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摇头道,“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按理这场比试符合规矩,可暗卫用的人数多寡,似乎又不公平。”

叶容痕冷哼了一声,“朕要的是一支无敌的铁骑,让你们公平争夺,没想到竟然让朕如此失望!”

太后坐在那里,气的不行,还以为势在必得,没想到会被右相摆了一道,“皇上,此次比试有失公允,哀家认为该取消比试,另外选择良时再择统帅将军。”

锦云把茶盏放下,忍不住道,“取消那怎么可以呢,整个京都,整个大朔都知道今天是比武夺帅的日子,忽然取消,岂不惹人生疑,要是传扬出去,几位将军为了夺得帅印作弊,岂不是堕了他们的将军威名,还是他们心里根本认为那些士兵根本无法帮助他们夺得帅印?”

太后脸色一沉,“混账,哀家和皇上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锦云上前一步,“后宫不得干政,太后都敢违背,锦云说两句话又为何不可?今日若是我爹只用来六名暗卫参加比试,两位将军会取消比试吗?这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法,实在令人鄙夷,做人该堂堂正正,就像我爹一般,做了就是做了,堂堂正正!”

叶连暮坐在那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怎么突然站了出来,还把矛头直指太后,胆子真不小,就听右相大笑道,“说的不错!”

锦云望着叶容痕,“皇上,比试定夺帅印是早前定下的,给了这些将军足够的时间准备,若是他们清白,取消我爹一方士兵参赛资格,我都无异议,但是大家都一样,就别说什么谁无耻的话了,大家都一样无耻,要么比试,要么把帅印给我爹,一支无敌的军队要有无敌的人来领导,几位将军连作弊都畏首畏尾,在爹面前,根本不够瞧。”

沐将军和李将军顿时色变,“你一个女流之辈,也敢指责我等,我等杀敌沙场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锦云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碧玉剔透,上面画着马,锦云笑道,“前些时候,云暮阁买马的事,几位将军应该都听说过,现在三万匹马全在云暮阁手里,朝廷没有支付一个铜板,这批马最终是否交给朝廷,由云暮阁说了算,如今这三万匹马在我的手里,几位将军觉得我有没有说话的资格?”

叶容痕挑了下眉头,望着叶连暮,叶连暮起身回道,“臣未能说服云暮阁,云暮阁将令牌交给了内子。”

本来,锦云是想直接让朝廷把马牵走的,后来想了想,还是先自己养着,理直气壮的占一大块地跑马,到时候死乞白赖不还给朝廷了,免得到时候朝廷无钱还,云暮阁血本无归。

李将军沉眉,“云暮阁一介商家,也想插手过问朝中之事?”

锦云拿着令牌,“若是不过问,三万匹马指望朝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筹集齐,听说朝廷买了一万匹马,最后生意都谈崩了,跑云暮阁来了是也不是?”

李将军语塞,愤愤然坐下,“朝堂大事,竟然由个女子出来指手画脚,将我等男儿置于何地!”

锦云鼓了下腮帮子,右相哼道,“老夫的女儿不输男儿!”

叶容痕不明白锦云在做什么,问道,“三万战马的事,云暮阁说什么?”

锦云耸肩,“云暮阁连令牌都交给我了,自然是我把令牌交给谁都行,我是我爹的女儿,皇上总不能让我把令牌交给别人吧?”

叶容痕差点吐血,不是这样的啊!

太后气的嘴皮都在哆嗦,“皇上,朝廷会买战马,是谁交给云暮阁购买的?”

叶容痕不悦道,“是朕,当初朕只是让云暮阁想办法买一万匹马,没想到那么多人愿意用马匹与云暮阁做生意,甚至连朝廷谈妥的马匹都用来做生意了,致使云暮阁损失了不少,也因此惹怒了云暮阁,迟迟不肯交出战马。”

叶容痕都帮云暮阁解释了,原因不是云暮阁做的不对,是朝廷无能在前,连谈妥的马匹都跑了,这人还是太后你自己的人,你有何脸面来说战马的事?

沐将军不虞道,“云暮阁不交战马给朝廷,还以此要挟朝廷,是何用意?”

锦云坦然回道,“没别的意思,云暮阁是开门做生意的,一切利益自上,既然买了三万匹战马了,没有拿到钱,这批战马就得用来做点别的事,南舜物产丰富,盛产香木,铁骑将是一支无敌的军队,云暮阁希望从南舜买回香木的时候,能让铁骑护送一二,别的人她不放心,就这样简单。”

国公爷坐在那里,看着锦云,站在这么多文武大臣跟前,面容不惧,替自己争取利益,国公爷汗颜,亏得暮儿娶她的时候,大家说她胆小木讷,不会是因为胆子太大,右相成心替她遮掩才故意传出来的吧?

国公爷轻咳一声,道,“锦云,朝堂大事,你一个闺阁妇人不可过问,令牌交给暮儿,让他处理。”

锦云握着令牌,委屈道,“祖父,相公的心偏向皇上,我把令牌给他,他肯定直接给皇上,皇上又没权利亲自点将,这场比试连是否进行都不知道,那两位将军摆明了是不服我爹!”

锦云一番话说得大家吐血,十足十乖女儿一枚,连夫君在她心里都没父亲重要,右相坐在那里,嘚瑟的眉飞色舞,虽然知道自家女儿没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十王爷忍不住站出来道,“喂喂喂,你那话什么意思,你鄙视我皇兄是不是,什么叫我皇兄没权利点将啊,皇兄,给她点一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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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七王爷也哼道,“皇兄是为了公平才让几位将军比试夺帅印的,是他们不懂珍惜,闹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还有脸要取消比试,比试是输,不比试等同弃权,几位将军定夺吧!”

李将军坐在那里,脸色有些僵硬,然后站起来道,“只要右相同意皇上钦点将军,臣无意义。”

沐将军也站了出来,“臣同李将军想法一样,不然就改日再比试。”

右相坐在那里,这两个混账,竟然把矛头推向他,真当他是泥捏的呢,“锦云,你觉得呢,爹该不该同意放弃比试,让皇上亲自点将?”

锦云抿了抿唇瓣,把玩着手里的令牌,笑道,“女儿觉得与其交给皇上,不如让三万士兵来选,看他们愿意谁做他们的将军,好像三万多了些,今天不是来了不少士兵观看比试吗,几位将军的都有,看看他们愿意选谁当将军。”

叶容痕大喝一声,“好!将军也是领导他们,看他们愿意接受谁的代领,几位将军有何异议。”

几位将军有些不屑,还以为是什么好提议呢,原来是让将士来选,那些将士都是几位将军麾下的,肯定选自己的将军,到时候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常安公公把话一说,下面果然哄闹了起来,各大将军领导的都有,场面混乱不堪,锦云走过去,摆手道,“让你们推举将军的人是我,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可以吗?”

“国公夫人请问!”

“第一。身为大朔王朝第一支由三万人马组成的大队铁骑中的一员,你们觉得荣耀吗?”

“荣耀!”

“第二,你们参加铁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保家卫国!”

“你们忠心的是谁?”

“皇上!”

“皇上费劲心思组建铁骑,你们愿意接受谁的领导?”

“皇上!”

三四百人异口同声说皇上,震的锦云耳朵生疼,几乎是落荒而逃,下面叫喊的更欢了。

“皇上!皇上!”

锦云苦着脸摆手,“别吼了。耳朵都要被你们震聋了,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训练你们,你们的最高领导是皇上,这是肯定的,在皇上之下,你们愿意接受谁的领导。李大将军,还是沐大将军,还是别的将军?”

“效忠皇上!效忠朝廷!”

一群呼声中,有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我愿意跟着叶大少爷!他忠于皇上,又一心为民,我是因为他才参军的。我愿意接受叶大少爷的领导!”

“叶大人!叶大人!”

“祁国公!祁国公!”

声音更大了,锦云捂着耳朵,几乎一致认同皇上是铁骑之主,叶连暮是将军。

锦云被青竹给拉了回来,回来时嘴里还喊着,“我爹!我爹!你们应该喊右相!”

叶容痕扶着额头,这女人戏演的真不错,不过右相怎么不气,锦云可是把他当做挡箭牌了,就听右相站起来道。“皇上,叶大人年纪轻,是臣的女婿,臣不认为他合适做将军…。”

左相不赞同道,“军心所向,右相难道想反口吗?这是国公夫人自己问出来的结果。”

右相一甩袖子,骂锦云道,“笨嘴拙舌!”

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了,锦云在那里喊,“爹,爹。我手里还有令牌啊啊啊!”

沐将军和李将军见右相都被自己女儿给气走了,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还以为多厉害呢,没想到唾手可得的铁骑竟然被自己女儿推向了皇上,不气死就不错了,要是他们有这样的女儿,早恨不得活活掐死了。

铁骑成了皇上的,军心又都向着叶连暮,铁骑到他手里比到右相手里好的多,不管怎么说,朝堂上跟右相对着干的,第一个就是皇上,第二个绝对是叶连暮。

沐将军道,“既然大家都愿意接受祁国公做他们的将军,臣等无异议。”

李将军也道,“臣也无异议。”

太后冷冷的瞥了锦云一眼,然后道,“将军选出来了,副将军哀家举荐沐忱担任。”

叶容痕起身,接过常安捧着的帅印交给叶连暮,“爱卿别辜负朕和一众将士们的期望,带出一支无敌铁骑!”

叶连暮跪道,“臣誓死不负皇恩!”

叶容痕扶叶连暮起来,然后看着锦云,伸手要令牌,锦云把令牌藏身后,“我二哥才是最合适做铁骑将军的,皇上,你不能这样啊…。”

叶容痕差点吐血,“他可是你夫君,你不该向着他吗?”

锦云耸鼻子,“我为什么要向着他,今天叫他给我夹个包子,他骂我没长手!”

叶容痕,“…。”

众人,“…。”

叶连暮双眼望天,眼角不自主的抽了两下,青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貌似今天是少奶奶骂少爷没长手的,这不是赤果果的倒打一耙吗?

难怪啊!难怪今儿她站出来,被几位将军训斥,叶大人都不站出来,原来是吵上了,就为了个包子?就断自家夫君的前程,女人心,海底针,心狠啊…

叶容痕有些凌乱,掩嘴轻咳了一声,沐将军便道,“皇上,苏猛武艺与叶大人不相上下,副将军由他担任,臣觉得可以。”

李将军也道,“臣也觉得可以。”

两位将军眼底有笑,右相本来就看叶大人不顺眼,自己的状元儿子在他手底下,他们不信右相会不除掉叶大人,扶自己的儿子上位,到时候,他们再坐收渔利之利!

叶容痕嘴角微微弧,昨天还担心一切不能依照计划进行,今天果然看到右相出手了,一出手就把计划弄乱了,幸好锦云及时站了出来。

叶容痕点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苏猛合适,那就副将军朕就点他了,十日之后,领兵出征!”

锦云愕然一愣,“十天就出征?”

锦云盯着叶连暮,叶连暮拉住锦云,“筹备铁骑就是为了上战场的,十天后出征。”

“可我二哥还急着娶媳妇呢,十天根本来不及。”

众人,“…。”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锦云眼睛一瞄,就见到了靖宁侯,锦云忙朝他走了过去,微微福身,靖宁侯茫然问道,“不知道国公夫人找我有何事?”

锦云扯嘴角,“我不知道铁骑这么快就出征,祖母还让我明天去府上提亲,看样子是来不及了,能不能尽快娶安儿过门?”

靖宁侯满脸黑线,“就不能打了胜战再娶吗?”

“不是我急,是祖母急,大夫人身体不适,祖母年纪大了,无人管理右相府内院…。”

靖宁侯狂晕,偏那边右相派人过来了,斩钉截铁的告诉靖宁侯,“我们老爷说了,七日之后办喜事,希望靖宁侯府用心筹备。”

锦云扯了下嘴角,还是做个权倾天下的官好,一句话直接说了,不办也得办,幸好她先说了缘由,不然靖宁侯肯定要发飙。

谁也没想到比武夺帅印,最后竟然以苏猛七日后迎娶夏侯安儿落幕。

真是猜到了开头,没料到结尾啊!

马车上,锦云眯着眼睛盯着叶连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十天后就出征!”

叶连暮装傻,“为夫没说吗?应该说了啊,就算没说,娘子你也应该猜的出来…”

锦云恨不得一口茶喷死他,“别跟我装傻,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你去了战场,太后要是对付我怎么办,还有我娘的事,一个没处理。”

叶连暮握着锦云的手,“实在不行,就先丢着不管,等为夫回来再查。”

锦云瞪眼,不满道,“我去给你做军师,做军医也行啊,我也要去战场!”

“不行!”叶连暮一口回绝,“别想偷偷去战场,我让暗卫盯着你,你走了,祖母一个人在家不无聊死,你忍心?”

“我不跟去战场,回来,你可就多了一个赌鬼嫡妻,可别怨我。”

“我不怨你,你先回府,我带士兵去马场,先挑战马,然后抓紧时间训练。”

“马场我不还皇上了,让十王爷在那里建连云堡,你一并告诉皇上吧。”

“…你的算盘,皇上哪里会不知道,你看着处理吧,我走了。”

叶连暮出了马车,跳上马背,直接去了军营,留下锦云坐在那里,气呼呼的,外面赵章道,“少奶奶,太后真的派人去截杀证人,现在被活捉了,该怎么处理?”

“先看好了,回头再处理。”

知道叶连暮即将去战场,老太太特地派了人来告诉锦云,让她在家陪着叶连暮,多给他做几双鞋子,边关冷,别冻坏了他,送请期礼的事就不用锦云去了。

老夫人也让锦云多做鞋袜,锦云只得听命,一时气大,下令让逐云轩上下丫鬟婆子都做鞋子袜子。

等到叶连暮出征那天,某女没有送行,只是让青竹领着一辆马车去,没错,一马车的鞋子袜子,这事成为叶连暮一生的笑柄,但是这鞋子也大有用处,谁奋勇杀敌,就得到一双鞋一双袜子,这可是将军夫人亲自准备的,是至高无上的赏赐!

再说苏猛,从锦云在比试场上提出苏猛急着娶妻后,军中都传遍了,苏将军迫不及待想娶媳妇,以至于后来去了战场,某将军夜里尝尝望天流泪,没有威信啊,见面大家就安慰他,别想夫人,等打了胜仗就可以回家团圆了…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百五十七章 闹洞房

这一天,锦云坐在窗户前做鞋,青竹端着个锦盒到锦云跟前,“少奶奶,这是云暮阁刚刚派人送来的头饰,您看满意不?”

锦云瞥了一眼,点点头,“一会儿给安儿送去,我就不亲自去送添妆了,告诉她,我明天在右相府等她。”

青竹点点头,代替锦云给夏侯安儿送添妆去,锦云继续绣针线。

第二天,锦云吃过早饭,就带着青竹几个丫鬟去了右相府,老太太欣喜不已,又叹息,“还不知道这场战要打多久。”

锦云挨着老太太坐下,安慰道,“祖母,相公和二哥相互照应,肯定很快回京的。”

老太太笑拍着锦云的手,原还想安慰锦云两句,毕竟出征是件危险的事,可见锦云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老夫人担心的是这场战会打很久,锦云一个住在国公府会很无聊,尤其是锦云出嫁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有半点消息,锦云不急,老太太替她急啊!

两人就在屋子里说着话。

外面丫鬟进来禀告,新娘子到了,锦云忙扶着老太太去正屋,坐下没多久,苏猛就红着张脸牵着夏侯安儿进来,看着锦云,苏猛还是忍不住瞪了锦云一眼,虽然这些天忙着他成亲的事,可都是内院准备的,他还是去军营,结果天天被催着回来,最离奇的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和夏侯安儿是因为篝火舞才被皇上赐婚的。

然后,一群大男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围着篝火跳舞。

锦云无辜的站在老太太身后,撅着嘴不满道,“二哥,你怎么能瞪我呢,我可没有惹你啊,今儿是你大喜日子,我不想骂你啊,二嫂。你帮我踹他两脚替我报仇。”

夏侯安儿满脸羞红,装耳聋,老太太拍了锦云手一下,“新娘子脸皮薄,等明儿再帮你踹。”

夏侯安儿,“…。”

苏锦容和苏锦惜两个站在那里,脸色不虞。苏锦容不大高兴,苏锦惜也不大高兴,苏锦容是因为娘亲被罚,今天右相都不许她出来,高兴不起来,苏锦惜是因为定亲了不高兴,可是不高兴也没用。亲事是右相定下的,是柳州某个大户家嫡子,家里很有钱,人长的很俊,可就是太远了,她喜欢京都的繁华。

可亲事是右相定下的,谁也更改不了,苏锦惜不认命也得认命,过两日,人家就送聘礼来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该出嫁了。

锦云吃过喜宴后,迈步去新房找夏侯安儿,半道上,苏蒙挡住锦云的去路,锦云疑惑的看着他,“大哥,你找我有事?”

苏蒙看着锦云。忽然给锦云跪下了,把锦云吓了一跳,忙扶他起来,“大哥。你干嘛呢这是?”

苏蒙握紧拳头,挡住锦云扶他的手,“上次花灯会上刺杀你的小厮,爹交给我审查的,我问出来是娘派去的,大哥知道是娘不对,可她毕竟是我娘,你能不能在爹面前求个情,放她出来?”

锦云有些恍然,没想到小厮,右相竟然交给苏蒙去审查,不得不说,在教育儿子方面,右相做的很好,很小,苏蒙和苏猛就被他送琼林书院,远离内院,从他们进书院起便给两人定下了目标,不论嫡庶,若是达不到要求,右相会送他们去偏远之地,让他们两个靠自己的本事回京。

苏蒙是嫡子,走文官之路,苏猛是庶子,走武官之路,将来苏猛能继承右相府多少财产也都说的清楚,获得武状元,将来他能继承四万两的家产,若是达不到,一文钱都没有。

也正因为说的很清楚,苏猛继承的家产与右相府偌大产业相比,也就十分之一二,还是在他获得武状元的前提下,将来成龙成虫全靠他自己。

苏猛对苏蒙构不成威胁,又不常住在右相府里,大夫人也没机会对他下手,苏蒙和苏猛两个也没多大的恩怨,虽然不想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么亲厚,也绝对不像别人家那样面和心不合,内里斗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而且苏蒙和苏猛两个很像右相,做人坦荡,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好像小时候,苏蒙和苏猛两个撒谎,被右相罚跪在太阳底下整整两个时辰,任谁求情都没用。

苏蒙见锦云半天没说话,就有些尴尬了,毕竟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小厮失手了,锦云才能安然站在这里,若是没有失手呢?苏蒙觉得大夫人很傻,锦云与她无缘无仇,她要杀锦云做什么?

锦云站在苏蒙跟前,青竹去扶苏蒙起来,“大少爷,你何必为难我们少奶奶呢,少奶奶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才让少爷把小厮交给老爷的,不然以大夫人派人刺杀少奶奶的罪名,岂会是抄佛经就能揭过的?”

苏蒙站起身来,祈求的看着锦云,“娘她是鬼迷心窍,可她毕竟是我娘,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我岂能心安?”

锦云了解他孝顺大夫人的心,可这要求也太让人为难了,还未说话,那边就有丫鬟来请了,“大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呢,老爷有事找您。”

苏蒙望了了锦云一眼,迈步朝堂屋走去,青竹鼓着腮帮子看着锦云,“大少爷的要求也为难人了,这还只是刺杀呢,以前大夫人苛待少奶奶的事,少奶奶没落井下石已经很宽厚了,若是大夫人真的是杀害夫人的凶手,该怎么办?”

锦云揉着太阳穴,她也头疼着呢,得尽快查出来到底娘的死与大夫人有没有关系。

迈步进新房,大红喜烛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四个丫鬟毕恭毕敬的站着屋子里,还有两个喜婆,笑的一脸褶子。

锦云没让丫鬟婆子行礼,还故意把脚步迈的重重的,走近就见夏侯安儿紧张的把手握紧了,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锦云憋笑,最后是青竹憋不住了,“少奶奶,您就别吓二少奶奶了。”

锦云在屋子里走走逛逛,抱怨道,“二哥也真的,只顾着自己吃喝,也不把二嫂的盖头给揭了,那么重的凤冠,也不知道顶多久了,怎么就不知道心疼新娘子呢?”

夏侯安儿感动的心一抽一抽的,脖子真的好疼,屁股底下还有东西膈人,要不是出嫁前娘再三叮嘱,她都快坐不住了,本来心里就气苏猛了,锦云这么一说,夏侯安儿就更气了,反正锦云是熟人,她就无所顾忌了,“锦云姐姐嫁人的时候也一直顶着的吗?”

一旁的嬷嬷差点去捂嘴,按照规矩不论谁问话,盖头未揭之前都不许说话的,第一句应该跟新郎官说才对啊,遇到两个不讲规矩的,嬷嬷也无可奈何,“一辈子就今儿这么一天,就算再难熬也得忍着啊,看看时辰,姑爷就会来给您揭开头了…。”

青竹在一旁回道,“可不是一直顶着么,晚上拿热毛巾敷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呢,一会儿让丫鬟给你敷下。”

嬷嬷差点泪奔,一会儿新郎官揭了盖头,喝过交杯酒就该洞房了,敷毛巾算怎么回事啊,太煞风景了!

夏侯安儿端坐在那里,恨不得即刻就让丫鬟拿热毛巾来给她敷,便和锦云闲聊起来,夏侯安儿紧张啊,不知道嫁人该怎么办,洞房花烛虽然看了那羞人的图,可根本不敢多看,她与苏猛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算不得很熟。

嬷嬷还不知道锦云和夏侯安儿会说什么出格的话,赶紧抬手把丫鬟轰了出去,留下锦云和夏侯安儿两个还有几个贴身丫鬟在屋子里。

夏侯安儿问了许多锦云成亲的事,尤其是当初那些流言蜚语,毕竟锦云成亲那天晚上,新郎官吐血,她独守空房的,第二天一个人去敬茶,还搬去了小院住,夏侯安儿一直很好奇,这会儿实在忍不住问起来,锦云笑笑不语,青竹便道,“事都是真的,只是那会儿少奶奶与少爷有些矛盾才会那样,矛盾解开了就和好了。”

夏侯安儿听得一怔,闹矛盾?闹矛盾就去小院住?

锦云等的急啊,比夏侯安儿还急,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她还想闹洞房来着,青竹见她频频张望门口,便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锦云摇头,笑的诡异,“急什么,一会儿闹完了洞房再回去也不迟。”

“啊?”青竹一愣,随即很感兴趣的问,“少奶奶,你打算怎么闹洞房?”

锦云想起前世给人家做伴娘的事,忍不住先笑了,再看几个丫鬟全盯着她,锦云指着桌子上上的吃食道,“前些时候见到一本书,专门介绍各地婚俗的,其中就有闹洞房,用根线吊着一颗糖果,一人吃一半,还有再新娘子衣服里放花生,新郎闭着眼睛找出来的,还有…。”

“别还有了…,”门外,苏猛苦着张红脸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男子,夏侯沂,赵琤都在,还有另外三个,一身肃然,应该是将军,一齐涌了进来,脸上的笑很怪异,像是约好的似得,吩咐丫鬟拿线来,眨眼的功夫,就把糖果绑了。

锦云脸颊微红,这些人怎么突然就进来了,也没点脚步声!

第二百五十八章 闹洞房

青竹和南香等几个丫鬟个个脸红,想着锦云说的在衣服里放花生,让苏猛找出来,几个丫鬟就脸红,心道,什么怪书上竟然这么写,这不是教坏人吗!

夏侯沂走过来,笑问锦云,“那边介绍各地婚俗的书上还说了怎样闹洞房吗?觉得很有意思。”

赵琤汗颜道,“枉我等读书万卷,这样的妙书竟然都没见过,不过既然别处有这样的习俗,今儿可得见识一下。”

然后屋子里轰了起来,推攘着苏猛揭盖头的,苏猛被赶鸭子上架了,不得已照着做了,喝过交杯酒后,几个男子真的玩起了咬糖果的游戏,不管苏猛怎么用眼睛轰,就是不动,窘的苏猛放狠话,等他们成亲的时候,他也去闹洞房去,几个男子挑衅的看着他,“等你来闹洞房。”

一句话,苏猛愕然无语。

一颗糖果悬挂在床榻上,一群人盯着两个新人,让他们一起去咬,夏侯安儿差点要哭出来了,瞅着锦云的眼睛有小火苗,锦云挠着额头望着天花板,“不就是吃半颗糖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我带你去闹他们的洞房,让他们啃寒瓜,不削皮…。”

夏侯沂差点吐血,心下微安,还好还好,他过两个月就成亲了,那时候没寒瓜。

夏侯安儿也忍不住笑了,又羞又气,加上一堆凑热闹的,不得不和苏猛一起吃糖果,两人咬了半天都没吃上,却闹的脸红的发紫。

最后夏侯安儿咬住糖。要吃下去,夏侯沂立马道,“全吃不算,妹妹啊,你得分妹夫一半…。”

夏侯安儿恨不得冲过去揍自个儿的大哥一拳才好,只得忍了,苏猛瞅着一屋子的人,看着夏侯安儿那娇美的红唇中夹着一颗娇艳的糖果。慢慢的凑了过去,才亲上,两人具是一阵激灵,夏侯安儿惊慌的张开嘴,那颗糖就掉苏猛口里去了,即便如此苏猛也不许吃下去,最后不得不豁出去咔嚓一下咬碎。一吻夏侯安儿,把糖果分了她一半。

看的一屋子的人个个睁圆了眼睛,什么非礼勿视全丢脑后了,那两个将军叹息道,“原来闹洞房这么有趣,我也想娶媳妇了…。”

夏侯沂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明年夏天成亲吧。一个大寒瓜够你和新娘子啃一晚上了…。”

“去你的…我才不夏天成亲!”

“糖果过关了,还有花生呢,早生贵子啊,来来来,你们几个转过去,让丫鬟藏花生…。”

几个男子把苏猛抓起来,背过身去,丫鬟拿着一盘子花生米看着夏侯安儿,她还没往人家身上藏过东西呢,不知道怎么办好。最后只得把眼睛睃向锦云,锦云无视夏侯安儿的瞪眼,傻丫头,闹洞房从古代流传下来,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尤其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新郎新娘第一次见面就是洞房花烛,不尴尬。不相顾无言吗?

让人出来闹一闹,只要不是很过分,可以增加夫妻间的亲密感,至少接下来不会很尴尬。锦云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夏侯安儿的衣服里塞,夏侯安儿鼓着嘴,嗔怨的看着锦云,“我都没法闹你的洞房,你欺负人!”

锦云手一抖,好几粒花生米从夏侯安儿的脖子里滑了下去,夏侯安儿的脸顿时红的发紫,锦云大汗,“意外,完全是意外,我发誓…。”

藏好了花生米,锦云才说道,“二哥,可以吃花生了。”

苏猛这才许转身,走到夏侯安儿身侧坐下,夏侯沂拿出一块红绸,笑的怪异,亲自去给苏猛蒙上。

“二哥,有十五粒花生哦…。”

苏猛扯了下嘴角,缓缓的伸出手去。

夏侯安儿低着头稳稳的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一双手四处乱摸,弄得浑身酸麻难耐,有时候碰到她痒肉,还不许她笑出来。

很快的,苏猛就找到了十颗花生,还有几颗花生他摸到了,可是在没脸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而且细细一数,似乎不止十五颗,摸了半天,苏猛摇头道,“找不到了。”

赵琤二话不说拿了酒坛过来,“少吃一粒花生,罚酒一杯,五粒就是五杯。”

苏猛甘愿认罚,五杯酒下肚,几人眼睛全望着锦云,意思很明显,有啥好玩的,继续啊…

锦云瞅着苏猛投过来求饶的眼神,锦云轻咳一声,青竹就过来推她出去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国公府了。”

锦云走了,几个男子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玩的,便都出去了,一屋子丫鬟婆子也都出去了,留下一对新人在屋子里,即便方才那么一闹,两人还是有些尴尬。

半晌,苏猛轻咳一声道,“还有其余几粒,我帮你拿出来?”

夏侯安儿红着脸,轻点了下头,苏猛的手就环住夏侯安儿的腰,缓缓的,两人倒在了床榻上。

再说那边,青竹几个丫鬟跟着锦云身后出来,都在谈论闹洞房的事。

珠云道,“啃寒瓜不好,寒瓜太多汁水,肯定会掉床上,还怎么睡啊,要我说,还是冬瓜好…”

南香不赞同,“冬瓜是不掉汁,可太硬了,也听说过有人生吃冬瓜的,还是苹果最好,大小合适。”

谷竹笑道,“可得记下了,回头南香成亲,咱们就让她啃苹果…。”

南香脸一红,跺着脚追着谷竹打,“回头你成亲,我肯定吊大白菜让你啃!”

青竹点点头,又摇摇头,“新鲜的大白菜肯定不行,酸的可以生吃,咱们吊酸白菜…”

然后,四个丫鬟就打在了一起,最离谱的是珠云说的,吊核桃,让大家啃,结果被围殴。

夏侯沂几个跟在后面,笑的肚子疼,她们前面说,他们自动脑补场景,差点笑抽过去。

五个男子中的一个,感慨道,“原来闹洞房是这样闹的,亏得我当年差点被打死。”

其中一个大笑,“今儿虽然有些失礼,可也不算太过分,哪像你,往新房里扔鞭炮,没打死你,是你命大…”