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丰松开她,两人都气息不稳。米希诺睁大眼睛望着提丰,手指轻轻摸着唇瓣,好半天才说:

“提丰,我忘了告诉,我跟哥哥,上床了。”

米希诺声音有些小,大抵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动了动嘴巴脸埋了下去。

她很清楚的感觉提丰全身的僵硬,米希诺不安的抓了下头发。是觉得自己不对了,不过,她跟提丰之间就是闹着玩而已,那晚上说的,不作数的。

“对不起。”很想为自己辩解,因为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可久久没解释出来,最后却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提丰依旧没说话,米希诺抬眼,看着提丰,戳了下他的面颊,说:

“你说话呢,说话吧,我认错了。以前调戏你,是我不对,以后绝不乱来了。”

提丰很冷静的看着米希诺,她这话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要舍弃他,跟二哥了?

米希诺忽然抬手蒙住提丰的眼睛,因为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悲伤。

提丰拉开米希诺的手,一字一句问道:

“希诺,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米希诺狐疑的望着他,提丰痛心的捧着她嫩嫩白白的脸,低声道:

“诺诺,你还不知道,亲情,爱情,甚至友情,这些感情你还分不清楚,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把自己交出去了?”

“是你不要我的。”米希诺咕哝说,她给他了,他自己不要的,“我也没有随便,哥哥不是别人,哥哥是我最亲的人。”

也没什么遗憾啊,总比班上那些女同学跟同学之间发生关系强吧。为什么大人重要回避这件事?真以为他们不懂吗?不就是男女情爱嘛,谁不懂?提丰总说她没长大,她长大了呀。

提丰被米希诺的歪理给噎了,没办法跟她讲道理,半晌才道:

“不是我不想要你,你还小。希诺,等你长大就会明白,真爱你的男人,才会愿意等待。”

“提丰,那你还爱我吗,还喜欢我吗?”米希诺小声问,她身边只有这么两三个人,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阿卡,西格,提丰,一个都不能少。

提丰很清楚她指的爱和喜欢都带任何男女感情,但还是认真的告诉她:

“如果你一直在,我就一直爱。”

“我会的。”米希诺放心了,提丰的话比西格的话可信度要高得多。

提丰带她去了海边,到海边的时候都快晚上了。阿卡后面跟着,这么晚了来海边,要让西格殿下知道,这又是他的失职啊。

提丰回头对阿卡道:“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吧。”

阿卡顿了下,点头,跟提丰的司机岸边站着等。

提丰拉着米希诺往海滩上走,米希诺走两步就踩进沙子里,提丰蹲下身,给她把鞋子脱了,背着她沿着海岸线走。

“诺诺,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吗?”提丰问她。

“快乐啊。”米希诺一条胳膊圈着提丰,另只手拨着他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提丰没再出声了,倒是米希诺喋喋不休的说着她跟西格在巴厘岛的事情。这是在海边,无疑会想起让她最难忘的时光啊。

提丰静静的听着,一句不哼,米希诺自己说高兴了,又拉着提丰的头发问:

“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啊。”

提丰认真道:“希诺,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提二哥,说别的好吗?”

米希诺愣了下,安静了会儿问:“你会吃醋?”

他不是无欲无求的男人么?竟然会吃醋?米希诺拉着提丰的耳朵,笑着说:

“那你要不要?我也可以给你的…”

“希诺!”提丰忽然怒声而出。

米希诺被吼了一声也火了,直接从提丰背上滑了下去,狠狠推了下提丰,吼回去:

“自己没得到在那生气,现在给你了你又假正经不要,活该你心里膈应!”

米希诺一通吼完转身就跑,提丰快步追上去,拽住她手腕,怒声道: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因为这事情生气?希诺,我承认你跟二哥…那事让我不能接受。可我是为你着想。诺诺,你现在还小,不该肆意放纵。二哥若是真的怜惜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你。希诺,你们有感情吗?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性是两个相爱的人才能有的。你没有想一想,二哥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你?”

提丰有些语无伦次了,这并不是他想说的话,他并没有要挑拨她跟二哥感情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她,她被假象蒙蔽了。十五六岁的孩子,她懂什么?

现在如此放纵,将来若知道二哥的目的,她能接受得了吗?

米希诺忽然冷冷的望着提丰,好大会儿,然后伸手一点一点将提丰的手扳开。

“提丰,我是不是误会你了什么?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好像我把你想得太高尚了一点,你怎么能那么说哥哥呢?他也是你哥哥不是吗?”

扳开提丰的手,自己走了。

提丰懊恼自己情绪的失控,她真的是完全沉溺在西格给她假象里了,他只是试图告诉她真相,都被她严肃拒绝。

“希诺,对不起。”提丰在后面跟着,拉她的手却被米希诺甩开了。

提丰无奈,只能静静跟着,低声问:“诺诺,要穿鞋吗?”

米希诺没回应,良久才说:“提丰,我不高兴你说哥哥的不好,他怎么样也是你二哥,你不能因为我喜欢,就这样说他。你这样,只会让我讨厌你而不是他。”

“你误会了,算了,希诺,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吗?”提丰低声道。

米希诺显然不愿意再搭理提丰了,上了岸,背着提丰大声说:

“我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以后再说吧。”

米希诺坐进了车里,阿卡赶紧去把她的鞋子接回来,看了眼提丰,也没说话,直接上车了。

米希诺说不理人,还真的不再搭理提丰了,放假愣是没见提丰。

不过西格在她身上上了些心,她周末回宫殿时,西格基本上都赶回去的。

米希诺对西格的感情,大抵是在彼此交融后渐渐转变的,可能以前是真的喜欢过提丰,可那喜欢相比现在浓烈的感情,就弱了不少。

性对少女身体和心里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西格想快速的让米希诺离不了他,这显然就是最好的捷径,张爱玲说过,女人的阴、道是通往灵魂的捷径,对于还分不清情和爱的少女来说,尤为正确。

喜欢西格跟喜欢提丰的感觉是不同的,到底哪里不同,米希诺自己还分不清楚。

或许,时间会告诉她答案。

提丰多少知道些西格的目的,最终还是按捺不住。

提丰跟赫尔墨是真正的君子之交,彼此信任那种。当提丰透露米希诺的身世时,赫尔墨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停顿半晌,直呼:

“不可能,这事情不可能。”

他父亲是谁?怎么可能放任西格做出这种事来?再说,妹妹在Z国好好的,掉包事件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家。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是…”

提丰把可能的证据都说了,他也有过怀疑,所以这些年来私底下查到不少。

赫尔墨惊愕道: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知情?”

09,迷雾重重

提丰点头,赫尔墨忽然放松了适才紧绷的身躯,笑道:

“如果我父亲知道,那就不更不可能了,或许你不了解我父亲。我父亲是个不会不怎么大度的决策者,尤其在家庭中。”

提丰看向赫尔墨,能说的他已经说,至于赫尔墨信不信,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赫尔墨顿了下,再道:

“殿下好意我受了,但是请你放心,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娅赫家。我父亲并非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至于我妹妹沈斯涵的身份,这点不用怀疑,没有任何疑问。”赫尔墨是相信他父亲的为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抵制这种猜想。

提丰沉默良久,出声道:

“赫尔墨,或许,你父亲娅赫公爵是因为顾虑伯恩公爵。你应该知道伯恩公爵是你父亲的恩人,四十年前,是比恩公爵力排众议,推你父亲上位,有没有可能…”

“伯恩公爵?”赫尔墨愣住,伯恩公爵是西格舅父,这关系虽没有公开,可如今知情的已然不少。

如果是伯恩公爵施压,父亲对整件事情冷眼旁观,也、不是不可能。

他父亲是个冷漠的主导者,但对感情却都看得极重。再者,伯恩公爵对父亲而言,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赫尔墨沉默半晌,道:“我会派人去查,提丰,无论如何,都谢谢你告诉我。”

“别这么见外。”提丰笑道,他也是有目的的,米希诺,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步。

“你二哥,西格殿下…”赫尔墨对王室斗争并不关心,甚至为了不被卷入宫廷斗争中,放弃皇家学院而自考就读于康普斯顿大学。

父亲当年卸去一身职责看来是对的,若是如今还大权在握,怕会成为众矢之的。王室党派中,站在那一边都不该。如今国会内阁大臣大部分也都保持着中立态度,在伯恩公爵的施压下,一部分根基不稳的议员已经开始倾斜。

赫尔墨出声,但又适时的停顿,似乎问这事,有些不太好。

提丰笑笑,岔开了话题道:“我见过你母亲,是在婚礼庆典上,美得像仙子。说起来,希诺跟你母亲还是有些像的,特别是眼睛。”

提丰不提还好,一提,倒是令赫尔墨上心了。顿了下,回想起那天的漂亮小姑娘,那双如同墨宝石般的眼睛却是给他印象极深。怪不得呢,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事我会重视。”赫尔墨是真上心了,米希诺有多像,就反衬得妹妹沈斯涵有多不像沈家的孩子。

沈斯涵就跟她名字起得一样,斯文有涵养,漂亮有礼貌。可漂亮归漂亮,跟沈家的基因是完全不同的,五官甚至就没有一丁点父亲母亲的影子。反倒是那小姑娘米希诺,灵活的眼睛就跟他母亲的复制品一样,又大又圆。

赫尔墨把这事搁上了心,跟提丰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提丰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事情,或许赫尔墨能起很大的作用。

西格有什么目的,王室中谁不清楚?提丰是不关心政事,却并不表示知道局势。

西格想在母亲曼德王妃的寿宴上发动政变,怕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曼德王妃的寿辰眼看就快到了,西兰尔宫殿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卡洛斯二世会为曼德王妃大肆庆贺寿辰,无疑是带着目的的。西格,更或者想一箭双雕,想借此机会一举铲除西格和提丰。

寿宴头一天,赫尔墨找到提丰,质问他湛悦兮的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

提丰满面错愕,顿了半晌反问:“谁是茜茜?”

赫尔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提丰,不答反问:“半个月前,王室举办的那场舞会,当晚你在哪?”

“自然是西兰尔宫殿。”提丰回应得坦坦荡荡,话落又补充道:“从毕业舞会之后,我没有出现在任何舞会上。赫尔墨,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而让你对我产生质疑。我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所以,请不要质疑我们的友情。”

赫尔墨看了提丰半晌,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才是真正令人看不懂,猜不透的人。谁能看透他温和笑容下面掩盖的事实?

“好,我信你一次,殿下,希望我们的友情,值得我的信任。”赫尔墨握上提丰手,紧紧扣了下,然后大步离开。

半个月前王室的舞会,那样的地方,并不是湛悦兮能去得了的地方。可她当晚却出现在那,并且,被国王卡洛斯二世看中。从舞会回来后,他只见过湛悦兮一次,而今天,她已经消失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湛悦兮,赫尔墨对于自己的女人是给予最大的自由和权利,放手让她自己去玩,却在暗中不动声色的控制着她的行动。

然而半个月前她去舞会的事情,他却半点不知。这不可能是巧合,湛悦兮是有点小聪明,却没那个本事避开他沈家的暗卫,所以这当中,必定有人主导。

赫尔墨一直放任着湛悦兮是因为什么?并非不喜欢她,只是有意营造出对她可有可无而已。这是为你她好,赫尔墨的身份对大众来说或许是神秘的,可对于皇室来说,却是公开的。

动他不可能,动他的女人,就易如反掌。

跟湛悦兮有关系的这段时间内,他同时约会的女人有七八个,那只是为了保护湛悦兮而放出来的烟雾弹。只为迷惑有心人而已,可显然,在这过程中,也让湛悦兮对他越来越冷漠,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就是个花花公子心想。

然而,赫尔墨真正唯一碰过的女人,却只有湛悦兮一个。

大抵,对感情的忠贞是遗传到他父亲的,所以一旦认定之后,就不会那么容易再改。

提丰不知道湛悦兮?

急于撇开关系反倒暴露了,湛悦兮在康普斯顿旁听的时候,他不信提丰没有关注过。在毕业舞会当晚,若不是提丰故意误导什么都知情湛悦兮进入休息区,湛悦兮怎么敢擅自闯入?

湛悦兮能接近他,这显然是提丰双算准了。当然,湛悦兮跟提丰是不是提前相互认识,这倒是不得而知。

但他能肯定,提丰是认识湛悦兮的,并且,也知道湛悦兮跟他的关系。

湛悦兮半个月前出现在王室舞会上,这就更不是个意外。那么多美艳女郎,卡洛斯二世单就看上了湛悦兮?这中间旁边人无疑是花了大力气才促成了这件事。

湛悦兮失踪了,不,说失踪又没那么严重,显然对方是故意让他知道,湛悦兮如今身在何方。

被卡洛斯二世带走,能是什么事情?

撇开这件事,单就看看湛悦兮,她不过是个身份平平的普通女孩,是什么值得劳师动众的去算计她?

但若是把她跟他赫尔墨放在一起,一切就了然了。

有人想逼他出手,他一个普通大学生自然没有能力跟国王抢女人,但他背后是娅赫家族,有他父亲。在父亲已经抵达马德里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儿子的顺理成章会请求父亲给做主。

这就促成了亚赫家族与国王卡洛斯二世反目,氏族与国王反目,在这当中得意的会是谁?

两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西格,提丰。

西格的策略是米希诺,也就是他的亲妹妹。在提丰当天像赫尔墨透露米希诺的身世之后,他就与父亲取得了联系,证实了事实。

所以,西格的策略是米希诺,并且西格不会知道他跟湛悦兮的关系。那么剩下的便是提丰了,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观察得出朋友有没有在乎一个人。以提丰的观察能力,一定知悉他对一个女人上了心。

赫尔墨一开始他就明白,提丰与他相交一定是带着目的的,但提丰为人很是正派,这是赫尔墨愿意深交的原因。

王室斗争他与父亲的想法一样,不参合,不参与。

但是父亲卸去了职责,他却没有,他如今依然还是娅赫家族候选人之一,所以他没办法完全撇开。

当然,湛悦兮也极有可能还是西格策划的,毕竟西格身后的人伯恩公爵,那个老不死的可比常年住在西兰尔宫殿的曼德王妃要狡猾得多。

背后布局的人一定在堵他对湛悦兮那女人的感情,真是可惜了。他是对那女人有点意思,可还远远不及父亲对母亲的感情。父亲能为母亲放弃一切,名利,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于生命,可他不会。

对湛悦兮也不过就是跟对别的女人相比感觉要特别一点,为了这样一个只是有点特别的女人而牵动家族,那也太小看娅赫家族的男人了吧。

当娅赫家族的男人都是草包还是怎么地?

赫尔墨跳上车开着车直接往伯爵府去,娅赫公爵府在他父亲卸任后就已经归还政府了,所以他们如今住的是伯爵公的伯爵府。父亲艾瑞斯已经在下午抵达伯马德里,赫尔墨这是赶回去见他父亲的。

而在赫尔墨匆匆赶回伯爵府时,另一边提丰正扣着米希诺走进一条漆黑的长廊。米希诺满脸怒意,提丰半押着她走,见她不动,当即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只是带你去看你不知道的事情而已,我说,你定然不信。”

10,好吧,你是我父亲

米希诺依然满脸愤怒,提丰看她,低声道:“不想摔下去就抱紧我。”

米希诺愤愤咬牙,双手却还是圈在提丰脖子上,不高兴的出声说:

“你为什么要摆张臭脸啊?我又不欠你的。”

提丰没回应,岔开她的话低声道:“希诺,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记住了吗?”

米希诺抬眼看向提丰,提丰叹气,道:“关于二哥的事,只有你自己亲眼看到才会相信,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我在诋毁他。”

米希诺小声咕哝了几句,提丰不再回应。

提丰抱着米希诺直接往前走,这是西兰尔宫殿的地下通道,米希诺忽然反应过来,问道:

“提丰,这地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提丰低声道,米希诺还想出声,提丰手指压在她唇上,低声道:“别出声。”

提丰放下米希诺,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往前走。前面是条狭小的道,并不如之前的宽,也没有亮光,提丰压低声音道:

“希诺,我们不能低下停留太久,会缺氧,所以我让你走的时候一定要走,好吗?”

米希诺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点头。

提丰回头看了眼米希诺白生生的小脸,朝她安抚性的笑笑,道:

“跟紧我。”

米希诺没出声,却是下意识的跟紧了提丰。

前面有丝丝光线透出来,米希诺知道,应该到了。他们在一堵墙面前停下来,提丰让她从缝隙中看里面。

“密室?”米希诺刚出声就被提丰捂住了嘴,米希诺噤声,提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看进去。

里面米希诺凑过去看,里面的人是西格和阿卡。米希诺回头看提丰,在问他搞什么鬼。提丰不答,示意她继续看。

在王室宫殿里,这样的地下空间是很常见的,很多大教堂都有地下空间,大多是用来放大人物的遗体,同时也作为迎接贵客用餐的地方,所以地下殿堂是作为一个神圣的地方被保护着。

提丰给米希诺一个类似电话听筒的东西,一根极细的银丝从里面连接出来。米希诺怪异的看了眼提丰,但还是拿着放在耳朵边,不过心里对提丰的印象已经改变了。他真的不如他平时表现得那般淡然,他做的这些准备,就是在监视哥哥。

米希诺听着里面的声音,是阿卡的声音,正情绪激动的控诉西格。

“殿下,就因为公爵大人到了,所以你才这样做?希诺小姐才十五岁,她怎么能够在这个年纪为您孕育孩子?”

“阿卡,是不是给你的权利太多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质疑我?”

“我是为殿下着想啊,殿下,希诺小姐还是个孩子,她还小。您从她父母身边将她夺走,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您还要这样伤害她吗?”

“她迟早也是我的妻子,为我孕育孩子也是迟早的事!”西格怒喝道,大抵是反感被人指控,所以恼羞成怒了。

“殿下,希诺小姐才十五岁!”阿卡反复强调米希诺的年纪,“您不顾她未长成就…您怎么跟娅赫公爵交代?娅赫公爵即便有心助您成大业,您伤害他的亲生女儿这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殿下,您若是真喜欢希诺小姐,就请善待她吧…”

“善待,将来待我坐上王位,她便是王后,是西班牙最尊贵的女人,这还不是善待?王后大位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轻易给的?为这个位置,她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不过就是为我孕育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不重要,只要让她父亲娅赫公爵知道,她肚子里的种是我的就行。公爵大人如此重情重义,得知我是他的准女婿,他会不助我?”

西格一通吼完,又忽然笑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语气倒是不如刚才暴怒,笑道:

“阿卡,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你应该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倘若你用你那一文不值的同情心去向米希诺告密,那我留你也没有作用了。”

“殿下您…”

“砰--”

一声枪响瞬间传进米希诺的耳中,米希诺吓得大叫,好在提丰眼疾手快,在她出声的当下,伸手紧紧捂住了她嘴巴。米希诺脸色惨白,手紧紧捂住听筒,眼睛往石缝里看去。

只见阿卡口吐鲜血,已经倒在地上:“殿下,我就算死,也会告诉希诺小姐,不要再助纣为虐,一定会劝她跟她父亲娅赫公爵离开西班牙,去中国…殿下…”

“砰--”再是一声枪响,阿卡倒在血泊中。

而在这同时,提丰捂住米希诺的嘴,胳膊圈住她身子用力将她拖拽了出去。

米希诺不停挣扎,眼泪不断的滚,阿卡,她的阿卡,那个如同父亲一样的阿卡…

提丰连拖带抱总算把米希诺带了出去,离开地道,出口是西兰尔宫后山。这边平时甚少人仆人过来,秋风瑟瑟,满地的落叶显得很是荒凉。

“阿卡死了吗?”米希诺红着眼睛问提丰,提丰不答,不过面上同样也有沉痛之色,良久,他才低声道:

“对不起,希诺,我并不知道带你去,会看到这一幕,我以为,二哥会说你父亲的事…”

“我一点也不关心谁是我的父亲,我只关心我的阿卡,我只要我的阿卡!”米希诺忽然朝提丰撞过去,又扑上去对着他又推又打,“我只在乎关心我的人,我只要阿卡!”

“希诺,希诺你冷静点,听我说,希诺!”提丰由着米希诺打了几下,紧跟着将她制住,大声道:“马上,二哥会带你去见你的亲生父亲,请求他给予政治力量上的支持。二哥的野心,他从来就没有隐瞒你,我在说什么,你懂,对吗?”

米希诺泪流满面,什么权利,什么大位,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要关心她的人好好活着,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

“不要…”米希诺抱头痛哭,提丰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

“希诺不哭,希诺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先认真听哥哥把话说完好吗?”

米希诺目光有些呆滞,不过看得出来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底的伤痛。

提丰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擦去她脸上的泪,吻上她的唇,然后低声道:

“诺诺,明天是我母亲的生辰,大哥之所以如此重视我母亲的生日,是想在明天一举铲除我,母亲和二哥西格。但是二哥,同样也想在明天发动政变。诺诺,我不想告诉你这些阴暗的东西,可如果我不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二哥利用。你知道吗?你的父亲,伟大的娅赫公爵大人,并不是不爱你,是因为二哥将刚出生的你带走。而你的父亲,却因为伯恩公爵出手阻挠,所以不能将你带走。”

米希诺依然目光呆滞,对她来说,谁是她的母亲,谁是她的父亲,一点也不重要。没有父母的她,一样长大了。

她要的是阿卡,那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人,胜过一父亲母亲疼爱她的人。

“诺诺…”提丰捧着米希诺的脸,擦去她脸上静静淌下来的泪,又反复的亲吻着她的唇,他顾不得她有没有听进去,只能快速的把所有事情告诉她,该怎么做,让她自己选择。

“你的长兄,赫尔墨,毕业舞会上你见过的。你父亲年轻时,比你长兄更迷人,你父亲是所有西班牙人的偶像。听我的话,二哥带你去见你父亲时,你一定要想尽办法留在你父亲身边,不要再跟着二哥回来,记住了吗?”

米希诺依然不做声,提丰急色上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着米希诺,认真道:“诺诺,听我的话,好不好?就算不听的,你也听到阿卡临死前怎么说的了,对不对?”

提到阿卡时,米希诺眼里才有些情绪,缓缓抬眼看向提丰,最终将目光集中在他脸上。

提丰总算松了口气,直接把话引到阿卡身上来,再说道:

“宝贝,如阿卡所说,二哥一直在利用你,他只想了利用你跟你父亲谈条件。知道二哥身后是谁在主导吗?是伯恩公爵,那个你最害怕的伯恩公爵。你不是亲眼看到过他将人扔进鳄鱼池吗?这样的人,很是残忍。诺诺,听哥哥的话,好吗?一旦见到你父亲,一定要想办法留在他身边,不要再参与明天的斗争…”

“为什么帮我?”米希诺满脸的泪,目光有些清冷,甚至带着疏离的防备。

提丰被她的眼神伤了,抬手,挡在她眼睛上,低声道:

“不要这样看我,希诺,我只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