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轻撅了下嘴,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迈步往前面走,叶连暮从马背上跳下来,锦云回头看着他,“你不骑马?”

叶连暮轻点了下头,锦云立马笑道,“那我骑你的马。”

叶连暮的神色那叫一个错愕,慢慢变青变黑,青竹肩膀直抖,少奶奶真乃神人,少爷陪她走路,她倒好,弃少爷骑马,少爷不发飙才怪呢,锦云去抓缰绳了,叶连暮摆摆手,马嘶叫一声,转身跑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撇了锦云一眼。

锦云那脸色,通红的,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叶连暮,“你这什么马,它鄙视我!”

叶连暮没理会锦云,打了扇子迈步走了,青竹瞧见了不敢告诉锦云,锦云气呼呼的,追着叶连暮,“是不是你让它跑的?”

叶连暮顿住脚步上下打量锦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高了些?”

锦云把鞋给他看,还得瑟的晃了晃,“特制的增高鞋,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叶连暮看着锦云白皙灿烂的脸,尤其那双眼睛,如湖水般清澈明亮,似一颗剔透澄明的宝石,闪着灼灼的光华,让人挪不开眼,因为穿了增高鞋才勉强到他下巴处,叶连暮毫不留情的打击道,“还是很矮。”

锦云嘴角的笑慢慢退去,火气涌上来,“你离我远点儿!”

锦云把脚抽回来,气呼呼的瞪了叶连暮一眼,迈步往前走,又嫌弃她矮,不打击她会死啊,叶连暮悠哉的打着扇子跟在锦云后头,不紧不慢的跟着,嘴角的笑怎么瘪都瘪不下去。

可是渐渐的嘴角就开始抽起来了,因为有小偷无视他靠近锦云,那手都伸到锦云的腰间了,偏她还潇洒的打着扇子,浑然不知,难怪会被偷银子了,这警觉性实在太差,差到一眼就看出了。

青竹就在叶连暮身后,自然也看见了,想扯着嗓子喊,可是一个字喊不出,少爷一直盯着少奶奶不可能看不见的,只见那小偷哗的一下用手肘把一旁卖伞的铺子伞打下来,锦云瞥头望过去,小偷伸手一拽,荷包就在他手里了,他得意的一笑,但是下一秒,一粒石子砸了过来,正中手腕,荷包就那么掉了下来。

那边马背上一个男子跃身下马,一脚踹了小偷,把荷包捡起来给锦云,锦云瞧他有三分眼熟,还没想起来,齐大少爷已经作揖道,“上回在大昭寺,公子救了内子和两个孩子,这份恩情还未答谢,苦苦找寻公子多日,不想竟在大街上碰到了。”

齐大少爷说完,对着后面的叶连暮,“叶大公子明明瞧见了小偷,也不出手相助,实非君子所为。”

锦云气的直咬牙,直接把手里的荷包砸了过去,震惊了齐大少爷,锦云扔荷包顺带送上一句小人,叶连暮一把抓过荷包,“她已经被偷两回了,总不会次次都有人帮她,缺乏警觉又容易招贼,还是少出门为妙。”

青竹捂脸,少奶奶真的容易招贼,锦云气的脸都红了,小偷爬起来要走,可是锦云不小心踩他手了,疼的他是呲牙咧嘴,直叫唤,锦云蓦然回头,眼睛一眯,火气上涌,“是你!青竹,踩他!”

锦云气疯了,竟然又是他,上回偷她荷包被追了半条街的贼啊,那贼一脸悲催,他从来都是看准了再下手,从没失手过,在这条街有小神偷之名,上一回颜面大失,刚刚见到锦云就想找回面子,没想到又失手了,他怎么这么倒霉,怎么每回都有人帮她呢?!

青竹可没踩过人,连着摇头,一旁的小商贩递给她一根棍子,青竹道过谢便开打,只是头一次干这样的事,有些胆怯,下手力道不大,小偷都不叫疼,齐大少爷满脸黑线,吩咐随从道,“送他去见官。”

吩咐完,继续朝锦云作揖,锦云狂汗,这才多久,已经给她作揖好多回了,真怕他一直道谢下去,忙道,“举手之劳,齐大少爷客气了,贵夫人还好吧?”

齐大少爷点头,眸底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内子情形还好,只是公子下刀之处有些疼痒难耐,大夫也不知道怎么办,公子可有办法?”

锦云恍然,是她忘记了,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可以自己融化的线,忙道,“伤口缝合后五六日就可以把线拆下来,修养两日便没事了。”

齐大少爷朝锦云道谢,要请锦云上醉香楼喝酒,锦云当然要拒绝了,齐大少爷又请锦云去他府上,甚至提出送锦云回去,盛情到她都险些招架不住了,锦云真怕自己一抽风,答应了,那问题就大了,她气叶连暮不错,可是身份摆在那里呢,“我还有事要办,不耽误你时间了,方才小偷的事谢你了。”

齐大少爷眼睛瞥向叶连暮,摆明了是有他在不放心锦云,上回在大昭寺,锦云喊非礼的事他还记得呢,锦云扭了下眉头,暗瞪了叶连暮一眼,齐大少爷看着锦云和叶连暮之间的互动瞪眼,还有叶连暮凤眸夹怒,似乎更多的还是对他,心下有些明了,叶大公子若是真想对苏公子如何早出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似乎还有三分怒其不争的意思?

第一百零一章 宝珠(一更)

齐大少爷告辞上马,再次对锦云拱手,告之他的住处,将来锦云如有需要,只管去找他,他定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等他走了,锦云气呼呼的走到叶连暮跟前,把自己的荷包抢过来,转身就要走,结果叶连暮拽了她一下,锦云转了半圈,直接撞他胸口了,还下巴磕着了,疼的正要骂他,一旁的老汉推着车子过去,小心谨慎的看着锦云,生怕锦云骂他,叶连暮瞪了锦云道,“没点警觉也就罢了,连眼睛也不长了?”

锦云揉着下巴,“你也可以当做没看见的,我被撞不正中你下怀,你别告诉我你是怕我把人家车给撞坏了!”

青竹,“…。”

叶连暮听锦云那蛮不讲理的话,顿时无力,转了话题道,“醉香楼对面的铺子成吗?”

谈及正事,锦云也不气他了,揉着下巴,醉香楼对面是卖绸缎的,地段不用说,“可是它小了不少。”

叶连暮看了看,比醉香楼是小了四分,“两间一起,不比醉香楼小。”

“要买两间的话,钱就不够了。”

“旁边的铺子是我的。”

“…。”

锦云瞅了瞅叶连暮,“你没骗我吧,那铺子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真是你的?”

叶连暮好笑的看着锦云,“为夫的铺子就一定要客似云来?”

锦云瞧他那神色,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以前我不管,但是以后必须客似云来,不然我不就亏了,走,我们去看看去。”

锦云拉着叶连暮就往前面走,四下不少行人看着两人手牵手的样子,指指点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卿卿我我,真是世风日下,斯文扫地!”

“那不是祁国公府大少爷吗?前两日才听到点流言蜚语,难不成真有其事?”

“难道真是断袖?可怜了他新娶的媳妇…。”

锦云听得满脸黑线,眼皮跳了又跳,立马把手松了,快步往前走,青竹怕锦云走丢了,忙越过一脸青黑的叶连暮追上去,叶连暮真想去撞墙,这女人,真的要害得他名声扫地才好吗?!

锦云钻进醉香楼对面的绸缎铺子,里面有好几位姑娘在挑选绸缎,见到一个俊朗少爷进来,脸微微红了,装作在仔细挑绸缎,只是眼角余光一直瞄着锦云,青竹扯锦云的袖子,“我们还是回府吧?”

小二忙迎了过来,“公子要买什么?”

锦云眼睛在铺子里扫了一圈,心里有个大概了解,便笑着摆摆手,转身出去了,去隔壁的酒楼看看,只是走了没两步,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锦云还没反应过来,对面走跑过来四五个小孩,为首的一个小男孩瞪圆了眼睛看着锦云,“你踩到了我妹妹的宝珠!”

锦云忙挪了脚,只见地上是一粒浅蓝色的圆润珠子,小男孩忙捡了起来,另外几个小孩围了上来,“被踩坏了一点点了。”

小男孩恶狠狠的瞪着锦云,叶连暮迈步走过来,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锦云指着小男孩手里的珠子,才说了一句不小心把人家的宝珠踩坏了,结果那几个孩子中唯一一个小女孩哇的一下哭了起来,声音清脆带着点甜濡,那小男孩先是劝她别哭,然后瞪着锦云,“你把我妹妹的宝珠踩坏了,你赔我!”

锦云抚额,青竹见人家小姑娘哭的那么伤心,忙道,“我们少爷不是故意的,你给我看看珠子,你们从哪里买的,一准赔你们。”

小男孩警惕的看着青竹,其余几个叫他别惹事了,像这样的贵公子,他们惹不起,另外一边,一个中年妇人见他们挡住锦云的路,立马走了过来,“还不赶紧把路让开,挡着人家过去了。”

小男孩气呼呼的,“可宝儿的珠子怎么办?”

那中年妇人把小女孩抱起来,劝道,“宝儿乖,宝儿不哭,你们惹事,宝儿爹爹会被人打,听话。”

小男孩转着手里的珠子,点点头,不再要锦云赔了,那妇人跟锦云几个赔礼,转身要走,结果锦云阻拦道,“等等。”

那妇人和一群孩子止步,锦云走到小男孩身边,伸手道,“给我看看你的珠子。”

小男孩把珠子往后藏,妇人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一粒破珠子,赶紧拿出来。”

“是宝珠,爹爹说的!”小女孩不满的嘟嚷道,妇人连连称是,“是宝珠,是宝珠。”

小男孩把珠子递到锦云手里,锦云看了看,然后问叶连暮,“你那儿有么?”

叶连暮摇摇头,锦云眸光轻闪,“你以前见过没有?”

叶连暮再次摇头,锦云嘴角缓缓弧起一抹笑,叶连暮挑眉看着她,“你以前见过?”

锦云重重的点头,这东西岂止是见过,只要是个现代人都不陌生,“这是玻璃,只是里面有了铜,所以呈现浅蓝色。”

锦云拿着玻璃看着小男孩,“这玻璃你们从哪里得来的,告诉我。”

小女孩立马道,“这是爹爹给我的礼物。”

锦云看着那妇人,便道,“我能不能见见她爹,我想问问这珠子的事。”

妇人一脸为难,不过锦云神色从容,没有因为几个孩子的纠缠而发怒,心下动容,便道,“宝儿她爹在制窑厂出了点事,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我怕冲撞了几位。”

叶连暮抓住锦云,“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锦云连着摇头,机会难得,她可不想错过,“我要去见见制出玻璃的人,你跟我一起去,麻烦大嫂前面带路了。”

妇人不敢不带路,一路恭谨的领着锦云往前走,叶连暮不知道锦云想干嘛,但是她说玻璃的时候,那灿烂的眸光告诉他锦云非常想要玻璃,不知道她又想干嘛了?

往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锦云才走到小院跟前,妇人推门进去,唤道,“大嫂,来客了。”

灶台处,一个青衣妇人正弓着身子在那里煎药,闻言,立马把蒲扇放了下来,抬眸看见锦云和叶连暮,身子一怔,“他二姑,他们几位是?”

妇人把宝儿放下,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走过来道,“前两日大哥不是给宝儿一粒珠子吗,他们就是为了那珠子来的。”

锦云迈步走近,屋子里一阵咳嗽声传来,青衣妇人立马转身进屋了,锦云也跟着进去了,屋子里很简陋,一张四方桌子,几条长凳,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面色青白,一个劲的咳嗽,妇人帮他拍着后背,为难的看着锦云,有话想说,却顾忌颇多的样子,锦云和叶连暮穿戴不凡,不是寻常百姓能惹的气的,怕说错什么惹锦云不高兴惹祸上身呢,锦云走到床边,细细打量了他的脸面,烟眉蹙紧,“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青衣妇人眼眶立时红了,哭道,“我相公是李家制窑场的长工,几天前要煅烧一批瓷器,我家相公负责烧火,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批瓷器全毁了,我家相公也因此被打成这样,吃了大夫开的药,可一直不见起色。”

锦云坐下,帮男子把脉,他的样子摆明了是被人伤及了肺腑,锦云把完脉,让青衣妇人去拿纸笔来,写了张方子给她,再让青竹拿了十两银子给她,青衣妇人先是怔住,随即跪下来就道谢,她男人几天没好,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是身上没银子,请不来好大夫,那药也是煎了又煎,这十两银子可是雪中送炭啊!

锦云让青竹扶她起来,然后拿出玻璃对着中年男子道,“伤养个三五日就能好差不多,李家将你打成这样,我看你也是回不去了,以后你就给我干活吧,专门烧玻璃,你看怎么样?”

中年男子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期间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公子,这珠子是煅烧铜器时无意中得来的,我见漂亮就找了师父打磨成珠子逗孩子玩的,我并不知道烧制。”

这人很诚实,她亲自给他诊脉病送十两银子,也算是告诉他,他的手艺对她有大用,换了狡诈之人,看她如此中意他的手艺,只怕会天花乱坠的夸赞了,锦云喜欢跟诚实之人合作,“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只有一个了,烧制玻璃的材料我知道,怎么烧也知道点大概皮毛,具体实施我就不懂了,你能从一堆废弃中把玻璃挑出来刻成珠子,应该思量过是何原因造成的,你可以帮我,多试几回总能找到煅烧的办法。”

中年男子感激涕零,公子既是知道这是玻璃,应该差不了,别的他不敢夸口,但是烧瓷器铜器,他不比一把手差,当下表起忠心,一定帮锦云烧出玻璃来,领锦云来的那妇人也跪了下来,“我家那口子也在李家帮工,经常挨打挨骂,还苛刻工钱,能不能让我家那口子也来帮忙?”

锦云挑了下眉头,她正需要人手呢,便答应了,高兴的那妇人直道,“今儿早上听见喜鹊叫,原本真是碰上贵人了。”

锦云出了小院,叶连暮盯着她,“你要制珠子?”rs

第一百零二章 胜算(二更)

锦云摇头如波浪鼓,从怀里把那两万两银票拿出来递到他跟前,“珠子只是玩具罢了,用处并不大,相公,我要个专门制作玻璃的窑厂。”

叶连暮看着那一摞银票,脑子里浮现**,眸光微闪,俊眉一挑,眼底立即浮现耀眼夺目的光芒,轻声问道,“你见到了?”

锦云脸唰的一下红了,把银票塞他怀里,骂了一句无耻,叶连暮耳根微红,把赵章喊来,银票给了他。

马车停在小院门口,锦云坐上马车,青竹跟了上去,各自把衣服换下,很快就回到国公府,不过那会儿已经是酉时了,只比回门那日早一两刻钟。

张妈妈和谷竹在屋子里团团转,少奶奶可是一个人出去的,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万一挨罚可怎么办好,就听到外面丫鬟给锦云请安的声音了,出去一看,见到叶连暮先进门,彻底放了心,吩咐南香道,“去厨房端饭菜来。”

张妈妈话音才落,那边柳云已经领着两个丫鬟端了饭菜进屋来了,直接送到内屋桌子上,锦云坐在小榻上呷茶,眸底是笑意,叶连暮诧异的看着锦云,之前不是不许他的丫鬟进她屋子的吗,怎么改主意了?

锦云把茶盏搁下,十分贤良的道,“相公劳累了一天,净手用饭吧?”

叶连暮受宠若惊,等洗过手上桌,锦云更是破天荒的给他夹菜,叶连暮有些晕乎乎的,青竹在一旁也诧异住了,再看柳云站在一旁咬住嘴唇的样子,青竹挑了下眉头,少奶奶怕这些丫鬟是耳目呢,少奶奶对少爷可是尽心尽力,挑不出一丝错处,少奶奶对少爷这么好,她竟然不满意,心未免也太大了,就凭圣旨赐婚,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没有少奶奶的准许,少爷这辈子都难纳妾,她还敢不将少奶奶放在眼里。

用过晚饭后,柳云端了饭菜下去,叶连暮这才问锦云,“你打的什么算盘?”

锦云拿着剪刀修剪盆栽,轻笑道,“我能打什么算盘,你那两个大丫鬟是不是你的心腹,我若是出手,你会如何?”

“除了林妈妈,逐云轩都是眼线,”叶连暮端茶轻啜,氤氲茶气掩盖下瞧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淡淡话语,顿了顿,又加了句,“没准儿,林妈妈也是。”

锦云咔嚓一下剪错了枝丫,瞥头看着他,林妈妈可是他娘温氏的陪嫁丫鬟,又是他的奶娘,若是她都是眼线,这逐云轩也太恐怕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

叶连暮一派自如,“特地留给你处理的。”

锦云脖子一哏,从牙齿缝里蹦出来几个字,“你待我真好。”

叶连暮走到锦云跟前,亲昵的捏着锦云的脸,眸底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是她们你都处理不了,别人就更不用说了,若是想安稳,就不要动她们。”

锦云一愣,“可是我已经动了,怎么办?”

叶连暮看着锦云那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的脸颊,凤眸闪过笑意,“这为夫就没办法了,除非你主动把免死金牌交出来给她们,不然只能一直争下去了,岳父只用了一招,不单把你拉了进来,为夫也逃不过去了。”

锦云听得头疼,“免死金牌而已嘛,我不就帮安府要了一块,有那么重要吗?”

叶连暮重重的点了点头,“国公府的免死金牌似乎有些不同,祖父当年说过,只有家主才能拿。”

叶连暮对右相心机谋略是钦佩不已,他生母早逝,叶连祈也是嫡子,府里几位叔伯也是明争暗斗,将来谁能继承国公府尚未可知,右相直接要求祖父将免死金牌作为定亲信物,也算是变相要求祖父把位置传给他,偏免死金牌握在锦云手里,他要想坐拥国公府,就必须护她安全无虞,至少活到他安然继承国公府那一天,那已经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叶连暮很怀疑,右相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女儿并非他想的那么弱,即便没有免死金牌,只怕也没几个人能将她怎么样,不过想到锦云被贼偷的样子,叶连暮眉头蹙了,很危险。

“也就是说谁拿谁就是一家之主?”锦云讶异不已。

叶连暮愕了一下,“这么说也成。”

锦云眼睑弧起,笑的见牙不见眼,想不到免死金牌背后的意义这么重大,“我爹怕你欺负我,给我要了个宝贝,别人就先不说了,但是你以后要听我的,这是国公府的家规,试试效果怎么样,转身,出去溜一圈。”

叶连暮,“…。”

锦云睁圆了眼睛瞪着叶连暮,“你怎么不听啊?”

叶连暮觉得有必要给锦云讲讲世道纲常,“我是你相公,夫为妻纲,你得听我的,来,陪为夫去花园里走一圈。”

“我有免死金牌!”

“我是你相公!”

“免死金牌比你大!”

“…为夫身高七尺,加上你,它也没我大。”

青竹和谷竹两个端了两盆牡丹回来,互望一眼,轻咳了一声,少爷和少奶奶怎么回事嘛,聊不到两句最后就绊上了,然后莫名其妙就和好了,虽然免死金牌是少奶奶的,可事关重大啊,那些太太们都盯着呢,她还让少爷听她的,这也太惊世骇俗了,要是传扬出去,那些太太老爷们还不得跳起来,还不知道怎么看少奶奶呢。

锦云和叶连暮一同出门,一个去书房,一个去小院,转身前,叶连暮出声叮嘱,说话声毋庸置疑,“以后夜里去小院可以,但是亥时之前必须回来。”

锦云脸颊微窘,尤其是谷竹和青竹两个的眼神,锦云有种想随身带锄头,随地挖洞的感觉,轻嗯了一声,迈步走了。

第二天,锦云用过早饭,便带着青竹去宁寿院给老夫人请安,饶过紫檀卷草纹绣美人醉牡丹屏风进屋,就听四太太失望的道,“还以为是大嫂呢,今儿东苑出什么事了,大嫂怎么这个时辰也没来给老夫人请安,锦云,你去看过了没有?”

锦云茫然的摇摇头,二太太磕着茶盏道,“她哪里去过东苑啊,每次都是在老夫人这里,顺带给大嫂请安就算了。”

四太太笑笑没说锦云做的不对,反倒问,“昨儿府里出了点事,也不知道瑞王府怎么答复的,估摸着什么时候瑞宁郡主能嫁进来,府里几位少爷年纪都不小了,等祁儿的亲事说定了,二嫂,你要给铭儿说亲了吧,有中意的没有?”

四太太说她的话,锦云迈步上前给老夫人请安,就听二太太笑回道,“这亲怕是难说了,昨儿宁王妃去瑞王府,送定亲信物的时候,瑞王妃问及暮儿说亲时用的免死金牌,那可是个好东西,怕是都想要呢,可惜了,只有一个,这可得是孙儿媳,从定亲信物起就厚此薄彼了,还不担心嫁进来受委屈啊?”

锦云双眸清明澄澈,如冬日初雪搬纯净晶莹,老夫人伸手,锦云就上去挨着老夫人坐下了,问道,“那日敬茶时,你送给祖母的安神香不错,祖母许久没睡过这么安稳了,还是你这孩子有心。”

锦云听到祖母二字,眉头轻挑了下,老夫人这是认同她了吗,便回道,“老夫人喜欢,锦云回头再给您送些来。”

老夫人拍着锦云的手,“以后就跟暮儿一样唤我声祖母吧,暮儿可找你要过免死金牌?”

锦云心里有抹狐疑,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叶连暮有意拿回免死金牌不成,“相公没找锦云要过。”

老夫人眸底闪过温和,“那便好,暮儿打小就调皮,又爱闯祸,找你要也别给,好生收着。”

锦云嘴角弧起一抹笑来,狠狠的点了下头,再瞥头,就见到几位太太变了的脸色,老夫人这可是变相的支持她,就连相公叶连暮要免死金牌她都不要给,更别提是她们了,锦云彻底心定了,你们就明里暗里的要吧,她不会给的。

二太太扭紧手里的牡丹绣帕,同样是孙儿,她怎么就偏疼暮儿,铭儿不也是她亲孙子,就因为暮儿是她亲手养大的,所以就格外的偏疼他些不成?!

老夫人眼角余光瞥着几位儿媳,端起茶轻啜着,暗自摇头,国公爷已经将免死金牌给了锦云,也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怎么样的心思不摆在那里了,从皇上登基起,国公府注定就是暮儿的,暮儿可是皇上的亲表哥,又是嫡子嫡孙,连皇上不愿意娶的皇后,暮儿都挺身而出给皇上娶了回来,将来请立世子的奏折还得皇上同意,皇上那一关他们谁能过?除非整个朝廷都不赞同暮儿,现如今暮儿又娶了右相的女儿,右相即便再不喜欢暮儿,也要为自己的女儿着想,还有太皇太后的疼爱,老夫人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儿不经意间长大了,心里甚为欣慰。

暮儿跟皇上的亲密,就是国公爷都感慨,将来国公府可就依靠他了,他们不知道巴结着点,还处处挑事,眼皮子就不能往前面看,娶瑞宁郡主回来,能增几分胜算呢?

第一百零三章 合建(一更)

老夫人让锦云收好免死金牌,屋子里几位太太都不说话了,老夫人是打算偏袒到底了,便起身告退了,老夫人跟锦云聊了聊府里的事,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叶连暮小时候的事了,听得锦云是津津有味,双眼冒光。

说到一半,丫鬟来给老夫人捏肩,锦云摆手让她下去,自己给老夫人捏将起来,王妈妈在一旁笑道,“还是大少奶奶的手巧,捏了这么一会儿,老夫人就神色舒展了,夏荷,你可得好生学着点儿。”

夏荷身材高挑,模样俊俏,果真上来求教了,锦云也不私藏,认真教起夏荷,什么位置要重捏,什么位置轻,捏多久最合适,听得夏荷一愣一愣的,她是老夫人屋子里最会捏肩的,权杖着手脚灵活,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门道,难怪老夫人眉宇舒展,忙记下来。

老夫人想着那些传言,再听锦云方才教夏荷的话,眸底闪了闪,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祖母可是享福了。”

锦云靠着老夫人坐着,“锦云闲来无事喜欢翻翻医书,上面就有如何捏肩膀的,祖母夜里睡不好,可以让丫鬟给你按摩下足部,每天一两刻钟,保证不用一个月,祖母一准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王妈妈听得眼睛睁大,“少奶奶说的可比吃药管用,可得试试。”

锦云正想谋取老夫人的欢心呢,那些太太再厉害也只是儿媳妇,还是得听老夫人的话,当下道,“锦云帮祖母按摩下?”

老夫人慈爱的看着锦云,轻点了下头,由着锦云扶着去了内屋,帮老夫人脱了鞋袜,如何按摩,仔细教夏荷和秋菊,还讲解,“医书上说,人体的经脉都通到脚底,老夫人失眠,就多搓搓脚跟,这一块对应肝脏,老夫人肝脏不舒服,就多按摩这里,这一块对应小肠…脚中指对应眼睛,四指对应耳朵,都多按摩一下,小指这一块对应的是肩膀…。”

锦云详细说了遍,怕夏荷和秋菊记不下来,还让她们拿了笔墨来,锦云画了图,那一部分对着哪里,全部标出来,震讶的王妈妈愣在那里,瞥头对老夫人道,“少奶奶懂的真多,奴婢差点以为是大夫了。”

老夫人欣慰的笑着,“暮儿那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性子执拗,不容易说服,明明是不屑多看她一眼的,还说要找锦云要回免死金牌,那日在屋子里碰到她之后,态度就大变了,那日的情形你还记得吧?”

王妈妈想起那场景还忍不住失笑,“奴婢还从未见大少爷那么失态过,仿佛很高兴见到少奶奶一般,倒真像是那句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是好事呢。”

老夫人点点头,暮儿诚心待锦云,想必右相也不会寻他麻烦,更不会迁怒国公府,待锦云画好图后,老夫人便让锦云回去了。

锦云迈步出宁寿院,青竹提醒道,“少奶奶,今儿没给大太太请安,是不是要去东苑一趟?”

锦云轻鼓了下腮帮子,在老夫人屋子里请安都被挑刺了,不去肯定就是不孝了,锦云迈步朝东苑走去,青竹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锦云以为大太太真的病了,哪知道她在正屋招呼客人,锦云迈步上正屋台阶,就见屋内坐着个三十四五岁的夫人,淑逸闲华,柔情绰态,温声细语的说着话,“府上大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娴静,贤良淑德,又知书达礼,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安怀侯夫人曾在宁王府上见过大姑娘一面,赞赏有加,世子爷俊朗多才,品性自是不用说,我瞧两人倒是般配,就跑了这一趟,帮着探个口信。”

说话的这位是京畿顺天府冯夫人,顺天府尹官拜三品,跟御史台有种相同的权利,出此之外,顺天府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顺天府阶层不高,很难在众多的事情上做出最后的决断,但是顺天府尹却是可以直接上殿面君的。

锦云瞥头看大太太的神情,并没有格外的喜悦,都说男低娶女高嫁,叶姒瑶以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要嫁,最低也要从京都各国公府挑选,要么就是郡王府甚至是王府挑中意男子,安怀侯府就低了些了,不过若是仅论大老爷目前的职位,配安怀侯世子就不低了,大太太心里闷,若是国公爷早日退位,老爷继位,情况又有些不同了。

锦云对这个朝代有不少的了解了,公侯王位只是爵位,除了有俸禄和各种特权之外并没有什么实权,实权还要看在朝中领的官职,就比如她爹右相,按理是不及国公爷尊荣的,可是位及丞相,百官之首,国公爷就不及他了。

大太太端起茶盏,用茶盏盖轻拨,悠然的轻啜了一口,然后搁下,才道,“承蒙安怀侯夫人看的起,姒瑶年纪尚小,我最近忙着祁儿的亲事,无瑕顾及她。”

这明显就是推脱之词了,叶姒瑶再有一个月就及笄了,姑娘家,别说十五岁了,有些人就十三岁就开始挑女婿了,冯夫人笑道,“二少爷与瑞宁郡主的亲事我也听闻了些,纳采礼都收了,我还未恭喜你呢,大姑娘眼看着就要及笄了,无暇顾及哪成啊?”

锦云迈步进去,冯夫人一时间摸不准进来的这是谁了,锦云给大太太请安,冯夫人这才笑道,“是大少奶奶啊,模样可真是标致,画上的人也不及她三分呢。”

锦云一脸被夸的晕红,冯夫人嘴角笑意更深了,大太太这是瞧不上安怀侯府了,也是,比起右相府,安怀侯府的确是差了三分,给不了她助力,便笑道,“府里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大太太站起来,亲自送冯夫人出院子,然后吩咐锦云道,“帮我送冯夫人出去。”

锦云应下,送冯夫人出府回到逐云轩,张妈妈就道,“前两日少奶奶说要见见几个铺子庄子的管事,今儿都来了,少奶奶是这会儿就见吗?”

锦云点点头,张妈妈就吩咐冬儿和秋儿去领他们进来,锦云坐在屋子里呷茶,一盏茶的功夫后,锦云就见到了三间铺子,两个庄子的管事。

三间铺子分别是绸缎铺子、胭脂铺子还有个首饰铺子,三位管事的一一禀告了每年的大概收益,三间铺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两三千两银子,在加上两个庄子,锦云每年大概有四千两银子的收入,这样的收入不算少了,但在锦云看来绝对不算多,老太太亲自打理的生意,人又都是安府的老人,应该错不了,锦云今儿不过就是看看铺子的生意,再看几位管事的神情,不像有问题,便道,“账册留下,回头我翻看下,铺子还照常经营。”

几位管事的忙点头应下,锦云让青竹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送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高兴的几位管事的欣喜不已,还有张妈妈的儿子张泉,长的模样周正,还很白净,跟张妈妈有三分相似,锦云也给了他一个红包,让他跟着绸缎铺子管事的先学学做生意,叮嘱他用心学,激动的张泉有些手足无措,连着保证。

张妈妈送几位管事的走,锦云在屋子里看账册,因为铺子是她娘留下的,老夫人不敢随意动,怕亏损了,所以一直就让这些管事的经营,十几年未曾变过,所以能保证不亏已经是不错了,锦云想着要不要改革,可是她有药香生意要做,恐照顾不周,暂且就这样吧,至于庄子,锦云倒是有意种上药材,至于种些什么,还得慢慢算计。

锦云合上账册,看看时辰,已经是午时了,不知道他回不回来用午饭,正要吩咐,就见一身绛紫色锦袍的叶连暮迈步进来,柳云自然而然的拿帕子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锦云眨巴眼睛瞧着,叶连暮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柳云手一滞,青竹和谷竹两个已经迈步出去了,柳云抿了抿唇瓣,福身退下,锦云疑惑的看着叶连暮,只见叶连暮从怀里掏出来两张地契给锦云,“你要的地契房契。”

锦云听得微愣,随即眸底闪出光来,接过地契翻看着,“谢相公了,那铺子多少银子买下来的?”

“八千两。”

锦云微鄂,觉得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这么便宜,你没骗我?”

叶连暮俊眉微挑,“我骗你做什么,只是铺子要合并装修,似乎有些问题。”

锦云没去酒楼看,绸缎铺子还好说,酒楼要是有包间,砸墙会让整间酒楼出现危险,锦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拆了重建如何,建个三层的高楼?”

醉香楼够气派的了,不过她的两间铺子合并了建,至少也比醉香楼大一分,再加上又是三层的,定会让整个京都震讶,未开张先轰动,锦云笑弯了眉。

叶连暮侧目,他也有拆了重建的意思,只是他只想建两层,“两层已经不小了,你果真有那么多东西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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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糕点(二更)

锦云轻耸了下鼻子,她还真有,“两层是建,三层也是建,就建三层吧,按照我的意思建,绸缎铺子后面还有小院子是不是?”

叶连暮点点头,锦云就更是满意了,锦云起身要去拿笔墨来画图,结果叶连暮拦住她,又拿出来一张纸,锦云怔了下,嘴角的笑缓缓绽开,双眼冒出灿烂的光来,“是窑厂的地契?”

叶连暮轻咳了一声,“不是。”

锦云大为失望,但还是坐了下来,语气没之前那般热切了,“那这是什么?”

叶连暮凤眸微邪,“昨儿你不是让我给皇上带去一瓶子香水么,皇上送给了威远大将军的女儿,只是被打碎了,沐大姑娘自责不已,跑去跟太后请罪,太后让皇上再送一瓶子给她。”

锦云听得眉头皱起,她宝贝的不行的玫瑰香水,竟然被打碎了,她本来就肉疼了,他竟然还让她再给一瓶,锦云正要回绝,突然想到什么,“这不会是大将军和太后的试探吧?”

叶连暮眸底夹笑,点点头,锦云鼓起了腮帮子,“可是我并没有第二瓶了,不知道沐姑娘喜欢什么花?”

叶连暮扯了下嘴角,她问的不是一般的随意,他哪里知道人家沐姑娘喜欢什么花,“兰花吧,兰花品性高雅,不少人都喜欢。”

兰花,锦云只有紫罗兰的,不过锦云可不想轻易就拿出来了,“我有什么好处?”

叶连暮把那张纸拿出来,“一千两银子,够不够?”

锦云笑靥如花,有银子自然好说话了,她是做生意的嘛,不挑客人,“是你付的还是皇上付的?”

“皇上。”

锦云一把拿过银票,“虽然我是亏了点,不过现在正是缺银子的时候,就勉为其难的卖给他了,现在就要吗?”

叶连暮轻点了下头,锦云便去吩咐青竹取紫罗兰香水来了,然后回头看着叶连暮,“香膏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叶连暮还真的特地问了下,四盒香膏,一盒给了太后,一盒给了皇后,一盒给了苏贵妃,余下的一盒派人给太皇太后送去了,原本送香膏,皇后和苏贵妃是高兴不已,用惯了胭脂水粉的,好坏她们分的清楚,可是当时皇上送玫瑰香水与沐依容的时候,皇后就在太后宫中,瓶子一打开,她就闻到一股子香味了,当即脸色就高兴不起来了。

香膏比不过香水,皇上中意威远大将军的女儿,再加上闹出来打碎香水一事,沐依容进宫请罪,太后故意让皇上再送一瓶,这是试探皇上是不是真的喜欢沐依容,若是喜欢,自然会想办法再送一瓶子,将来沐依容进宫,恩宠不消,若是再生下个儿子…

青竹拿了香水来,锦云笑着递到叶连暮手里,“这可是你从皇上那里要来送给我的,皇上为了满足沐姑娘,又特地找你要回去的。”

叶连暮扭眉,他会为了皇上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么,贬低了皇上也贬低了他,“有必要这样说么?”

锦云重重的点了下头,“之前明明说只有一瓶子,这么快就又出现了一瓶,就不那么珍贵了,越是难得到越能体现皇上的钟爱之情,连送出去的都要回来了,太后和威远大将军还会犹豫吗?”

现在只是一瓶子香水,没准儿听在太后和威远大将军的耳朵里就是后位了,锦云不相信太后没想过从娘家挑个侄女进宫巩固家族地位,不过是她爹太霸道了,不许罢了,现在皇上成心示好,太后愿意试探,表示已经动心了,再者现在后宫只有皇后和苏贵妃,偌大一个后宫着实空虚,不少人盯着呢。

叶连暮听锦云这么说,忍不住伸手捏住锦云琼鼻,真是不简单,没见过太后却连太后怎么想的都知道,他哪里敢告诉皇上这些东西是她自己制的,他原本就有些担心皇上发现她的好,叶连暮想到另外一件事,道,“再过几日,太皇太后就要回京过寿了,你要好生准备一份寿礼。”

太皇太后,大朔王朝的建朝皇后,与叶连暮的外祖母是闺中好友,先皇后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的,所以格外的疼皇上和叶连暮,锦云耸了鼻尖道,“太皇太后那么疼你,我传闻又那么不堪,她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而恼我气我?”

叶连暮眸底划过一丝笑意,故意板起脸来,“这可说不准。”

锦云脸一变,横了叶连暮两眼,“你要负责她想办法喜欢上我,不喜欢也没关系,但是不许看我不顺眼。”

叶连暮抓住锦云软软的手,笑道,“你是为夫亲自求娶的,太皇太后不会为难你的。”

锦云这才稍稍放心,“那我要准备什么寿礼,太皇太后喜欢什么?”

叶连暮思岑了几秒,“太皇太后信佛,就送尊佛像吧,回头我请大昭寺慧绝大师亲自雕刻。”

锦云轻摇了下头,“不如你自己画吧,以太皇太后的容貌画幅观音?”

叶连暮诧异了下,随即笑道,“还是娘子的想法别具一格,回头为夫执笔,娘子帮着磨墨。”

锦云耸了下鼻子,外面南香几个端了饭菜进来,锦云用过午饭后,休憩了半个时辰,醒来就着手画香药楼的图纸,外面的倒是好说,就是内部,锦云想用现代的设计,虽然不是那样自己挑选的模式,可也是用玻璃,顾客能见到商品的,三层楼都是,所以也不是很难,一个时辰就画完了。

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叶连暮就把窑厂的地契交到锦云手里了,于此同时还有一方令牌,锦云瞅着那半个手掌大的碧玉令牌,眼睛盯着叶连暮,“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