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暮揉着额头,生孩子她不急。存嫁妆她比谁都急,“用她的话说,存儿子的聘礼。送女儿的嫁妆,我也只能随她了。”

叶容轩拍着叶连暮的肩膀。“表哥,将来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呗?要么我女儿嫁给你儿子也行啊…。”

叶连暮一巴掌拍掉叶容轩的手,“嫁妆不够十万,别想娶我女儿。”

叶容顷在一旁咕噜道,“别说大话哦,能拿的出十万两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万一没人来娶。岂不是砸手里了?”

叶容痕憋笑,叶连暮额头都打颤,叶容轩想了想,“大不了。我从现在起就攒钱,那有间钱庄真靠谱么,倒掉的钱庄数不胜数,表嫂不怕钱打了水飘吗?”

叶连暮轻咳一声,然后道。“有间钱庄借钱是五厘,先存十万两,再借十万两,十年后也能挣五万两。”

叶容轩,“…。”

叶容痕凌乱了。叶容顷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就说她怎么这么奇怪,不拿钱生钱,原来是因为有钱挣!”

钱庄都是她的,她怎么可能亏本,锦云这么做,完全是混人视听的,她跟有间钱庄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把钱存里面?那些钱她可以挣多少钱了?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有利可图。

这么好的事,怎么能轮到别人呢,必须争啊,“我们也去吧,挣得第一,摆明就是送钱啊,存的多送的多。”

叶容痕也来了兴趣,朝前面的有间钱庄走去,有间钱庄面前,围了许多人,射箭打擂,第一名能得五十两黄金外,还能获得有间钱庄的高价利息,除此之外,还能获得有间钱庄的亲睐,将来若是手头缺钱了,可以来有间钱庄借贷,无需利息。

其实,大部分人还是为了那十两黄金来的,五十两黄金就是一千两银子啊,别人家钱庄开张也就二十两,钱庄开的越大,奖赏的钱就越多,不少人都上去试弓,可惜那时把硬弓,能拉开点就不错了,何况要射到箭靶子上,箭靶还不用与一般的,箭靶子一般是红心,可是这个箭靶是红心不错,可是却是铜钱的圆孔,只有射到圆孔才算赢。

叶容轩瞅着那箭靶的距离,再看那靶心,忍不住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方才幸好没说去试试,这哪用试啊,走狗屎运也中不了啊,“难度不小啊!”

叶容顷瞅着那弓,眼睛微微眯起,“这不是欺负人吗,能射中几乎就比得上武状元了,难怪把赏钱定的那么高!”

另外一边,锦云和清容郡主三个也挤了进来,看着人家比试用弓,忍不住鼓着嘴,“人家开钱庄都对对子,怎么射箭啊,我还想试试呢!”

清容郡主却是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钱庄很特殊,它可以发银票,背后要是没有考上,肯定开不了多久,一般文人做靠山用对对子,写诗作画告知世人,如果背后的靠山是武官,那就是射箭,而且靠山越大,射箭的难度越大,旁人若是想对钱庄动小心思就要掂量掂量了。”

锦云听得眼睛睁圆了,她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你不是糊弄我的吧?”

清容郡主眨巴眼睛,“我没糊弄你啊,我父王告诉我的,不管人家谁做靠山了,我们瞧着就是你,你还是别想上去试试了,我估计你连弓都拿不起来。”

锦云满脸飞红,看着那铜钱红心,心道既然靠山越大,射箭的难度就越大,干嘛不弄成针眼呢,任你谁都射不中,锦云和清容郡主四个占了最好的位置,箭射到什么位置,几乎一眼就能看到。

后面那些人对射箭感兴趣,对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同样感兴趣,不过靠近不了,被青竹几个丫鬟围着呢,前面又没有人,那边叶容痕几个都瞧见了锦云,她们都知道锦云来了,跟清容郡主几个去玩了,没想到竟然也来了,还穿的那么奇怪,但是漂亮是毫无疑问的。

叶容顷瞅着锦云那身衣裳,问叶连暮道,“表哥,还有什么是表嫂不会的?”

叶连暮扯了下嘴角,“该会的都会,除了不怎么会跳舞,不会写毛笔字之外。”

不怎么会跳舞,可是篝火舞就跳的很好,不会写毛笔字,可是字也写得不错,叶容顷都想拜锦云为师了,云暮阁什么东西都是出自她,毫无疑问,这身衣服肯定也是,叶容顷瞅着自己身上穿的,心想一会儿一定要她帮着设计两身漂亮点的。

那边,锦云和清容郡主大声叫好,还拍手,再看远处的箭靶上,一支箭稳稳的插在上面,不在中心,但是在靶子上了,只要射中靶子上了,就有奖励,他的奖励是十两银子。

叶容痕把扇子递给常安公公后,迈步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弓箭,先是试了一试,喝了一声,“好弓!”

有间钱庄的掌柜的笑道,“此弓用紫杉木做身,弓弦中加有天蚕丝,没有三百斤的臂力,绝对拉不开此弓,公子好臂力!”

说完,掌柜的把箭送上,搭弓,瞄准,然后咻的一声,箭羽飞奔出去,眨眼间便正中靶心,清容郡主立马拍手道,“漂亮!”

清容郡主也看见是叶容痕了,锦云也拍手叫好,叶容痕把箭扔给掌柜的,掌柜的把弓箭放下,把五十两黄金送上,“公子,这是奖金。”

叶容痕微微一愣,他就是试试手而已,没想过要奖金,常安看出来了,笑道,“公子不要,就赏赐给奴才了吧?”

说完,常安忙接了托盘,瞧见托盘里面有块令牌,忍不住问道,“这令牌是?”

掌柜的回道,“有此令牌,将来公子若是有困难,可以凭此令牌从有间钱庄借贷,三年为期,具体能借多少,还由我们老板定夺。”

常安瞅着手里的鸡肋令牌,皇上会有事要有间钱庄帮忙吗?常安正准备把令牌还回去,叶连暮道,“留着吧,或许将来会用到呢。”

清容郡主拉着锦云走了过来,忍不住道,“不是说射中了可以存钱么?”

锦云也纳闷,“是射中了就行了,还是还许别人射?”

一般人是赏金被人取走就行了,不过有间钱庄准备了三分赏金,叶容痕取走了第一份,还有两份,下面的看客猛鼓掌,有间钱庄够大气!

锦云瞅着叶连暮,叶连暮望着箭靶子的箭,以他臣子的身份是不可以射掉皇上的箭的,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叶连暮稍稍一犹豫,那边莫云战已经拿起弓箭了,一气呵成,直接射掉了叶容痕的箭,然后把箭搁下,回头看着叶容痕,“承让了。”

射掉人家的箭可比射中要难一倍不止,尤其还是敌国皇子射中的,寓意可不怎么样,掌柜的还是将黄金送上,并奉上令牌,只可惜这块令牌莫云战没要,直接扔给了掌柜的,有间客栈最多能借他几万两,若真的需要钱,这几万两对他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尤其这客栈还在大朔朝京都之中。

人家不要,有间客栈自然也不客气,锦云笑道,“既然他不要,不如送给我吧?”

莫云战回头望着锦云,他一早就瞧见锦云了,眸底闪过惊艳之色,然后眼睛落在叶连暮身上,锦云可真不给自己夫君面子,她就没那个自信他能给他赢回去一份?

叶容痕也盯着锦云,清容郡主拉锦云的衣袖子了,锦云咕噜道,“两个我们正好一人一个,省的我还要求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遗憾

掌柜的手里拿着令牌,满头黑线,少奶奶真是够了,钱庄是你一个人的好不好,上到地契,下到房契,全部都是少奶奶一个人的,少爷也就没事帮着打理打理,她还要令牌,不过令牌只有三个,少奶奶还真没有,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真的给锦云送了去,他怕啊,要是不给,回头少奶奶生气了,谁倒霉啊?爷倒霉啊,爷倒霉,回头肯定把气撒他头上啊…

锦云不客气的接了令牌,左右瞄瞄,上面画的东西很奇特,应该可以和什么东西正好合上,锦云揣进袖子里,叶连暮扯着嘴角过去搭弓射箭了,叶连暮和叶容痕是同一个师父教的武艺,以前叶容痕就打不过叶连暮,更何况,莫云战和叶连暮的武艺不相上下,他能射中肩膀,叶连暮肯定也行。

拿到了赏金,还有令牌,叶连暮扫了眼锦云,“你还要不要?”

锦云呲牙一笑,“你要给我,我自然要了,皇上啊,你的令牌要不?”

清容郡主脸火辣辣的,无耻啊,这么理直气壮的要东西,那掌柜的跟她很熟么,陌生人也要,她不会也是这样要了那什么云暮阁掌柜的荷包吧,额,清容郡主看了赵玉欣一眼,赵玉欣重重的一点头,毫无疑问,肯定是啊!

常安公公瞅着手里的令牌,然后看着锦云,回头看着掌柜的,“这令牌最多能借多少钱?”

掌柜的愕然一怔,“应该能借几十万两吧?”

锦云横了叶连暮一眼,看他干的好事,开个张差点把有间客栈全部给搭进去,三个令牌就是一百万两了,她还挣什么啊,就听叶容痕吩咐常安道,“给她吧。”

常安抖着脸皮,“几十万两呢。没准儿就能解燃眉之急,额,放在大少奶奶那里收着也挺好的,奴才容易丢三落四的…。”

锦云忍不住骂一声狐狸,明明是送的。怎么就成收着了。也就是说将来有个什么事,还的还回去?即便知道,锦云还是拿着了。现在钱庄钱不多,万一有人拿着令牌要借钱,借个三五万也够呛啊,还是握在手里放心些,锦云想到这些,忍不住就瞪了叶连暮一眼,这是要败光她的钱庄啊!

掌柜的命人把箭靶撤下去,然后笑道,“除了比武射箭之外。小铺还准备了几幅对联,还望各位赏脸。”

掌柜的接过小二送上的帖子,是个小二拎着托盘站在那里,托盘里的钱不等,少的是十两,多的是一百两。估计对联的难度从易到难。

锦云茫然的看着叶连暮,“钱庄都是这样开的吗?是不是代表着背后除了武官撑腰之外还有文官撑腰?”

叶容顷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射箭比文怎么跟撑腰挂上了?”

叶连暮也望着锦云,“谁告诉你的?”

锦云撇头望着清容郡主。清容郡主往赵玉欣望去,赵玉欣满脸通红,“别看我,又不是我说的,是你爹温王啊!”

清容郡主羞愧道,“估计是父王哄我的…。”

锦云黑着张脸,就听叶连暮道,“应该没别的意思,今明天是文武科举发榜的日子,今晚开张,射箭之后比文,正好。”

叶容轩重重点头,“敢在京都开钱庄,胆量不小,身后没准儿真有不小的靠山,会不会是右相?”

叶容顷望着他,“为什么是右相?”

叶容轩轻咳一声道,“从来文武不合,这有间钱庄既射箭又比文,别人家可是很少见的,右相是朝中唯一一个文武全才啊!”

锦云侧眼看着叶连暮,这厮不会把水泼到她爹身上了吧,叶连暮扯着嘴角,这不是他吩咐的好不好,不过就是开张而已,交给底下人干不就成了,叶连暮望着掌柜的,掌柜的很郁闷,她不是看少爷是武功很好,算是武官,少奶奶射箭那不堪一提,但是对联还不错,这么干还不是完全为了迎合她的高兴么,没做错啊?

那边掌柜的念出对联,不消片刻就被个书生对上了,赢得了十两银子,下一个对联,清容郡主答了出来,得了二十两银子。

叶容顷瞅着锦云,“你那么喜欢钱,你怎么不对啊?”

锦云眉头一皱,她有那么喜欢钱吧,她虽然做不到是金钱为粪土,可也没有钻钱眼里去吧,锦云翻白眼,她要是会对的话,早就上去了,还傻站这里干嘛,叶容轩觑着锦云,“你不会?”

锦云轻嗯了一声,那边掌柜的还等着锦云对对子呢,可惜最后一副,锦云也没站出来,掌柜的有些迷茫了,少奶奶不会对对子吗?

所有的钱送出去了,有间钱庄正式开门,钱庄与别的地方不同,所以里面没什么好看的,进去的人不多,就是看看钱庄的布局,很大气,一看就给人信服的感觉,不过今儿这阔绰的出手,三块令牌全部落入叶大少奶奶手里,也足够它名扬京都了,连叶大少奶奶都信任有间客栈,要把钱存里面,他们还有什么不信任的?明儿就把钱存进来。

锦云瞅着手里三块令牌,每块令牌都有些不同,外人很难模仿的出来,锦云装在荷包里,让青竹收好,青竹一脸黑线,这可是一百万两的借贷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的,“万一,奴婢不小心丢了怎么办?”

锦云头也不回了来了一句,“丢了你负责给我挣十万两回来。”

谷竹闷嘴轻笑,青竹二话不说丢给她一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叶容痕逛了几步,常安就劝他回去了,锦云不爱跟着他们后头,带着丫鬟去了别处,那边有放河灯的,南香给锦云拿了一个来,锦云写了愿望,然后小心翼翼的蹲下,把花灯放河里,然后拨了拨水,把花灯划到远点儿,锦云正要站起来,那边有人冲过来,手里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吓的一群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忙往一旁躲,然后哗啦啦的掉了一堆人进河里,锦云也被人推了一把,往水里倒去,只是那一瞬间,一道身影闪过来,把锦云抱住了,然后轻点水面,最后回到岸上。

那边赵章拦住拿刀的妇人,那妇人吓的面都白了,许多人去河里捞那些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出来,各个都狼狈不堪,什么叫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再加上衣裳穿的不多,一碰到水,就紧紧的贴着身子了。

那边妇人追杀的男子也被人拎了过来,锦云心有余悸,清容郡主吓的脸色苍白,幸好她的丫鬟赶着去买花灯,她把位置让给别的大家闺秀放花灯了,不然掉水里的肯定是她,清容郡主见到她让位置的姑娘浑身是水,心里都忍不住生出来一丝的愧疚。

花灯会,高高兴兴的日子,竟然会这么的倒霉,那妇人早没了之前的强悍,嘴皮都在哆嗦,没一会儿,珠云就打探清楚了,对锦云道,“那妇人是东街口杀猪的刘老二媳妇,这妇人很厉害,据说杀猪比他夫君还厉害,那男子是她女婿,今天是花灯会,他陪着情人出来逛花灯会,不巧撞上了岳母,他媳妇身怀六甲出不了门…。”

锦云只觉得脑门上全是黑线,“活该被追杀。”

南香叹道,“要不是赵章大哥拦下了那妇人,那妇人是要剁掉他两斤肉喂狗呢。”

清容郡主哼道,“那妇人跟狗有仇么?”

锦云,“…。”

叶连暮道,“离水远一点儿吧,去那边玩。”

锦云点点头,瞧见叶容轩几个都朝这边望过来,锦云几个便走了过去,那边正在对对子,锦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云漪公主,一身新裙子走过来,给叶容痕行礼道,“本公主明日便和王兄回北烈了,没想到今天还买到这么漂亮的裙子,大朔朝果然人杰地灵。”

叶容痕打着玉扇笑道,“公主喜欢,朕让人多送你几件。”

云漪公主笑道,“谢皇上了,不过云暮阁的裙子全被我买下来了,皇上要送我,估计我还的多住两天才成,我来大朔许久,想父皇母后了,将来有机会,我还想来大朔玩,尤其是叶大少奶奶,本公主一直想跟你好好比试比试,可惜你这对手很奇怪。”

锦云轻笑道,“你下次来,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云漪公主扑笑一声,“本公主只是说笑的,一辈子能来一次,还是我苦求了父皇母后几个月,下次再来,我就该嫁人了,本公主不想留遗憾回宫,不如我们比试比试吧,对对子,接诗句?”

锦云当即苦了张脸,“就不能挑一个我会的吗?”

云漪公主张大了嘴巴,脸色带怒气,她明天都要回北烈了,她还胆怯,云漪公主看着青竹,“你说,你们少奶奶都会些什么?”

青竹直眨巴眼睛,她们少奶奶会什么,貌似什么都会啊,青竹呐呐声道,“我们少奶奶会的东西很多,有时候很会,有时候很不会,奴婢也不知道。”

云漪公主险些喷血,这叫什么回答,“你们少奶奶最会的是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刺杀

云漪公主险些喷血,这叫什么回答,“你们少奶奶最会的是什么?”

“给人看病。”

“…还有呢?”

“会做衣裳。”

“…还有呢?”

“会制香,会做菜。”

“…还有呢?说点本公主会的!”云漪公主暴走了,宫里有的是太医,用的着她学医术吗?用的着她制香做衣服烧饭吗?!

“…其他的,我们少奶奶有时会,有时不会。”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就没一个精通的吗?!”云漪公主怒吼道。

“…我们少奶奶歌唱的不错,可以比唱歌,画也不错,其他的…,”青竹咋舌,其他的应该拿不出手,她就没见少奶奶看过,有时候少奶奶烦闷,她拿两本诗词给少奶奶打发时间,还被少奶奶剜了好几眼,最后换成了札记,少奶奶宁愿看风土人情地理之内的书也不愿意看诗词歌赋,青竹想应该是厌恶的。

云漪公主揉太阳穴,她怎么会觉得她很厉害呢,还是觉得她不屑跟她比试的那种,没想到丫鬟都说不会,云漪公主第一次认错了对手,有种尴尬的气愤,“为什么你不会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换了别的大家闺秀都羞愧的掩面跑走了。”

叶容轩和叶容顷也诧异的看着锦云,他们一直以为锦云是谦虚,没道理深奥的会,简单的不会啊,锦云挠着额头,脸颊绯红,“做人要实诚,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我若是装会接了公主的战书,岂不是更丢脸,我才十几岁。学针线学医术,我哪有时间学别的,额,我的意思是术业有专攻,没必要跟别人比是不是?”

“可这些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吗?你之前不是要做皇后的。大朔朝的皇后要给人看病烧饭吗?右相果然跟别的丞相不一样。我们北烈的右相,他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俱全,”云漪公主感叹道。

“我们老爷有好几个女儿。其他的女儿学习琴棋书画,我们少奶奶就学习做衣裳,学的不一样,”青竹忍不住道,以前青竹觉得相府亏待了她们少奶奶,如今看来,学那些诗词歌赋又算得了什么,京都别的不多,大家闺秀是一抓一大把。少奶奶这样的才叫稀罕呢,青竹其实也纳闷,少奶奶一直就会做衣裳,没学过医术和制香啊,好像突然之间就会了。

云漪公主彻底熄了跟锦云比试的心,会的完全不同。如何比试,亏她一直想赢她,简直就是胜之不武。

丫鬟见云漪公主一脸失望,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公主的好强性子。总算遇到了个对手,在北烈,何曾有过,丫鬟轻声道,“公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行宫歇息了。”

云漪公主望着锦云,忍不住开口道,“你好好学习诗词歌赋,有机会我们再比过,用心学,本公主可不想轻易就赢了你。”

锦云满脸黑线的看着云漪公主跟叶容痕告辞,然后带着丫鬟走远,忍不住腹诽的想,为什么是她学,她自己不能学么,学医术,学做衣裳?锦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思进取。

叶容顷望着锦云,妖魅的凤眸里夹了一丝困惑,“岳父为什么要你学医?”

再坐的人都蹙眉了,对啊,右相为什么要自己的嫡女学医术,女子学医的很少,即便是药香世家,也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居多,右相权倾天下,不该把她教成大家闺秀,然后嫁给权贵子弟,将来好相夫教子吗?

锦云两眼望着人群,悠悠一叹,“许是因为我娘死的莫名其妙吧,我会些医术,就能分辨毒药,不至于被人给害了。”

叶连暮皱眉,岳母死的莫名其妙,岳母不是病死的吗?难不成里面还另有隐情?锦云真怕他们再问,拉着清容郡主走远了,那边有套圈圈的,锦云很有兴致,买了一钱银子的木头圈,兴致勃勃的套起来。

叶容轩想的却不同,看来右相是真的把锦云当成皇后在培养,这个世上用到毒药的地方最多的不就是皇宫吗?若是她真的嫁进宫,那就是四面楚歌,除了太后希望她死之外,就数皇兄了,皇宫重地总不好派人行刺,暗下杀手是最好的选择了,若是能避免那些毒药,她能在后宫活的很好,看来右相是良苦用心啊,可惜名声太差了,不然皇后之位肯定是她的。

锦云和清容郡主还在套圈圈,准头太差,圈圈又太小,五钱银子砸下去,愣是没赢一回,清容郡主闷气的看着锦云,“也太差劲了吧?去年花灯会我还赢了一盏花灯呢,这回一个没中,难道的是鞋子的原因?”

锦云瞅了清容郡主的鞋一眼,点头道,“毫无疑问啊,肯定是鞋的缘故!”

青竹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扔木圈的是手好不好,怎么怪到鞋子上去了,好无辜的鞋子,竟然背黑锅,谷竹推攘了青竹一下,青竹便又去买了一钱银子的圈圈,锦云和清容郡主两人像是比赛似的,一起扔,那准头差的,让老板笑的合不拢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客人了,准头不行,还特别容易犯扭。

一刻钟过去,青竹已经花了五钱银子了,锦云总算赢了个花灯,锦云也累了,便道,“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清容郡主瞅着锦云手里的花灯,很难看,可好歹是赢回来的啊,她还空着手呢,清容郡主也是出了名的倔,“不行,我也要赢一回,老板,给我来一两银子的圈圈。”

一个圈圈两个铜板,一两银子就是五百个,老板手里总共才一百个圈圈,但还是爽快的应了,清容郡主的丫鬟秋玉忙阻止道,“郡主,一两银子都能买一打花灯了。”

清容郡主还没将一两银子放在眼里,她就是想亲手套一个回来,没理会秋玉,清容郡主一个个扔,几乎一个没落下,手里另外一个就扔出去了,两个一起,三个一起的都有,锦云几个就站在一旁看着。

那边叶姒瑶也看到了锦云,当即止住了脚步,像是躲避瘟疫似的到一旁买吃的去了,后面跟着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几个说着话,突然对面走过来一个姑娘,粗布衣裳,走到大太太身边时,先是福身行礼,然后把手里一张纸条递给了大太太,然后就走远了,大太太看着手里的纸条微微一愣,二太太便问道,“大嫂认识她?”

大太太轻摇头,“以前从未见过,我也纳闷,她怎么会给我送纸条。”

二太太便催促道,“先看看是什么吧。”

大太太打开纸条,看着纸条背面的字,大太太便知道是谁写的了,再看纸条上面写的,大太太整个人都懵怔了,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

二太太要凑过来瞄一眼,大太太把纸团一揉,脸上挤出来一抹笑,“纸条上没写什么。”

二太太脸色微僵,没写什么,你会一脸跟死了爹一样吗,只是大太太不给她们看,她们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去抢,只是那字迹怎么瞧着那么的眼熟?

大太太朝锦云望去,突然眼睛被一道亮光给晃了下眼,那是一个小厮,手里正拿着一把刀,抽刀那一刹那正好被她看见了,那刀要杀谁,大太太看的一清二楚,要杀的是锦云。

大太太脸色不期然的闪过一丝笑意,可是下一刻,那笑意在脸上僵硬,小厮的刀被人一脚给踢飞了,那人还不是叶连暮。

锦云一门心思都放在清容郡主投圈圈上,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暗杀她,直到小厮的惨叫和匕首砸地的哐当声,锦云才茫然的回头,一脸逃过一劫的觉悟都没有,因为她身侧还站在好几个人,“他要杀谁?”

夏侯沂额头布满黑线,这女人对危险的认知也太弱了吧,被杀了都不知道谁杀她,“他是来杀你的,连暮兄怎么没看着你?”

青竹几个丫鬟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见那小厮要爬起来逃走,几个丫鬟抄起瓷瓶就砸了过去,将那小厮给砸晕死了过去。

珠云已经跑去找叶连暮了,那边几人正打算去东翎湖游玩,据说柳飘香会在花船上献艺,正打算去凑热闹,就听到珠云匆匆忙禀告道,“少爷,有人要杀少奶奶。”

叶连暮脸色一变,“少奶奶有没有事?”

珠云忙摇头,然后指着锦云所在地给叶连暮看,叶连暮急忙去找锦云了,脸色铁青一片,就不该让她出来逛花灯,人山人海的,暗卫就是想保护她都不易。

小厮已经被赵构给抓住了,赵构也吓坏了,方才小厮走过去,他站在后面,直看见小厮的背影,没发现小厮手里的刀,若不是靖远侯世子,他今年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往后一定要派四五个暗卫才成,赵构低着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爷责罚。”

锦云背脊发凉过一阵后,也就没什么怕了,吩咐道,“查出是谁指使他刺杀我的。”

叶连暮紧紧的握着锦云的手,“一个晚上,你差点死两回,别乱跑了,你就跟着我。”

第二百四十章 孤驹

两回,前一回是差点掉水里去,这一回,是险些被刺杀,叶连暮是真的怕了,万一锦云有什么闪失,他怎么办,锦云轻声辩道,“就这一回,上一回不算,我会凫水,就算掉下去,我也没事…我跟着你就是了。”

叶连暮拉着锦云走,清容郡主手里还剩下一堆圈圈,正不知道怎么办好,见到夏侯沂,二话不说,就把一堆圈圈扔给他了,“你帮我套。”

说完,清容郡主追着锦云就走了,夏侯沂站在那里,脸色微僵,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救人没人道谢,未婚妻指使他扔圈圈,自己却跑了,她不该留下来看着吗?

夏侯沂回头瞄了那瓷器一眼,老板正拉着青竹不给走,“姑娘,方才你砸坏了一个花瓶,是十两银子…。”

青竹翻着荷包,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苦着脸,“没小钱了,你找我银票,银子太多了,我拿不动。”

老板真想骂人,他小本生意,一年也挣不了一百两,哪里去找她一堆银票,可十两银子不要,那是断断不可能的,听到一阵鼓掌声,老板回头,就见每个物件上都套着一个圈圈,老板整个人都傻了,夏侯沂不知道清容郡主要什么东西,干脆全套上了,然后问青竹,“郡主要哪个?”

青竹眼睛瞪如铜铃,半晌说不出来话,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清容郡主还拗半天做什么,青竹回道,“花灯。”

老板愣过神后,从心里腾起一抹无力感,几乎是倾家荡产,他可就靠这些东西过活呢,再听夏侯沂的话,似乎只是要一件,忙去拿了两盏花灯过来。拿的是最漂亮的,青竹看着那地上摆着的二三十个物件,虽然不是什么宝贝,加起来也能值个两三百两,再看夏侯沂走远了,以他侯爷世子的身份,这样的东西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便道,“那之前我砸坏的花瓶就这样算了,行吗?”

老板忙不迭的点头。“行。行。我也送你一盏花灯。”

青竹欣喜的接过花灯,高兴的追着锦云走了,留下老板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今天这日子过得。大喜大悲,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这生意今天是不能做了,忙把东西收拾好,赶紧回家,万一后悔再回来取,自己可以带着一家子老小跳湖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了。

叶连暮牵着锦云走到叶容痕等人面前,叶容顷不满道,“为什么倒霉的都是你。你得罪谁了要杀你?”

锦云耸肩摇头,一脸郁闷,“我也不知道。”

叶容顷扯了扯嘴角,翻了个大白眼,他想说十有**是国公府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干的。可是那些人都是叶连暮的亲人,他又没有证据,便忍着没说出口,“还去不去游湖了?”

锦云点头,叶容顷白了她一眼,“没问你,我们是去看人家花魁跳舞,你去干嘛,那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去的地方吗?”

锦云挑了下眉头,随即呲笑道,“我去和花酒啊,小王爷,风月阁可没花茶卖,你要喝,下次我泡给你喝。”

叶容顷脸立马大红,他偷溜去风月阁险些出不来的事,几乎没人敢提,她竟然往他伤口上撒盐,叶容顷深呼吸,对叶容痕道,“皇兄,她不守妇道,简直就是带坏清容郡主等一大群大家闺秀,你下旨派十个八个嬷嬷去教她规矩礼仪。”

锦云气的直磨牙,叶容顷昂着脖子,一脸本王爷才不怕你的表情,你要是敢再提那丢脸的事,我就叫那些嬷嬷折磨死你。

锦云深呼吸,眼睛在四下扫了一圈,殷勤道,“小王爷,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叶容顷脸上立马绽放一朵笑容,心情很好,架子还依旧端着,“本王爷刚吃过,还不饿,只是身子衣服方才被烫坏了一点,你给我设计十套八套新样点的…。”

十套八套?锦云嘴角一扯,翻了一个白眼,“每套一万两,小王爷就是要一千套,我也给你设计出来。”

这下换成叶容顷发怒了,“一万两做件衣裳,还不如直接拿银子做呢,皇兄的龙袍也不用一万两啊!”

“不愿意,那算了。”

“…算你狠,我饿了,我要吃醉香楼的烧鸡,福满楼的醉鸭,柳记的花生酥…我要吃满汉全席!你去找满汉,我要吃他做的全席。”

锦云脚一软,她记得她说满汉全席的时候没他啊,怎么他也知道满汉全席了,锦云不知道,她说了满汉全席,一百多道菜后,叶容痕和常安就记下了,今儿用午膳的时候,叶容痕把御厨喊了去,特地问了问满汉全席的事,御厨吓的脸都白了,没敢说不会,只说回去查阅书籍,一定做出来,这会儿,御厨们还扎堆在一起讨论,个个都苦瘪着张脸,把满汉恨的牙痒痒,跟皇上说满汉全席的人也是一顿臭骂。

皇上的事再小,那也是大事,皇宫里上下都知道皇上让御厨准备满汉全席的事,叶容顷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也是个小吃货,他还特意问了叶容痕,做好了一定要请他吃,从叶容痕那里知道是锦云说的,所以找锦云要最合适,锦云却挠额头,还满汉全席,她只是客气客气,这小屁孩还顺着杆子爬起来了。

叶容顷见锦云不说话,小眉头一皱,“说话啊,请客可是你说的,我是客人,我点菜,你要帮我准备,这是礼貌。”

锦云轻眨眼睛,“不是客随主便吗?青竹,去买两个包子来。”

叶容顷差点跳脚,“吃包子,你腰缠万贯,居然请我吃包子?”

锦云嗯哼了一声,就请你吃包子,不吃拉倒,叶容顷头毛炸立,尤其是青竹拿了包子来,叶容顷重重的冷哼一声,“我不吃!”

青竹手里捧着包子,看看叶容顷又看看锦云,锦云不说话,她要是不坚持,就得去找满汉来给他做吃的了,她去哪里挖地三尺给他找满汉,几人朝前走,东翎湖就在前面不远,约莫两刻钟就能走到。

叶容顷不拿包子,青竹就一直跟着他,叶容顷快忍不住了,太欺负人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王爷,竟然被个丫鬟给欺负了,叶容顷忍无可忍,正好瞧见前面桓礼和桓宣走过来,叶容顷立马道,“他那脸色一看就是饿的,把包子拿给他吃。”

什么叫柿子捡软的捏,这就是啊,青竹扯着嘴角把包子递到桓礼面前,桓礼一头雾水,他心情是差,心情一差就喜欢吃东西,可他不喜欢吃包子啊,可是见叶容顷一脸你吃啊,你快吃啊的表情,桓礼心里闪过一抹警惕,这包子里不会加了什么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桓礼看了两眼青竹,青竹把包子往前递了递,要说叶容顷喜欢捣鬼,可包子是青竹拿的,那神情那脸色,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小妞,再者,一直举着,手也酸啊,桓礼拿了包子就啃起来,一边问道,“十王爷,你怎么知道我心情差?”

叶容顷指着桓礼的脸,“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你不高兴,你被人给欺负了?”

叶容顷问着,眼睛落在桓宣身上,没道理啊,若是有人欺负桓礼,桓宣会不过问,还一脸带笑,欺负他的人十有**就是他,叶容顷几乎下定论了,桓礼打着扇子道,“小王爷,欺负他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叶容轩啧道,“另有其人,谁啊?”

桓礼把啃了一半的包子还给青竹,然后道,“你说鸡蛋里面有没有毛?”

叶容轩断然摇头,“没有。”

桓礼立马笑了,“如果鸡蛋里没毛,那么孵出来的小鸡怎么身上有毛?”

叶容轩被问的一愣,这么说鸡蛋里似乎有毛,“鸡蛋里只有蛋清和蛋黄,没有毛,小鸡身上的毛是小鸡身上的毛,不是鸡蛋里的毛。”

“可小鸡是破壳而出的。”

“…。”

“火热不热?”

“火当然热了!”

“那这个火呢,”桓礼打开扇子给叶容轩瞧,上面赫然一个火字。

叶容轩,“…。”

“孤驹有母亲么?”桓礼心情好多了,玉扇摇的怯意。

“没有母亲它怎么来到这世上的?”

“自然是母亲生的!”

“那孤驹就有母亲啊!”

“非也非也,孤驹之所以叫孤驹,正因其孤单,没有母亲,有母怎么称之为孤?”

“…那它总是母亲生的吧,怎么能说没有母亲呢?”

“它是母亲生的,但母亲在世时,它不叫孤驹,母亲过世后,它才叫孤驹,所以自它成为孤驹的那一天起,它就是没有母亲的。”

“…,”叶容轩想想,觉得桓礼说的很对,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飞鸟的影子动过没有?”

“没有动过,没,等等,你这么问,肯定是没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容轩头大了,颜面尽失,大为无光。

桓礼呲笑道,“我也是听来的,为了这三个问题,我输了三十两银子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