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开外,黑衣人已经过来了,目露凶光,瞧见锦云一个,嘴角正弧起,下一刻,就见叶连暮站在她身后了,当下一慌,赶紧勒住脚步,落在屋顶上…

然后,惨呼声传来,锦云和叶连暮就见到蹦咔一阵踩踏声传来…黑衣男子从屋顶上直接掉下去了,砖瓦碎片哗啦啦的也不知砸下去多少。

锦云一张嘴都成哦型了,手抚额头,不忍再看,大侠,咱还指望你救命呢,你这出场可真是丢面子啊,锦云还在担心黑衣男子有没有砸出内伤,一点方才逃过一劫的觉悟都没有,叶连暮瞪着锦云的后脑勺,哼道,“这就是你招来的大侠?武功造诣果然非同一般…。”

锦云气的剜了他一眼,抬步就要往前走,结果还没迈脚,胳膊就被拽紧了,远处有道熟悉的人影追过来,锦云看不清是谁,可叶连暮习武之人瞧得清楚着呢,当下一挥手,四下几名暗卫便闪了出来,将才逃出屋子的黑衣人扣下了。

至于那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是桓礼,此刻落在叶连暮跟前,一脸怒气的道,“这刺客我追了半天了都没逮住,你们这样站在这里喊了两声大侠就逮住了他,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锦云,“…。”明明她喊来的是大侠好不好,怎么就成刺客了?

桓礼很是被打击了一回,那刺客他都追了一路了,硬是没追上,但刺客想逃掉也难,方才他还琢磨怎么逮住伺候,结果就听到喊大侠,喊救命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刺客逃命途中都受不住诱惑,这女人的魅力果真这么大,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活该被逮!

他哪里想到此时此刻刺客心里的郁闷,他被追的筋疲力尽,听到锦云喊大侠,他脑中忽然闪过的人质两个字,有人质在手,追杀之人多少也有些顾忌,只要让他喘口气,他一定能逃掉。

谁料想都要抓到锦云了,突然一个身影蹿了上来,一上来就布满了杀气,他要是胆敢靠近,必死无疑,他知道这人不好惹,当下止住脚步,却不料…把屋顶踩踏了!

本来还有一线希望能逃掉,结果没想到会被人刀架脖子了。

桓礼在心里嘀咕完,才想出来不对劲,他追刺客这事没人事先知道,她又怎么会在屋顶上喊救命,还那么逼真,她怎么上的屋顶,连暮兄竟然也由着她胡闹,正要说话,叶连暮却是揽着锦云的胳膊道,“娘子,刺客也抓住了,这出戏也演完了,咱们下去了,为夫都吓出来一身冷汗了,往后可别这么做了。”

院子里站着的一群丫鬟婆子听到叶连暮这么说,都傻愣了,敢情闹了半天竟然是为了抓贼,害她们白担心了一场,少爷真是的!让少奶奶去做诱饵,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怎么跟右相交代。

锦云没想到叶连暮会这么说的,正要骂他无耻,结果发现说不出来话了,那边桓礼更是一头雾水,心里眼里都被疑惑占满了,结果叶连暮一本正经的道,“刺客也抓住了,你先带回去审问吧。”

华丽丽的逐客令,桓礼挠着额头眼睁睁的看着叶连暮抱着锦云进了小院,想着自己追了半天刺客也累了,便跃下了屋顶,狠狠的给刺客来了两拳头,然后才接过暗卫递过来的绳子,风度翩翩的走了。

叶连暮抱着锦云进了小院,一脚踢开房门,将锦云抱了进去,直接把锦云扔在了床上,举高临下的看着锦云,也不说话,但是那青黑的脸色,冒火的眼睛都将他此时此刻心里的怒火表露无遗,叶连暮愤怒的样子很吓人,有种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感觉,可是锦云非但不怕,还认为他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伸手就推攘他,一肚子想骂的话,其实嘴上也骂了,只是没声音罢了。

锦云捏紧粉拳,向叶连暮胸前捶去,可是越用力捶,叶连暮宽阔结实的胸膛靠的越近,最后更像是直接压在了锦云身上,锦云身量小,力气弱,怎么可能推掉叶连暮?说不了话,只一双拳头,最后双手连挣扎的地儿都没了,叶连暮呼出的气息全扑在她的脸上,锦云连瞪他都顾不上了,闭上眼睛,把脸往一旁撇。

叶连暮瞧锦云那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眼睛给我睁开!”

锦云不动,叶连暮又重复了一声,锦云挣扎了两下,依旧闭紧双眸,可是下一秒,脖子处传来一阵疼痛,还有愤岔的说话声,“我数三声,再不睁眼,后果如何,你心里清楚,一…二…三…。”

叶连暮一字一蹦,最后一个三才说出来,锦云果然把眼睛睁开了,气呼呼的瞪着他,细细听,还能听到磨牙声,叶连暮就那么看着锦云,在锦云忍不住张口说话之际,直接咬了上去,咬的很用力,锦云都觉察到唇瓣破了。

感觉到有血腥味,叶连暮这才松开锦云的娇唇,看着那嫣红的血,叶连暮伸手往锦云右肩处一点,“下回你再敢轻易说出和离两个字,我决不饶你!”

被解开哑穴,锦云第一句话就怒道,“谁轻易说出和离了,是你逼我的!”

“我几时逼你了?”叶连暮又忍不住想咬锦云了。

锦云昂着脖子,“要不是你丢我在屋顶上,我会说那话吗?你不是不许人帮我吗,你干嘛带我下来!我不用你…。”

叶连暮看着锦云带着嫣红血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尽是恼怒之言,胳膊一揽,就把锦云给揽了过来,直接就俯了上去,将锦云余下的话全部给堵了回去,锦云挣扎着,可越是挣扎,呼吸被剥夺的越快,锦云只想咬住那攒紧她檀口的舌头,狠狠的咬住,咬死他!

锦云想的是这样,可做出来就是与叶连暮追逐缠绵了,两条玲珑小舌碰触,你推我攘,那一刻的感觉,锦云与叶连暮只觉得背脊一道激流窜过,从脚底心直达发梢,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第一百三十六章 皆知

锦云呼吸急促,双颊通红,眼睛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也忘记了之前想咬死某人的初衷,渐渐的回应起这个本该带着惩罚最后却变了性质的吻来…

在锦云险些缺氧晕倒之际,叶连暮这才松开锦云,锦云睁眼就看见两人檀口牵扯的银丝,极其暧昧,锦云脸红了,赶紧伸手去擦唇瓣,然后推攘叶连暮,“无耻小人,你给我出去!”

叶连暮的怒气早在那一吻中消失了大半,因为锦云回应他,他能觉察的到,剩下小半的怒气可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在屋顶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宁愿向个不认识的刺客求救也不愿意服我一句软,我就那么让你没有依靠感吗?”

锦云气的直咬牙,“明知道屋顶危险,你还把我丢在上面!”

叶连暮捏着锦云的脸颊,“又不是第一次丢你,我知道你胆子大,再说了,为夫知道你,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可不敢让你比我先死。”

锦云拍掉叶连暮的手,哼道,“我说的话你倒是全记得,我记得我还说过,你要是死了,我不会为你守寡的,我会改嫁。”

“你!”叶连暮火气又被挑了起来,“你这蠢女人,我真想直接掐死你算了!”

“你掐死我啊,我保证天天晚上在你窗户前飘!”

“口没遮拦!”叶连暮无话可说了,这女人就不知道忌讳为何物,什么话都敢说。却偏偏连他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叶连暮瞪着锦云,“你那么聪慧,就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我不会让你改嫁。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天天在我窗户前飘,真有那一天,我们…。”

不等叶连暮说话,锦云就打断他的话,“你才口没遮拦,谁要跟你同归于尽了。”

叶连暮,“…。”

门外,青竹几个丫鬟贴着房门,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一会儿做鬼。一会儿改嫁。几人那脸色。恨不得冲进去敲晕锦云好,听到最后还有同归于尽,几人的心肝险些跳停了。但是也庆幸,都说少爷脾气不大好,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换了别人家的少爷,有几个能忍受得了少奶奶这脾性的?

“少爷这么疼爱少奶奶,少奶奶真幸福,”珠云忍不住道,大户人家长大的丫鬟,打小就知道勾心斗角,即便是在人牙子手里时。也被灌输了多少男尊女卑的思想,像少奶奶这样的,几乎可以说与三纲五常背道而驰了,没落得个被休的下场已经是万幸了,却没想到少爷还这么喜欢她呢,少爷的胸襟真广阔,不过少奶奶也就是脾气差了点,其余的可是没话说,再说了,出嫁前,少爷也知道少奶奶脾气不大好,或许少爷就喜欢少奶奶的坏脾气呢?

叶连暮听到珠云说这话,忍不住心道:连丫鬟都看得这么清楚,她怎么就跟块石头似地,一点也不开窍?

就听青竹接珠云的话道,“那少爷更幸福,咱们少奶奶跟旁人不一样,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青竹和珠云说的很大声,她们是故意的,不敢进去劝,就只能在外面说给里面人听了,不过这会儿锦云听得脸红了,这几个丫鬟都是跟谁学的,脸皮这么厚,这话也说的出来?

叶连暮却是觑着锦云,眸底夹带热切笑意,“之前你想骂我什么来着?”

青竹和珠云两个互望一眼,耳朵竖的尖尖的,只听见几个词飘过:卑鄙、无耻、下流、人渣、混蛋…

只要锦云想到的,全都用上了,一口气说完,然后很无辜的看着叶连暮,这可是你让我骂的。

叶连暮好不容易白皙的脸又青黑青黑的了,不过这回他也算是自找的,再看锦云那一副我已经尽力你若是不满意我再努力努力收刮些词来骂你的表情,叶连暮险些吐血。

锦云憋笑,让你找骂,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就听门外张妈妈急切的声音道,“让你们来喊少爷少奶奶,都杵在这里做木头呢,老夫人还急着找他们呢,赶紧敲门!”

青竹和珠云一怔,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忙砰砰的敲起了门,“少爷少奶奶,老夫人让你们去一趟。”

古代房屋,木头框架,纸糊的窗子,隔音效果可想而知了,张妈妈说的话锦云和叶连暮都听见了,才发生屋顶和离书的事,这会儿老夫人就让人来找他们了,不用说肯定是要挨训的,锦云瞪了叶连暮,虽然她做的也过分了些,可他先出狠招的,锦云笑的温婉,轻声细语道,“相公,这回就全靠你了。”

叶连暮扯了下嘴角,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门吱嘎一声打开,锦云和叶连暮先后迈步出来,张妈妈瞧锦云和叶连暮两个的脸色,没有怒色,便稍稍放了心,没有闹的不可开交就好,她真怕闹到和离的地步。

青竹和珠云却是盯着锦云的唇瓣,半晌无语,少爷惩治少奶奶似乎就会这么一招,这回不单把嘴唇给咬破了,连脖子上也有牙齿痕迹了,虽然没那么明显,可是离的近些,还是能瞧见的,要不要提醒下,或是去拿了药膏来抹抹,两个丫鬟又怕提醒了锦云,自家少奶奶的脸皮薄,她们心里都清楚呢,最后两丫鬟一对眼,都轻摇了下头,还是当没瞧见吧。

叶连暮和锦云并肩出了小院,四下扫地干活的丫鬟都齐齐望过来,眼睛是一眨再眨,心里确信先前那一出就是为了抓刺客的,不然怎么可能都闹到和离的份上了,结果不到一刻钟就和好如初了呢?别说少奶奶的脾气,就是自家少爷的脾气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和好的。

宁寿院,正屋内,四位太太还有叶观瑶几个都聚齐了,个个脸色不虞,本来还以为有热闹瞧,谁想到竟然最后成了故意闹出来的,就为了抓刺客!

叶观瑶撕扯着手里的绣帕,双眸冒火,眸底流露一股愤恨之意,她这回是真气着了,之前丫鬟去告之她逐云轩的事时,她正在屋子里绣针线活,是准备送给荣华郡主的及笄礼,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都已经绣了大半了,结果顾着听丫鬟说锦云的事,忘记手里还拿着针,一不小心扎上了,滴了血在绣品上,半个月的心血全白费了!

那个禀告的丫鬟挨了二十板子,她随意处理了下指尖的伤口就出了门,打算去逐云轩瞧热闹的,结果还没有踏进逐云轩院门,就见桓礼押着个黑衣人出来了!

老夫人坐在那里呷茶,脸色不复以往的和蔼,阴沉沉的,下方坐着的二太太冷着脸道,“这都闹的什么事,抓刺客,府里有的是人帮着,至于把大少奶奶丢屋顶上,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嚷嚷着要和离的吗?都娶了媳妇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没分寸,由着性子胡闹,要是大少奶奶有个什么万一,从屋顶上跌落下来,国公府怎么跟右相交代,他真打算把整个国公府全搭进去吗?”

二太太愤愤的说完,三太太便接口道,“暮儿这回做的确实过分了些,我听到这消息都差点吓坏了,急急忙就赶了来,暮儿也是长跟在皇上身边的,对朝堂上的事多少都有些了解,右相权倾朝野,就是国公爷都忌惮他,他竟然敢把锦云放在那么危险的屋顶上,回头触怒了右相,他无官职在身不怕右相,国公爷和几位老爷呢,都不替他们想想吗?”

四太太也是对叶连暮失望至极,就算对锦云有多不满,想杀了她,有多少办法可以用,何至于闹得人尽皆知,与右相为敌与他有什么好处?他真被锦云气昏了头不成,连最起码的分寸都没了,身为国公府嫡子长孙,又是皇上的亲表哥,国公府十有**会由他继承,现如今看来,国公府若是交给他,迟早会被他给败光了!

屋子里数落声此起彼伏,以往这些太太可不敢在老夫人跟前说叶连暮几句坏话,今儿可是个好机会,她们都生了儿子的,都是老夫人的孙子,老夫人宠溺叶连暮府里上下人尽皆知,其余的少爷,就是叶连祈都比不上,那些太太心里不气?尤其今儿这一出闹剧,她们没看见想看的,心里更是火大。

老夫人静静的听着,脸色沉阴阴的,直啜茶不语,直到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了。”

王妈妈忙看着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今儿是发了怒气的,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王妈妈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少年了,老夫人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老夫人心里想什么,心里替锦云和叶连暮担心,帮着劝老夫人道,“老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是为了帮宣少爷抓刺客,虽然有失分寸,可本意不坏,您别气坏了身子骨。”

王妈妈说着,锦云和叶连暮就迈步进来了,看见老夫人阴沉的脸色,锦云心扑腾一下跳着,完了,这玩笑开的过了火了,都是被他给气坏了,现在该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道贺

叶连暮早料到会这样了,不由的也头疼了,给老夫人规规矩矩的行礼,老夫人一拍桌子,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怔住了屋子里的所有人,不过也只那么一下,几位太太嘴角就轻弧了起来,眼睛都望着老夫人,就见老夫人失望的目光从叶连暮身上落到锦云身上,最后竟然落到了锦云身后站着的青竹身上,问道,“你是大少奶奶的丫鬟,你来说,今儿逐云轩是不是真的只为了抓刺客。”

老夫人这话一问出来,屋子里几位太太和丫鬟都怔住了,她们没料到老夫人不问大少爷,不问大少奶奶,却直接问大少奶奶的丫鬟了,大少奶奶的丫鬟心自然向着大少奶奶,今儿要去右相府通风报信的也是她,老夫人当着屋子里所有人问青竹,就代表不会偏袒叶连暮,事实如何,听大少奶奶贴身丫鬟说清楚了再下定论。

锦云都忍不住说老夫人是狐狸了,青竹却是吓跪了下来,她怎么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少奶奶怎么上的屋顶她都不清楚,那会儿她还在香药房里调香呢,青竹忍不住往后看锦云,结果一瞥头,大太太就蹙眉了,“老夫人问你话呢,你如实说,大少爷若真是欺负了你家少奶奶,老夫人定会给你家少奶奶做主的。”

青竹撅了下嘴,你会有那么好心才怪呢,少爷和少奶奶如何,就是有矛盾,也会私底下解决,她可不敢乱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可是被老夫人问起来了,她又不能看少奶奶眼色行事,可怎么办啊,早知道她就不跟进来了。青竹脑袋呼啦啦的转着,那边二太太也开始催了,青竹一咬牙然后道,“奴婢虽然是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可也有不跟在少奶奶身侧伺候的时候,今儿少奶奶为何被少爷丢在屋顶,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知道少爷嫌弃少奶奶胆子小,曾经为了帮少奶奶练胆量,把少奶奶从大昭寺悬崖上往下扔过。今儿也许也是帮少奶奶练胆子?”

青竹这话一出来。满屋子都是倒抽气声。去过大昭寺的都知道,大昭寺坐落之地,有一处悬崖。平素往下看两眼都觉得头晕目眩,大少爷竟然把大少奶奶从那里扔下来过?还是当着丫鬟的面扔的?比起被从悬崖峭壁扔下来,被丢在屋顶上不给下来压根就不算什么了,满屋子丫鬟都盯着叶连暮,大少爷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大少奶奶呢,大少奶奶可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听着四下抽气低语声,还有同情的眼神,锦云无辜的憋起了嘴角,没错,你们心目中蛮横无理的右相女儿就是这么被人欺负的。灰常可怜,叶连暮却是揉额头,这丫鬟怎么回事,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啊?要不是他一路和锦云一起走来的,真怀疑是她教丫鬟这么说的。

老夫人看着锦云委屈的站在那里,还怯怯的瞥了叶连暮一眼,有不满也不敢吭声,头低低的,老夫人就知道她是被吓坏了,心里更气,气的直瞪叶连暮,“锦云一个女儿家要多大的胆量,祖母胆子也不大,你这几位婶子的胆子也不大,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们全丢屋顶上去?!”

叶连暮脑壳生疼,也开始跟锦云学了,先过了今儿这一关再说吧,“孙儿不是见岳父胆量大,想他的嫡女怎么可能如传闻那般胆小,一直心存怀疑,那日正巧和赵兄还有夏侯兄在大昭寺遇上了她,就出手试了试…她原本很胆小的,被孙儿那么一扔,胆子就变得…。”

锦云低着头,听到叶连暮半真半假的话,忍不住呲了一声,真不要脸,她胆子大还成了他的功劳了,下次她也拿把刀帮他练胆量好了,锦云抬起头看着老夫人,“当时锦云吓坏了,以为要嫁的夫君是个疯子,嫁进国公府会生不如死,所以成亲后就想方设法的搬去小院住,打算离他远远的…。”

依旧是半真半假,青竹跪在那里听着,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个鸭蛋了,少爷和少奶奶真是的,撒起慌来脸不红气不喘,要不是她都清楚知道,没准儿还真就当真了,想她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心还噗通乱跳,往后还得多学着点才成啊!

听着叶连暮和锦云这么说,屋子里那些太太和丫鬟婆子全懂了,为何少奶奶会跟传闻不一样,传闻的木讷胆小全然不见,没想到全是少爷的功劳,任哪个姑娘被人从悬崖下扔一回练习胆量,也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只要不被吓破胆子,胆量肯定不会再小,就算胆量变大了,肯定会怕少爷,怕见少爷,所以才会躲着少爷,甚至以嫡妻之尊也要住小院,之前还说是少奶奶心高气傲,没把少爷和国公府上下放在眼里,这哪里能怪她呢,这全是被少爷逼迫的,少奶奶好可怜…少爷好狠心!亏得她们之前还同情少爷娶了个不喜欢的姑娘回来!

丫鬟的心彻底偏向锦云了,甚至还有替锦云抹眼泪的,锦云心里爽翻了,脸上却不露声色,叶连暮憋屈的站在那里,他承认当初是做的过分了些,可那会儿谁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再说了,扔她之前还提醒了她的,可这话他哪里敢说出来,只得忍着各种眼神,各种指责。

老夫人狠狠的剜了叶连暮几眼,然后伸手招呼锦云过来,摸着锦云的脸道,“这些祖母都不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锦云轻摇了下头,“锦云原本很气相公,可是胆子的确因为相公变大了许多,相公也跟我道歉了,还答应我可以随意许三个要求呢,只要他能办到都答应我呢,是不是相公?”

三个条件?叶连暮皱紧眉头,这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越来越过分了,他偏还不能不应,叶连暮点点头,锦云右眉一挑,眸底闪过得逞的笑。

老夫人却是很赞同,做错了就该道歉,怕叶连暮再做什么事来,老夫人拍着锦云的手道,“好孩子,是暮儿亏待你了,你的胆量祖母觉得够大了,他要还敢吓你,祖母定罚他去祠堂跪七天七夜。”

锦云感激的点头,老夫人见锦云这么乖巧,又数落了叶连暮一阵,大体的意思就是,有个这么好的媳妇要好好珍惜,别再胡闹,今儿是国公爷不在,不然他那么胡闹,国公爷不打他三五十棍子才怪,又让他跟锦云作揖道歉,叶连暮都一一照做。

待出了宁寿院,叶连暮就忍不住瞪锦云了,锦云挑了眉头道,“知道不,现在府里都知道我是被你吓了才胆子大的,至于胆子大到何种境地可没人知道呢,你再瞪我,信不信我…。”

锦云二指弯曲,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叶连暮无力的抚额,“你那三个要求是什么?”

锦云轻碰了下鼻子,“我还不知道,国公府上下知道你答应了我三个要求就好,什么时候需要再说了。”

叶连暮却是皱紧眉头,他还真担心锦云会说和离书的事,不过想想,这三个要求肯定不算,因为他办不到,他总有种感觉,这三个要求最后会成为三个黑锅,很黑,黑到她自己扛不住,需要他来顶的大黑锅!

锦云这下气全消了,被小小吓的一回,换来三个要求,虽然不一定会用到,但好歹心安一些不是,遇到什么事他不答应,就把这三个要求拿出来顶住,没准将来,会有很多很多的要求呢?

锦云斜望着叶连暮,“相公,我想到第一个要求了。”

青竹蓦然抬眸,方才不是说没有么,怎么转眼就有了,她想听听少奶奶的要求是什么,就听叶连暮警惕的看着锦云问道,“什么要求?”

锦云摆手一笑,“别紧张,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

“说来听听。”

“你能再答应我三个要求吗?”

青竹,“…。”

叶连暮满脸黑线,坚决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锦云嘴巴微张,正要说话,叶连暮立马道,“你不是很忙吗,赶紧去吧,明天还要去外祖父家道贺。”

锦云皱紧眉头,只是闲的时候闲的要死,忙的时候事又全凑了上来了,越急越会乱,锦云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今儿没心情了,今天是你害得我没心情的,等太皇太后寿宴过了,我要在外面多住两天。”

青竹扯着锦云的袖子道,“少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武举了,他要专心应付武举。”

锦云点点头,“我没忘记,我忙我的,他忙他的,互不耽搁。”

锦云安然无事的回到逐云轩,让青竹去书房找了本游记给她打发时间,叶连暮么,进了书房,半个时辰后被国公爷和大老爷找去各自一顿训斥了回来。

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锦云去给老夫人请安后便和叶连暮一道出门去了温府,比之两天前温府的清冷,如今的温府可用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来形容。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添乱

这还是第二天,昨天下午估计更热闹,锦云掀着车帘看着,轻扭眉头看着叶连暮,“会不会太过招摇了些,与之前外祖父一家回来的低调反差也太大了,不怕御史台弹劾吗?”

锦云不说,叶连暮还不觉得招摇,可是转念一想,招摇些也没什么,外祖父官服原职,虽皇上以年纪大免了外祖父上朝,可是俸禄依旧,舅舅官拜吏部尚书,专门负责京都大小官员政绩的考核,更何况这会儿舅舅还肩负着武举这等大事,多少世家子弟要参加武举,就想来走走后门呢。

叶连暮想温府才回京,根基未稳,还与右相有恩怨,肯定不会轻易收礼与人把柄的,锦云想了想也是,这官职得来不易,应该倍加珍惜才对。

瞧见国公府的马车走近,温府下人忙笑着迎了上来,一边还不忘吩咐丫鬟,“是表少爷和表少奶奶来了呢,赶紧去通知老夫人和太太。”

迎上来的是位头发半百的老人,笑的皱纹都堆了起来,殷勤的领着叶连暮和锦云进门,走了还没十几步就见一位风姿绰约,年纪约莫三十四五岁的夫人走过来,很自来熟的拉着叶连暮的手就打量起来,“表少爷长的可真是俊俏,不记得表叔母了,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的。”

被人抓着手,叶连暮厌恶的皱紧了眉头,把手抽回来,然后看着领路的总管,总管笑着介绍,叶连暮才知道这人是谁。温老太爷有个庶弟,这女人就是他的媳妇,当年温府两位女儿一个比一个权贵,这些旁支也算是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可随着外祖父离京,这些人怕被牵连,赶紧的撇清关系,如今外祖父回来了,这些人又开始讲骨肉亲情了。

对于这些能共富贵,但共不了患难的人,叶连暮没什么好感,别说行什么长辈礼了,连点头都很勉强了,可那夫人犹不自知。把眼睛锁上了锦云。用很挑剔的眼光把锦云从头扫到尾。最后皱眉道,“你外祖父当日离京全拜右相所赐,你怎么还娶了他的女儿。甚至还为了她毁了永国公府的亲事。”

这是指责叶连暮做的不对,锦云很无语,娶她进门都过去多久了,她现在还提这事,也不嫌老掉牙了,还当着她的面说她不如上官琬,锦云翻了个白眼看着叶连暮,“相公,你表叔母不大喜欢我呢。”

叶连暮捏了捏锦云的手,眸底全是宠溺的眼神。“外祖父外祖母喜欢你就够了,我们先去见外祖父吧。”

那夫人的脸色顿时很尴尬了,讪讪的笑了笑,忙去招呼别人了,叶连暮牵着锦云往前走,总管很鄙夷的道,“以前老太爷和老爷在柳州的时候,这些人恨不得躲的远远地,如今老太爷回来了,一个个又上杆子巴结,老夫人和太太脾性好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她们就愈发嚣张了。”

锦云很无语,皇亲国戚最怕什么,就怕这些人啊,仗势欺人还背后拾掇,可别因这些人毁了温府的清誉。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锦云就瞧见温宁如一只蝴蝶般跑了过来,一身翠绿色裙裳,头上梳妆双髻,上面点缀着珍珠,面容玲珑精致,虽然才六七岁,但绝对是个小美人了,而且规矩极好,上前福身行礼,软嚅的唤了声表哥表嫂。

叶连暮拨弄了下温宁的头,问道,“这么赶不及的去哪儿?”

温宁指着闻言的院子道,“顷哥哥让我去给大哥报个信,他就快要生不如死了,我不要大哥死。”

温宁说完,拎起裙摆就往温宁的院子跑,生怕晚了一步,后面丫鬟紧紧的跟着,锦云扯着嘴角问叶连暮,“不会是要给他娶亲吧?”

叶连暮猜想也是,便抬步往温老太太的院子走,果然,里面再说亲,说的人还是锦云认识的,是上官凌,上官琬的妹妹。

温老太傅与永国公关系很好,老夫人很喜欢上官凌,想着之前叶连暮愧对永国公府,就想再结成亲家,只是不好再娶上官琬,再者温彦的性子与上官琬也不合,便看中了上官凌,正巧今儿上官凌也来了,不少夫人都夸赞上官凌,老夫人就动了心了,就细细的观察了下上官凌,举止谈吐规矩都不凡,是个大家闺秀。

今儿来的夫人大多都带了女儿来,什么意思老夫人心里也明白,便夸赞上官凌,又问了问她可许配人家了,也算是旁敲侧击永国公府大太太的意思,看她有没有那个结亲的想法,永国公府大太太对温彦是赞不绝口,对这门亲事是不反对的。

如无意外,话到这份上也算是定下了,此时,锦云和叶连暮正走到屏风处,正要进去,就觉得袖子被人拽住,叶连暮回头就见到两个人,温宁和叶容顷。

叶容顷往屋子里探了一眼,然后小声道,“连暮表哥,温彦表哥让你救他出苦海。”

叶连暮瞪了叶容顷一眼,“尽给我出难题,他的亲事我怎么管?”

叶容顷耸了下肩膀,无辜道,“连暮表哥,你别瞪我啊,这主意是七王兄出的,他说你大义凛然,能帮皇兄,肯定不会丢下温彦表哥不管的。”

说完,叶容顷立马跑了,他可不想再传话回去了,不然还得再回来,想不到他堂堂十王爷,竟然沦落到跑腿小厮的地步了!

锦云掩嘴轻咳一声,扫了叶连暮一眼,抬步就饶过屏风进去了。

屋子里,谈笑之声戛然而止,都望着锦云含笑不语,眸底都带了一丝瞧热闹的笑意,方才她们可都听出了温老夫人对上官凌的喜欢,会不会喜欢右相的女儿呢,当初温老太傅可是被右相逼着离京的。

锦云上前行了礼,温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皱眉,“暮儿怎么没跟你一起?”

锦云低声咒骂了叶连暮一眼,又利用他办事,锦云笑道,“相公原是与我一起的,只是在半道上听丫鬟说要给温大少爷议亲,相公才想起来把前儿温大少爷求他的事给忘记了,就去找温大少爷了,让我先来给外祖母请安了。”

温大太太亲昵的拉着锦云坐下,嘴上却是笑骂温彦,“他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还尽会给人添乱,让暮儿以后少理会他。”

锦云讪笑,可不敢真点头,转而问道,“舅母真给温彦表弟议亲了?”

温大太太笑道,“还没,哪能那么快。”

锦云当即松了一口气,温大太太不懂了,没给彦儿议亲她怎么倒松了口气,便多问了一句,“彦儿到底求了暮儿什么事?”

锦云挠着额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什么赐婚。”

温大太太眉头一皱,完全听不懂锦云说什么,恰好此时丫鬟提醒道,“太太,表少爷来了。”

温大太太满腹疑问呢,也顾不得一屋子太太在了,直接问叶连暮,“暮儿,锦云说的赐婚是什么赐婚?”

锦云却是松了口气,有些话她实在没脸说出来,真愁怎么阻止语言呢,他就来了,那她就不管这事了,就听叶连暮云淡风轻的回道,“温彦羡慕我与娘子成亲前就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了,就央求我向皇上替他也讨要份圣旨,就这个事,我一时给忘了。”

温大太太听后直想去骂温彦,但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得替儿子遮掩,温大太太对温老夫人道,“来京城的路上,我就跟他说了,要在京都给他找门亲事,当时他就说要学暮儿,我当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没想到他还真的胡闹上了,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管他的事。”

温老夫人拨动手里的佛珠,摆手无奈道,“他既是存了这份心,迟早还是会求到皇上那里去,他若真有暮儿这福气,我也乐意。”

温老夫人说着话,眼睛含笑看着叶连暮和锦云,锦云红着脸低头看地毯,屋子里其余的夫人哪个敢说什么,其实这些夫人家里都有儿子,当时叶连暮和锦云赐婚的消息传遍京都时,那些少爷们哪个心里不羡慕叶连暮,都定了亲了还敢求皇上赐婚,求的还是未来的国母,而他们呢,自己心仪的姑娘不得家中长辈的心,自己又怯懦不敢反抗,注定是有缘无分,心里对叶连暮能不羡慕嫉妒恨?

自家的儿子是没那条件,若有个皇上表哥,早求上了,所以温彦求到叶连暮那里也情有可原,若是能瞧上自家女儿,有份圣旨护着,那可是件大好事呢!

永国公府大太太坐在那里,脸上是笑意,可手里的帕子险些撕破,就是因为圣旨赐婚,害的琬儿被退亲,如今好不容易温府老夫人瞧中了凌儿,结果又是赐婚!害她丢一次脸不够还要再丢一次吗?!

永国公府大太太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总觉得投过来的视线都带着讥笑,不过一想,这些夫人不都想把女儿嫁给温府大少爷,连温老夫人这一关都没过,有什么立场笑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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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逛街(一更)

这般想着,永国公府大太太就把背脊挺直了,没规没距的是叶连暮和温彦,可不是她的两个宝贝女儿有什么错处!

永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她会愁女儿嫁不出去吗?

一屋子夫人和姑娘,叶连暮也不好多待,所以请过安连凳子都没坐,便寻了个理由找温老太爷去了,温老夫人自然不会留他。

锦云就在屋子里听她们说话,温大太太坐不了一会儿就要出去迎客,锦云坐的难受,就帮着温大太太迎来送往,那些夫人也知道温府忙,也不多打扰就都走了,然后约温大太太去赏花赴宴,亦或是改日在登门拜访什么的。

送走了最后一拨人,温大太太揉着肩膀,苦笑道,“太长时间没应酬人了,脸都笑僵了,还是觉得在柳州的日子清净。”

温老夫人嗔怪她道,“往后这样的日子怕是少不了了,过段时间就习惯了。”

温大太太笑着点头,是啊,当初离开京都,不也不习惯柳州的清净,不也习惯了清净日子,什么东西,时日久了都会适应,只是,“那些礼品该怎么处理?”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锦云抬头就见温老太爷中气十足的迈步进来,赶紧起身行礼,温老太爷捋着胡须笑了笑,眸底带着三分疑惑三分赞赏,坐下便道,“暮儿说你都看出来温府大肆收礼有问题,你说说,这些礼温府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锦云狂晕。扯着嘴角看着温老太爷,“锦云只是和相公闲聊了两句,不敢班门弄斧。”

“但说无妨。”

锦云挠着额头,这下是推不掉了。锦云只得硬着头皮道,“外祖父收这些礼,一来是不好拒绝,二来也是想趁机看看各方势力对待温府的态度,只是这么大而广之的收礼,即便是祝贺升迁之喜也有结党营私收受贿赂之嫌,所以这礼收了是个麻烦,难保明儿不会有御史台弹劾。”

温老太爷赞赏的点点头,“听暮儿说你不赞同把这些礼还回去?”

锦云无语,他怎么傻乎乎的什么都跟温老太爷说。说就说了吧。还把她给拉了进去。她一个外孙媳妇怎么好管温府的事,锦云想踹叶连暮了,不过还是回温老太爷道。“既然要还回去,又何必收呢?”

温老太爷大笑道,“不愧是右相的女儿,心思玲珑,这礼收了还不得,留不得,真是愁煞外祖父了。”

外面叶连暮迈步进来,边走便道,“外祖父,这一局我赢了。那幅字画可以给我了吧?”

温老太爷瞪了叶连暮一眼,“外祖父还会骗你不成。”

叶连暮被瞪的极其无辜,谁知道你会不会赖账啊,他苦头婆心求了半天,用尽办法才让外祖父松了口。

温大老爷也走了进来,愁眉苦脸道,“那一屋子的烫手山芋,你倒是帮舅舅想个辄。”

叶连暮叹道,“要真是山芋,我跟娘子就帮你吃了。”

温大老爷笑说要真是山芋就不必愁苦了,转而坐下看着温老太爷,几人就在屋子里商议,叶连暮也在想,锦云坐在那里,听到琼林书院四个字的时候,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转而问叶连暮,“外祖父与琼林书院的院长很熟?”

叶连暮不解锦云为何这么问,还是点点头,“据说外祖父与祖父还有琼林书院的孙院长当初有同窗之谊,方才孙院长还来劝说外祖父去琼林书院教书。”

太傅,太子的老师,若是去琼林书院教书,只怕天下学子会趋之若鹜。

叶连暮直勾勾的看着锦云,瞧见锦云眸光四溢,忍不住看怔了眼,直到锦云拿在在他跟前晃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还有些脸红,好在没人注意,否则真丢脸,不过锦云没注意,还当他是想办法想的入神了,对他勾勾指头道,“不就是一堆有问题的贺礼么,既然不能收,不如找个能收的,再送出去好了?”

能收的?叶连暮望着锦云,“你是说送给皇上?”

锦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准确的说应该是琼林书院,皇上不是愁没人用吗?那里可是出人才的好地方。”

叶连暮听得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捏锦云的鼻子,正要问她脑袋是怎么长的,转的这么溜,主意一个接一个的,那边就听到好几声咳嗽声了,叶连暮一抬头就见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准确的说是盯着他那只捏锦云鼻子的手,叶连暮尴尬的把手收回来,锦云恼死他了,动手动脚,亏她还帮他出主意!

此时,外面有丫鬟进来道,“饭菜准备妥当了,是这会儿就用吗?”

温大太太瞅着温老夫人,温老夫人便道,“先吃饭吧,也不急这么会儿。”

丫鬟出去,没一会儿就一溜烟七八位丫鬟端了托盘上来,上了桌子就有说有笑了,一顿饭吃得很是尽兴。

吃过午饭后,叶连暮就跟温老太爷和温大老爷去了书房,锦云留下陪温老夫人,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叶连暮便来找锦云了,然后一同出府,温大太太亲自送到大门口。

锦云先上的马车,掀了车帘看温大太太叮嘱叶连暮,竖起耳朵来,隐约听见几个字:回头让丫鬟煎了给锦云服用。

等叶连暮上了马车,锦云就忍不住问了,“舅母让你煎什么给我吃?”

叶连暮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道,舅母给了我张药方,你自己看吧。”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张纸给锦云,锦云好奇的打开看着,然后胡乱的就揉成了团丢马车里了,叶连暮更纳闷了,“什么方子?”

锦云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不吃。”

锦云的医术怎么可能骗的过叶连暮,要是不知道会直接就扔了么,叶连暮好奇了,“你不说,那我去问舅母。”

说着,就掀车帘吩咐车夫了,锦云真怕了他了,红着脸,低声道,“生子秘方。”

锦云那蚊子哼的声音,叶连暮压根就没听见,“你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锦云磨了下牙,暴吼道,“生子秘方!”

叶连暮的耳朵险些丢锦云这一吼立马了,瞪了锦云一眼,然后把纸团捡起来,稍微平整了下,正要踹袖子里,就听见车夫说话了,“少爷少奶奶,能不能把那生子秘方给奴才一份,奴才娶妻也有两年了,一直不见生养…。”

锦云一把抢了叶连暮手里的纸团,递了出去,“拿去吧,祝你早生贵子。”

车夫喜的合不拢嘴,忙接在了手里,“借少奶奶吉言,少爷少奶奶夫妻恩爱,一定三年抱两,回头奴才誊抄一份,就把秘方给您送去。”

车夫一分心,马车就不稳了,一晃荡,锦云险些撞到车身上,幸好叶连暮眼疾手快,把锦云抱在了怀里,紧紧的禁锢着,笑道,“三年抱两,咱们得抓紧了。”

锦云红着脸呲牙,“急什么,等第三年,一次生两个!”

叶连暮,“…。”

叶连暮哭笑不得,三年抱两不是这么理解的好不好,叶连暮忍不住握着锦云软如柔荑的手,轻轻的磨蹭着,仿佛在把玩一块上等美玉一般,锦云也没注意,她还想起来别的事,忙问叶连暮,“我们不用进宫吗?今天不是皇上迎娶沐贤妃的大喜日子?”

叶连暮把锦云板正了看着她,“你不是不喜欢进宫吗,所以我跟皇上说今儿有事不去参加他的纳妃宴了,你要是想去,现在也不迟。”

锦云抖了下眼角,谁想去了,她就是随口一问,锦云连忙摇头,“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我去街上逛逛。”

“我正好没事。”

马车到正街口停下,锦云和叶连暮便下了马车,青竹和珠云紧紧的跟着后头,跟着锦云从一个小摊子走到另外一个小摊子。

叶连暮在一旁看着,见锦云拿起发簪看了看又搁下,眸底还带了失望之色,青竹便疑惑了,与珠云两个对望,少奶奶眼界很高,就是相府那些发簪都没几个能入的了少奶奶的眼,这些小摊子上的簪子都是低等货色,玉质低劣,根本不符合少奶奶的身份,少奶奶要买簪子也该去那些大铺子才对啊!

青竹望着锦云,“少奶奶,这些簪子就是买了也不符合您的身份,要不我们去前面的金玉阁或是满堂春瞧瞧,那里的玉饰在京都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