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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揉了揉自己发软的腿,慢慢走过去。

她看着他叠衣服,没有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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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安歌,我难受(1)

她明白,很多事情他只想一个人做。

像是知道她来了,权墨也没转头看她一眼,只是叠着手上的女式衣服,声音嘶哑而低沉地道,“母亲爱美喜欢时尚,身上只穿当季的款式。”

安歌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可我把她软禁后,没给她添过一件当季的衣服。”权墨说道,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衣服,很笨拙,又没有折好。

他又摊开,继续折,折不好就一遍一遍重复着。

很偏执。

安歌看他这里,心里堵得很不舒服,却无能为力,只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不用了。”

权墨淡淡地道,伸手继续折着衣服,将床上的衣服叠完,他又走到衣柜前取下一些衣服,继续叠。

安歌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看着他一个人整理遗物。

明明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她却没由来的觉得他很虚幻,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她放火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和她现在是一样的心情吧,所以他选择放手,选择离婚,可惜,她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他有多难受。

“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有吃东西,我去煮点东西给你。”

说完,安歌转身走出去,让一个保镖带路。

穿过连接古堡的城墙,她被带到一个很大的厨房,里边的布置和整个菲德古堡的风格很像,就是古典味道极其浓烈。

一进去,安歌就看到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的腿肚子发软,差点摔倒。

她转过脸去,保镖有些歉意地看向她,“安小姐,我现在就处理掉,不如我出去买点东西吃吧。”

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在这种血淋淋的地方做饭做菜。

出去买?

岛上的食物和国内的口感差好多,多为油炸食品,权墨现在身体虚弱,不能让他吃那些。

“不用了,你把人…带出去。”

安歌这辈子见过的尸体都没有这两天多,极度挑战着她的神经。

保镖先后拖起两具尸体走出去。

厨房里到处是可怕的血迹,安歌咬着唇,跨过血迹拿起盆子放了水,然后用抹布在水中浸湿,跪到地上开始擦血。

她胆子真的很小。

地上的血黏着抹布,黏到她的手上,闻着那股血腥的恶臭,安歌差点呕吐出来。

一遍遍擦。

到最后,厨房被她擦干净,她的手却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像涂了颜料,很难看,仿佛她这双手也沾着别人的生命…

安歌连忙按下水龙头,将手拼命地冲洗,用洗手液奋力地擦抹着,但那层红好像粘在她皮肤上一样,洗都洗不掉。

安歌死死地咬着唇,狠狠地搓着手,将手洗到脱皮,总算洗掉。

煮上开水,安歌又用开水蘸着抹布将厨房清理了一遍。

顿时,厨房干净了。

冰箱里的食材很多,安歌没烧繁复的菜,只炖了鱼汤,又熬上粥。

权墨现在肯定也吃不下太下。

将粥和鱼汤小心翼翼地盛出来,拿出托盘,安歌将碗搁上去,却被烫了下,没找到防烫手套,抹布都是沾过血的…

第411章安歌,我难受(2)

安歌咬咬牙,一鼓作气将热气沸腾的一汤一粥端起搁到托盘上,手指烫到疼痛。

“哈…”

安歌哈了手指一口气,摆上勺子和筷子,端上托盘往外走去。

走到席薇夫妇的房间。

床上已经堆了很多叠好的衣服,男女分开,一件一件叠得有棱有角。

权墨正在将被子叠起,搁好,一旁放着两只很大的行李箱。

权墨把一堆堆衣服放入行李箱,双眼灰沉,薄唇苍白而干燥,唇上一些细碎的死皮让人看了不舒服。

安歌看了很久,才艰难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朝他走过去,温柔地道,“权墨,休息一会,先吃点粥。”

“不用了,你吃。”

权墨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将衣服放入行李箱中。

“粥会冷的,你先吃点再弄,好吗?”安歌端着托盘靠近他,耐心地说道。

她又靠近他,权墨从行李箱面前猛地站起来,安歌的身形晃了晃,眼看托盘往行李箱上倒去,权墨的目光一凛,一把扫开她手中的托盘,拧起了眉,不悦地低吼,“我说了不用!”

托盘没砸到行李箱,全部被扫到一旁的地上。

鱼汤和米粥洒了一地,热气在地上薰腾着。

不能吃了。

还得再煮。

“…”安歌的脸色白了白,淡粉的唇被她抿得没有颜色,半晌,她道,“我来清理。”

没有半分埋怨委屈。

权墨转身,余光中,他看着安歌的脚缩了缩,往外走去。

权墨的喉咙一紧,立刻转过头,低头瞪着她的脚,只见她的裤管湿了一点,鞋子和裤管上同时冒出热气。

“怎么…啊。”

安歌回过头,还没问完,就被权墨一把横抱起来。

权墨抱着她大步走进浴室,把她抱坐在方形浴缸上,拿下花洒打开冷水就朝她的脚冲去,开到最大档,拼命地冲。

一烫一凉,安歌疼得缩脚。

“烫伤了为什么不说?!”权墨低眸恶狠狠地瞪着她,眉头拧得紧紧的,嗓音嘶哑难听,一手按在她的肩上格外用力。

“我…我没事,不疼。”

安歌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权墨俯下身去,一手拿着花洒,一手脱下她的鞋子,为了方便,她穿的是休闲运动鞋,还穿了袜子。

权墨伸手将她的袜子脱下。

疼痛从脚踝立刻死死地往身体里钻,安歌痛得想缩起脚,她不能让他担心,他现在已经不能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她了…

安歌的牙齿硬是磨咬住唇,一动不动,让权墨将她的袜子脱下来。

那种痛,像撕开了一层皮。

安歌的呼吸不稳,伸手想抓住他的衬衫,想了想还是放下手,一个人硬是忍着疼痛。

袜子被脱下来,安歌笑了笑,“你看,我说了没事。”

“这叫没事?!”

权墨扭头瞪了她一眼,冷声低斥。

第412章安歌,我难受(3)

安歌低下头,只见她的整只脚都红了,从脚踝一直红到脚背,像煮熟的一样。

“真没事,我让人买点药膏擦一下就好了。”安歌说道,伸手从他手里接过花洒,“我自己再用冷水激一下好了,你帮我让保镖去酒店拿我的衣服过来,好吗?”

“我拿我母亲的衣服…”

“我不能穿她的。”

安歌连忙回绝,话落,她就对上权墨凌厉的眼神,他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随即便是黯淡无光。

他看了她两眼,直起身体,淡淡地道,“随你。”

说完,权墨转身往外走去。

安歌看着他清冷的背影,明白他又误会了,他以为她还是恨。

“你母亲从来没喜欢过我,你又是因为我才…”安歌坐在浴缸上,盯着他的背影低声道,“权墨,你母亲不会喜欢我穿她衣服,我也没资格穿。”

如果不是她,席薇夫妇怎么都不会死在权墨的手上。

她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

权墨停住了脚步。

安歌揉着被烫到的脚,蓦地,权墨突然回过身朝她大步走来,安歌还没反应过来,权墨已经俯下身含住了她的唇。

安歌惊诧地睁大了眼,差点从浴缸上滑落下去。

权墨一手按在她的后脑久,稍稍使劲,逼着她仰起头迎向他的吻,他的薄唇狠狠地压住她的,像是在发泄一样…

辗转反复。

疯狂而至。

权墨拼命地吻着她,离开她的唇,他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强势非常,安歌的整颗头颅被他的大掌禁锢控制着,只能任由他将她的脸一一吻遍。

像哀戚的末日之吻,他用唇膜拜过她的脸,噬夺她的气息。

花洒从安歌手里滑落,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手指能触摸到他的心跳。

她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息,一丝血腥,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花洒被开到最大档,落在那里,水直往他们身上冲去,两人身上很快湿了,安歌想去捡,权墨却不让。

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拼命地吻着她的脸,唇沿着她小巧的脸颊往下,埋守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住亲吻。

安歌仰着头,接受他的吻,花洒冰凉的水将她的一头长发打湿,水珠从发角滑落…

两个人像浸在一场雨里。

冷得颤抖,吻得热情。

很久,权墨才放开了她,他的一双掌捧着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凉水冲刷着两个人,冲到他的脸上。

有水光在他的眼角淌下来,安歌分不清那是水还是眼泪…

他紧紧贴着她的额头,薄唇微张,发出嘶哑低落的声音,“安歌,我难受。”

如一个孩童般,脆弱无比。

安歌抬起手,抹去他俊庞上的水渍,眼睛红缟地道,“会过去的,权墨。”

“过不去。”

这种事怎么过得去。

他的罪孽再也无法洗清了。

权墨说着,绝望地闭上了眼。

凉水冲刷着他的脸,安歌抹去,指尖在沁凉中抹到一丝温热,心脏狠狠地抽搐。

第413章安歌,我难受(4)

他真的哭了。

“我躺三年,醒来什么都失去了,可是在你身旁,我挺了过来。”安歌靠着他的额头,用最坚定的语气道,“这一次,换我来,我陪你熬过这一关。”

这一次,她来照顾他。

上帝把所有的最坏都给了他们,那就该把所有的最好补偿给他们。

权墨闭着眼没有说话,额头紧紧贴着她,身体相依相偎…

冰凉的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换过衣服后,给脚擦好药,安歌重新煮了米粥和鱼汤,这一次权墨没再只埋头整理遗物,而是乖乖地过来喝粥喝汤。

长长的餐桌上,就只有一道鱼汤和一碗米粥。

见权墨过来,安歌连忙站起来替他拉开椅子,“坐,吃粥。”

“坐下!”

权墨蹙眉,淡漠地道。

“哦。”安歌顺从地椅子上坐好。

权墨在她餐桌转角的位置坐下来,睨了一眼桌上的粥,“你的呢?”

她的。

她怎么可能有心情吃饭,连胃都没有知觉。

“我刚刚在厨房吃过了。”

安歌说道,还没说完,权墨的大掌就朝她的胃部按过来,重重地按下去,没有一点饱胀感。

他的眼睛没什么光彩,冷淡地盯着她,“这叫吃过了?”

“…”安歌哑口,没想过他会突然来这一手,只好道,“我一会再吃。”

“要我喂么?”

权墨拿起一个勺子,优雅地舀起一口煮得黏稠的粥递到她唇边,黑色的瞳直直地盯着她。

一个人没气色成他这样子,还是强势的。

“不用了,我再去盛一碗。”安歌不会让他这个病人来照顾她,她站起来,手就被权墨按了回去,人跟着被迫坐下来。

粥碗被推开她面前,权墨转眸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保镖,“再去盛一碗。”

保镖退了下去。

安歌拗不过权墨,只好拿起勺子一个人先吃起来,权墨低眸凝视着她的脸,眼中的黯淡浓郁深敛…

“权总。”一个保镖走过来,恭敬地低头,“国内的人手已经准备齐毕,马上过来。”

国内的人手。

闻言,安歌开口,“对了,我让管家安排医生和医疗仪器过来给你检查。”

“已经被我退了。”权墨道。

“为什么?”他身体这么虚弱,还吐过血,需要好好检查,“那你们说国内的人手…”

“大海捞尸。”

不等她说完,权墨便一字一字回答说出口。

安歌震惊地睁大了眼,大海捞尸?在大海里寻飞机残骸都难如登天,何况只是尸体。

找到的机率…连千分之一都没有吧。

可找不着权墨不会甘心。

“那我们…是要留在这里,到找到为止吗?”安歌问道。

权墨应道。

“好。”安歌没有异议,很顺从地点了点头,即便她再不喜欢这座岛。

保镖将米粥端来,安歌安静地陪着权墨用了餐,他的薄唇恢复了一点血色,看起来不再苍白得可怕。

第414章安歌,我难受(5)

黄昏。

安歌换上保镖买下来的黑色长裙,拉上拉链。

死者已矣。

她现在心里,什么恩怨仇恨都已经烟消云散,只有权墨。

安歌坐在沙发上,伸出脚准备穿进保镖买的高跟鞋里,还没踩进去,一只修长的大掌托住她的脚。

权墨俯身站在她面前,黑眸看着她,无声地移动她的脚,在沙发上坐下来,将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拧开另一只手里的烫伤药膏,挤出,抹在她已经变得淡红的脚上,指尖轻揉,将药膏抹开…

“我自己来。”

安歌伸手,手被他打开,她只好做罢,看了他为她擦药。

像是从她在这个岛上见到他开始就预示着悲剧,他一直穿着黑色的衬衫,此刻也是,漆黑的颜色阴霾,像不会放晴的阴天,让人觉得压抑。

“权总,安小姐,可以走了。”

保镖推开门进来通知,大步走来双手奉上一个鞋盒。

权墨淡淡地应一声,伸手接过鞋盒,里边是一双舒服的平底鞋。

权墨将鞋丢到安歌面前,安歌踩进去,不大不小,正好是他的鞋码,她站起来,看向权墨,“走吧。”

菲德古堡外,一排车停着。

剩余的保镖们都穿着黑色西装、佩戴领带,一身肃穆。

正是黄昏,晚霞染满天际,红得极深,将整个岛染上一层赤红的颜色。

车停到树林尽头的码头,保镖们一箱一箱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搬下来,那里有被子、衣服、化妆品…

全是席薇夫妇生前用的。

是安歌看着权墨一手整理,看着他手指偶有战栗。

权墨脸上的表情永远不会太多,可正因这样,安歌猜不出他心里有多少翻涌,一定比她想象中的多。

她能做的,除了陪伴他,没有别的。

行李箱被拎到码头边,栏杆上的铁链、铁柱被敲断。

权墨走到码头边,伸手将行李箱拉过,一把推入海里,行李沉重,慢慢地坠了下去…

一箱一箱。

权墨尽数推入海中。

安歌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把一箱箱行李推下去,席薇夫妇是不可能收到的,但权墨却偏执地做着这些。

没有葬礼,只有这种类似祭奠的仪式。

霞光万丈,落在权墨的身上,清瘦极了。

他的脸色越是如常,她越是惧怕。

她宁愿他像在浴室里那样,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靠着她说“安歌,我难受”…

这一天,安歌陪着权墨坐在码头上坐到很晚。

保镖们站在他们身后。

夜色接替霞光,笼罩整座岛,远处又传来祭祀的炮声,和前一晚一样热闹欢庆。

“来人。”

权墨淡漠地出声。

“权总。”一个保镖向前。

“停止岛上一切活动。”

“是,权总。”保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