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武官瞅着叶连暮,心里有些纠结,他们一边希望这个问题得到妥善的解决,可又不希望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是叶连暮,这些文官武官的心里岂能不清楚,叶连暮是皇上的亲信宠臣,皇上一心想把兵权交给他,虽然现在他连武举都参加不了,想要接触兵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他一来就解决了他们这些做了半辈子将军的人都没办法没胆子解决的问题,今儿之后,只怕他的威望要在他们之上了,要是再给他解决了伤残将士的问题,只怕在军中提及他,那些将士们都会欢呼雀跃,待到哪一日他被分配到他们手底下…情形会如何?

十有**会一呼百应,若是意见相合倒也罢了,若是意见不合?只怕他们会被架空兵权!

那些将军面面相觑,神情凝重,不懂右相这是在压制叶连暮还是在帮他,未进军营,先赢军心,若这是右相的一步棋,那这招棋走的是又险又高!

右相在朝廷上虽然做不到一呼百应,可这难处理的问题人家要丢给自己个的女婿处理,谁会傻到站起来说不行?谁敢说不行,以右相的性情一准就丢给谁了,到时候处理不好,丢脸是小事,丢官就麻烦了,所以一个个都站出来说右相说的有理,能者多劳,这伤残士兵的问题叶大少爷一定能处理好!

这高帽子叶连暮戴的要吐血,跟右相斗,就凭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官威就能活活压死他了,你处理的好,就给你更难的,你处理不好,你就给本相回家吧!

散朝后,叶容痕留下叶连暮在御书房说话,叶容痕也是个俊美绝伦的男子,又身着龙袍,气势非同小可,可叶连暮与他打小一处长大,随意惯了,坐在那里看着叶容痕,想不通,“都是右相的女婿,他怎么现在处处针对我不针对皇上了?”

叶容痕正端茶轻啜,闻言一口茶喷出去,瞪眼道,“我都被欺压了四年,你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天!”

这话倒是真的,不过说四天肯定不止,只是他不像叶容痕天天跟右相见面,幸好不用天天见面,叶连暮心底庆幸不已,那边叶容痕把茶盏搁下,随意的问道,“锦云就没向右相说说情,让他别处处针对你?”

“她不幸灾乐祸我就心满意足了,”叶连暮心里想着,嘴上也说了出来,常安公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连暮,几时叶大公子变得这么委屈了?叶大少奶奶果真那么彪悍的敢在叶大少爷跟前幸灾乐祸吗?常安瞅着叶容痕,不由的轻叹一声,昨儿晚上,皇上在宁馨宫与苏贵妃说话,皇上很认真的打量苏贵妃,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可他知道皇上看的不是苏贵妃,他想从苏贵妃的脸上瞧出来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再看了苏贵妃跳舞后,皇上还随口问起叶大少奶奶是不是真的不会跳舞这回事,苏贵妃当时鄙夷的口吻,让皇上心生不悦,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最后没留宿宁馨宫就是最好的证明,常安公公叹息,早知道苏二姑娘与传闻大相径庭,皇上会对她上心,当初又何必与右相闹个不可开交,如今她已经是叶大少奶奶了,再后悔也没用了。

叶容痕有些凌乱,虽然这在他意料之中,可叶连暮的话还是忍不住让他开怀大笑,比起赵峥告诉他,叶连暮被锦云踩过,还不止一回,幸灾乐祸又算得了什么呢?

叶容痕的笑让叶连暮很不爽,站起来道,“皇上的字写好了没有?”

叶容痕随手一挥,常安就拿了个画轴来,还有个大锦盒,递到叶连暮跟前,恭谨的道,“这是皇上让奴才去御香坊挑的上等香木。”

叶连暮怔过眼去看叶容痕,叶容痕没说话而是另外换了个稍稍凝重的话题,“朕昨晚让人去行宫外暗查了下,发现有人蒙面偷溜出行宫,潜进右相府,被活捉时无意发现当初你派去查探消息的暗卫并没有死。”

叶连暮倏然睁圆了眼睛,“没死?”

叶容痕也纳闷呢,可暗卫回禀的就是这话,暗卫亲耳听见右相府的暗卫在缉拿了北烈暗卫,敲晕后,哼了鼻子道,“二姑爷派人来查探也就罢了,又来一批!”

另外两名暗卫面无表情的道,“他们可没那么好运气了,昨儿我还与他们过了招,以前能在三招以内拿下他们,如今三十招都不一定能够了。”

暗卫只说了这两句,叶容痕也只知道这两句,叶连暮眉头扭紧,“抓了他们,不杀也不放了,他想做什么?”

叶容痕却脸色沉冷,三招之内就败了,右相的暗卫到底有多强?是知道暗卫是他们派去的,所以没直接杀了?不过两人倒也不怕暗卫泄露什么秘密,这些暗卫训练至今,执行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去右相府,结果一去不回,最多右相知道他们在哪里训练,手里有多少人罢了。

叶连暮望着叶容痕,这群被抓的暗卫他们要不要找右相要回来?派人去查探消息肯定触怒右相了,要是再开口,无疑是老虎嘴里拔牙,叶连暮思岑了几秒,抬眸看着叶容痕,“北烈一行人何时离京?”

那日的接尘宴,锦云没来,叶连暮也没来,去了小院后,叶连暮昨天才进宫,叶容痕对此甚为不满,“这几日你跑哪里去了,都不见你人影,若不是武举的事,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去?”

叶容痕还不知道锦云要开铺子的事,不过这天下第一香几个字写出来,他隐约能猜出来些什么,毕竟锦云说过每年要付三万两银子,她就算陪嫁再多,也不可能每年都能拿出来三万两来,叶容痕很好奇,“她要了两百名暗卫,甚至主动提出支付暗卫的开销,她打算做什么生意来挣银子?”

叶连暮轻咳了一声,“皇上不会想参一股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银票

叶容痕手指轻拨了下龙案,挑了下龙眉,“我昨夜做梦向你借了一百万两银子,今天你上表的奏折告诉朕,朕要做个明君,将来会很穷,不能剥削穷苦百姓,我只好剥削你了…。”

叶连暮满脸黑线,这是神梦示警吗?皇上要参一股,他不知道锦云同意不同意,不过当初锦云找他也是为了找个后台,不过他很纳闷,右相做她后台不更好么,叶连暮略微思岑了两秒,想锦云这两天还在为银子不够发愁,想来多皇上一个靠山她不会拒绝,便道,“她要做生意的事只怕右相都不知道,皇上要参一股,我把自己的那一半让一半给你,入股的银子三万两。”

常安站在一旁,听得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店铺的四分之一,入股三万两银子?这开的什么铺子啊?

更让常安险些跪下的是,叶连暮说锦云的铺子要开遍大朔,他能做主的只京都这一间,其他的目前还没影,叶容痕抖了下眉毛,确定昨天那梦不是闹着玩的,叶容痕吩咐常安拿银票来,常安真想说让皇上三思,可皇上同叶大少爷做生意,他说这话不是找死么?

常安把银票送到叶连暮手里,叶连暮看都没看就揣怀里了,然后道,“皇上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叶连暮骑马到小院门口,正好锦云也从窑厂回来,锦云还以为他早回来了呢,没想到竟然碰到一起,便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叶连暮牵过锦云的手进院子,吩咐青竹道,“把东西都拿进来。”

锦云好奇的看了一眼,一个大包袱。忍不住有些讶异,这人早上出门就带了份奏折,回来这么多,“不会是皇上赏赐的吧?”

叶连暮捏了捏锦云的手,凤眸夹笑,“都是你最想要和最喜欢的东西。”

这么说锦云倒是好奇了,真想看看包袱里装的些什么,不过还是忍着回到小院才看,这要让丫鬟们瞧见她那么等不及,多没脸啊。等回到屋子瞧见一盒子的香。锦云笑的合不拢嘴。“今儿早上你走了我还后悔没让你找皇上要点香木,怎么说我那八粒醉蝶香也不能打了水漂。”

叶连暮哭笑不得,这么说来。皇上还算很识相了?叶连暮把怀里那三万两银票拿了出来,锦云接过看了两眼,然后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盯着叶连暮,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啊,缺到她满打满算只能开张一楼和二楼,三楼要过后再开张,没想到他手里还有钱呢,“这银票不是你的?”

叶连暮轻咳了一声,“皇上昨晚梦见向为夫借了一百万两银子,又猜出来你要做生意。就要入股,为夫答应把自己的一半让一半给他,这就是入股的钱,有了这三万两,铺子应该可以全部开张。”

叶连暮紧紧的盯着锦云,有些担心她因为他擅作主张而生气,不过锦云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锦云轻耸了下肩膀,四分之一的股可是不少了,他还真大方,不过皇上自己开口了,不答应肯定不行,怎么说也先坑了三万两来给她救急,锦云道,“那一半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好了,不过与皇上做生意可以,我不与朝廷做生意,这是两码事。”

锦云说着,喜滋滋的翻着三张万两的银票,转身就要出门,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叶连暮一眼,“既然铺子皇上也参合了,就不能太便宜他了,你让人进宫告诉他一声,他御花园里有好多的花,让丫鬟采了送小院来,我要是高兴了,所有铺子都可以给他五分之一的股。”

叶连暮,“…。”

叶连暮看着锦云兴高采烈出门的样子,出珠帘前还回头补了一句,别让人知道是我要的,叶连暮只觉得头顶上有乌鸦在徘徊,御花园的花全采了那还叫御花园吗?前脚才说到皇上入股,后脚她就要御花园的花了,他敢肯定,她一直就有把御花园的花纳为己有的想法,只是不敢而已,现在皇上主动送上门来了,用她的话说,送上门的鸭子不宰不傻吗…?

叶连暮也不客气,要跟锦云合伙就得有这种觉悟,所以让赵章进宫告诉叶容痕,叶容痕当时听到赵章的禀告,一张脸憋的那叫一个红,常安更是无语了,“这,不妥吧?”

叶容痕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挥手,“把之前太后喜欢的那几盆花送坤宁宫去,皇后贵妃她们喜欢的也全都搬去,剩下的,全给朕采了。”

常安公公,“…。”

赵章忙道,“只要花瓣,别弄混了,还有各种珍贵花的种子也要,越多越好。”

常安公公险些跌倒在地,叶容痕也几近吐血,“要不要朕再赏她几百亩地种花?”

赵章大汗,想起锦云那句,有多少拿多少,总之不嫌多,不由得扯了下嘴角,“皇上真了解我们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说了,只要皇上愿意给,都让奴才扛拿回去。”

叶容痕真要吐血了,忍不住在赵章跟前抱怨,“这入个股,倒是先把朕给折腾穷了。”

赵章面无表情的脸慢慢皲裂,“我们少爷早就被折腾成穷光蛋了。”

叶容痕无话可说,难怪今儿说入股,连暮二话不说就伸手要钱,敢情自己穷了,找个人一起呢,叶容痕揉着脑壳,让吩咐完事情的常安去拿田契给赵章,常安真哭了,“皇上,差不多就成了吧…?”

赵章此行满载而归,可御花园却闹成了一团,有宫女太监从各个院子里搬花出来,然后把御花园里的花搬走,差不多就是把御花园给变了个样子,不过最终依然花团锦簇就是了,而那些被搬走的花,渐渐的花枝叶分离,整个宫里都在纳闷,皇上今儿怎么了,就是洗花瓣澡也用不到那么多的花吧?

没人知道那些花瓣被偷偷的送出了宫,送到了小院,堆的满满的,锦云一挥手,二十多个丫鬟全丢了手上的活,听锦云的吩咐把这些花给蒸馏了,小院的灯火彻夜通明。

直到第二天上午,丫鬟还在忙活,不过那些花都处理了大半了,看着那么几大车的花瓣最后就得了那么点香水,那些丫鬟都啧啧感慨,这得多少银子才能买到一瓶子?

窑厂送了四种样式的玻璃瓶来,锦云让丫鬟清洗晾干后,把香水小心的装好,再用木箱子小心的存放。

锦云正在屋子里吩咐着,张妈妈急急忙的进屋来,禀告道,“少奶奶,云漪公主去了国公府,点名了要见你,大太太让人找到小院去,没瞧见你…。”

锦云扭紧眉头,云漪公主怎么会去国公府,锦云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国公府要办什么赏花宴会,云漪公主肯定是得了信才去的,去赏花便是,还点名要见她,她没那闲工夫好不好,可现在被人发现她不在小院了,那不是欺骗老夫人和国公爷他们吗?

锦云轻揉太阳穴,然后吩咐张妈妈道,“一会儿你回国公府一趟,就说少爷临时改了主意,带我去了另外一个庄子,前两日我在花园里赏花,被虫子给蛰了,身上起了红疹,大夫说不能见风,也不能与旁人接触。”

张妈妈听得脸色微变,直说呸呸呸,说不吉利,然后才看着锦云道,“还是换个理由吧?”

锦云揽着张妈妈的手,撒娇道,“没事儿的,我忙得连逛园子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不吉利呢,再说了,都说了是前两日了,就这个理由吧,换了旁的理由,指不定云漪公主要来找我。”

张妈妈拿锦云没办法,只得应声出去了,锦云耸了下肩膀,脸色绽放一抹笑来,这下可以正大光明的多住些时日了,没人会想着要她回去了。

小院依旧如火如荼的忙着,因为有了三万两的银子,锦云便吩咐设计首饰的师傅把图纸画出来给她过目,只有她同意了,才能挑选玉石制作,每天大约有十多份图纸送到锦云手里,可能一次让锦云满意的几乎没有,是改了又改,整整修改了四天才定出来二十套精美的首饰,每一套光是图纸就让人看了心生羡慕了,还有玉佩,发簪,手链…只要是大家闺秀喜欢的,都预备上了。

进行图纸设计的同时,锦云还兼顾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制作镜子,有了玻璃,怎么能没有玻璃镜?镜析反应,这是化学课本上学的,锦云还亲自动手做过,虽然与覆盖在玻璃上的不同,可好歹也是在玻璃试管里,原理她还记得,没办法,当年做实验的时候,把玻璃试管打碎了,还割破了手指,印象很深刻。

只是毕竟隔了许多年,锦云有些模糊了,折腾了好几天才弄出来有点儿像镜子,不知道报废了多少玻璃,直惹得青竹和谷竹心疼。

坚持不懈的努力了三天,锦云总算勉强有些满意了,青竹和谷竹两个捧着镜子,惊喜的叫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眉毛里还有一粒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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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简单(二更)

青竹伸手推过去,将谷竹对着镜子的脑袋呼远些儿,笑骂道,“那是灰好不好!”

谷竹不信,伸手擦了擦,第一次擦还在,第二次就挪地儿了,闹的个大红脸,撅着个小嘴,轻声嘟嚷着,“我还以为是痣呢!”

青竹抢过镜子,仔细的看起来,瞥了谷竹一眼,“眉毛里长痣有什么好的,没志气!”

没志气?锦云哑然失笑,她记得眉毛里有痣,人家会说眉里藏珠或草里藏珠,眉毛里有痣是一种幸运痣,怎么到她这儿就是没志气了?

锦云不是看相算命的,瞧见青竹和谷竹两个丫鬟争抢镜子,珠云和南香也参合了进来,心里忍不住腾起一抹自豪感来,锦云由着她们闹,这样清晰的镜子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铜镜即便再光亮,能比的过这镜子吗?

锦云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才喝到嘴里,那边哐当一声传来,锦云扫眼望过去,四个丫鬟全傻了,镜子在四人的脚下碎成一片片的,锦云皱紧眉头,青竹几个丫鬟忙跪了下来,憋着张脸,想哭不敢哭,也不敢求饶,“少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四个丫鬟是真被吓住了,少奶奶辛苦了多少天才成功制出这面镜子,少奶奶有多高兴,没想到转眼就毁在她们几个手里头了,几个丫鬟是跪在那里不敢动,不然真要狠心拍打自己的手了,锦云就那么盯着她们,盯得几个丫鬟满头大汗,锦云缓缓的搁下茶盏,起身道,“我是如何制镜子的你们也都看见了,现在镜子被你们打碎了,你们负责制一面赔我,何时制好了。何时用饭。”

说完,锦云迈步走远,临出门前丢下一句,“一人一面镜子!”

看着锦云离去的背影,青竹几个丫鬟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由得把眼睛瞪圆实了。“现在好了,把少奶奶惹生气了!”

南香挠着额头,麻利的爬起来。“还是赶紧制镜子吧,不然少奶奶会更生气。”

珠云却是把地上的镜子捡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撅着嘴,“你说咱们这一不小心,砸了多少银子啊?”

青竹扭眉,“少说也得十两银子吧?”

南香摇头,“我觉得肯定不止,怎么着也得五十两。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够。”

谷竹也捡了两块碎镜子,左右看着,“虽然比铜镜看的清楚,可不结实啊,铜镜经摔,我觉得要不了十两银子。”

青竹睨了她一眼。不赞同,“瓷器不一样不经摔?还有玉镯玉佩,哪个经摔?”

这话堵的谷竹哑口无言,一张脸都憋红了,“我就觉得不要那么多银子。你看少奶奶用起玻璃来一点儿都不心疼…。”

珠云想到锦云在挑选玻璃的时候,就因为玻璃里有一点儿气泡,就挥手说不要了,还有制镜子的时候,毁了多少的玻璃啊,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赞同了竹云的话,“没准儿真不要十两银子。”

青竹有些被说服了,不过还是坚持道,“那是玻璃,跟镜子不是一码事,再说了,打碎的是少奶奶亲手制的,能是十两银子就能买到的吗?”

几个丫鬟不再争辩什么,只要东西出自少奶奶的手,那就是无价之物,还是赶紧遵照少奶奶的吩咐把镜子制出来吧,几个丫鬟一合计,就开始动手了。

锦云走在院子里,心里完全没有把镜子的事放在心上,她与青竹她们不同,一面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和修饰的镜子在她眼里也就两块钱的事,换成铜板没有多少,她想看看这几个丫鬟学会制镜子了没有,估摸着从明天起,就可以大量生产镜子了。

锦云总结了来小院这十几天所做的事,之前的目标差不多都完成了,店铺这两日就能完工了,锦云心里有些雀跃,她决定了,明天去逛街,好好放松放松!

锦云打定主意,就去了书房,虽然在外面,可要是叶连暮不同意,她也很难出去。

锦云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传来,是叶连暮的,正在训斥人,“谁准许你去风月阁的?”

锦云推门的手顿住,就听屋子里传来嚅软的说话声,“皇兄说他去风月阁会有文武百官联名斥责他,我就想看看是什么龙潭虎穴,谁知道是一群女人啊…脸上好痒!”

叶连暮瞅着叶容顷一脸的大红包,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吩咐赵章道,“去喊少奶奶来。”

叶连暮话音才落,叶容顷立马拔高了声音,“喊她来干嘛?她肯定要笑话我!”

叶连暮扫了他一眼,“不喊她来,那我就去请太医来了。”

叶容顷立马焉菜了,“要让人瞧见我满脸包的样子,我脸往哪里摆啊,连暮表哥,请个大夫不行么?”

赵章面无表情的道,“我们少奶奶医术很高。”

叶容顷回头瞅着赵章,然后又盯着叶连暮,脑袋里飘过锦云的样子,小眼微微眯起,“是不是真的啊?”

锦云在外面轻咳了一声,然后推门进去,瞧见叶容顷撇过头来,锦云吓了一跳,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好记下,“相公,这是谁啊?”

叶容顷一张脸顿时紫成茄子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很难看,可至于难看到都认不出他来了吗?叶连暮嘴角微微弧起,指了叶容顷给锦云道,“是顷王爷。”

锦云知道是叶容顷,不过就是想逗逗他,忽而睁大了眼睛望着叶容顷,问他怎么弄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叶容顷又气又羞,撇过头不搭理锦云,赵章就回了几句,他办差从风月阁前路过,见到乔装打扮的叶容顷大摇大摆的要进风月阁,就跟了进去,谁知道叶容顷一进门就要喝花茶,老鸨妈妈顿时大笑出声,上下瞅着叶容顷,问他毛长齐了没有?

叶容顷哪懂这些啊,没理会她径直往前走,找了个地方坐下,一阁楼的人全都盯着他,这年头好这口的人多,有五六十岁的老翁,可还没有七八岁的孩子呢,他懂什么啊?不过有客人进门,虽然穿的普通,可气质不凡,那目空一切的样子可不是寻常人能坦然做的出来的,当下问了句,有银子吗?

叶容顷有跟叶容轩出门,大额银票找不开的情况,所以特地换了小面额的,还有银锭子,老鸨妈妈看的直泛精光,管你是几岁呢,有银子就一切好说,当即吩咐几个姑娘过来招呼叶容顷,叶容顷长的粉嫩一团,看着就喜欢了,当即扑了过来,手里的香帕拂过叶容顷的小脸上,一口一个爷的叫着,把叶容顷吓了一跳!

那香粉呛鼻,当即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躲,直嚷嚷是来喝茶的,惹的满阁楼的人大笑不止,真是个小孩,喝茶喝道青楼来了。

那几个负责招呼叶容顷的姑娘就要抓叶容顷,叶容顷左躲右闪,虽然有师傅教他学武,可喜欢偷懒,哪里学到几分真本事,又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训诫,很快就被人抓住了,就差没喊出自己是十王爷的身份了,赵章怕叶容顷失了王爷身份,就站出来让人放了他。

赵章时常跟在叶连暮身边,常帮叶连暮去皇上办事,便是门口的守卫都认得他是叶连暮的人,不用看进出宫的腰牌,叶容顷肯定认识,当即跟着他走,只是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两个熟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叶容顷虽然小,经过方才那么一闹,那么些人的笑话也知道风月阁是做什么的了,不敢回宫,死活拽着赵章要找叶连暮。

赵章无奈,又不能丢下他不管,只好把他带了小院来,谁料到半道上叶容顷的脸竟然痒了起来,等到小院的时候,脸上已经好多红包了。

锦云听到赵章说这些,叶容顷站在一旁眼睛险些瞪出来,锦云掩嘴打趣,“人家喝酒上脸,脸会红,你这喝个茶也上脸呢,红晕没化开成红疙瘩了?”

叶容顷能气抽过去,坐在那里双手环胸闷气,叶连暮轻咳了一声,对锦云道,“就别打趣他了,那一张脸我瞧着都难受,赶紧给他治治吧。”

锦云走到叶容顷身侧,凑近了看他的脸,瞥头对叶连暮道,“有刀吗?这些红疹要挖掉,不然明天化脓就没得治了。”

叶容顷鼓着嘴,恶狠狠的瞪着锦云,“本王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少吓唬我。”

锦云轻耸了下肩膀,一脸不信就算了的表情,锦云什么话不说,这反倒让叶容顷胆怯了,委屈的望着叶连暮,叶连暮揉太阳穴,不懂锦云怎么这么爱捉弄叶容顷,“娘子?”

锦云挑了下眉头,“要我治也可以,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叶容顷睁大了眼睛。

锦云扫了叶容顷一眼,小屁孩,不是跟你提条件好不好,瞪着我做什么,“我明天要逛街。”

叶连暮揉额头,叶容顷一挥小手,“这算哪门子条件,我答应你了。”

锦云捏捏叶容顷的脸,呲牙,“你答应有什么用啊?”

叶连暮点头,“赶紧给他治吧。”

锦云笑庸如花,转头吩咐赵章,“倒半杯酒,掺了水拿来。叶连暮疑惑,“就这么简单?

第一百五十七章 摆设

锦云轻笑一声,点点头道,“就这么简单,他这是中了辛苡花的毒,辛苡花和酒水混合会是很好的春药,喝的酒水越多,药性越强,像他这样,半个月内,没有沾过滴酒的才会半个时辰之内有中毒迹象,一般人最少也要半个月才会发作,我想进了风月阁,还能在半个月内不喝酒的人,应该找不出来第二个。”

叶连暮听到春药,还担心的看了眼叶容顷,怕他小小年纪落下什么后遗症,听完锦云说的话,就放心了,喝的酒水越多才会显现药性,半杯酒应该不算什么,风月阁他也去过几回,虽然每回只是听听曲子,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便是心底有股冲动,好在他克制的住,今儿总算明白了,原来是风月阁内的胭脂水粉味和酒水的作用。

叶容顷听到中毒还想派人去查封了风月阁替自己报仇,可是听到最后锦云说像他这样的找不到第二个的,怎么听都像是他自找罪受,叶容顷满肚子憋着小火,待赵章端了杯酒来,他一饮而尽,喝的快了些,呛着了。

叶容顷这下脸更红了,不满道,“风月阁那样的地方,皇兄怎么还允许它在京都一直开下去?”

叶连暮被问的哑然,这叫他怎么回答,锦云呲了鼻子道,“的确该好好问问,为何男人可以随意去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人就必须在家相夫教子,守三从四德。”

锦云随口抱怨了一句,叶连暮怔鄂的看着锦云,叶容顷眉头皱起,“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锦云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天经地义?还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样的道理。”

叶容顷张大了嘴巴,用惊讶的眼神上下盯着锦云,难怪她想去风月阁那地儿玩了。原来她跟别人想的不一样,叶容顷偷偷的瞄了叶连暮一眼,低声问,“她不会是想出去左拥右抱,你在家你相妇教子吧?”

叶连暮一张脸青的发紫了。他一直知道锦云不同寻常人。可还没听过锦云说这样的话过,不由得沉了眉头,这些话右相肯定不会教她的。她从哪里学来的,叶连暮皱眉道,“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

锦云扯了下嘴角,完了,一时忘记说的过火了些了,锦云挠着额头,很无辜的问,“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叶连暮满脸黑线,她学过《女诫》、《女训》没有。肯定没学过,不然怎么会这样想,那边叶容顷已经跳起来了,“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不对,你那样想,要让御史台知道了。不用唾沫淹死你就是你命大了!”

锦云抚额,她今儿肯定是抽风了,不然怎么会说那些话,说了也是白说,锦云翻了个白眼。“御史台怎么会知道?”

锦云左右瞄瞄,最后眼睛落在叶容顷的身上,正要说要不要杀人灭口,就见叶容顷气呼呼的对着叶连暮,断言道,“这女人脑袋肯定不正常!”

叶连暮也担忧的看着锦云,锦云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黑线,她觉得若是她再多说两句离经叛道的话,估计要被送去给太医诊治了,别说,锦云猜的还真对,叶连暮已经在怀疑她是不是这些天太忙了,把自己给累病了。

锦云轻揉太阳穴,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叶连暮忙跟了过去,叶容顷也紧紧的跟着,追着锦云后头问,“你为什么会那样想?”

锦云四十五度眼角,淡淡的眸光回头看着叶容顷,“小屁孩,你知道太阳为何东升西落,这棵树叶子是绿色的,花是红色的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要是知道有些地方只有女人,就连皇帝都是女人,你还不得说我疯了。”

只有女人?就连皇帝都是女人?叶容顷一张嘴早已成喔形了,回头望着叶连暮,“她说的是真的吗?”

叶连暮摇摇头,他没听说过啊,叶容顷眨巴眼睛,来了兴致了,希意的望着锦云,“是哪儿,你说给我听听。”

锦云脑壳生疼了,不知道跟叶容顷说武则天的故事合不合适,最后干脆把女儿国搬了出来,独独一个女儿国不好说,锦云便跟叶容顷说起了故事,每个小伙伴都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没错,就是《西游记》!

西游记,经典版本,各种翻拍版,动画版,锦云都看过,想锦云小的时候,电视剧还不是很多,不像现在这样泛滥,那会儿《西游记》就会播了又播,已经看到见了上个情景就知道下一个情景是怎样的,所以跟叶容顷讲起来,可谓是小菜一碟,听得叶容顷津津有味。

拉着锦云不许她走,一定要她一口气说完,锦云毁的肠子都青了,从大中午讲到日落西山,要不是锦云饿的没力气,叶容顷都恨不得锦云不停歇的讲下去,叶连暮听了一会儿,他与叶容顷不同,怎么说也是大人了,知道那是虚构的故事,忍不住抹了下额头的汗珠,还好是虚构的故事,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故事锦云是从哪里听来的?

吃过晚饭后,叶容顷就坐在那里啃着瓜子,听锦云讲故事,直到叶连暮来轰人,叶容顷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遵从锦云的吩咐: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锦云揉着胳膊和颈脖子,嘟嚷道,“口渴死了,跟我倒杯茶。”

叶连暮果真倒了杯茶递到锦云跟前,“都说了几个时辰了,还没说完呢?”

锦云咕噜噜一口气喝完,幽怨的看了叶连暮一眼,“故事太长了,最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说完,我还要一杯茶。”

叶连暮见锦云一直揉肩膀,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你那几个丫鬟呢,渴成这样了都没人给你倒茶。”

锦云也很纳闷呢,按说制个小玻璃镜不费多长时间啊,怎么就是不见人影呢,锦云正欲起身,那边一阵脚步声传来,就见四个丫鬟抬着面大镜子走进来,喜不自胜的道,“少奶奶,您看这个怎么样?”

锦云坐那里没动,几个丫鬟把镜子送到锦云跟前,叶连暮瞧那镜子,很是惊叹了回,下意识的看着锦云,锦云却微微皱眉,“不是让你们制小镜子的,怎么弄个这么大的?”

四个丫鬟顿时噎住了,呐呐声回道,“那些小玻璃都被奴婢们给弄毁了,最后就剩了这块大的…。”

锦云很无语,小的全毁了,大的倒成功了,锦云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把垂着脸颊一侧的散发勾在耳边,指着梳妆台道,“就搁那里吧,明天让工匠给我做个穿衣镜。”

青竹几个忙小心翼翼的搁下,这玻璃有多容易碎,她们可是领教过了,少奶奶没责怪她们,应该就是过关了,总算是可以吃饭了,饿肚子的感觉真不好受。

安放好后,几个丫鬟就跟锦云行礼,然后要退出去,临走前,南香实在忍不住问了句,“少奶奶,那么大块镜子得值多少银子啊?”

锦云被问住了,玻璃和玻璃镜子在现代是廉价商品,可在古代却是奢侈品,至少目前没有,锦云望着叶连暮,“相公,你觉得定价多少较为合适?”

叶连暮走到镜子处,细细的看了看,又看了看铜镜,最后指了铜镜道,“比这个贵十倍?”

锦云险些被口水噎住,这面铜镜连着梳妆台,用的是梨花木要五十两银子呢,光是这面铜镜最少也要个十两银子,这面镜子要一百两,锦云毫不犹豫的吐出来两个字,“奸商!”

叶连暮尴尬的红了耳根子,“五倍?”

锦云摇头,叶连暮继续猜,“三倍?”

锦云知道让他这样猜为难他了,直接道,“若是同样的梳妆台,用的是我这样的镜子,一样的价格,相公选哪个?”

叶连暮睨了锦云一眼,这还用选吗?长眼睛的都知道选哪个,听她的意思似乎要定一样的价格,就听锦云笑道,“虽然镜子清晰一些,可比不上铜贵重,铜镜能挣三两,我至少能挣九两以上,香药房价格昂贵的东西太多,总要有些物美价廉的东西来平衡下口碑。”

若只卖镜子,那价格肯定不低,实在是别的可卖的东西太多了,而且锦云想的是若是京都每户人家,正房小妾,以及那些大家闺秀们都要一个,其中的利润不会低了。

锦云想着,眼睛都闪出光来,看到叶连暮直摇头,想到什么,蹙眉道,“这样一来,铜镜就很少人买了,只怕会徒惹事端。”

锦云走到一旁的小榻上坐下,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你跟皇上两个是摆设吗?”

叶连暮扯了下嘴角,她不会是想做甩手掌柜吧,这么大块肥肉,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睛盯着呢,没有大靠山,根本撑不了两个月,锦云和他当初都不想人知道,如今多了个皇上,那也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主,叶连暮眉头微皱,看来出了事,还得他出去照应,回头国公府那些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棉花糖

锦云坐在那里,神游了好一会儿,青竹吃过晚饭后端了水来,锦云洗漱一番就上床歇下了,听到隔壁有大动静,锦云扭了眉头,“顷王爷在干吗呢?”

青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如实回道,“顷王爷在翻跟斗,说是体验下筋斗云是什么样的感觉。”

锦云满脸黑线,在床上翻跟斗?一米都翻不了,还想体验下十万八千里什么感觉?完了,她不会祸害了个小盆友吧?

锦云还真的没想错,第二天一早锦云起来,洗漱完,就见叶容顷拎了个大棍子摆了个造型站锦云跟前,还转了下,十分得意的道,“怎么样,像石猴么?”

锦云石化,眉毛一抖再抖,“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真像。”

叶容顷恹恹的把棍子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肯定是因为没长毛。”

然后,一把掀了珠帘,扯着嗓子喊,“小栗子,小栗子,喊错了,赵章,赵章,赵章…。”

赵章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容顷,叶容顷吩咐道,“你去皇宫,把皇兄养的那两只猴子的毛给我剪了拿来,我要变身。”

赵章,“…。”

赵章很凌乱,让他去皇宫取猴毛?赵章无力的看着叶连暮,叶连暮头疼,“还是你自己回去取吧。”

叶容顷不干了,撅着嘴道,“故事还没听完呢,皇宫我早玩腻了,我过几天再回去。”

锦云双手拍着脸颊,叶容顷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睛看着锦云,“你干嘛自己扇自己?”

锦云额头青筋一蹦一蹦的,青竹抿了下唇瓣,当初她们见锦云拍脸。也是这样问的,谁见了都问一次,少奶奶早受不住了,忙替锦云回道,“我们少奶奶这是在美容。不是自虐。”

锦云却是反问叶容顷。“你都不用回去上课吗?”

叶容顷坐到椅子上,甩着双腿,“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生说的,本王爷很听话。”

叶连暮扫了他一眼,打击道,“你读的那几本都不够你出宫的。”

一屋子的人都捂嘴笑,叶容顷一张脸涨成青紫色,锦云也知道他比较可怜,宫里头没有他这么大的孩子,能跟他玩的只有宫女和太监。那些人不敢放肆,他要做什么,哪怕是简单的翻个跟斗,都会担心他有个万一要担责任出言阻止,叶容轩也搬出宫住了,皇上忙着处理朝政。没空照顾他,太后和皇后她们各有各的事,也只能做到不短他吃穿罢了。

锦云一时心软,道,“读书很重要。不可只图玩乐荒废了,我许你在小院多玩一天,明天再回宫。”

叶容顷微黯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瞥头瞅着叶连暮,叶连暮点点头,锦云都同意了,他有什么话说,但还是叮嘱道,“下次出宫前记得跟皇上说一声,免得皇宫上下都找你。”

叶容顷鼓着腮帮子,“说了皇兄就不许我出来了。”

“回头我跟皇上说一声,带几个暗卫,每月许你出来玩一天。”

“才一天啊?”叶容顷有些不满,转头一想,一天就一天,回头遇上七王兄,再求他带自己出宫,怎么也能玩两三天,当下绽颜轻笑,粉嫩如玉,锦云真想去捏两下。

吃过早饭后,锦云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女装给换了下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倒霉透顶,再遇到那有眼无珠的纨绔子弟,一次可以说是意外,再多两次,她的闺名可就真荡然无存了,叶连暮本来不愿意,可是锦云说的又有理,便提了两个要求,可以装男装,但不许去那不该去的地方,如青楼、赌坊。

不止这一回,即便他没有陪着,也不许偷去,否则禁足半年,那些不知劝阻的丫鬟全部发卖,吓的几个丫鬟直勾勾的看着锦云,锦云想了想,不去就不去,她能做到,再说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了,她要真偷溜进去,行吗?

上了马车,叶容顷就拽着锦云给他继续说故事,经过昨儿,叶容顷对锦云的脸色好了很多,没再提让叶连暮休了她的话,反而在心底觉得,她其实很不错,虽然时常瞪着他,但是眼神清明,不像皇宫里那群女人,即便脸上挂着笑,但是眼睛却冷冰冰的,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才好,而她呢,虽然脾气不大好,可就喜欢凑到她身边,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么精彩的故事过,她还会医术,听小院里的丫鬟说,她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这一点有待考证。

马车在正街前停下,锦云下了马车,看着街上车来人往,清澈的眸底,如冬日初雪般纯净晶莹,叶容顷也被锦云那兴奋的劲头所感染,直问道,“去哪里玩?”

锦云把袖子里一把玉扇拿出来,吧嗒一下打开,“逛过几次街,都没好好享受过街上的美食,今儿我们从街头吃到街尾!”

叶容顷踮起脚尖往前面望去,这一路有多少卖吃的,只怕得把肚子吃撑了,难怪她早上吃的那么少呢,她不早说,叶容顷狠狠的点头,然后就蹿到买棉花糖的地方,要了一串,一想不成,就要了八份,锦云和四个丫鬟,叶连暮以及赵章,人人有份。

先做好一份,叶容顷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忙转身让锦云等人快点,谁知道转身那一瞬间,一阵风吹来。

锦云看到那白茸茸的一团棉花糖被风一吹,就只剩下一根棍子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一个咬牙切齿,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啊!我的衣服!”

锦云瞅过去,只见那一团轻如柳絮的棉花糖被吹散,好巧不巧的吹到一位姑娘身上,只见她那一身石榴红的裙摆上,全都是糖渍,女子面容白皙,肌肤吹弹可破,身侧跟着一个丫鬟,长的模样清秀,不过此刻眉头竖起,一边拿了帕子帮她家姑娘擦拭,一边瞪眼看着叶容顷,“谁家的笨小孩,吃个棉花糖都能洒别人一身!”

叶容顷一张脸窘成青紫色,弄脏了别人衣服是他不对,可他又不是故意的,是风弄的,叶容顷把手里的棍子扔掉,气呼呼的瞪回去,“你说谁是笨小孩!”

丫鬟双手叉腰,“连话都听不懂,你说谁笨?你把我家姑娘的衣服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叶容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气的眼睛冒火,“不就一身衣服,我陪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