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暮坐下来,端起茶喝着,“这是你要的两百暗卫,凭着这个令牌就能调动他们。”

锦云喜上眉梢,令牌上的纹路是虎,应该就是他说的虎卫了,至于他手里握着的那支是龙卫,原本是打算叫龙虎卫的,因为她横插了一手,便分开了,“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们?”

叶连暮放下茶盏,“有四个守在小院,其余的人都不在府里。”

锦云满意于这样的安排,回头去见见他们,锦云起身将令牌收好,突然,外面一声惊叫传来,“啊!”

锦云听得一怔,眉头皱起,叫声是从小院传来的,锦云忙转身出去,才走到台阶处,就见小院圆形拱门处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俊朗非凡的身影,并排走过来,真是异常的养眼。

大的是叶容轩,小的叶容顷。

叶容轩迈步走近,边走边道,“逐云轩的丫鬟胆子好像变小了不少,又不是头一次见到我了,竟然喊刺客。”

叶容顷连着点头,“吓我一跳,我真以为有刺客呢。”

叶连暮盯着两个人,眉头蹙紧,“以后走大门进来。”

叶容轩挑了下眉头,以往从来没说要走大门的啊,今儿竟然要求走正门了,不寻常,叶容顷却是看着锦云,锦云这才反应过来,她忘记行礼了,忙福身道,“给两位王爷请安。”

叶容顷摆摆手,一脸大度,“起来吧,以后跟我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锦云听得汗哒哒的,小屁孩,我跟你可没这么熟好不,叶连暮却有些闹不懂他们两个干嘛来了,“找我有事?”

叶容顷点头如捣蒜,“太后要给七王兄选王妃,七王兄说娶了媳妇的人过的都比较惨,生不如死,我们来看看…。”

叶容顷才说到一半,嘴巴就被叶容轩给捂住了,叶容顷唔唔唔的叫着,漂亮的丹凤眼瞪圆了,锦云满头黑线,娶了媳妇的人生不如死?

这不是不想她听还是不想他说,锦云轻咳一声,“我去给你们准备茶点,你们聊。”

叶连暮请他们去正屋坐,这两个估计也是逐云轩的常客,直接进屋把首座占了,然后上下打量叶连暮,叶容顷故作大人般的感慨,“连暮表哥果然消瘦了。”

叶连暮端茶轻啜,斜眼睨视了叶容顷一眼,“到底来做什么?”

青竹端了茶水上来,然后直奔厨房,锦云正挽着袖子做糕点,见青竹鼓着腮帮子进来,不由的挑眉笑问道,“怎么了?”

青竹把托盘搁桌子上,气呼呼的道,“还以为那两个王爷来找少爷是有天大的事呢,没想到竟然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少奶奶欺负少爷的消息,就想着来看看少爷娶了少奶奶过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锦云嘴角抽了一下,哭笑不得,真是有闲情逸致的两个王爷,今儿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锦云眼睛盯着盐罐子,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的盐,再就是糖,一抓一大把,青竹瞧得眼睛瞪大了,“少奶奶,你这是?”

锦云巧笑嫣然,“第一次做糕点,有些生疏也是在所难免。”

青竹默默的转身去生火了,厨房里几位婆子直摇头,还以为少奶奶有多厉害呢,原来是第一次做糕点,那盐和糖放多点也就算了,胡椒粉也放,这糕点做出来还能吃吗?

第一百零五章 味觉(一更)

锦云花了小半个小时做了两盘子糕点,亲自送到正屋去,叶容顷和叶容轩两个一直盯着锦云呢,上回在宫里见过后,两人就觉得叶连暮不该这么喜欢她,然后多方打听,威逼利诱,终于得知某男被踩的消息,乐的两人是前俯后仰,报应啊有木有?想当初将他们两个掉在树上,总算有人把他踩在脚底下了。

两人再看自家皇兄,后宫两个女人,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每天是苦不堪言,两人都怕娶媳妇了,所以太后一提议娶王妃,两人立马逃之夭夭,决定来个实地考察,要是碰上家暴,他们还能围观下。

锦云把糕点奉上,然后道,“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糕点,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叶连暮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眉头不皱,锦云眉头就皱了起来,“味道怎么样?”

叶连暮点点头,“还不错。”

青竹,“…。”

叶容顷和叶容轩两个立马一人拿了一块,很给面子一人咬了一大口,一嚼,脸色立马爆了,锦云憋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别客气。”

叶容轩呛的咳嗽起来,想吐不能吐的凄惨表情,叶容顷连着摆手,不行了,他就是想给面子,可他不想死,忍不住了,叶容顷忙吐了出来,然后瞪着锦云,“你这是什么糕点,味道这么奇怪。”

锦云瞥头看着吃的怡然自得的叶连暮,眸底闪过些什么,当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特制的五味散味道极其难咽,他也照样喝下去了,今天这糕点也是,他怎么回事?

锦云咳了声道,“这是我独家秘制的五味糕点。”

叶容顷扳着张俊美的小脸,“你骗人,我吃过五味包子,跟你这糕点完全不同。”

锦云重重的一咳,脸不红气不喘,“的确不同,五味包子是用海参、母鸡、腿肉、冬笋、大虾为馅心做成的,我这个是盐糖醋酒胡椒做的。”

叶容顷俊脸满是不可置信,一个劲的灌茶水,看着叶容轩,“七王兄,你说的不错,真是生不如死。”

叶容轩一直看着叶连暮呢,他吃的那么欢,难道这女人偏心,不行,叶容轩跑过去拿了一块,掰开闻了闻,味道跟他的一样,试了一试也还是之前的怪味,怎么连暮表哥还能咽下去?

叶连暮手上的糕点还剩下小半块,见屋子里的人一直盯着他,叶连暮放也不是吃也不是,半晌冒出来一句,“我从不挑食。”

这不是挑食了,而是这东西根本就是毒药,就是毒药都比这个好咽些,叶容轩觉得嗓子里冒火,咕噜噜又灌下去一杯茶,瞅着桌子上剩余的模样可口的糕点,叶容轩眸光飘忽了下,“可能是我没体会到,一会儿打包,我带回去慢慢品尝。”

青竹,“…。”

青竹瞥头看着锦云,锦云抚额,不知道他又想去害谁了,不过既然吩咐了,锦云轻点了下头,叶容轩轻咳了一声,“那我们就回去了。”

叶连暮亲自送他们两个出去,两人潇洒的从小院翻墙进来,坚决不肯从大门走出去,锦云拿起自己做的糕点轻抿了一口,就吐了,回头看着叶连暮,“味道还不错?”

叶连暮看着桌子上这么精致的糕点,眉头扭成一团,“为夫刚刚吃下去的在院子里全吐了。”

“…。”

锦云拉着叶连暮回卧室,摁住他坐下,紧紧的盯着他,“老实交代,你到底吃出味道来没有,上一次我就怀疑你有问题,果然是。”

上一次?叶连暮想到了那杯酒,“你说的是洞房花烛夜那回?”

锦云眉头一团,难道她猜错了,“你知道有问题还喝?”

叶连暮盯着锦云,他当时就怀疑有问题,因为闻起来味道很怪异,但还是喝了下去,“你加了什么在里面?”

锦云没有回答他,而是瞅着他,大胆猜测质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味觉?”若是有,就不会这么问了。

叶连暮点点头,这不是什么隐晦的事,府里不少丫鬟婆子都知道,柳云站在一旁,眼睛都瞪圆了,少爷没有味觉,怎么可能呢?她们都知道少爷很好伺候,从不挑食,厨房的婆子多少年来一直没更换过,原来是少爷没有味觉!

锦云却是怔住,没想到一个失去味觉的人竟然这么坦然,仿佛云淡风轻一般,锦云心底浮起疼惜来,“从什么时候起就没有味觉了?”

叶连暮望着锦云,眉头轻蹙,“应该是我十岁那年吧,不记得了。”

十岁,如今他十八岁,那就是整整八年时间了,八年没有味觉的生活,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锦云还想多问,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少爷,大老爷找您有事。”

叶连暮站起来,迈步走了,留下锦云愣在那里,半晌,吩咐道,“去找林妈妈来。”

谷竹快步走出去将林妈妈唤了来,林妈妈望着锦云,恭谨的行礼道,“不知少奶奶唤奴婢来有何吩咐?”

锦云便问及林妈妈叶连暮失去味觉的事,林妈妈也怔住了,没想到锦云会发现叶连暮味觉有问题的事,便说起来,“那是少爷十岁的时候,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受了凉发高烧,太太只顾着照顾二少爷,忘记了少爷也病着,等发现的时候,大夫都说没治了,老夫人生气,就把大少爷从东苑搬去宁寿院住了,寒症倒是慢慢治愈了,只是味觉却失去了,也找了许多大夫来看过,都没有效用,渐渐的也就放弃了,再加上少爷吃喝并未有什么异常,大家也就渐渐的忘记了这事,要不是少奶奶今儿提及,奴婢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八年时间,的确够久的,久到都遗忘这事了,锦云心里的疼惜化开,鼻子有些酸涩,“那洞房花烛夜吐血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听说每个月总要吐上一两回?”

林妈妈摇头,“这事奴婢也不清楚,少爷十四岁在皇宫做侍读经常闯祸,国公爷就送少爷去琼林书院读了两年书,有一回和人打架受了伤,回来调养就开始吐血,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痊愈。”

锦云听得脑壳涨疼,打架就算再严重的内伤也不至于每月吐血两回,还有叶连暮说的那话,这逐云轩全部都是眼线,甚至连林妈妈都有可能是,难道就为了一个国公的位置吗?

叶连暮对待东苑感情不深,锦云感觉的出来,他因为和叶连祈一起发烧,大太太照顾叶连祈而疏忽了他,致使他失去味觉到现在,换做是她也不会对东苑有什么感情,还有当日老夫人让大太太别管逐云轩的事时,大太太说的那些话,锦云有些懂了,因为老夫人曾经责怪过她。

锦云摆摆手,让林妈妈下去,林妈妈叹息了两声就退出去了,张妈妈直抹眼睛,“大少爷的处境跟姑娘有些相似,都是没了亲娘,可姑娘到底要好一些,不过就是吃些苦头,好歹身子康健。”

锦云听得嘴角扯出来一抹苦笑,你们是不知道,真正的苏二姑娘早就被害死了,她不过是李代桃僵罢了,失去味觉这事,锦云在医书上见过不少,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大多都是脾胃失调引起的,锦云决定给叶连暮治味觉消失。

锦云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在思量会有哪些可能,等了好半天,叶连暮才打了帘子进屋来,见锦云来来回回的走,有些不解,“出什么事了?”

锦云三步并两步的拉着他坐下,“我给你治味觉。”

叶连暮盯着锦云,锦云会医术他是知道的,可是能治好他的味觉吗?他找过多少大夫,都摇头说没办法,没见过这样的症状,锦云帮着叶连暮把脉,又看他舌苔,烟眉紧陇,“你的脉象有些奇怪,平稳中似乎有一丝的浮躁,细细查看,又仿佛是错觉,舌苔不像有事的样子,可却没有味觉,不应该啊!”

叶连暮见锦云那么关心他,心里给抹了蜜一般的甜,甜意在整个躯体里渲染开,抱着锦云坐在他膝盖上,叶连暮把玩着锦云方才给他把脉的手,仿佛是什么宝贝似地,笑道,“娘子不必心疼,为夫是命大才只是没了味觉而已,当年祖母说,我病重险些救不活,是遇上个老大夫用的猛药,只是有个问题,可能会有后遗症。”

锦云扭眉,的确,有些猛药能有大效,但是遗留的问题会很大,有些甚至是终身的,“后遗症便是失去味觉?”

叶连暮轻摇了下头,“为夫也不知道,祖母说那老大夫说后遗症可能是变傻,眼聋耳瞎都有可能,但是能保住性命,是祖父当机立断给我喂了药,不然我可能早过世了。”

叶连暮说起来轻松,可听在锦云和青竹她们的耳朵里却是跟惊涛骇浪一样,那可是没命啊,比起变傻和眼聋耳瞎,失去味觉的确不算什么了,不过锦云还是心疼他的遭遇,家世显赫,荣宠一身又如何,谁知道心里有没有苦楚,“后来没有找过那个老大夫吗?”rs

第一百零六章 吃药(二更)

叶连暮点头道,“找过,不过他是个游方郎中,寻找了许多年,直到去年才有他的消息,可惜他已经去世了。”

锦云皱眉头,怎么会这样,“那当年的给你用的药方子还在吗?给我看看。”

那会儿他才十岁,又病着,哪里会有药方子,要有也是在祖母那儿,叶连暮转身吩咐青竹,“你去宁寿院问问可有药方子留下。”

青竹不敢耽搁,福身便去了宁寿院,老夫人屋子里,大太太正在跟老夫人禀告道,“遂宁公府老夫人过寿,方才派人送了请帖来,媳妇拟了份礼单,老夫人瞧瞧可有不妥之处?”

夏荷双手接过礼单亲自送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看了看,轻点了下头,“锦云是新媳妇,这回也带她去,让她多见见人,免得外人不认识国公府大少奶奶。”

大太太怔住,她没打算带锦云去,这会儿老夫人说了,往后这样的事,她都得把锦云带上了,大太太忙道,“是媳妇考虑不周,想着让她先熟悉府里,然后在带她出门,媳妇一会儿就派人通知她。”

老夫人点点头,王妈妈上前轻声道,“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来了,估摸着是有事。”

老夫人点点头,王妈妈就对屏风处站着的丫鬟点点头,青竹这才能进的屋来,青竹行过礼,然后才道,“方才少奶奶得知少爷没有味觉,想着找大夫给少爷瞧瞧,特地让奴婢来问问当年少爷服用的药方子,也好对症下药。”

老夫人端着茶的手一滞,王妈妈鼻子也酸了,忙道,“大少奶奶有心了,方子是有的,我这就去拿给你。”

大太太听到青竹提及叶连暮的味觉,脸色也变了,有些坐立难安,瞥头就见到老夫人那严厉的神色,大太太云袖下的手攒紧了,又不是她的过错,她又没有分身之术,祁儿与她一起病重,她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当时大夫明明说他病的轻,喝了药睡一觉就不碍事了,谁知道一觉醒来人就差点不行了,当时她就怀疑有人对他下手,成心嫁祸给她,害她这些年没少受老爷的气,甚至连责怪大少爷的话都不敢重说一句,这事府里上下都不敢再提,她甚至连让锦云立家规都不敢,就怕锦云不知情到时候问叶连暮饭菜味道如何,到时候一桌子人瞧好戏,她下不来台,没想到这事还是被闹了出来!

大太太故作镇定,可是心里暗气不已,把锦云恨上了,还有暗处下手的人,这一招借刀杀人苦了她多少年了,不然她还用担心祁儿将来不是世子吗,她就怕老爷怨她不贤,没有照顾好大少爷,更怕他心存愧疚,将世子之位传给了大少爷,那她嫁进国公府这么些年谋了些什么,只是一份过得去的家产吗?

王妈妈拿了药方子来,青竹接过福身便告退了,回到逐云轩把药方子给锦云,此时屋子里只有锦云和谷竹。

锦云看着那长泛黄的药方子,各种药的计量都不少,用药更是大胆,但不否认是个好方子,逼不得已的时候用来保命,至于后遗症完全看服药之人的体质了,叶连暮是国公府大少爷,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所以才只是没了味觉吧,锦云细细研究起了药方子,然后配了幅药出来,让青竹抓了熬好。

锦云端着药去了书房,叶连暮正在看书,柳云服侍在一旁,见锦云捧着药丸进来,有些怔住,“少奶奶,没有大夫给少爷把脉,你怎么送药来给少爷服用?”

锦云看着这个没有请安见礼,就直接质问她的丫鬟,眉头敛沉,“你先出去。”

柳云双手紧握,没有动,锦云脸色沉冷,“我的吩咐都不管用了是吗,青竹,让人来拎她出去。”

青竹果真就过来了,柳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药三分毒,哪有随意乱开了服用的,万一少爷出点什么事,谁担这个责任?”

锦云好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药不是大夫开的,我纵使向天借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自家相公吧,爷每日都去皇宫,遇上太医开张方子回来很稀奇吗,还是我以后给少爷吃些什么都必须经过你的同意,要不让爷把开药方子的太医请来给你看看?”

柳云脸顿时僵住,她没想到这一层,可是这些年少爷吃的药都是她亲手熬的啊,少爷的药方子也全是教给她的,这回怎么会,柳云想着自己使了银子从小院婆子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少奶奶喜欢看医书,偶尔还煎药罐子,柳云断定这药方是少奶奶自己开的,所以眼睛望着叶连暮,锦云也看着叶连暮,嘴角弧起一抹冷意来,“相公,你的丫鬟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来吧。”

叶连暮还是亲眼见柳云这么无视锦云的吩咐,锦云是他的嫡妻,又亲自端了药来,会害他不成,叶连暮脸色阴沉,“拖出去,以家规处置。”

柳云傻眼了,青竹拖她都没什么反应,锦云把药送到叶连暮跟前,“我依照药方子开了副药,你先试试看。”

叶连暮没有丝毫的怀疑,端起来就干了,真是豪气,锦云把蜜枣递上,叶连暮怔住了,捉狭的看着锦云,凤眸湛亮,“娘子,你忘记这药是治什么的了?”

锦云愕然抚额,讪笑不已,若真是需要蜜枣来压住嘴里的药味,那就不需要喝药了,叶连暮不吃,锦云把蜜枣塞自己嘴里了,然后端着药碗出去了。

院子里,柳云挨了十板子,正叫疼着,眼泪簌簌的,娇容似桃的面庞上尽是泪痕,点点滴滴,道不尽的委屈,看见锦云过来,咬紧牙关,那股忿恨瞧的林妈妈心惊,忙侧身替她挡住,她知道这两个丫鬟是存了给少爷做姨娘的心思,当初求娶上官姑娘的时候,大太太也默许了她们,将来不会亏待她们。

只是没想到大少爷自己求了皇上赐婚,又是右相的女儿,大太太手段再狠,也管不住后台硬又有圣旨护着更有免死金牌护身的大少奶奶,打赐婚起,这两个丫鬟就把大少奶奶记恨上了。

东苑,大太太正握在贵妃榻上,丫鬟春红正用美人捶给她捶揉膝盖,大太太闭目小憩,珠帘轻晃,一道纤弱的身影迈步进来,大太太摆摆手,春红便站了起来,把美人捶交给一旁的小丫鬟,然后扶大太太起来,大太太眼神清明,半点也不像才睡醒的人,双眸带着朦胧,而是接过丫鬟奉上来的青花瓷牡丹茶盏,优雅十足的拨弄茶盏盖,“又出什么事了?”

进来的丫鬟是东苑二等丫鬟,绿柳,为人八面玲珑,是国公府的家生子,父亲在前院任总管,娘亲在宁寿院厨房工作,还有不少沾亲带故的叔婶分布在各院,可谓耳目众多,深得大太太的喜欢,平素就是春红见了她,都要陪上三分笑脸,只见她恭谨福身回道,“奴婢方才从逐云轩路过,听见里面有惨叫声,就站在院门口看了眼,哪承想,大少奶奶又把柳云姐姐给打了,这才十天不到,已经挨了两回板子了。”

大太太眸底微寒,上回是因为搬去小院打的柳云,“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缘故?”

绿柳忙回道,“听柳云姐姐求林妈妈时说的话,好像是大少奶奶私自开了药方子给大少爷服用,她询问了两句,就挨了打,大少奶奶的丫鬟说方子是宫里太医开的,大少爷拿回来的。”

蠢!大太太又拨弄了两下茶盏盖,大少奶奶私自开药方子给大少爷服用,可能吗?她才多大的年纪,右相府的事她又不是没打听过,一个嫡出的女儿,被扔在青院,连伺候的下人都没两个,她哪里来的本事去学医术,哪来的胆子去开药方子,最多就是翻看两本医书罢了,还是用来讨长辈欢心用的,还以为那两个丫鬟堪当大用,没想到这点子耐性都没有,“去告诉大少奶奶一声,后儿陪我去遂宁公府给杨老夫人祝寿。”

绿柳点头,福身便退出去,屏风处叶姒瑶饶步进来,“娘,你怎么带大嫂去?”

大太太瞧见叶姒瑶,脸色稍缓了些,“老夫人吩咐的,娘也只有照做的份,她怎么说也是娘的儿媳妇,不带她出门也说不过去。”

叶姒瑶皱眉,娇艳欲滴的唇瓣撅起来,“娘,你不是不知道平素这样的宴会,总少不了争斗比试,上回大嫂画的那兰花,勉强还算过的去,可是大嫂名声在外,连最简单的行酒令都接不来一句,我又与遂宁公府二姑娘合不来,到时候丢了国公府的脸面,我还得受人奚落。”

大太太不懂了,“她不会诗词,怎么你会受人奚落?”

叶姒瑶愣了下,对啊,她不会,丢的也不会是国公府的脸,大嫂险些就成了皇后,怎么也丢不到国公府来,若真的太差拿不出手,回头就让娘请了女先生来教她便是,叶姒瑶揽着大太太的胳膊,“娘,后儿就要去祝寿了,你让绣坊赶紧给我赶制件衣裳出来,首饰也要最上等的。”

ps:各种求~

第一百零七章 鱼丸子(一更)

大太太拍拍叶姒瑶的脸,轻摇了下头,“娘掌管一大家子,哪能只顾着你一个,你那几位伯母都盯着呢,你有,云瑶和夕瑶就得有,又只有两天,时间赶不及。”

叶姒瑶抿紧唇瓣,一脸不高兴,明明掌管内院的是娘,她要什么还得顾忌着别人,别人府里可从来不会这样,大太太也气闷,虽然是分了院子,可并没有分家,那些弟妹都盯着她呢,她稍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她们的道,“等杨老夫人寿辰过后,就是太皇太后的寿宴了,你要什么头饰娘都许你。”

叶姒瑶这才微展了脸色,跟大太太闲话家常起来,偶尔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锦云坐在屋子里,以腕支颊,不知所思,南香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少奶奶,大太太派人传话来,后儿是遂宁公府杨老夫人的寿辰,到时候你与她一块儿去。”

锦云轻嗯了一声,然后吩咐南香拿了纸笔来,唰唰的在纸张上写起来,然后小心的叠好,抬眸问,“地窖收拾的如何了?”

南香轻眨了下眼睛,回道,“奴婢方才去瞧了,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计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能完工了,那块大石头雕刻好,比那些架子还要漂亮呢。”

锦云满意的点点头,南香又道,“香药房的里的东西也全部收拾了,一会儿就能让他们把家具安放好。”

香药房和地窖总算是依照她的意思备上了,加上小院暗处还有四个暗卫守着,不怕有心思的去窥探,至于香药坊,图纸锦云已经让叶连暮交给赵章了,让人就依照那个修建,现在主要的就是玻璃的问题。

锦云记得制造玻璃的主要材料是石英砂,这个不难找到,因为瓷器的胚料和釉料就是用的石英砂,但是石英砂的熔点极高,因此融化时要添加助溶剂,纯碱,这个也不难找,日常用的面碱就成,再就是石灰石,这个更容寻到,所以原料锦云是不当心的,想前世那么多玻璃器具,用途之广泛,不可能有原料短缺的问题,让锦云为难的是,如何制作玻璃,一整块的大玻璃。

这一天,锦云跟往常一般时辰起来,青竹帮着锦云梳妆,手里一支碧玉簪正对着铜镜比对,锦云还未完全清醒,轻呵了哈欠,张妈妈进来,见锦云还没有挽上发髻,眉头蹙紧,吩咐青竹道,“重新梳过,今儿少奶奶是去遂宁公府祝寿,即便是未圆房,也要让外人知道少奶奶已经是嫁人的身份了。”

青竹忙把已经插好的两只碧玉簪子取下来,给锦云挽了个元宝髻,青竹手很灵巧,小半盏茶的功夫就给锦云梳好了,锦云看着缠枝牡丹纹铜镜里的自己,三千青丝堆砌,在头顶上成一个元宝,插着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双结如意簪,白玉珊瑚钿,耳朵上是一对珊瑚耳坠,脖子上带着薄金珊瑚坠子,纤弱的手腕上带着的是珊瑚手钏,粒粒浑圆饱满,呈九连玲珑,宝光褶褶,微微一动便是流离的红光流转。

这一套珊瑚首饰,让锦云就跟换了个人一般,薄施粉黛的脸颊上双眸如春水般清波流盼,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瞧得张妈妈直笑,“往后可得这么打扮才是,怎么也是国公府大少奶奶,不能失了身份。”

锦云瞅着手腕上的手钏,眉头扭着,“这东西可不结实,我若是不小心磕着碰着…。”

张妈妈嗔瞪了锦云一眼,“好好的怎么会磕着碰着,有丫鬟随伺在一旁呢,这裙摆上还差块玉佩,去把少奶奶的血玉佩拿来系上。”

谷竹已经在翻梳妆盒了,拿了血玉佩来蹲下给锦云系上,锦云抚额,要不要这么夸张,张妈妈围着锦云转了圈,还是觉得锦云穿戴素了些,尤其是头上,便又吩咐青竹拿了一对珊瑚小簪来给锦云插上。

珠帘外,叶连暮迈步进来,就见到锦云轻揉太阳穴颇为无奈的神情,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锦云蓦然抬眸,那双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琉璃,静谧剔透,正好望进叶连暮妖冶的凤眸里,仿佛能追魂摄魄般将他吸住,再也挪不开,张妈妈站在一旁,眸底都是笑意,招招手,青竹和谷竹便一起退了出去,锦云瞧见她们走出去,脸颊绯红,瞪了叶连暮一眼,叶连暮这才把脸瞥过去,只是俊美无铸的脸上有抹若有似无的红晕。

叶连暮正要说话,那边挽月和柳云端了早饭进屋,一边摆饭一边道,“少爷,少奶奶,用早饭了。”

叶连暮过去洗了把脸,锦云已经坐下了,今儿是南瓜小米粥,配有虾饺,小玲珑包,有春卷,还有丸子,锦云喝了口粥,夹了个丸子,咬了一口,嚼了两下随即把眉头蹙了,再看叶连暮,筷子已经伸向丸子了,锦云把丸子吐掉,“好难吃。”

叶连暮把筷子搁下,沉了眉头,“这丸子是谁做的,叫她过来。”

挽月抿了下唇瓣,转身出去了,锦云继续喝南瓜粥,挽月领着个四十一二岁的妈妈进来,她神色微怯,站在离桌子两米处,恭谨行礼,“不知道少奶奶唤奴婢来有何事?”

锦云指着鱼丸子,“这鱼丸子是你做的?”

金婆子连着点头,“是奴婢做的,奴婢做拿手的就是做丸子。”

锦云瞥了金婆子一眼,“做成这样你也端上来,以前你也是这样做的?”

金婆子吓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婢以前也是这样做的,并未有什么问题。”

珠帘外走进来一个白净的妈妈,锦云见过她,她是专门负责逐云轩厨房的江妈妈,她微福了下身子就站到一旁,锦云笑道,“少爷味觉有失,我可没有,我不喜欢这个味儿,今儿的早餐是谁安排的?”

江妈妈忙上前一步,“是奴婢吩咐的。”

锦云嘴角微弧,吩咐道,“在少爷味觉好之前,厨房就依照我的喜好准备,今儿这鱼丸子就算了,下次再敢如此糊弄,决不轻饶。”

金婆子大松口气,连着谢锦云,端着鱼丸子便随着江妈妈出去了,挽月和柳云两个站在那里,想说什么不敢说,少爷虽然味觉有失,可少奶奶怎么能让厨房全依照少奶奶的喜好准备吃食呢,也太不将少爷放在眼里了!

锦云发作完厨房,继续用早饭,叶连暮觑着锦云,他不觉得锦云是那种有事没事把人找来撒火的人,定是这吃食有问题,难得真的是鱼丸子难吃?

待锦云吃完,挽月和柳云把早饭端出去,叶连暮才问锦云,“鱼丸子有什么问题?”

锦云轻耸了下肩膀,摇摇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巧合,鲤鱼和南瓜相克,同食会中毒,你以前经常吃吗?”

叶连暮眉头沉住,他对吃食一向不在意,因为味觉有失,吃什么都一样,所以端什么他吃什么,但是他记得吃南瓜粥时必有鱼丸子,叶连暮点点头,锦云清丽的水眸沉住,看来厨房也有问题,“先别动她们,我倒要看看是谁的手伸了进来。”

锦云站起身来,带着青竹和南香去宁寿院请安,锦云进屋的时候,一屋子的姑娘围着老夫人说笑,看见锦云迈步进来,不少姑娘嘴角的笑意弱了三分,尤其是叶观瑶,手里的帕子撕扯着,原因无他,因为锦云群芳难逐。

叶云瑶拉着锦云,笑的俏丽,“还是大哥有眼光,给我们挑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嫂。”

老夫人眸底也闪过惊叹之色,今儿挽了发髻,莫不是,老夫人细细看了看锦云走路的姿势,眸底微黯了些,想着锦云年纪稍小,之前又听丫鬟说等及笄了再圆房,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在屋子里笑闹了一会儿,大太太就带着锦云还有府里几位姑娘去祝寿了,倒也不是所有姑娘都去,只去了叶姒瑶、叶观瑶、叶云瑶。

国公府大门口,停了几辆马车,为首的一辆豪华奢侈,是大太太坐的,叶姒瑶陪着,第二辆是她的,由两匹黑马拉着,黑色的毛顺滑柔亮如上好的绸缎,车身裹着呢绒,四角挂着银铃,随着风轻晃,发出清脆的响声,车篷四周是流苏,雅致奢贵,后面一辆又要低调一些,是叶观瑶和叶云瑶坐的,再后面便是一些丫鬟和婆子的。

马车内,茶点水果具备,锦云端着茶轻啜着,偶尔掀了车帘瞄着外面的街道,约莫两刻钟后,锦云便到了清平街,也见到了正在修建的香药阁,虽然只是一眼,但是锦云还是感慨不已,人多就是好,这才几天啊,一楼已经建了小半了,照这样的速度,不消半个月就能建好。

又两刻钟后,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锦云也把车帘子放下了,这已经是遂宁公府的地盘了,等马车停下,青竹在外面唤道,“少奶奶,下马车了。”rs

第一百零八章 踢毽子(二更)

锦云这才掀了车帘出去,遂宁公杨府,门口两只石狮子,气派辉煌,进门祝贺的人络绎不绝,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停下,两个婆子忙笑脸迎了上来,“是祁国公府大太太和众位姑娘来了呢。”

说着话,就在前面引路,大太太夸赞了几句,锦云看着这大朔王朝四大国公府之一的遂宁国公府,亭台楼阁,九曲回廊,云岩毓秀,奇石罗布,花木扶疏,大气雅致,与祁国公府不相上下。

大朔建朝,封了四位国公,遂宁国公,永国公,祁国公,还有一位是安国公,可惜在六年前被夺去了国公封号,一脉也渐渐落败了,然在这四位国公中,以祁国公府最为荣耀,因为先祖皇帝赐国姓叶并赏赐免死金牌一枚,这是其余几个国公没有享受到的尊荣。

几位国公府相互往来也密切,遂宁公府大太太高氏亲自迎接了上来,和大太太相互见过礼后,便瞅着几位姑娘笑道,“两个月没见,几位姑娘出落的越发的标致了,这位倒是眼生,定是叶大少爷亲自求到皇上跟前的那位大少奶奶吧,果真是个绝妙的美人儿。”

锦云被高氏看的双颊绯红,反倒逗的高氏笑的更欢了,大太太嗔怪她,“府上几位姑娘才是贤良淑德,才貌过人,方才我细细瞧了,似乎门槛都换新的了。”

高氏直拿帕子捂嘴,笑言说不过她,然后领着大太太一行人去给杨老夫人祝寿。

杨老夫人屋子里,坐着七八位贵夫人,屋子里欢笑声不断,高氏领着大太太进去,屋子里的挑笑声弱了下去,大家的目光更多的聚集在锦云身上,锦云有些不适,干嘛这么看着她,她脸上又没有什么脏东西,大太太一行人给杨老夫人请安后,一旁一位夫人便笑对大太太道,“才说到你,你就来了,可真是巧了。”

大太太笑道,“那我可是错过了,方才都说什么了,我可得补上。”

那夫人轻动了下手里的绣帕,说及叶连祈与瑞宁郡主的亲事,屋子里又是将大太太一阵好夸,夸她教子有方,大太太连着摆手,谦虚不已。

一位年纪约莫三十五六的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用帕子轻拭去嘴角的茶汁,笑看着锦云,“这就是不久前轰动京都的苏二姑娘,祁国公府大少奶奶吧?”

立后一事,再加上赐婚,锦云早已经是京都人尽皆知了,可惜,她早前被养在青院,与外界接触太少,这些人都没见过她,所以都好奇不已,尤其是那些传闻,这会儿见面,把锦云是从头打量到尾,大家都不说什么,倒是有位夫人出声了,“果然不错,琬儿,往后可得多向叶大少奶奶学习。”

这边便是永国公大太太,她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上官琬么,上官琬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努力维持笑容,见锦云望过去,笑着点点头。

四下不少夫人嘴角都是一抹笑,瞧热闹的意味太过明显,祁国公府大少爷和永国公府嫡女上官琬的亲事本事京都人尽皆知,没想到叶大少爷会亲自求到皇上跟前,直接求了道圣旨,祁国公亲自上门给永国公赔罪并退亲,往常没遇上也就罢了,今儿可是遇上了,怕是哪个有心气的姑娘都没法忍受这样的耻辱,定会比斗一番的。

锦云寻了个位置坐下,外面就听丫鬟禀告,“右相府大夫人来给老夫人祝寿了。”

锦云瞥头望过去,就见大夫人迈步走进来,她身后跟着苏锦惜和苏锦容,两人是容光焕发,娇美无比。

请过安后,苏锦惜和苏锦容就朝锦云走了过来,顾及四下不少的大家闺秀和贵夫人,不能失了身份,头一次有模有样的给锦云行礼,“几日没见二姐姐,二姐姐气色似乎好了许多,前儿我进宫还听大姐说起,她召你进宫,你怎么没有去见她?”

锦云起身还了半礼,随即笑道,“贵妃召见,我哪敢不去,只是半道上把脚给崴了,便回去了。”

苏锦容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过就是责怪锦云下,看见锦云,不找她点晦气,她心里就不舒坦,想起前儿苏锦妤气闷的样子,苏锦容斜眼睨视锦云,要不是四下不少的大家闺秀,她真想骂她,叶大公子从皇上那儿要了瓶子香水来送给她,她明知道宝贝,不送进宫给大姐,还自己留着,结果呢,不还是被要了回去。

想起皇上已经下旨册封威远大将军的女儿沐依容为贤妃,苏锦容心里就气闷不已,她是最巴望苏锦妤坐上皇后之位的,身为皇后的嫡妹,身份之尊贵不用说,可现在呢,皇宫里已经有个皇后,再来一个贤妃,有太后撑腰,大姐几时才能登上后位?

还有她,叶大公子不是不喜欢她的吗,怎么还会讨要香水送给她,不应该厌恶她的吗?难道国公府顾及相府的权势,不敢将她怎么样,她得让国公府的人知道,苏锦云对相府来说就是泼出去的水。

杨老夫人瞧一屋子的人,便吩咐道,“宛儿、瑜儿,你领姑娘们去园子里逛逛,好生招呼着。”

杨宛,遂宁公府大姑娘,大太太所生,杨瑜,国公府二姑娘,二太太所生,两人长得都很漂亮,听到杨老夫人的吩咐,当即福身,然后领着一群大家闺秀出去玩。

锦云自然也跟着,遂宁公府花园里,花团锦簇,二三十位姑娘走在园子里,环佩叮当,此起彼伏,甚是悦耳。

锦云走在后面,青竹和谷竹紧紧的跟着,迎面走过来两位姑娘,一个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裙,绣着水仙散花,低垂的鬓发斜斜的插着跟碧玉簪,花颜月貌。

另一个身着浅蓝色的锦裳,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樱花,头上插着玲珑白玉簪,辍下细细银丝珍珠流苏,薄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两人在锦云跟前停下,锦云诧异的看着两个,几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

倒是两个姑娘忍不住了,轻咳一声,“我叫赵玉欣,赵琤是我哥,我听我哥提起过你,早前就想去国公府拜访你了,今儿总算是见到了。”

另外一个姑娘也道,“我叫夏侯安儿,夏侯沂是我哥,我哥让我们两个与你交好,不能惹怒你。”

锦云额下滑下两根黑线,嘴角抽了两下,闷咳一声,“很高兴认识两位,我叫苏锦云。”

夏侯安儿和赵雨欣两个互望一眼,两人性子活乏,因为自家哥哥是好朋友,所以两人也经常玩在一处,两位姑娘知道自家大哥跟皇上是一起的,对右相府没什么好感,破天荒的提及她,还让她们两个与她交好,这可是头一遭啊,做哥哥的有吩咐,做妹妹的哪敢不照做,赵玉欣道,“你比我们大几个月,以后我们就唤你一声锦云姐姐吧,你叫我玉欣,叫她安儿就好了,我们去那边玩吧。”

那边一人揽着锦云一条胳膊,青竹和谷竹两个面面相觑,安远侯世子和静宁侯世子的妹妹呢,少奶奶与他们相识,这会儿与他们妹妹相识了,倒不是件坏事,一园子的大家闺秀,总要有两个与少奶奶说的上话的,这一走神,锦云已经被拽走了,忙碎步跟上。

那些大家闺秀在玩游戏,锦云走近,一支五彩羽毛的毽子朝锦云飞了过来,夏侯安儿喊了一句快躲,锦云愣了下,毽子已经砸在锦云身上了。

锦云瞅着砸到她落在地上的毽子,清风吹过,五彩羽毛轻晃,锦云见没人来捡,有些诧异的望着夏侯安儿,夏侯安儿瞅着锦云,眸底露出讶异之色,她不知道京都玩毽子的规矩么,落在谁跟前,谁就得捡起来继续踢,要踢的比前一个人多,不然要罚抓蝴蝶的。

锦云听着夏侯安儿的解释,额头蹙了下,赵玉欣已经把毽子捡了起来了,“方才好像是你四妹妹踢飞过来的。”

苏锦容迈步走过来,嘴角是一抹笑,“二姐姐,方才我踢了五十六个,你超过我就好了。”

锦云拿着毽子,看着苏锦容眸底得逞的笑,锦云再傻也知道她根本是故意的,故意看她出丑,她就闹不明白了,她都出嫁了,还有事没事就找她的茬,锦云想多年的恩怨,嫡庶之仇怕是难消了,还有她亲娘安氏之死,到底是何缘由都还没有查清楚…若真是大夫人下的毒手,她不会轻饶了她。

锦云低头看着毽子,轻轻的转了两下,她许多年没玩过这东西了,不知道还会不会了,“我能先试试吗?”

叶姒瑶盯着锦云,眸底说不出的意味,她们没寻她麻烦,自家姐妹倒是先寻上了,还真是有趣,杨宛轻点了下头,“你先试试。”

锦云走到一群大家闺秀中间,轻踢了下,似乎有点儿感觉,锦云一把抓住毽子,朝杨宛轻笑一声,正式开始。

ps:继续,一如既往的求~rs

第一百零九章 远点儿(一更)

锦云不大会什么花样,一口气踢了五十多个,青竹和谷竹两个眼睛瞪大了,少奶奶几时这么厉害了,试了一下就会踢这么多了?

锦云数了下,刚刚好五十七个,然后笑道,“我要找人了,该躲的躲啊!”

锦云说完,重重的一用力,就把毽子踢飞了,锦云回头,就见毽子直线降落,哐当一声传来,就听有说话声了,“好妙的踢法,踢到投壶里去了。”

锦云嘴角抽了下,竟然全躲开了,不知道这怎么算,就听一个姑娘气呼呼的道,“谁踢的毽子,把我的箭都给打了!”

这边一堆玩毽子,那边一堆玩投壶游戏,锦云好巧不巧的用毽子把人家投壶用的箭给打掉了,锦云看着那姑娘,秀眉紧陇,就听四下的说话声,锦云才知道自己撞上了谁,温王府清容郡主,才过十四岁生辰,据说脾气不大好,有些火爆。

清容郡主朝锦云走过来,一路瞪着她,“我好不容易才投中一个,都到瓶口了,你还给我砸了出来,你说这事怎么算?”

锦云有种麻烦上身的微凉之感,忙福身行礼,“锦云无意砸到郡主的箭,还请郡主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