沈祭梵的房间。不是她胆大包天,她也是被逼急了。

沈祭梵房间没开灯,无疑人不在里面。

安以然进了屋,想反锁来着,但要是沈祭梵进来发现门反锁了,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安以然直接摸进了房间,沈祭梵的习惯就是不开窗帘,屋子里白天也像晚上一样,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安以然对这房间记得并不是那么熟,努力回想着沈祭梵的钱包会放在什么地方。实在看不见,不得不往窗台摸过去,拉开了些窗帘,这时候屋里才有点光。

安以然站着不动,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勉强看清楚屋里家具的位置。

钱包放在床边的柜台上,安以然记得里面的钱有很大一沓,少了一两张应该不会被发现。安以然咬咬牙,莫名的牙齿开始轻轻颤抖。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一狠心伸手拿着钱夹子。手本来就哆嗦得不像话,恰在这时候床上翻动了下,一双灼亮异常的眼睛启开,昏暗的环境中,那双眼睛亮得扎眼,冒出丝丝寒光。

“啊--”安以然手上东西当即“哌”一声掉在地上,惊吓过度的同时快步后退,腿撞上了椅子整个人摔了下去。

“啪”一声屋里灯亮了,紧跟着所有灯依次亮起来,安以然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惨白惨白的,惊恐的望着坐在床边全身被黑气笼罩的男人。耳边充斥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了似地,狼狈的摔倒在地还不知道动。

沈祭梵那眸子就跟狼一般,紧紧盯着她的脸,差点就要在她脸上剜个洞出来。

安以然张张嘴,发现声音不见了,全卡在喉咙下面,舔了下唇,润了润,才勉强出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我看楼下亮着灯,以为你在楼下…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了?我,这就出去…”

摔得挺痛的,可这时候哪还顾得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外面跑。

“站住。”沈祭梵声音很冷,安以然当即停下脚步,木讷的站在原地,沈祭梵沉着冰冷气息走过去,板正她的身体,垂眼看她。大掌卡在她下颚:“来拿钱?”

安以然摇头,伸手握住他卡在下巴上的手腕,拉开了些。沈祭梵再道:

“不声不响的拿钱,宝,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偷!”

“没有,我不是…”安以然扳掉他的手,转身往外跑,沈祭梵伸手就给带了回来,安以然立马转开话说:“我没有想偷偷的拿,大不了,以后还你…”

“还?”沈祭梵声音有些莫名的吓人,安以然挣了几下推开他,沈祭梵扣住她的人,语气见薄怒:“站好!”

安以然站住不再动,仰头小心望着他。沈祭梵叹口气,压下心底窜起的怒,偷钱,他真没想到她竟然真敢这么做。沉声道:

“然然,你需要什么,直接说。但凡你要的,我没给你吗?”

安以然不说话,头埋得很低。沈祭梵无奈,松开她,俯身捡起地上的钱夹子,低声道:“乖宝,你说,要钱干什么?”

安以然抬眼望他,动了下嘴唇,没出声。沈祭梵钱包扔在一边,扣着她肩膀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沈祭梵在她身前站着。安以然唇咬得很紧,没出声,沈祭梵也不逼她,要是以前免不得吃一顿收拾。沈祭梵双掌按在她肩膀上,微微俯身,脸贴近她的,安以然被他那气势吓着了,脸上有些白。

沈祭梵长叹了口气,低声道,“然然,看着我。”

安以然睫毛轻轻颤动,好大会儿才缓缓抬眼,望着他。沈祭梵语重心长道:

“乖宝,说说看,你刚才的行为,对不对?”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要她出声,安以然咬唇。沈祭梵目光渐渐转冷,非要她承认错误。安以然出口却是:“我是想偷偷拿你的钱,但我并没有打算拿多少。沈祭梵,我听说很多女明星嫁入豪门,离婚之后都会得到一笔很丰厚的赡养费。沈祭梵,我们离婚,我并没有打算要你一分钱,我只是要一点点回家的路费而已。”

沈祭梵那脸子立马黑了,安以然缓下眼睑,再度出声:

“你别这么咄咄逼人要我认错,我是错了,我承认。但是,我并没觉得这样做有多过分。沈祭梵,要不是我的钱忽然间没了,我也不会偷偷来拿你的钱。”

沈祭梵的唇在下一刻封住她的唇,掌下一个大力将她提了起来,摔上了床。安以然脸色一片死灰,眼睛里满是惊恐,沈祭梵上手就撕她的衣服:

“离婚?想走人?然然,你是不是还在白日做梦?”沈祭梵高大的身躯直接就压了下去,安以然在沈祭梵唇压下来时头即刻歪向一边,急急出声:

“沈祭梵,你没有离婚就跟凯露小姐订婚,在我们Z国,你已经犯了重婚罪,你已经犯罪了。我是为你好,沈祭梵,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们还是离婚吧。”

“为我着想?宝,你倒是贤惠,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沈祭梵扣住她的脸,狠狠出声,安以然下巴被箍得极痛,见他再度压下来,安以然想也没想,直接朝他唾了口唾沫子,唾了他满脸都是。

沈祭梵那目光瞬间冷戾异常,当即起身,提着安以然身子一个翻转,手起掌落就打在她小臀上。安以然闷痛的哼出声,眼里泪光一片,扭头看他,狠狠咬着牙,不肯出声求他。沈祭梵下手不轻,打了几下就停了。猛力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抱在怀里,刚硬的面颊贴着她的脸,暗哑出声喊了句:“然然…”

千言万语,被压在喉咙底下。侧头就吻在她脸上,不停的亲吻:

“你要我怎么办?你想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嗯?你说,只要你说,嗯?”

“你要不要做?不做就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安以然泪水淌下来,脸颊被眼泪湿染得一片冰冷,眼眶通红。

沈祭梵闭上眼,抱得更紧。安以然动了下身体,用力推他,却没有推动。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吻着她的唇,压低声音问:“宝,痛吗?我看看有没有打伤,嗯?”

“你真的,好可笑。”安以然吸了下鼻子,目光很冷,满满的失望。

沈祭梵心底被刺痛了一瞬,当即翻转她的身体,不看她的眼睛。伸手退开她的小裤,安以然下意识去拽,不让他脱。沈祭梵硬把她裤子给脱下了腿弯,浑圆的消臀一片红,倒是没有当初挨打时那么惨不忍睹,倒也看得出下手不轻。

“上点药,好吗?”沈祭梵轻轻揉了下,下床去拿药。

安以然在他离开时翻身滚下床,提着裤子就跑了:

“沈祭梵,你就是个王八蛋,别想再用你伪善的脸来欺骗我,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假情假意。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你就看不出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沈祭梵转身,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眼底一片阴霾,是不是他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安以然挨了打,有点不敢下楼,晚餐是人送到房间里吃的。沈祭梵在送餐的人身后跟着,安以然开门时候他顺势挤了进去。

“我给你拿了椰奶,噎着就喝一口?”沈祭梵知道她已经习惯了后面配置的口味,所以已经换了过来,在她身侧坐着。

安以然捧着碗往另一边挪,没看他。沈祭梵并没有动怒,刚才是一时之气,没控制住才出的手,即便很快拉回了理智,事实上还是动手打她了。

沈祭梵拿着筷子给她布菜,安以然捧着碗起身就出门了,捧着碗快步跑下楼,坐椅子上三两口吃完。然后进了厅里,抱着靠枕趴在沙发上。

楼下人多,他总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对她发禽。

沈祭梵站在扶梯上,目光变得极幽深,没有再下楼,就在楼上看着她。

安以然在沙发上翻到大半夜才睡着,沈祭梵在她身边蹲下,抚摸着她的发,低声道:“宝啊,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要怎么做你才高兴?”

他的给的补偿,似乎她并不屑。沈祭梵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到底还要怎么做?

安以然还是去了伊斯营区,被约克藏在车后座带去的。

跟车的人是新来的,约克没见过,黑驴从暗卫营拧出来帮手。据说是个医药天才,约克用谁无所谓,基本上他手上的事情都是一人在做,就算用人,也只是给他提箱子而已,没有真正的用途。

约克让人上了车,后面车座被药箱堵死了,车子顺利开出了玫瑰小镇。

约克当然知道怎么避开各个关卡的搜查,离开玫瑰小镇上了去达曼山国道后就松了口气,因为知道已经避开了沈爷的亲卫队。

车子停靠在路边,约克让新来的人把后备箱打开,怕这一路的颠簸把小姑奶奶给颠坏了。自己则是找了颗类似糖的药丸出来,在人跳下车时候把药递给安以然。

“还好吧?”约克把水也递给她。

安以然结果药,再接过水,先灌了几口水,才吞了药。脸色卡白得吓人,没出声,很反胃,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差点就吐了。

约克的药倒是奇效,没一阵儿就压下了心里翻涌恶心感。

“没人跟踪吗?”安以然看看了周围荒凉的山,有气无力的问。

“放心吧。”约克在车门边靠着,顺势看了眼新来的人,问了句:“哪个队的?”

那人一抖,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本以为见到他就会盘问,结果约克车开过时候直接让他上车了,顺利得令人不敢相信。一路相安无事,都已经走到半路了,约克才问起这事儿,新来的人愣是被问愣住了,因为很突然。

约克挑着眼,等着人回应。

车子一过,直接让人上车,原因很简单,怕人看到。再说,都是暗卫营的人,还能出声岔子不成?

新来的人很快应道:“卢森教官的队下。”

约克转了一圈儿,卢森已经下副了,如今是后勤,出声道:“怎么,你是后勤部的?还是卢森以前二级队的队员?”

新来的人背后冷汗一片,各个暗卫营,亲卫训练营的编制都不同,他是真不知道沈家伊斯暗卫营的编制是什么,连连点头,道:

“是是,后勤部的,蒙黑驴先生…”

话没说完,人倒地了,后脑流了一摊血淌在地上。

安以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胃里本就难受,目光看着远处的风景,边喝着水。这当下也只是听到倒地的声音,转头诧异的看去,再看向约克:

“怎么了?”

“没事儿,那小子晕车呢,让他自个儿晕一会儿,别耽误我们的正事,上车吧姑奶奶。”约克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把安以然推上车了。

还后勤,呸,转了一圈儿才想起来,卢森他么在做后勤的第二天就转去了卫生部,只是名义上还挂着后勤部而已,这事儿只要是伊斯营部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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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把月票扔给家奕的妞妞请扔给这本书:

《婚前婚后,大龄剩女》

群么个,感谢!

230,作践自己,嫉妒侮辱

黑驴看上的人长得跟黑鬼似地,瘦瘦小小的体格子,往那边上一站,就是非洲难民营出来的小孩儿一样。黑驴开车经过,往边上刹了一脚,头探了出来问:

“约克医生没接到你?还是还没出发?”

小黑子摇头,“不知道,我起早就在这等着了,不清楚约克医生走了没有。”

黑驴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儿了,难道约克医生还没走?

“那你等着吧,”黑驴开动车准备走人,下一刻又钻出脑袋来交代了句:“隐蔽点儿,别让沈爷的亲卫看到,事情走漏出去,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是是是,多谢黑驴先生的提醒。”小黑子立马往后一退,蜷缩成一小堆靠在绿篱旁,就跟坨不知名的的怪模怪样的雕塑似地,这边的各种奇葩雕塑不少,不仔细看,还真难分辨出那是个人。

约克瞅了眼儿,脑袋缩了进去,车子轰一声开走了。

伯爵府,玛罗在向伯爵公上报情况,伯爵公那表情极为满意。侧身拿了电话给伯爵夫人拨过去,这事儿,就得夫人这个当婆婆的亲眼看看。

玛罗等伯爵公挂了电话问道:“伯爵公大人,夫人会去吗?”

伯爵夫人有自己的亲卫营,各营区是不能相互“串门子”的,这是忌讳。

所以沈家伊斯暗卫营,伯爵夫人从未去过,那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地方。

“会,当然会。”那老妖妇,她就巴不得斩掉小儿媳的尾巴。

与此同时,公爵府那边,两辆车开从公爵府开了出去。

安以然拿着水,拧开盖子时候却有点手软,拧了几下没拧开。本来苍白无血色的脸渐渐变得红滟,双眼跟含了水一般,水媚媚的一片。心底莫名的发虚,呼吸变得轻而急,感觉奇怪得很,身体也变得敏感。

约克开着车,侧目看了下小姑奶奶,没出声儿,速度在悄无声息中加快,直接刹进了伊斯营区。约克侧身,伸手直接从安以然手中夺过水:

“姑奶奶瞧你虚成的这模样儿,不就是坐个车嘛,这体格儿怎么伺候我们爷的?”约克就看着她一路上都跟这瓶水在做战斗,到地儿都还没拧开瓶盖子。

拧开的水递给她,安以然接过,她需要用水来缓解下,笑笑:“谢谢。”

无意的触碰了下指尖,安以然身体瞬间一个瑟缩,一种怪异的感觉当即袭上心口。安以然拿着瓶子,目光有些发直,直直看着水没动。

约克停好了车,那边作登记,乱七八糟的过程走了一遭之后,走过来,扯了下安以然肩膀上的衣服道:“走吧,能进去了。”

安以然没动,约克垂眼看了她一眼,安以然正好抬眼,约克愣住,小姑奶奶这神色不对啊。当即伸手摸了下她的额,温度高得不正常。约克拧着眉头直直看着安以然的眼睛,她双眼有些失神,神志在半推半攘中,脸色艳若桃花。

约克再度夺过她手上的水,舔了下,果然水里下了药。约克快速想了下整个过程,并没有哪里不对劲,就算发现有人混进玫瑰庄园,也是在半路上就解决了,姑娘这情况是怎么回事?约克目光落在水瓶子上,这水,从哪来的?

“你感觉怎么样?”约克压着声音问,大半个小时了,也难为她还能撑住。

安以然点头,又摇头,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反问:“什么?”

“没事,我们先进去。”约克抬手想提着她衣服来着,可手在空中比划了下,却不知道落在哪,索性收了手,道:“你跟紧我,药箱能提动吗?”

安以然点头,接过箱子,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被沈祭梵调教了这么几年,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提着箱子,额头冒着细细的汗。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安以然有些惊恐,她根本就压制不住,越压制,跟沈祭梵翻滚的画面就越发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口干舌燥的灼热感越来越烈。

“约克医生,”安以然忍不住了,急急出声,连声音都变得软懦。约克回头看她,安以然张张嘴,目光有些涣散,使劲摇了下头,说:“我想喝水。”

约克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低声道:“再忍一忍。”当即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扯着安以然的衣服就大步在弯弯道道的营区里绕。

安以然紧紧咬着牙,小跑着跟上约克的步子,身体越来越发虚,软得无力。她不清楚约克说的忍一忍具体是指什么,快步跟着跑。

营区的占地面积极大,这本来是山区,伊斯营区几乎占了整个山头。

安以然脑子晃来晃去,眼前一阵一阵的变得模糊,目光涣散没有聚焦,她就感觉是在天旋地转,脚下迈动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约克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办法,只能侧身把人给抗了起来,快步飞跑。

安以然一被腾空,就吓得神志清醒了些,尖叫着大声:“约克医生…”

“别出声儿,马上就到了。”约克扛着安以然,就跟疾风似地在营区后舍里飞转。

安以然咬着牙,她恐高啊。约克那根儿竹竿足有两米,被他扛起来那是有点吓人。

安以然被晃晃晃,脑子都给晃晕了,好在没有多久,转进了一处大院子,里面很是阴凉。安以然没刚才那么难受,低低的出声:“我可以走。”

约克并没放人下来,依旧扛着人在后院廊子里飞跑。这整个院落的设计就跟武士道的回廊一样,安以然就感觉在同一个圈儿里绕圈圈,因为约克转过来是一样的,转过去还是一样的。让她在这里面走,走一个月也走出去。

约克转进最后的屋子,穿过类似客厅的大堂直接踹开当前的房门,把安以然放下地。安以然抱着晕头转向的头,晃晃悠悠的晃了几步,“好晕…”

约克塞了可药在她口里,硬卡着让她吞咽了下去,急声道:“先晕着,姑娘,咱们哥儿几个的命都交给你了,你可得撑着点,我马上回来。”

“好苦啊…”安以然皱吧着一张脸,约克笑了下,苦就对了。扯着她往后屋里走,魏峥就躺在床上,屋里很简单,一张单床,然后什么都没有。

“魏峥。”安以然甩开约克的手直接走了上去,约克在她身后站着,

魏峥脸色惨白,上身没穿衣服,但身上染血的纱布将整个躯干都缠满了。

“你带她来干什么?”魏峥一瞬间怒斥出声,眼底当即燃烧出一簇怒火,目光并没看安以然一眼,直接愤怒看向约克,难道他还不够狼狈?这混账!

“魏老大,这时候就先收起您那点傲气,伯爵公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姑娘被下药了,你先看好她,我去弄解药。”约克转身走了,来去一阵风似的。

安以然转头看了眼约克,又赶紧回头看着魏峥,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低声问:“魏峥,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魏峥闭上眼,很快又睁开,想撑起身,安以然赶紧走去扶他:“怎么这么多伤?”

魏峥侧目看她,安以然缓下眼睑,心里不好受,坐在床边,忍不住又伸手去揭开他的被子,腿上也被缠满了纱布,脚掌整个包住了。安以然靠近他的脚掌,伸手想碰,却又缩了回来。埋下脸去,再抬起来时眼泪淌了满脸:

“这两根脚趾,没了吗?”本该是脚趾的位置空缺了,被血染的纱布裹住。

魏峥点头,安以然擦了想眼泪,“约克医生都没有办法吗?”

“时间太久,他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魏峥声音很低沉,约克来,给他抢回来这条命已经很不容易,那些“残肢末节”有也没什么大用,命回来是最主要的。

安以然捂着脸狠狠咽了口气,魏峥低声问她:“安,你还恨我吗?”

安以然松开手看他,魏峥等着她说话。安以然往他跟前靠,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魏峥,你是我大哥,我一直都记得的。你说过,让我有事了,就来找你,你能帮我解决的,一定会帮我。魏峥,我一直记得你的好。”

擦了下滚出来的泪,继续说:“在玫瑰园说的话,你不要当真,我是胡说的,我只是气沈祭梵,气你们都不是真正关心我,所以才故意那样说。我没有要恨你们任何一个人,魏峥,我只是很委屈。如果,我的话让你伤心了,我跟你道歉。”

魏峥目光看着她的手,缓缓抬起来。安以然双手握住,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魏峥笑笑,低声问:“我不是快撑不过去,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我来?”

“怎么会,我一直记得你的好呀,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没良心。”安以然咬咬牙,被他们说是白眼儿狼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哪有像白眼儿狼了?

魏峥晃着她的手,安以然松开,魏峥的手轻轻碰触在她的脸上,低声道:

“还是胖点看着顺眼…安安,爷对你的感情没有人可比,你不会知道他在失去你之后的痛苦。你带着怨气回来,我能理解,但不要把怨气往爷身上发,爷过得很苦。他跟我们都不一样,我们熬不过去会找方式发泄,可爷,他却连哼都不能哼。安安,你是唯一能让爷放松的人,他舍不得你,从来没有在任何场面隐瞒对你的牵就,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