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郡主扭了小眉头看着锦云,“你就是从东翎湖里捞出两颗黑珍珠的苏二姑娘,上回被当成刺客抓去风月阁的祁国公府大少奶奶?”

锦云眼角抖了下,她可真是声名远播,轻点了下头,清容郡主上下瞄着锦云,然后问杨瑜,“方才我没投中,该受什么惩罚?”

杨瑜笑回道,“去抓一只蝴蝶来。”

清容郡主瞅着锦云,“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挨罚,这惩罚你就替我受了,抓只蝴蝶来这事就算了。”

丫鬟递上一只网兜,清容郡主拿过塞到锦云手里,锦云无言以对,早知道还要抓蝴蝶,她干嘛要踢毽子,直接去抓不就好了,一旁的丫鬟指着园子里的蝴蝶问,“郡主,你喜欢哪一只蝴蝶?”

清容郡主瞅着翩翩振翅的蝴蝶,挑中一只,指给锦云道,“就那只吧,最漂亮的那个。”

清容郡主瞅着锦云,见她盯着蝴蝶不动,忍不住催促道,“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呢,赶紧去抓,迟了惩罚会更重。”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两个上前帮着说情,清容郡主鼓着腮帮子,“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锦云带着青竹和谷竹两个追着蝴蝶走了,清容郡主脾气火爆大家都知道,不过这一回可不算什么,的确是锦云错了,替她受罚也应当,锦云穿花拂叶,可是那蝴蝶就是不给面子,锦云越追,它就越往远处跑,锦云只得跟着它跑。

前面不远处,有七八位世子少爷在赏花,凉亭子里还坐着几位,瞧见锦云带着两个丫鬟一路追过来,不由的有些诧异,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的缘故,这一块给他们观赏,不会有大家闺秀过来的,怎么今儿会?

锦云一双眼睛就盯着蝴蝶,完全没注意到不该来这里,倒是青竹和谷竹瞧见了,七八个打着扇子的男子盯着自家姑娘,两个丫鬟的脸火辣辣的烧着,抓着锦云的袖子,“少奶奶,我们该回去了,这里不该我们来。”

锦云指着那蝴蝶,咬牙切齿,“都追了一路了,不抓住它太可惜了。”

锦云跟蝴蝶拗上了,不抓住它,她心里会不舒坦,谁知道一会儿回去那更惨的惩罚是什么,反正都追过来了,该丢的脸也丢过了,赶紧抓住,赶紧走,锦云拎起网兜就扑了过去,可惜又扑了一空。

凉亭处,桓宣和桓礼几个在品茗,见到有闷笑声传来,桓礼瞥头望过去,就见到锦云了,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又是她!”

桓宣也望过去,见到是锦云,轻怔了下,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轻摇了下头,不过是只蝴蝶罢了,逮不到换只就是了,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桓礼已经拿起石桌上的折扇,迈步过去了,直接走到锦云跟前,“你这女人,有没有点自觉啊,这里都是男子,你跑来做什…。”

锦云眼睛就跟着蝴蝶跑,听到桓礼说话,秀眉一皱,“先别说话。”

桓礼一张脸窘的通红,眼睛一眨,锦云网兜一扑过来,四下全是倒抽气声,锦云把网兜罩桓礼脑袋上了,青竹和谷竹两个想钻地洞了,锦云手火辣辣的,可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扑蝴蝶的,可是蝴蝶往他玉冠上飞,锦云想也不想就扣了过去,这会儿蝴蝶在网兜里了,锦云松了口气,就听桓礼气冲脑门的吼道,“还不赶紧把网兜拿走!”

锦云忙把网兜拿起来,因为是扣的,锦云网兜一拿,蝴蝶就飞了,锦云气的直跺脚,转身就追过去,桓礼一把拽住锦云的胳膊,锦云瞥头看着他,“你干嘛?”

桓礼磨牙,“你问我干嘛,你把网兜罩我头上连句道歉都没有?”

锦云扭眉,明知道她扑蝴蝶,还往这里蹿,耽误她时间,谷竹急道,“少奶奶,蝴蝶没了。”

锦云忙侧身去找,上下左右横扫,就是不见蝴蝶,锦云急了,追了半天蝴蝶不见了,她不是白忙活了,桓礼瞪着锦云,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因为蝴蝶被人给忽视,“你就那么喜欢扑蝴蝶?”

锦云脖子一哏,“谁喜欢扑蝴蝶了?!”

桓礼皱眉,“不喜欢那你还扑?”

锦云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他扑蝴蝶就一定喜欢的,“是清容郡主喜欢,我都追了半天了,现在好了,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你赔我一只。”

桓礼听到锦云的话,眼睛猛然睁大,赔她一只,这女人还真说得出口,扑到他了,连歉没道,还让他赔她一只蝴蝶,就听锦云道,“要不是你挡在这里,我肯定扑到它了。”

桓礼吧嗒一下把扇子打开,猛扇风,仿佛这样能降火气,那边桓宣瞧得直摇头,倒是另外一个男子迈步走过来,走到锦云跟前把手张开,可不正是那只她追的牙痒痒的蝴蝶么,锦云忙抓了过来,“谢谢。”

倒是那男子笑道,“清容怕是又闹脾气了,委屈你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锦云侧目,替清容郡主道歉,难道是温王世子,青竹在一旁拽着锦云的袖子,再不回去,可就过了一炷香了,锦云忙回道,“这回是我错在前,郡主没委屈我,告辞。”

说完,立马转身,桓礼还想抓住锦云,桓宣走过来,桓礼这才不敢,气呼呼的整理被锦云弄歪的发冠,想着得找个机会给她个教训才是。

锦云匆匆忙赶回去,园子里还有五六个姑娘在抓蝴蝶,锦云走过来,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往一旁倒去,锦云一惊吓,手一松,蝴蝶就飞了,撞人的人忙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说话声有些耳熟,锦云抬眸就见到上官琬,她手里拿着一网兜,一脸歉意的望着她,青竹指着那蝴蝶,“少奶奶,蝴蝶跑了怎么办?”

清容郡主迈步过来,锦云抿唇看着她,清容郡主瞪了锦云一眼,然后看着上官琬,“是你撞了她让我的蝴蝶飞了,你去抓回来。”

锦云愣住了,上官琬脸色僵硬住,“我不是故意的。”

清容郡主瞥了锦云一眼,“她之前也不是故意的,她也去抓蝴蝶了,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蝴蝶飞了是事实,总不能让她再去抓第二回吧,你惹出来的当然你去抓了。”

好个恩怨分明的小郡主,锦云喜欢这郡主,上官琬瞅着飞远的蝴蝶,秀眉陇紧,杨宛和杨瑜忙过来打圆场,“上官姑娘扑了半天也没抓到蝴蝶,不如让她画幅画,弹首曲子以示惩罚如何?”

清容郡主瞅着杨宛,人家的府里,不能不给面子,不然回头母妃知道了肯定要训斥她了,可上官琬自诩才女,贤良淑德,竟然故意撞人,清容郡主摆了摆手里的绣帕,“依照规矩来就是了。”

上官琬福身道谢,然后迈步走了,清容郡主瞅着锦云,眸底窜过担忧,“你没被撞伤吧?”

锦云轻摇了下头,又整理了下裙摆,“多谢郡主关心,我没受伤。”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过来,方才锦云被上官琬撞上她们也看见了,心里对上官琬的好感差了许多,满院子的蝴蝶,若是随意逮住一只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指定某一只,之前上官琬扑的蝴蝶都飞远了,她不去追,反而转身去扑另外一只蝴蝶,然后倒过来撞到锦云,这不是成心的又是什么?

夏侯安儿四下张望了两秒,小声嘟嚷道,“往后你离她远点儿吧,因为退婚的事,她没了脸面,心里肯定很气恼你,偏她又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我怕你…。”

清容郡主打断夏侯安儿的话,一挥玉手,不以为意的道,“怕她做什么,才女也不能蛮不讲理啊,你别怕她,真闹出来什么事,有本郡主罩着你。”rs

第一百一十章 烧鸡(二更)

夏侯安儿被打断话,脸哏红了,直挠额头,赵玉欣望着清容郡主,神色有些微怔和疑惑,锦云姐姐怎么就入了清容郡主的眼,明明之前是惹怒了她的啊,按理不应该啊,就见清容郡主问锦云,“你是怎么做到在水里憋气半天没事的,我试了试,差点憋死在铜盆里。”

锦云,“…。”

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锦云见清容郡主好奇,便给她说起凫水的诀窍来,清容郡主听得似懂非懂,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嘴角边还有两个酒窝,极为可爱。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见锦云神色从容,不卑不亢,谈吐不凡,颇为喜欢,四人就玩到一处了,清容郡主因为脾气耿直,说话做事没有什么心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在一群温婉似水的大家闺秀中显得格外的暴躁,也没有两个玩的好的朋友,一次多了三个玩伴,她也高兴。

锦云跟她们聊着天,说的不外乎京都最近有些什么好玩的趣事,流行什么,侃侃而谈,当然了,锦云对京都不怎么熟悉,更多的是扮演听众的绝色,半晌后,青竹扯着锦云的云袖,“少奶奶,好像有不少人盯着您瞧呢。”

锦云瞥头望过去,就见一大群大家闺秀都往锦云这边望,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干嘛,清容郡主眨巴扇贝般的睫毛,眸底露出疑惑,她们在这儿半天了,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便吩咐丫鬟去打听一下,丫鬟脸色古怪的回来了,福身回道,“轩王爷和顷王爷被罚了半年俸禄,还被送到大昭寺吃三天素斋…。”

清容郡主不明白,“两位王爷被皇上罚,关锦云姐姐什么事?”

丫鬟瞅了锦云一眼,眸底有打量之色,叶大少奶奶传闻柔弱怯懦,今儿见却不是这般,更难得自家郡主竟然以姐姐称呼,连忙低下头,“皇上生病了,听说是吃了两位王爷送去的,叶大少奶奶亲手做的五味糕点才病倒的,除了皇上,朝堂上还有五六位大臣都病倒了…。”

清容郡主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望着锦云,满目错愕,皇上的吃食何等严苛,吃之前会有太监试吃,银针试毒,怎么还会病倒呢,赵玉欣和夏侯沂也望着锦云,心里疑窦丛生,忍不住问道,“是真的么?”

锦云满脸黑线,欲哭无泪,她能说不关她什么事么?她就知道那两个王爷不安好心,可也不至于害的皇上也病倒吧,好歹是一家骨肉,又是君王。

面对乌溜溜八字眼睛盯着她,等着她的解释,锦云唇瓣轻嚅,想解释,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哀嚎,至于么,糕点味道差了些,可也不至于病倒吧,有这么娇弱么,叶连暮吃下去吐了不照样生龙活虎的,不好吃不吃就是了,何至于病倒一群大臣?

那边苏锦容迈步朝锦云过来,气汹汹的,精致的面容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眸底的怒火都能把锦云给活活烤熟了,“我说爹怎么破天荒的没去上早朝两天了,原来就是吃了皇上赏赐的糕点闹出来的!”

锦云挠着额头,青竹上前一步辩驳道,“糕点是少奶奶做的不错,可是是做来招待两位王爷的,两位王爷说味道奇特,拿回去慢慢品尝的,不关少奶奶什么事。”

苏锦容气的脸一青,抬手就朝青竹打过去,锦云伸手挡住了她,眸光冷冽的看着她,真当她是软柿子呢,她如今已经是祁国公府大少奶奶,在遂宁公府做客,被她打了丫鬟回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即便是未嫁,她的人岂是她想打就打的?

锦云握着苏锦容的手,苏锦容立马想起当日讨要黑珍珠,手腕差点被锦云废了的事,心生惧意,连忙将手收了回来,瞪着锦云,冷哼道,“谁让你逞能了,没那本事就不要做糕点,吃坏了那么多人的肚子你就高兴了?!”

锦云看着苏锦容,语气冷淡,“如何招待客人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怎么,在相府我没机会学做糕点,在自己的院子做糕点也不成了?糕点送出去,被用来招呼些什么人,我还得派人去看着不成?”

苏锦容被锦云反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着手里的帕子,恶狠狠的瞪着锦云,在相府,的确没人教她做糕点,现在出了事,她就把过错推到娘头上不成,想不到她出嫁半个月不到,心计就变得如此之深了!

苏锦容躲着脚带着丫鬟走了,留下锦云四十五度望着头顶上的蓝天,心里将叶容轩和叶容顷狠狠的咒骂了一遍。

大昭寺后山丛林中,啊切两声传来,激灵的打了个寒颤,叶容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前面是一堆火,火上两只山鸡被烤的油滋滋的,叶容顷鼓着腮帮子,咽着口水,“七王兄,好了没有,我好饿!”

叶容轩拿了调料往烧鸡上撒,瞥了叶容顷一眼,“急什么,再有半刻钟就差不多了。”

叶容顷膝盖低着手肘,手肘托着下颚,“皇兄最可恶了,我们帮他那么大一个忙,他不赏赐我们也就算了,还罚我们到这里来吃斋念经给那些大臣祈福,这也就算了,他还罚我半年俸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穷。”

叶容轩转了转烤架,继续撒调料,“皇兄这回心里舒坦了,等我们回宫了,你可以求他让你自己去藏宝阁挑件宝贝,能抵你两年俸禄了。”

叶容顷重重的点头,牺牲这么大,不找点补偿怎么行,嗅着鼻子,想起在御书房碰上的场景,还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日他们从逐云轩回去,就直奔御书房,他们知道,每日这个时辰,右相他们就在御书房里商量事情,当日请皇上册立苏二姑娘为皇后时,他们把她夸的跟个什么似地,贤良淑德,天下女子之典范,这糕点可是他们心目中皇后做的。

叶容顷把糕点摆上龙案,叶容痕瞅着那精致的糕点,再听是锦云做的,伸手就要拿,叶容顷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叶容痕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便把糕点赏赐给了那些大臣,皇上赏赐的啊,谁敢不吃,最后一块,叶容痕分了一半下来,另一半给了右相。

叶容痕没吃,而是盯着他们,那七八位分到糕点的大臣,尝了口糕点,恨不得连舌头给拔了才好,这哪是给人吃的,叶容轩却是道,“这是叶大少奶奶亲自做的糕点,叫五味糕,不同的人吃是不同的味道,我吃是辣的,七王弟吃是甜的,你们吃是什么味道?”

一群大臣泪流满面,他们吃是苦的,但是回答都是甜的,也有回答是辣的,真的很辣,一嘴的胡椒味。

右相咬了一口,就知道是故意的,他不确定是不是锦云做的,叶容顷看着他,“右相怎么不全吃完?”

右相岂是寻常人,明知道是圈套,还傻乎乎的全吃完,“女儿做的,留着回去慢慢品味。”

不过嘴里的还是咽了下去,但是其余大臣哪个敢啊,三两口都不敢嚼就吞了下去,等他们吃完,皇上见他们脸色青黑,便让他们回去了。

当天晚上,皇上就从太医那儿知道他们病倒了,因为大臣告诉太医,皇上也吃了,太医是赶回来替皇上诊脉的,皇上不能给右相机会说他是成心故意报复,便让太医开了药方子,然后把叶容轩和叶容顷找去,当着太医的面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把他们轰大昭寺吃斋来了。

皇上装病,右相和一群大臣是真病了,两天没上朝了。

叶容顷闻着烤鸡香,扭着小眉头,“七王兄,皇兄说连暮表哥没有味觉,是真的么?”

叶容轩摇摇头,“我也是皇兄说才知道的,不过应该是真的吧,不然那么难吃的糕点他还说不错,没有味觉,也太凄惨了些。”

叶容顷连着摇头,“我觉得连暮表哥还是没有味觉的好,不然真是生不如死了。”

半刻钟到了。

叶容轩拿起烤鸡,长长的吸了一口,“尝尝你七王兄我深藏不露的手艺。”

叶容顷立马撕下来一个大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才嚼了下脸色就变了,呸的一口吐地上了,幽怨的看着叶容轩,“七王兄!你吹牛也换个时候好不好,我会被你害的活活饿死的,你这烤鸡咸死了!”

“怎么会咸呢?”叶容轩撕了块肉搁嘴里,随即吐了出来,“我这个也咸,难道我撒了两次盐?”

叶容顷捂着直叫唤的肚子看着叶容轩,分外幽怨,他又碰不到他的调料,不是他还能有谁,还深藏不露的手艺呢,早知道这么不靠谱,他怎么也吃两口不见油水的斋菜了,“现在怎么办?我坚持不住了。”

“我也坚持不住了,”叶容轩把烧鸡扔火里,把火弄熄灭,然后望着大昭寺,眉头扭着,“偷溜下山?”

遂宁公府,花园里陆续来了不少大家闺秀,园子里又重新嬉闹起来,渐渐的一群人又围拢了起来,夏侯安儿挑着眉头,“不知道再玩什么,我们也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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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奉茶(一更)

说着,率步就朝围拢的人群走过去,走近听见有赞叹声,“好香啊,不愧是宫里用的,格外的好闻些。”

锦云走近了才看见,有个姑娘手里拿着个银盒子,上面还有有个小小银勺,有白皙的手去挑了抹在手腕上,夏侯安儿走回来,轻耸香肩,“是香膏。”

清容郡主睁大了眼睛,音调微扬,“是皇上赏赐给皇后和贵妃的香膏?”

夏侯安儿点点头,“就是那个,太后有一盒,赏赐给了沐二姑娘,方才不知道谁说起来,她正好随身带着,不过差不多没了。”

夏侯安儿眨眨眼,大家心知肚明,她诚心显摆,大家还真的给面子,豁出脸面向她讨要,她不好意思不给,这么多人呢,回头让人背地里说小气,她哪里还有好名声?

给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张口了,盒子就那么大,她去的时候已经见底了,沐依宛的脸那叫一个精彩,这么好闻的香膏,又是太后赏赐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每回就挖一点点,她们拿的都够她用三四回了,心里气恼不已,偏还要故作大方,结果就这样用完了,是玩的好的手帕交也就算了,跟她不对头的也要,还拿的格外的多,气的沐依容直咬牙,最后一狠心,把盒子掩上,“只剩下一点点了,我不给了。”

纤依郡主也凑趣,巧笑着说也要试试,结果就听到沐依宛说这话,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脸红窘起来,再看那银盒子,怎么那么的眼熟,一旁的丫鬟见沐依宛这么不给她家郡主的面子,当即道,“郡主,是香膏呢,跟您送给王妃的那个一样。”

沐依宛把香膏交给丫鬟,然后看着纤依郡主,她也有?

纤依郡主挑了下眉头,走到叶云瑶身边,“你给我闻闻是不是?”

叶云瑶不好把手腕给她闻,把帕子递上,纤依郡主嗅了嗅,“好像不全是,味道有些不同。”

沐依宛身侧的丫鬟嘴角露出讥讽,故意嘟嚷出声,“皇上都说了只有四盒,怎么可能随意就来一盒子呢,大姑娘有香水,太后疼我们姑娘,才把香膏赏赐给了我们二姑娘。”

纤依郡主脸色一变,连个丫鬟也敢讥讽她,有就是有,这要是不弄清楚,回头这些大家闺秀不得以为她因为方才沐依宛没给她,她心里置了气,故意贬低沐依宛,纤依郡主可恨没随身带着,正要吩咐丫鬟回去找王妃拿,就见到锦云了,面上一喜,忙道,“表嫂,你也在呢,你上回给我的香膏是哪里来的?”

锦云见她们因为一盒子香膏闹上,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无奈,只能撒谎了,“相公给我的,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礼物送你,想你可能喜欢,就把香膏送给你了。”

沐依宛脸色变了,她还记得她嫡姐那瓶子紫罗兰香水,就是从她手里要回来送给她的,叶大公子能从皇上手里要去一瓶子香水,香膏自然也能,自家相公送的胭脂水粉,她也转送给别人,害的她颜面大失,气死她了,沐依宛瞪了锦云一眼。

纤依郡主也听说了香膏和香水,只是她没见到,哪里知道锦云送给她的就是那个,纤依郡主很喜欢那香膏,因为是锦云给的礼物,所以给宁王妃看了看,宁王妃就挑了些抹在手腕和耳根子后面,当晚宁王爷闻到说很香,宁王妃不甚欢喜,第二天就送了两套精美的头饰和一堆上等胭脂给纤依郡主,委婉的把香膏要了去。

纤依郡主虽然喜欢香膏,可父王喜欢母妃身上有这味道,她当然要拿出来了,她还盼着母妃给她生个弟弟呢,叶姒瑶和叶观瑶两个互望一眼,眸底有些什么流窜,大哥真喜欢大嫂不成,得了这么好的东西,一股脑的全给了大嫂,连祖母都没有呢。

苏锦惜站在一旁,眸底微芒,一刹那消失,继而嘴角弧起,随即叹息道,“二姐姐待她们可真好,那么珍贵的香膏,她可从来没想过送给四妹妹和母亲呢。”

苏锦容脸色不善,看向锦云的眼睛都砸出冰刀来,直在心里骂她胳膊肘往外拐,不过方才让沐依宛丢了面子,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但哼了鼻子道,“她倒是会巴结人,也不想想没了相府给她撑腰,谁会高看她一眼,迟早是个下堂的命!”

远处,一个丫鬟眉色温婉的走近杨宛身侧,福身道,“大姑娘,大太太让您带着众位姑娘们去花厅。”

杨宛点点头,丫鬟退走,杨宛笑着请大家去花厅,一路娇音软软,笑语欢颜。

花厅内,坐了不少贵夫人,就是王妃也来了好几位,锦云认识的只有宁王妃一个,大家闺秀进屋后,就在自家娘亲身后乖乖的站着,目不斜视,温顺安然,清容郡主走到温王妃身侧,温王妃嗔瞪了她,显然她让锦云去抓蝴蝶的事温王妃已经知道了,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明着数落她,清容郡主轻鼓了下腮帮子,那俏皮的样子惹的温王妃暗自摇头。

锦云才站到大太太身后,就觉察到对面两道视线望着她,抬眸望去,就见到上官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是眼神颇具寒意,另外一道是个她不认识的姑娘,不过她站在上官琬身侧,与她还有三分相似,身份不言而喻,她是永国公府二姑娘,上官凌。

只见她朝锦云走过来,笑的清丽出尘,容华流泻,声音更是如空谷莺啼,“以前没怎么听说过你,今儿一见,觉得你与传闻相距甚远,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不如我们比试一番,也好助个兴让杨老夫人开怀一笑,更添长寿?”

上官琬在京都有才女之名,上官凌也不弱,只是名气没她姐姐大,这会儿由她挑战锦云,她若是赢了,锦云自然是比不过上官琬的,若是输了,上官琬还可以继续,叶姒瑶嘴角弧起一抹笑,仿佛格外的欣赏锦云,“我大嫂可不是一般人呢,画的画能吸引蝴蝶飞绕。”

锦云额头猛的一跳,找茬的还没想到办法打发,竟然又来一个火上浇油的,锦云眸光淡淡的看着叶姒瑶,那边不少贵夫人都惊叹不已,但是更多的是不相信,“果真能吸引蝴蝶飞绕?我们今儿可得大开眼界了。”

遂宁公府大太太也感兴趣了,“右相府几位姑娘的才艺我们或多或少都见过听过,唯独没见过叶大少奶奶的才识,苏夫人亲自教养的,定不会差了。”

这顶高帽子,大夫人戴着可是不舒坦,苏锦妤和苏锦容她亲自调教的,从礼仪到琴棋书画,都是请的最拔尖的师傅传授,唯独锦云,拿的出手的就是一手绣艺了,大夫人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将锦云恼上了,以往锦云丢脸她最高兴,大家闺秀没有贤名才名,无人上门求亲,可如今锦云已经出嫁了,又是嫡出,什么都拿不出手,丢的可是相府和她的脸。

苏锦容扫了苏锦惜一眼,苏锦惜扭了下手里的绣帕,然后笑道,“众位夫人有所不知,母亲请了师傅教我们琴棋书画,可我这二姐姐打小身子骨娇弱,母亲让她以调养身子为重,故而涉猎不多。”

这话苏锦容说和苏锦惜说,意味就差远了,苏锦容可以说是替大夫人辩驳,做娘的心总归是向着自己的女儿,可是苏锦惜是庶出,京都中庶女有才华的,又比得过苏锦惜的可是少之又少了,她才艺卓绝,能把大夫人宽厚贤惠的品性表现的淋漓尽致,大夫人看着苏锦惜的眼神温和,啜茶不语。

众位夫人瞥头看着锦云,气色红润,不像是个身子骨娇弱的,看来调养的不错,与身子骨相比,琴棋书画倒是次要了,涉猎不多,总会些吧,右相府敢把她推上后位,一无是处那不干等着后位被人给抢了么?

苏锦惜说的在情在理,可在场的信服之人并不多,当日锦云在东翎湖捞起蚌,获得两粒黑珍珠的事迹传遍京都,锦云吹奏玉箫的事自然也为人所知晓,一个身子骨差的人,能在水底找到玉箫吗?

杨大太太搁下茶盏,用香丝牡丹帕子轻拭嘴角,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更加好奇了。”

上官凌本来还信心不足,可是苏锦惜一说,她就气定神闲了,定是没什么本事才会这样说,先把右相府撇清了,到时候苏锦云丢脸就丢她一个,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请了师父一同学习,你身子骨差,可怨不得别人,上官凌看着杨老夫人搁下茶盏,便笑对锦云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们就不比了,我们就给老夫人奉杯茶吧?”

奉茶?锦云怔愣了两秒,这么简单?青竹看着锦云茫然的眼神,紧抿了唇瓣,那边杨大太太见锦云没有异议,便吩咐丫鬟端了桌子来,锦云瞅着桌子上摆的盏、瓶、筅、碾、箩、杓、洗、壶、匙、铫等用具,眼角不自主的跳了两下,嘴角狠狠的一抽,不是奉茶吗?怎么就变成斗茶了?rs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玉佩(二更)

斗茶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不会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好歹还能凑合一两句,斗茶她完全就是个新手,别说入门了,她连在门外都没有溜达过,锦云轻挠额头,现学现卖倒是可以,就怕东施效颦惹人讥笑。

上官凌朝锦云福了福身子,锦云抽着眼角,叶姒瑶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不会,大太太摆手道,“去吧,别让上官姑娘等急了。”

锦云捏紧绣帕,真想直接了当的告诉她们,她不会,可那么多人看着,她还真没脸说出来,方才说的是奉茶,没说一定要斗茶,她要是提出来,岂不是惹的一屋子贵夫人轻视她,误认为她不愿意给杨老夫人奉茶祝寿,锦云思岑了两秒,回头吩咐青竹两句话,青竹眨巴眼睛,点点头,出去了。

锦云走到上官凌身侧,上官凌走到右边,拿起茶饼,迅速将其碾碎,置于青花瓷碗中,抽空瞥了锦云一眼,见锦云浑然不动,轻挑眉头,“叶大少奶奶怎么不动手?”

锦云恼着额头,轻抽眼角,“你用的泡茶方法,我不会。”

上官凌愕然怔住,她竟然不会斗茶,京都大家闺秀在一处品茗,经常会斗茶,她竟然不会,上官凌可没有胜之不武的意识,该会的不会,可不是她的错,上官凌瞥了眼锦云,见她脸上有羞愧之色,凌嘴角缓缓弧起,不会还站着这里,既是爱面子,那一会儿丢了脸面可怨不得她,上官凌敛住心神,用釜烧水。

因为斗茶的水温也要看个人掌握,所以都只给了冷泉水,让她们自己烧,锦云别的不会,烧水还是可以的,把水烧上。

在座的夫人丫鬟全部都盯着锦云和上官凌,方才上官凌碾茶饼,很得一众夫人称赞,碾必力而速,不欲久,上官凌做的很好,大家都盯着锦云,等着她,结果锦云站着不动,白皙的脸庞上有红晕,仿若雪山飞霞。

待水沸初,上官凌将沸水冲点入碗中,然后用茶筅拼命用力打击,锦云好奇的看着,看见有泡沫出现,水沫出现的很快,较长时间凝住在杯盏内壁不动…锦云啧啧称奇,真是有闲情雅致,喝杯茶还弄出这么多的门道来。

青竹急急忙从屋外进来,手里拿着油纸包,递到锦云手上,锦云打开搁在桌案上,是七叶胆和柠檬果以及梅花。

锦云这才开始泡茶,开始大家都关注上官凌的斗茶,等锦云开始泡茶起,就盯着锦云了,上官凌气的咬牙,可是自己也不时的往锦云这边瞟。

待上官凌茶盏内的汤花散去,上官凌将茶奉上,送于杨老夫人品茗,杨老夫人呷了口茶后,赞叹的点头,很是夸赞了她几句。

这边,锦云也把茶泡好了,小心的端上去给杨老夫人品尝,杨老夫人瞅着锦云,眉间带了三分打量,掀起茶盏盖,看着茶盏内的茶水,杨老夫人眸底露出讶异之色,“这个是?”

锦云一脸愧疚,双颊绯红,“回老夫人的话,这个是花茶,与我们惯常喝的茶不同,方才上官姑娘要同我比试,给老夫人奉杯茶分出高低,只是斗茶我不会,怕浪费了茶饼,就泡了这杯花茶,老夫人尝尝味道如何?”

杨老夫人再次注视茶盏里的茶水,色泽剔透,上面还漂浮着一朵梅花,鼻尖还有抹淡淡的芬芳,杨老夫人眸底露出三分赞赏,她也喝了半辈子的茶了,只从色泽就能断定茶水如何,这茶看着就心情舒畅,杨老夫人轻呷了一口,眸光霎时间亮了起来,连着点头,“不错,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喝这样的茶。”

上官凌站在一旁扭着帕子,锦云继续道,“古书有云,上品饮茶,极品饮花,花茶有排出宿便,调节肠胃循环,排毒等功效,还有美容护肤、美体瘦身、排毒除臭的功用,故而有男人饮茶,女人饮花之说。”

听到养颜美容还能瘦身排毒,不少贵夫人都来了兴致了,直说长了见识,再问锦云还有没有别的好花茶的方子,锦云也不吝啬,随口报出来四五个,那些贵夫人是连着赞叹。

杨大太太还记得奉茶是比试呢,当下问杨老夫人,“老夫人您看,这一回的比试谁胜?”

杨老夫人把茶盏搁下,嗔怪了杨大太太一眼,“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上官姑娘斗茶技法纯熟,大家是有目共睹,叶大少奶奶不会斗茶,但花茶新颖,别具一格,我一时间还真的难分出谁更胜一筹。”

杨大太太笑道,“听老夫人的话,那便是不分伯仲了。”

一屋子人笑笑,上官凌回到上官凌身侧站着,锦云回到大太太身侧站着,叶云瑶崇拜的看着锦云,“大嫂想法格外的独特些,回去我也试试花茶。”

叶观瑶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投机取巧,摆明了是让她斗茶,她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泡了杯花茶,也不嫌丢脸,一杯乱七八糟的花放在一起,能有什么效用,不过就是杨老夫人顾忌国公府和右相府打马虎眼罢了!

桌子早撤下去了,上官凌看着上官琬,眸底的意思很明显,上官琬轻摇了下头,让她冷静,太皇太后寿宴在即,还怕没有机会么?

锦云和上官凌比试过后,后面还有不少大家闺秀展示才艺,曼妙多姿,才华洋溢,屋子里欢笑一堂。

青竹守在锦云身后,眼睛也盯着那些多才多艺的大家闺秀,待三五个姑娘下场,锦云站的腿乏了,转身想寻位置坐下,青竹低头正好瞧着锦云的腰间,倏然脸色一变,指着锦云的裙摆,锦云随着青竹的指示低头看去,脸色大变,她的血玉佩去哪儿了?!

青竹急眼了,双手攒紧,血玉佩价值不菲就不说了,那可是大太太在敬茶之日给的,明言了是定情信物,少爷也是有的,这要是丢了,被外人拾得了,可怎么办?

锦云给了青竹一个镇定的眼神,然后慢慢回想自己今儿都去过什么地方,她走的大都是些青石路,玉佩若是掉下去,肯定会听见了,除了扑蝴蝶那会儿自己蹦蹦跳跳过,还踩了草地,掉下去可能自己没发现,锦云看大家兴致勃勃的看着工部侍郎府的舒黎跳舞,便悄悄的退了出去,青竹和谷竹两个紧紧的跟着。

锦云去过花园,认得路,一路找寻过去,找了半天也没见到玉佩的影子,锦云真想跳脚了,之前还怕磕坏了手镯,现在好了,血玉佩丢了,锦云皱紧眉头,青竹也急了,“少奶奶,瞧时辰该用寿宴了,要不您先回去吧,奴婢慢慢寻?”

锦云摇摇头,现在赶回去似乎也晚了,“再往前面寻寻吧。”

锦云迈步朝前面走,这一处她记得蝴蝶压根就没从草地上过,倒是前面有个竹林,蝴蝶去溜了一圈,锦云迈步过去,才走近,就听到娇软低声,“我该走了,不然一会儿娘该派人来寻我了。”

锦云怔愣了两秒,瞥过头去就见到一身长立玉的男子正低头轻吻女子娇唇,一只大手还不安分的在女子后背上轻抚,惹的女子不自主的轻吟出声,锦云哗的一下脸红了,正要转身走,突然踩到裙摆,险些栽地上去,锦云稳住身子,首先就是瞥头望过去,只见男子眸光森寒的盯着锦云,锦云身子一凛,完了,扰了人家的好事了。

锦云一脸讪笑,“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女子紧紧的靠着男子,轻声道,“是祁国公府大少奶奶。”

男子闻言,眼睛瞥了锦云一眼,那一瞥里,夹带了杀意,锦云身子微颤,心里百转千回,这两人穿戴不凡,特地选了这样僻静的地方,就是不想被人知道,她怎么就倒霉催的撞了上来,这样的事若是传扬出去,这两人定是要受人指责的,为了免除后患,杀了她是最明智的选择。

男子已经迈步过来了,青竹和谷竹还在远处低头找玉佩,锦云脚步后挪,呐呐声,“两位既是知道我是祁国公府大少奶奶,就该知道我与相公两情相悦,私相授受的事,我不觉得有什么…两位大可放心,我不会泄露半个字的,我发…。”

锦云嘴巴张着,突然一粒什么东西砸过来,正好蹿锦云嘴里,锦云忙咽了话,努力咳嗽起来,头顶上是沉冷的声音,“泄露半个字,你该知道下场。”

锦云连着点头,远处,青竹和谷竹听到咳嗽声,忙望过来,就见锦云弯着腰一个劲的咳嗽,立马奔了过来,担忧的问,“少奶奶,你怎么了?”

锦云摆摆手,“没事,方才蹿了风,嗓子有些难受。”

谷竹道,“竹林风大,少奶奶我们去别处寻吧?”

锦云眼睛四下瞄了眼,方才眼睛只是眨巴了下,跟前两个人就消失了,肯定没有走远,此地不宜久留。

锦云忙带着青竹谷竹两个转身走了,待三人走远,男子从另一边转身出来,身侧的女子担心的看着他,“真放心她?”rs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寒瓜(一更)

男子挑了下眉头,嘴唇微弧,“整个京都谁都可以指责我们,唯独她与叶连暮不可以。”

锦云转身离开,手就把在手腕上,好半天才松了口气,好在她会医术,不然真要被吓死过去,不就接吻么,多大点事,真心相爱就该想办法在一起,私底下能见几面?

锦云继续往前,青竹给谷竹使了个眼色,让她陪着锦云,她自己快步走到前面,往回找,半炷香过去了,三人碰头。

谷竹担忧的看着锦云,“少奶奶,血玉佩找不到了怎么办?”

锦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可找不到她也变不出来,锦云深呼了一口气,“回去吧。”

锦云才走到花园正中,对面一个丫鬟急急忙的上前,福身道,“可算是寻到大少奶奶了,寿宴已经开席了,我们太太派奴婢来寻大少奶奶回去用宴。”

锦云回到花厅,屋子里摆了整整六席,瞧见锦云进来,大太太把筷子搁下,蹙着眉头看着她,锦云轻抚了下耳垂,温顺道,“儿媳疏忽,弄丢了只耳坠,便带着丫鬟找去了。”

大太太看两只耳坠都在,神色才好了些,这样贴身的物什,若是被外人拾了去可了不得,也不小心些,寻耳环这样的事,让丫鬟去办也就是了,拎不清轻重缓急,大太太有心想数落锦云两句,可是碍着满屋的外人,不好多说什么,杨大太太笑道,“找回来了就好,这么精致的珊瑚耳坠,可是丢不得。”

杨大太太笑说了一句,便让丫鬟领着锦云落座,锦云坐的那一桌子全是少夫人,看着锦云的眼神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鄙夷的,羡慕的是锦云与叶连暮两情相悦,嫉妒的自然也是这个缘故,至于鄙夷,就更是了。

锦云才坐下,对面一位夫家姓董的少夫人就发问了,“叶大少奶奶与叶大公子两情相悦,我怎么听说你成亲第二日就搬去小院住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明明是幸灾乐祸,却一副为你担忧的样子,锦云记得上官琬与她关系很好,还拉着她的手说话,这是要替上官琬打抱不平么,锦云嘴角微弧,拿起筷子夹菜道,“我与相公相熟在前,彼此的性情都了解,我喜欢小院的安宁,就搬去住了。”

听着锦云云淡风轻的话,同桌的几位少夫人都诧异的看着锦云,尤其是之前发问的董少夫人,“那好好的又搬回去做什么?”

锦云眸底露出不悦了,问一次也就罢了,还咄咄逼人起来了,锦云瞥头看着她,“怎么可能好好的呢,事出总有因。”

锦云说完,夹起香菇搁嘴里,轻嚼慢咽了起来,一点多谈的意思也没有,董少夫人脸尴尬的红了,云袖下的手攒紧了,一瞬间松开,拿起筷子夹菜,直夸菜肴精致,仿佛方才询问的事压根就没有出现过,其余的少夫人也不再谈锦云的事,转而说起京都的趣事来。

锦云听的是津津有味,只有别人问及她来,她才说两句。

锦云吃着肉丸子,听她们谈及前段时间旱灾的事,锦云眉头扭了起来,讶异的抬眸,“粮食被劫了?”

锦云左侧的丁少夫人轻点了下头,“可不是被劫了,也就半个月前吧,被牛头镇外山头盘踞的山匪给劫了,皇上特地派了三千官兵去剿匪呢,领兵剿匪的不就是宁朔将军么,将军夫人倒是说说,战况如何了?”

说着,她的眼睛睃向对面的穿着桃花云雾烟罗裙,挽着朝月髻,戴着赤金和合如意簪的宁少夫人,宁少夫人闺名黄月,长的白皙如玉,风姿娇媚,见到好些打量捉狭的眼神,脸一窘,轻声回道,“夫君前儿来信,说就快回来了,我…。”

话未说完,一阵作呕,忙用帕子捂住嘴,她左侧的刘少夫人问她身子可有不适,右侧的钱少夫人问她是不是怀了身孕了,黄月红窘了脸摇头,她葵水才走没两天,怎么可能会怀孕,突然肚子一直叫唤,她的脸更是红了,忙起身,一旁守着的丫鬟连忙扶着她出去。

看着她急急忙出去,在座的面面相觑,“方才还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就不适了?”

大家都摇头,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黄月才回来,脸色有些苍白,一群少夫人关怀的问她,黄月摇头道,“许是方才在亭子里受了些凉风。”

待她坐下,她贴身丫鬟便给她夹菜,“少奶奶,羊肉有缓解腹部冷痛的作用,您多吃点儿。”

黄月点点头,丫鬟就给她夹了两块,黄月笑道,“我爱吃羊肉,只是那股子膻味难除,这鱼羊合鲜味道鲜美,却没有一丝膻味,你们也尝尝。”

钱少夫人接口道,“我就怕羊肉那股子膻味儿,你说好,那我也试试。”

说着,筷子就伸了过来,锦云忙阻止道,“别吃羊肉。”

钱少夫人的手怔在那里,眼睛盯着锦云,锦云指着鱼羊合鲜道,“方才你们吃了寒瓜,寒瓜与羊肉同食,会出现腹泻,呕吐和胃痛的症状。”

钱少夫人的手立马伸了回来,隔壁一桌子又有人呕吐了,杨府那些太太急了,尤其是杨大太太,这内院可是她打理的,这寿宴也是她一手包办的,就是这桌子上的菜也是她亲自挑选的,这要是出了事,搅合了寿宴,惹的老夫人生怒,她可就白忙活一场了,可是现在,那些姑娘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忙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

杨老夫人的脸沉了,手里的筷子搁了下来,拿起帕子擦拭嘴角,那边锦云点出问题所在,丁少夫人便问道,“叶大少奶奶知道寒瓜和羊肉不能同食,可知道如何解?”

锦云回道,“甘草二两煎水服下就没事了。”

锦云说着,一旁的杨宛轻蹙了下眉头,瞥了眼那鱼羊合鲜上,忙去跟杨大太太禀告了,“娘,叶大少奶奶说呕吐是因为吃了寒瓜和羊肉的缘故,也不知道都有谁吃了,赶紧把羊肉撤下去吧,再让人拿甘草煎水给她们服用。”

屋子里呕吐的人不多,就四五个,也是巧合了,羊肉摆在谁跟前,多少都会试一口,远处的菜不好站起来去夹,毕竟是做客吃宴席,不像在家有丫鬟招呼着,可谁想到会中毒?

杨大太太听到杨宛这么说,心下一颤,二话不说便吩咐丫鬟去准备甘草煎水,同桌用餐的大太太怔了下,吩咐丫鬟道,“去将大少奶奶唤来。”

丫鬟来请锦云,锦云自然是要去的,大太太看着锦云,眸光轻闪,“你确定她们呕吐是吃了寒瓜和羊肉的缘故,这些少夫人和姑娘身子骨娇贵,可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