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依依看着安以然,她脸上的表情令她喜忧参半,舒默在她心里,还是有点位置吧?

没等多久,霍弋开着车过来了,霍弋从车上下来,靠在车身上摆了个妖娆的姿势。车后座推门下来个男人,身形修长,一身黑色衣服把人衬得特别游行。

舒依依之前问安以然她前夫如何,那个男人确实不能用帅去形容,那样的气势和挺阔的身形除了霸气没有别的。安以然是下意识就撇开了他,而舒默,那人是怎么看怎么令人赏心悦目,是个非常清俊,如风一样的男子。

舒默跟齐风有得一比,但齐风为人更温和,舒默属于亦正亦邪那种,那眼神儿令人害怕,就像毒蛇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舒默…”安以然看人出来,朝那边跑了几步,舒依依身后拉了一把。安以然回头看着舒依依,目光很是莫名,脸上是刚才养起来的笑意。

霍弋靠在车前方,嘴角的笑意有些深不可测,回头看了眼站在车子另一边并没有打算上前的舒默,又转头看向安以然,接着再把目光投向舒依依,并没有说话。

“依依姐,怎么了?”安以然不解的问舒依依,舒依依松手,耸了下肩,示意没事,让她过去。

安以然笑笑,然后朝舒默跑过去。结果又被霍弋带了一把,笑道:

“笨兔子,别靠太近,小心那变态给你‘惊喜’你扛不住。”

安以然愣了下,想起舒默倒腾那些玩意,又停住了,没走过去。就望着舒默,两人中间隔了辆厚重的越野车,安以然垫了垫脚,望着对面的舒默笑着说:

“都不知道真的还能见到你碍,那个,谢谢你。我之前借了你的钱,还没还你呢,你又给我投资。本来想请你吃饭来着,可你似乎很忙呀。”

舒默只是笑,没出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半生不熟的感觉。安以然觉得舒默变得有些奇怪,也不损她了,也不开玩笑了,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一样站在那。

安以然自己挺尴尬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自己找台阶下:

“那个,你要是很忙的话,那就去忙吧,谢谢你特意过来,再见。”

“再见。”舒默倒是爽快,甩两字儿后直接坐进车里了,似乎很迫不及待。

那动作让安以然有些受伤,抓了下头发,想了下当初找他做假证的事。想着是不是后来他受了罚,所以今天再见到她,才会那样?

那种亲昵感没有了,她清清楚楚感觉到舒默身上的陌生。

霍弋看向上面的舒依依,问:“美人儿,今儿想夜不归宿还是怎么地?”

安以然听见霍弋那话,赶紧回过神来,扬起笑意说:“依依姐跟我们去逛街,霍弋,可以吧?你们家应该没有门禁吧,你放心,我们不会玩到很晚的。”

“准了准了。”霍弋嘴上应着,心里却哼了声儿,她是巴不得呢。

安以然挺高兴,微微附身对着车里面的舒默摆了下手,然后转身极其自然的抱着舒依依的胳膊往前拖,边说:“走吧走吧,霍弋允许了,我们可以随便逛。”

舒依依身躯有些僵,被安以然推进了车里,后面的霍弋的车在安以然她们的车开走之后才离开。钱丽回头看了眼安以然说:“那人谁啊?”

钱丽是不认识舒默他们的,她走的时候,这些人跟安以然都还不熟识。

“一个朋友,那个,霍弋,长得比女人还美的那个,就是依依姐的男人。”安以然嘿嘿直乐,笑着介绍,转头问舒依依说:“是吧,依依姐?”

霍弋说孩子都有了,她在否认也是枉然。不过舒依依并没有听见安以然在问她什么,她还在上头飘着呢。被安以然靠近,这才回过神来,勉强应了声,“嗯。”

安以然透着乐,前面钱丽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说“两都是妖孽。”

不过谁是谁跟她无关,给扔钱就行了,车子往新华都商业广场开去。这边安以然特别熟,她之前的公司就搬迁在这里,后来的买的单身公爵也在这里。

逛了一大晚上,钱丽和安以然都还神采奕奕,倒是舒依依难得的出现倦色了。看着前面精神倍儿好的两女人,舒依依狠狠的念了句,天杀的,她穿得是高跟鞋!

他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舒依依觉得做出第一双高跟鞋的一定是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抱着想报复女人的想法创造出来的,这玩意哪里是人穿的?

最后走出商场时,两人都手里都没买什么,这才是让舒依依服气的。你不买那你看个什么劲儿?好歹花了这么多时间,一点东西都不带,不觉得很亏?

女人那想法儿吧,真是别指望能理解。

“依依姐,我们送你回去吧。”安以然在拉着舒依依亲近的说。

今晚这么一过,倒是跟舒依依拉近了不少关系。她发现舒依依这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逛街,看到有趣的东西当然会希望身边人参与不是?舒依依非常给面子,问她什么她都说得挺认真。而且安以然发现舒依依知道的东西很多,很多深层次的东西都懂。比如某个品牌背后的故事,某个设计者的用意,或者什么别的。

舒依依谢过了,因为她已经叫了霍弋。

安以然和钱丽等着霍弋的车开过来后才离开,巧的是霍弋车里,舒默还在呢,安以然都看到了当然会打个招呼,笑眯眯的招招手,也不管舒默是看到没看到。

等着安以然她们离开,舒默拉开车门,坐进去的同时一脚给舒默踹了过去,怒道:

“你他么是哑巴吗?哼都不哼一声儿,没听到人跟你打招呼?”

霍弋吐了口漂亮的眼圈儿,出声道:“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小心打坏了那张脸。”

舒依依脸上表情有几分狰狞,扯了霍弋一把,“起开。”

霍弋解了安全带,侧身跨副驾,舒依依直接挤进前面,落座在驾驶座上,安全带一系上,车子下一刻就飙了出来,这同时伴随着霍弋一身怒骂:“你他么变态!”

车子直接冲上了高架桥,那速度直赶火箭。开车的人爽死,坐车的人吓死。

二十分钟后,车子总算在僻静的国道上刹下来。一停车舒依依就甩车门下车了,停了好大会儿霍弋惨白的脸色才渐渐有了人气。提了口气,然后下车。后面车里的人推开车门,连滚带爬的走到路边,大吐特吐。

舒依依听见声音,厌恶的哼了声,大步往前走,“瞧那点儿熊样儿!”

霍弋脑袋还有些犯晕,甩了两下,在舒默身后站着,乐呵道:“得,就你牛气,再牛气还得要人顶那张脸晃悠,有本事你自己去顶啊。”

舒依依心里憋气,转身捏着拳头就冲向了霍弋,霍弋被打得节节败退。边哭爹告姥姥的,边还手。舒依依下手可不轻,打的就是你,要不是这混账,她如今能成这副样子?拳拳猛烈进攻,打得霍弋无从招架,只能抱头鼠窜喊饶命。

舒依依一拳砸向霍弋那只漂亮的桃花眼才算收手,恶气出了,人感觉神清气爽。

“干他姥姥的!”霍弋抬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睛胀痛得不行,不知道会不会瞎了。狠狠念了句:“舒变态,给老子等着!”

车子开回了霍弋的会所,舒依依摔门回屋了。冲了个澡出来,通差敲门请她,舔着笑道:“依依小姐,美洲那批货送来了,老大请您去验货。”

“嗯。”舒依依换了衣服开门走出去。

然而一出房门,一阵烟雾给喷过去,舒依依伸手挥开时头上罩了个麻袋下来。紧跟着一二十根棍棒相加,就跟舂米似地狠狠落在舒依依身上。

舒依依反抗了两下,不动了,任打。霍弋那只妖孽挑着笑在走廊一边瞅着,心里那叫个痛快:你个死变态,让你还敢打老子,再对老子逞凶,老子弄死你!

“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我门外行凶?”霍弋拨了下头发,摇摇摆摆的走过去,提着声儿吼了句,那也是瞅着打得差不多了,不能真给弄死了不是?

一裙子一听老大发话了,立马一窝蜂的跑开了。

霍弋站在舒依依身边,抬脚给踢了两下:“这是谁呢这是?是不是想投我们家美人儿的东西,被我兄弟们发现了啊?我瞅瞅谁那么大胆子…”

霍弋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连演一下都懒得,拙劣得令人憎恨。

蹲下身,扯开了袋子,看见舒依依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伤痕明显时,目光抖了下,却笑得开心得很,乐呵呵道:

“哟,哟哟,这,大美人儿,您今儿这又是在玩什么呢?打人不解气,合着这被人打才能给你解气?怎么着,爽不?”霍弋伸手戳了下舒依依脸上的伤痕,调笑道:“啧啧,可惜了这张昂贵的小脸啊,你也太不珍惜了。要伤药不?哦哦,对了,我可是听说暗卫营里的人都是铁打的,除非要死了,否则绝不用药,是吧?”

霍弋嘿嘿笑了两声,拍着舒依依的脸,道:“美人儿,那你就挺着吧。”

起身扭着小腰儿走了:跟老子斗?弄不死你!

舒依依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踹开了地上的黑麻袋子,唾了口血,眼底阴狠的目光直现,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衣服,表情极其淡漠。

霍弋就知道那点儿伤对舒依依来说小菜一碟儿,听说美人儿当初可是受过切腹极刑的,那都没死,挨急闷棍有什么大不了的?

转身,靠在墙上看着爬起来的舒依依,笑道:“对了,舒变态,甭想着在我生意上动手脚,你要敢对我报复,我就加倍的报复那只笨兔子。”

舒依依眼神瞬间阴冷,冷刀子似的射向霍弋,“你要敢动她半分,我保证你活不过一个对日!”

“哟呵,口气倒不小。”霍弋妩媚的撩了撩发丝,就还没有他怕过的事儿!

“你以为那位爷是真放手了?爷那么做不过是让她避免大位之争时受到牵连。就算爷不会连任家主,你以为就凭你这只井底之蛙就能跟他抗衡?不相信你就动一动安姑娘试试,看你有多少个本事跟爷对抗。”舒依依冷笑道,看霍弋那目光就跟看白痴似地,讥讽他的狂妄自大。

霍弋倒是愣了下,心里还是警觉的,不过嘴上哪肯认输啊,笑道:

“说得跟神似地,你们家爷那么厉害,怎么着,老子也不止一次拔老虎须了,这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也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的扫荡啊。”

“爷那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不够格!”舒依依冷笑了声,不希得说这些,跟一个无知井底蛙说这些,那不白搭嘛?

她那话可有夸大的?只有不及的。暗卫营里,像舒默这类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如今更是能人倍出,四大暗卫能不能排得上号都不一定。她这点本事,那位爷都不屑得看,可到霍弋这里,却被稀罕得跟宝贝似的。

霍弋那厮要不是想尽千方百计要留下她,给他效力,能鞍前马后的跟着?

舒依依甩了个清冷的背影进了屋,霍弋在舒依依进门后脸上笑撤了下去,唾了声儿,哼道:“人家爷都不稀罕你,你还在这给人辩解,有意思?呿!”

安以然已经收购了蓝鹰,连同买断了蓝鹰工作室之前创作的几步长篇漫画版权。

安以然是想做成漫画杂志社,先做月刊,但这期间竟然有书商看中了她的名卡,想出漫画连载本。正因为有书商找上门,这才启发了安以然自己做的决心了。

给别人出,不如自己出。蓝鹰工作室有固定画手十余人,其余的有不少流动性非常大的人。登记有五十几人,但都不是固定的画手。

这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要做杂志,做杂志身后就必定有固定的画手。就跟一般时尚,新闻杂志社一样,得有固定的撰稿人,才能保证每月每刊的内容。

让流动的画手留下来死心塌地为漫画社工作,就得拿出实际行动。

其实跟公司里一样,员工为什么入职不久又离职,不停的进进出出,无非都是同样的原来一,待遇不够。总有入职后发现在这里工作,还不如去另一家,活得的酬劳或许更多。

安以然查看着蓝鹰工作室每个画手的交稿量和价目表,不少中途加入一部漫画作品的画手没有几个坚持过两个月,再有,中途加入的,在交稿量和质量上来说,都相对较差,这些,要么自己请退,要么被请退,这是流动性大的最大原因。

安以然把一些问题一一记录下来,又翻看了之前人交上来的底稿。

她还是想自己挑人,无论是走了的,或是还在漫画社里的,只要得好,作品好的她都一一记下来,在挑好了人之后,她自己亲自联系。当然,想要求得人才,势必得拿出诚意来。待遇,自然不能少。

安以然做的最大的改革就是给底薪,所有本画手都要签合约,这是相对一般松松垮垮的工作室来说更为严谨,更有保障性的做法。

就安以然开出的底薪就够保障人基本生活了,这点确实很吸引人。

然后就是画多少得多少,每个人的价格都重新订,并且公开公正,这就避免了工作室时领导一手包揽的漏洞。

在哪工作,职工都怕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窃取,或者被上司顶替。所以这一条,给所有人吃了颗安心丸。条列一出,得到所有人拥护。

用高新留下人才,这招是学当初安以欣的,不得不佩服安以欣的明智。画手们都确定下来后,安以然开始着手走一个漫画社该走的流程,部门主管,编辑,亲自挑选任命。全都各归其位后,漫画社的开始如火如荼的进展起来了。

半年过去

骑士漫画社已经步入正轨,漫画期刊销量持续看涨。

这时候,有动漫制片公司看上了安以然的《名卡奇遇记》,想把这部漫画改编成热血动漫。安以然等的就是这个契机,所以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

237,酒醉,好想你

《名卡奇遇记》将制作成动画,这是安以然曾经做梦都在想的事情。没想到,有一天她的梦真的要实现了。

安以然用的人全是她骑士漫画社的人,一部分人固定在做杂志,剩下所有人都在做名卡。骑士刚成立,这时候要跟已经成型的动漫公司比,当然不行。他们在这初始阶段只要把名卡做成功,就已经足够了。

连载的动画剧集都需要先做样片,广电局审核通过之后才能大刀阔斧的正式制作。所以这首要的就是做名卡第一集十五分钟的样片,因为整个剧是漫画改编,固定路线已经有了,只需要,场设,人设的分镜,运动规律,后期,剪辑,所有人都上手,每一卡每一笔都是极仔细的。画原画的几人,手上功夫更是不耐。

安以然看过原画稿,无疑那线条的运用比她熟稔多了,也比她的漂亮,很满意。

名卡的前半段一千多章节的原稿件被烧了,如果要原稿,就只需要定稿,会省却许多麻烦。没有原稿,也就得从头来一遍。不过安以然的意思也是重头再来一遍,毕竟她最初开始画名卡的时候,笔力运用并没有多熟,线条也不行。

第一集样片的投资是二十万,这是安以然自己掏腰包制作的。宣传样片要过得了审核,才能底气十足的拉投资。

骑士漫画社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样片做了出来,后期精益求精,音效,剪辑,配音全都是请的国内一线老师来做的。在后期合成的部分,钱丽也请来了她学校的老师们一起复审。整个片子层层把关,最终出的效果确实是令人惊喜的。

片子交上去了,初审,复审,终审,就算打通了关系,最快的时间也两星期。

这半个月时间,整个其实动漫社都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名卡是动漫社第一部动画,所有人的心血,人人都在祈祷,希望能顺利通过。

审核片子的要求有些苛刻,基本上沾上宗教信仰的都不会过。但名卡走的正能量路线,而且全是虚无架空的环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尽管所有人知道的他们的优势,但审核结果没出来,还是让人担忧的。

安以然的在等结果的两个星期里,就没怎么睡好过。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加班,后来听到嫂子抱怨她回家晚,打扰大家休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过。

她的动漫社还是在新华都那边,因为那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动漫社所在的商业大楼里有不少大企业,没准儿那里头的其中一家将来就给她投资了。

近邻嘛,有优势。再者,跟三人行宣传公司在同一栋楼,安以然想的就是往后抽时间弄个联谊。三人行里面单身的还不少,她那动漫社就更多了。

安以然把滚滚放在了办公室,这期间她偶尔在集体宿舍住。骑士动漫社是包住宿的,所以她偶尔也在职工宿舍住。

夜深人静了,整个城市被罩在了黑暗当中,安以然在窗前一站,手上端着被咖啡。匙子轻轻晃着香浓的咖啡,目光看着外面夜色,又看了眼被子里的咖啡。轻轻笑了下,咖啡真香,端在手里,一直站着,眼睛看着遥远的远方。

直到手上杯子里的温度渐渐退却,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把冰冷的咖啡倒了,她不喝咖啡,只喜欢闻香。收拾好办公桌,然后抱着滚滚在一边的沙发上躺下。

她现在的生活,过得没有任何质量,饿了,有东西填饱肚子就行,困了有地儿给她躺一下也能将就。她不知道一个女人该怎么生活,她只知道把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竭尽全力的做好。

有人在的时候,她会把自己最乐观最开心的一面展现出来,没人在的时候,她才会稍稍叹口气,把疲累表现出来。

安以然一直不敢睡床,在安家同样如此,她会睡一会儿就起来趴在桌上睡。因为床太宽了,另一半,总应该再躺一个人才对。就像现在落单的滚滚一样,他身边就应该还有一个才对。她一个人睡床,会觉得太空,难以入眠。

安以然把滚滚窝在怀里,轻声细语的说:“滚滚啊,你爸爸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你放在我身边,他知道我舍不得不要你,让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他来。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对吗?”

真能不想起他?肥猫就是个致命的记忆点,因为另一只在他那。

安以然也不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一开始抱着滚滚睡不着,躲在被窝里哭得昏天暗地,几乎持续了两个月躲着哭的日子,这才渐渐好起来。即便是现在,她看到滚滚,还是会难过。

那个男人,就连他的名字,偶尔想起来,她的心里都会痛一痛。

安以然在他那,就从来没讨到半点好,尽管他签字离婚了,他在她生活里抽离得彻底,可他仍然占据着她的精神世界。看看,那个男人,是多可恶?

他一定过得快活逍遥吧,没有她,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风光。就剩她一个人躲起来伤心,这就是那个男人想要的吧。

安以然抱着滚滚说了会儿话,又扯到宣传片审核上了,这真是件恼人的事情。

动漫社无疑比当初三人行更让人焦虑,当初好歹上面还有哥哥姐姐顶着,她只需要配合。如今动漫社,什么都得是她亲力亲为。要不是这是她喜欢的,她或许早就被压垮了。最初只想收购蓝鹰工作室做杂志,没想到赶鸭子上架被迫着一步步走到如今,一个人顶这么多事情,真的是累。

安以然在片子审核结果下来之前注册了动漫公司,把她所有的存款都投进了动漫社。这件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只想努力一次,希望不会赔得血本无归。

三人行宣传公司她抵给了小赵儿,所以她现在跟三人行宣传策划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她往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动漫社的社长。

片子没取得效益之前,全社的人都靠安以然养活。安以然一个人苦撑着,公司刚注册,转身就在银行贷了五十万。她得保证所有人的正常生活啊,工资总得发吧,从钱丽他们学校请过来指导的老师们,总得保证人家的吃住行不能乱吧。

两星期后,审核结果出来了,无疑是通过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放了心后又立马提起来,片子审核出来了,那就得开工了。每个周两集的量产,这在最开始的时候无疑是需要加班加点的做的。

名卡第一集的样片花了一个月时间,接下来量产需要一个星期做两集。可想而知,每个人的工作量有多重。原画,场景,人设,场设,分镜,扫描上色,整理,剪辑,音效,配音,每一个环节都卡得极其缜密。

五十个画手,分工合作,各司其职,每个人的任务分配下去。虽然有些艰巨,可每个人都信心十足的保证完成工作。

安以然和钱丽,以及学校请来的老师们负责校稿,控制大局。安以然的角色尤为重要,她是原创。漫画改编成动画,这其中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分镜都涉及一个二次创作,三次创作,怎么样去改,改动的范围在怎么样的一个程度中,这些,都需要经过安以然的认同才行。

所以整个画室内,就看到安以然跑前跑后,忙得晕头转向。

他们的片子要求精,那就得下功夫了,分镜得给足了。

国内动画片,许多画面看起来很僵硬,动作不流畅,那是分镜少了原因。所以安以然要求每个动作的分镜必须多,有些一卡甚至到了二十多三十个分镜。

晚上庆功宴,安以然请客。

来的人不少,骑士动漫社人就七十五人了,还有三人行宣传公司的老同事们。

安以然订了丰禾酒店的席位,对三人行宣传公司的鼎力支持,她表示非常感谢。上台致辞时首先就感谢了赵晓玲的慷慨相助,然后是她嘴辛苦的员工们,一群可爱的以画画为生的单纯孩子们,然后是各方给予支持的人。

进餐时,安以然被灌了不少酒,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亲自来敬酒,她不可能不喝。总算是体会到当初三人行成立时,安以镍的辛苦了。

一晚上,没吃一点东西,全都喝酒去了。

聚餐之后是去娱乐城乐呵,但安以然似乎已经陪不到后半场,因为她已经醉糊涂了。继续后半场的人,全都由安以镍陪着,还有赵晓玲在给她撑着。

在人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孙烙才赶过来。

安以然之前去过孙氏地产,但没见到孙烙,官方说法是出差了,不在京城。安以然当时也没坚持,毕竟曾经她也被孙烙拒见过,所以直接就走了,这大半年来,四处拉投资赞助,再没找过孙氏地产。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孙烙确实不在京城。孙家有意拓展海外市场,孙烙几度转战海外都未成功,厚积薄发,所以在这一次亲自过了,一去就是大半时间。

还陪在安以然身边的是张书桐,其他人,钱丽,安以镍,这些都去后半场去了。安以然喝得太多,没办法走,给她灌了醒酒汤,想等她清醒一点才回去。

他们在酒店的休息区,孙烙找过来时直接坐在了安以然身边。那边的张书桐看了眼孙烙,有些诧异。孙氏地产的总裁,这可不是什么场地都能见得到的人。

“孙总,庆功宴已经结束了,如果孙总有兴致,我让人送您去媚色吧。”张书桐礼貌的出声,那话说得很客气,显然是把自己当主人。

“不用,我只是过来看看她。”孙烙坐近了几分,就算做不成爱人,他们也是最亲近的人。他们的感情,他相信是超过朋友,更胜知己的。

张书桐坐着没动,下意识伸手把安以然往自己身边扯了下。孙烙当做没看见,让人拿了雪梨过来,削皮,然后切成小块喂安以然。

张书桐出声道:“孙总,她已经喝过醒酒汤了,不用再别的。”

胃里一个不舒服就会吐,那不是折腾人吗?

“雪梨能快速解酒,吃点东西下去更好。”他猜她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空腹喝酒,一个不小心就会酒精中毒。

两人的声音安以然是听见的,可她没有反应,或许是想着有反应,但小脑已经被究竟麻痹了,指令下达不了神经中枢,所以没有任何动作。

“孙烙…”安以然喊了声,孙烙放下手里的东西,顺势就把人给抢了过去,抱在怀里。就这当下张书桐声音边冷了,出声道:

“孙总可是已婚人士,这么抱着我小姨,是不是不太好?”

小姨?孙烙抬眼看着张书桐,目光半点不掩饰他的蔑视,“还真把自己当安家人了,你有资格吗?用这种话就想撇清你那点龌龊心思,不是太天真么?”

孙烙的话,有些咄咄逼人,张书桐被堵得一句话都没有。

孙烙垂眼看着安以然,安以然抬手,孙烙直接握住,低声道:“回来这么久也不去找我。”

“找了。”安以然笑了下,手从孙烙手里抽了出来,两手掰拉着,咬着大舌头含含糊糊的出声:“我开公司了,我自己的,呵呵…”

“我知道。”看她整天跑投资商,都没再去找他,他是沉不住气了才过来的。

显然公司的人并没有把安以然去找他的事情传达,因为那相比起来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所以孙烙并不知道她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以至于孙烙到此刻心里都有些个介意的。

他们有缘无分,做不成夫妻,还是朋友啊,还是知己啊,难道她就打算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了?至于撇得这么干净么?他也不图她什么,就想站远些看看而已。

安以然手晃来晃去,拉着孙烙的手说:“我想去,寺庙,龙泉山的寺庙。”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孙烙出声道,好好的,去什么寺庙?

也没想别的,大概,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胡乱说的地儿吧。

安以然摇头,抓着孙烙的衣服扒拉扒拉,她其实是想自己坐起来,不靠在他怀里。可身体动作太不协调了,摇头又晃脑的,手抓空了好几下。

“要去,要去,就去,现在…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安以然耍赖了,嘟嚷着唇吚吚呜呜,假哭呢,又扯了下头发,伸手去扯孙烙的头发,可几下全部扑空,身子一软,整个趴在了孙烙腿上,手在孙烙衣服上摸来摸去,特别委屈的问:

“你跑哪去了呀?孙烙,要去寺庙,寺庙碍…”

孙烙无语,伸手把安以然的身子给提起来,板着她的脸,四目相对,说:

“看到我没有?”孙烙捧着她的脸不让动,安以然点头,张口,打了个酒嗝:“寺庙!”

“好吧,但愿你明天清醒过来后,知道这不是我强迫的。”孙烙竟然同意了。

看着孙烙当真抱着安以然要走,张书桐赶紧上前拦住:“太晚了,我送她回家。”

“她要去寺庙,你自己回去吧,我会看好她的。”孙烙正眼都不看一眼的继续走。

“站住,已经这么晚了,她要再不回家,她爸妈会担心的。她是我小姨,我有责任和义务送她回去,也有资格不让你带她走。”张书桐快步跟上,直接挡在了孙烙面前,摊开双臂横挡着,阻止。

孙烙目光冷了一冷,“让开!”

“不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的。”张书桐一副豁出去的姿势,他知道这是在得罪谁,可他要不拦下孙烙,他怎么安以然会被带去哪里?他又怎么知道人是不是安全?是个男人都看得出孙烙对安以然余情未了,他怎么可能在此刻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交给一个对她有企图心的男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孙烙有些来火,左右看了眼,喊警卫:“把他拉开。”

警卫看了看两人,赶紧点头,几人上前直接就拽着张书桐往一边拉。张书桐给弄炸毛了,直接上手就开始拳打脚踢,大声怒吼:“你要是敢带她走,我就报警!”

孙烙仿若未闻,抱着人大步流星的离开,钻进了车子里,开着车就没影了。

搁老远后张书桐才上了车跟着追上去,车子越开越快,头一次尝试着飙车的速度,把自己吓得个半死,脸色惨白得很。

张书桐后面都已经到了龙泉山时候才追上,待他下车时,孙烙的车子里已经没人了,张书桐当即拔腿就往山上爬。上寺庙没有直通的大路,最多只能开到这里。上面全是台阶等着,上山求拜的人都必须一步一步踩着石阶爬上去。

孙烙背着安以然脚步踩得极稳,问了不下十遍为什么这时候了,要上山。

安以然只糊里糊涂的笑,又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只能放弃。张书桐总算追了上来,累得跟条哈巴狗似的,不停的喘气。追上了,还得不停的往山上爬。

孙烙也喘气了,山高啊,没办法,能爬上去就不错了,何况他还背着一个。

“我来背吧。”张书桐休息了会儿,又赶上去,挤上两人上面,回头说、

“不用,我自己来。”孙烙出口直接拒绝,半点没犹豫。

张书桐脸子僵硬,什么叫“你自己来”?忍不住提醒道:“孙总,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不用我再说一遍你妻子的名字吧。”

“不用。”孙烙往上走,抬眼看了眼人,张书桐就在他面前站着,这里可没有狗仗人势的警卫,有本事拖开他呀?

孙烙被迫停下来,语气很冷,道:“我也说一遍,我和以然,即便没做成最亲密的爱人,我们的感情,也不是任何乌七八糟的人能比得了的。”

即便此时此刻,她依然相信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他到的时候才说想去寺庙。

“这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小姨跟你那么好,她怎么在一回来就去找你?孙总,你自己花边新闻缠身是无所谓,可我小姨不同,你要真对她好,就不要拿出你自以为是的什么感情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你应该知道我小姨受了多深的伤害,她再也受不了任何舆论,所以,还望孙大总裁高抬贵手。”

张书桐左一句“小姨”,有一句“小姨”,就是用自家人的身份在排挤孙烙。论身份来说,他才是安以然亲近的人,你孙烙曾经的什么什么,那只是过去式,没有结婚,你就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孙烙抬眼看着盛气凌人的张书桐,退了一步,道:“那你想怎么样?”

拦住他不让走?还是非要把人交给他?在孙烙看来,张书桐此举真是幼稚,就跟在抢玩具似地,得理不饶人。

张书桐冷哼一声,道:“就是想让孙总歇歇,我小姨,我来背。”

孙烙满脸黑线,还真是…倒是没再坚持,把安以然放了下来,扶着趴在张书桐背上。上山可不比平路,他要背,那就背吧。

张书桐背着人,心里圆满了。不是他硬要坚持,他和宋颖之间为什么能成得那么快,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这个后来的小姨。可能,他最后是真喜欢过宋颖吧,或者也爱过,但他不得不承认,是因为宋颖长得跟安以然像才开始的。

宋颖有一段时间特别无理取闹,每天让张书桐在家里给她当马骑,出去逛街逛累了,都是张书桐给背回去的。到后来,也并不只是宋颖一脚踹开他嫁人而终止两人的关系,他也累了。张书桐当初不止一次的想,是不是安以然也曾这么对待她男朋友的,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拿自己男朋友不当人看,整天唤来唤去的。

孙烙直接绕开张书桐径直往上走了,轻松得很。后面张书桐没多久就气喘个不停,累惨了。张书桐不出声喊,孙烙也当不知道,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